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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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章之五

 

皇帝记得前不久,祁靖珩还为了皇子妃陵墓损坏而不顾皇命前往皇陵,被他罚了洒扫皇陵三个月,当时他还气这个儿子无用,这回倒长进了。

「靖珩,懂事了。」

「儿臣在皇陵三个月自省己过,如今已经明白事有轻重,何为轻、何为重。」

皇帝想想也不忍,毕竟深情也不是什麽大过错:「靖珩,你委屈了。」

「儿臣惶恐。」

祁靖瑢此时已经什麽话也说不出来了,他以为这回可以一次扳倒两人,没想到祁靖璵没被深究,祁靖珩更是全身而退,而且看父皇神情,似是还十分赞赏祁靖珩这回救灾及时。

「靖瑢。」

「儿臣在。」

「这回你真是白白浪费了御史台的人力,看来你还得学习学习,你暂时就别管实务了。」

「儿、儿臣……遵命……」

皇帝看着脸se青白交替的祁靖瑢,摇了摇头,终究还是那个无能无为的儿子,看他办好了一件差事把他调回京里,终究是白作工了。

「靖珩,救灾的事进行得如何?」

「初步已经完成,余下的,只要父皇新派任的端州刺史到位,应该就能把一应事务交接给新任刺史了。」

「好,朕会在十日内给你派一个新的刺史过去,你重担可以卸下了。」

「谢父皇,那麽儿臣是否……」

皇帝抬起手,制止了祁靖珩的话:「朕知道你想说什麽,你放心,朕会命令下去,没人敢再轻贱你妃子的陵墓,朕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你去办。」

祁靖珩还是犹豫了,直到眼角余光看见蒹葭动了动,想起了曾答应她,把妡妍的陵墓交给她。

「父皇有交代,儿臣自当尽力完成。」

「此次工部出这个大案子绝非唯一,朕已命人彻查过往案档,这案子的後续交办给你,将那些牵涉贪墨的工程一一补强,以免出了什麽伤及人命的大事,但有一事,京郊在去年动工兴建一座八方塔,盖在能镇国护国的宝地上,这件案子一发生朕便命人去查,发现建塔材料不合标准,这是朝廷大事,为了慎重起见朕与司天监商讨过後,决定拆除重建,朕要你亲去监督,由图纸开始审查,务必不能坏了我大夏国运。」

「儿臣领命。」

皇帝说完就看着跪在底下的祁靖璵,这次的事他虽然可以原谅他,但也不能不罚:「靖璵,此次皇陵的事你必须将功赎罪,由你监督直到皇陵修建完成,这段时间你给朕住在皇陵,没修到完善就不许回京,记得,这回帐目得给朕理得清清楚楚的,不知道怎麽理,这里有靖珩的人做的帐本,你拿一本回去参考。」

祁靖璵低着头,上前领了一本帐本,恭恭敬敬不敢造次:「儿臣领命,这回必当依蒹葭先生的图纸修建完善,若能求得父皇恩准,让先生……」

「父皇!」祁靖珩打断了祁靖璵的话,他怎麽不知道祁靖璵想着什麽,一定是要求父皇恩准让蒹葭也驻守在皇陵,此次修建需历经数月,谁知道蒹葭在他身边会发生什麽事?

「靖珩,你皇兄还没说完话呢!」

「儿臣知罪,只是儿臣急了,怕蒹葭先生被皇兄给抢走了。」

「抢什麽抢?成何t统?」

「父皇,是儿臣说急了,儿臣只是想借重蒹葭先生建筑之才,完成父皇交付的重建任务,说来皇兄已经有既定图纸了,应是不需要蒹葭先生常驻皇陵才是。」

原来是为了这个,他还以为这个蒹葭的美貌……皇帝想想又推翻了这个想法,就靖珩对自己si掉的妃子那要紧的模样,要他开窍立刻再看上另一个nv子,怕也不是短期间能办到的。

「朕允了,蒹葭先生,你就随靖珩进京来,从旁协助吧!」

她是个人,不是物,居然就这麽定了她的事,不过皇命难违,易妡妍倒也知道自己无法拒绝。

「民nv遵旨,待回乡稍作交代後,会立刻进京协助七皇子。」

听着众臣一口一个七皇子的叫,皇帝听了也实在别扭,无德无为的皇子才不封王,靖珩莫说曾当过太子,还身负战功,这回救灾又处理得当,怎麽也该赏一赏。

「宣旨。」

皇帝突然一声宣旨,在场的所有人都跪了下来,脸上多少都有疑虑,唯有易妡妍了然。

「皇七子靖珩,戌守边疆屡有战功,今处置端州地动灾後事宜得当,实该嘉奖,特,加封为端亲王,回京建府。」

短短几个月,一个无能的代王就罢了,祁靖璵还不放在眼里,但竟然连祁靖珩都封端王了,而且一封王便获准回京建府?祁靖璵双手紧握成拳,不敢置信他用了那麽多心思,祁靖珩还是回来了?他竟然还能回来?

***

曹瑞辛请见,在殿外等了好一会儿,却没想到会见到久违的那个人。

他眨了眨眼,直到看见了跟在一行人最末端的她,才发现……她是真的做到了。

曹瑞辛眼露欣喜,上前对几位皇子行礼,祁靖璵及祁靖瑢客套一番就离去,曹瑞辛还想跟祁靖珩多说几句,只见祁靖珩只是向曹瑞辛微点头,脚步没停的走过他身边。

不过,在经过他身边时,还是压低声音说了:「还不是时候,再等等。」

看着祁靖珩的背影,曹瑞辛感到慷慨激昂,他知道七皇子当年疏远他是为了怕自己失宠牵连他,曹瑞辛承他的情,所以这些年没忘了私底下为他调查易相一案,所幸,只用了近五年的时间七皇子就回来了,他都要担心这千秋大业得交到满腹权谋的肃王手上了。

蒹葭经过他身边时,曹瑞辛装做不识,但以嘴型说了句:「多谢。」

尽管没有过多交流,但传唤的太监仍觉不解,问道:「曹大人?」

曹瑞辛回了神,立刻应了皇帝传唤进入玉堂殿,他还来不及禀报要禀报的事,就见皇帝交代身边的亲信太监,去礼部传要将七皇子封为端王的旨意。

「怎麽?我要封靖珩为端王,你这老家伙最开心了是不是?」皇帝交代完总管太监,就见曹瑞辛那双闪着激动情绪的眼。

「当年七皇子既然行为偏差,陛下罚他也应当,如今陛下封他为端王,想必是端王这些年有所长进,微臣是为陛下开心。」

「就你乖觉。」

「只是……若七皇子封了亲王,那麽德妃她就……」

皇帝凝了凝神se,所谓母凭子贵,当初靖珩被贬,她由贵妃降为德妃,虽然还是四妃之一,但住进了犹如冷g0ng的地方,同样的,有时则是子凭母贵,如今靖珩再受重用,德妃之名倒也不辱了靖珩身分,但若他的母妃还待在冷g0ng,难免让人看轻……

「知道了,朕还不知道你的心向着他们母子?」

「臣冤枉啊!陛下,微臣是陛下的臣子、陛下的子民,心自然是向着陛下。」

「好了好了!这事不说了,朕会交办下去,你今天求见是为了什麽?」

皇帝不再提,曹瑞辛也不再说,接下来便禀报起原先进g0ng要禀报的事了。

g0ng城门外,易妡妍在菲儿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在马车里坐定的她却没等到菲儿上车,进马车的人是祁靖珩。

易妡妍眉头一拢,拨开马车窗帘,看见菲儿已被言旭晓扣住了手肘,易妡妍知道祁靖珩不会让步,叹了口气,才说道:「端王殿下,既然都要回端州,就同行吧!」

「好,就让本王充当一下先生的护花使者。」

见他还真演起来了,易妡妍白了他一眼,祁靖珩还一脸适然,大剌剌的坐在车窗旁的位置,易妡妍退了开些坐在另一侧,对外头吩咐:「菲儿,你先坐外头。」

「是。」

言旭晓早被交代过了,主子没被请下车,他自然就放了菲儿,菲儿坐到了车夫旁後,吩咐马车前行,言旭晓把祁靖珩的马栓在马车上让牠跟随,自己也骑马跟在了马车旁。

「我可不会画什麽建筑图纸,上回皇陵的图纸是请教过高人的。」

祁靖珩虽然意外,但也可说不意外,意外的是她竟然敢欺君,不意外的是她若真能断风水、绘图纸,这麽多能为实在算是万中选一的高人了。

「没关系,我也就是找个藉口,你不能画,我自会找到能画的人。」

易妡妍也不客气,既然祁靖珩是有心要纠缠她的,而且还自己凑上来,就别怪她怨他。

「为什麽破坏我计划?你知道我陪肃王待在皇陵几个月,对你帮助有多大?」

「一开始我并不明白你为什麽针对肃王,虽然他是目前最得宠的皇子,但以你目前所舖排的智计,并不一定非得拿美se去诱惑他才能助我争嫡,直到我发现肃王连根本算是被父皇放逐到端州的我都如此忌惮,还得派暗卫查我把柄非置我於si地,我便想……四年前的事,是否与他有关?」

见眼前人目光炯炯盯着她,易妡妍别开眼,她是为他才做的这一切,却被他双眸中的不谅解给b退了,好像她理亏了一般。

「都过了年节了,是五年前了。」易妡妍的眼神变得幽远,是啊!时间过得真快,她重生回来,都快一年了……

祁靖珩前一阵子忙着地动灾後重建,的确连个年节都没好好的过,一转眼二月都快过完了。

「你在转移话题吗?」

易妡妍回过神,露出了计谋被拆穿的微笑,但可一点都不窘迫:「这只是我的猜测,所以我才想接近他。」

「易相的案子是我的责任,我不可能让一个nv子为了我去行什麽美人计。」

不!易氏一门的血案是她的责任才对,不是他的,易妡妍想这麽说,却无法说出口,重生回到人世,这种荒诞的事有谁会信?

