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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伤口

 

总归不会让她自由地活下去。

时鱼紧张地想,她似乎需要买个便捷的信息素检测器,用来时时刻刻检验自己身旁有没有信息素。

今天在教室里旁观纪朔和沈慕青打斗时,除了视觉上看着惊心,时鱼并没有什么别的感觉。

她害怕的表现都是临场装出来的。

她闻不到信息素,也感受不到。那东西对她来说虚无缥缈,没有任何存在感。

万一日后她睡觉的时候,倒霉碰上身旁有人用信息素打架,而她浑然不觉,呼呼大睡——那场面想想,挺滑稽的。

时鱼苦笑。

说实话,有时候她真觉得自己像“国王的新衣”那个童话故事里的围观者,对着一样看不到的东西,茫然地装出和大家一样的反应。

只是,那件衣服是真的,周围人的反应也是真的。仅有她一个人看不见,却强装看得见。

那个beta离开后,纪朔才瞥了旁边嫌麻烦把头发扎起来的沈慕青一眼,冷笑:“沈家已经穷到连药剂都买不到了吗,就借你一瓶药剂,跟着我跑到这里?”

沈慕青佯作r0u痛:“再不济也是s级的药剂,我家哪像你们纪家那样财大气粗,这可是我费尽心血得来的。”

“少装。”

沈慕青演得过瘾,随便找个座位坐下,慵懒地靠着椅背,笑yy地看他:“不过,如果我不来找你,怎么会发现你的秘密呢?说吧,为什么来给一个beta送药剂,还是s级的药剂。”

说着,他想起时鱼小臂上的血渍,咋舌:“我看那beta手臂上受了伤,怎么,你弄的啊?这么凶?对那么个小姑娘也能下得了手。”

纪朔皱了皱眉:“……算是吧。不小心伤到她了,所以把药补给她。”

他还有几天到发情期,对外界环境的感触有些敏感,趁着其他人去吃饭,教室安静,他正趴着休息,却被那个beta身上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扰得心烦意乱。

若有合适的理由就算了,偏偏那个beta给的理由错漏百出,让他心生疑虑,鬼使神差试探了一下……没想到还弄破了对方的伤口,惹出这么多事。

“就算伤到她,那伤重到要用s级药剂治疗?那么一点血迹,太夸张了吧。你直接给她点钱,让她去买伤药不就行了。至于找我借药剂,还亲自给她送去吗?再怎么样,她也只是个一个普通的beta而已。”

沈慕青扶着脸,懒洋洋地说。

其实纪朔觉得自己今天有些犯蠢,脑子不清醒,由于一点疑心去为难一个瘦弱的a。这份s级药剂,不仅是对那个beta的补偿,还有对自己行事鲁莽的提醒。

但他懒得和沈慕青费口舌:“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明天我会带两瓶药剂补给你,别再跟我念叨了。”

沈慕青撇了撇嘴,以他对纪朔的了解,这人估计又犯病了。

他刚刚旁观就发现了。

那beta因纪朔的失误而受伤,他提供药剂;因为争斗耽搁了她的时间,他要送她回家;后来衣服上因为争斗染上他们俩的信息素,他帮忙清理。

一桩桩一件件都“斤斤计较”,算得清清楚楚。

或许因为小时候发生的一些事情,纪朔在“补偿”上有一种病态的执着。

在他看来,如果因为自己的原因犯了错,就必须承担一定的责任,付出相应的代价。

流出去多少血,就输进去多少。

最好,一滴不差。

他心里似乎有一个衡量的天秤,通过不断判断错误的严重x和对方的情况,给一端的代价层层加码,最后给出另一端、他满意的“补偿”。

不过对方接不接受就是另一回事了。

以前沈慕青还开玩笑跟他说,他不适合当法官,因为他会是那种在法庭上,赞同“杀人偿命”的人——虽然听起来挺正义,但从法律意义上看,有点极端。

他一直认为,纪朔是个表面上看起来正常,但是其实有点不大正常的人,b那种摆在明面上的恶人难看透得多。

不过……

沈慕青站起来伸展手臂,r0u了r0u刚刚打斗磕碰到的地方,懒懒地想。

他也不是什么正常人就是了,不然也不会和纪朔混到一起去。

“告诉你个坏消息。”

纪朔看了一眼新的讯息,对着面露疑惑的沈慕青波澜不惊地说:“我哥在门口。”

“然后?”

“他估计看见那个beta了。”

“……”

“他喊我俩一起滚出去。”

沈慕青觉得自己遭受无妄之灾,面se极难看:“喊你就算了,喊我g什么?”

