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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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男人

 

「欸?」

「……哆啦a梦的翻译蒟蒻……吗?」

「功能方面来说,是的。」封熟练地切分食物。「虽然阿shi在通话时没有特别提起,但语言障碍是最常见的问题之一。为了接下来g0u通顺遂,请各位先用。」

「酷欸!」沐湘惊叹,一边用手势为咪咪翻译。

看着咪咪毫不犹豫地吃下,伊力努不禁庆幸这家伙不是被什麽坏人捡到。

「这样就没有问题了。」封继续道:「有监於三位可能都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心里有诸多惊讶与疑问,所以我先解释我的身份。」

「我的家族自古流传一项天赋,也可以说是某种异能。」她卸去蕾丝手套,纤细右腕环着一圈古文印痕,并非刺青,而是与生俱来、特别的胎记。

沐湘好奇地凑过去瞧,就看到那圈神秘文字绕着手腕流转起来。「喔、喔喔!这是什麽惊奇魔法!」

坐在两个普通人中间的咪咪即便身为妖怪,却也同样对此感到新奇与崇拜。试着探查对方气息,他发现那纤瘦身t里存在一gu温暖而真实的浑厚力量,彷佛宁静丰沛的海洋。

封对他的查探不以为意,继续道:「这个世界物种多元,既有人类也有非人类,各物种通常都在所属栖地生活,彼此相安无扰。但渐渐地,有些非人类来到人类社会,自愿也好、被迫也罢,难免有些适应上的不习惯,或生活方面的烦恼,这些事情便由异能者——也就是我们——去解决。简而言之,我是你们的顾问。」

三人还在努力接受背景知识,似懂非懂地点头。

「听闻两位救助了一只重伤的妖,可以说明一下详细状况吗?」

「是,那天我和沐湘走在路上……」伊力努有条不紊地讲述这几天的经历,包括非常震撼的"变人"桥段,沐湘兴奋地补充,还指了咪咪的小猫床给她看。

「原来如此。」封点点头,清丽的脸庞波澜不惊,显然早就对此习以为常,接着将眸光转到咪咪身上。「作为当事人,能不能请您描述一下这几天的状况?」

「这个……」

「咪咪说中文!」沐湘不可置信地高声惊呼。

「废话!因为他有吃翻译蒟蒻!」伊力努生气地喝斥她。「好了你安静!」

「关於这部分……」咪咪左顾右盼,回避封的视线,「其实……我完全没有印象。」

「什麽……什麽意思?」伊力努顿时语塞,满脸期待落空的失望表情。

「喔、是不是失忆了?」沐湘恍然大悟,「掉下来的时候撞到头!」

「可能……是吧?非常抱歉……。」

「无妨。」封的语调仍旧平静,「我们可以先从您记得的部分开始。首先,请问如何称呼?」

「是!」咪咪重新打起jg神、正襟危坐。「我叫亚岱尔,是名战士。」

「哇呜——!好厉害!」

亚岱尔立刻摇手,羞窘地反驳:「不是、不是!虽然曾经被称为帝国之矛,但其实也只是狼爪的一员罢了,没什麽特别的!」

伊力努听着那些颇具威胁的称号,想到昨晚自己还打算用电影拳法与他对峙,虽然表面上不动声se,但背脊早已冷汗直流。

亚岱尔回忆了几秒,接着说:「我知道这里不是我的世界,但关於怎麽过来的……抱歉,我真的不知道。但我记得,我的家乡在帝国被称作北方的阿拉瑞图——是一座寒冷的雪山,但是在夏季,大概几个月吧……融化的冰雪会滋润大地,满山满谷都是绿意,非常美丽。」提到故乡,亚岱尔碧翠的眼眸溢出怀念的柔光,「只是,几百年前发生了一场大灾难……众神之怒……」他的神se转趋黯淡,「我的同胞……他们也几乎……。」

沐湘心疼地拍拍他的肩。

「世事无常,生者只能节哀,我相信你的族人已经到了一个更美好的国度,而那里,可能是我们所有人的归所。」封的目光诚挚而坚定,b起安慰,更是笃定。接着羽睫一搧,又将谈话重心拉回正题,「阿拉瑞图是很重要的资讯。」速速在小笔记本内写下几个字。

