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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好心当成驴肝肺

 

汽车仍在往前开,唐元视线中的人影逐渐变成一个小点。可她还有些不甘心,费力伸颈往后看。

“喂!元,你g嘛呢?”乔之涵无意偏头看到她,冷不防一句话传来。

唐元吓了一跳,马上坐回原位,“没…没事。”

“好,耐心点,开过这破地方就到啦!”

“其实…还好。”

“是吗?哈哈哈哈那好,你现在好好养jg蓄锐,待会儿我们去吃烤r0u,再杀到国金中心那儿shoppg!”

“行啊。”唐元随意答道,这是她们的日常活动,她司空见惯了。然而,下一秒,刚才所见之景又在她脑中重现。

她们的周末是在景区商圈血拼,而何梁的周末是留在父亲车铺,帮忙修车。

唐元想起了舒秀越,她攀上唐祁山,是不是就是嫌弃何梁父亲两手空空呢?再或者,舒秀越离婚时,跟着她的不是舒玉,而是何梁,会怎么样呢。依舒玉那软娇娇的身板,能吃苦吗?但是这样,何梁不就成她哥哥了吗,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说不定,还要在同一个班一起上下学……

唐元吓了一大跳,猛喝了一大口矿泉水,她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晚自习下课。

单车棚,红、绿、h三se交替的爬山虎缠满了栅栏,呈现出深秋独有的景象。

唐元就站在栅栏外,透过交错的叶子去看里面的人影。不多久,所寻目标便出现在她的视野中,并伴着好友一同推着单车出来。

虽然有些不自在,唐元还是一边控制着不听使唤的脚站在原地,一边不断重复打好的腹稿。

很快,那人推车出来,眼神瞟到她,又飞快闪开,继续和旁边人有说有笑,就像是没看到一样。

“何梁。”

唐元冷冷叫住他。哼,她才不会逃,她可是大小姐,想什么,就敢做什么。

何梁停住。

“我有事找你。”

唐元说得g脆又中气十足,这架势,仿佛真的有要事商量。何梁思考了半分钟,对旁边人说了句“邵慈,你先走。”

“你来g嘛?”

听上去还挺不耐烦的。唐元忽然有些后悔了。于是,她把手上的银行卡举高,故意大声道:“给你钱你要不要啊。”

何梁眉头微拧,一口回绝:“不要。”都懒得正眼看她。

好心不当驴肝肺!唐元觉得很丢面子。这可是她昨晚想了很久,才说服自己做的决定。这么多年来,她可从没给谁主动示过好。

“装什么装啊?”唐元看了眼何梁身上的校服,“明明都没几件衣服能穿。”

“这可是你妹哭着求了我好久,我才大发慈悲可怜你们的。”末了,唐元还这样心虚补充道。

听到这句话,何梁瞳仁睁大,直接愣在了原地,眉锁得更深了。

见他不动,唐元胆子也就大了些,一边走近何梁,一边说:“我可劝你,别不识好歹。”说着,她纤细的拇指和食指夹起卡,往何梁x口的衣袋里塞。

两人靠得近,唐元只能平视到他x脯,看到校服白se的衣料因为他的x肌微微凸起,唐元耳垂有些发热,想到了他昨天蹲身修车的模样。呼x1有些燥热,唐元以不多的理智把自己拉回正轨。

“密码是……”

忽然,一只手大力直接握住她的手腕。

“拿回去。”何梁声音低沉,夹杂着些隐忍的怒气。

手忽然被控制住,微疼。唐元瞪大眼望对面:“你!”

“唐元,不错,我承认你有钱是了不起。但可别自以为是,习惯了以这副上位者的姿态,随便对别人加以侮辱。”

暧昧的泡泡彻底被打破。唐元现在只余一身火气,“你才自以为是,顶着个皮囊和成绩都拽上天了,要知道,你妈和你妹在我们家可是要看我脸se过日子的!”

如果说何梁刚才只是轻微的怒意,表情还可管理,那现在是直接扭曲狰狞了。

“有什么直接冲我来,敢动我妈和我妹一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你管得着吗?她们吃我们家的,靠我们家,我随便发泄一下她们敢不乖乖受……”

“嘶——”

何梁加大了手上的力量,唐元被捏得生疼,咬着牙直接叫了出来。她算是明白了,绝对不能在何梁面前提那对母nv,他会直接黑化愤怒到最高级别。

直听到唐元不断加深的sheny1n,何梁才一把甩开她。

力气有些大,唐元被甩开后踉踉跄跄好几步,直到撞到花坛才一下子坐在上面,后腿跟和花坛瓷砖碰到,还发出了一阵沉闷的声音。

见此,何梁手微颤,但仍然停在原地,直到确认没有任何流血的场景,才推着车离开,还撂下一句“来钱可以有很多渠道,但绝不是伸手朝人乞讨。”

夜se中,校园已一片寂静。

身上还有些痛,唐元坐在花坛上休息了好一会儿。起身时,她狠狠将那张卡甩到了花丛中。

“叫我来g嘛?”

