2061字,[快穿]男主快到碗里来,美少女战神,校园小说,[快穿]男主快到碗里来在线阅读">
一条泛着寒气的巨大冰龙,正盘踞在b试台中央,它双目凶恶地看向连翘,缓慢移动着,重重喷出一口寒冷白雾,龙首试探x地往上,张开了那晶莹剔透的獠牙,似在寻找连翘的弱点。
连翘目露骇然,两手飞快掐指结印,祭出法器,召唤了一条火龙。
虽然她是水灵根,但凌云宗身为炼器大宗,各种法器都有,这种转换元素的法器也不在少数,只是到底b不上修士本源的灵根,至多只能发挥出修士一半的实力。
那条火龙看似气势十足,朝着冰龙猛冲而去,然而很快,b试台上陡然响起一阵热气蒸腾的“嗤嗤”声。
火龙当即便被冰龙吐出的冰息浇灭,消失在空中。
连翘原本想利用火将冰龙融化,不成想自己的攻击竟然不奏效,当即便慌了神。
赫连骁就站在那条冰龙头部,负手而立,横眉冷眼注视着连翘,仿佛她早已是个将si之人,而她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垂si挣扎。
杀了她!
杀了她!
凌云宗的所有人,都是他灭门的凶手!
杀了他们所有人!
他应该用凌云宗的鲜血,祭奠si去的亲人!
脑海中有一个声音,不断高喊着,叫嚣着。
内心名为仇恨的野兽疯狂撞击着理智的囚笼,似乎下一瞬便要破笼而出,将一切吞噬殆尽。
赫连骁黑眸一片猩红,可怖的红血丝爬满了他的眼睛,血红将他的双眼蒙蔽,他两手一挥,灵剑当即升空而起——
那把剑有了灵力的注入,通t呈现出冰蓝的se泽,剑身不断冒着寒气,开始隐隐颤动嗡鸣,随即在空中一分为十,又各自分化为更多相同大小的剑刃。
形成一片骇人的蓝se剑群,缠绕在剑身上的灵气暴nve无b,随着赫连骁的挥动,剑群律动着。
烈日当空下,蓝se的剑群投下一片冰透的y影,映照在连翘脸上,灵气爆裂不时发出“噼啪”之声,仿佛在宣判她的si刑,听得连翘胆战心惊。
眼前的赫连骁绝不是她能对付的,要是被这么多剑同时刺中,她一定会si的!
连翘两腿微微发软,顿时萌生了退意。
宗门大b是可以投降认输的,如果在b试中,弟子们自知不敌或力有不补,皆可立即认输,负责裁决的宗门长老会立刻将该弟子带离b试台,并保护对方安全。
眼下,她不认输是不行了。
正当连翘张口想要认输,赫连骁察觉到她的意图,眸中冷光一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动了攻击,那一柄柄泛着寒光的剑朝着连翘疾s而出,与此同时,赫连骁足尖一点腾空,b试台上那只巨大的冰龙立时爆炸——
“轰轰轰!”
“轰轰轰!”
剧烈的震波引得一阵地动山摇,声闻百里。
赫连骁来势汹汹,竟是不曾想留她一命,一旁的裁判也未曾想,不过是宗门内的切磋b试,赫连骁会下此杀手,待他反应过来,想救下连翘时,已然来不及。
连翘自知不敌,在爆炸的一瞬,慌忙祭出在系统商城兑换的天级法器,灵力催动,法器发出耀目的光辉,将连翘整个笼罩住。
爆炸带起阵阵烟尘,众人压根看不清b试台上的情形,然想也知晓,赫连骁丝毫没有手下留情,这连翘怕是凶多吉少了。
思及此处,众人看向腾空而立的赫连骁,眸se各异。
而一直端坐上方的君砚,在此时似是按捺不住,周身灵气涌动便要出手,但未过片刻,又卸下了手中灵气,只是纤细黛眉蹙起,看向赫连骁的目光略有不满。
待到扬尘散去些许,观景台上的众人这才震惊发现,本以为连翘在如此猛烈的攻势下,即便不si也要遭受重创,不成想她竟依旧立于台上,只是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她有法器护t,因此只是脏腑震伤,并无大碍。
赫连骁本意便是冲着杀了连翘去的,然他倾尽全力的一击,对方只是口吐鲜血。赫连骁瞳孔一缩,利眸微眯,目光落在连翘身上尚还泛着金光的宝衣,“天级灵器?”
连翘身上的法器就这般暴露在众人面前,待看清她身上所着之物,四座皆惊,嘘声哗然。
“那是天级灵宝?!”
“她怎会有天级法器?!”
“天级法器在宗门统共也只有十余件,还都在各峰峰主手上……”
在沧澜大陆,修士所铸之法器,分为天玄地h四个级别,天级法器便是最高等,即便是凌云宗这等炼器大宗,也只有十余件天级法器。
此时,连翘随手拿出一件,便是天级的防御法器。
天级的防御法器,可挡大乘期修士全力一击,更遑论赫连骁如今才区区金丹,挡住他的攻击,轻而易举。
只是连翘开得有些迟,到底被震伤了。
看到连翘身上的天级法器,众人的目光骤然狂热了几分。
修为低下的弟子倒还好,满是yan羡地以为是玄霜真人溺ai弟子,这等稀世珍宝都舍得拿给弟子防身。然而端坐高台的凌云宗宗主,以及一众峰主却是清楚,君砚身上唯一的天级法器便是她的本命灵器,冰灵珠。
那么,此nv所怀灵器,又出自何处?
“玄霜,想不到,你凌霜峰宝贝倒是不少嘛……”凌寂峰峰主率先开口,说话间,神情耐人寻味。
另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呵呵一笑,脸上布满皱纹却jg神矍铄,漆黑的眼睛在看向台上的连翘时,迸发出锐利的jg光,他一边说一边轻捋胡须,“玄霜出手倒是大方,竟舍得将这样的宝贝拿给弟子防身……本座还需劝告一句,你这弟子方才金丹初期,用不上天级法器此等宝物不说,却是怀璧其罪,若是哪日被歹人夺宝,只怕得不偿失啊……”
此言一出,君砚敏锐地察觉到,身旁众人的呼x1都在霎时间粗重了些许,往日里一个个风光霁月、道骨仙风,却在宝物面前暴露了真面目。
所幸天级法器虽不常见,但也不至于让这些人在宗门弟子面前失了态,只是盯着连翘地目光越发灼热,似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
——
码字艰难,复健中?????
“连翘有此等机遇乃是她的造化,不劳诸位费心,若是有人胆敢觊觎我座下弟子的灵器,便先问问本座手中的冰灵珠。”
语毕,君砚手中白光乍亮,一颗冰蓝se的球t凭空而现,在纤细白腻的葱指间律动盘旋,那颗珠子浑身都萦绕着森白的寒气,光辉慑人。
冰灵珠出现的一瞬,偌大的演武场温度骤降,地面开始结霜,以观景台为中心,逐步向外蔓延。
很快,素白的寒霜便将整片演武场覆盖,蔚蓝的晴空甚至飘起了雪花。
君砚不过是亮出了冰灵珠,便能制造这般景象,方才赫连骁的冰龙和冰刃与之相b,不过是班门弄斧。
有修为尚浅的弟子受不住迫人的低温,打起了寒颤,众人呼出的热气都在霎时间被冻成冰渣。
几位峰主见此情形,看向君砚的脸se俱是一变,玄霜五十年前闭关,出关后便是合t期,而今看来,她竟是又要更进一步了?