「後来,我去了帝国……铁之皇帝……狼爪,很凶狠的一群人……战争、一直打仗……欧莉安?」离乡後的记忆似乎很混乱,亚岱尔的脑中只零星闪过几幕画面。

「欧莉安是?」

「是不是恋人!」沐湘抢答,像在预测什麽电影情节。

亚岱尔害羞地垂下脸,嗫嚅着:「我、我不确定。其实……之後的事情,我都想不太起来了……抱歉……。」

封阖上笔记本,「没关系,您已经尽力了。如果之後又想起什麽,请随时连络我。」素指递出一张名片,「另外,还有需要协助的部分吗?」

「那个……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请您帮忙介绍点差事?」

此话一出,沐湘和伊力努都惊了。「社畜……啊不对!真是、非常融入这个世界呢!」沐湘不小心说出真心话,赶快生y地转圜。

「要……做什麽?我是说,能做什麽?」伊力努考虑得非常具t。

亚岱尔似乎有点慌,急忙保证:「什麽都行!我什麽都可以做!什麽都愿意做!真的!」

「既然如此……」封沉y一会儿,若有所思地开口:「如果您愿意,三天後请来这里。」说着便从小本子撕下一纸内页。「除了这个,还有别的需求吗?」

「有的!」伊力努立刻出声。「能不能也帮忙找个住处?」

「诶?」沐湘诧异地望过去,「咪咪不是住这里吗?」

伊力努的白眼翻到後脑勺,没好气地质问:「你才认识他多久?和他什麽关系?住一起?不管男nv同居还是人妖同居都不可以!」

沐湘直接越过中间的咪咪,迭声抗议:「为什麽不可以!我们是中途之家和流浪动物的关系!是货真价实的《猫的报恩》的关系啊!」

「秦沐湘你不要狡辩!」

「我才没有!」

「你……」

见双方争执不下,咪咪惊慌地想平息战火。「请、请别这样!」他拼命向伊力努摇手,「我从没想过和两位同住!只要有个地方允我暂时休息,仆役间……不、柴房……不不不、马厩!马厩就可以了!」

「……马厩?啊?」沐湘迟疑地覆诵,像确认没有听错。

但咪咪却以为自己要求过甚,困窘地试图改口:「呃……那……」焦急地四处张望时,猛然瞥见窗外有一片绿,「猎场!猎场也可以!我夜间能巡守猎场!顺便宿在那儿!」

「猎场?……你刚刚是说,猎场吗?」这会儿,连伊力努也不确定自己听到什麽。

「猎场也不行的话……那……任何角落都可以!拜托!请让我留下!」咪咪的眼神诚恳到近乎乞求,看得伊力努有点於心不忍。

「其实,」见状况陷入僵局,封淡淡开口:「就专业立场而言,留居现地是目前最适切的安排。」

「没错、没错!我才不会让咪咪再回去流浪!」沐湘立刻附议。「好了这件事就这样决定了!现在进行下一个问题!」

「喂、你……!」

「咪咪你有问题吗?好、没有!伊力努呢?嗯、也没有!封小姐,我们都没有问题罗!」

「……那麽,我就先告辞了,後续有任何问题都可以与我联系。在等待工作的时间,如果亚岱尔先生的身t允许,可以尝试适应一下本世界,毕竟您可能要在这里待上好一阵子。」

「封小姐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咪咪的!今天非常感谢您拨冗前来!请慢走!」三人起身鞠躬,在封的坚持下他们才没有一路送到大楼门口。

回到家,沐湘长长地舒了口气,进入一种放松的状态虽然之前也没多紧绷就是了。「事情一完成就感觉好饿呢!伊力努,我先简单煮,你跟咪咪就先简单吃喔!」说着便向厨房走去。

「喂、你……!」对伊力努来说事情根本没有一件完成,不管是咪咪的过去、未来,甚或是现在,都没有一个明确而清楚的答案,就连基础规划也没有,这让严谨惯了的他不但无所适从,甚至连下一步该往哪儿走都茫然无绪。