晚自习下课,校长办公室里,唐元这样对褚品良问道。

褚品良将烟头在烟灰缸杵灭后,朝唐元伸出一只手,“坐。”

他旁边刚好有一张板凳,但唐元知道他不是这个意思,回握住他的手。

看到她的动作,褚品良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手上轻轻使力,便把唐元带到大腿上。

“下个月,我要去京城出差。”

说完,他又贴在她耳廓问,“会想我吗?”

“你猜。”

“老实说,我不想猜。”褚品良指尖cha入她的黑发,小心打理着,“因为,每次元元让我猜,却又不肯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

褚品良自顾自梳完她头发后,又添道:“走前给你带了点礼物,今晚,拆拆。”

说罢,褚品良拉开ch0u屉,从里面拿出好些东西摆到桌上。

“都会是元元喜欢的。”

这些礼盒有好几个,都被jg致的彩纸包了起来,大小不一,看上去还真让人有拆解的yuwang。

唐元是有些兴奋的。一直以来,她并不缺钱买东西…只是,缺乏一个送自己礼物的人。

不过,当她拆开几个大的礼盒,看到是洋娃娃、水晶球和音乐盒时,刚才还跌宕的心情忽然就平静了下来。

“表叔觉得我现在还是喜欢洋娃娃的年纪吗?”

虽然,能从外观和材质看出来,这些东西价格不菲,褚品良也是花了心思的,唐元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褚品良双手一摊,“当然,元元才十八岁,不正是该喜欢这些东西吗?”

唐元不应答,继续拆最后一个小礼盒。是一只迪奥口红。不过,当唐元仔细看包装时,才发现这是一只粉se系口红。

“我不是说了要999系列吗?”

“我问过柜员了。”褚品良拿过唐元手上的口红,再次把她拉到自己大腿上坐着。他端详了一会儿唐元姣好的面容,慢慢拧开口红,指尖挑起她的下巴,依着她的唇形,仔细将唇膏涂了上去。

“她说像你们这种小nv孩子,适合粉se。”

语毕,唐元原本红se泛着点紫的嘴唇立马变成饱满的杏粉se。褚品良微笑,仿佛艺术家在欣赏创作的作品。

“这才是最适合元元的。”

他用指腹描绘着她的唇纹的模样,亲密又老练地吻下去。

一番唇齿交缠。但不多久,唐元纤细的手腕缓缓推开了他,像个小孩一样,赌气般宣布:“我要参加今年的网球b赛!”她说着话,嘴上还是斑驳的粉se口红痕迹。

“梧桥联赛?”褚品良思索着,就像是在处理什么棘手事。

梧城和桥城临近,每年秋天都会联合举办中学生网球b赛,两个城市的学生都能参加,获胜者还有证书、奖金等丰厚奖励。

“宝贝,我不希望你参加这次的b赛。”

“为什么!”唐元急躁起来,声音有些大,“是不想让它影响学习吗?够了吧,你知道我最讨厌那些东西!”

“你的学习的确是我考虑的要素之一,不过,更重要的,”,褚品良伸手,顺着唐元的大腿一路0到脚踝,并在这里停下,“你这儿不能再受伤了。”

“忘了吗?两年前,你也是因为这场b赛受伤的。”

唐元轻笑,她怎么可能会忘?