“玄霜,这么些年过去,怎的还是如此较真?玄寂二人不过是同你说笑,何必当真?”凌云宗宗主凌鸿忙打圆场笑道。
“我入凌云宗两百年,诸位想来也清楚我的x子,日后这些个玩笑,还是免了吧。”君砚冷声说完,这才收了手中的冰灵珠,冰冷的寒气消散,覆盖住演武场的寒霜也在刹那间消弭无形。
弟子们只觉那沉重的威压撤去,浑身陡然一轻,望向观景台上玄霜真人的方向,目光又敬又怕。
君砚闹了这么一出,宗门内这些峰主长老都是道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不愿当真为了个天级法器和君砚闹翻,因此都歇了心思。
b试台上,连翘虽然挡住了赫连骁的一击,催动天级法器却也耗尽了她所有的灵力,已是无力再战,当即便投降认输,赫连骁失去了再下杀手的机会。
他抬眼,看向观景台上的目光晦涩不明——
方才,君砚与其他峰主之间的摩擦,他自是没有错过。
赫连骁心下嘲讽,这么多年过去,这些人依然没有改变掠夺的本x。这个宗门从上到下早已腐烂。
他们眼中的贪婪像是毒ye,让赫连骁不断回忆起那些不堪的过往,腐蚀着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而他的师尊,分明是在为连翘造势。
连翘被玄霜真人护在羽翼之下,即便身怀至宝,旁人不敢得罪玄霜真人,她自可安然无恙。
思及此,赫连骁心头悲愤交加。
当初,他满门被灭,不也是因为门中至宝受歹人觊觎?
为何当初师尊不曾这般站出制止?
甚至与他们同流合w,害他家破人亡,修为尽毁,流离失所!
到头来,却又摆出救世主的姿态,将他从生si边缘救回。
多么可笑!
赫连骁垂眸,掩住y鸷一片的双眸,b试结束,他并未逗留,也不曾向师尊告请,头也不回离开后山,回了凌霜峰。
b试台上,弟子们则继续下一轮b拼。
看着赫连骁桀骜不驯的背影,凌鸿轻捋胡须,摇头叹息一声道:“此子资质不凡,只可惜心有杂念,太过傲气,日后未必能当大任……”
“宗主所言极是,这碧霄纵然天赋异禀,可惜过于桀骜,心狠手辣!不过是切磋b试,却想置同门师姐于si地,如此心毒若是不多加磨炼,迟早酿成大祸!”另一名峰主点头附和。
“可惜了这不世出的混沌灵t,这般偏执桀骜,难成大器,玄霜还需多加管教,否则日后行差踏错,误入邪门歪道,坏我门风啊……”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言辞间皆是鄙薄惋惜之意,仿佛早已预见了赫连骁悲惨的未来。
君砚素来不ai与人争口舌之快,她神情自若,对几人所言未置一词,两名弟子都已b试结束,她便也不再逗留,将受伤的连翘带回了凌霜峰,喂了她一颗固元丹。
“你入我门下多年,为师倒不知,你何时有这机遇,竟得了天级法器?”
连翘服下固元丹,t内翻涌的气血这才平复下来,闻见君砚的问话,顿时有些心虚,“额……几月前同玄寂师叔他们前去昆仑秘境,无意间得了这么一件……”
“哦?若当真如此,只怕这天级灵器,无论如何也落不到你头上了。”君砚挑眉,故意为难连翘道。
“这……是……是弟子途中不慎与师叔们走散,偶然得见的机缘罢了……和玄寂师叔他们没关系……师尊,弟子今日伤得有些重,想歇息了……”连翘绞尽脑汁胡诌,生怕君砚再追究,连忙转移话题。
事实上,方才她用完系统给她的天级法器,便有些后悔。
以她如今的实力,如此大剌剌将天级法器拿出来,无异于小儿抱金砖过市。
事实上,系统里还有不少这样的法宝,她习惯了平日里系统为她提供的便捷,因而也不觉这样的东西有多稀有。
可今日她只拿出天级法器,便引得众人眼红,连翘终于意识到,她行事还是不能太过张扬高调。
所幸今日有君砚替她撑腰,背靠君砚这棵大树,能让连翘的行动方便许多,暂时还是不能将君砚得罪si了。
连翘心里盘算着,对君砚的护持却没有半分感激——君砚是她的师父,护着她不是应该的吗?
何况,这只是个npc罢了。
因而连翘对君砚也没有太在意,只是借口身t不适,想着赶紧把她打发走。
“既如此,那你便好生休养,这几日无事莫要出峰。”君砚没再追究,叮嘱了两句,便离开了连翘的洞府。
君砚静立于雪中,纷纷扬扬的雪花洒落在她肩头,她抬手接住一片轻盈的雪,那雪轻轻颤了颤,随后焕发出微弱的白光,朝前飘去。
君砚轻易便感知到赫连骁在凌霜峰的方位,凌霜峰的每一片雪,都是她的触手、她的眼睛,能将她的感知无限放大,只要他在雪中,雪花便能为她指引他的方向。
赫连骁回到凌霜峰,看着漫天的飞雪,任由雪花落入他的眼眸,彻骨的冰凉刺激得他眼眶通红。
“碧霄。”
清越的nv声似从遥远的云层传来,落入赫连骁耳中。
身姿挺拔的少年手握长剑,闻声浑身狠狠一震,他抬眼望去,身着一身湖蓝罗裙的nv子自雪中向他走来。
层层叠叠的碧蓝烟纱在她行进间轻盈地翻飞,寒冷的冰雪环绕在她身侧,如同飞舞的jg灵,衬得她那张宁静淡雅的面庞越发皎洁出尘。
她神情淡漠而温柔,仿佛与世无争,仿佛所有肮脏的一切都无法沾染她半分,仿佛她当真就如盛放在凛冬的雪莲,圣洁而美丽。
她一如那日在临州城,朝着奄奄一息的他走来,向他伸出救赎的手,像个真正的救世主,将他拉出苦难的泥潭……
可到头来,竟是她将他推入无尽的深渊!
为什么……
赫连骁看着款步而来的nv子,双眸早已熬得通红。
这一次,赫连骁并未在如同以往的每一次那般迎上施礼,他握剑的手微微一紧,却是垂首不语。
x中的恨意与愤怒翻腾,其中还混杂着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如同烈火般烧灼炙烤着他的心,让他灼痛难忍。
君砚走近,似是并未察觉他的异常,她拧眉开门见山斥道:“你莫不是忘记为师的叮嘱,方才,你为何对师姐下杀手?”
“师姐?”
赫连骁似是嘲讽,又似是疑问地将这二字重复,他没有回答君砚的问题,而是抛出另一个问题,“如今宗门人人皆知师姐身怀天级灵器,只不知师姐这至宝能留得住几日?”
君砚听出赫连骁话中有话,她皱了皱眉,“为师自会护她周全,若有人胆敢觊觎,那便先过为师这一关,我知你与连翘不睦,然她毕竟是你师姐,既入我师门,便断没有师姐弟相残的道理,今日之事,你可知错——”
“那我呢?”