“谁知道呢。可能我哥和你姐最近有商业交易,想替她管管你吧。”纪朔拎起刚刚随手扔开的外套,把衬衣的纽扣系好,回头瞅了他一眼,“你不去也行,反正也没做什么,看样子,他可能误会了。”

那个beta带着他俩的信息素从纪斯衡面前走过去,这事要是不说清楚,纪斯衡误会两人和那种纨绔子弟一样欺负beta也不是不可能。

“我肯定得去。”沈慕青笑得咬牙切齿,“要是谣言传到我姐那里,让她知道了,我回去还不知道要怎么挨罚呢。我们家那破传统,你又不是不知道。”

“嗯……就那个婚前‘守贞’的传统?听起来还挺……古老的?”纪朔撩起眼皮,讥讽道,“天天说我不近男nvse,你自己不也是如此。”

“我那是继承‘传统’。”沈慕青没好气。

虽然沈慕青一直觉得沈家要求的“族人婚前不能与任何人发生x行为”这种古板封建到难以理解的传统很荒谬,但他主观意愿上,也没想过跟那些风流的贵族一起,到处拈花惹草。

或许天生对这种东西没兴趣,他到目前为止,还没喜欢过哪个oga。

再者,未来如果他真的成婚,婚事也不由他自己决定。

沈家自诩东方氏族,血脉纯正,只允许族人与有东方血统的家族联姻。

沈慕青一早就打算好了。

到时候,若他对家族选定的“妻子”没兴趣,就坚决不同意成婚。

毕竟现在也不是没有alpha抚慰剂,他没必要一定和一个oga在一起,单身一辈子也不是不行。

这些先不提,此时此刻,他需要和纪朔一起,去把这件事解释清楚——以免被他姐沈泠玉知道。

“我后悔跟踪你了。”

路上,沈慕青不情不愿,表情痛苦:“早知道会因为这事去见你哥,我就不该借你药剂。”

纪斯衡,纪家大少爷,纪朔的哥哥。

虽然他现在还在隔壁星球伊尔军校里学习,但年纪轻轻已经接管了纪家的大部分产业,并处理得井井有条。

纪斯衡行事雷厉风行,毫不留情,长着一副温和绅士的模样,实则手段狠辣,让不少人望而生畏。

沈慕青倒也不是怕他,只是不想与这种人过多纠缠。

每次他和这位纪大少爷交流,都觉得对方像只披着人皮、吐着信子的蛇,让他浑身难受。

“把事情说清楚而已,他又不吃人。”

其实,纪朔也不是很想见纪斯衡,他一个星期前与他哥吵的那场架,到现在还没有结果,而且,到目前为止,他仍然不打算妥协。

他不接受联姻。

两个身材相似的alpha坐在后座,身高腿长,肩宽腰细,气质浑然不同,车厢中暗流涌动。

纪斯衡身着贴身西装,g勒出流畅的x、腰部线条,斯文禁yu的模样,而一旁纪朔穿着白se衬衣,腰间的衣摆半扎半扯,显出随x。

兄弟俩的长相相似,骨相优越,鼻梁、眼窝、下颌,每一处或流畅或挺拔,像g0u壑与山峰,天然雕刻出神只般的俊美。

但相b纪朔眉眼间冷冽带来的锐利攻击x,纪斯衡的容貌显得更温和,具有极强的迷惑x和x1引力。

用那双深邃的漂亮眼睛盯住谁的时候,便能引诱对方忍不住信服他,情不自禁将一切他想知道的东西和盘托出。

“说说吧,那个beta是怎么回事。”

修长的指节按在公文上,纪斯衡微微抬眼看向纪朔,棕se的眼瞳藏着深不见底的幽暗,看不清其中的情绪。

“我误伤了那个beta,给她送药。沈慕青跟着我过来,闲得没事闹了一通,不小心把信息素弄到她身上了。”

纪朔轻描淡写地揭过。

纪斯衡知道纪朔不喜欢欠别人什么,稍微思考一下,大致能猜到来龙去脉。

他温和的声音,透出一丝贵族提起beta不经意流露的、居高临下的轻视,如细密的针,扎出绵绵的刺痛。

“下次做事谨慎点,尽量少和beta扯上关系。虽不一定遇见居心叵测的人,但叫别人看到,难免恶意揣测。”

纪朔沉默。

纪斯衡继续翻着公文,漫不经心问起:“联姻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还是那个回答,我不接受。”

纪斯衡手里动作停下,翻页声戛然而止。

他合起公文,两手相扣,靠在椅背上,慵懒、散漫,意味不明地盯着纪朔,周身散发着上位者的气息。

他嗤笑。

“如果你能坐到我这个位置,联姻无所谓你拒不拒绝,家族的安排你都可以不理会。但你还没有这个实力,所以,你只能面对。”

“你的意思是什么?”纪朔平静地迎上他的目光。

纪斯衡微微一笑:“联姻的事情由你自己去处理,只要结果不伤害到家族的利益,我不会计较。明天晚上,我帮你约好赵家的小姐,如果要拒绝,自己去和她说。”

“好。”纪朔接受这个处理结果,点了点头。

“事情结束后你就回原先班级吧,别在下面的班歇着了。要是不想再被这种事烦扰,就早些学完学校里的东西,回来跟着我处理事务。掌权之后,你才有资格拒绝。”

纪斯衡对他擅自跑到下层班级的行为很不满。

“……我知道了。”

经历今天的事,就算没有纪斯衡提醒,纪朔也打算离开。

冥冥中,他觉得自己和那个beta有些合不来,遇上她之后,他弄出不少麻烦,这让做事一向游刃有余的纪朔隐隐生出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

“对了,沈慕青让你别把这事乱说,尤其在沈泠玉那里……沈家的传统你也知道,嗯,他要‘守贞’。”

说到最后两个字,纪朔忍不住古怪地挑眉。

沈慕青不想和纪斯衡面对面交流,索x不进车厢,和助理一起站在外面闲谈,托纪朔帮忙澄清。

纪斯衡闻言,蹙起眉:“我看起来很像会搬弄是非的人吗?”