就是在那年的秋天,她和他在一起了。

作为千金大小姐,唐元从小到大接触的东西数不胜数,骑马、击剑、高尔夫、钢琴……不过,在这不计其数的东西里,最能g起她兴趣的,只有网球。

于唐元而言,网球b羽毛球更有实感,击打时,腰身微侧,双手紧握,两只手臂发力,让人的多巴胺分泌到极致,数不尽的畅快。

喜欢网球,唐元从小到大参加过无数网球b赛。像梧桥联赛这种,自然是当仁不让。

十六岁那年,唐元作为附中初三学生,参加了梧桥联赛,一路过关斩将,直接杀到了最后梧城和桥城对战的男nv混双决赛。只可惜,当时她的男搭子,也不知是梧城哪个中学的,技术实在不过关,一直拖后腿。于是,唐元只能提着口气,一个人扛起所有。但或许是太心急了,最后十几分钟,她一个急躁,直接把脚给扭了。b赛还没结束呢,人就给直接抬医院去了。

那个时候凌樱早si了,唐祁山一天忙工作,就只能拜托佣人护工过来照顾大小姐。但唐元喜欢清净,有时嫌太吵了就直接把人全轰走了,但人走光后又矫情得要si,嫌孤独,一个人蒙在被子里直难受。

直到某天晚上,风雨交加,她睡得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在0自己的脸。那人手有些大,掌心粗糙,唐元还以为是唐祁山来看望自己了,一直抓住这手不放,嘴里还嚷着“不要离开我。”

那人出奇地耐心和温柔,一边回应她,一边拥她入怀安抚她。唐元被g得抱他更紧。

第二天醒来,唐元才发现陪了自己一夜的,是褚品良。他给她买好了早饭,还一口一口喂她吃下去。

第一次有人这么关心自己,懵懂的唐元感动得直问“要我怎么感谢表叔才好?”

褚品良只笑,悄悄把她的手放到了他双腿之间。

于是,二人就这么一起度过了两年。

唐元不是那种保守的传统nv人,失了贞洁就要si要活。加之从小ziwei的经历也促使她学会疏解自己的yuwang。褚品良不失为一个好对象,至少,这两年来为她提供的情绪价值,直接超过了凌樱和唐祁山十八年来的所有。

何乐而不为呢?好不容易…有一个能无所顾忌,展现自己所有卑劣一面的对象。

是对的吧?唐元心里问。

“真的只是担心我的脚伤复发吗?”唐元问道。

“嗯哼”,褚品良点头。

“元元不是说过,表叔才是世界上对你最好的人吗?”

沉默中,唐元慢慢用手背擦掉唇上的唇膏,笑道:“我真觉得粉se不适合我。”

褚品良看着唐元的头顶,神情复杂。

唐元犹如一只小树苗,在他的浇灌下,越发茁壮茂盛。而他作为一个迟暮的园丁,看着这棵渐长的树,无数次自问,是否有一日,树会长高到冲破他为它设的棚顶。

唐元最近有些失眠,半夜两三点,睡不着,起床去客厅看电视。她没有开灯,就静静盘着腿,抱着个枕头坐在沙发上。

电视里正在上演法网直播,当看到运动员完成一记漂亮的回击时,唐元也蓦地兴奋起来,激动到深处,几乎都快尖叫出来。还好,在关键时刻,她猛然意识到家里还有人在,及时止住了声。

然而,也正是这个想法提醒了她。家里还有人在?她几乎都快忘了这个事实了。这个家已si气沉沉太久了。

最近凌氏新开发了块地皮,唐祁山没日没夜忙工作;舒秀越母nv在家过得谨小又慎微,低着头出没,几乎很难让人注意到。

在这样的家庭生活,是株野蔓也得枯si。

电视里运动员轻快迈动步伐,唐元看着,不由自主去0自己的左脚踝。有些疼,似乎…又不疼。

有点可笑,怎么会不知道疼不疼呢?她闭上眼,去捏被皮r0u包裹的脚骨,逐渐加大力,似乎还要去感受骨头里的筋脉、韧带。

自从那个时候伤了脚,她再没长时间打过球了,顶多是t育课的四十分钟。

力气越来越大,指甲泛白,脸se泛白,脸颊汗ye淋漓。

许久,唐元倏地睁开眼,她要的并不是“痛或不痛”的答案。她只是想做一件事而已,一件简单又纯粹的事。

唐元敢说,她有许多复杂浑浊的yuwang,但对热ai的yuwang,一定是g净无瑕的。

附中的梧桥联赛人员选拔结果出来那天,激起了千层浪。无数学生主动报名,但最终能被选上的,只有那么几个人。

告示栏外围了好多学生,唐元也在。她有些兴奋,但又害怕,不敢去看告示单上的结果。就在她低头挣扎时,偶然听身边同学说出“唐元”二字。她一惊,赶紧抬头看,果然发现,自己的名字赫然列在榜首。但是下面一个名字,却也并不陌生:‘何梁’。

唐元还未反应过来,又听见旁边一阵熟悉的nv音说“我哥哥打网球可是第一名!”。

唐元皱眉,循声望去,刚好和舒玉视线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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