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
方知雨说杭州的茶田管理得横竖分明、径道明晰,茶树也养得很好,修剪得整整齐齐。相比之下她家的茶田就没这么细致,小径歪斜,杂草丛生。因为人手不够。
杨喜听着,问她:“你是哪里人?”
“安徽。”
“安徽人?”杨喜来了兴趣,“徽茶可是名声在外,你製的是哪一种?黄山毛峰?太平猴魁?六安瓜片?……”
“不是那么出名的,”方知雨连忙答,“我们的茶在省内都排不上名号,省外听过的人更少。”
“你说说看?”
方知雨听到这,认真地告诉杨喜:“和这边的茶不同,我家的茶是谷雨前后滋味最佳。所以它的名字叫‘时雨’。”
时雨。因为不聊公事而刚放松下来的吉霄听到这两个字,明显地一怔。
还没缓过神来,就听杨喜说:“怎么会没听过?金山时雨,出自文人故里,是吧?”
方知雨难掩惊喜:“是的!”
方丽春平生最爱喝两种茶,一红一绿,红就是祁红,绿则是她亲手种製的家乡茶:
条索紧细,形似雨丝。清朝时为贡茶,曾名为“茗雾”,
今名为“时雨”。
往事
方知雨接过杨喜递来的红茶。这次是纯白色茶盏盛橙红茶汤。
离开老家后, 已经很久没像这样畅饮过好茶。在茶行写评鉴时老板可舍不得让她敞开喝,都是给客人泡了多一杯两杯,才分给她。
更何况后来何风告诉她, 焦虑症要少喝茶, 因为茶会引起中枢神经兴奋,对这个病不利。
所以虽然喜欢茶,这两年却越喝越少。要么是茶水间那种茶包, 要么就是研发部的新品。哪像今日这么奢侈,喝最好的茶,还一次几泡、杯杯喝光。
沐浴在久违的醇正茶香中,方知雨忆起往事。
中学时代的周末,她会上山跟妈妈一起打理茶田。两个人一边做事一边聊天, 多是她说方丽春听, 讲的也尽是学校里陈谷烂芝麻。比如电脑课, 坐她旁边的同学非要跟她争电子邮件能不能发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