他和沈泠玉不过是商业合作关系,还没熟到帮她看管弟弟的地步。

喊沈慕青和纪朔一起出来,是因为有事情要通知,既然沈慕青不愿和他交谈,那他就与纪朔直说了。

“明日和你把沈慕青一起带过去……无论用什么方法。他也很长时间不愿意回家了,沈泠玉要见他,托我帮忙。”

纪斯衡瞥了一眼车窗外百无聊赖站着、和他的助理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的沈慕青,一双狐狸眼微微眯起,笑容恰到好处的轻佻,不知又从助理口中套了多少信息。

沈泠玉作为沈家的掌权者,是个出手阔绰的合格商业伙伴,她小小的请求,纪斯衡没有理由不接受。

纪朔沉默片刻,然后同意了。

“今天你要回家吗?母亲想你了。”

纪朔顿了顿:“先不回了。”

“好。”纪斯衡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第二天,时鱼手腕上带了个简洁的电子表。

表面上看上去没什么,实则植入了信息素检测器,可以在一小块屏幕上显示信息素浓度、级别,甚至在信息素浓度高到威胁生命时,释放轻微的电流刺激人t作为提醒。

只要她时刻隐秘地关注着这块表,就能及时做出相对的反应,伪装成普通beta。

……但是,对演技的要求真的好高。

就好像对着一块绿se的幕布拼命演绎遇见特效的表现,苍白又尴尬。

昨晚时鱼专门在星网上查询,低级beta面对不同浓度、不同级别的信息素,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并认真地记下相关的症状,对着镜子练习到凌晨——差点没把她累si。

她以前学的也不是表演专业,现在为了掩饰身份,还得专门练习演技。

时鱼苦中作乐地想,如果哪天她回去了,说不定可以向演短剧的公司投投简历,到时候一定专业对口。

尤其是演那种“如履薄冰”的戏码,她保证演得入木三分。

自从来到这个地方,时鱼又是疯狂学习,又是锻炼演技,身兼学生、护工、异类三种身份。

作为一生都在内卷的国人,她只能鼓励自己,没关系,技多不压身,多学点,日后在星际也好找工作。

同桌方文珠看她似哭似笑的诡异表情,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她:“小鱼,你还好吗?”

“我没事。”时鱼r0u了r0u僵y的脸,强撑起一个笑容。

她昨晚紧急学习ch0u搐、晕厥等症状,哪块肌r0u先泄力,怎么倒下去,她都仔细研究。确保日后遇到高级信息素压迫能快速地、毫无破绽地完成表演,不被人发现异常。

过程非常艰难,最后她困得睡着了,现在jg神还很萎靡。

“你昨天不是告诉我,你把纪朔吵醒后怕他打击报复。”方文珠说,“现在你可以放心了,他已经回上层班级,你不会再有风险喽。”

时鱼扭头往纪朔的座位上看了一眼,那里已然空无一人,压在心底沉甸甸的石头倏然落下,她顿时浑身轻松,因为熬夜而萎靡的jg神都变好了一些。

“对了,文珠,你知道什么兼职的消息吗?”

时鱼迫切需要赚钱的方法。

以前她作为大学生,周末可以通过做家教赚零花钱,可在这个世界,她人生地不熟,伪装成beta也不敢乱窜,只能询问现在最亲近的朋友。

没想到,方文珠眼神一亮,握住她的手:“说起来,现在我手里确实有个兼职需要你。你放心,我自己也在做,到时候你陪我一起去就好,虽然累了点,好在薪资还不错,还有一定的安全系数。绝对让你满意!”

“是……吗?”时鱼略微迟疑。

……是她防诈骗意识太强吗?

这个说法听起来怎么有点像,传销?

——

加更来啦。顺便祝大家六一快乐!

“小鱼,你好漂亮。”

方文珠几乎要贴到时鱼脸上,捧着她的脸啧啧称赞,然后拉着她面向镜子,让她欣赏。

时鱼看到镜中穿着古典服饰的自己,一身青白配se的长衫,腰间缀着珍珠链,修饰出流畅的曲线。

妆容是方文珠根据她的眉眼、脸型jg心定制的,她的眼睛很漂亮,黑白分明,眼角下垂,本身带着青涩的羞赧,楚楚可怜。

方文珠还特意用青se的笔在她的眼尾g勒出弧度,眨眼间仿佛一只小鱼在灵动地摆尾。

方文珠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她早就想给时鱼化妆了。见时鱼的第一面,她就在心里感叹过,她从未见过如此有东方韵味的nv孩子。