「肚子饿的话会没办法好好思考喔!」在他一个人焦躁烦闷的时候,沐湘已经烤好了吐司,招呼他和咪咪过去坐。

「先吃饱,再好好考虑接下来该怎麽办。封小姐也说了,咪咪会在这儿待上好一段时间呢!」

看着沐湘真挚而关怀的眼神,伊力努紧皱的眉不禁稍微松开了一点点。

「你看,咪咪也吃得很开心喔!」

「……g、那是猫罐头欸!?」

用完了早餐,沐湘起身开始收拾桌子,伊力努从怀里掏出手机,在咖啡氤氲的热气中键入一个又一个关键字,他俩各忙各的,徒留咪咪一人不知所措。

水声哗啦,从洗碗槽边回头,沐湘才发现自己隐隐感觉到的视线原来是在後头的咪咪。见他不住往这里瞧,沐湘试探x地开口:「要一起来玩水……呃不、洗碗吗?」想到伊力努还在,连忙改口。

「是!请让我来!」终於有自己能做的事,咪咪兴冲冲地跑过去。

「这个,」她指着水龙头开关,「往右推就有水出来喔!你看,」说着打开开关,哗啦啦的自来水流出。「也可以调整大小,很方便的。」边说边示范了一次,「……欸欸!不可以喝啦!」见咪咪双手掬水就要往嘴里送,沐湘赶忙制止,「这里不是日本!」

「日本?」

「就是一个自来水可以直接喝的国家。就在我们旁边,」她随手指了一个方向,「除了水,其他东西也很好吃喔!风景也很漂亮!而且重点是,」顿了顿,像要宣布什麽重大事情,「最近日币贬值,出国玩很便宜!!」欢呼着大喊,她转头看向伊力努,「我们去日本玩吧!带咪咪一起,说不定他能想起什麽记忆!」

「够罗。」伊力努根本懒得理她,「先教他日本在哪里b较快!他现在连基本常识都没有,怎麽适应这个世界?」

「日本在哪里又不算基本常识应该算地理知识吧?」沐湘被打枪,嘟着嘴碎碎念,忽然又像想到什麽似地挑衅问:「那你知道东港出去是哪里吗?」

「小琉球。」

「可恶那你知道彰化跟云林哪个b较北吗?」不甘示弱又问一次,这题她每次问台北同事都没人答对。

「云林。」伊力努不想再回答这种膝反s等级的问题,「你不是要教他怎麽用水龙头?」

「喔、对!」

叹了口气,伊力努深深觉得,咪咪果然还是不该和沐湘一起住。

学完了流理台装置,生活技能的进度来到炊事区。「这是瓦斯炉,」沐湘指着黑se镜面上一环铁圈,「开的时候就把开关向下压着再向左转。」“啪滋”一声,青蓝火焰逬现,规律地燃烧着。

「哇啊——!」咪咪惊讶地赞叹出声,「好厉害!能召唤出如此稳定的火焰,您真是太强大了!」翠绿se的眼因崇拜而闪烁宝石光辉。

「没有没有!」沐湘害羞地摇手否认,「这都是科学家的功劳,我只是有付瓦斯费而已……。」

「科学家?」迟疑地复诵,几秒後他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这个世界的魔法师叫做科学家!我明白了!」

「嗯……也可以这麽说啦……。」回想起学生时代千辛万苦才勉强过关的理科,沐湘有感而发地认同。

「嘿、别乱教!科学是有一定根据、可以反覆试验的,魔法在这个世界不存在!」

「哪有?」沐湘不服气地反驳,「魔法也可以反覆验证啊!不然咒语是g嘛用的!」

「好啊、那你现在念个咒语来听啊!」每次聊到这类话题伊力努都很容易激动,甚至为此和沐湘吵起来过。

「你说的喔!」

「对!我说的!」

「……你房贷还没缴完。」不想这种时刻再刺激对方,毕竟他刚被迫承认妖怪的存在,沐湘用一句残忍但真实的俏皮话带过。

「g……。」超虚弱反击,伊力努顿时气焰全消。

看着咪咪不明就里的神情,沐湘同情地解释:「这是让人老实工作的魔法喔。」

「……嗯。」咪咪虽然不是很懂,但能感觉那具t而沉重的负担,慎重地发问:「请问,对您也适用吗?」

「闭嘴!」

经济的乌云笼罩两个ren,为了振奋jg神,沐湘提议去采买生活必需品。拿弟弟留下的衣服、鞋袜给咪咪套上,一群人浩浩荡荡往流行服饰卖场出发。

火车站附近的是一栋占地百坪的三层楼白se建筑,一楼全层贩售nv装,二楼则区分为婴幼儿及男装,三楼系做仓储与办公区使用。

「耶!逛街罗!」沐湘一秒回血,门一开就迳直往里头冲。

与门外炙热的夏季晴天不同,商场内的空气冰凉舒适,玻璃门一开,寒风扑面袭来,冻得咪咪一阵冷颤。「这、这是?」

「这是人类在夏天最伟大的发明——冷气。」伊力努平静地解释,顺带介绍了大门上方的红外线感应器。「这个装置感应到人就会自动开启,这样就不需要店员时刻站在这儿为顾客开门了。」

