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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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火

 

不管她再怎么努力,一旦上了高速,摩托车就没有优势,速度被汽车疯狂地碾压,催命一般的喇叭声在她身后不停地响起,越来越近。

眼见就要驶出高速,叶锦瑟一鼓作气,用最快的速度冲出去,在前方交叉路口往右驶去,记得那边会有条小道,汽车开不进去,恰好可以开溜。

没想到,关键时候有两个小p孩闯红灯!

叶锦瑟真想把他们家长的脸按在地上摩擦摩擦再摩擦。

减速已经解决不了问题,迫在眉睫,她转变方向,然而车速太快,轮胎和地面剧烈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叶锦瑟连人带车摔倒,整个人在地面翻滚了好几下。

即便带了安全头盔,她也有意护住关键部位,锥心的疼痛从四肢百骸传过来,痛得让她忍不住怀疑人生。

双手捂住嗡嗡作响的耳朵,她轻轻拍了拍,勉强恢复清醒。

隐隐约约有几个人走了过来。

玩脱了,再不跑就来不及。

叶锦瑟强行站起来,拖着受伤的身躯掉头就想逃,疼痛从膝盖袭来,一个趔趄,扑向地面。

在她以为自己要跌了个狗吃屎时,一只有力的手扣住她的腰,她跌入一个结实的怀抱,鼻翼间闻到一gu熟悉的气息。

清新的木香调,夹杂一丝薄荷的味道,给人一种温暖清爽的感觉。

怎么会是他?!

安全头盔挡风玻璃裂了,她看不清他表情,耳边传来陆言修的声音:“还想去哪?”

不同以往的淡然,他声调很低沉。

叶锦瑟感觉到他生气了。

b她上次舌吻他,还要生气。

“回家。”她挣扎着站起来,“我可以自己走。”

陆言修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往停在路边的车走去。

现在也不是要强的时候,叶锦瑟安分地窝在他怀里。

他怀抱温暖宽厚,很舒服,让人沉溺其中。

后方此起彼伏的汽车喇叭声x1引了她注意力。

难道发生车祸,道路堵了?

一到车里,叶锦瑟恢复人身自由,立即摘下摩托车头盔,放到一旁,趴在后排车窗玻璃。

有五辆白se的劳斯莱斯并排停在机动车道上,将一整条马路堵的水泄不通,包括追她的三辆黑se的雷克萨斯。

没有一个人有种撞向劳斯莱斯。

h毛那帮人气急败坏地下车,往她出事故的方向跑来,嘴巴一张一合的,肯定是在骂三字经。

叶锦瑟扑哧一声笑了。

有钞能力真好。

“还笑得出来,看样子摔得不够重。”

她识趣地收敛唇边的笑,侧眸看向陆言修,他正望着自己。

眼眸漆黑,浮光隐隐,如同夜幕下幽深的大海,平静背后即将涌来滔天巨浪,似乎要吞噬一切。

“痛的,摔得很痛的。”叶锦瑟转过身来,乖乖坐好。

下一秒,她身子突然挨向陆言修,扑闪着大眼睛,小嘴跟沾了蜜糖一样:“不过,看到你就没那么痛了。”

帽子不知道飞到哪里去,漆黑的头发滑落,她还带着口罩,目光澄澈而专注,流露出一丝丝讨好和服软,将陆言修的怒火堵在心口。

这家伙让他t验了一把当心脏病人的滋味。

脑海浮现她从摩托车上摔出的画面,心脏一阵阵发疼。

真的是……不知si活!

他真想狠狠地掰开她脑袋,看看里面是什么构造。

为了段燕平以身试险,值得么?

难道为了报道,可以不顾生si?

叶锦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注意到汽车启动了,风景飞速地往后退。

“我们这是去哪儿?”

对于她的疑问,临时当柴可夫司机的展辰良不敢贸然作答。

他通过车内后视镜偷觑陆言修黑沉的脸se,忍不住紧张地咽口水。

共事多年,他从未见过陆言修这么生气,不由得对罪魁祸首叶锦瑟心生几分敬意。

陆言修被她气得半si,她却还有心情关心其他的,太yanx突突地跳,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就近医院。”

想了想,他补充道:“摩托车以及车尾箱里的东西都有人跟进。”

叶锦瑟这才真正安分下来。

他处理事情向来周全。

突然,陆言修的手伸过来,探向她耳后,叶锦瑟条件反sx地要避开,忽而想到是他,莫名地心安,便坐着不动,指尖微凉,碰到她耳朵,轻轻一拉,帮她摘掉戴了许久而浑然未觉的口罩。

顿时呼x1顺畅了很多。

“虽然你有戴头盔,还是去医院拍个ctb较稳妥,顺便做个身t检查。”

他面seb起刚才缓和了些许,目光却不再望向她,而是落在车外的风景。

“还以为你要骂我。”语气软软的,糯糯的,带着委屈和无措,只差挤出眼泪来。

“不是时候。”陆言修强忍着卸甲投降的冲动,绷着脸。

“……”

难道要等到她做完检查,医生说并无大碍,他才重重收拾她?