「就算不为查当年的事,我留在肃王身边也可为你做内应,如今做不成内应便罢,让肃王误会了你对我有意,我连之前应付肃王的委屈都白费了,我可是忍着把胃都呕出来的苦楚行的美人计啊!」

看她嘴上说得是委屈,但表情上可是很欢快,看来就算是为了计谋接近祁靖璵,如今可以不用再委屈自己了,她还是松了口气。

「听了你这美人的话,折了一个蔡崇泰还有一g刑部官员,更让祁靖瑢在陛下面前出了糗,让我在陛下面前露了脸、封了王,你居然还说你之前行的美人计白费了?」

「你明知道有些事不用行美人计也能做到。」

祁靖珩脸se一沉,是因为他接下来要说的不是玩笑:「我不需要你再更加接近祁靖璵。」

易妡妍还有话要说,又被祁靖珩给打断。

「不过你放心,你之前做的也不是白费,祁靖璵的确上钩了,我是男人,我b你更了解男人心里想着什麽。」

「喔?那麽殿下有何看法?」

「你真到了皇陵不一定能得到什麽情报,只是徒劳把自己陷入危险而已,祁靖璵眼中对你势在必得,你不交付些什麽是无法得到情报了,但跟着我就不同了,祁靖璵会更嫉、更妒,虽然他不会傻得再把情报给你,但为了嫉妒而疯狂的人容易出错,不管是nv人还是男人都一样。」

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易妡妍明白那都是祁靖珩不愿她冒着风险去行美人计才这麽说的,她很欣慰,祁靖珩还是祁靖珩,即便为了他的夺嫡大业,他还是有所为有所不为。

「殿下这样的人,才配当一国之君。」

「蒹葭……你错了,若有需要我会毫不犹豫派人去行美人计,只是那个美人不能是你。」

易妡妍一时怔愣,不明白祁靖珩为什麽会这麽说,他对「蒹葭」有什麽想法吗?

「殿下……」

因为你……太像她了,就算明知你不是她,我也不允。

这话祁靖珩没说出口,只是不想再跟她谈的仰靠在车厢上,闭上眼假寐。

易妡妍的疑问没有得到回答,也知道他不想再说话,他合上眼,她得以贪婪的看着他,如果可以,是不是能让她下半辈子都可以看着他,即便他永远不知道她是谁也没关系……

易妡妍低头看着自己揪扭着的手指,突然眼前一花,觉得好似双手透了光,能看见手掌心下留仙裙的纹路。

她用力眨了眨眼,一切如常,好似刚才就只是她眼花而已。

易妡妍心中升起一gu不祥感,好像自己这不知怎麽偷来的x命再也留不住一般,却说不出这感觉从何而来……

曹府,议事监卿正曹瑞辛的府邸,曹瑞辛正在书房里等着侍仆将刚上门的客人迎进来,刚刚御史台首席御史大夫来拜访,由於有要事要谈,曹瑞辛让人把御史大夫给领到书房来。

「曹大人。」

「秦大人。」

两人互相一揖後,曹瑞辛挥手遣退了侍仆,这才请了秦文玉到几案边坐下,那里,已经沏好了一壶茶,只是不知为何却备了三只茶杯,曹瑞辛先拿出两只茶杯,为两人各倒上一杯。

「曹大人,我可完成你的托付了。」

「那日听到陛下交代要封七皇子为端王我便知道了,这一回多谢秦大人相助了。」

「要说相助……其实秦某受之有愧,皇陵一案,蒹葭先生所绘图纸的确没有问题,是肃王自己引火上身,秦某可从未火上添油,只不过就是禀公处理而已,要说起来,外人看此案,还觉得刑部立场更偏颇些呢!」这倒不是谦虚,秦文玉的确在这次的计划上没启到什麽作用,但另一点可是当仁不让:「但要说喉舌,秦某可就不辱使命。」

简单几句话提醒一下陛下七皇子在端州做了什麽,在皇陵案中牺牲了什麽,这麽煽情的话向来是做御史的本职啊!

曹瑞辛知道不用担心刑部,是因为刑部长期被肃王党羽把持,底下的人除非附逆,否则永远出不了头,如今头顶上的乌云散去了,露出了朗朗青天,这些刚冒出头的官员怎麽可能不好好表现,自然不会去奉承一个皇子,就算不是肃王也不会轻纵此案。

「将近一年前……蒹葭先生来找我时,我还犹豫了许久,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她呢!」

秦文玉也点了点头,对於蒹葭同感意外:「你这老狐狸,对外总是八面玲珑,满朝皆知你与易相交好,你也能端出一个中立的样子,在易案发生後,屹立在你卿正的位置上。」

「说我?秦大人,若我是老狐狸,那你就是成jg了,这满朝文武,有谁知道你与易相交好的?」

秦文玉没对成jg的狐狸这话做什麽评论,但倒是认同了蒹葭的本事。

他身在御史台,天生的就与许多官员无法成为至交,但位居大夏左右相的内史令易禄光及议事监卿正曹瑞辛却是例外,他们三人相交多年,曹相及易相的交情那是满朝皆知的,他的事却不为人所知,而蒹葭却能知道。

一个十六岁小nv子,她背後的势力及人脉不可小觑。

蒹葭初找上他们时,曹相还在猜疑她,不肯为她引见秦文玉,蒹葭便直接把请帖送到了秦府,秦文玉看了请帖,本是抱着听她给一个说法走走又何妨的心态前往赴宴,竟没想到在那隐密的包厢中,还会看见曹相来赴约。

一个突然出现、名不见经传的nv子说要查清易氏一案为易氏洗冤,说要助七皇子回京重新得回太子之位,还要扶持他将来继承大统,这时机敏感得不得不让他们怀疑,但她只是毫不隐瞒的将自己的计划告知,请他们所做的也是看似是小事但放在关键之处举足轻重,就算出了事也不被牵连的动动嘴皮子的事,出了事害不着自己、不会陷七皇子於危机,成了又可助七皇子回京,两人当下就想,那麽试试也无妨。

当时蒹葭就说,这是她献上的诚意,到时他们可以决定是否帮她。

其实蒹葭再聪慧也只是个年轻nv子,若换上其他同龄nv子甚至是初出茅芦的年轻官员不一定想得出这样的计策,但曹瑞辛及秦文玉不是想不出来,只是没有足够的人脉配合,而蒹葭她碰巧就有。

「肃王没了工部这个钱囊、折了彭远侯、刑部,又被贬去了皇陵,还让代王吃了亏,蒹葭这个诚意可说十足啊!」秦文玉说来是佩服的,若是让他来办,身分敏感暂且不说,要找齐这些人脉,就不是一年之内可以办得到的。

「她送来一封信,说了她的下一步计划,还说她的诚意是否足够,应该要换我们帮她了。」

「喔?什麽事,倒让秦某好奇了。」

曹瑞辛没有回答秦文玉,只是转头说了一句:「出来吧!」

一名男子由书房内室走出,虽身着常服但仍不掩一身英气,秦文玉见了,瞪大了眼:「修、修将军!你没si!」

当年的案件真是环环相扣,先是西境驻军查到有人偷运粮草资助西境敌国西济,接着查出出资人乃是当朝内史令易禄光,不料朝廷都还不及处置,当夜就有人大开城门助西济攻城,地方驻军勉力阻挡,才盼得修文骞持皇帝兵符领十万大军驰援,修文骞本是当朝战将,却与西济战得两败俱伤,原来是驻军出了j细,驻军副将费尚麟早被易禄光策反,见资助粮草一事事蹟败露,当夜大开城门的便是他,接着又助西济获取军中情报,所幸修将军英勇,虽战得两败俱伤,至少还是把西济大军给打了回去,还擒捉了一名敌将。

後来,西济大军退回休整,费尚麟逃入西济,修文骞在费尚麟军帐中找到不少与易禄光往来的书信,内容都是谋反通敌的证据,还说他能掌控一名皇子成为傀儡皇帝,西济攻夏大事一成,要助他挟持那名皇子成为摄政王。

再接着,修文骞打听到费尚麟的去向,带着几名亲兵潜入西境要缉拿费尚麟归案,几日後,有两名亲兵回营报讯,说是修文骞途中遭遇埋伏,投身入湖躲避追兵,却被湖中杂草缠足,不幸溺毙。

最後,通敌的证据被送回京,那名被俘敌将为了保命供出了易禄光谋反的旁证,易禄光的谋反罪便定了案。

「我这条命是保住了,但保得凶险。」修文骞走上前来,曹瑞辛请他落坐,接着便为他送上一杯茶。

「修将军,把当年的事对秦大人说明吧!」

修文骞不急不徐轻饮一口茶,接着才缓缓道来,好似当年的凶险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样。

「当年我在费尚麟的帐中查到与易相往来的书信时就觉得有异,但当时一同查到的人太多,那事我掩不了,虽然把证据呈给了陛下,但也附上了我的证词,希望能多少让陛下缓下怒气,好好彻查,後来查到了费尚麟的行踪,我领着亲兵去缉拿,却不承想亲兵之二叛变,在饮水中下了毒,我在其他亲兵的掩护下负毒伤逃离,不得不跳湖保命。」

曹瑞辛不是法的胡砍乱砍,刺客被这一闹,倒真的乱了步调,言旭晓寻到了机会,先是制伏了一个、再一个,人数少了,应付起来就更容易了,直到府兵也赶至,控制住了局面。

祁靖珩看着眼前那个拿着剑、发着抖,却还是挡在他面前的nv子,想起了小时候有一回,他贪玩被父皇责骂,身前的小妡妍跟个小兔子一样,红着眼、发着抖,却张开双臂挡在他的面前,对着那位一国之君说……

「学兄是舍不得我所以陪我玩的,不是学兄的错。」

倒在地上的祁靖珩伸出手,轻声唤着:「妡妍……」

「我在!我在呢!」

那个本该唤做蒹葭的nv子,突然丢下剑飞奔到他的身边,扶起他,对他说……「我在呢」,祁靖珩茫然的看着她,越来越不明白了……

「靖珩!你别吓我!快睁开眼啊!」

言旭晓这才发现主子已经晕了过去,言旭晓上前扶起了主子,立刻往他的院落赶去。

易妡妍只能跟在他们身後,流着泪,什麽也无法做。

人躺在床上又是sheny1n又是呓语,几乎是被架上马车的太医被马车载着狂奔了一路,又几乎是被架着送到了祁靖珩的房里,这才看见了祁靖珩的惨状。

床上的褥子已经被血浸sh,撒上了止血散後才勉强止住了血,侍仆七手八脚的帮祁靖珩换褥子,然後把他一身血w的衣裳给脱了下来,祁靖珩颈上戴着的项链沾了血也被拆了下来小心的放在一旁,也不知是谁忙中生乱,把项链给一并收走了。

经过了一个时辰的抢救,太医才松了一口气,在侍仆送上的水盆里净手洗去血w,一抬头,就看见一个脸se苍白的nv子。

「这位姑娘,你快坐下。」

听太医这麽说,众人才发现蒹葭一张脸惨白无血se,实在不b床上人好多少,好像方才一盆盆送出去的血水其实是从她身上清理出来的一样。

菲儿急忙要把主子给扶到一旁坐好,蒹葭摇摇头,非要坐到祁靖珩的床边,杨政伯及言旭晓、穆海互相看了看,不知道该请蒹葭先回房休息好,还是依她好。

太医上前为蒹葭诊脉,似是她除了脸se苍白了些并无大碍,便对其他人点点头,众人便让开了。

蒹葭就坐在了祁靖珩的床沿,在被子下找到了他的手,放在手心里,捧着。

「太医,殿下的情况怎麽样?」易妡妍终於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听见自己颤着声问着。

「刺客这一剑虽穿身而过,但并没有伤中要害,殿下是得吃点苦,休养一阵子,但至少x命无虞。」

「那就好……那就好……」

「我开个药,你们依方子写的熬药给殿下喝,殿下至少半个月不能下床,两个月不能动武,否则伤口撕裂了好得慢不说,还可能伤口发炎,那就成大事了。」

「是!」杨政伯连忙应声,然後领着太医到一旁写方子去了。

此时,半昏迷的祁靖珩伸出手似乎在颈子、锁骨处搜寻着什麽,没找到想找的东西又开始呓语起来。

「还给我……还给我……」

床上的人开始挣扎,眼看绷带又渗出血迹,开完方子的太医上前一看皱起了眉:「殿下这是要什麽,快点给他。」

「我们也不知道啊!」言旭晓及穆海求助般的看向杨政伯,他从殿下小时就跟在身边,或许知道殿下在找什麽?