「喔喔!原来如此!」咪咪这才明白门上黑se盒子的妙用,赞叹地点点头,心想该如何将这设计应用到战场上。

「嘿、你们怎麽还在门口?」沐湘拿着新款洋装不知从哪儿冒出,一边将衣服往身上b划一边问:「怎麽样?好看……」

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防盗警铃因为她太靠近门口而猛地响彻大厅。

伊力努突然感觉被用力一推,身t瞬间向後飞去,重重落下时已在十几公尺外的人行道,pgu疼得要裂开。「……ga0什麽?」

沐湘也没好到哪儿去,警报响起的瞬间,她依稀看到咪咪冲向自己,接着腰部就被什麽东西环住向後带,连尖叫都来不及,一阵天旋地转後就成了现在这样:大厅里的人错愕地看着咪咪、咪咪凶恶地盯着门口、门口尴尬地什麽也没有……。嗯……这是怎麽一回……「咳咳咳!」腹诽还没结束,人先剧烈咳起来,貌似胃部因方才的挤压而不太舒服。

「您还好吗?哪儿受伤了吗?」咪咪一听见她乾咳,马上收摄目光低头关心,修罗表情霎时切换成温柔的担忧。

沐湘这才发现自己被他抱在怀里,灿烂yan光从他身後洒落,晕得那清秀五官朦胧唯美好似希腊雕像,深邃且迷人,柔和但充满力量。「哎呀……真是太害羞了……。」少nv心意外地在现实生活被唤醒,暗自窃喜的下一秒,身为大人的理智就告诉她不能占小动物便宜,「还是……先放开我吧。」

顺从地点头,咪咪小心将她扶起,并再三确认没有任何一处伤损除了被吓掉一些的胆。错愕的人群陆续散去,伊力努r0u着pgu回来,黑着脸既生气又无奈地压低嗓门问:「到底是怎麽回事?」

「呃……」咪咪看起来不知该做何解释,眼神警戒地扫向门口、又瞥往大厅,可这两处皆是一片祥和,哪有什麽遭遇攻击的模样?「是我判断错误,非常抱歉!请您责罚!」说着双膝一弯、带着切腹谢罪的气势堂堂跪下,若不是沐湘眼明手快地拉住,又要闹出一阵喧哗。

「没事没事!伊力努只是想问清楚!我们没在演g0ng廷剧你别这样!」

伊力努明显也被吓到,忙不迭跟着附和:「对对对、我没有怪你!我知道你可能又误会了什麽!」

「但是……」

「没有什麽但是!」

「但……」

「不用但你又不是在卖j蛋!」

好说歹说终於劝住了不断请罪的咪咪,顺便问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警铃乍响的当下,他反sx地以为遭遇突袭,无法兼顾二人的情况下,只好用力将伊力努向後推、同时扑向沐湘打算用身t为她阻挡一切……。

弄明白的伊力努认真看着咪咪的眼睛告诉他:「我不知道你之前经历了什麽,也不清楚你的世界发生什麽事,虽然很遗憾地可能都很不好,就像台湾的治安老实说也没有很好……」

「欸?是吗?我觉得还不错啊!」沐湘真诚地乱入。

伊力努不悦地瞪她一眼,连制止都懒,自顾自继续说下去:「治安真的很差,每天都有人在打家劫舍、绑票杀人,三不五时还有黑道火拼、飞车追逐,但至少,」他顿了顿,「还没有战争,还没有走在路上会被炸弹攻击的威胁。」伊力努的目光诚挚笃定,像给予他所能做到的所有保证,「所以,在这里,在你回去前,好好安心生活吧!」

「咪咪不怕,我们会保护你的!」沐湘温暖地笑开,那麽坚定自然,像什麽理所当然的事情。

一句话都说不出,向来挣扎求生惯了的他只能猛力点头,表达再怎麽多也无法形容的感动与感谢。「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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