像他能做的出来的。

希望医生可以把自己的情况说的严重些。

叶锦瑟一手趴向主驾驶椅背,朝展辰良说:“大哥,我浑身上下都不舒服,麻烦开快点。”

“叫我小展,或者辰良就好。”听到她的呼唤,展辰良都要疯魔了。

“良良?”叶锦瑟发挥创造力。

“……”展辰良不知道说什么好。

“确定要影响他开车?”看不下去,陆言修终于出声。

“你当我什么都没说。”叶锦瑟赶紧缩回去。

“要是痛,看我。”陆言修说。

一时间叶锦瑟无言以对。

不看他,说明她在撒谎,看他嘛……越瞅越赏心悦目。

还真的转移了注意力。

被看的都不觉得尴尬,她更不可能尴尬了。

叶锦瑟找了一个靠得舒服的姿势,光明正大地欣赏陆言修的美se。

“……”他再次低估她脸皮厚度。

在她ch11u0直白的注视下,陆言修有些不好意思,别开了脸,看向窗外。

唇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车在青城立医院门口停下。

陆言修率先下车,向叶锦瑟伸出左手,绅士有礼。

她以为他顾虑自己有伤,打算撑着她站起来,毫不犹豫地把手放在他掌心,双脚刚落地,顷刻被他腾空抱起,妥妥地继续当伤残人士。

其实,她并不习惯这样被别人照顾。

他走得很快,步伐很稳健,从容到让叶锦瑟觉得自己太瘦了,应该多吃点东西。

在微微的颠簸中,她光明正大地欣赏他美se。

下颌线g净利落,面容俊雅。

颜值天花板说的就是他吧。

医生护士们的靠近打断她的思绪,陆言修抱着她的架势让他们误以为叶锦瑟摔断了腿,赶紧准备移动护理病床,一番详细的检查,她不过是擦伤膝盖和肘关节,照了ct和磁共振,纷纷感叹她身t抗摔能力不是一般的好,稍作休息就可以继续活蹦乱跳。

陆言修全程一言不发,让叶锦瑟怀疑他在酝酿着怎么数落自己,赶紧抓住医生的手袖,嗷嗷卖惨:“总觉得手脚使不上劲,怎么办?会不会有后遗症。”

“……那就留院观察一天吧。”医生露出为难的表情。

“不用了,省得占用医疗资源。”一直沉默的陆言修淡淡地开口。

叶锦瑟:“……”

护士给她的伤口上药后,两人结伴回家。

途中她再也享受不到伤残人士的待遇。

一到家,她腿脚利索到不行,一个劲儿往自己卧室钻。

“叶锦瑟,有本事你一辈子呆在房里。”

背后传来陆言修的声音,她愣生生地扼住脚步。

叶锦瑟。

他呼唤她全名。

相识十来年,他头一次这么叫她,带着淡漠、严肃和警告。

叶锦瑟心里委屈极了。

她不怕他发火,却为他冷漠感到难过。

相b之下,被骂好像变得没那么不可接受。

反正不管谁说她,她向来都是左耳进右耳出。

“我先去换身衣服。”叶锦瑟闷声回应。

陆言修在沙发里等待着,半个小时过去,依旧不见她的身影,内心竟有些慌。

该不是医生检查出错,她晕倒了?

他从沙发里跳起来,跑过去直接推开她房门。

叶锦瑟正站在衣帽间挑选睡衣,身上仅裹着粉se浴巾,肩膀0露,sh漉的黑发披洒在身后,衬得肌肤baeng的过分。

眼珠子又黑又亮,一眨不眨地看他,无辜又疑惑。

特别g人。

她所说的换身衣服,指的是卸妆洗澡换衣兼护肤……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一会儿,就在叶锦瑟犹豫着是否应该尖叫一声才能符合此情此景时,陆言修蓦地转过身去。

“对、对不起,我以为你在里面晕倒了。”他嗓音突然之间变得又g又涩,“你……你慢慢来。”

不等她反应,他已快速合上房门。

背靠着门,陆言修深深x1了口气,可怎么样也平复不了下腹的燥热感,快速走向吧台区,给自己倒了一大杯冰水,仰头灌了一大口。

房内的叶锦瑟眨了眨眼,意识到他话里的意思。

好像确实让他等久。

她就大方地不追究他直接闯进来的莽撞行为。

不过……他也没看几眼,她身材有这么差吗?

叶锦瑟忍不住跑到全身镜的位置,换了几个角度自我审视,转念想到他还在外面等自己,才快速地把自己收拾一番。

听到后方声响,陆言修身t微微一僵。

他能感觉到她离他越来越近了。

陆言修侧眸望向她。

叶锦瑟换了一件短袖衬衫睡衣套装,仅露出手臂和小腿,很正常的穿着,可要命的是他脑海里不自觉地脑补出她身裹浴巾的画面。

还是刚走出浴室,夹着沐浴后水汽的那种。

她浑身sh漉漉的,身材修长高挑,肩膀削瘦,可该有的一点都不少。

皮肤白皙细腻,泛着se气的水光,往下的x线饱满浑圆,让人想rua一把。

越想越上头。

陆言修赶紧收回视线,又喝了一大口水。

她浓眉打起了结。

他至于用见鬼的眼神看她吗?