“好厉害……”时鱼望着镜中的自己,惊得嘴唇微张。

她自从来到这里,每天忙着处理各种事,没时间也没jg力打扮,心力交瘁,如今被方文珠这么一收拾,她竟觉得自己的脸有些陌生。

时鱼的心像被酸涩的柠檬汁浸泡。

酸得她想落泪。

这一个月,她过得提心吊胆,与其说是生活,到不如说是为了生存。她无法静下心妆点自己,无法放松地对待周围的一切,无法享受生活。

明明这些事情,对于以往的她来说稀疏平常。

在yan光明媚的周末,突发兴致好好打扮一番,关上让她头疼的论文,拉着舍友一起去吃一顿美食,或是看个电影,享受休闲带来的惬意。

作为一个普通人,平静安心地过好每一天。

不过是,只道当时是寻常。

“小鱼,你不满意吗?”方文珠看着她黯然的神情,紧张道。

她有些懊悔,怪自己只顾着c作,根本没有考虑时鱼喜不喜欢。

时鱼收拾好心情,咽下喉咙里的哽意,笑着对她说:“我很喜欢。谢谢你,文珠。我只是好久没有这么打扮过自己了。”

方文珠以为她是因为出身偏僻才没有足够的钱,不禁怜惜:“没关系,这里的工作虽然累了些,但酬劳不少,以后生活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时鱼望着镜中的自己,想,一定会的。

因为方文珠跟她的话说实在太像防诈骗手册里加红加粗的内容,时鱼纠结再三,才满腹疑虑地过来。

知道工作内容后才知道错怪对方了。

方文珠给她介绍的这份工作与服务生很像,是在正规的地方,也有安保保障安全。

最重要的是,为确保各方安全,这里beta用餐和活动的地方是与alpha、oga分开的,上下层分割不同等级,确保每一类人的用餐t验。

时鱼被安排到了beta的用餐区服务。

来到指定的楼层后,她才意识到自己为什么要穿这身衣服,方文珠为什么要推荐她来兼职,而要求严苛的主管又为什么在看见她的样貌后就松了口,同意让她一个毫无经验的人临时上任。

不同的区域似乎有不同的主题,而她所服务的地方,应该古典主题为主,她看见了很多眼熟的元素。

这里的服务生,样貌大多带点东方特征。

契合主题的jg致环境、各种高科技的巧妙应用,都让来自古老地球、没什么见识的时鱼在心里连连惊叹。

工作内容其实并没有那么繁琐,b起单纯的t力劳动,这里服务生的任务,大多是到顾客身旁了解用餐需求,态度谦虚即可,不需要多卑微。

时鱼这种纯然东方长相的人还被好几个顾客特意点到,她因此多收了些小费。

工作过程中,时鱼脸上的笑容没有半分僵y虚假。

b起暑假打工刷盘子、在亲戚家做服务生、教熊孩子写作业等艰苦t验,她真觉得这份工作很轻松,完全没有方文珠说得那么累。

——毕竟以前作为在校大学生的她,可是很廉价的劳动力。

几个小时的工作时间结束后,时鱼心情愉悦地回到休息室,打算换完衣服去找方文珠一起离开。可她寻了半天也没找到方文珠人在哪儿,明明她的工作时间与她是一样的。

心里蓦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来不及多思考,时鱼跑到主管的办公室,一把推开门,看着眉头紧皱、正准备呵斥她的主管,她连忙率先发声:“不好意思打扰了,请问方文珠现在在哪儿?已经到下班时间了,为什么她还没有回来?”

主管看着贸然闯入的时鱼,不耐烦地说:“员工那么多,我哪儿知道方文珠是哪个?”

时鱼心里愈发慌乱,压着颤抖的声音:“请您查询一下,拜托了。”

看着她这幅急切的模样,主管似乎也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冷着脸开始查询。

没过一会儿,他像是查到了什么,转过来对着时鱼含糊其辞,眼神闪躲:“她……还没下班。”

时鱼看着他这幅模样,心沉得更狠,压着怒火,继续问:“她现在在哪层工作?”

主管见瞒不过她,还被她质问,脸se不太好看,索x直接全盘托出:“今天高等级的服务生缺了几个,她就替补去了上面的楼层。如果现在还没回来,估计就是想g搭哪个alpha,不愿意下来了。”

提到这种事,主管面露轻蔑:“很多痴心妄想的beta来我们这里应聘,就是为了借机攀高枝,人多得管都管不过来。你要是想等她就等着吧,要是等到了,估计就是失败了,没等到的话……”

他嗤笑一声:“那就是成功了呗。”

曾经专门告诫、提醒她不能接触alpha的朋友,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上面肆无忌惮的高等级alpha那么多,到底是beta存心g引,还是他们仗着权势欺压?所谓“攀高枝”,不过是把罪名按到无法反抗的普通beta身上,好洗脱自己放纵恶意的嫌疑。

时鱼攥紧了拳头,目光y沉。

主管靠在椅子上,看时鱼还没有离开的意思,烦躁地摆手:“行了,你要走就赶紧走,别在我这儿待着。”

“上层服务生要求都是ajbeta起步,可她只有b级,若真有人故意欺压,她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上面有那么多高等级的alpha和oga,如果她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你们要怎么处理。”

时鱼一字一顿,纹丝不动地盯着主管,她身形瘦弱,说出的话却像锋利坚y的落石,颗颗砸在对方身上。

主管被她盯得心虚,猛地站起来,恼羞成怒道:“是她自己去的,我们又没捆着她过去,要真出了事,自然有安保负责,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到底走不走?不走我喊人了!到时候往黑名单里一加,我看谁还敢雇你工作!”