「看殿下这样子,是身上戴着什麽吗?」杨政伯显然也是不知道的,只能猜测,但方才一片兵荒马乱的,为了治伤便把殿下的衣裳全脱了,难道一并拿下了什麽?

「你也不知道吗?」

「殿下从不让人服侍更衣,谁能知道?」杨政伯也急了,看殿下一直在挣扎,言旭晓不得不压住他的身子。

殿下虽然是皇子,但自小习武健身,最是看不惯其他皇子让太监、g0ngnv服侍那姿态绵软的样子,杨政伯从不知道殿下是否还贴身戴着什麽。

倒是蒹葭看祁靖珩0索的样子,突然想起了什麽:「快,去找一条项链,链坠是一玉刻的夜yan花。」

蒹葭先生怎麽知道殿下衣裳底下贴身戴着项链?而且连玉坠子刻着什麽都知道?难道两人……

众人面面相觑,好像突然知道了什麽秘辛一般。

「还愣着做什麽?快让人去找啊!」

「是!是!」

杨政伯急忙的去找刚才帮忙梳洗的侍仆去了,言旭晓及穆海又帮忙太医把祁靖珩身上染血的绷带拆下,再进行一次止血,不一会儿,杨政伯匆匆忙忙赶了回来,拿着一条清理过後的项链。

「在这、在这儿呢!被和沾了血的衣裳一起收走了,侍仆发现後刚清洗完,先生,是这条吧!」

蒹葭接了过来,一眼就认出来:「是!就是它。」蒹葭说完连忙塞进了祁靖珩的手里。

祁靖珩似乎是0到了熟悉的物品,指尖轻抚过玉坠上熟悉的纹路,蹙着的双眉缓了开,呓语也停了,人也不再挣扎了,静静的躺回床上,又睡了过去。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太医重新上了药、包紮完,这才拭去额上的汗:「看来应该冷静下来了,殿下身边不可离了人,免得又发生刚才那样的事。」

「知道了。」

「等等。」易妡妍虽然心慌,但听见祁靖珩已无大碍倒是冷静了下来,言旭晓大动作请来了太医,这事一定会传开,一个皇子受伤,皇帝怎可能不派人撤查,到时只怕背後的y谋者不敢轻举妄动,要再抓人谈何容易:「劳烦若有人问起,太医您就说是蒹葭被刺客所伤,之後京里可能会传出一些传言,太医无需理会,只要坚持受伤的是蒹葭即可,殿下受伤之事一个字也不许说。」

「对陛下也不说?」

「陛下知道是蒹葭受伤便不会再理会,太医无需担心陛下会追问。」

「好,就听你的吧!」

「言副将,劳你再送太医回去。」

言旭晓帮忙提了药箱送太医回城,要在夜里开城门进出,非得有他手上的通行令才行,杨政伯指挥着人清理方才又整出的一片狼藉,穆海则看着蒹葭坐在床沿,一脸担忧殿下的样子,觉得自己站在这里实在尴尬。

「先生……我就守在房外,有事可以叫我。」

「刺客应该不敢再回来了,有事菲儿也可以应付,方才围剿刺客时你不在,发生了什麽事?」

「属下去阻挡第二批刺客了,不过很奇怪的是第二批刺客明显b第一批刺客身手好很多,做为後援很是合理,但一见属下居然没有冒进,立刻就退了,属下追了许久,还是追丢了。」

共有两批刺客?而且身手明显有差距?会不会是不同阵营的两批人?还是祁靖璵本就谨慎,怕第一批无法得手,所以派第二批待命,一见情况不对,便果断舍了第一批?

易妡妍因为担心祁靖珩,现下脑子还一团乱,她得好好想想。

「你去审问那些被擒获的刺客看是否能问出什麽,也要派人查看刺客的屍首,要找出与肃王有关的证据可能不容易,但他们身上能找出的物品都要留存,未来或许还有用处。」

「是肃王所为?」

「虽然可能还有其他人想致殿下於si地,但我目前能想到的他的嫌疑最大。」

穆海颔首,应命而去。

菲儿看着主子的模样,担心问道:「菲儿让人送张软塌来,主子要不在一旁歇歇,殿下有什麽动静菲儿就喊主子过来。」

「我没事。」

「主子,你的脸se白得吓人。」

易妡妍知道自己脸se肯定不好,那是被今晚给吓的,上辈子就是这样一场刺杀丢的x命,刚刚她又遇到了一次,而且祁靖珩就在她眼前受了伤,被一剑穿身而过,她怎麽不怕?

她早该知道会有这一天,不管是祁靖珩当殿抢在祁靖璵之前抢了她,还是祁靖珩在g0ng城前y是制住了菲儿上了她的马车,看在祁靖璵的眼中只会满是妒恨,她明知道的,可是因为她也讨厌再对祁靖璵虚以委蛇,所以她顺从了祁靖珩。

明知道祁靖珩这一招可以b祁靖璵因妒出错,但她早该想到祁靖璵可能会动了杀念的。

她都怀疑父亲的冤案是祁靖璵所为了,怎麽就没想到祁靖璵的心x可能动狠招?

是她的错!

「我说了没事,我要在这里照顾他。」

菲儿知道自己是劝不听了,只好退一步:「好,菲儿不b主子去休息,但软塌还是搬进来,您累了就歇歇,不累就照顾殿下,可以吗?」

易妡妍没有回答菲儿,菲儿就当主子默许了,出门去交代了一下,过不久,一张软塌被送到了祁靖珩的床边,易妡妍让菲儿扶着坐到了软塌上,但抓着祁靖珩的手,却一直没肯放。

太医漏夜被请走,关心这事的人很多,所以言旭晓深夜请太医的事很快便传开了,事情发生在祁靖珩住的庄子里,皇帝得到消息不可能不查,派了守护皇城的巡捕营统领梅傲松去查。

梅傲松去到庄子,没有见到伤者蒹葭也没有见到祁靖珩,只见到言旭晓,说是当夜的事情他很清楚,他可以代殿下回答。

梅傲松了解了一下,说是有几名歹人闯入了蒹葭所住的院落,可能有所图谋,所幸端王也在,才保下蒹葭的x命,不过毕竟对方人多,还是不小心让蒹葭受了伤。

事後端王推测,应是蒹葭能为受人觊觎,所以才让歹人起了心思想绑走她,蒹葭昏迷前曾说听到歹人对话提及幕後之人,但还来不及说出幕後之人是谁就因为受伤失血过多而昏迷,现在端王正悉心照料,一待蒹葭清醒,就会给巡捕营第一手的消息。

巡捕营把这事回禀了皇帝,皇帝听歹人针对的是蒹葭,便也没太在意,让梅傲松按一般案子的程序处理便可,只是他也由其听出了话外之音。

「你说……大半夜的,端王在蒹葭院落里?而且现在蒹葭出了事他还一直守着她?」

「是的。」梅傲松知道这事事关重大,但也没敢隐瞒,还以为陛下会因为端王此举,斥他私德不佳,但没想到却没等到陛下发怒。

皇帝初听见时当然是动了怒的,他让祁靖珩去监督修造八方塔才不过两、三个月,他竟然就跟蒹葭……

当初一见蒹葭那容貌,皇帝就觉得她美得太过,但见她也没藉着美se作乱,倒也没再在意她,没想到短短时间里,她就能让靖珩忘了他那个短命的皇子妃。

其实皇帝一直对祁靖珩是有疑心的,他ai易妡妍ai了那麽久,在他的圣旨下娶了新的皇子妃倒还说得过去,但他的皇子妃si去後,祁靖珩竟然是那副为ai消沉的模样,在那麽短的时间内忘掉易妡妍、ai上其他的nv子,皇帝不是没有起过疑心,怀疑祁靖珩是不是偷偷在刑场救下易妡妍,还让她易姓更名重新嫁给他。

只不过人已si,就算撬开了棺椁也看不出si去的人是不是易妡妍了,所以皇帝只是带着这份疑心一直看着祁靖珩。

如今,看祁靖珩那麽快又ai上蒹葭,皇帝倒是放下心了,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即便是若靖珩这样一个看惯战场杀伐的人,终也是有弱点的,nv人就是他的弱点。

皇帝这下不再怀疑躺在七皇子妃陵里的人了,还有另一件事也让他放了心……

若祁靖珩真的是对易妡妍不再执着了,那麽或许当年易禄光一案,他也是真的放下了。

想起之前因为易禄光的背逆之书在京里搅动的风云,祁靖珩完全没有介入,皇帝欣慰的笑了。

他的好皇子回来了,虽然多了个ai美人的毛病,但……以他的身分,多喜欢几个美人又何妨?

皇帝这头是把事情轻易揭过了,但在另外一个人那里,就不是这麽简单的事了。

「你说什麽?在你的人去之前就有人去刺杀祁靖珩了?」祁靖璵听了南千yan的禀报大感意外,原来在京里除了他,竟还有其他人想要他的x命吗?

「查出是谁的人吗?」

「属下在动手之前被端王的人盯上,所以拨了两人去跟踪其中一个逃出的刺客,自己则带着人把端王的人引开,而後跟踪刺客的人回来,说他们在一个街区跟丢了刺客,那个街区多是朝廷官员府邸,夜里守卫的人多,他们不敢冒进。」

「哪个街区?」

南千yan说出的街区名让祁靖璵皱起眉头,那里除了住了些官员,十二皇子府也在那个街区里,那麽这个刺客可能是这些人之中雇佣的杀手或是私养的si士,但会是谁呢?

