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新的学期
翌日，我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学校。
我的初恋nv友姚芊绘，她竟然要结婚了！因为消息太过震撼，以致我昨夜不小心失眠了。
听朋友说姚芊绘在一家上市的贸易公司担任会计，她是在那里认识现任男友的吗？姚芊绘和几个高中同学还有联络，找时间跟他们打探消息好了。
姚芊绘也真够狠，这麽多年没联络，结婚时竟然还发喜帖给我，她究竟是哪里来的勇气？虽然我们是和平分手，但我仍是花了许久时间才走出情伤。
该去参加姚芊绘的婚礼吗？
乾脆跟她说那天有事没空，下次我一定参加？
呵呵，这主意好像不错…
「姜老师？」闻声抬头，一位留着长发、戴着细框眼镜的nv人站在我身旁。「都这个时间了，你怎麽还在这里？」她是我的同事，江蔓娟老师。
「什麽这个时间？」我嘴里咀嚼着早餐，懵懂地看着她。
「等等就要始业式了，你不回班上带队吗？」蔓娟瞧了眼手上的表。
「对喔，差点忘了！」今天是新学期的第一天，早上要带学生到大礼堂参加始业典礼。
「呵呵，放假回来什麽都忘了。」蔓娟大我一岁，且与我就读同一所师范大学，不过我是来这所高中任教後才认识蔓娟。
「对了，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蔓娟是历史科任老师，同时兼任三年三班的班导，而我则是国文科任老师，并兼任三年五班的班导。
「什麽好消息呀？」我在去年成为现任班级的班导，本来还担心自己无法胜任，幸好班上的学生乖巧听话，也没遇到什麽问题家长，令我省心了不少。
「之前跟你提过的b赛，昨天公布结果了。」
「你得奖了？」蔓娟问。
「嗯。」我莞尔点头。
「真是太好了，恭喜你。」
「谢谢。」语毕，我将手里的最後一口早餐吃完。
「所以你之後会出书吧？」学校里很少人知道我有在写投稿，蔓娟是其中一位。
「会呀，而且还会成为春海的签约作家。」春海正是那间出版社的名字。
「你写的很好看，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
「说真的，我本来没什麽信心能够得奖。」我拿名簿和教师日志，与蔓娟一同走出办公室。
得奖貌似没有想像中来得开心，更多时候我牵挂着姚芊绘的婚事，想不到实现梦想的喜悦抵不上收到喜帖时，我极力想否认的失落之情，心里时而涌现的苦涩告诉我，自己仍未释怀那段曾经深ai的过往。
後悔与遗憾，果然才是人生的本质吗？
始业典礼结束後，接着是班会和导师时间，新学期的开始，照惯例排新的座位，选新的班级g部，琐碎事务处理一个段落後，我接着发两个礼拜前，学生们参加模拟考的国文考卷，做完简单的检讨与讲解後，一个上午过去了。
高三的学生即将面临升学考试，身为班导的我除了授课解惑，也得关心学生们平时的生活交际，虽然因此变得忙碌，我却乐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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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时间，吃饱饭的我毫无睡意，索x走出办公室，在校园里遛躂起来。
「咦？」走到植物园时，我发现不远处的僻静角落，有两名学生杵在墙边。
「为什麽拒绝我？难道你有喜欢的人了？」走近一看，是一男一nv，那nv孩还是我班上的学生，名叫郭湘芙。
「有也不会告诉你。」男孩看起来很面熟，我却想不起他是哪班的学生。
「是陈达任吗？还是赵伟鹏？」说话声在静谧的午休里显得清晰，男孩口中的名字，也是我班上的学生。