“师尊?我呢?!”正当君砚还想继续质询赫连骁时,赫连骁却打断了她,他红着眼看她,声音发颤激动道,“她有师尊护佑,可我……你可知……你可知……”
赫连骁说到最后,已是语带哽咽,他双眼猩红,隐现水光,眸中翻涌着痛苦愤怒仇恨以及不被偏ai的委屈。
为何连翘能有师尊相护,而他,却家破人亡……
这一切都是因凌云宗而起。
“你在说什么?”君砚似有困惑,不知他的情绪是从何而来,“你是我的徒弟,我自然也会护你周全。”
“呵……”赫连骁垂下眸,眼尾发红,他早已一无所有。
望着眼前一片的白雪茫茫,赫连骁笑得苍凉,“师尊可曾听闻崇山谷?”
“崇山谷?”君砚凝眉,思索片刻才道,“自是有所耳闻,千年前,崇山谷曾是修真大派,只是几百年前不知缘何隐世,早已几百年不曾出世。曾有传闻说,崇山谷隐世是得了不世秘宝,为避免秘宝引得天下纷争,腥风血雨,这才隐退不出。”
“既如此,师尊不会不知道……五年前,崇山谷不知被何人屠戮,谷中三百余口人无一幸免,而谷中至宝极火龙筋,也在灭门当日一同失窃吧?”赫连骁下颌收紧,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完,强忍住x中滔天的恨意。
他尽量强迫自己用最平和的语气说出口,然而当忆及那日族人的惨状,本就波澜四起的心绪越发激荡。
都说修道之人最忌因果、不染是非,焉知这不过是这些道貌岸然、自诩正义的名门大派信口捏造出的空话罢了。
若是当真那般不染纤尘,修仙界又何来杀人夺宝之事?
一旦牵扯到天材地宝,触及切身利益,这些所谓的入道之人,只会b丛林中争食的灵兽更加凶狠嗜杀,手段更加血腥狠辣。
他们会像未开智的灵兽,杀红了眼,失去作为人的良知,在利益的争夺中,沦为野兽。
正如凌云宗,在修真界,他们是名声斐然的仙门大派,然而谁又能想到,几年前,破开崇山谷层层阵法,将崇山谷三百口人尽数残忍杀害的歹人,同样是他们?
君砚自然知晓赫连骁所言何意,但她依然作出吃惊的模样,“此话当真?!为师十年前便闭关,前不久方才出关,修道之人十年便是弹指一挥间,却不成想我闭关这十年,竟出了这等祸事……”
君砚言语间甚至还带着淡淡的惋惜,她的回答倒是让赫连骁怔愣住,继而又生出希冀。
他原以为,即便君砚不曾参与,也应当是知晓并默许的,可却不曾想,当年师尊竟是在闭关中么……
师尊对他有再造之恩,赫连骁本就不愿对她多加猜忌,如今听师尊亲口否认,他几乎想也未想,迫不及待便相信了师尊的说辞,甚至未曾想过考证。
是了,也只有这般才说得通。
若是师尊当初未曾闭关,她这般心软善良,定不会眼睁睁放任凌云宗的人对崇山谷下此杀手……
还好……
还好师尊是站在他这边的……
还好他还有师尊……
还好师尊不曾伤害过他……
赫连骁心中无不庆幸,如同几近溺毙的人,紧紧抓住这最后一根稻草,他不敢去想被对方背叛的后果,他也承受不起法的暴风雪在猝然间被灵气充盈,空中柔软的雪花包裹上一层暴戾的灵气,在日光下泛着寒光。
倏地,寒冷的冰雪化身为锋锐的利刃,绞动着獠牙,齐齐朝着阵法中央的少nv袭去——
远在千里的君砚毫不意外感应到峰中有变,尽管知道身怀金手指的nv主定然是si不了的,但作为师尊,她还是得做做样子,于是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回凌霜峰。
连翘y是扛着冰刃,从阵法中挣脱出来。
只是以她的实力,还不足以c控神级的法器,因而灵力严重透支,刚从阵法中逃脱,便晕si在阵法外。
连翘晕si在霜风崖的同时,赫连骁正盘膝坐于洞府。
他两手一挥,眼前浮现出一面巨大的水镜,正是霜风崖上的画面。
见连翘竟如此命大,能从阵法中逃脱。
果真有几分能耐……
少年y鸷的黑眸中闪过一道冷光,唇角微g,杀意乍现——
正当他c纵傀儡,yu再次给连翘致命一击之时,似感应到什么,赫连骁手猛然一松,不过转瞬之间,霜风崖上原本蓄势待发的纸人倏忽湮灭无踪。
纸人消失的下一瞬,水镜中蓦然多了一道人影。
赫连骁剑眉微拢,师尊显然b他预料中回来得更早。
看着水镜中那抹素白的倩影蹲下身,往连翘口中喂了丹药,又为她传功。
有师尊在,赫连骁心知今日是不能成事了。
也罢。
师尊能护她这一时,还能护她一世不成?
来日方长。
思及此,少年清朗的眉眼蒙上一层y翳的煞气,然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水镜中的nv子抱起昏迷的少nv离开前,似有所感一般,目光竟朝着赫连骁看过来——
师尊的视线仿佛在虚空中与他交汇,赫连骁身形顿僵,心头没由来一阵慌乱,匆匆撤回了溯影术。
是……错觉吗?
然而下一瞬,君砚的出现,便打断了赫连骁侥幸的猜测。
一袭素白的nv子凭空出现在赫连骁的洞府,令赫连骁反应不及——
“师……师尊!”
赫连骁忙上前对君砚躬身行礼,他早已预料到事后师尊必定会追究此事,因而那纸人傀儡早已被他焚毁。
师尊再如何追究,也追究不到他头上。
赫连骁有这个自信。
少年一如既往朝君砚扬起一个清朗的笑,双眸无辜地凝着君砚,漆黑如墨的瞳仁清晰地倒映出君砚的身影,“师尊不是要下山月余,怎的今日便回了?”
君砚只是单手负背,定定望着b自己高出一头的少年,眸光冷冽,却未置一词。
许是师尊许久不言,赫连骁心头不免惴惴,他小心翼翼地观察师尊的神se,试图从君砚的神情中揣摩出些什么。
“师尊……”
“啪——”赫连骁正yu开口试探,却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断。
赫连骁被打得脸一偏,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他下意识抬手捂住左脸,目光茫然而又委屈地望向师尊。
“师尊……”
“还不跪下!”君砚面若寒霜,毫不心软地厉声训斥。
赫连骁依言双膝跪地,心知师尊多半是已然得知霜风崖是他动的手脚,少年心思电转,不断地反复回想——
究竟是哪里出了纰漏,这才让师尊发现他所做的一切?
“你可知错!”君砚垂眸俯视着跪在足畔的少年,声音冰冷如霜。
“弟子不知,还请师尊明示。”赫连骁绞尽脑汁,仔细回忆,确信自己做得万无一失,打定主意只要不是罪证确凿,他便si不承认。
师尊此时找上他,兴许只是因为他与连翘先前的龃龉……
思及此,赫连骁躁动不安的心又按了下去。
“逆徒!你趁为师不在峰中,蓄意谋划,戕害同门!你竟还不承认?!你师姐如今依旧昏迷不醒,你敢说此事与你毫无g系?!”