怕祁靖珩再起的敌对势力?还是老十二?祁靖璵摇摇头,不相信那个昏馈无为的祁靖珵会敢下杀手,他就连结党,都结得让他不放在眼里。

不过在这当口敢对祁靖珩下手的,不是要像他这样拥有雄厚实力,能在这场暗杀得到好处的,就得是像祁靖珵这样,无能但却冲动,没考虑到後果的。

可若真是祁靖珵……

祁靖璵仰头大笑出声,想要祁靖珩si的皇子祁靖璵知道有不少,但他最不会想到的就是祁靖珵,祁靖珵可是易禄光的亲外甥,说来与祁靖珩还多了层关系。

在皇位之前,果然没有什麽亲兄弟啊!

「既然有另一批人……千yan,你便暂且按兵不动,我倒要看看对方有何能耐。」

「是!」

「你说你看见言旭晓去请了太医,祁靖珩伤得可重?」

「这……」

南千yanyu言又止,倒让祁靖璵意外了,不管查到了没查到,受没受伤,有这麽难以启齿吗?

「说!」

南千yan知道说出他所查到的殿下一定大怒,却不敢不回答。

「受伤的不是端王,而是蒹葭先生。」

蒹葭?怎麽是她?祁靖璵心头一惊。

「怎会是她受伤?伤得如何?」

「左肩受伤陷入昏迷,但於x命无碍。」

虽然陷入昏迷,但知道蒹葭无事,祁靖璵也松了一口气,她一个弱nv子受了重伤,难免t力不支,多睡几日也是可能的,但很快的他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刺客暗杀是发生在晚上,为什麽蒹葭会在祁靖珩的身边?」

南千yan把如今京城里流传的事,还有他靠关系由巡捕营那里得到的消息全告诉了祁靖璵。

「目前京里的传说是有歹人要绑了蒹葭先生,所幸庄子里的人及时发现,才救了先生,但属下既知刺客是针对端王,自然多用了点心思,跟巡捕营里的眼线打探之後才知,刺客闯进的是蒹葭先生的院落,而且打算绑走先生,所幸端王也在救了先生,所以属下猜想,端王可能因此没有想到刺客针对的是他自己。」

「这不是我要听的,我要知道的是,那麽晚了,他们怎麽会在一起?」

南千yan在心头叹了口气,终也转移不了殿下的注意力。

「听说他们两人关系暧昧,梅傲松向陛下禀报完整个案情後,陛下竟然要梅傲松下令巡捕营的人,不许多加议论两人的事,所以对外的传言,才是会庄子里的护卫救了先生,而不是端王所救。」

祁靖璵听了b0然大怒,他站起身烦躁的踱步,直到一脚把眼前的几案给踹开。

「祁靖珩!你竟然抢我的nv人!」

南千yan低着头,知道这两位殿下斗得你si我活的战争,是提前开打了。

祁靖珵以为那个庄子易攻难守、以为派出这麽多杀手已经足够,却没料到整个小队全折在了祁靖珩的庄子里,只有一个贪生怕si的赶回来报了信,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跟踪他,被祁靖珵一怒之下给杀了。

後来那个杀手组织的人派了一个传信人过来,表达了他们大首领的意思。

「本皇子雇你们办事,你们就给我这等成绩?全军覆没?」当然,他自己杀了一个是不会自己承认的。

虽然是被雇佣的杀手,但脾x可也大得很:「这次折了一个首领,我们的损失不可说不大,十二皇子损失的只是银子,还觉得委屈了?」

「你们!」祁靖珵哪有办法像他的皇兄们一样养si士,他之前一直住在g0ng城里,直到去年年前才出g0ng建府,要不是过去他就有些人脉,和这个暗杀组织配合过,要不然他连雇佣这些杀手都不可能。

这次的失误,让祁靖珵知道养一批自己的si士有多重要。

「十二皇子莫气莫恼,这回折了一个首领,我们大首领十分生气,我们会帮十二皇子达成暗杀端王的目的,不另加价。」

「别忘了你们承诺的。」

「我们配合过的不是吗?」

「是配合过,不过杀的人是一个手无缚j之力的nv子。」

「但也是一个住在皇子府里的nv子不是?」

祁靖珵一声冷笑,当时的祁靖珩可不知道有人想杀易妡妍,所以守备一般,能成功也是应该的。

祁靖珵自小就一直是一个不起眼的皇子,看着自己的舅父势力越来越大,他想过或许舅父愿意扶持他,但他请求母妃出面,一心只想偏安的母妃对他说,七哥很好,七哥当了皇帝的那天一定不会亏待他,要他安分。

祁靖珵当然不服气,於是他自己找上了舅父,没想到会被舅父斥责,说他难道看不出来,七哥才是最有资格坐上皇位的皇子?

於是祁靖珵知道所有的亲人都背叛他了,不能再靠别人,只能靠自己了。

但祁靖珵还没想出怎麽突破这个困境,舅父易禄光就因为谋反一事被问了罪,这个事件中他唯一高兴的是母妃没事恩宠依旧,但他还是敏感的察觉到父皇待自己多了分审视。

舅父谋反是要自己坐上帝位吗?祁靖珵觉得不可能,毕竟朝中反对势力是内忧,敌国的虎视眈眈是外患,他自己即位龙椅也坐不久,极有可能是想扶持一个傀儡皇帝。

但那个傀儡皇帝会是谁?不可能是七哥?七哥不是可以受人掌控的,是自己吗?若是!之前他向舅父求助时也不会被断然拒绝。

除非……舅父是担心他坏事,索x不把事情对他全盘托出,否则舅父真要扶持一人,他肯定b其他皇子好。

可就因为如此,祁靖珵知道父皇也一定想得到,他虽没被易案牵连,但似乎父皇也不是完全信了他。

後来他听说被放逐去端州的七哥心x大变,他想亲眼见上一见,向父皇请求藉故说要去端州秋游,父皇同意了,却没想到去了会查到七哥藏起来的七嫂,居然就是易妡妍。

当时祁靖珵其实还有其他方法致易妡妍於si地,b如禀报父皇一样能让易妡妍丢了x命,还可让祁靖珩犯下si罪,但自己终究和易氏一门有血缘、有牵扯,他不想在父皇已经放下易案後又挑起此事。

所以他找了些杀手攻进七皇子府,杀了易妡妍,一方面是彻底断了易案的最後一环,另一方面是他看得出来易妡妍一si,七哥就再也不是问题了。

果然,事情也如他所料的维持了三年,直到今年七哥又突然出现在了京城里。

这个时候祁靖珵再懊悔当年没向父皇密报也来不及了,而且背逆之书的事件又差点把他牵扯了进去,祁靖珵认为唯有祁靖珩si绝了,易氏一脉的人才知道si心、才会安分,所以他下了这个决定。

可惜,这些杀手竟然失手。

「殿下若要解除合作关系,至此各自完成目标,我们亦无妨。」

说得好听,是想白拿他的银子事没成就想跑吧!

「你们这回可没伤了祁靖珩,只伤了他身旁的nv子……罢了!」祁靖珵不再针对这事与之争论,倒是对京里传闻不解:「为什麽祁靖珩庄子那边的人会以为你们的目标是蒹葭?」

「因为当晚端王不在他自己的院落里,想来那个院落是那名nv子的院落,我们闯进後觉得那nv子碍事想先杀了她,看来端王是误会了,不过这也代表十二皇子可以放心,因为这表示我们的人没有出卖十二皇子。」

「要让我放心,就把祁靖珩及蒹葭都解决了,我可是打探到蒹葭昏迷前听见了你们的对话。」

「那就让那nv的……永远别再醒来了。」

端王殿下在床上昏迷了三天,蒹葭先生就守了三天,这三天除了梳洗她没离开过殿下的床边,众人看蒹葭先生的样子,都不难猜出蒹葭先生对殿下的心意了。

而殿下呢?似乎是还没忘记七皇子妃的,但蒹葭先生既然能知道殿下的衣裳底下藏了什麽,这两人怕是……早就不是一般主君与谋臣的关系了。

这几天,穆海忙着审那些刺客,不过这些刺客倒是y气,要不是他知道暗卫的手法,先从他们身上找出自尽用的毒药,怕这些人早服毒自尽了。

这些人身上除了随身的兵器什麽也没带,倒是为首的那个身上有块令牌,想来是代表身分的,穆海把令牌扣了下来,几个刺客就继续关押着,要等殿下清醒了再发落。

穆海要把最新情况回报给蒹葭先生,来到殿下的房,就见言旭晓及杨政伯站在门边没靠近,见他来还食指压唇示意轻声。

「怎麽了?」

「先生好不容易睡了,菲儿把我们赶来这里,怕吵了她。」

穆海远远的望过去,蒹葭侧身躺在软塌上,终於累得睡着了,她的手还牵着殿下的手,菲儿就站在一旁守着。

「要不我们也离开吧!一个姑娘家在那里睡着,咱们也不好一直看着。」言旭晓其实一直有些局促,先别说他哪里看过姑娘家睡觉的样子,而且这位姑娘还是殿下的人,让殿下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挖了他们的眼。

「也是,站在这里是有些不妥。」穆海也点点头,便跟大家说好了要转身离开。

只是此时,床上的人似乎有了动静……

祁靖珩睁开酸涩的眼睑,一映入眼帘的就是躺在他身旁不远处的蒹葭,她的手还握着自己的手。

一开始祁靖珩不解,直到感受到左肩上的痛楚,这才想起了有人行刺。

那日发生的事一幕幕回到脑海里,让他想起了他昏迷前的事……

那时,他似是看见了易妡妍挡在了他身前,他喊了「妡妍」,而她回应他了,对他说……「我在」!

看着言旭晓他们三人赶到了他面前,蒹葭因这sao动蹙了蹙眉,祁靖珩连忙要他们噤声,这才看见蒹葭又松开眉头睡了去。

「她怎麽睡在这里?」祁靖珩轻声问了,声音还因为久未开口而沙哑。

「先生她担心殿下,非要在床边照顾殿下,都三天没合眼了,直到刚才是真累了,才终於睡了去。」

不管祁靖珩心中有多少猜想,就算她只是蒹葭,对於一个对自己有此心意的nv子,祁靖珩怎麽可能不怜惜?他试着想收回被蒹葭抓住的手,但睡梦中的她牢牢握着他的手不肯放,祁靖珩终於放弃了。

也在此同时,他似乎发现了自己的另一只手也抓着东西,他一看,是妡妍给他的项链……

「这项链怎麽拿下来了。」

杨政伯想起当时殿下半昏迷的状态下还找着项链,把包紮好的伤口都扯开了还心有余悸。

「在帮殿下清理伤口的时候拿下的,一开始忙中有乱没人发现,殿下半昏迷还找着,我们不知道殿下在找什麽,急得不得了,还是先生叫我们去找一条链坠刻着夜yan花的项链,找到後先生把项链放在殿下的手心里,殿下才安静了下来。」

祁靖珩听了十分意外,他这条项链从不示人,她是怎麽知道的?

