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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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见

 

周君玮确定自己正在作梦,因为他看到自己正站在老家的客厅里,整间房子充满着浓烈的香火味。那是他母亲迷信的日子,满屋子布满了静心香的烟雾。他走近看见母亲的身影在烧香拜佛,神情虔诚却有些疯狂。

梦境中的小阿玮正从外面开门回来,一进门便被满屋子的浓烟呛得不断咳嗽。

「咳……妈,你在……做什麽?」小阿玮捂着鼻子,不停用手搧风。

「阿玮,乖,这是静心香,坛主说这个可以避邪还能宁心静气,你闻闻,是不是觉得心都静下来了?还有这些,快戴上!这样那些脏东西就不会靠近我们了。」叶美娟一边说着,一边将一堆护身符拼命往他脖子上挂。

「居然又梦到了这一天吗?」用着第三人称视角在观看这场梦境的周君玮无奈地笑了笑。

「妈,这香味太重了,我受不了……我去开窗透透气。」那头,小阿玮因为受不了浓烈的香火味,正转过身试图开窗透气,却被母亲猛地抓住手腕。

「不可以!不可以开窗!等一下那些脏东西跑过来怎麽办?它们找到我怎麽办?它们已经害si你爸爸了,我不能si,我不可以si!」母亲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她紧紧抓着他,眼神中透着一种偏执的狂热。

「妈,你醒醒!再不开窗通风,我们都会被呛si的!」小阿玮试图让母亲冷静下来,却感到无b无力。母亲的信仰早已吞噬了她的理智,无论他说什麽都无法改变她的想法。

「不可以开窗!坛主说过,这静心香不能散掉,光线也不能照到天尊的神像!你要是开窗,那些脏东西就会找到我们了!」叶美娟彷佛记起自己尚未颂完经文,跪坐回神像面前继续颂经。

「妈,这样不行的……」小阿玮决定不再放任母亲的无理取闹,转身将窗帘及落地窗打开。

「……」周君玮转过身背对着两人,他没有办法再一次亲眼目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不要啊!坛主说天尊爷的神像不能照到光!静心香不能散掉!不可以开窗!!」

当窗外yan光及新鲜的空气灌进房间的那一刹那,叶美娟彷佛整个世界崩塌般惊慌。她大叫着冲向窗边着急着想要将窗户关上,却因起身太快而导致脚步不稳,整个人从yan台跌了下去。

「妈——!」小阿玮惊呼一声,急忙扑上前去。

窗外传来了巨响。他不用回头都能回想母亲重重地摔在地上的身影。眼前的场景已经渐渐模糊,只听见远处隐隐约约的救护车声响起,将他带回了现实。

「妈——!」周君玮猛然从恶梦中惊醒,心跳如雷般在x口狂跳不止,额头上满是冷汗。他喘着气,脑中还充斥着梦中的混乱记忆——学生时期的霸凌,以及母亲的偏执,那些压抑的记忆如cha0水般涌上心头。

「只是个梦……只是梦而已……」他低声喃喃自语,试图安抚自己。但那段过去的记忆,无论他如何逃避,都始终盘踞在他内心深处,无法真正释怀。

阿虎似乎察觉到他的不安,轻轻走到他身边,用头蹭了蹭他的手臂。「喵~」她柔声叫着,仿佛在安慰他。

周君玮低头看着阿虎,心中渐渐平静下来。「我没事,只是做了个梦……」他轻声说道,伸手抚0阿虎的头,感受着她传来的温暖。

正当周君玮还在疑惑怎麽会突然梦见以前的事,便听见房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阿玮,你怎麽了?喊这麽大声,是做恶梦了吗?」一位穿着古怪的男子急忙忙的跑了进来。

「我没事……你……你是谁?你怎麽出现在我家?」周君玮惊讶地坐起来,警惕地看着对方。

「我是你昨天救回来的小狐狸啊。」男子微笑着说道。

周君玮感觉自己一定是没睡醒,这个穿着古怪的男子自称是那只他救回来的小狐狸,怎麽看都像是在开玩笑。「你说你是……那只小狐狸?」他眨了眨眼,试图确认自己没听错。

「对啊!」男子一脸理所当然地回答,还兴奋地晃了晃手上的绷带。「你看,这不就是你给我包的吗?」

「怎麽可能?你是脑子有病吗?擅自闯进我家还胡说八道什麽?小狐狸呢?你把他怎麽了?」

「我没胡说八道啊!你看,这里的伤口还未结痂呢!」男子一脸无辜的将x口的衣服往下一拉,露出仍然渗着血的绷带。

「你是人,怎麽可能是昨天那只狐狸!」周君玮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彷佛所有理智在那一刻都消失了。他sisi盯着眼前陌生男子身上的绷带,确定那是昨晚自己突如其来地恶趣味,在小狐狸x口的绷带上画上了一颗桃心。

