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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29:withered(極限殺)part1

 

布雷德利如获至宝地捧起手机,激动得忘乎所以。老天,这世上竟有这等幸事?刚想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来?不会是个陷阱吧?这个所谓的妹妹适才还将老子踹下楼梯,怎么话说一半忽然瘫软在地了呢?他回头扫了女子一眼,依旧如死了那般毫无声息。白炽灯照耀下,黑色皮装下的白皙肌肤如冰似雪,胸口伴着呼吸微微起伏,看得他万分陶然。

「也许是气压低,也许是食物中毒,不像是装的,管她呢。」男子摆弄着机子,屏幕亮起光芒,有电!这太棒了。他喜得浑身颤抖,散发出一股鼻涕般的酸味。屏幕上跳出四位密码盘,药店老板看都不看,手指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快速按下911,望着绿色通话键,他猛然记起些什么,不禁低头沉思起来。

能救到自己最迫切的办法就是报警,当警笛响起,自己才有可能从这座魔窟出去。不过,这当真是个好主意么?女匪们固然会被一网打尽,但自己呢?作为受害者不也得去炮局录口供么?如此一来,早已盯上自己的dea就会介入,自然将掘地三尺挖出一大票人来,其中几个又全是狠角色,布雷德利很可能在出庭前就将死于非命。除此之外,莉莉丝们也会为自己脱罪,将某些见不得人的黑幕曝光,如此一来司法必然跟进,那自己便彻底完了。

如同一只翱翔在天的风箏,忽然被劲风刮断线绳,希望也随之消失在天边。药店老板撇了撇嘴,烟癮犯了,他伸手取过一支变色龙抽着,陷入了艰难的抉择。

「先离开这鬼地方再说吧,蹲号子也比被一群女人乱刀砍死要强。」男子自揣很难活到天明,不由重新抬起手,再度看向光屏时已然漆黑一片,手机在迟疑间被耗光了电池。他气得难以名状,既埋怨自己又痛恨将他绑来的女匪们,恰在此时,他感觉有股目光正盯着自己。

「你果然干了许多见不得光的事,这台手机就是我对你的测试。」身后的女子不知何时醒了,正盘着腿微笑,那种眼神仿佛能看透人心,既冰冷又含情脉脉,充满了挑逗的意味。原来这娘们一直在观察自己,犹如猫捉老鼠,男子感受到极大侮辱,自尊被践踏了。

一条冰冷皮带以人眼无法看清的速度缠上男子脖颈,女子猛地起身往后侧倒,矮小的布雷德利随即双腿离地被提吊起来,他想尽一切办法挣扎,可惜角度太刁鉆,就是碰不到这个狡诈娘们半根毫毛。眼见自己即将归西,男子只得喉头发出呜咽,希望对方良心发现能手下留情。虔诚者得永生,神跡显灵了,此女不知出于什么居心,居然真的松开了手。

浑身酥麻感触不到肢体存在,意识却在游走,这是人被勒晕后大脑缺氧的特征,少量供血依旧能透过间隙循环,想一瞬间被杀死很不容易。药店老板不由裤头湿漉了,小便失禁流满一地。此女迅速跳开,点起支变色龙在铁凳上坐下,时不时抬腕看表,显得有些不耐烦。他倒在其两腿之间,让自己心仪的女子见到丑态毕露,想喊叫却发不出声。

「毕竟年龄就在那摆着呢,不必太逞强。」女子俯身测他的颈动脉搏动,见事无大碍,将嘴里的短雪茄塞给他,面无表情地说:「今晚,你我还有五场硬仗要打,那会很费体力。」

「我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士可杀不可辱,你仗着身高马大,也太瞧不起老子了!」男子满脸怒容,活动着无力的手指,心头却在盘算,不禁生疑:「硬仗要打?等等,我被绑架来此不是交待问题的么?你想知道什么可以问啊,君子动口不动手。」