「你烦不烦啊？都快大考了，你就别再sao扰我了。」湘芙是班上的资优生，这学期连任班长，在我印象中是位文静乖巧的nv孩，很少看到她如此不友善的态度。
「我没有sao扰你啊，我只是…」
「你还是乖乖读书吧，不然你成绩考差，你妈又要怪我了。」
「什麽啊，我妈怎麽会怪你呢？」男孩的表情如丧考妣，模样十分委屈。
「别以为我不知道，静涵都跟我说了。」听他们的谈话内容，应该是男孩向湘芙告白，可是被拒绝了。
「她跟你说了什麽？」
「你们两个…」我咽了咽口水，摆出严肃表情走到他们面前。「现在是午休时间，你们怎麽会跑来这里？」
「老师…」湘芙一见到我，立刻羞愧地低下头。
「对不起，是我约她来这里的，不是她的错。」男孩慌张地说，想不到他还挺有担当的。
「以後不要这样了，快回教室吧。」
「以後不会了，对不起。」男孩踏着阑珊的步伐朝教室的方向走去，湘芙也缓步跟在後头。
「湘芙，等一下。」我沉稳唤道，湘芙随之回头。「我陪你回教室。」
「嗯。」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一起陪同吧。
「老师，那个…」快抵达教室时，湘芙轻声地开口。
「嗯？」
「是他一直烦我，所以我才会去赴约，其实我一点也不想去。」
「没关系，我没怪你。」我莞尔一笑，听到湘芙的辩解，我暗自同情了那位男孩。
「老师，你可以不要说出去吗？刚刚的事…」湘芙露出无辜的眼神，沮丧地说：「不要跟我爸妈说，好吗？」
「不会啦，没什麽事。」湘芙家里管得很严，她曾对我抱怨父母过度严格的管教。「如果有遇到什麽烦恼或困难，记得来找我商量，知道吗？」
「嗯，你不要嫌我烦就好。」湘芙的妈妈是高中老师，爸爸是开诊所的医生，他们对湘芙的期望很高，除了关心成绩，他们也时常g涉湘芙的休闲和交友情况。
「怎麽会呢？我可是你的班导啊。」
「呵呵，说话算话喔。」目送湘芙回到教室的座位，我接着走回办公室。
偶然回想起，姚芊绘家里也管得很严，我们刚交往时她对爸妈隐瞒此事，只是没过多久就被发现了，当时姚芊绘跟爸妈闹得很凶，甚至吵着要和我私奔，经过一番波折，她爸妈还是同意我们交往了，那段刻苦铭心的日子虽然久远，却仍是历历在目。
每当想起姚芊绘对我灿笑哭泣、为我奋不顾身的曾经，心中便是一阵郁闷，即使时间麻痹了遗憾的痛苦，却无法止息灵魂深处，对自己的无能为力所感到的痛恨与懊悔。
原来在现实与时间的洪流里，ai情是如此浮华而脆弱。
第七节课结束後，我正巧在回办公室的路上遇到蔓娟。
「姜老师，你没课了呀？」
「是啊，我等等就要回家了。」此时我才想起，那位跟湘芙告白的男孩是蔓娟班上的学生。
「对了，刚才我在办公室遇到注册组长…」蔓娟话锋一转地说：「他把转学生的资料放在你桌上，要我看到你时跟你说一声。」
「嗯，我知道了。」这学期我的班上来了一位转学生，明天才会来学校上课。
听说那位转学生在之前的学校遭遇不好的事，所以才转来我们学校，不过我还不知道原因，校方明天才要对我说明转学生的详情，我纳闷的是校方应该要早点告知我，怎麽会拖到明天呢？更夸张的是我现在才收到转学生的资料，虽然我已习惯校方不太积极的行政效率，心里仍是不免有些抱怨。
「啊…」回到办公室座位，我先是深深打了个呵欠。
翻阅起转学生资料，她是位nv孩，名叫李黛芸，之前就读的竟然是全国最顶尖、最难考的nv校，这麽优秀的学生怎麽会转来我们学校？只是更令我惊讶的还在後头。
「咦？」目光来到学生的住址，我r0u着双眼，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累坏了，才导致眼前出现幻觉。
上面写的地址，不就是我家隔壁吗？那户最近刚搬进去的人家。
真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打扫客厅时突然出现一只蟑螂，就不小心叫出来了。