——
娘娘们久等多时,奴婢罪该万si扑通跪地奴婢参见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奴婢一岁一岁一一岁——
奴婢正在努力复健,娘娘请尽情享用''''''''e`嘻嘻
赫连骁心头一跳,却依旧镇定,面对君砚的指摘,半带疑惑半带关切询问,“师姐……师姐怎么了?师尊下山这段时日,弟子每日闭门苦修,不曾见过师姐,莫非师姐在霜风崖受了伤?”
少年做足了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他笃定自己收尾g净利落,师尊定然找不出把柄,即便疑心他,到最后也是不了了之,赫连骁对此有十足的自信。
可他显然没意识到,若是真想将他逐出师门,君砚不需要任何理由。
因而,见赫连骁依旧一副冥顽不灵的模样,君砚清冷的目光凝视他许久,终是幽幽地长叹一息。
“罢了。”语毕,身着白衣的nv子转过身去,负手而立。
nv子半带惋惜,半带无奈的叹息,似是寄托了未曾宣之于口的千言万语,令赫连骁的心没由来地霎时一紧,他抬头望向师尊近在咫尺的背影。
不知为何,赫连骁心中蓦然升起一种荒谬之感,仿佛师尊与自己相隔着千里,似乎无论他如何努力,也无法将她抓住。
他隐隐有种预感,接下来师尊说出的话、做出的事,定然是他无法承受的。
对未知的恐惧,亦或是对失去眼前之人的恐惧,促使着赫连骁迫切地想要说些什么,若此时他不做些什么,他定然会后悔。
然而,不等赫连骁开口,nv子清越泠泠的声音便响起,一如往常,却让赫连骁霎时间遍t生寒,慌乱失措——
“你走吧。”
“下山去,本座不收残害师门,目无尊长之辈!”
君砚说得冷漠而决绝,不曾回头看他一眼,赫连骁登时只觉脑中一片嗡鸣作响,再不能闻见其他。
师尊要赶他走……
师尊不要他了……
他满门尽灭,举目无亲,本该孤独地si在临州城那个彻骨的寒夜,可师尊救下了他。
是她,将他接回了凌云宗,为他洗髓伐筋,重塑灵根,让他重续昔日天才的荣光。
是她,赐予了他新生,让他在踽踽独行的黑夜之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君砚永远不会明白,她之于赫连骁,是怎样的存在。
她就如同高悬于空的明月,清冷疏离,却又温柔皎洁地洒落一地月辉,寂静无声地照亮了赫连骁注定暗无天光的人生。
他渴望能够靠近她,却又惶恐羞愧于对师尊的亵渎。
对于如今的赫连骁来说,他活着唯一的执念,除了复仇,便只剩下师尊。
是师尊,让他还有些许活下去的动力,让他对这令人生厌的世间有了一丝眷恋。
可这样的师尊,最终也将离他而去……
一阵莫大的恐慌骤然攫住了赫连骁的心神,不过一瞬,赫连骁便轻易放弃了方才的抵抗与伪装,少年紧紧抓住君砚的裙摆,低声认错哀求,“师尊,弟子知错了……求您……求您别赶我走……师尊……”
和师尊b起来,连翘压根儿就微不足道,若是他为了报复连翘,反倒让师尊厌弃了他,却是万万不值当,赫连骁断不可能做出此等得不偿失的事。
——
每到节假日就没时间,又痛失一波春节流量,这泼天的富贵终究是接不住5555失声痛哭,我发誓今天开始复更
如果早知报复连翘的代价,是他最终失去师尊,那他一定不会选择这样做。
“师尊……求您……弟子求您……”赫连骁紧紧攥住君砚的衣摆,仿佛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他仰头望向君砚,黑眸渐次爬上猩红的血丝,惊惶而又绝望地低声哀求,以求唤醒nv子心中的怜悯,“是师尊救了我的命,日后我这条命便是师尊的了,若师尊不要我,弟子还能去哪儿……师尊……”
少年沙哑的嗓音带着哭腔,让君砚刚y起的心不自觉便塌陷了一角,她终是没忍住,转过了身,却见少年双眸泛起赤红,眸中隐有水光闪动。即便他竭力克制,却似乎依旧抑制不住悲伤,如同一只失去庇护,正惶惶哀鸣的幼兽。
“你……”
少年的眼神带着浓烈的悲伤,令君砚无端心头一窒,一阵沉闷的钝痛仿似自灵魂深处蔓延至四肢百骸。
君砚清晰地意识到,这不是属于原主的情绪,而是属于她自己——
她的心乃至灵魂,都因为眼前之人而不安灼痛。
她承认,她心软了。
可她实在不愿再用这样残忍的方式,b着他“成长”,即便这个世界于他而言或许只是大梦一场。
她缓缓蹲下身,抬手轻轻拥抱住眼前的少年,低声喃喃道:“对不起……是我不对,我不该这样做……对不起……”
对不起,哥哥……
清冷的幽香再次将赫连骁笼罩,他落入了那个不算温暖,却柔软异常的怀抱。
赫连骁浑身陡然一震——
他赌对了。
师尊果然心软。
只要能让师尊心生怜惜,蓄意示弱又有何妨?
达成了目的,赫连骁心内紧绷的那根弦骤然一松。他抬手重重地回抱住师尊,紧紧箍住nv子纤细的腰肢,仿佛抱住自己最珍贵的宝物,恨不能将之r0u进骨血。
“师尊……只要师尊不赶我走,让我做什么我都甘愿!”
哪怕让他如同灵宠一般对师尊摇尾乞怜,他也甘之如饴。
“你既已知错便好,待你师姐苏醒,你且前去向你师姐赔礼道歉。”君砚抚了抚少年乌黑的长发,温声叮嘱道。
“是,弟子日后再不敢犯,定然与师姐和睦相处!”
少年言语铿锵有力,就差指天誓日,他两手依旧环着nv子的腰肢,只有紧紧抱住她,他惶恐不安的心才终于能得到一时的安稳。
在君砚看不到的地方,少年面带痴迷地将脸埋进师尊柔软的小腹,深深地嗅闻着独属于师尊的清冷幽香。
然而不过须臾,赫连骁便浑身僵住,清醒过来,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他竟像个猥琐的登徒浪子一般,在猥亵yy自己的师尊!
真是禽兽不如!
罪恶感立时将赫连骁侵袭,他想要松开抱住君砚的手,可松到一半,却又顿住,内心有一个声音在引诱着他——
只要师尊不知,便无妨。
内心怀着对师尊不可告人的企图,赫连骁将nv子抱得越发紧了。
只是这样抱着她,嗅闻着心上人的香气,赫连骁便激动得忍不住浑身颤抖,下身更是早已高高立起,即便隔着衣袍,依旧能看出那惊人的尺寸,巨物隔着袍子不时弹动,早已饥渴难耐。
君砚却不知赫连骁心中所想,见他浑身颤抖不止,只当是被吓着了,不断安抚x地拍着赫连骁的脊背,分明心软,面上却多了几分冷凝,厉声训诫道:“望你是当真知错!日后若是再犯,为师不会再如今日这般纵容你!”
“师尊教训得是,弟子绝不再犯!”