「我其实是一只修练百年的狐仙,想说用真身跟你说话怕吓着你,所以特意化ren形来报恩的,我是不是很善解人意啊?」男子露出笑容,一副我好bangbang快夸奖我的样子。

「停停停!什麽化ren形什麽真身,你到底是谁?」周君玮对面前的男子更加的不信任了。

「现在是在演哪一出仙侠剧?还是什麽哪位朋友参加了整人节目找上门?」周君玮左右观察是否有隐藏的摄影机正在偷拍。

「不对!不可能,我没朋友。」他摇了摇头迅速否定这个答案。「啊!莫非是现在最流行的异世界?可是这里明明就是我家啊!」

他在脑子里疯狂地设想各种可能,根本不顾在旁边乾着急的男子。

「我都说了我是昨天那只狐狸啊!唉唷~阿虎,你别看戏了,快帮我跟他解释。」男子见周君玮仍然不肯相信自己所说的话,急忙向趴在床上的橘猫求救。

床上的橘猫眯起眼睛看了眼彷佛不在同一个时空的两人。「我为什麽要帮你?你这只不怀好意的臭狐狸。」

听见橘猫狠心的拒绝,男子简直是yu哭无泪。「怎麽这样?我们昨天晚上不是成为好朋友了吗?你还说要我好好养伤……」

「谁跟你是好朋友了?本虎爷怎麽会跟你这只臭狐狸……」橘猫受不了男子的声泪俱下的控诉,不耐烦地站起来反驳他。

一人一猫正交战得不可开交,突然听见周君玮惊讶的声音。

「阿虎!刚刚是你在说话?你会说话??!!」

橘猫顿时愣住,转头看了一眼她的奴才。

「呃……喵……喵~」我是一只可ai的小猫咪喔!

男子困惑地看着讶异万分的周君玮,再看了眼装得很假的橘猫。「怎麽?阿玮不知道你会说话?」

「这一定是梦……我一定还在作梦……让我再睡会……醒来一切就正常了,对,这是梦。」周君玮决定再睡一觉,看看梦醒後一切是否正常。

男子看着周君玮躺回床上,像个乖宝宝一样盖好棉被准备睡觉,「阿虎,人类总是这麽自我催眠,不肯面对现实吗?」这人,怎麽那麽可ai啊?

「吼~我不管了啦!你惹出来的祸你自己想办法解决!」动脑一直不是橘猫的强项,眼看着事已至此,橘猫乾脆破罐破摔,决定摆烂让男子收拾残局。

「我解释啦~可是阿玮他就是不相信,我以为你这只虎爷跟在他身边那麽久,他多少会有所感应或是清楚我们的事,谁知道你隐藏身份装了那麽久?」男子无辜的蹲在地上跟橘猫对话,嘴巴嘟的老高,越说越觉得橘猫也是共犯,应该一起解决。

於是一人猫又开始了另一轮唇枪舌战。

躺在床上的周君玮再怎麽闭着眼睛催眠自己,也没办法屏蔽身旁的对话声,尤其这对话内容越来越夸张,越来越大声,让原本因为昨晚那场梦而疲惫的心更是烦躁,他感到两边的太yanx正突突的越跳越快,终於在听见那一人一猫在商量如何进入自己的梦中,向自己解释何为狐仙何为虎爷的那一刻,他听到了某根绳子断掉的声音。

「你们不要再说话了,我想静静!!!」

响彻云霄的吼叫声惊飞了一群鸟儿,当周君玮正对周遭便安静感到满意的同时,他听见了男子充满疑惑的声音,「欸……谁是静静?」

山风轻柔地吹过树梢,带来清新的泥土气息和野花的芬芳,不远处的溪流依旧在远处潺潺流淌,鸟儿在树枝上欢快地鸣叫,周君玮闭着眼睛深深地x1了一口气,啊!这个世界是多麽的美好,空气是多麽的清新,今天又是个美好的一天。

「那个……阿玮你还好吗?」

周君玮睁开锐利的双眼,朝着声音来源瞪了过去,如果眼神能刀人,那麽出声的那位男子现在可能已经t无完肤了。

「嘤……」男子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悠然居的客厅终於恢复原本的宁静,周君玮坐在椅子上眼神复杂地望着眼前这位自称是「小狐狸」的俊美男子,再看看身旁趴在椅子上,缓缓摇摆着尾巴的橘猫,他怎麽也想不到这只陪伴他这麽久的胖橘猫,居然是只虎爷?这一切让他觉得有些不真实……不,何止不真实,简直世界崩塌了好吗?

