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他们真的很敬业。
碧荷笑得僵硬，笑不出来啦，咧着嘴露出八颗牙齿。
爷爷叫老伴过来，说她主意多。
再来一次。
“你旁边的帅小伙帅不帅。”
“帅。”
碧荷笑着回答。
谢江林羞涩腼腆笑看镜头。
时间和笑脸定格。
“好，这个好。”爷爷把拍好的相机给奶奶看。
满头花白，脸上全是皱纹的两个老人，相视一笑。
他们很满意照片。
碧荷一开始不明白。照片一洗出来，她就立马明白了。
像民政局的结婚照。
两个老人心照不宣的开口：怪像两口子的。
两个老的倒是比年轻一辈看得开，拿他们开玩笑，比一群家长老师的思想前卫。
从他们都口述上，不反对年轻小伙谈恋爱。
反观支持他们。
两位老人家好讲，主动谈及他们年轻的故事。
通过寥寥数语，碧荷知道，他们也是从小年轻在一起的，并相伴到老，在一起将近六十年了。
说起那个年代，他们也是经历种种困难，好在都过去了。
碧荷红着脸，羞涩不敢看谢江林，眼神也不敢乱瞄，她脸皮薄，照片匆匆一瞥，加上老人说的话，心跳活泼乱跳，低头根本不敢乱看任何人。
羞涩，丢脸死了，恨不得立马消失，躲在床底不出来，不出来见人。
她还小呢，结婚好像离现在的她好遥远。
可是，照片，是挺好看的。
潮红慢慢褪却，鸵鸟似的伸出头。
谢江林一直拽着碧荷的手心，对比碧荷的羞涩，他倒是凑过脑袋，和老人交谈。
“爷爷，你可以把底片传给我或者把图片发送到我手机上吗?我可以加钱。”
谢江林对这组照片很满意。
夸奖的话谁不喜欢听。
是碧荷和谢江林交往一来的，第一张照片。
“两个乖呀，不用加钱，我不收你们的钱，爷爷还想你给我宣传呢，能不能把你们照片贴在外面，给我宣传宣传呢。”
谢江林环顾四周，照相馆在一条老旧的街道，间隔几个门面就是杂货店，与潮流的新街格格不入。
周围都是老居民居住，往返都是中老年人，极少年轻人走来。
不会出差错的。
谢江林轻捏碧荷手背。
“可以吗？”谢江林试探性的询问。
她的答案就是他的答案。
碧荷回视他，他们交谈的内容碧荷听了大概，谢江林想到的，碧荷何尝想不到，认识他们的，看大这组照片，会想到什么。
若干年后，平安无事的照片依旧张贴纸，引来艳羡目光，谁也不会发现是他们认识的谁谁。
然后呢，认识他们的，发现了会怎么样呢，无聊到举报或者置之不理？
碧荷不是很在乎，正所谓青春，就是肆无忌惮，刺激胆战心惊的事。
“那爷爷，你可不许收我的钱的啵。”碧荷俏皮可爱打趣道。
“不收钱，不收你们的钱。”爷爷连说两句。
他是真的不打算收碧荷的照片钱，慈祥满面。
谢江林低笑一声，从钱包里掏出二十块人民币。
趁他们不注意，静悄悄地放在柜台。
碧荷发现他的举动，摁住他的手。
“我来。”
“好。”谢江林喜悦溢言于表，他不跟碧荷客套。
碧荷也是跟老板爷开玩笑的，不付钱老板做生意不亏了，只是小买卖。
隐秘的照相馆里，透明的玻璃窗上，见证过碧荷谢江林的爱情。
他们给了他们一次见光的机会。
对他们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见证。
碧荷把钱丢在卡台上，一时半会呀么发现不了。
老爷爷打印出来的相片交给谢江林，底片也传到了他手机上。
心满意足说谢谢。
老板细心地把九空格照片剪应成一寸照。
谢江林抽出一张照片，卡在底层放置照片的透明隔。
一抽开钱包，笑颜如花的碧荷映入眼帘，还有羞涩的他。
真好。
“诶，说了不要钱，你们两个奶娃子，是干啥子呦。”
奶奶带着老花眼镜，发现了角落的人民币，大着嗓门执意还他们钱。
碧荷谢江林踏出照相馆没几步。
后面传来他们的声音。
碧荷二话不说拉着谢江林的手就跑。
两个年迈的老人肯定追不上步伐轻快的年轻人。
你们要好好的。
奶奶的话迎着风送进他们的耳朵。
他们心灵感应的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眺望远在天边的老人家，岁月静好，完全的诠释他们的生活。
在他们追不上时，碧荷还跑了几条街。
跑到喘不过气，迈不动脚步为止。
她疯，他陪她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