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哇，这个超级好吃的耶！」谢如瑾手捧着脸颊，露出幸福的模样。莫丞正看到她那个表情，也露出开心的腼腆笑容。
我和萧睿裴对看，不知道莫丞正这麽明显的表现，在谢如瑾的眼中是什麽意思。
「没想到我们会一起出游，也没想到心情会这麽好，真是世事难料！」谢如瑾的意思当然是解决了涂之涣与康雅婷的事，对此我也心情轻松不少。
「是啊，说不定以後还有更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喔。」萧睿裴意有所指，但谢如瑾是听不懂的。
我用手肘顶了萧睿裴一下，说好了别太刻意凑合他们的，否则要是谢如瑾和莫丞正两人之间变得尴尬，那也不是乐见的。
「对了，你们两个喝酒吗？」谢如瑾忽然开口邀请，「下次我们一起去天使怎麽样？」
「天使……你是说那间夜店？」萧睿裴手放下巴。
「你们会去夜店喔？」莫丞正一脸意外。
「嗯，是啊，去听音乐、喝酒，偶而放松心情还不错。」
萧睿裴看向我，「所以你也会去舞池跳舞？」
「会啊，但就是跟着音乐摆动身t而已。」讲完这句话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蠢，「我们两个前阵子还去了自宇宙的天使开幕活动。」
「对对，自宇宙的天使也很不错，至少不会拥挤，空气也不会难闻。」谢如瑾又塞了一口面，「不过萧睿裴已经不用自宇宙了，所以我们去实t的天使吧。」
「好，我要去！」莫丞正立刻举手。
「你没有去过夜店对吧？大个子？」谢如瑾眯眼看着他。
「呃，对！」
「好，姐姐就带你见见世面！」谢如瑾如此说，这让莫丞正开心到都笑起来了。
看样子，他们相处的还不错，不用我们两个多事了。
下午我们又逛了好几个地方，直到脚开始发酸，身t也有些疲累後，我们才决定回家。
「要不要一起吃晚餐？」在捷运上时，坐在我旁边的萧睿裴这麽问。
我看了一下另外两个已经睡着的人，然後又问萧睿裴：「你是要找大家一起，还是私下约我？」
「私下约你，我们刚才的话题还没讲完。」
「嗯，好啊。」我点点头。
「太好了。」他说。
捷运到站後，莫丞正似乎还不想结束这一天，开口问了大家要不要一起吃饭。
没料到他会开口邀约，现下的状况也不好说我和萧睿裴要单独相处，毕竟他们也知道我们是假交往。而我也不想骇客的事情让太多人知道，所以正踌躇该怎麽回答。
「不了，我要回家休息，好累。」但萧睿裴率先拒绝，而且还说了谎。
「那黎映呢？」谢如瑾问我。
「呃，我要……」我真的不会说谎，但是又找不到藉口，「我就不去了。」
谢如瑾的眼睛在我和萧睿裴的身上来回打转了一下，没有多问，「好，那大个子，我们自己去吃吧。」
意外的收获让莫丞正高兴得心花开满满，还以为我们两个是故意做球给他，对我们b了赞後，几乎是小跳跃地跟在谢如瑾身後离开。
「谢如瑾刚刚的表现，是以为我们在凑合他们吗？」敏锐的萧睿裴果然也发现谢如瑾刚才的打量眼神。
「我觉得不是，她应该是知道我们两个私下有约。」毕竟通常这样的外出，我都还会跟她一起吃过晚餐才回家。
「原来是这样啊。那我们走吧。」萧睿裴说。
「嗯。」
我们在熙来攘往的人群中走着，我看着霓虹灯闪亮，看着夜空充斥着人为的光害，但那颗斗大的月亮始终不曾被掩盖光芒。
「你在看什麽？」
「没有，在看今天的月亮很亮。」
「亮却不刺眼，在漆黑的宇宙中折s着太yan的光，不同於太yan炙热与刺眼，月亮是一种暧暧内含光的存在。」
「哇，你忽然这麽诗意呀？」
「先看月亮的可是你喔。」萧睿裴一笑，「我们吃这家餐厅好吗？」
「好啊。」我和他一起走进韩式烤r0u店，这里十分热闹，聊天的内容也不会被注意到。
「所以刚才没说完的话是什麽？你打算跟前nv友复合？」我一边烤着r0u一边问。
「不是，你是听到哪里去了？我一开始就说了没有要复合。」萧睿裴喝饮料差点呛到。