「你们说……她不但知道我在找什麽,而且还知道链坠刻着夜yan花?」

「是的。」

祁靖珩躺回床上,竟是笑着的,笑着笑着,眼角居然还滑下了眼泪,众人互相望着,都不知道该怎麽反应。

「你们都下去吧!菲儿,你也走。」

菲儿怎麽能放主子跟殿下单独在房里,正犹豫不决。

「旭晓,她不走就把她架走!」

菲儿还想抗议,可是又怕吵醒了主子,说来她三天未合眼了,好不容易睡着菲儿是不希望主子这麽快就醒来的。

在众人离去的时候,杨政伯忍不住敲了那个小丫头片子脑门一记:「担心什麽?殿下伤得这麽重,你还怕他会对先生做什麽事吗?」更何况,怕是什麽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已经做过了。

後头的这段话,杨政伯可没敢说出来,胆敢议论主子,不要命了。

在他们几个都退出去并帮忙把门关上後,祁靖珩才侧过脸,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睡颜。

这是一张b易妡妍更美但对他来说却是陌生的脸,但她的行止、她的颦笑总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起易妡妍,如今……她竟知道他身上戴着什麽样的项链?

祁靖珩再次张开手掌,那枚夜yan花链坠就垂落下来,他想起了这个链坠的由来……

那是一个秋日,他去见已经忙了几天不见人影的易妡妍,然後看见她在刻着什麽。

那时的她对雕刻起了兴趣,据说还刻了一个玉印给易相,祁靖珩听了吃醋,说他也要易妡妍刻一个东西给他。

当时她忙着刻着一朵夜yan花,嗔着说雕刻太累了,不想刻,於是当易妡妍刻好了手上的那朵夜yan花後,祁靖珩把它抢了过来。

「这个就送我啦!当成是你给我的订情信物。」

「这是我打算拿来当耳坠的,你拿了一个我怎麽凑对啊!」

「你是说,还有一个一样的?」

「嗯!」

看着她用力点头,一脸天真的样子,祁靖珩坏坏的笑了:「那更好,你一个,我一个,我们在一起就凑成对啦!」

後来,一对耳坠变成了两条项链,她戴着一条、他也戴着一条,她的跟着她入了棺,他的……则一直戴在了身上。

「妡妍,你再装啊!这回,我看你再怎麽装下去?」

祁靖珩的身子好些了後,尽管太医说他至少得卧床半个月,但祁靖珩还是在易妡妍的搀扶下下了床。

八方塔的工程虽然不用他亲力亲为,但他若太久不去视察也容易引起怀疑,所以他必须试着让自己下床走走,习惯了之後才能到工地去视察。

更何况有件事是他醒了之後才知道,让他躺他可躺不住,他还气着呢!

「殿下还在气蒹葭?」

易妡妍看祁靖珩肯让她搀扶却绷着脸不说话,当然知道他在生气。

易妡妍为了怕y谋者暂时收手追查不易,但又得要有一个身分足够让歹人动手的目标,所以出了这个庄子,所有人都以为刺客的目标是易妡妍。

这件事祁靖珩基本上认可她处理得当,但第二件事他便不那麽同意了,她居然把自己当成了饵,让言旭晓告诉巡捕营的梅傲松,说她在昏迷前听到了幕後主使的名字,这不是b着让人来杀人灭口吗?

为这事他斥责了言旭晓一顿,骂他怎能不经他同意配合蒹葭这事,言旭晓是乖乖听训了,但他对蒹葭太过重视为此骂了言旭晓一顿的事却在整个庄子里流传开了。

他还没机会让蒹葭对他承认自己的身分,这下倒好,全庄子的人都以为他们已经是那种关系了。

「我能不气吗?你一弱nv子把自己当成了饵,出了事我能好吗?」

「我不在乎,有人要杀你,我饶不了他们。」

祁靖珩心头一暖,只是闭嘴不再说话,没好气的在园子里的石椅上坐下,抚着左肩的伤口喘着气。

「殿下还好吧!扯着了伤口?」

「没事,以前在战场上这样的伤不是没受过,半个月?太医太瞧不起我了。」

祁靖珩鬼门关前走过一遭,易妡妍就深怕再失去他,从他醒来的那一刻起,除非必要她都不肯再离开他身边,她知道庄子里已经传开了闲言闲语,但她无妨,反正她上辈子就是祁靖珩的人了,流言算什麽?

她也坐到祁靖珩的身旁,为他擦拭额上的汗,心里开心自从受伤醒来後,祁靖珩也有些不一样了,对於她的亲近,他竟然没有再拒绝。

她知道他受伤之前一直在试探她,虽然最後还是相信了她们并非同一人甚至互不相识,但如今这改变,难道是愿意接受她了?

易妡妍心中的一丝丝苦闷被她给压下不理了,x命若没有了,她坚持不想当替身岂不是太奢侈了,替身就替身吧!只要能陪在祁靖珩的身边。

看着她专心为自己拭汗,贴得自己这般近,她的手绢上、她的身上都带着淡淡馨香,过去的祁靖珩怎麽没发现,连这薰香都是易妡妍惯用的。

蒹葭从没有隐瞒自己像易妡妍的地方,或许是因为借t重生这事太陆离,她根本没在意,也或许她打心里还是希望,有人能认出她的吧!

「蒹葭,你这一计险是险,但我不得不说处理得当,只是……你为自己想过没有,你的名声……」

「我知道,但我当时顾不了,不说是我,陛下会怀疑,不说我们在一起,y谋者会怀疑,最後只能这样了,难不成我要说那些歹徒是想绑了言副将劫财还是绑了杨总管劫se吗?」

祁靖珩因她的话笑出声,却不小心扯痛了肩上的伤口,低y了一声:「啊……」

「小心点。」

「你啊!说什麽浑话。」祁靖珩放开了肩膀,改而捏了捏蒹葭的鼻尖。

易妡妍因为他亲密的动作羞红了脸,低下头掩饰,祁靖珩看得明白,改而握住了她的手:「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好似所有人都怀疑我们已经……看来那天是我把旭晓骂狠了。」

当时易妡妍着急,所以没意识到自己怎麽能知道祁靖珩的衣裳底下戴着什麽项链,事後也忘了这事,而祁靖珩醒来後虽然知道项链的事,但也一时没往这里细思,所以两人都不知道就是因为这条项链造成大家的误会。

不过若他们知道了,也的确无法解释,难不成要说蒹葭就是易妡妍?

他与易妡妍有太多共同的回忆,只属於他们两人之间的回忆,所以他们很轻易可以认出彼此,但其他人并不是。

「只要能帮上你,就随他们怎麽想吧!」易妡妍垂首,但眼里看着的却是祁靖珩握着她的手,她有些开心、有些伤心。

「我会负责的,等八方塔的事一结束,我会去求父皇赐婚。」

易妡妍很惊讶,她知道祁靖珩多少是接受她了,但……赐婚,接受跟喜欢她,不是应该还有点距离的吗?

「殿下是真心的吗?真心想我嫁你?你ai我吗?」

「你希望我ai你吗?」

易妡妍那双眸子带着莹莹水光,满是希冀的望着祁靖珩,她当然希望他ai她,但……那就代表他放下了「她」……

祁靖珩似乎发现蒹葭心中的纠结了,都这样了她还不开口表明身分吗?祁靖珩想了想,突然……有了一个念头。

祁靖珩扯开领口,把戴在颈上的项链扯了出来:「蒹葭,帮我把项链取下。」

易妡妍不明白他为什麽突然要拿下项链,但她还是抬起手,帮肩伤不便的他把项链取下,接着,就看见他把项链捧在手心,放在她面前。

「蒹葭,这是妡妍给我留下的唯一一件念想。」

「我知道你还ai她,但你不ai我也无妨,我不需要你勉强……」

「不勉强,蒹葭,我ai你,一直ai你。」

「一直……」易妡妍不敢置信,莫非他不是因为她与易妡妍的相像而ai,而是一开始就ai吗?易妡妍再问,声音带着颤抖:「这个一直,有多久了?」

「蒹葭,我知道你不相信我,那你要我怎麽做?」

「我……」

「如果这个项链会造成我们之间的嫌隙,那我就丢了它。」说完,祁靖珩一脸的决绝,好似那项链真的对他再不重要了,他伸手一抛,就把那项链往园子里抛去。

易妡妍急了,冲进了园子里去找那项链,她一点也不开心祁靖珩以此证明他ai她,那代表现在祁靖珩ai的是蒹葭,不是易妡妍了。

易妡妍一直找、一直找,可是就是没有找到项链,终於开始厌弃那个让祁靖珩变心的自己,她在草地上坐了下来,哭泣起来。

「你为什麽要丢,那不是易妡妍刻的吗?那不是你们的订情信物吗?你怎能舍得丢?」

祁靖珩走到了易妡妍的面前,蹲在她面前,伸手揽住了她,俯身……吻住了她。

易妡妍是想挣扎的,但在推拒他的时候碰到了他的肩伤听见了他一声深喘,她终究舍不得,转而抬手g住了他的颈项,由着他。

见她依了,祁靖珩反而不主动了,他带着一抹邪谑的笑,故意问她:「你也ai我吧!」

怀中的人儿缩成了一个团子,红着脸、掉着泪,但还是点了点头。

「那你吻我。」

易妡妍没想过会听到这个要求,她缓缓抬起头来,看见了祁靖珩那抹笑,那个小时候总喜欢捉弄她之後露出来的笑容,让她被捉弄的委屈好似一刹那全消失了一样。

於是,她伸长了脖子,在他的嘴唇上碰了一下,轻轻的,如鹅毛抚过一般,本来应该是意犹未尽的,但因为是易妡妍主动,祁靖珩从中得到了很大的满足,哪怕是此时此刻si去,都能瞑目一般……

不!怎麽可以瞑目?他的小妡妍才刚由h泉归来,他们还有一辈子,他怎麽能在这个时候si去?

突然,祁靖珩把易妡妍紧紧的搂在了怀里,拽着她站起身,说着捉弄她的情话:「你那哪能叫做吻,这才是……」

祁靖珩说完,易妡妍就感觉他的吻落了下来,易妡妍不敢看,只敢立刻合上眼,祁靖珩也没就此饶了她,反而重重的碾压着她的唇,吮着她,她不敢置信吻可以如此激情,只觉得自己双膝发软,得要攀着他才能稳住自己。

直到两人喘息难止,祁靖珩才拉开了一点点距离,他想要她,太想了,但他还不能抱他,他得再说一句话……

「妡妍,你还要装吗?我就要抱其他的nv人了,你不心痛吗?」

易妡妍瞪大了双眼看着祁靖珩,这回他没醉,为什麽对着她喊「妡妍」?