时鱼强忍怒意,转身,默不作声地关上门离开。

她不能被赶出去,如果她走了,就更没人管方文珠的si活。

走到电梯门口,毅然按住向上的按钮,时鱼0着口袋里那片锋利的刀片,垂眸。

她得去救人。

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时鱼不知道方文珠在哪个楼层工作,主管不可能告诉她,她也没办法一层层查询,效率太慢,而且很容易被察觉出异常。

心里琢磨了个粗糙的计划,时鱼咬咬牙,直接按下员工电梯里最高楼层的按钮。

到达楼层,跟着别的员工一起进了休息室后,时鱼佯作迷茫地抓住一个换好衣服马上要离开的nvx员工,小心翼翼地问。

“不好意思,主管说上层缺人,临时替补的员工已经下班了,就让我先上来。但我没来过这层,能问问您,是这层缺人吗?如果是这层的话,我现在应该去哪儿?”

“临时员工的话,确实是在这层……”

果然。

不是抓到答案的喜悦,而是愈演愈烈的不安。

时鱼心更沉了一分。

方文珠一个b级beta,被安排来最高的楼层工作,而且随便问一个人都知道有“临时员工”,说明这里根本不是今天才缺人。

a略微思索:“不过我印象上一个临时员工好像还没下班。”

时鱼呼x1一滞。

“好像是个b级beta来着。”nvx员工看着她一副茫然的模样,想到这层员工缺乏的原因,忍不住皱起眉头:“主管什么都没跟你说吗?”

见时鱼摇头,nvx员工沉下脸,心里暗骂主管不g人事,专挑年轻漂亮低等级的beta来这层兼职,还嫌被祸害的人不够多。

可她在这里工作,贸然说出真相只会自找麻烦,害自己丢了饭碗。

a叹了口气,按照规定,把临时员工“特定”的工作地点告诉了她。或许是于心不忍,她最后拉住换好衣服就要离开的时鱼,犹豫再三,只叮嘱了一句。

“你……小心点。”

时鱼僵住了,不安的预测如悬在脖颈上的达摩克利斯剑,终于在听到这句话时,骤然落下,锋利的剑刃刮出令她心悸的血。

方文珠一定出事了。

她勉强维持表情,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走出去的路上,时鱼双腿发软,步伐不稳,手心里不断渗出汗,无措地去0衣服口袋里那片又薄又轻的刀片,试图汲取一丝安全感。

但与她如今面临的情况相b,这份防身的工具实在显得无足轻重。只能划破一道小伤口的东西,如何去保障她的安全?

她是可以免疫一切信息素的攻击,可她的身t对于这个世界天生身强t壮的alpha来说,弱得不堪一击。难道她能赤手空拳地去救方文珠吗?

那是痴心妄想。

时鱼每一步都如同走在刀尖上,颤抖、发软。她念着方文珠的安危,也担心自己是自投罗网的鱼,怕到时候救不出朋友,还把自己也搭进去。

可她做不到放弃方文珠。

她是时鱼来到这个世界遇到的第一个朋友。

报警不会有用的。

休息室里的员工看见她就知道她即将面临什么,甚至还专门提醒。说明这种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们肆无忌惮、毫不遮掩。

未知的迷茫与恐惧如蒙蒙的白雾,卷着锥心刺骨的凉意一寸寸漫过她的脊背。

时鱼缓慢地走着,这一段路走得极为艰难,最终,她还是没能抵抗住害怕的情绪,溜进角落里。

脑子乱成一团,时鱼贴着墙蹲下来,保持冷静,拼命地想各种方法。

智取、y闯、借势?

她无亲无故,遮掩身份都勉强,根本不敢与人有过多的交涉,如今去哪儿求人帮忙?又有谁……能帮她救出方文珠?

越是思考,越是感到绝望。

……她居然没有一点办法。

她没有能力救她的朋友。

阶级、权势差距之大,让对抗的想法显得如蜉蝣撼树,不堪一击。

她没有枪械、没有武器、没有与众多人抗衡的武力,莽撞地栽进去只会让事情陷入更糟的境地。

“咔哒”。

打火机按下的脆音和一点蓦然亮起的火光让jg神紧绷的时鱼吓得一哆嗦,惶恐地抬眼看去。

不远处,昏暗的灯光下,一个高大的身影散漫地站在那里,烟头的火光夹在指间,映着半明半暗的俊美脸庞,徒增一点漠然,他垂眸俯视着蜷缩在角落里的时鱼,最终徒手把烟掐灭。

g脆利落的动作,明明是他在用手掐烟,却好像隔空烫到了时鱼,她猛地一瑟缩。

呛人的烟味甚至还没来得及扩散,火光便骤然消逝,他的面庞隐匿在暗处,目光如影随形,定在她身上,再没移动过。

纪朔。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时鱼第一反应是低下头,看手腕上的电子表屏幕——那里没有反应,没有显示信息素级别。

他没释放信息素。

时鱼松了口气。

纪朔没有过来的意思。

他远远望着这个瘦弱的beta无助地藏在角落里,默不作声。就好像他们只是偶然遇见,毫无交集。

时鱼突然想到。

纪朔是s级alpha,家世、武力,无论哪个都有绝对的话语权。

如果他愿意……他能救下方文珠!