叶锦瑟走过去,坐在他对面的位置:“刚才……”

陆言修握着水杯的手微微收紧。

“我忘了跟你说,我会去洗澡。”

想了想,她又加了一句:“你可以顺便一起洗的。”

“……”

他呼x1几乎是停顿下来。

明知她本意很单纯,两人同时分开洗澡,不至于耽搁他的时间。

这话落到他耳里,忍不住想到两人一起待在浴室里的场景。

顿时气血再度往下腹集中,好不容易缓下去的x器又有抬头的迹象。

陆言修忍不住内心咒骂。

这些年他忙得过于清心寡yu,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对她产生反应。

稍微侧身,陆言修目光移到吧台后面的酒柜上,试图转移注意力。

见他半天不吭声,叶锦瑟觉得他还在为之前飙车受伤的事生气。

她还让他等了接近一小时。

想来他生气也是应该的。

“言修哥哥,今晚的事谢谢你。”她说。

有错就要认,挨打要站好,何况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

还不如先发制人,还能落一个主动认错,态度端正的好印象。

然而,陆言修知道她一旦喊言修哥哥,准不会有好事。

叶锦瑟主动交代自己去有间车行挑选二手车,遇到h毛卖车,跟踪他到醉红楼,以及被保安试图强行带走,最后演变成飙车的事件过程。

她一边观察陆言修的脸se,一边正儿八经地分析:“如果不是临时杀出两个闯红灯的小p孩,我根本不会受伤的。”

一下子锅全甩了出去。

“给你颁朵小红花?”强行压下yu念,他睨了她一眼。

“……那倒不用。”

“瑟瑟。”他语气轻柔平和,夹着一丝正经。

她心里明白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陆言修望着她倔se的小脸:“有没有想过,你在和谁作对?”

叶锦瑟毫无畏惧地迎上他犀利的目光,语调平缓又执着:“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个人在和自己作对。”

她暗讽段燕平知法犯法,也吐槽自己不自量力,同时暗示陆言修是不可能改变她的想法。

闻言,陆言修唇边漾开一丝笑。

她向来聪慧,只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你一个人,面对的是一整个泯灭良心的犯罪团伙,上次是在车上放炸弹,这次光明正大地在马路上追捕你,那下次呢?”陆言修一针见血地抛出问题。

叶锦瑟眸光微微一晃。

确实不敢想象下次会遇到什么。

见她默不作声,陆言修语重心长道:“要记住,你是一名记者,不是拯救世界的超级英雄,更没有超能力。”

叶锦瑟不服地反驳:“我从不觉得自己是超级英雄。”

还顶嘴?!

陆言修被气笑了:“为什么把不该背的责任拦在身上?对着段燕平穷追猛打?”

叶锦瑟嘴唇动了动,静默不语,眼眸却布满不甘。

她真实的情绪全然落在他眼里。

“别跟我扯记者的职责是还原真相这种p话了。”陆言修嗓音又冷又沉。

这下子倒真的惊到叶锦瑟。

印象中,他总是谦谦君子温和有礼的模样。

现在竟然爆粗口?

e……总算有点烟火气了。

“事实就是这样。”叶锦瑟“哼”了一声。

这家伙真是柴米油盐什么话都不进。

陆言修放缓语气,耐着x子说:“段燕平这样的案件应该由刑侦警察去负责,由国家机关去侦查,你要做的,你能做的,就是等调查结果出来,用镜头和文字去记录,去传播,而不是以身犯险,明白吗?”

“明白。”她说。

如此顺从听话,是不可能的。

她的偏执,只怕是给她戴上紧箍圈,唐僧念紧箍咒也无补于事。

“你不明白。”

“……”

他说的,她都懂。

甚至有些感动。

他不是一个喜欢长篇大论的人,现在煞费苦心地说了一堆。

不过明白归明白,做往往是另一回事。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今天不是摔到人行道,而是……”陆言修眼前浮现她摔落在机动车道上,数辆轿车奔驰而过。

他心脏重重地跳了一下。

叶锦瑟发现他脸上也没什么血se,赶紧伸手00他额头。

温度正常,并没有发烧的迹象。

突然,陆言修扯下她的手,握在掌心里,看着她,少有情绪的眼眸近乎执着的专注,要把她烙在心里般。

叶锦瑟像触电似的,浑身一僵。

“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我怎么办?”他说。

空气骤然变得暧昧起来。

这话怎么越听越有歧义。

他……喜欢她?

惊人的念头在叶锦瑟的脑海里炸开,还未来得及生根发芽,她又听到陆言修说:“我怎么向谢老交代?”

陆言修松开她的手,面se和往常一样淡然。

仿佛上一秒刻骨般的柔情都是她臆想出来的。

叶锦瑟用指甲用力压向指尖,疼痛让她大脑恢复清醒。

这话串联起来,意思是如果她si了,他不知道怎么向谢岳笙交代,意味他对她的照顾和关心,纯粹是因为谢陆两家是世交。

他在帮谢岳笙照看nv儿,帮谢暮江照顾妹妹。

当然啦,不然还能因为什么?