试问这种只在电视剧或是聊斋志异里看过的情节出现在自己身上,有谁能坦然接受?不过仔细想想,自己因为母亲的缘故,在童年其实也碰过不少怪异的事情,只是自从搬离城市之後就没有再发生过罢了。

他叹了口气,重新整理了一下思绪,再次瞪了一眼面前这位眯眼傻笑,极力讨好自己模样的男子,转身抱起橘猫,决定先解决身旁这个欺瞒他已久的叛徒。

「所以,你是老家神桌下的虎爷?」周君玮将手中的橘猫翻来覆去认真的检查了一番,这明明就是一只猫啊!

「轻点轻点,我快被你ga0晕了。」阿虎象徵x的抱怨了一下,但她知道现在还是乖乖听话b较好。「没错,我就是老家神桌下的那尊虎爷像。」

周君玮观察了一会儿啥也没瞧出来,倒是手都给举酸了,於是他将阿虎轻轻放下。

「可是老家早已卖掉,我也没有印象有把那尊虎爷像给带过来,你是怎麽跟过来的?」

「你没拿我不会自己想办法把它偷渡过来?」获得自由的阿虎重新跳上周君玮的大腿,摆弄好姿势等待奴才的服务。「说到这个我就不得不抱怨一下,你这个没良心的小孩,要离开了居然不带上我?亏我从小帮你挡了多少小鬼,你小子说走就走一点都没想到我!」

都说习惯最可怕,当阿虎就定位之後,周君玮的手不由自主的撸了起来。

「唉唷……我当时还那麽小,还要自己一个人处理那麽多事,哪知道那麽多……」

「对啊对啊,阿虎,阿玮那时候还小,你怎麽可以说阿伟没良心呢?」男子抓准时机,打算在周君玮面前刷波好感度。

被打断的周君玮送了男子一个可以刀人的眼神,「你闭嘴!等等再收拾你。」

小狐狸夹起了目前不存在的尾巴,正襟危坐不敢再说话。

「这麽说来……国中毕业露营跟高中迎新晚会那时候的大老虎……是你?」

「不是我还会是谁?而且还不止这些呢!」阿虎舒服的眯眼抬头,用肢t语言告诉她的奴才:就是这里,给我努力撸。

「原来不是我记错了……我还以为我jg神有问题,都不敢告诉别人,怕被抓去检查。」恍然大悟的周君玮缓缓的点了点头。「那你为什麽现在是这个模样?而且也不告诉我?」

周君玮熟练的撸猫手法让原本是狐狸的男子羡慕不已,多希望这双手现在正在自己身上!

「还不是因为老周……」像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阿虎急忙转移话题:「〝周骂〞看你一个人生活很可怜?现真身会吓到人,化为人形又太多规矩太别扭,只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啦。」阿虎瞄了瞄地上那只望眼yu穿的臭狐狸,突然有了gu优越感优越感。

羡慕吗?阿伟是我的专属奴才,这超~级舒服的抓抓只有我有喔~阿虎挑衅的看着跪坐在地上的那只臭狐狸,用只有他们两才能听见的方法刺激他。

敢怒不敢言的小狐狸只能委屈的嘟起嘴巴,在心里疯狂诅咒那只嚣张的橘猫明天就立刻胖到跳不上阿玮的大腿上。

周君玮隐约知道,阿虎口中那个未说完的〝老周〞,很有可能是自己那失踪已久的老爸。他知道阿虎转移话题是怕g起自己不好的回忆,但是……〝周骂〞?我还〝拎周公〞咧,原来臭阿虎讲话那麽没礼貌没水准?周君玮在心底默默翻了个白眼。「这麽说起来还真是委屈你了啊?」

「不委屈不委屈,只要记得每天帮我抓抓顺个毛,然後再来一罐好吃的罐罐,真的一点都不委屈。」阿虎得意得地换个姿势,打算继续享受她的专属服务。

「臭阿虎!想吃罐罐就要记住,以後不准再欺骗我了!知道吗?」虽然被瞒了那麽久很不开心,但他知道阿虎没有恶意,反之更是在这十几年来不停的护着他,陪伴他。无论换成任何人都会感到暖心的吧?他只好捏了捏阿虎r0ur0u的脸,来稍稍解气。

「喵~」知道自己暂时脱离了嫌疑的阿虎,开开心心地继续当只猫主子。

还乖乖跪坐在一旁的男子看见橘猫居然这麽轻易的就被放过了,虽然不甘心,但此刻的他也没心情再去搧风点火。他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再次挂上一脸讨好的表情,因为他知道接下来轮到自己要被质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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