「那你为什麽提到骇客和你前nv友的事情？」
「我和文惠分手虽然不是很愉快，但是我们毕竟一起度过了一段时光，当那些冲动的情绪都过去以後，又让我想起以前只当朋友的时候，那种纯粹的友情。」
「嗯嗯嗯。」我将r0u片放到生菜上，顺便放了一堆泡菜，大口吃下，我的天喔，超级好吃。
「在我和她只是朋友的时候，她当时和前男友正在交往。後来跟前男友分手时，她也是非常难过，我大概就是在这时候趁虚而入的。」
「没想到萧睿裴你也需要趁虚而入，我以为nv生看到你都会自动ai上你。」我拿着剪刀剪着烤好的五花r0u，夹起一块沾了酱料後塞入嘴中，太好吃了，我还可以再吃十块！
「最好是，难道你看到我时有自动ai上我？」
「哎呀，我不一样啊。」我喝了口可乐，继续吃着五花r0u。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很好吃齁？」
「呵呵，真的很好吃，你说话，我吃东西，这样很好呀。」
他笑了下，「反正，和我交往的过程中，我们虽然很开心，但是我可以感觉到她在内心深处还是想念前男友。」
「嗯，但如果内心还没有放下一个人，为什麽还要跟下一个人交往呢？这样不就会伤害到下一个人了吗？」
「但也有些人是藉由下一段恋情去忘记上一段恋情，我就是赌有这个可能，才要她和我交往的。」
「原来是你自己要求的。」我请服务生再帮我们把小菜加满。
他点点头。「所以当我知道她在自宇宙和前男友又联系上，并且旧情复燃的时候，我一方面觉得自己果然还是b不上前男友啊，果然还是输给了他们的感情。但是一方面我又觉得很生气，我的付出、我的感情，我们在一起的时光被背叛了，我也想哭，也想尖叫，可是最後我还是告诉自己，是我先介入了他们之间，他们表面上虽然分手了，但内心却不想分手。」
我停下正准备塞进口中的生菜包r0u，有些同情地看着他，「原来是这样子啊。」
「……你还是先吃进去吧。」
「谢谢。」我马上把食物塞入嘴中，嗯，真的好好吃。「你也多吃一点，都我在吃。」
「你也知道都你在吃啊？」萧睿裴叹气，然後伸手夹了片五花r0u放进口中。「哇，真的很好吃。」
「知道为什麽我会吃不停了吧？」
「好吧，原谅你。」他开玩笑地说。
「我觉得你没有错，是她不该没厘清自己的感情就接受你。就算她想藉由你忘记前男友好了，她也不能还在与你交往的情况下，又跟前男友开始发展关系。」我看着萧睿裴狼吞虎咽的模样，「不过她和前男友是为什麽分手？」
「她前男友到国外念书，因远距离的关系，所以他们才协议分手。但最後却在自宇宙跨越国界见到彼此，因此就旧情复燃。」
「喔……自宇宙的确是远距离恋ai者的福音。」
「但那毕竟是假的不是吗？」
「我也这麽认为，可是当很相ai的时候，只要能见到面，又怎麽会是假的呢？自宇宙碰触得到对方，也能感受到声音与t温，那真的可以以假乱真。」说着这些话时，我想起了贺天尹，现实中他明明远在屏东，在自宇宙里却又真实地站在我面前。
「……但，他们就只能在自宇宙见面，那等於是一个完全的私人领地。你知道有多少的外遇与出轨都发生在自宇宙吗？而且在那里发生的任何事情，因为只存在於脑中的世界，在现实并没有真正发生，所以并没有法律约束力。」
也就是说，即便在自宇宙杀人了，但实际上被杀的人并不会真的si亡，还是能够再次出现，而现实中本人也不会受到伤害，所以就也没有「杀人」这件事情。
但即便自宇宙不是现实世界，在t感上可是非常真实，还是会经历到被伤害的疼痛，为了维持该有的秩序，如果在自宇宙伤害他人或是伤害自己，也是会受到一定的惩罚，权限被锁定只是基本的，情节严重的，自宇宙还会自动通报现实中的警方，并且透过ip告知警方使用者的真实位置，很大的机率当你醒来时，警察已经在身边了。
不过，还是有很多小漏洞可以钻，毕竟是虚拟世界，有时候某些规定还是宽松一些。
「自宇宙的出现，或许有很多正面的地方，但同时也有了很多隐忧，而这些都不是好解决的事情。」