叶锦瑟很短促地“呵”了一声,带着几分自嘲:“你不需要向谢岳笙交代。”

她要么喊谢岳笙全名,要么喊谢老头,却从未叫过一声爸爸。

在谢家很多人眼里,她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叶锦瑟冷冷地开口:“也请你不要在我面前提他,对我而言,他只是一个婚内出轨,骗我妈妈感情,害了我妈妈一生的渣男,他之所以对我好,仅仅是为了弥补对妈妈的愧疚,让自己良心好过些罢了。说到底,他只是为了他自己。”

陆言修怔住。

他心里清楚,她对谢家的感情很淡薄,却没想到有这么浓郁的怨恨。

“如果有得选,我希望自己从来没有出生过。”

灯光下,她脸白的反光,眼眸没有一丝波澜,好像说的是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

陆言修突然明白,她孑然一身,对世间没有多少留恋,自然无惧生si。

有时候笑起来没心没肺的,其实内心缺乏安全感和归属感,形成这样的x格,和她年幼丧母,又成长于谢家复杂的环境中有很大的关系。

陆言修无法言喻地心疼起来。

“所以你总是独善其身,不想和其他人有深入的牵绊,不会受到别人的伤害,万一你出事,你也不会伤害到别人。”他目光如刃。

叶锦瑟怔怔地看着陆言修,内心深深地震撼着,带着难以言喻的激动和被一眼看穿后的无所适从,甚至有一点点心事被戳破的狼狈。

在她还不知道如何回应时,他竟伸出手来,轻轻地覆上她脸颊。

温热的指尖有着温柔和怜惜,她心底的触动更猛烈了。

这种感觉很陌生。

叶锦瑟的脸微微一侧,躲开他的手,躲开他的目光:“一个人也可以很好。”

但是陆言修不允许她逃避。

他将她的脸轻轻地移过来,面对自己:“瑟瑟,你听我说。”

叶锦瑟静默不语,她知道他的话还没说话。

“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他声音轻柔。

一句简单的话,在她心湖漾开一层层涟漪,心口震荡。

“不管你遇到段燕平,还是未来的王燕平、陈燕平,你都不是一个人,不是孤军奋战的,知道吗?”陆言修缓缓地说,眼里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怎么对我这么好?”叶锦瑟目光直gg的。

他沉默了一会儿。

“我希望有个nv儿。”陆言修以开玩笑的口吻应道。

内心的柔情蜜意一哄而散,叶锦瑟简单粗暴地吐出两个字:“你滚。”

不过大她十岁。

叶锦瑟想问一句,十岁的时候,你毛长齐了没。

她气鼓鼓的,表情很是生动。

全然没有刚才的厌世感。

“这里是我家。”他眼眸含笑。

“……”

她转身就想回房,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经过他身边时,一gu力量拽住她手臂,她几乎整个人都跌落他怀里,幸亏腿脚利索,站直身子。

“g嘛?”叶锦瑟一个恶狠的眼球瞪了过去。

“段燕平的话题还没讨论完呢。”陆言修也挑明了态度,没讲清楚不给她走。

……亏他还记得。

叶锦瑟往后退了一步,双手交叉放于x前,摆明了不配合:“你还想怎么样?”

对她孩子气的行为,陆言修没有半点不耐烦,修养好的极致:“我想你别再受伤了。”

倏地,她娇俏的小脸浮现一抹诡异的红。

“怎么啦?”他挑眉。

“没什么。”她闷声道。

她竟然把他的话断句成:我想你,别再受伤了。

实际人家明明的意思是:我想,你别再受伤了。

一个小小的声音冒了出来:叶锦瑟,你有臆想症了。

另外一个声音跳出来反驳:明明是他说话有问题。

两个小人在脑海里打得不可开交,叶锦瑟本t只希望这件事快点过去,想到哪就说到哪:“我也不想这样。”

陆言修“嗯”了一声,尾音微微上扬,带着点疑惑。

前后是对的上的,但他觉得她不是在回应自己,反而像喃喃自语。

叶锦瑟嘴巴张了张,赶紧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不怕si,但也不想找si,肯定会知轻重的。”

“……”陆言修不置可否,她这话听听就罢了。

“真的!”她慢慢地靠近他,眼里尽是真挚,“你想想啊,我本来有机会踏进醉红楼,最终都没进去,说明我做事分轻重,不过呢,有些事一旦开始了,就由不得我说结束,段燕平猖獗到不放过任何可疑人物,他肯定会不si心地到处搜刮我的,与其过得终日惶恐,不如主动出击,你说是吧?”

陆言修没给她想要的反应,静静地看她扯。

叶锦瑟暗暗地叹口气。

她知道自己偏执,但没想到这位大佬也不好说服。

本是不喜欢解释什么,奈何她见不得他担心,如果能让他少点c心,稍微服服软也没什么损失。

“言修哥哥~你就放心吧!”叶锦瑟伸手扯扯他袖子,左右晃呀晃的,眨眨眼眸,“我不是孤军奋战的,有在和刑警合作,要不这样,我答应你,没有十足把握绝对不会轻举妄动,好不好?”