不久后,布雷德利缓过气来,此女站起身端好架势预备开干。他头晕脑胀气血不济,难以立即投入战斗,冲她摆手道:「我不想跟女人打架,打赢了不光彩,打输了更丢人。」

这固然是其心性之一,但也要看实际情况,放在以往如果对方先挑衅,他是不会男女区别对待的,而今的情况有些特殊。此女比自己足足高出一个头,臂长腿长很难讨到便宜,在气力上更加敌不过。光看样貌她是那种天真无邪的人,喜爱购物喜爱逛街专註于美容打扮,岂料却是个心狠手辣的变态。想要赢她,就不免得忍辱负重,给她下套子徐徐图之。

与此同时,女人也在悲叹,自己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居然要向迫害自己的勿忘我学习人性之恶。原本搞绑票就已情非得已,现在竟要去扮演一个酷吏。放在几周前自己还是个男性时,与人打架毫无心理负担;而今成了个女性,心态也随之慢慢改变,无端生出许多娇羞与动容,想要表现得比过去更残暴,已超出心灵承受的极限。此人虽可怜,却是唯一的突破口,他的命与三十多人的命相比,一钱不值。为了破解隐藏的秘密,只能鋌而走险。

「这不公平,你毫发无损,吃好喝好,养精蓄锐的;而我在底下被人打了两小时,又被推下楼脑震荡,刚才还被勒住气管差点丧命,这样的残躯要如何与你斗狠?」

「那怎样才算公平?」女子紧挨着他坐下,一同看向满地横流的便溺发呆,问。

「我受了伤,需要打强心针,在车上见你们将我的包一块夺了来,里头就有医药包,你替我去取来。」在一问一答中,药店老板觉得她还是讲道理的,性格理应不比那个大姐差。此女见他连爬都爬不起来,很快离开敲门出去了,他探头张望片刻,心头暗喜:「中计了。」

趁着这段宝贵时间,男子手脚麻利地将地上的线绳做了个阿根廷套,又捡来那柄利斧藏于暗处,完成后他又坐回原地,重新摆出一副奄奄待毙的苦相,只待她自投罗网。

「等着吧,一旦落入我手,究竟谁是恶魔那就两说了。」他点起一支烟,美滋滋遐想着。此女或许就像她自己说的,是莉莉丝们的匪首,那么只要擒住她,剩下的人心也就散了。

不久之后,过道深处传来清脆的脚步声,这个傻妞果真抱着黑色公文包走回地窖,正向着自己步步而来。难道这地方的女流都是神经病么?要么蛮不讲理要么恭敬温顺?前后反差那么大?布雷德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他很狡猾,故意用身体阴影遮住绳圈,让女子在两米外止步,打开包盖给他检索,一番装模作样后,男子横肉抽搐,推说自己擎不起手要她上前帮忙,趁其不备猛地伸腿连番踹踢,女子毫无防备下盘松垮,扑倒在地崴了脚。

「这就是巴西柔术,我的小宝贝。」药店老板狞笑一声,折回破桌下捡取利斧,当下该做的是限製住贼婆娘手脚,打折她膝盖骨便是首选。很快他跳回原地,朝她边踹边骂,道:「真是岂有此理,以往你等就是这么干的吧?男人最看重的就是顏面!你们算什么暗夜天使?只是以剥夺他人自尊为乐,却占据道德至高点洋洋自得!现在落入我手,就给你好好长点记性,老子要将你拆烂砸碎,亲耳听你求饶,不管时隔多久,都恐惧直视男人的双目!」

然而当利斧真正劈斩下去的那一刻,他不禁犹豫起来。若这么做,岂不就成了与这班贼婆娘无异的禽兽了么?自己只是个卖假药的,医师执照也是偽造的,举刀砍人还真下不去手。更何况,脚下的这个女子生得如花似玉,身材曼妙凹凸有致,实在是自己最喜欢的类型。

伴着咣当一声,布雷德利将斧子甩得远远,搓揉着脸瘫倒在地,哀叹起自己的无能来。与其要杀掉这个尤物,他寧可选择被她砍了,适才的暴虐之心随着对其越加神往,消散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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