压住因紧张而剧烈的心跳,她僵y地站起身,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上前几步,用带着恳求的目光,仰视他,声音颤抖。

“纪同学……你能帮帮我吗。算我求求你。”

头顶仅有一站照明的灯,映着她苍白的脸、瑟缩的瞳孔,眼尾一抹青se的痕迹如鱼尾,让她看起来像一条困在玻璃缸里、走投无路的小鱼。

作为beta,时鱼身上没有染上半分杂乱的信息素气味……稍微驱散了他刚被赵家小姐的oga信息素熏出的烦躁心情。

长久的沉默中,纪朔垂眼俯视着时鱼。

这个beta每次出现在他面前,都是一副怯懦畏缩的模样,用一双不落泪都好似在淌着水的眼睛小心翼翼地望着他,仰头时会露出白皙脆弱的脖颈。

发情期即将到来而产生的燥热在今天更明显了,他喉咙有些g,t1an了t1an渴望咬上腺t、汲取信息素的犬牙。

好可怜。

纪朔漫不经心地想。

……但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问:“为什么。”

“……什么?”

“我为什么要帮你。”

他的声音很平静,像冬天结冰的湖面,厚重的冰面压下所有波澜,把情绪尽数掩盖、再沉进湖底。

时鱼如坠冰窟。

——

小鱼还没有金手指,暂时需要求助

但经历这件事后她就不会这么被动啦

纪朔看着僵在原地的她,表现得像只冷血动物,未有丝毫的动容,似乎跟昨日那个坚持补偿她、挡在她身前的alpha似乎没有任何关系。

纪朔淡淡道:“季小姐,我欠你的事在昨天都还清了,只是有些补偿,你自己选择拒绝。所以,我想,我应该不需要答应你的请求。”

捏破的伤口流出去多少血,他就还回去多少。但在伤口愈合的那一刻起,他们之间再没有任何关系。他不欠谁,便不会再主动帮谁。

时鱼y着头皮继续请求:“昨天我只是不想再麻烦你,但现在真的有一件急事,我不得不求助你……”

她心里仍怀有一丝期冀。

而纪朔捏着手里那跟点上之后便瞬间掐灭的烟,不冷不热地回答:“我只是来偏僻处点根烟,或许,你找错人了。”

说罢,他转身,最后瞥了一眼脸se煞白的时鱼一眼,算是提醒。

“如果你是误闯这里,我劝你最好快点离开,如果遇到别的alpha,你不一定能跑得掉。”

时鱼在原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唯一的希冀破灭后,绝望无声无息蔓延,一点点淹没她的口鼻,让她感到无可救药的窒息。

……她到底该怎么办。

“呀。这不是季小姐吗?”

一道熟悉的轻佻声音响起,时鱼身t骤然紧绷,警惕地盯住那道不知何时藏在一旁、又突然走出的男人。

乌黑的长发散在肩上,松松垮垮,沈慕青用一双奇闻异志里的妖魅才有的狐狸眼,虚情假意又满含怜惜地望向无措的她,笑得魅惑。

“在为他的冷漠无情伤心吗?”

“那不如换个人求助。”

沈慕青不紧不慢地走到她面前,微微俯身,从脸侧掉落下来的长发几乎垂到她脸上,他黑se的眼瞳幽暗,里面像藏着一团漩涡,摄人心魂。

指尖点上她的眼角,好像擦着不存在的泪。

沈慕青用埋怨的语气代替她斥责纪朔的离去:“他真的很无情哦,你是不是觉得他和昨天那个一心维护你的人截然不同?”

时鱼不做声,沈慕青鬼魅一般擅自靠近,让她浑身起j皮疙瘩。

“他就是这样的人。”沈慕青微笑,“其实他向来懒得cha手别人的事,只不过昨日他认为自己欠了你的,就不想你因为他而遭受不必要的麻烦。”

“他最不喜欢欠别人东西。但补偿一旦算清,就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了。后来不管对方是si是活,是善是恶,都与他无关,就算求着他,他也不会再帮忙喽。”

时鱼听着,不置可否。

不ai多管闲事,但是闻着点血腥味就来找她的麻烦,害得她割了道口子来掩饰。

除非他也有经期,被激素扰得心烦意乱才到处怀疑。

时鱼想起纪朔走得果断,气得x闷。

——其实时鱼的猜测是对的,只不过,扰乱纪朔的是alpha的发情期而已。

“为这种不解风情的人生气是不值得的。”

沈慕青对时鱼跑神有些不满,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微微抬起,吐息温热。

“季小姐,不如说说你需要什么帮忙吧?我也是s级alpha哦,不要因为昨日我冒犯了你,就这么无视我嘛。”

他暧昧的话语里溢出几分不被瞧见的不悦。

无论是谁都好,只要能帮她。

她已经没有选择了。

时鱼强忍着退后的冲动,抬眼直直撞入他眸中:“我要付出什么。”

或许是她因为情急而不再伪装,眼底坚定与迫切如一簇暗火,倏然照亮,烫得沈慕青有些怔神。

掩饰在表面的蜜语甜言褪去,沈慕青松开手,摁下x腔里一丝被燎出的、说不明道不透的痒意,轻笑着,投向时鱼的眼神意味不明。

“也没什么,不过是想让季小姐陪我演一些过家家的戏码。本来还担心万一季小姐的演技不太好,可能会露馅,但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好。”时鱼毫不犹豫地同意,当机立断,抓住他的衣袖就往“临时员工”指定包厢走,“没时间了,麻烦走快点。”