她语调软软的,还刻意拖长了尾音,明显在撒娇。

至少说明她在乎他的态度。

这么一想,陆言修心里舒服了几分。

“怎么样让我放心?”他表面上依旧紧绷俊脸。

这个问题可真愁si叶锦瑟。

自认为已经给出答案了。

和警察合作,谨慎行动,很有诚意,但他还觉得不够。

叶锦瑟真想抛出一句:男人,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看在不满1个月,他救了她两次,还为此伤了手腕,就稍稍忍让一下吧。

叶锦瑟:“有进展及时跟你说。”

蓦地,她脑海闪过一个疑惑:“刚从车上摔下来,你怎么这么巧出现在那?不会在我这里装了追踪器吧?”

“装追踪器倒是个好主意。”

“别闹,我有ygsi权。”

“你怎么不和段燕平谈生命权,健康权?你那点ygsi权在人生安全面前不值一提。”陆言修嗤笑。

他说的没错,包括她也有谈话给人录音的习惯,但她想到作为一个的个t,没有犯罪,自己的行踪掌握在别人手里,还是觉得难以接受。

即便这个人是陆言修,即便他是为她好。

“不行,你换一个。”叶锦瑟松开他手袖。

她拒绝并未让他生气,仿佛都在预料之中。

“换什么你都能接受?”陆言修饶有兴致地问。

“……你先说吧,不太过分的话,我答应的概率b较大。”

她语气很勉强,好似个人权利受到很大的侵犯,一脸苦b,委屈到不行。

陆言修看着她片刻,扑哧笑了。

不想被她看到他笑了般,别开了头,肩膀轻轻颤了两下。

在她即将发飙时,他收起笑意,抛出要求:“遇到危险,法。

“我的位置在贵宾席。

她和叶锦瑟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睛里捕捉到兴奋和激动。

陈清拿出塑料盒,用力打开,里面空无一物……

“怎么会这样。”叶锦瑟抢过来,左右翻看,确实什么也没有。

“曾经来过两批人。”陈清咬咬牙。

叶锦瑟眼眸微微一眯,将混乱的客厅和这个镜子背面的暗格作对b,顿时茅塞顿开。

“在警察来之前,这里来过两批人,一批人翻箱倒柜,做事毛躁,没有耐心;另外一批人恰好相反,不管动了什么都物归原位,了无痕迹。”

陈清有警察办案该有的敏锐度,而叶锦瑟只需稍加点拨,马上理解了。

聪慧,身手好,还胆大心细。

是个做刑警的料。

“除了陈平贵的手下,到底还有谁来过呢?”叶锦瑟想了想,建议道,“可以调一下周围的监控,也许找到可疑的人。”

“查过了,这里是郊区的老式居民楼,监控覆盖不够全面,暂时没找到可疑的人,现在最可疑的……”陈清顿住,看着她。

“陈警官,要带我去公安局审讯一番吗?”叶锦瑟翻个白眼。

“肚子饿了,昨晚至今都没怎么吃东西。”陈清说。

这话牛头不搭马嘴的,意思也很明显。

叶锦瑟恰好想从陈清这里了解陈平贵的现状,只得顺着这位佛爷,丢掉手里的塑料盒,一把揽住陈清肩膀:“走,吃火锅去,鳗鱼请客,想吃什么点什么。”

在路上的周曼立即打了个喷嚏,心想:有人挂念我?

走近青城周记牛r0u火锅店,在服务员带领下,叶锦瑟推开包厢门。

餐桌上摆满菜盘,牛r0u火锅汤底冒着热烟,很快要沸腾。

周曼在看报纸,嘴里发出“啧啧”声。

这条鱼又在ch0u什么风?

叶锦瑟走过去,瞥了一眼,视线定住。

——明星慈善夜获1亿美元匿名捐赠,善举轰动全城。

“这条新闻霸占了各大杂志报刊的头版,所有人都在打听这位幕后老板的真实身份,段燕平花了5000万,连个水花都没有。”周曼再度感叹,“厉害到不行!”

“1亿美元,6亿多人民币,大手笔,要打破青城慈善捐款的记录了吧?”陈清也忍不住夸一句。

“清姐,重要的是不留名啊!”周曼双手撑着下巴,做星星眼状,“他已经超过了埃里克,成为我心目中排名的记者碎尸万段,x口因急促呼x1变得此起彼伏。

“要多少钱,都可以给他!”

段昌荣冷眼观察儿子的反应,听到他的话,眼里划过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愤怒,厉声呵斥:“慌什么慌?!”

段公子不再说话,满脸不服气。

段昌荣见过大风大浪,还不至于被这几篇文章自乱阵脚。

“只要是人,就有兴趣ai好和弱点。有礼,你说怎么办?”