「现实世界不也是如此吗？」
「你很帮自宇宙说话呢。」
「我只是想说，没有一个地方是完美的，就算我们制造某个地方的初衷是希望能够完美，但是到最後，还是会发现其不完美处，但也正是因为不完美才真实不是吗？」
「呵。」萧睿裴吃了口泡菜，「你很能说呢，黎映。」
「不敢当。」我又开始吃起来，「所以这样子跟骇客有什麽关系呢？」
「文惠她……前阵子不是跟我提要复合的事吗？我觉得她有点奇怪，所以稍微跟她聊了一下，结果她怀疑前男友可能在现实中是有nv朋友的。」
「什麽？」
「其实现在也不算是前男友啦，反正，文惠说男友上线的时间变得很不固定，有时候还会匆匆离开，而他们能配合时差的时间都在自宇宙见面了，平常其他时间也不怎麽会联络，所以文惠压根不知道男友现实中的状况。」萧睿裴冷笑，「自宇宙让人感觉很真实，真实到自己都忘记确认真正的真实到底是怎麽样。」
「所以你是希望我朋友可以骇入文惠男友的手机，确认看看他是不是有nv朋友吗？」
「对。」
「我没办法。」
「我想也是。」萧睿裴认真地看着我，「但请你跟他提看看，我愿意付钱。」
「你怎麽会愿意为了背叛你的前nv友做到这种程度呢？」之前萧睿裴甚至还说羡慕我能够对涂之涣大吼大叫，可是他不只没这麽做，现在甚至还要帮助前nv友维系和男友的感情。
「或许是因为，不是男nv朋友以後，我们退回到朋友关系，而我们曾经是很好的朋友。」萧睿裴摇头，「我很傻是吧？」
「是没错，但是自己说出口就不傻了。」我吐嘈他，一边把一块r0u夹到他的碗里，「不过这样的傻子，还挺不错的。」
萧睿裴看着我，然後欣慰地笑了一下，「谢谢你的安慰。」
「不客气，但是我很抱歉，我觉得这是一件……很私人，也有点失礼的事情，我不会去问我的朋友。」
萧睿裴垂下眼睛，「我知道了。」
「你放下前nv友吧，无论她男友到底是什麽状况，那都是她自己的事情。假设查到他有nv友呢？你又能怎麽办？又要安慰她吗？」
「我也不知道，没办法想那麽远，只能先想到帮她解决问题。」
「那你对她也是余情未了罗？」
「不是，我只是希望她花了这麽久的时间都还忘不了前男友的话，至少要好好的幸福下去。」萧睿裴认真地说。
「但是你不要深陷其中，到最後你会变成真正介入他们之间的人。」我认真说着，「那个分界要踩好。」
「我不会，我是分得很清楚的人。我努力争取想要的，获得了以後我也会付出一切，但若我付出了依旧没办法，那我也懂得放手。我对文惠已经没有任何男nv感情了，但我不喜欢她，跟我希望她幸福是两件事情。」
「要做到这样很不容易呢。」我有些意外，好像越认识萧睿裴，越觉得他跟我原本想像的不太一样。「原来帅哥也会痴情。」
「噗！」他听到我这麽说後笑了出来，「谢谢你称赞我帅，但帅哥也是会很认真恋ai与失恋的。」
「你也觉得自己是帅哥呀？听起来有点不爽。」
「每个人都应该觉得自己是帅哥美nv，每个人都该被珍惜。」萧睿裴看着我，一脸疼惜。
「嗯，你说得没错。」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我赶紧又喝了口可乐。
「谢了，有nv朋友真好，可以听我和前nv友的烦恼。」
「哇，这一整句话听起来好渣。」
我说完这句话，我们两个都笑了出来。
「对了，所以你那个骇客朋友在哪里认识的？」
「在自宇宙。」我说。
萧睿裴挑了一边的眉毛，「我很久没有去自宇宙了。」
「有机会再上去玩玩，我们可以加好友。」
「嗯，如果哪天我决定要上线的话。」他说。
最後我们在餐厅门口道别，这里离我家很近，我只要直走过两个红绿灯就可以到了。
我回过头，看了下萧睿裴的背影，没想到像他这样一个闪闪发亮的男生，也会为了ai情如此傻气。果然人不能光看外表，还以为他玩世不恭，却愿意为了已经分手的前nv友做这麽多。
我转头继续往回家的方向走，发现这里的地砖与路灯折s时会发光，我抬头看着天上的明月，感觉自己好像正踩在地面银河的错觉。