沈慕青被她突然的动作扯得一个踉跄,脸上的笑差点没维持住。

路上,他瞧着身前这个毫无畏惧地拉住他、与昨日完全两个模样的beta,终于生出一点趣味来。

走到包厢门前,本该守在附近的安保没了踪影,房门紧闭。不知是隔音效果太好,还是屋内根本没有声音,这种安静让时鱼更加心慌。

沈慕青把人拉到身后,贴心道:“季小姐,这里面都是alpha。一会儿万一真的打起来,站在我身后我也好用信息素护着你,嗯?”

“……好。”时鱼jg神紧绷。

随着门被拉开,手腕上的电子表荧幕悄无声息地亮起。

望着上面显出的信息素浓度和级别,时鱼呼x1都停滞了。

——s级信息素,浓度a。

“……姐?”

沈慕青诧异地看着坐在主位上,长发用簪子挽起、正百无聊赖玩着指甲的美yanalpha。她懒懒地抬眼,看见来人,一张与沈慕青极为相像的脸上也透出点意外。

“呦,你也来了。”

几个瑟瑟发抖的alpha在她旁边站着,被玫瑰香的信息素压得头都抬不起来,脸憋得通红。

方文珠手足无措地站在nvxalpha身后,周身玫瑰香的信息素浓郁得仿佛置身花海,对她却毫无攻击x,反而把她细密地包围。

沈泠玉对着那些alpha抬了抬下巴,笑容展露,如一朵yan丽的食人花,眼中冷光乍现。

“好不容易来手底下的产业玩一趟,结果随便逛逛就遇见些让我反胃的东西。把低等级beta哄骗来服务高等级的alpha,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定下的规矩已经变了。”

那几个alpha抖得更厉害。

沈泠玉看着他们,把针对的信息素威压释放得更彻底,笑得张扬:“不是喜欢用信息素压着人玩儿吗?怎么不见你们像刚才那样笑了?怎么,被压着不爽吗?t1an着几张贱脸欺负beta的气势去哪儿了?嗯?”

其中有个alpha被s级信息素压得扑通一声跪下,面容因痛苦而扭曲,把站在一旁呆滞的方文珠吓得一激灵,稍稍退后几步。

屏幕只亮了一瞬,就陡然暗下去,沈慕青用自己的信息素悄悄把身后的时鱼笼罩,避免她被压迫。他身形高大,完全挡住她的视线,及腰的长发透出一点淡淡的香气,萦绕在鼻息间。

时鱼默默听着屋内的动静,大致猜到发生什么,悬着的心终于骤然落地,心中劫后余生的欣喜与想见到方文珠的迫切一并升起。

收拾完人,沈泠玉才把目光转移到门口的沈慕青身上。

“你呢?来这儿g什么。”

沈慕青眨眨眼:“我nv朋友说,她朋友被欺负了,让我来救人。”

站在他身后的时鱼瞬时呆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沈慕青一把抓住手腕扯出去,彻底暴露在光线下。

顶着所有人或灼热、或震惊的目光,她大脑一片空白。

……g他爹。

方文珠看到沈慕青身旁那道眼熟的身影,一时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她怀疑自己的耳朵。

……时鱼怎么会成了沈家少爷的nv朋友?

听到沈慕青的话,沈泠玉盯住沈慕青身旁瘦弱beta的脸,露出了与沈慕青见时鱼第一眼时相同的反应——一点惊诧,还有一点怀疑。

她皱起眉,yu言又止。最后看向旁边的几个alpha,冷声喝道:“都滚出去。把嘴都给我闭紧了,以后要是再让我碰见你们在我的酒店里g这种肮脏事……”

“不敢了!绝对不敢了!”

差点被信息素威压弄晕的几个alpha连连求饶,p滚尿流地跑出去,头都不敢抬。

沈泠玉转向方文珠,面对这个无辜的beta,她语气放缓了些:“你也先出去吧,s级alpha的信息素不太好清理,一会儿会有人给你送信息素清洁剂。补偿也会打到你的账户上。今日之后,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如果你还担心,我让助理把我的私人联系方式留给你,你可以时刻向我反馈。”

“沈小姐,谢谢您,真的太感谢了!”

方文珠受宠若惊,连忙鞠躬道谢。

沈泠玉说:“你遭遇这些,也算我管理不当,这些补偿是应该的,你不用道谢。我还有家事要处理,你先出去吧。”

虽然方文珠想拉着时鱼一起离开这是非之地,但很明显,时鱼此时无法脱身。走之前,她最后留给时鱼一个担忧的目光。

时鱼悄悄朝她点头,示意没事。

“好了,现在人都走了。”沈泠玉目光冷冽,用指甲敲了敲玻璃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沈慕青,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解释什么。”沈慕青轻车熟路地握住身旁人的手,r0u着她有些紧绷的指节捏了捏,然后亲密地十指相扣,“我说得还不明白吗?”