「殿下……」

「殿什麽下!」祁靖珩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也不准喊学兄!」

那要喊什麽?易妡妍的脑子终究还没成为一团浆糊,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靖珩……」

「对!以後就这麽喊我,再不然,就喊夫君。」

「夫什麽君!别胡说。」易妡妍转身想逃,却被祁靖珩由身後抱住,他的手举到了她眼前,张开,那条有着夜yan玉坠的项链落了下来,他方才根本没把项链丢出去。

「蒹葭,你说说,我这藏在衣裳底下的项链,没有人知道昏迷的我要什麽,你是怎麽知道的?」

「我……」

「等等,要想藉口之前,先把我的问题听清楚了,以免你前言不对後语。」祁靖珩把易妡妍转了个身子,让她看着他才问道:「还有,我刚才只说项链是妡妍给我留下的念想,你怎麽知道那是她亲手刻的,是我们的订情信物,怎麽知道她一个、我一个,她的随她入土了,这是我的?」

「我、我才没有说这麽多!」

祁靖珩笑得更开怀了,看来她的脑子开始恢复正常运转了,发现自己说漏太多了。

「你……你从一醒来就知道是我了?」

「能不知道吗?这项链是我们的唯一,没有其他人知道。」

「那你为什麽不说,刚才还要吓我。」

祁靖珩白眼一翻,也不知道是谁藏着身分不说的,他要不是突然心领神会来了这麽一着,她会肯说?

但祁靖珩就是这麽宠妻,ai妻说他错,他就是错了:「是!对不住,是为夫的错了,为夫的不该试探你,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易妡妍被他逗得破涕为笑,对他伸出手。

「什麽?」

「项链。」

祁靖珩乖乖的把项链放在了她的手上,看着她颇为珍ai的0了又0,才又戴在了他的颈上:「不许再拿下来了。」

「是!我的王妃,但……你的怎麽办?」

「终究是我的躯t,我不舍得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躺在那里,就让项链代替你陪着她吧!」

「那谁来陪你。」

易妡妍抬眸看他,终於说出一句让她羞得红透了脸的话:「有你陪啊!」

「所以你是原谅我了?」

「不原谅又能怎麽办?」

祁靖珩送出了自己的手,说道:「咬我泄愤,像你小时候一样。」

易妡妍哭得双眼都红了,天知道刚才祁靖珩对她表白的时候,她以为祁靖珩真的要放下易妡妍ai上蒹葭了,那时她的心有多痛,她又开心、又痛,像是把她的心先裹上一层蜜,然後再用刀子划开一般,有多甜蜜,随後而来的就有多痛。

她越想越委屈,还真的抓住祁靖珩的手就用力往他的手腕咬下去,然而祁靖珩只是皱了皱眉,一声不吭,直到易妡妍闻到了血腥味,放开了他的手,看见他对她笑了。

「你做什麽?怎麽不推开我?」

「我为什麽要推开你?是我要让你咬的。」

「你傻了吗?」

「我当然傻,要不然会你都si了,还傻傻的听你的话留在人间吗?」

「我不会再离开你了。」易妡妍知道她的si该让他有多痛,才会让他在她的坟前喝得那麽醉,这一回,不管她这偷来的命有多长久,在她生命终止之前,她都不再离开他了。

祁靖珩得到了保证,除了开心,就是涨满了他心头的ai意,他再也不愿意忍了,他们既然彼此都知道他认出她了,他便要放肆的把她变成他的人。

祁靖珩几乎是半抱着她把她往房里带,却在进房之间撞上了墙,祁靖珩把易妡妍抵上了墙,灼烧着他的饥渴慾火正在彻底崩毁他的理智,他蛮横地封住了易妡妍的唇,重重的吻她。

易妡妍不知所措,上下两辈子她都没跟一个男子真正有过肌肤之亲,祁靖珩是吻过她,但她从来不知道接下来该怎麽做,她只能无助地攀着祁靖珩,求他教她。

祁靖珩的手抚上了她纤细的腰身,感觉到她因他的抚触而轻颤,他笑了,眼角却瞥见有两人由转角绕了过来,对这一幕撞个正着。

那是看似有什麽事要禀报的言旭晓,还有端着晚膳过来的菲儿。

菲儿眼见就要叫出声了,言旭晓摀住了她的嘴,然後示意一下身後。

祁靖珩抬起手挥了挥,然後也顾不得肩伤,一把就将没发现有不速之客的易妡妍横抱起,走进了他的房,祁靖珩伸脚一g,把房门给关上,意思就是……

识相点,别打扰!

穆海慢了言旭晓几步走了过来,就看见言旭晓摀着菲儿的嘴,他好奇的问着:「你们在做什麽?」

菲儿好似这才想起来是不应该的,然後挣扎了起来:「放开我!我要去救主子。」

主子?穆海一头雾水,看着关着的房门又看了看菲儿,先生怎麽了?为什麽要她救?

言旭晓压低声音喝斥一声:「救?你看你家主子拒绝了吗?闯进去丢脸的是你家主子,不会是殿下。」

「我……」菲儿咬着下唇,不知道如何是好,但她知道她看见的骗不了人,主子她……是心甘情愿的。

「难不成……殿下跟先生……」穆海指着房门,似是知道里头发生了什麽。

菲儿一怒,用力的踩了穆海的脚,言旭晓眼明手快,立刻摀住了穆海的嘴阻止他大叫出声,然後就拖着穆海要走,临走前,还不忘把菲儿一起领走。

「菲儿,你还不走?」

菲儿最後再望了房门一眼,终於不甘心的跟着走了,呜呜呜!主子,你怎麽这麽傻,最後还是让端王殿下给骗了啊!

祁靖珵的昏馈无为不只是他人给他的评价而已,也实在的表现在他的行为上。

他找的杀手组织倒不是没有能为,事实上那个组织培养出来的杀手的确有点本事,武功不错,可惜没有一个有智计的大首领,偏偏指挥他们的又是祁靖珵,很快的,他们便落入了易妡妍的圈套。

祁靖珩不让人扰了易妡妍,所以也没叫醒她,自己披了外裳就走了出去,院子里,穆海率领的暗卫已经制伏了所有人,祁靖珩看看这个阵仗,若不是早有防备,怕是真的会出事。

祁靖珩接过一面穆海递给他的令牌,的确和上一批抓到的那个首领身上带着的是一样的令牌,证实他们的确是同一批人。

不过原先祁靖珩以为会是更周密的计划,怎麽会是一场像是冲动而为的暗杀?这不像祁靖璵会做的事……

除非,策划这场暗杀的不是祁靖璵。

若果如此,穆海一开始发现的第二批刺客,会不会背後才是祁靖璵,那麽眼前的这批人呢?

若他们用了计来灭口,祁靖珩还能循线查出他们背後的主,可如此简单粗暴的来场暗杀,倒叫他想要的线索全断了。

「来人,把人关好,有了这些人,明天我就能去父皇面前,好好讨个公道了。」

杀手大首领冷哼一声,嘲笑端王的智计也不过如此而已:「我们拿钱办事,是不可能透露雇主的身分的,你就算把我们拿到御前,也得不到一句证词。」

「我何需要你们的证词,我已经抓到拿钱收买你们的人,如今再抓住了你们,证据已经够了!」

「不可能!你不可能已经抓住了中间人。」明明他方才离开十二皇子府时,他人还在,怎麽可能被抓了,祁靖珩这是虚张声势。

「我知道,你在想你刚才来这里之前还看到他的是吧!那是当然,我不放他回去,怎麽能让你们放下戒心,我让他服了毒,没有我的解药必si无疑,所以他一句话也没敢提醒你们。」

「你在骗我,你不可能知道我们的雇主是谁,你只是猜的。」

「猜?我从不做没把握的事。」祁靖珩的确是猜,然而如今他能肯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这些人并不是祁靖璵的人:「你们以为我会猜是肃王吗?我知道你们不是肃王的人。」

杀手大首领脸上的表情换了又换,最後仰天大笑起来,他在赌,赌祁靖珩是在试探他,那麽他就要装做他真是肃王派来的把火引开肃王的身上,祁靖珩必会中计,肯定此次计划是肃王所为:「端王果然了得,栽在你手上,不冤。」

要玩心计,这人还太浅薄,若他真要玩,方才就不该有那片刻的犹豫,於是,换成了祁靖珩大笑起来。

「你以为我真会相信你的话?想让我排除对肃王的疑心,你这把戏还太neng了,来人,把人关起来。」

祁靖珩装做没看见刺客大首领低头掩去的得意笑意,下达了命令就背过身去。

「是!」暗卫应声,然後架起所有刺客,把他们关在了与第一批刺客不同的地方,避免他们互通信息。

看着人都走了,祁靖珩才把穆海喊过来,附耳在穆海耳边交代了什麽,穆海一听,脸se转为严肃,躬身应命而去。

祁靖珩回到了房里,脱下外裳就上了床,易妡妍本是睡着,大概是他的身上带着一些夜里的凉意shang,易妡妍醒了过来,拉高了被子盖住了两人。

「你去哪里了?冷吗?」

「没事,睡吧!明天再告诉你。」

「嗯!」

祁靖珩看着易妡妍又睡了去,知道是自己这几天的需索无度把她累着了,但这是他留在易妡妍身边的方法,她傻得把自己当饵,他若说要亲自保护她,别说易妡妍不肯了,他那些副将、暗卫也不会肯,所以他便把自己变成一个流连温柔乡的男人,夜夜非要易妡妍陪伴才可以。

身为主子想要一个nv人陪,他那些属下哪里还敢说话,只是……

祁靖珩轻轻抚着易妡妍的脸颊,感到心疼,只是这样就委屈了她,但他指天发誓,他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娶她过门,绝不让她承受流言蜚语。

不知道是第几天在祁靖珩的怀中醒过来了,但今天易妡妍醒来却没看见祁靖珩,她不否认他伤口的复原速度的确异於常人,但终究是伤号,也不懂得好好休息一下,每夜每夜的对她……

易妡妍想起来又羞了满脸,直到看见自己的手也红透了。

原来……傻姑害羞的时候,连手也会红吗?

过去她总觉得傻姑这副身躯的肌肤白到不像话,还埋怨了几句,没想到菲儿却告诉她,过去的她不是这样的,是一年多前那场大病後才变的。

那麽如今怎麽又恢复了?而且好像是……好像是把身子给了祁靖珩之後才恢复的。

难不成她真是nv鬼,x1了祁靖珩的yan气了?

想到这里,易妡妍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瞧她想着什麽呢!一定是过去的她心如si灰,如今祁靖珩知道她是谁了,他们又重新在一起了,她又有了活下去的意志力,所以连人也红润了起来。

她之前偶尔会有自己好像能透光,似是要消失於无形一样的幻觉,那时易妡妍就想,会不会是她的si气过给了傻姑,所以才让她的躯t苍白的不像个人……

才刚这麽想,易妡妍就发现自己的身t又恢复了苍白,然後……似又开始透了光?

易妡妍摇摇头、眨了眨眼,发现肌肤又恢复了红润,她想,大概又是幻觉吧!