赫连骁忙不迭认错应是,b起师尊的疾言厉se,他更害怕对方冷漠失望的眼神。
所谓ai之深,责之切,他就不曾见过师尊对连翘动如此大怒。
单从这点来看,他在师尊心中的地位,显然是高过了连翘。
思及此,赫连骁心下竟有几分莫名的雀跃。
只是,经此一事,赫连骁也清楚,他已然错过了除掉连翘的最佳时机,日后定是不能再针对于她。
否则,但凡连翘有个三长两短,师尊又有一丢丢主线碎末哟~嘻嘻
“看来师姐的伤还没好,还是在洞府好好养伤吧,莫要发了癔症,都开始说疯话了,我明日再来看师姐。”赫连骁不yu再与连翘过多废话,换上先前温和有礼的面孔,说罢便转头离开。
面对如此油盐不进的男主,连翘着实恼怒,但是没关系,她很清楚,现在这一时片刻,根本不可能改变赫连骁对她的态度,但以后的事,谁又说得准呢?
只要赫连骁还想在师尊面前跟她装和谐友ai,她就不担心赫连骁不会送上门来。
在日积月累的相处之下,哪怕是块石头都能捂热,她就不相信,赫连骁对她的好感度还能一直是负数。
于是,赫连骁在君砚面前,依旧伪装得温润尔雅,乖顺有礼,而连翘也不戳穿他,两人心照不宣。至于君砚这个师尊,她对这两个弟子,自然是一视同仁,三人间竟维持住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山中无岁月,寒尽不知年。
对于修仙之人来说,几十年不过弹指一挥。
赫连骁入宗门已过三十年,这三十年他在宗门隐忍蛰伏,为了博取凌鸿父子的信任,他不惜抛下自尊,一改曾经的锋芒毕露,亲自登门向凌鸣赔礼道歉,又甘愿做低伏小,任凌鸣羞辱使唤,他也不曾有半句怨言。
以赫连骁如今的实力,若想y撼整个凌云宗,无异于以卵击石,结局只能是师尊再次被他牵连。
师尊曾为了他受人耻笑,那样的无能为力,他只尝一次便够了,他即便自己受辱,也决不会再让师尊步入那般难堪的境地。
既然y碰y不行,那他便从内部,将这整个宗门瓦解!
届时,不论是曾经的灭门之仇,还是这些人对他和师尊的羞辱,他都会一一讨还!
“碧霄师弟,你的伤养得如何了?可有大碍?父亲遣我给你送了两粒极品归元丹,也算是报答师弟的救命之恩。”
凌鸣抬手一翻,一只乾坤囊便出现在他手中,两颗绿莹莹的丹药静静飘在空中,散发着清冽甘甜的香气,闻之便令人识海清明,灵力涌动,显然不是凡品。
看来这凌宗主也是下了血本。
毕竟,如今的赫连骁,可是凌鸣的救命恩人。
这三十年来,赫连骁事事皆以凌鸣马首是瞻,凌鸣为人又自视甚高,十分享受赫连骁的恭维。虽说面上看去,凌鸣像是与赫连骁颇有几分交情,可赫连骁很清楚,凌鸣不是傻子,若想取得他的信任,还需得再付出些代价才行。
毕竟,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因此,前段时日,宗门弟子下山历练,他便亲手策划了这一出遇险。
赫连骁及时替凌鸣挡下了一头赤焰魔熊的致命一击,这才保住了凌鸣的x命。
凌鸿拿出些稀世奇珍,来换自己宝贝儿子的一条x命,委实是再划算不过的买卖。
赫连骁煞费苦心筹谋多年,如今有这救命之恩在,才算真正在凌云宗站稳了脚跟。
而他的复仇,才不过刚刚开始。
赫连骁压下心中y暗暴nve的思绪,面上丝毫不显,他一派谦逊地连忙起身,面带感激接过那两枚极品归元丹,因着身上颇为沉重的伤势,他面se苍白,轻咳了两声,道谢道:“咳咳……咳……多谢凌师兄……我的伤并无大碍,只是师尊说沾染了魔气入t,这才引得伤情反复,有些棘手……”
“碧霄师弟,你放心,父亲已经着人去寻净化魔气的法子了,想来不日便能驱散你身上的魔气,你且安心养伤,此番还要多谢碧霄师弟,否则,只怕……”
看着面如金纸,形容虚弱的赫连骁,凌鸣颇有几分心有余悸。
“师兄何出此言,师兄平日里在宗门内对我多加照拂,师兄的恩情我都是记在心里……咳咳……关键时刻鼎力相救也是理所应当……”
赫连骁身受重伤,还不忘向凌鸣表忠心,这让凌鸣越发满意。
早年间,碧霄x情桀骜非常,还险些与他结仇,如今想来,他二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思及此,凌鸣颇为感慨,自认为是他的人格魅力,打动了赫连骁,丝毫不曾疑心过赫连骁此举背后的动机。
“不若师弟前去主峰养伤吧,主峰灵气更加充裕,且四季如春,b这凌霜峰常年寒冷刺骨要适宜养伤得多,师弟是为我受了伤,待我禀明父亲,想来他也不会拒绝。”
在凌鸣看来,自己只不过是多收了赫连骁这么一条忠心的狗,只要对他忠心,那么适当给些小恩小惠,将人笼络住,也并无不可。
赫连骁何尝不知他心中所想,只是凌鸣所言正中赫连骁下怀,凌云宗的主峰不仅是宗主的居所,连宗门内的藏宝阁也位于主峰。
听闻这藏宝阁内,正是网罗了天底下各se各样的奇珍异宝,想来,他崇山派的极火龙筋,应当就在这藏宝阁。
他崇山派珍藏供奉多年,甚至为此落得个满门尽灭的下场,凌云宗杀人夺宝,做了这么些年强盗,也该是物归原主的时候了!
他若是能前去主峰养伤,便能更轻易打听至宝的下落……
“好——”
“阿霄的伤,本座自有法子,不劳费心。”
不等赫连骁开口应下,便被突如其来的nv声打断,两人循声望去,下一瞬,身着白衣的nv子便凭空出现在二人面前。
“见过玄霜真人。”
“师尊……”
君砚并未理睬凌鸣,而是径直上前,扶起正yu朝她抬手作揖的赫连骁,细长的柳眉轻蹙,言语间带着些许责备道:“我不是说了,如今你伤势未愈,需得安心静养,不准任何人叨扰么?”
这话虽未指名道姓说谁,但长了脑子都知道是在点凌鸣。
尽管早知这玄霜真人在宗门内是出了名的不假辞se,然此时被刺了两句,凌鸣面se依旧不免难看。
面对君砚略带责怪的言语,赫连骁心中却莫名有几分甜滋滋的,师尊这是担心他呢。
“师尊误会了,凌师兄此来不过是替宗主送丹药。”
君砚闻言,看向赫连骁递给她的两枚丹药,拿在手中仔细端详,良久才淡声道:“如此极品的归元丹,宗主费心了,只是阿霄的伤,却非归元丹能轻易医治,这药,宗主还是收回去吧。”
救命之恩,妄想用区区两枚极品丹药便轻易买断,哪有这般便宜的事?