段昌荣年轻的时候nv人成群,却一无所出,便认了赖有礼作养子,要不是后来老来得子,他生了段燕平,源华集团早就是赖有礼的了。

“先礼不行,那就后兵,杂志社这么多人,erichoward不说,总有人会说,就不信揪不出幕后推手,只是……”赖有礼面带愁容。

他指的自然是苏克蓝和周振这些高高在上的官员,

“他们b我们还要怕。”段昌荣哼了一声,面露不屑,随后泛着jg光的老眼看向谢志康。

他说:“志康,我供你读书,送你进海关,让你待在燕平身边,本以为你会好好辅助他。你看看你都g了些什么?没看好家族生意,还惹事生非,竟敢让他跟墨西哥的毒枭来往?”

谢志康心里害怕得要si,还得强装镇定。

他拖着疲软的腿跑到段昌荣身边,正准备开口解释,耳边听到段昌荣沉重冷的声音:“你可真有能耐!”

段昌荣朝赖有礼看了一眼。

赖有礼立即拎起谢志康的衣领,不顾他挣扎,强行把他拖到鱼池旁,脚一抬,踢中他膝盖,谢志康一下子跪倒在地。

“不要,不要……”谢志康双眼充满祈求和恐惧。

“做错事,就要接受惩罚。”赖有礼冷酷无情地说,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赖有礼大手用力揪住谢志康后脑勺的头发,把他头按在水池里。

透着鱼腥味的池水涌向谢志康鼻腔,嘴巴,能看到金鱼在旁边游动。

持续了有1分钟?2分钟?

谢志康已经没有时间概念,不管怎么挣扎,都无补于事。

“爸,与古曼兹合作是我的主意,跟他无关。”段燕平看不下去。

话音刚落,“啪”的一声,段燕平被段昌荣狠狠地甩一巴掌。

他被打蒙了,缓过来,嘴里有血味,用拇指拭去嘴角的血迹,眼里怒火隐隐,瞪向父亲,似乎不理解他为什么打自己,桀骜不驯的眼神简直是火上浇油,段昌荣二话不说又赏了他一巴掌。

这次用尽全力,段昌荣手掌发麻,喘着气,大骂:“愚蠢!”

一句愚蠢还不够,段昌荣又加一句:“愚不可及!你要将整个段家彻底葬送!”

段燕平脸颊红肿,哈哈大笑,要把他老子往si里气。

“走私涉及五百多亿,被查获的话,我们还有得活吗?毒品生意不一样,来钱更快更多!”段燕平露出几分癫狂之态,“反正横竖都是si,当然要g一票大的。”

“疯了!你简直疯了!”段昌荣难以置信地看他。

段燕平双眼通红,说出那句憋在心里许久的话:“是,我疯了!我早就疯了!你打si我妈的时候,怎么不顺便打si我!”

“逆子——!”

段昌荣拿起一旁的拐杖,高高举起,对准段燕平的头。

段燕平笑了笑,还把额头往上凑,气的段昌荣往后倒,重重地落在沙发上。

好半响,段昌荣说:“有礼,别弄脏这里。”

赖有礼松开谢志康,谢志康早已失去意识,摊在地上,手脚ch0u搐。

段燕平看到谢志康x口还有起伏,知道他还活着,不再和段昌荣作对,语气平缓下来:“已经和和古曼兹的人约好,周日晚上九点,青城码头,有一批货要运过去。”

“爸,让我做完最后一单,和毒枭合作,不是说开始就开始,想喊停就能停的。”段燕平放软语气,希望能获得段昌荣的同意。

段昌荣接过养子递来的水杯,喝了一口,这才感觉呼x1好些,他沉声命令:“这件事有礼跟进,集团的事你也不用理了,你专心打理好醉红楼。”

段燕平的脸se发白。

他的爸爸要彻底废弃他。

此时,赖有礼电话响起,他接听了,挂断后,面se沉重:“刑警已经找到h毛si前留下的账本,正在重审陈平贵。”

不容段昌荣开口,赖有礼赶紧补充:“我知道怎么做。”

一场闹剧下来,在呼风唤雨数十年的段昌荣仿佛苍老了十岁。

“我累了,要休息了。”他声音透出疲惫。

等他离开,段燕平给昏迷的谢志康几个巴掌,把他打醒之后,扶着他下楼。

途径别墅门口,赖有礼叫住了他。

“燕平,你很聪明,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赖有礼唇边扬起一抹讥讽的笑,意气风发,宛若高高在上的胜利者。