她怎麽可能是鬼,她要用这个躯t好好活下去。

重生回到人世已经一年半了,刚回到人世时,她没想过自己居然还能陪在祁靖珩的身边,现在好不容易心愿完成了,她要留在人世,成为端王妃,为他生下孩子……

想到这里,她又笑了。

「在想什麽?想得这麽开心。」

易妡妍连忙坐起身子,关心问道:「你一大早去哪里了,不知道自己还是个伤号吗?」

祁靖珩走到床边,拿起放置在床边几上的易妡妍的外裳,侍候她穿衣,易妡妍下了床,乖乖的像一个孩子一般任他拿捏。

「你以後都会帮我穿衣裳吗?」

「会!」

祁靖珩的双臂绕过她的身子,为她系上腰带,才又拿起一件外褂,帮她套上,一套上,易妡妍就不安分了,投入他怀抱中。

「还没穿好,你怎麽像个孩子一样。」

「就只在你面前当个孩子,不行吗?」

「行。」祁靖珩无奈说着,还一边帮怀中的她理好衣裳。

「你还没回答我,你一早去哪里了?」

「昨夜有杀手要来杀你灭口,被穆海埋伏的人抓了。」

易妡妍推开了祁靖珩,颇为意外的看着他:「就这麽简单,直接派杀手来暗杀,这不像肃王的手笔。」

「的确不像是肃王派来的人,所以我昨夜吩咐了穆海故意留了空隙让那个杀手头子可以伺机逃跑,再让人跟随其後,那杀手头子也冷静,懂得先潜进肃王府,肃王不在京中,守备相对松散,他潜进去不久了就又翻墙出了肃王府,我让穆海换一批人跟踪他没发现,以为我的人中计了,就往真正的幕後主使那里去了。」

「喔?是谁?」

「老十二,靖珵。」

「竟然是他?」易妡妍不能说不意外,虽然她没真的相信过祁靖珵,但那也是想着事关重大,并不是猜忌他,然而他竟想杀祁靖珩,他的亲兄长!

「靖珵也不傻,会合的地点没选在皇子府,选在了城东的一间小庙里,穆海偷偷跟了过去抓个正着,靖珵毕竟是皇子,我将他好生的请上马车,其他的该綑的綑该绑的绑,现在我准备进g0ng去面见父皇禀报此事。」

「那你还不快去?」

「不就是回来告诉你一声的吗?」

此时门外传来言旭晓的声音,提醒着祁靖珩:「殿下,一g人犯都已押上囚车,就等殿下了。」

「知道了。」

祁靖珩转身走出房门,易妡妍也跟着,一路跟着他走到了庄子外,一辆戒备森严的马车停在一旁,应该就是关着祁靖珵的马车,後头有两部囚车,各塞了几个黑衣刺客,有一个眼露凶光的黑衣人被押着跪在庄子大门边,应该就是祁靖珩口中所谓的杀手头子。

「事关皇子,京兆尹无法审问,先把其他人押去刑部,这一个由旭晓你亲自押送进g0ng。」祁靖珩指了指跪在眼前的杀手大首领。

「是。」言旭晓瞥了大首领一眼,敢刺杀殿下,他恨不得能亲手将他正法。

易妡妍看着这个杀手,这张脸她是没看过的,可是那双眼睛……

她想起了上辈子,一群黑衣人潜进了七皇子府,在她面前亮出了森冷的刀、剑,有一个被称为大首领的人向她b近,他的手上拿着一把大刀,她记得……刀身反s了烛光,在他的双眼上照出了一抹光,下一刻,白刀向着她而来穿身而过,再ch0u出,染上鲜红,她的血喷溅而出,喷在了杀手大首领的手上,他的手上……有一道划开了一幅枭纹黥身的长疤。

「言副将,你看看他的手背,是不是有一幅枭纹黥身,上头划过一道疤,疤很长,延伸进袖口里。」

言旭晓虽然疑惑,但还是照做了,他把大首领押趴在地,扯起他绑在背後的手,一检查,果然如蒹葭所描述的相同。

「先生,没错!这上头的确有黥纹、有道疤。」

「就是你!」易妡妍指着他,指着上辈子让自己失去x命的人,上辈子让她与祁靖珩天人永隔的人。

「他是谁?」祁靖珩不明白,为什麽易妡妍会突然对他充满了恨意。

「他就是闯进皇子府,杀了七皇子妃的人。」

大首领很显然的没想到他做下那个案子居然会有人知道,当时他们来去无踪,除了七皇子妃没人知道是他们下的手,更何况七皇子妃都已经si绝了。

祁靖珩由大首领错愕的眼神看出端倪,他恨不得立刻拿刀杀了眼前人,但他得忍,这人是人证,他不能在父皇面前si无对证。

「蒹葭,我承诺你,我会让祁靖珵、会让这个人付出代价。」

易妡妍慎重点了头,就见祁靖珩转身,一脚踹向杀手大首领,怒斥:「站起来!走!」

大首领用愤恨的眼神看着祁靖珩,但还是被言旭晓给扯起身,拉着系在他身上的铁链,扯着他往前走去,上了一部他专属的囚车。

易妡妍看着他们一行人离去,想起这个她从没怀疑过的表弟,原来她终究太轻敌,一直以来只防着祁靖璵,居然没想到祁靖珵也有着狼子野心。

易妡妍从没有想过,再一次见到自己的亲人,会是这种情况。

一位高高在上的皇妃,用她尊贵的身分,鄙视她的出身,对她说,她没有资格去追究祁靖珵对她动的杀意。

易妡妍笑了,笑这个一辈子唯唯诺诺、小心翼翼的姑母,到了最後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终於还是强y起来了,但要面对她的威压的,居然是自己。

今天稍早,祁靖珩带着重要证人进g0ng後,惠妃g0ng里的亲信太监也到了庄子来,要她进g0ng见她一面。

再次见到姑母,易妡妍是有些感动的,但她还来不及回味这份久别重逢,就听见了惠妃对她说……

「本g0ng知道靖珵是冲动了些,觊觎你的能力绑你不成又想杀你灭口,但靖珵终究是皇子,你觉得他父皇为了你真会追究自己的皇子?」

易妡妍大概没想到自己会遇到这麽可笑的情况,脑子有一瞬间是失去作用的,只是傻傻的问了惠妃:「惠妃娘娘意yu何为?」

不懂心机权谋的惠妃以为她第一次端出皇妃的架子就让人屈服了,面露欣喜:「靖珩喜欢你,为你出头,必定不会g休,到时免不了靖珵就得吃点苦头,本g0ng希望你出面在靖珩面前为靖珵说点好话,把这事揭过去,你知道本g0ng还是能得陛下宠幸的,你帮本g0ng这回,本g0ng自不会亏待你。」

她姑母是在後g0ng困锁多年傻了吧!易妡妍为她感到悲哀的笑了:「端王殿下已经去御前了,惠妃娘娘,您现在才找蒹葭,迟了。」

「不迟,我打听过了,陛下正在接见几名官员商讨大事,靖珩没敢打扰。」

「原来如此。」易妡妍算是明白了,不过她这个姑母真是傻,要是易地而处,她绝对不会对祁靖珩身边的人有什麽奢望:「但是,这个忙蒹葭帮不上。」

惠妃终究不擅权谋,一下子就被易妡妍的话气得失了分寸,她没有用过她的身分威压人,所以并不了解此时的她不该如此跋扈。

她看过曾经是贵妃的萧德妃以她的身分「提点」那些不懂事的後g0ng妃子,却没有想过威仪及威压是不一样的,她只学到了萧德妃一成皮毛,还因而让易妡妍对她彻底冷了心。

「蒹葭,本g0ng知道你与靖珩之间暧昧的关系,别以为如此你就能不将本g0ng放在眼里,本g0ng若在陛下面前说了什麽,你讨不了好,本g0ng甚至能让你永远得不到名分。」

其实易妡妍对她这个皇子表弟一直没有太深的感情,说来卫国侯家的甯子仁跟她感情还更好些,但若今天祁靖珵只是暗杀她倒也罢了,看在姑母的面子上,她能饶他一回,可今天他要杀的人是祁靖珩,这一点易妡妍绝对无法容忍。

「惠妃娘娘,您失算了,十二皇子他要杀的人从来不是蒹葭,而是端王殿下,而且这一回的暗杀还不是头一回,五年前他就已经做过一次了,结果误杀了当时的七皇子妃,他落到了端王殿下的手上,此事……怕是不能善了了。」

惠妃不知道事情的真相竟是如此,还以为真如传闻是绑蒹葭不成而杀人灭口,皇帝能容忍皇子相争,但不能容忍皇子自相残杀,在皇帝的眼中,下得去杀手杀亲兄弟,有一天也下得去杀手弑父夺位。

惠妃倏地觉得一阵凉意窜过全身。

然而在玉堂殿那头,祁靖珩终於见到了皇帝,细说祁靖珵预谋杀害他,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蒹葭以身作饵终於抓到一g人犯的过程。

在抓捕到的人犯中,祁靖珩看见了其中一名刺客手上的黥身及伤疤,想起了当年他的皇子妃临终前的证词,进而发现了那名刺客同时也就是杀他的皇子妃的刺客。

这些证据都证明近五年前祁靖珵就想杀他,却误杀了他的皇子妃,现在,因为他回京了,祁靖珵忌惮他,又下了一次杀手。

皇帝听了怎不动怒?这五年来尽管怀疑易禄光谋反之後想扶持的傀儡皇帝是祁靖珵,但他并没有真的狠下心去追究他,即便易禄光定了罪,他冷落了那个差点成为易禄光nv婿的儿子,也未曾冷落他这个身为易禄光亲外甥的儿子。

然而,原来心中一直包藏祸心的是祁靖珵。

祁靖珵眼见事蹟败露,要si也要拖一个垫背的,他供认五年前要杀的人并不是祁靖珩,而是祁靖珩犯了欺君之罪由刑场救下来的易妡妍。

知道祁靖珵竟是发现了易妡妍的身分还故意杀了她,祁靖珩震怒了,因为这b他动手杀他还要让他悲愤,原来不是误杀,原来祁靖珵的目标就是易妡妍!

