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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陈筱艾将碗筷包好还给青素,道:“蒙公公说得对,没鼻子没眼……更找不到证据的事,在这里纠结也无用了。你赶紧拿回去吧。”

“那你答应的……”

陈筱艾将解毒丸给她,道:“里面有二十粒,发觉不对后先抠喉吐出后吃下,再大量饮水。”

青素满面感激地接过:“太好了,有这个就不怕了……”

“不,”陈筱艾抓住她的手,冷声道,“你要怕,继续怕下去。这世上没有绝对的解药。”

“可是………”

陈筱艾一挑眉毛:“若你觉得我这瓶药就能解决你如今的现况的话,那就好好珍惜着,一粒一粒尝尽了味道再吞,毕竟始终要吃完的。而你的命,是在这之前,还是这之后结束呢?”

青素满脸冷汗,她死死地抓着药瓶,半晌才涩声道:“我也没办法啊……至少现在我还能有机会活下来,足够了。”

陈筱艾没有t多言,让蒙公公送她出了小偏门,一会隔壁传来吵闹声和侍卫的呵斥,蒙公公小跑回来,拉着她就往内殿跑,焦急道:“出事了,禁卫军将流云殿包起来了!”

陈筱艾大惊道:“怎么回事?!里面哪个王反了?”

“别瞎说!是旭都国的人送给皇后娘娘的生辰礼有问题!说是在里面放置了毒药!”

毒药?!

这一遭来得太过突然,陈筱艾刚反应过来些什么,就被蒙公公一路推往内殿门口,那里已经聚集不少各宫的宫人,夏妈抱着九皇子,被苏歆护着,谁要敢挤过来,她二话不说便使大力气推开,见陈筱艾过来,嘴里出声骂道:“你干什么去了?!不是让你跟着九皇子吗!”

陈筱艾不好出声解释,凑到九皇子襁褓前仔细查看,九皇子正滴溜溜地转着大眼睛,见到陈筱艾,啊哈一声冒了个兴奋的鼻涕泡。

“里面到底出了什么事?”

隐约听到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陈筱艾侧着耳朵仔细一辫,是咸昭仪和一个没听过的男声正在互相争论什么。

“这儿这儿,”苏歆拉着陈筱艾挤到一个小角落里,蹲在地上透过宫女的衣裙勉强看到内殿,大厅上跪着几个身穿紫黑色服饰的男人,应该就是旭都皇室的使节团队,他们周围围着几个黑甲带刀侍卫,便是禁卫军。

旭都团队中为首的男人情绪激动,刚起身没说几句便被咸昭仪的哭声压下,表情十分气愤。

“旭都使节刚刚送上皇后娘娘的生辰礼,其中有一件蓝宝石双珠祥云发簪,皇后娘娘十分喜欢,说是上面的蓝宝石与咸昭仪所赠的赤金蓝宝石手镯是一样的做工大小,刚好搭成一套。”苏歆说道,“旭都使节说这两样本就出至同一位巧匠,手镯赠予了咸昭仪的生母,因发簪做工更加精致昂贵,那位叫什么詹夫人的便一直收藏在宝库里,说要给这年底下最尊贵的女人”

傅皇后听后自然十分欢喜,盛成帝更是亲手为其戴上发簪,执着傅皇后双手直道好看,场面一时伉俪情深,十分美满。本来皆大欢喜的一件事,变故来自傅皇后的心腹太医,林显正。

傅皇后的病其实一直没好,勉强用药吊着精神与面貌,林显正一直随侍左右,随时随地侍奉汤药,以免发生不测。当时他正要提醒皇后桌上的汤药快凉了,却闻到一股异香。

那异香让他脸色一变,直言让傅皇后取下发簪,他当着众人的面敲打摸索挖抠,在旭都使节感到不快正要开口的时候,将发簪上的双珠抠下,倒出了一地的灰色粉末。

盛成帝和傅皇后都是早年经历宫变的人物,只那一眼就明白了是什么。

盛成帝当即暴起,禁卫军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就将流云殿围得滴水不漏,包括使节在内的五位旭都人被当场压下,正在不停喊冤申辩。

“咸昭仪怎么样?”陈筱艾问。

“自然是傻了,皇后将她所赠的手镯扔到她面前她都没反应过来,还是瑾妃上前护着她,说她绝对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那手镯里面也有粉末?”