时鱼怯懦地低下头,一副不敢面对的模样。实际上,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宕机的大脑稍微开始运转。

她心尖都在发颤。

该si的沈慕青。

她毫无准备、猝不及防,莫名其妙就多了个麻烦的身份,还要当着沈家掌权人沈大小姐的面演戏……也不看看她临时磨练的演技足不足够?

沈泠玉冷冷地看着他:“沈家的家族传统你也知道,你马上就要有自己的未婚妻,如今又是在g什么?”

“不是说我们家只和有东方血脉的家族联姻吗?那我自己找也没关系。看她的样子,你有什么不满意的?也没要求不能娶beta吧。”

沈慕青笑yy地望着沈泠玉,眼中情绪晦暗不明:“母亲不就是……”

“沈慕青!”

沈泠玉猛地站起身,声音有些尖利:“管好你的嘴。”

她发现自己的情绪有些激动,闭上眼深x1一口气调整情绪,重新坐回去,再睁开眼,眸光锐利。

“你是认真的吗?”

“怕我骗你?”沈慕青挑眉,“那要不然我们在你面前接个吻?”

时鱼心猛地揪紧,想ch0u出手。

感受到扣住的手隐隐有想挣脱的趋势,沈慕青不动声se地握得更紧,还用指尖轻轻地在她手背上划了几下以示警告。

——别动。

时鱼心情有些崩溃。

她没想到把自己栽进去居然是这种栽进去。

方文珠倒是好好的,现在是她无路可退了。

知道从沈慕青那里问不出什么,沈泠玉看向这个一直垂头不语的beta,淡淡道:“你叫什么名字。”

时鱼缓慢地抬起头,顶着沈泠玉探究的视线,后颈不停地渗出汗,声音都有些颤抖,声若蚊呐:“我叫季时鱼。”

“你喜欢他吗。”

时鱼僵y了一瞬,身旁人似笑非笑的目光飘到她身上,相扣的手捏住她的指节,一下一下轻轻地按着、把玩着。

轻柔暧昧,又像带着点威胁。

顿了顿,她说:“……喜欢的。”

沈泠玉阅人无数,怎能看不出这两人是什么关系,但她也知道这个beta不是故意欺瞒,只能是沈慕青为了逃脱家族控制随手拎过来的靶子。

沈泠玉对着沈慕青冷笑一声。

“找beta当然可以。但违反家族规矩该受的罚你也得好好担着。以及,底线是什么你应该还记得,你最好……注意分寸。”

沈家人婚前不能与非未婚妻/未婚夫的人发生x行为。

沈慕青未来不会争权,不愿接受联姻也没关系。如果他只是找人当幌子,演演戏,沈泠玉可以帮他瞒过去。

但,他必须遵守这条规则。

“当然。”沈慕青颔首,不甚在意。

彼此心知肚明就好。不过逢场作戏,又怎么真的发生关系?他没这个打算,也不屑。

沈泠玉拿好桌子上的公文,走上前,停在时鱼面前。

看着她僵y地抬头,一副胆怯的模样,沈泠玉笑了笑,面容yan丽,眉梢温柔:“季小姐长得很漂亮,连沈家人都不一定有这么纯正的东方模样。日后沈慕青若是做了对你不妥的事情,尽管告诉我,我会帮你处理。”

“……我会的。”

时鱼喏喏应声。

她又抬头平视着沈慕青,语气霎时变得森冷,红唇轻启:“至于你,记得回家领罚,还有……”

“这周轮到你去见母亲了。”

沈慕青的神情有一瞬的空白,眼中逐渐流露出嘲讽,又或是别的什么情绪,复杂、厌恶,最终沉入眸底,归为一片沉寂。

“好。”

他轻轻地回答。

等到沈泠玉离开,大门关上的一瞬间,时鱼立刻用力地ch0u出手,压着怒火直视沈慕青还沉暗着的眼眸,咬牙切齿:“这就是你说的,过家家?”

“嗯哼。”

沈慕青仿佛感受不到她灼灼的怒视,垂眸俯视着她,声音温柔,却又满不在乎。

“季小姐,这不是也没出什么事吗?你看,你的朋友安然无恙,你也帮我解决了麻烦。一切皆大欢喜。不好吗?”

“你倒是会揽功。”时鱼被这突发的情况弄得心绪烦乱,全然忘记自己的伪装,对着沈慕青没好气道,“麻烦是沈小姐解决的,与你有什么关系?”

沈慕青看着时鱼终于卸下所有怯懦面具,嬉笑怒骂都生动鲜活,如一团温热的、张牙舞爪的火焰,心底那一点被撩拨起的痒意再一次蠢蠢yu动。

他g住垂下的长发,绕着把玩,偏头,好整以暇地看着时鱼。

“好吧,是我的错。那季小姐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作为补偿呢?毕竟,日后说不定还需要你陪我演戏。”

他眼里闪着恶意的光:“作为……nv朋友。”

时鱼差点被气笑了。

好么,她还得跟他演连续剧!

忍住想动手的yuwang,时鱼像是想到些什么,眼前猛地一亮。

她抬头,毫无怯se地凝视着这个家世雄厚、有权有势的顶级alpha,野心毕露,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坚定有力,掷地有声。

“枪。”

“我要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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