段燕平狠狠地剜了赖有礼一眼,一言不发地带着谢志康开车离开。

高管例会结束,展辰良从会议室里出来,接过助理递来的最新一期杂志报纸,惊得眼珠子险些突了出来。

此时,老板正和新上任的省委书记曲令瑞吃饭。

不敢贸然给他打电话。

事态紧急,展辰良决定赶去吃饭地点,等他出来,好在第一时间把这件事告诉他。

快速赶到九间堂高级私人会所,刚停好车,展辰良恰好看到曲令瑞和他的秘书离开,陆言修正目送他们。

“修哥,定了?”展辰良走到他面前,低声问。

“1000亿投入青城新基建行业。”陆言修淡淡地说,好似千亿只不过是小数字。

青城是省里经济文化政治中心,交通发达,也是连接外界的枢纽,而且人口众多,劳动力丰富,预估未来5年,人均gdp会翻两番。

他看好青城未来的发展。

曲令瑞重视外商投资和基础设施建设,跟他想法一拍即合。

他帮曲令瑞解决源华集团垮台后,青城未来gdp增长的压力;曲令瑞则能提供好的基建项目给他,他还顺便吞并源华集团旗下增值空间大的业务。

这个合作绝对算得上双赢。

展辰良看向陆言修,眼睛尽是压抑不住的崇拜。

“这个时间,你刚开完会,找我就为问这?”陆言修睨了他一眼。

瞥向展辰良递来的资料,他双眸闪过一丝y霾:“上车再说。”

上车之后,陆言修仔细了最新一期《theface20》杂志,太yanx上的青筋隐隐凸起。

开车的小陈和副驾驶上的展辰良不敢作声,他们连呼x1都放轻了些许。

陆言修拨通埃里克的电话。

“hello,哪位?”

“陆言修。”

“……有事?”

“锦瑟有任何闪失,唯你是问!”

隔着手机,埃里克都能感觉到他的杀气。

电话挂断后,他深蓝的眼眸掠过担忧。

叶锦瑟曾经在他的杂志社实习过,难保其他人把她信息泄露了。

青城公安局里,陈清离开审讯室,步伐轻快地回到刑警支队办公室。

韦令杨见她脸上挂着笑意,忍不住跟着高兴起来。

“清爷,陈平贵交代了吗?”

“嘴y着呢,但证据在手,我们有的是时间跟他慢慢磨。”

“恩恩,他今天状态有些颓了,按照经验,撑不过今晚会全盘托出。”韦令杨点点头,想了想,终于问出口,“还没吃饭吧?附近新开了一家馆子,专门吃牛r0u火锅,听说味道不错,去吗?”

本想答应的陈清,看到韩肖竹坐在位置上,全神贯注地不知道在看什么,心思奔到那里去:“还有事,你先去吧。”

韦令杨离开,其他兄弟也都去吃饭了,办公室只剩下陈清和韩肖竹。

陈清撕开两盒汤达人泡面包装,倒了热水,拿本书压着。

她把一盒泡面放在韩肖竹桌面上。

韩队长抬眸看了她一眼。

“请你,感动吧。”陈清背靠他办公桌,扬扬下巴。

“……需要挤两滴眼泪吗?”

陈清脑补他y朗帅气的面容挂着两行泪珠的画面……画风太诡异了,她全身恶寒,忍不住吃口泡面压压惊。

突然间她想起一件事儿。

两个小时前,她和局长苏克蓝擦肩而过。

“苏局出去时,有两个男人跟在他身边,总觉得那两人有点面熟,好像在哪见过。你认识他们吗?”

韩肖竹观察了四周,确定没人,淡淡地说:“纪委。”

“你是——”陈清一下子拔高音量,很快克制住这种惊讶,把脸凑到韩肖竹面前,小声翼翼地说,“你是说他被抓进去了?”

陈清距离韩肖竹很近,近到他可以清晰地看到她脸上的绒毛。

经常外勤,她皮肤并不白皙,呈现出健康的小麦se,但毛孔很小,几乎看不到瑕疵,属于老天爷格外关照,皮肤耐c不显老的那类。

此时,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他的样子,萌到犯规。

原本没胃口吃午饭,韩肖竹觉得口g舌燥。

他往前靠了下,微微g了唇角:“说什么呢?太小声了,没听清。”

两人鼻子差点碰到一起,吓得陈清心脏漏了一拍。

她赶紧站直身子,用恶声恶气掩盖狼狈:“听不到算了!”

摆明是不想告诉她,领导了不起啊!

陈清暗暗吐槽了一句。

韩肖竹没错过她嘴角往下撇的小动作,大概猜到她在吐槽自己,倒也不恼,好整以暇地说:“不觉得很奇怪吗?”

“不奇怪吧,《theface20》的两篇报道传得沸沸扬扬的。”

“时间不对。”

察觉陈清眸里闪过疑惑,韩肖竹点明了:“没有足够的证据,纪委不会随便抓人,那两篇报道只是引起舆论,最终肯定要以经侦的兄弟调查结果为准。”

“而且苏局被带走是机密。”

“我明白,绝对保密。”陈清立即表示。

“王小丽抛尸车和h毛账本这两个关键证据来得太蹊跷。”韩肖竹重新拿起提供线索的人的口供,皱眉道,“总觉得有个人在幕后运筹帷幄,暗暗地推波助澜。”

一个电话打断他思绪,韩肖竹接听完后,神情凝重:“周日晚上九点,青城码头,我们要去支援毒品侦查队的工作,捉贼捉脏。”

“什么事?”