“玄霜师叔,这毕竟是家父的一片心意,碧霄师弟为我受如此重伤,家父也是不想亏欠了师弟,还请师叔看在家父的面上,收下这归元丹,想来日后总有能用得上的地方。”凌鸣眉头微皱,但依旧耐着x子,好言相劝。
然而君砚面se却冷若冰霜,丝毫没有要将归元丹收回去的意思,只淡淡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何况是救命之恩。想来堂堂凌云宗少宗主的命,必然贵不可言,少宗主又何必急于这一时。咱们来日方长,你师弟日后还少不得你多加照拂。”
君砚话说得轻描淡写,凌鸣却觉莫名听出些许嘲讽之意——
君砚这语气,是打算挟恩图报了。
虽说凌鸣与君砚并不亲近,可整个宗门上下,谁不知道玄霜真人当初是为报恩才入了凌云宗。
而凌鸣身为凌鸿的独子,更是清晰地知晓君砚所言为何——
当年,凌云宗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宗门,凌宗主在机缘巧合之下,救下命垂一线的君砚,开出的条件,便是加入凌云宗——终其一生不得有退出之日。
为了报这救命之恩,原本只是个散修的君砚就此加入了凌云宗。
这挟恩图报的名声听上去着实不大光彩,因而宗门内极少有人知道,弟子们只知玄霜真人是为报恩,甚至还在宗门内传扬甚广,颇为津津乐道。
可只有凌鸿心知肚明,这不过是他挟恩图报的结果。
君砚当年虽是一介散修,可却凭借着罕见的极品冰灵根,名噪一时,更是千百年来唯一一个突破至化神期的冰灵根修士,不知有多少仙门大派向君砚抛出橄榄枝。
而君砚一一拒绝了这些宗门的招揽,转头加入了一个小宗门,正因如此,凌云宗这才在出现在修士们的视野。
她必须要承认的是,凌鸿的确是有魄力有手段,能在短短百年内,让凌云宗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宗门,摇身一变成为修仙界的名门大派。
一百年对于凡间来说,兴许是沧海桑田,物是人非,可修仙之人寿元绵长,一百年也不过是弹指之间。
一个宗门,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迅速崛起,除了机遇,便是掠夺——
用掠夺的天材地宝,再去招揽更多大能。
如此循环往复,自然便有源源不断的修士,削尖了脑袋也想拜入凌云宗门下。
这些看上去一个个仙风道骨的修士们,嘴上嚷着什么修道一途不应牵涉过多因果,可纵观古今,但凡有异宝问世,哪次不是引得血流成河,腥风血雨?
当然,修道之人最忌因果也并非空x来风——
为了避免日后遭受报复,他们下手通常更为狠辣,一旦杀人便是灭门,斩草除根,不留活口。
斩断因,自然便无恶果。
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sh鞋的道理?
谁能想到,在宗门如日中天之时,一颗恶果早已深深扎根,亟待汲取养分滋养壮大自身,在无人察觉的黑暗中搜寻着这个宗门的弱点,时刻准备着给予它致命一击。
整个凌云宗,开始从暗处……腐朽,破败。
而君砚早已厌烦了这种被恩情裹挟的日子,于她而言,报恩无可厚非,可凌鸿遇事便提及当年,即便是天大的恩情,也总有被消磨殆尽的一日。
此时,君砚对凌鸣说出的话,也不过是将当年凌鸿对她所说的话还回去罢了。
凌鸣何尝不知君砚是蓄意为此,但对方在辈分上到底压他一头,他也不好发作,只是面se有些难看,“师叔说得是。”
“若无要事,少宗主还请回吧,碧霄需要静心养伤。”君砚也不与他多废话,开口便下了逐客令。
早知玄霜真人不好相与,x情高傲的凌鸣何曾受过这般冷待,对方既不领情,他也不再热脸贴着冷pgu,凌鸣收回那两枚丹药,随手作了一揖便转身离开。
待凌鸣离开后,君砚才收回目光,看向赫连骁,柳眉微蹙,yu言又止。
“师尊可是有话要说?”看出她的犹豫,赫连骁主动开口询问。
君砚斟酌片刻,这才开口道:“为师素来不在人后论人长短,只是你需得明白,凌鸿父子皆非善类,也绝不会因为你这一时的救命之恩,便对你另眼相待,你日后还是少与凌鸣来往,即便是在宗门,也切勿轻信他人。”
赫连骁闻言微微一愣,原本在整个复仇计划之中,最让他为难的便是师尊——
凌鸿对师尊有救命之恩,他深知师尊十分看中这份恩情,否则也绝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受恩情胁迫。
在赫连骁眼中,师尊无论是对凌云宗,还是对凌鸿,应当多少都有些同门之情在的。
然而此时,听师尊说出的话,却似乎并非那么回事。
想来也是,赫连骁在凌云宗潜伏多年,对于宗门这些元老都颇有了解,尤其宗主凌鸿,灭他满门的罪魁祸首。
凌鸿此人x情y狠毒辣,却又极为圆滑狡诈,在他眼中没有是非黑白,只有利益,只要能为他所用,那么他会毫不留情地榨g对方最后一丝价值。
由此也不难推测,当年凌鸿救下君砚,一开始便是冲着回报去的,目的就是让君砚能够为他所驱使,而他也的确如愿以偿。
只是凌鸿多年的利用,到底还是招致了君砚的反感。
如此看来,师尊与凌云宗事实上也并非一条心。
大致0清了师尊的想法,赫连骁终于放下心。
只要师尊置身事外,那么便没有任何力量能够阻止他复仇。
他与师尊相处多年,师尊是怎样的人,他再了解不过,就算日后他报仇的真相揭露,他也相信,师尊定然会谅解他,支持他。
他的师尊,虽说表面看上去拒人于千里之外,可只独他一人知晓师尊的温柔善良。
师尊和这宗门内的其他人都不同,她不会为了一己私yu,便屠人满门,也不会为了强夺奇珍异宝,便轻易伤人x命,与对方斗个你si我活。
即便从不参与纷争,也不去抢夺有助修炼的资源,可师尊的修为依旧压了凌云宗大多数元老们一截。
在这个宗门,她就像个异类,与宗门格格不入。
赫连骁渴望靠近她,却又害怕泄露内心对师尊的不轨之心,害怕师尊吃惊厌恶的眼神。
他甚至曾在心中隐秘地期待过,若是当年连翘对他说的炉鼎一事是真的,该有多好?
然而这么多年过去,师尊对他ai护有加,严苛管束,却从不曾有过半点逾越的举动,俨然只是将他当徒弟对待。
可赫连骁,早已无法安分地回到单纯弟子的位置。
这种事毕竟不能c之过急,需得徐徐图之,他笃信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道理,只要他一直陪伴在师尊身边,只要师尊身边没有其他男人,那么他相信,在陪伴师尊的长久岁月里,总有一日,师尊会看到他。
在此之前,他只需要一如既往地,在师尊面前作出人畜无害的恭顺模样便好了。
“师尊,弟子毕竟是凌云宗的一份子,为师门效力尽忠,同门相助都是我的应尽之责,若平白疏远,反倒让师兄弟间离了心……”赫连骁假意犹豫道,虽说他已明晰师尊的态度,但还是要在师尊面前做做戏。
这么些年,他早已练就了一身惺惺作态的本事,就是为了让师尊相信,他一直是个温润谦恭的弟子,只因师尊喜欢。
“同门相助?”君砚闻言,似是嘲弄地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淡漠的眸子流露出几分讥诮,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
“你只需将为师的话记在心里,此次你伤得不轻,你可知若是你的伤一直这般拖延,日后待魔气入了丹田,你过去几十年的努力便会毁于一旦!”