「对了！」
我拿出手机把这个画面用手机拍了下来，然後传给了贺天尹。
这是我第一次用现实中的聊天软t传讯息给他。
而就像在自宇宙一样，贺天尹很快就已读。
「哇，你这麽快已读，不在自宇宙中吗？」
他虽然已读，但没有马上回覆。
我过了马路，又拿起手机才看见贺天尹的回应。
「是啊，出来吃晚餐。你拍的地方是哪里，真漂亮。」
「人行道的红砖地板，闪闪发亮的很美吧，就像是踩在银河上一样。」
「很美，自宇宙就没有。」
「是呀，应该提议自宇宙也做一个。」我笑着回应，「不过屏东应该也有吧？」
「没印象，可能有吧。」贺天尹说着，「你今天还会进自宇宙吗？」
「应该不会了，和朋友去动物园玩一整天，现在才准备回家，好累。」
「好的，那先跟你说晚安。」
「晚安。」
我看着贺天尹的大头贴，和自宇宙的照片不同，真是新奇。
我走过了一个路口，在下个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忽然想起什麽，又拿起了手机，放大贺天尹的大头贴。
照片里的他穿着高中制服，而制服上写着屏林高中。
我真的只是出於好奇，人都有一点好奇心吧？
所以我在洗完澡後，躺在床上入睡前，我搜寻了屏林高中。这是屏东最大的高中，学校资源丰富，且校风多元，是个评价很好的高中，当然升学率也很高。
「不过贺天尹都毕业这麽多年了，还用高中的照片呀。」我一边找寻着屏林高中的校园照片，然後翻到了他们的影音平台，算了一下我们的毕业年分，然後点开那一年的毕业典礼。
我就只是好奇，想看看现实中的贺天尹。
虽然我觉得谢如瑾说的话很可笑，但还是想确认一下贺天尹的真实面貌。
「屏林高中毕业典礼即将开始……」
我快转，第一班上台领取毕业证书，男生领完後我又快转，来到第二班、第三班……最後全部的班级都拿完毕业证书，我还是没看见贺天尹。
觉得自己真是傻了，正准备关掉影片的时候，司仪又说：「现在请毕业生代表上台致词。」
嗯？怎麽会在颁发完毕业证书後才致词？
「六班，贺天尹。」
我瞪大眼睛，马上把萤幕放大。
稚气脸蛋的贺天尹带着笑容站到了台上，他穿着屏林高中的制服，看起来闪闪发亮。
「我是贺天尹，很荣幸代表毕业生致词，但我并不是主角，我们都是主角……」他开口说着，台下扬起了欢呼。
他微笑，模样青涩又可ai。
影片结束後，我到了屏林历届的榜单搜寻贺天尹，虽然名字都有马赛克，但是刚才听到他是六班，「贺」这个姓氏也不算常见，所以很轻易就找到六班唯一姓贺的人考上的大学。
「在台中啊……那没有很远啊。」贺天尹的大学就在台中，b屏东近多了，他却没有跟我说。
嗯，虽然他也没必要一定得跟我说，但就是有种……我还以为我们已经很熟了呢。
至少在我问他哪里人的时候，在他知道我是台北人的时候，他可以说他现在在台中念书啊，这样应该没关系吧？
然後我点入了贺天尹就读的原中大学，找到了他的系所，然後点进校版的照片里找寻，很快就看见许多贺天尹的照片。
他们似乎有很多活动，贺天尹总是笑得很开心，身边聚集了很多人，似乎也是团t中的核心人物。
「看样子他在学校也是个风云人物呀，他这麽常挂在网路上，我还以为他是无所事事的人呢。」我小小松了一口气，因为实在忘不了他总是有点寂寞的模样，但看来他现实生活过得挺充实的。
「不过他哪来这麽多时间呀？」时常与同学一起出游玩乐，怎麽还能常常在自宇宙悠晃呢？
「算了，何必探究他的ygsi。」说归这麽说，我也已经查完他的学校了。
自从动物园回来後，莫丞正便放开胆子邀约谢如瑾了。
听说是因为他们後来一起去吃饭时，气氛挺不错的，谢如瑾喝了一点酒後就乱讲话，类似说了「要找男朋友就得找你这种的」之类的话。
虽然一般人可能会把这当做是酒後的胡话，但莫丞正的个xb想像还要认真，所以他把这句话放在心上，并且决定认真追求刘如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