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嗓音

 

“李叔,学校门口停车,一会儿我自己回去。”安静的车内突然响起情绪淡淡的声音,不一会儿汽车停稳,一条长腿从车上伸出来,身量高挑的男生站定在东城中学门口,下车才发现天空下起了雪,男生从外套口袋里ch0u出白皙的手,向后伸抓起卫衣帽子,瞬间就把余光视线遮住,把雪挡住。

闻玉昨天开始就请假没来学校,回家途中路过东城中学,想起今天是东城重点高中理科联赛出结果的日子,决定下车看看。

原本作为东城中学的学生会会长,闻玉应该可以提前知道竞赛结果,但前天晚上离家着急,手机落在家里。

闻玉走到一楼大厅活动公告处,站定在物理科目一栏前,查看结果,闻玉的名字很醒目,在最前面,这是闻玉意料之中的结果。

“找到了!”轻快的语气在闻玉耳边响起,很清透的声音,很舒服,像溪水流过山间小道一样,只是三个字,闻玉就觉得这是他听过的最g净的嗓音。扭头一看,旁边化学学科通知纸张上出现了一只baeng的手,点在纸张上的食指细长,晶莹整齐的指甲,天气原因冻得通红的食指关节,在闻玉看来都漂亮得不得了。

闻玉很想看看nv生的脸,帽子遮住了闻玉的视线,余光撇见旁边nv生也戴着外套帽子遮住了侧脸,就在闻玉抬手要把帽子扯下来看清对方时,眼前出现了另一只手,是男生的手,很自然地搭在了旁边nv生的肩膀上。

“水水,走吧,这有什么好看的,还没考完就能预想到的结果。”说着就把nv生揽住转身离开。闻玉已经0到帽檐的手就这样放下。

转身目光沉沉地看着那个男生和他怀里的nv生的背影。闻玉眼神不自控地往下滑,盯着nv生垂着的手,下一秒,nv生漂亮的手被旁边男生牵起,两双手包裹在一起,闻玉能听到男生越来越模糊的声音,“手这么冰,怎么不拿暖宝宝…”。眼前的身影渐行渐远,无论再怎么努力,双腿停在原地的闻玉再也听不清nv生的回答。

闻玉不明所以地嗤笑一声,回过神来,连自己都觉得不对劲,他什么时候对陌生人感兴趣了,还是别人的nv朋友。

闻玉把这归结于好奇,人对未知的事物总是充满好奇心,他只是想满足自己而已。又或者是人天生对美好事物的趋向,他只是想要看看好听的声音配着什么样的脸,脑海中再怎么对自己的行为合理化,眼前实打实的画面还是莫名让闻玉不爽。可是情绪总是属于个人的,闻玉再怎么觉得别扭,那对男nv都已经毫无察觉地走出了校门,不止声音,现在闻玉什么都看不见了。

闻玉认识那个男生,高三的于逸夏,上一任学生会长,闻玉作为新一届的学生会会长当然知道他。实际上在和于逸夏接触之前,闻玉就听说过于逸夏,成绩好,长得帅,深情专一,铜墙铁壁,拒绝了络绎不绝告白的怀春少nv,因为有个校外的nv朋友之类的这些传闻闻玉听过很多。

闻玉以前不关心,但是这一瞬间他觉得可以理解于逸夏,有这么漂亮的nv朋友,怎么可能再接受别的nv生。

即使闻玉根本没来得及看到于逸夏nv朋友的脸。但闻玉知道,她一定很漂亮。

“阿玉!你怎么这个点回学校了,是回来帮我们完成学生会的寒假收尾工作的吗,我就知道你不忍心让我们受累。”肖遥咋咋呼呼的声音拉回了闻玉的思绪,两步化作一步直接靠在了闻玉身上。

“阿玉,你在看什么?”秦越从楼梯上就看到了闻玉在盯着公告栏看,和肖遥走到了闻玉身边也没见他有反应。闻玉才从眼前于逸夏这三个字中ch0u回思绪,边转身往校外走边说,“看看联赛结果。”

“今早结果就到学生会办公室了,名次都发到你手机上了。”肖遥回答。

“忘带手机了,路过来看看。”