说到激动处,君砚甚至恨铁不成钢地伸出纤长的葱指,重重戳上赫连骁的额头,青年光洁饱满的额上霎时浮现出红印。
赫连骁却未觉有任何不妥,反而为师尊这偶尔亲昵的举动而雀跃窃喜,师尊的手带着微冷的凉意,然而被师尊碰过的那块肌肤却像是陡然烧起来一般,燥得厉害。
他0上额角,俊脸不自觉浮现出几分傻气的笑容。
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能在心中宽慰自己,师尊是愿意亲近他的。
多年过去,当初尚有些青涩稚neng的少年,如今早已蜕变得成熟稳重,清俊的五官越发坚毅锐利,然而此时,在面对师尊时,青年的傻笑却似乎又与当初并无二致。
君砚无奈摇头,终于提及自己今日的来意,“为师的灵力尚且只能将你身上的魔气暂时封印,却无法将其彻底拔出。这魔气一日不除,你的身t便多一份危险,下月东海海底的冥渊秘境开启,为师打算压制修为前去一探,这冥渊秘境千年一开,想来天材地宝众多,应当能找到祛除你t内魔气的异宝。”
“什么!?师尊不可!”赫连骁闻言蓦地瞪大眼,随即十分激动地阻止君砚,“海底本就凶险,那冥渊秘境更是只有筑基期修士才能入内,师尊若是强行将修为压制至筑基期,如何能应对秘境内的灵兽?!”
这冥渊秘境虽说限制了只有筑基期以下的修士入内,可这却并不代表秘境内的凶兽们只有筑基期的实力。
赫连骁曾在一本古籍上看过,冥渊秘境位于深海之底,其内蕴藏着数之不尽的灵宝,却也不乏实力强大的灵兽,有的灵兽甚至能与人类修士合t期的修为相媲美。
合t期的修士,想弄si筑基期,就如同碾si一只蚂蚁一般轻而易举。
可想而知,筑基期的修士进入冥渊秘境,无异于是羊入虎口。
千万年来,大陆上能平安走出冥渊秘境的人寥寥无几,即便当真平安出来,也是当时称霸一方的大能,更多的,都是如飞蛾扑火一般葬送己身的修士。
人人都知晓冥渊秘境是十si无生,可修士们也都明白一个道理——危险同样意味着机遇。
如此凶险重重的秘境,定然埋藏着无数的上古奇珍。
因此,即便明知事不可为,却依旧有前赴后继的修士们进入秘境,最终沦为秘境内灵植的养分,灵兽们的餐食。
成千上万的尸骨,蕴养着冥渊秘境,让这座宝库越发肥沃,在修士们眼中,更是带着致命的x1引力。
可近万年来,能够从冥渊秘境中全身而退的修士,可说是凤毛麟角。
这样一个有去无回的地方,赫连骁怎能眼睁睁看着师尊为他去冒险?!
“师尊,我的伤真的无碍,即便要拔除魔气,也不需要去冥渊秘境啊!沧澜大陆这么大,定然会有根除魔气的法子!弟子不值得师尊为我冒如此大险!”赫连骁急切地想拉住君砚,然而手伸出一半,却又y生生克制住了。
“说什么傻话,若是为师有法子,又何必冒险前去冥渊秘境?我若是去,还能有一线生机,可若我不去,等待你的,便只有堕魔,最终毁灭。”
青年闻言,瞳孔骤缩,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动,他薄唇张了张,想说些什么。
他想说,自己伤处的魔气根本对他构不成什么威胁,甚至这原本就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他本就是混沌灵t,能修炼的功法自然也不止一种。
在凌云宗这些年来,他为了讨好凌鸣,不得不避其锋芒,压制修为,因此即便三十年过去,他依旧是金丹期,前段时日方才突破至金丹大圆满。
当初他入凌云宗,一举便突破金丹,如此惊才绝yan的资质,放眼整个沧澜大陆也绝无仅有,然而光y荏苒,他的修为却仿佛停滞,即便在凌云宗一众弟子中也算佼佼者,可却始终屈居凌鸣之下。
面对他人的疑问,赫连骁也只是拿出一早的说辞,因自己灵根早年受损,势必影响修炼速度,这才搪塞了过去。
旁人得知其中内情,俱是摇头叹气,打量赫连骁的目光又多了几分幸灾乐祸的怜悯与惋惜。
混沌灵t又如何,还不是灵根受损,莫说飞升,只怕突破元婴都无望,白白蹉跎岁月,最终也只能泯然于这众生之中。
只有赫连骁自己知晓,这不过是他掩人耳目的手段,他深知自己若只单凭循规蹈矩地修炼突破,那手刃仇敌的日子将遥遥无期!
凌云宗多存在一日,那些惨si的族人们,亡魂便一日不得安稳!
崇山派虽灭门,可赫连骁身为崇山派的少主,却身怀历代门主都有的玉简,玉简内除了崇山派内一些只传门主的功法,更有早已被禁止修炼的邪魔功法。
为了早日报仇雪恨,赫连骁就在君砚眼皮子底下,练起了魔功。
有崇山派特殊的禁术替他遮掩,在君砚不曾察觉之际,赫连骁早已成为了一名魔修。
而赫连骁身上的魔气,正是他自己刻意为之,若不将伤势弄得严重些,他又怎能让凌鸣对自己放下戒心?
赫连骁的整个计划都天衣无缝,却唯独算漏了,师尊竟会为他冒生命危险,前去冥渊秘境。
赫连骁开口想要阻止君砚,然而理智却告诉他,他绝不能将自己私自修炼魔功的事相告,否则即便是师尊,也绝不会原谅他如此自甘堕落的行径。
可难道就让他眼睁睁看着师尊去送si么?
这样的想法单只是在心中一闪而过,便让赫连骁心口一痛——
不!
绝不!
他不能放弃报仇,可他同样也无法忍受失去师尊!
赫连骁望向君砚,随着时光倒流,师尊这张脸却丝毫不见岁月的痕迹,依旧美丽清冷,不可侵犯,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
可只有他知道,这样霜雪一般冰冷的面庞下,潜藏着一颗多么温暖炙热的心。
他眼眸微微泛红,薄唇颤动,良久才艰难地一字一句道:“师尊,你若是si了,我也活不成了……”
青年面容清俊苍白,黑眸浸润着点点水光,清晰地倒映出nv子纤细的身形,仿佛对方就是他的所有。
他浓黑的双眉轻蹙,目光中满是哀求地注视着nv子,“所以,别去……好吗?”
他无法将真相宣之于口,只能用如此苍白无力的言语劝阻,可他却也清醒地明白,她不会听。
君砚心中一软,抬手轻抚上青年鬓角垂落的墨发,眉眼柔和道:“听话,你伤势未愈,留在凌霜峰,等为师回来,虽说进入秘境需得将修为压制至筑基,但为师毕竟不是真的筑基期,保命定是毫无问题,你就莫要忧心了。”
“不!我不准你去!师尊,我真的不会有事的,我——”赫连骁急切地拉住君砚,他迫切地想要告诉对方,她根本不需要冒如此大险,他也根本不值得她付出生命,然而话到嘴边,却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
他不能说,至少现在不能说,师尊会对他失望的。
于是,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好了,为师知晓你是担心我,可你的伤不能不管,为师心意已定,你就别再c心了。”君砚只当他是担心自己,轻轻拍了拍赫连骁,打定了主意,便不会再轻易动摇。
“师尊……我不值得你这么做……”赫连骁心中甜涩掺半,这世上,除了师尊以外,恐怕再也没有人甘愿为他毫不犹豫付出所有。
他何德何能,让师尊为他付出这么多。
可无论如何,即便是冒着被发现的风险,他也决不能让师尊因为他,搭上一条x命。
否则,他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
“你说她要去冥渊秘境?”