照片上的nv孩看起来好眼熟，不会真的这麽巧吧？
在外解决晚餐後，我顺道去返家路上的一间超市购物。
j蛋有特价耶，架上只剩一盒，刚好家里的j蛋都吃完了…
「咦？」正要伸手拿j蛋时，我的视线里出现一只细白的手。
「啊…」转头一瞧，站在我身旁的居然是那位怕蟑螂的邻居nv孩。
「你也来买东西呀。」我莞尔地说：「这盒j蛋让给你吧。」nv孩是资料上那位转学生没错吧？因为实在过於巧合，我仍是抱持着一丝存疑。
「不用啦，我买别的牌子就好。」nv孩露出腼腆的微笑。
「不用客气啦，这盒j蛋就给你吧。」
「谢谢。」我顺手将j蛋盒放到nv孩的手提篮内。
「那个…」「对了…」正想询问她是不是叫李黛芸时，nv孩也正好开口。
「你先说吧。」
「没有啦，只是想问这附近还有没有其他超市。」
「这间是最近的超市，这条路再过去还有一间全联。」後来我和nv孩小聊了一会，也顺便问了名字，她果真是那位转学生。
「好巧喔，想不到你是我的班导师。」
「呵呵，我也觉得很巧。」不知为何，nv孩给我一种微妙的感觉，彷佛很久以前就认识她了，就连李黛芸这三个字，也有着莫名的熟悉感。
「以後就请你多多指教了，姜老师。」
「有什麽问题都可以找我，你刚转学过来，应该有很多地方需要适应。」应该是心理上的错觉吧，还是别想太多了。
「好的，谢谢老师。」经过短暂的交谈，感觉李黛芸是位乖巧的nv孩，令我不禁好奇，她究竟是遭遇什麽不好的事才转学？
虽说我们学校的升学率还不错，但离全国最顶尖的nv校还是有着明显的差距，如果真要转学，应该还有更好的选择吧？
噔噔！
浩浩，这礼拜日你有空吗？刚回到家，我就收到手机讯息。
没空欸，怎麽了？那是班上的nv学生传给我的，名叫徐静涵，个x活泼外向，容易跟人打成一片。
你该不会要去那天的同人展吧？
是的。你们要去喔？静涵私底下都叫我浩浩，也忘记是何时开始的，虽然纠正过她很多次，但静涵仍是不以为意，时间一久我也就默许了。
嗯啊，我跟湘芙要去。一起去吧浩浩！静涵和湘芙是国中同学，两人感情很要好。
不行欸，我有约朋友。如果被误会就不好了。我很喜欢acg、二次元的事物，除了买周边商品，也常去逛动漫展、同人展。
误会什麽啦？那朋友是男的nv的？
男的。被误会我想对自己的学生下手之类的。刚成为班导的那个学期，我去逛同人展时刚好遇到班上的学生，静涵和湘芙也在其中，我的嗜好因此被部分的学生知晓。
这不是误会，是事实。
欸欸，你不要害我没工作！校方为了避免师生恋之类的不l事件发生，时常宣导教职人员要与学生们保持距离，谨守师生情谊的分际，否则可是会被记过，甚至被学校开除。
你忍心抛下我们去逛同人展吗？
忍心。
要是我跟湘芙遇到变态怎麽办？身为导师，不该保护我们的安全吗？在静涵的si缠烂打下，我最终还是答应她了。
只是去逛个同人展，应该没关系吧？反正是到活动现场集合，而且是群t行动，又不是做什麽见不得人的事，应该不会被投诉吧？我极力说服着不小心答应静涵的自己。
看着手机上的讯息，我无奈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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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麽要救我？为什麽要多管闲事？
老师你看，我有去买你的喔！
那个…我可以叫你的名字吗？
浩、浩宇…感觉有点别扭呢，呵呵。
真的都不记得了，就连我叫什麽名字也忘了…
「唔…」我缓缓睁开双眼，yan光散落在模糊的视线里，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已将近早上七点。
我对着天花板发呆，待x口的悸动逐渐平缓才起身下床，只是我的思绪仍是紊乱。