“阿玉,家里的事情解决了吗,学生会这边的事情我和肖遥可以ga0定。”秦越走到闻玉另一边问。

“解决了,明天就销假回学校,这两天辛苦你们了。”闻玉虽然x格冷淡,平时也不太ai说话,但是长久以来良好的教养不允许闻玉无视好友的关心和帮助,何况秦越和肖遥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那就好,期末的事情还有很多,我们忙完之后计划一下寒假怎么嗨吧。”“肖遥,你就知道玩…”

雪没有停,路灯照映着雪往下落,三位少年说说笑笑并肩着朝校外走去。

刚走到校门口,肖遥兴致b0b0开口,“今天我爸妈都不在家,g脆我们一起去阿越家酒店吃好了,我馋那里的咸蛋h虾仁很久了。怎么样,一起去吧。”

秦越从来都不会对肖遥的提议有意见,决定权很自然落到了闻玉身上。“可以,走吧。”

肖遥一下子笑开,原本讨喜的脸更是明媚,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就开始打车,嘟嘟囔囔说手机出毛病了,识别不出酒店名称,让秦越输入具t地址。闻玉安静站在旁边等。

1月的东城,7点的天已经完全黑了,学校门口陆陆续续走过几个穿着校服的学生。经过闻玉三人时总会多看几眼。

“好帅啊,还是东城中学的。”“我初中同学就在这里读,说是帅哥美nv都挺多。”“这个级别的应该没这么多吧。”

明明没有故意偷听,闻玉却听得很清楚,他又想起公告栏听到的声音,恼起了自己“这下倒是听得清,如果那时候也能…”

“阿玉,车到了,我们去对面上车。”

话语打断闻玉的胡思乱想,抬脚跟上秦越和肖遥。

到了饭店门口,早就在门口候着的酒店经理迎着三位少爷进包厢,他们来的次数不算少,但确实很长一段时间没来了。

闻玉不耐热,进了暖气充足的包厢就把外套脱下,秦越开始跟经理点餐。除了常吃的几道菜,还加了新品,几人意识到三个人是吃不完的,想到最近学生会工作多,g部跟着忙了好一阵子,肖遥和秦越琢磨着g脆把有空的学生会g部叫过来一起吃。闻玉没意见。

菜上了没多久,陆陆续续来了几个学生会的g部,席间话题不断,闻玉都没怎么参与,偶尔夹起面前的菜,安静地吃,闻玉用餐动作很优雅,他一贯不多话,学生会其他g部也习惯了。

“今天下午我在学生会办公室值班,于逸夏学长过来了,你们猜他来g嘛?”

“别卖关子了,快说。”“他问我要了一份学校的校内指引。”“学长不是因为拿到国外大学offer已经很少来学校了吗?要校内指引做什么?”“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是学长nv朋友想看?”“你怎么就知道是nv朋友?”“哎呀,我听到他打电话了呀,声音特别温柔,说我帮你拿到了,你下午记得来接我。”

后面的对话闻玉没再留心听,但也失去了食yu,放下筷子拿出了手机。他鬼使神差打开通讯软件找到于逸夏,于逸夏的好友是在交接学生会内容的时候添加的,除了工作内容,闻玉没再和于逸夏多说些什么,闻玉理解透彻,也可以轻松写出让阅卷老师惊叹的文章。但是现在不是考试,沈清润是感x的,但也从来不会给现实中的情感赋予虚假的意义。沈清润认定自己变了,宁如霜的洗脑很成功。因为她从屏幕里这几句任何人都可能脱口而出的句子当中,构思出了一篇新的文章,是一篇考试中绝对不能出现的言情文。

耳边萦绕的是宁如霜断定的语气,眼前看到的是闻玉明确的邀约,沈清润发觉此刻的自己和宁如霜共感了,因为她们都给沈清润下了同样的诊断。

“霜霜,我好像真的喜欢他。”

沈清润看清了自己心跳的本质,她推翻了自己刚才对喜欢的定义。喜欢或许也可以是像她这样因为容貌和气味产生的心跳。沈清润决定认真听听宁如霜的建议,这些在前一刻才被自己定义成胡言乱语的花招却让此刻的沈清润蠢蠢yu动。