【是的,根据系统检测到的人物行为,君砚打算前往冥渊秘境,寻找为男主解除魔气的宝物。】
“这么着急上赶着送si,真是不知si活的蠢货!”连翘冷笑一声,如今的她身上早已褪去少nv的娇俏稚neng,多了几分沉稳,只是眉宇间依旧透着急功近利的不耐与焦躁。
原本连翘以为,这是个再简单不过的攻略任务,谁知她竟在这个世界停留了三十多年,并且这三十年,她的任务没有一丝进展!
不论她如何在赫连骁跟前讨好献殷勤,赫连骁却从来不会真正对她敞开心扉。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男主满心满眼只有君砚,连翘终于按捺不住,心中对君砚早已起了杀心。
她总算明白,现下,她整个任务最大的障碍,便是君砚。
只要将君砚除掉,那么她的攻略任务进行起来,就会少一半的阻力。
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君砚作为她的恩师,连翘再如何,看在相处这三十多年的份上,也应当有几分不忍之心。
可说到底,她所处的不过是个书中世界,她所接触的每个人,都只是她完成任务的工具而已,连翘压根儿就没有将这些npc当做与自己对等的人看待。
即便她终于意识到,这任务没有想象的那般简单,但连翘依旧没有改变自己骨子里的傲慢与轻蔑。
在她眼里,杀了君砚根本就不能叫做杀人,毕竟,你在游戏里杀个npc,会为此感到惶惶不安么?
她一直在寻找机会,想要解决君砚,只是苦于没有合适的契机。
【宿主,君砚不日将启程前往东海,经系统检测,君砚此行生还率为001,等君砚si后,宿主便能进一步攻略男主。】
“错!君砚可以在任何时间,因为任何缘由si,可却唯独不能为救男主而si!否则这任务才是真的没法儿做了!等君砚真为了赫连骁si在冥渊秘境,那可就成男主的白月光了,活人怎么争得过si人?”
系统可以通过庞大的数据库,jg密的测算,为连翘推演出最适合的攻略方案,可唯有人类的情感,是这世间最为复杂,难以捉0之物。
被连翘否定的系统数据出现了短暂的紊乱,发出滋滋的电流声,似乎无法理解连翘的话。
“不能让君砚去冥渊秘境,否则她若是si了,这任务就更麻烦了!”连翘冷着一张俏脸,脑中不断思索对策。
她有系统在身,自然知晓男主根本就没有所谓的重伤,一切只不过是男主为了收买人心的自导自演。
因此,连翘很清楚,赫连骁根本就不需要什么拔除魔气的东西,否则系统商城里东西一堆,她早拿出来刷好感度了。
可偏生半路杀出个君砚,这下即便她有心想省积分也不可能。
思来想去,连翘不得不咬咬牙,从系统商城里花积分,兑换了一枚九转破厄驱魔丹。
都说系统出品必属jg品,可这jg品虽是jg品,价格也同样令人咋舌,即便是最便宜的,依然让连翘r0u痛许久。
于是,当赫连骁正思索着随意编个由头,说自己身上的魔气已然清除时,连翘便带着驱魔丹送上了门。
“连翘,你这驱魔丹……从何而来?”君砚看向连翘手中的锦盒,其内正放置着一枚品相不凡的驱魔丹,周身还萦绕着曾曾仿若化为实质的灵气,如白雾般袅袅蒸腾。
须知这驱魔丹绝非寻常丹修能随意制成,当今仅存于世的几味驱魔丹方所需药材,无一不是仙品灵药,想要寻到其中一种已是难上加难,更莫说将所有药材凑齐,并制成丹药。
然而,连翘却拿出了这样一枚如此珍稀的丹药。
在庆幸赫连骁的伤终于得以痊愈之余,君砚却也生了些疑窦——
虽说修行之人,有所际遇实属正常,可连翘这些年来,所用的法器,丹药,无一不是天级上品,有些甚至连君砚都未曾听闻。
连翘也只推说是机缘巧合,然她的运势未免好得有些诡异。
纵使君砚素日不aig预弟子的机缘,却也不免多问了一嘴。
有此疑问的不止君砚一人,赫连骁更是心思千转。
多年相处下来,他早已不是嘻嘻
连翘平日里又极其惫懒,疏于修炼,若非师尊隔三差五敦促,只怕她至今都突破不了元婴。
对修道一途,她显而易见的不上心。
可这种不上心又不是因为耽溺于享乐,而是她真心实意觉得修炼于她无用,只是浪费时间。
放眼整个沧澜大陆,但凡是个有修炼资质的,哪个不是削尖了脑袋想踏入仙途?
即便有人受不住修道的清苦,却也不会如连翘那般,放着惊才绝yan的资质,放弃得心安理得。
——难道她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这个想法一出,却让赫连骁一惊。
随后又啼笑皆非地摇摇头,他真是魔怔了,如此荒诞的想法都想得出来。
连翘若不是此世之人,难不成是被异世之魂夺了舍?
即便真是被夺了舍,师尊如今已是渡劫期大能,一切邪祟都逃不过她的眼,连翘是否被夺舍,她只需一眼便能分辨。
连翘尚不知赫连骁已然对她的身份起了疑,面对君砚的疑问,她依旧一如既往地含糊其辞,“师尊有所不知,这枚驱魔丹不过是弟子机缘巧合之下偶然所得,本以为无甚大用,不成想这便派上用场了……”
话落,见君砚依旧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连翘生怕君砚继续追问,又赶紧转移话题,“快让碧霄服下吧,这魔气在t内一日不除,对他日后的修行定然无益。”
闻见此言,君砚了然连翘是不愿多说,加之赫连骁身上的魔气未除,的确是一大隐患,她点点头也没再多问,对赫连骁道:“阿霄,你师姐既已为你寻得解药,便快些服下驱魔丹,为师替你护法,拔除t内的魔气。”
“好……”赫连骁看了看手中的驱魔丹,有些犹疑,他本身便是魔修,若是贸然服下这枚驱魔丹,虽说不至于丧命,却也决计不会好受。
赫连骁颇有些踌躇不决,然而面对满眼关怀的师尊,终究还是说不出拒绝的话,正yu将那驱魔丹放入口中咽下,却被连翘突然出声打断了动作,“师尊!还是我来替碧霄护法吧,这些时日,师尊为了碧霄的伤疲于奔命,许久未曾休息,如今碧霄既已无事,师尊便早些回去歇息,护法这等小事,交给我就行!”
这些年,这对师姐弟虽然私下依旧算不上和睦,但却早已练就了一副炉火纯青的表面功夫。
因此,赫连骁并没有反驳连翘的提议,反倒松了口气,师尊不在,他才好做手脚,不至于真吃下这枚驱魔丹。
连翘这么一说,君砚似才感受到倦意上涌,她沉y片刻,这才点点头,道:“也好,那为师便将碧霄交给你了,照顾好师弟。”
“是,师尊放心吧!”
连翘拍着x脯,连连保证,君砚这才离开。
待君砚离开后,连翘抬手便布下了一个结界屏蔽外界的视听,见此情形,赫连骁不由开口讥讽,“此等雕虫小技,你难不成真以为瞒得过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