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我梦见一个跟李黛芸长得有九成像的nv孩，梦见我和她在夕yan下的海边，在学校的图书馆，在我家附近的公园，在渔人码头的情人桥，在许多我不曾与她去过的地方。
我清楚知道这只是梦，况且我根本不认识那位nv孩，却又有种莫名的既视感。
我最近没什麽烦恼，生活作息也很正常，怎麽会做这麽莫名其妙的梦？
「我先出门了，掰掰。」甫走出屋外，耳边传来nv孩的声音。
她真的是那位转学生呀…我看向隔壁，李黛芸穿着我们学校的制服，正准备出门上学。
「老师，早安。」李黛芸也看向我，并微笑招呼道。
「早。」我也莞尔回应：「你要搭捷运去学校吗？」
「是啊，学校就在捷运站附近，搭捷运b较方便。」
「嗯，等等学校见罗。」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李黛芸的笑容有点勉强。
「嗯，我先走了，老师掰掰。」她的眼神有着淡淡的哀伤，是我的错觉吗？
梦里的nv孩真的长得好像李黛芸，抑或我梦到的nv孩其实就是李黛芸？
不可能啊，我才见过她没几次，怎麽会梦到她呢？
教务主任与我约在教务处说明转学生的事，来到学校，我先简单整理上课用的讲义，便接着前往教务处。
「姜老师，你来啦。」教务主任手上拿着资料，带我来到里面的会议室，令我意外的是辅导主任也来了。
「来，我们到里面谈。」一进房间，教务主任顺手打开冷气。
「姜老师，你看过转学生的资料了吧？」就座後，教务主任直接进入主题。
「是这样的，这位李同学的成绩很优秀，之前就读xxnv中的语文资优班，只是她在高二时交了男朋友，跟男朋友分手後李同学的成绩就大幅退步，她甚至没考过资优班的检定，因此被踢出资优班…」教务主任喝了口茶，继续说道。
「李同学在交往时好像拍了什麽不雅的影片，分手後男朋友将影片传到网路上散布，还公开李同学的身分，这件事也在xxnv中传开，李同学因此被同侪排挤，还遭到许多言语霸凌。」
「这男的真是糟糕，分手了还做出这麽过分的报复举动。」我的心情顿时变得沉重，并对那位前男友感到不齿。
「不过李同学也很不检点啊，居然拍什麽不雅影片，身为资优生却一点自觉也没有。」
「刘主任，李同学不是自愿的，只是被诱迫，你知道诱迫的意思吗？」听到教务主任的言论，辅导主任立刻为李黛芸平反。
「是这样吗？这部分我没听说，总之我们言归正传…」教务主任严肃的表情里露出一丝心虚。「後来在暑期辅导时，李同学在新的班级里被同学欺负，雪上加霜的是她父母正好在闹离婚，可能是因为一连串的打击吧，李同学在暑辅结束後的隔天在家割腕自杀，幸好她父亲回家及时发现，紧急送医後救回了一命，这就是她会转学的原因了。」
「原来如此。」原来李黛芸的笑容里那若有似无的悲伤，并不是我的错觉。
「至於详细的部分就请苏主任跟你说明吧，苏主任有跟李同学做过心理辅导了。」教务主任补充说道：「忘了说，李同学的父亲和我们的校董是好朋友，李同学也是因此才转来我们学校，你可要好好照顾她，时时注意她在班上的交友情况，要是出了什麽差错可是会影响到考绩的。」
「呃…」闻言，我感到一阵错愕。「我的经验还很不足，怎麽会将这麽重要的任务交给我？」
「是啊，我也不能理解，本来是要把她转到一班的，不过校长吩咐说要转到你的班，好像是李同学的父亲拜托的。」三年一到七班是社会组，一班是社会组的资优班。
「欸？」听闻，我感到受宠若惊。「我并不认识李同学和她父亲啊，况且我只是个菜鸟老师，怎麽会…」这到底是什麽情况？李黛芸的父亲怎麽会指名我？
「我以为你认识，这麽说起来就更奇怪了。」教务主任露出诡异的笑容，并拍拍我的肩膀：「不过没关系，姜老师你也十分优秀，你们班的学生都很乖，李同学转到你的班我也挺放心的，你要对自己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