“当然有了,不然皇后也不能那么生气,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皇后那么对咸昭仪。宫里人人都知道,傅皇后几乎都把咸昭仪当女儿了。”

把自己的丈夫的妾当作女儿?

这不能吧。

“皇上明鉴!皇后娘娘,您也知道咸昭仪在旭都皇室是个什么境地,进宫后如何依赖您与皇上,她怎么可能帮着旭都皇室反过来害您呢!”大厅里,瑾妃护着不断哭泣的咸昭仪申辩道,字字恳切,“当初她进宫时孤身一人连个伺候的都没有,她又如何与旭都皇室联系,又如何下毒呢!”

傅皇后冷冷道:“那你如何解释这手镯里有毒粉?”

瑾妃语塞,正踌躇时咸昭仪突然抬起头来,眼睛里盈满泪水,即便花了妆也不妨碍她年轻娇美容颜,她张了张嘴,愣愣道:“手镯是我母亲给我的嫁妆,那也是我同意出嫁南盛后,詹夫人赏给我母亲的我一直舍不得戴。”

一位姓许的使节斥道:“胡说八道!昭仪难不成是想诬赖夫人,说都是夫人指使得不成?”

“那为何当初要赏我母亲手镯?如今又带着一摸一样的发簪来赠予皇后娘娘?”咸昭仪一指地上手镯,泪水不断落下,“我当初嫁来南盛,詹夫人连套像样的衣服都未给我准备!我母亲实在看不过,才将手镯塞给我!从那时候你们就开始谋划,是要我母亲的命!”说罢大哭,转头跪倒在地,“是我害了皇后娘娘!我不该将手镯给皇后娘娘的!”

傅皇后神色一动,似有不忍。

瑾妃连忙跪下,对盛光帝喊道:“皇上,宫里谁人不知皇后娘娘爱护咸昭仪,不管这手镯是咸昭仪自己留着,还是在皇后娘娘手上,只要这发簪是送给皇后娘娘的,便知道他们的歹毒之心!”

“是啊皇上咸昭仪进宫时才十二岁,什么都不懂,一直都是皇后娘娘与瑾妃照顾着,她怎么可能对皇后娘娘下毒手,失去皇后娘娘的庇护呢。”有年长些的嫔妃出来说话。

“依臣妾看呀,这旭都国八成是知道了咸昭仪颇受皇上皇后娘娘照顾,他们呢,以前没少欺负咸昭仪,是怕咸昭仪吹报复呢。”

“就是呀。以往咸昭仪生辰,旭都皇室连贺礼都不送,可见不亲近。咸昭仪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

“你、你们这是诬蔑!”使节张口结舌,又不敢对盛成帝的妃嫔出言不逊,“我们旭都没有理由会这样做!这一定有人栽赃陷害!”

“你们自然有理由,”说话的是资历仅次于瑾妃的怡妃,她看着自己的指甲漫不经心道,“如今我南盛强大富足,而你们旭都不过区区附属小国。你们皇室那位宠冠后宫、说天底下所有男人都会拜在她裙下的的詹夫人难道甘心满于现状吗?毕竟南盛的皇后娘娘可坐在这上面,压她不知道多少头呢。”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使节更是差点蹦起,被禁卫军直接压跪在地上。

“怡妃说得有道理。不管如何,这放了毒粉的发簪,的的确确是要送给皇后娘娘的。”慧贵妃像是看足了戏,用帕子轻压嘴角酒渍,“至于咸昭仪有没有参与,再查一查便可知了。”

咸昭仪用双手擦干眼泪,像只没有人要的小猫一样糊了自己一脸脏乱,她抽泣道:“臣妾能有今日,是皇上皇后娘娘疼惜照顾。臣妾愿意接受一切调查,若臣妾真的有参与下毒一事,那请皇上把我扔回旭都去,自生自灭吧!”

“元儿!”瑾妃大惊,直呼咸昭仪闺名,“皇上,皇上求您明察!”

“自是要查。”盛成帝沉声道,“咸昭仪,你是朕的嫔妃,无论你有没有参与,你也只能留在宫里。自你嫁来南盛,旭都皇室早与你无关。”

“可臣妾的母亲臣妾的母亲还在”咸昭仪伏地哀泣道,“臣妾不能跟旭都”

“瑾妃,带咸昭仪下去。”盛成帝道,“旭都使团交由大理寺审查,礼部协助。慎王,这件事交由你主理,务必彻查清楚。朕倒要看看,旭都皇室是否真的有这个胆色,竟敢企图谋害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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