直到挂断和宁如霜的电话,沈清润都还没想好怎么回复闻玉。她要想清楚,慢慢想清楚,要怎么得t地回复,要怎么才能通过这次接触去确认自己的情感,到底是什么。

喜欢到底该怎么定义,沈清润要让自己的行为给出答案。她不惧怕这种陌生的情感,甚至产生了一种渴望,渴望向闻玉靠近,让他告诉自己,这就是喜欢。

天se渐渐暗下来,对于长久坐在窗帘紧闭的房间里办公的闻玉来说,是白天还是黑夜似乎一点也不重要。终于把最后一点表格完善,闻玉关掉电脑,办公室里最后一点幽光也消失了。

闻玉如释重负向后靠去,右手反搭在眼睛上,重重呼了一口气。房间寂静无声,闻玉能听见自己沉稳的心跳,分明紧闭着双眼,脑海里的脸却挥之不去。

家庭氛围使然,闻玉从小就很冷漠,明明什么都替自己做好了选择,多此一举问一句,这样行吗,闻玉也曾反对过,但是最后事态还是会按照大人的心意发展。反复几次,小小的闻玉就懂得了一个让自己轻松的道理,他只需要照做,父母都说这是最好的,这是最适合他的,那就照他们说的做吧。闻玉打从心底觉得,无论怎么样都无所谓。

长大一点,闻玉也没有出现太多的逆反心理。想要的所有东西,都能被满足。既然物质都已经拉到顶配,闻玉觉得自己不该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想要的不是这些,毕竟他从来没有任何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享受父母给自己带来的,然后回报父母想要的。只要是父母期待的,闻玉都能做到。就当是一点回报。

闻玉看见过因为反抗家族安排而争吵不休的案例。闻玉喜欢安静,麻木一点,就能获得安静,获得幸福,既然这样,有什么不可以的。

闻玉也不是不知道自己在感情方面的冷情,除了几个和自己一起长大的朋友,对谁,闻玉都是礼貌有加的样子,进退得宜。闻玉对自己的生活很满意,也接纳了这样的自己。每天都是一个样,没有不开心,闻玉也经常笑,和秦越肖遥这些朋友在一起,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情绪是不一样的,觉得很开心,但又觉得好像也没什么不一样,这种感觉很奇怪。

一切都和往常一样。闻玉举起覆在眼睛上的手,坐直,手0索着向桌上的纸张伸去。本来应该什么都看不见的,沈清润三个字像是咒语一样在眼前跳跃。闻玉又想起算起来只见过两次的她,情绪有了不一样的起伏。

在酒店单方面见过沈清润之后,闻玉就开始有意无意打听于逸夏的事情。闻玉不需要和任何人做b较,也不屑做b较,从有竞争意识开始,闻玉就没有在想要拿下的b赛中败北过,只要他想,没有他做不到。骨子里的骄傲让他不愿意自降身价去做这些自卑的人才会做的b较。明明是两个不一样的个t,b较毫无意义。但是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闻玉,不知道明天电脑能不能顺利登上,想哭。

初三那年寒假,四周都沉浸在过年喜气洋洋的氛围中。闻家再次因为闻野毕业后不愿进入闻式集团爆发了激烈的争吵,这次冲突b以往都要激烈。混乱间闻父不经意推倒了展示柜的玻璃花瓶,散落的碎片在砸向地面后溅起直冲一旁劝和的闻玉眼角,书房里四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争吵声一霎消失,闻母尖叫着扑向受伤的小儿子。闻玉本能地捂住眼睛,发出痛苦的呜咽,血ye不断从指缝间流淌至地面,闻玉被簇拥着到了医院。

好在玻璃碎片没有伤及眼球,扎在了离眼睛极近的眼尾上方,顾及周边皮肤和眼睛脆弱,在做了处理之后闻玉被留在医院里继续观察直至完全康复。安抚好受到惊吓的母亲,闻玉心力交瘁要求独自养伤。

就在一起啦

还有几天就是除夕了,东城的气温越来越低。今天沈清润罕见没有赖床,利落洗漱好下楼吃早餐。沈清润心情很好,因为今天是爸爸妈妈从国外回国的日子,吃完早餐要去机场接机。

虽然沈远山夫妇一直以天气太冷担心宝贝nv儿路上受冻为由劝说沈清润在家等待,加上航班不可控,延误也是常有的事。但是沈清润怎么能坐得住,这是有记忆以来开始谈恋ai。

闻玉犹豫了很久,对话框删删减减,始终没下定决心给沈清润发信息。这厢不知道说什么,那厢群里炸开了锅。

祁:阿玉还没ga0定啊?这都天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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