“有100顿化学药品运去墨西哥。”

“用来提取伪麻h碱制作……毒品?”陈清瞠大瞳孔。

韩肖竹点点头,眸se渐渐深沉。

信息很jg准,大概率是卧底提供过来的。

当晚绝对有一场y仗要打。

陈清吃完泡面,去卫生间洗了一把脸。

镜子里,她素面朝天,上周才修了眉毛,旁边已经长出小黑茬,双眼充满血丝,黑眼圈只怕用遮瑕膏都盖不住了。

0一把皮肤,挺g燥的。

陈清回到办公位置,拿出一片面膜,还没来得及撕开,韦令杨跑了过来。

“清爷,看守所传来消息,来了个律师,叫什么赖有礼,他要单独见陈平贵,还不给录音录像,也不给同事在场。”

陈清冷哼一声:“是他的地盘吗?敢要求这要求那!以案件没侦查完毕为由,打发他走!”

韦令杨为难的眼神看向韩肖竹。

“检查他证件,办完手续,再给他见,控制好他们见面的时间。”韩肖竹吩咐,“另外,结束后,叫个兄弟盯着他。”

韦令杨见陈清脸se不佳,赶紧撤退。

韩肖竹沉声道:“除非是涉及危害国家安全犯罪、恐怖活动犯罪、特别重大贿赂犯罪案件,我们是没有权限不让犯罪嫌疑人见律师,律师会见犯罪嫌疑人时,不被监听的。”

这件事他不知道就算了,偏偏他还在场。

“是,我们要讲究程序正义!但他们呢?那些人渣败类作j犯科的时候,他们考虑过这些吗!”陈清一肚子气,把还没来得及用的面膜扔在桌面,气冲冲地离开。

她再不想见到韩肖竹。

青城看守所,赖有礼检查了四周,确保没有被监听和监控。

门被打开,警察带着陈平贵进来,粗声粗气地说:“只有1个小时!”

直到警察关上门,赖有礼才细细地观察陈平贵。

一周不到瘦了十几斤,原本的绿豆眼还变大了些许。

“瘦了。”赖有礼以一句带有人情味的话开场。

陈平贵看到他,心情很复杂。

之前也来过律师,出动到源华集团副总,这还是第一次见。自从知道警方手里拿到h毛留下的账本,他总感觉这次在劫难逃了。

但总想再努力一把,人毕竟有求生的本能。

“两天两夜没睡了。”陈平贵搓了搓脸。

“辛苦你了。”赖有礼神se透着真诚。

陈平贵坐在椅子上,身子往前倾,有些期待地说:“赖总,您这次过来,有什么指示吗?”

赖有礼平时不苟言笑的jg英脸g起一个笑,温和地说:“哪能说什么指示,我们见面少,但经常听燕平提起你,他总是夸你办事有力,我们早就把你当一家人了。”

热络的语气反倒吓到陈平贵。

陈平贵心里隐隐感到不安,望向赖有礼的小眼睛流露出一丝警惕。

看到陈平贵身t往后靠,离自己距离变远,赖有礼主动前倾,拉进两人的关系:“给h毛提供不在场证据的小贩被已经被撞si了。你要知道,为了救你,我们已经拼尽全力。”

“肯定还有别的办法的,对不对?”

“办法是有,但需要你配合。”

“什么办法?”陈平贵犹豫了下,问道。

“让秘密烂在肚子里。”

他盯着陈平贵,一字一句缓慢地说,语气温柔。

陈平贵瞬间懵了。

他不是来救他的,而是来送他一程。

缓过神,陈平贵感到心中涌现一阵无处发泄的愤怒,面容扭曲,颤抖着唇:“如果不呢?”

赖有礼不疾不徐地说:“你在老家的老婆和孩子恐怕生活的很困难,好像还有个弟弟在读研吧,听你弟弟说,他大学的学费、生活费、读研的钱全都是你给他的,他发誓要好好读书,未来报答你。”

“你每天风里来雨里去的,一家人倒是挺齐心。”说到最后,赖有礼露出羡慕的表情。

陈平贵自然懂得他话里的威胁,也绝对相信他们能灭他全家。

眼前浮现h毛si前的模样。

那双通红的眼睛布满震惊和绝望。

此时感同身受。

他和h毛并无区别,都是被人利用完随处丢弃的棋子。

可,谁让他走的是这条道呢。

陈平贵冷静了下来:“如果我做到了呢?”

他想知道自己的生命可以换来什么。

赖有礼露出赞赏的眼神:“全家移民到英国,你的孩子可以接受最好的教育,直到他大学毕业,这可不是一笔小钱。”

“怎么知道你们会不会反悔?”

“燕平在钱上面没有亏待过你吧,这对我们来说九牛一毛。”

“……”

段燕平对他们确实很大方,倒是他对下面的人斤斤计较,如果当初把10万给h毛,和那辆抛尸车价值一致,也许一切都会不同。

过了不知多久,陈平贵好似下定决心。

“要保障我的弟弟能顺利毕业,如果他要继续深造,你们必须资助他。”

“没问题。”

青城陆家,叶锦瑟一边看说明书,一边鼓捣咖啡机。

她入住没几天,陆言修买了一台咖啡机放在吧台,还特地备好各式各样的咖啡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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