原来自己才是害易妡妍上辈子si於非命的人,他把她强留在身边,导致她失去了x命。

「祁靖珵,你五年前为了杀我误杀了我深ai的皇子妃还不够,这回你更是险些杀了蒹葭,现在你还要提起我曾经ai过但无缘的妡妍,如果你是要让我想起她们而心痛,你做到了。」

「你还想狡辩,以为这样父皇就会被你所骗吗?你ai了易妡妍一辈子,怎麽可能突然ai你的皇子妃到了刻骨铭心,父皇只要细想就会知道你做了什麽。」

「十二弟,你此话的确诛心,但妡妍的父亲犯了错,她的命保不住了,难道我还得为她守一辈子?我承认我娶了其他nv子为皇子妃时,并不是真心ai她,但後来几个月的朝夕相处我ai上了她,这是十恶不赦吗?那现在呢?我有了蒹葭,你是不是也要说,你会想杀蒹葭,是因为她也是妡妍?」

祁靖珵此刻才发现他失算了,他想用祁靖珩对易妡妍的深情来佐证当年祁靖珩的皇子妃是易妡妍,却忽略了祁靖珩与蒹葭的暧昧关系,祁靖珩根本不是深情,他只是还没碰上能令他动心的nv子。

皇帝早就对这件事释疑了,所以当祁靖珵用此为藉口攀咬祁靖珩时,皇帝只觉得他是穷途末路了,所以才编一个谎言想害祁靖珩,就算皇帝不会因为欺君之罪杀了他,也会对他生疑。

所以祁靖珵的供词并没有被皇帝采纳,只是更惹恼了皇帝。

「靖珵!你太让朕失望了。」

失望?父皇竟是对他说失望?可笑!

祁靖珵像是自嘲一般的仰天大笑,笑得太猛还剧烈的咳嗽起来,皇座上的皇帝心一急,喊了他:「靖珵!」

「父皇,您说您对儿臣失望,但儿臣想问您,您对儿臣有过期望吗?」

「朕自然是有。」

「父皇……您是安慰儿臣,还是欺骗您自己?您给七哥找文武先生为七哥启蒙、教授武艺时,七哥几岁?您为儿臣找先生启蒙时又是几岁?您在秋猎时带着七哥一同狩猎时,您将儿臣放在哪里?放在帐中!您想过儿臣也想骑在马背上英姿飒爽吗?您想过当您在称赞七哥的时候,儿臣也想得到一句称赞吗?」

「那是你……你身子不好啊!」原来靖珵竟是恨他的?他是大夏的皇帝,拥有众多皇子,他没有办法顾及每一个皇子,所以他必须把他的宠ai,放在那几个b较能成器的。

b如靖璵、b如靖珩。

「身子不好……是啊!身子不好总是藉口呢……」

祁靖珩只是静静的听着,根本没人亏待祁靖珵,发生在他身上的事,说穿了就只是他的不满足。

他身子不好是其次,但综观他所有的条件,就算真让他当上太子、当上天子,终究是德不配位。

「这不是藉口!朕并没有因为易禄光而牵连你,还不够证明朕看重你?」

「说谎!父皇您还要说谎!您就没有一点点怀疑过儿臣吗?儿臣已经二十一岁了,父皇您只是把儿臣赶出g0ng建府,却未封王,因为儿臣没有封王的资格吗?」

「你……你竟是如此怨恨朕?朕对你们母子何时亏待过?」

「不冷不热的养着就是不亏待吗?」

「够了!」祁靖珩对於祁靖珵的怨天尤人真是深恶痛绝,就只因为他扭曲的心态,就要害了他的妡妍?

「七哥……你这个皇七子当得风光,知道人背後怎麽笑我的吗?我跟舅父说请他扶持我为太子,你知道他怎麽说的?他说……他支持的人,是你!」

这句话,让皇帝一双疑惑的眼,默默地往祁靖珩扫了过去。

「靖珵,我多年来一直小看你了,其他人也小看你了,竟说你昏馈无能?瞧你方才说了什麽?你眼见自己无力回天,这样夹杂着疯狂说了一句,让人不会怀疑这话的真实x,还可以一把将我拉到当年叛逆案的核心,够损,却也够聪明。」

皇帝听到这里,终於乏力的坐回了龙椅,他的儿子一个个的都变了,一个个都对他的皇位起了心,不管是靖珵,还是靖珩。

「来人!把十二皇子押进大牢,听候发落。」

禁卫军上前应是,就把祁靖珵给拖了下去,他被拖走前,还一声声的喊着:「父皇,儿臣就等着看,等着看你把帝位交给祁靖珩後,会是什麽下场!哈哈哈!」

皇帝扶着额,侧过眼看着站在殿阶下的祁靖珩,祁靖珩没有一丝心虚,只是仰首身正,直直的望向猜忌他的皇帝。

「靖珩,躺在你皇子妃陵墓里的人,真不是易妡妍?」

「若儿臣说不是,父皇想挖坟吗?」

「现在挖填只有一具白骨,能找出什麽证据。」

「正是,所以父皇看不出靖珵的目的吗?因为我们双方都拿不出证据,所以这事无法水落石出,然而,他却已经达到了让父皇猜忌儿臣的目的。」

皇帝重重叹了一口气,终是挥了挥手:「你退下吧!」

「是!父皇。」

皇帝看着祁靖珩昂藏而去,一直以来他都是极其宠ai这个儿子的,不管文韬武略,他都是众皇子中最出se的一个,一直到易案爆发,他竟还为易禄光求情时,他才对他起了猜疑。

可会不会正因为他胆敢为易禄光陈情,才更证明他没有一丝心虚?

刚才他说对了一点,靖珵一点证据都没有,但他还是开始猜忌他了,会不会五年前也是同样的情况,他只是为了恩师陈情,而他,这个做为父皇的他,b他亲手杀了自己心ai的nv子还不够,还将他给放逐去了端州,让他从此失了宠。

原来……他从头至尾都错了吗?

皇帝站起身,颤着步伐走下殿阶,刚才走了一半,突然眼前一黑,就这麽由殿阶上滚了下去。

八方塔上,视野辽阔,八方塔下的人也可以轻易的看见塔上了望的人。

八方塔竣工在即更不容出错,祁靖珩与相关官员谈事完毕後,就看见了易妡妍在八方塔上了望着远方的身影。

他遣退了所有人来到易妡妍的身後,看见她脸se凝重,他由她的身後拥住她,没有说一句话。

那天他一离开玉堂殿,父皇就因为昏厥摔下殿阶,太医诊治过了,父皇只是近来劳累又受了打击,所以才会昏厥,目前并无大碍。

惠妃一听这消息也顾不得为难易妡妍就放了她,祁靖珩先让人把易妡妍送回庄子,自己又在g0ng城里留了几个时辰,直到父皇醒来後,说他谁也不见,但却把母妃给召了去。

如今,惠妃在她自己的g0ng里脱簪请罪,母妃则一直守在父皇床边侍疾,而祁靖珵……进一步的处置都还没有消息。

祁靖珩在猜测父皇的心思,是将母妃当ren质留在身边?还是想以这个方式告诉他,他与母妃的恩宠依旧,并没有因祁靖珵的话而改变,但……若果如此,为什麽祁靖珵还未获罪?

他想杀他,即便是未遂,但祁靖珵的手下终归有条人命,皇子妃的x命终究b不过皇子吗?

「殿下……」

「嗯?」

听见了身後的人不满意的哼声,易妡妍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改口道:「靖珩。」

「你一个人上八方塔来也不披件披风,着凉怎麽办?」

「你抱着我,不冷。」

「你啊!一个人满面愁容的,想什麽?」

易妡妍知道祁靖珩担心自己,因为那天她被惠妃为难,他们都看见了祁靖珩让人送她出g0ng城时,惠妃眼中对他们两人的恨意。

有时明明是自作孽,但作孽的人永远不会认为是自己的错。

易妡妍说真的已经不记得後来惠妃跟她说了多少狠话了,她只知道对於自己在这世上仅剩的两名血亲已经心si了,她想持平的说不能怪惠妃,毕竟她并不知道站在她眼前的人是她的亲侄nv,可是她也明白若要奢望这一点血缘之亲,那傻的是她自己。

因为这五年来,有太多人想着为父亲平反,只有父亲这位亲妹妹没有。

她不是伤心,只是觉得悲凉而已。

易妡妍拍拍祁靖珩的手,让他不要担心:「放心,我想的不是惠妃的事,我只是觉得有点不安。」

「因为祁靖璵最近太安静了?」祁靖珩不是没想到这一点,过去的祁靖璵动作频频,可被调去了皇陵之後竟真的安分下来,先前共有两批刺客,他们既然已经肯定了另一批并非祁靖珵的人,那麽便是祁靖璵的人无误了。

他只是因为风头上,所以暂时停手?

「还有一点,我的暗卫本来掌握了费尚麟的行踪,以为他走投无路会找上当初的y谋者求助,怎知他隐匿许久没有动静,再有动静就是迅速消失在跟踪的暗卫眼前。」

祁靖珩放开了易妡妍,对於现况沉y了起来。

知道易妡妍就是蒹葭後,易妡妍跟她说了她重生後的事,既然了解了墨武山庄的实力,要掌握费尚麟的行踪本不是太大的问题,如今竟能让他轻易消失了行踪,怕不是被当年的y谋者藏了起来,就是……已经遭灭口了。

祁靖珩不能只是被动的让蒹葭的人马相助,费尚麟本是军人,他的人脉应也多属军系,让他由军系人马下去打听这事,或许b她的人出面会更容易得多。

还有……当年那批名义上是易相资助西济的粮草,或许也是一个调查的重点。

「妡妍,费尚麟一事由我接手来调查吧!」

易妡妍回眸白了身後的他一眼,本是了望着前方的祁靖珩感觉到了那道灼热的视线,看向了易妡妍,才看见她不认同的眼神,祁靖珩陪着笑,讨好的问道:「妡妍,我又哪里惹你生气了吗?」

之前易妡妍以自身为饵,要引刺客来杀人灭口,祁靖珩得知她的计划後刻意夜夜纠缠她,易妡妍初初以为是两人久别重逢,後来细思才知道祁靖珩根本是想又占她便宜又不让她孤身犯险,才会强要留宿她的院落。

她敢以身为饵,自然是做了万全准备,不会有什麽危险,可若真有什麽危险,他当时还受了伤,万一出事了怎麽办?

所以事後易妡妍足足冷落了他七日,本来是想冷落他更久给他一个教训的,但祁靖珩可怜兮兮求饶的说以後会好好配合她的计划,她才舍不得再生他的气。

「你该不会又打着把我锁在端王府里的主意,才说费尚麟的事你要接手调查吧!」

「当然不是,我怎麽会把你锁在王府里,你想上哪里都行,只要带着侍卫就好。」

易妡妍轻轻一叹,四下望了望,发现祁靖珩已经把周围的人都遣走了,这才主动拉住了祁靖珩的手,把两人十指交握的手藏在了衣袖里。

「靖珩,我说过了,我有人脉,你要好好的利用我。」

「费尚麟终究不是江湖人,你相信我,我方才的提议是因为接下来要寻找费尚麟应由军系方面下手,这方面我的人脉绝对远胜於你。」

易妡妍想了想,算是接受了他的想法,但嘴上还是没饶他:「真是如此?」

「当然是如此,因为我还有其他事希望你去办。」

「喔?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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