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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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曲]消亡

 

「真是没想到当年失踪的182号,居然还会回来,而且是以这样的方式。」在一望无际的破败与鲜红之中,隐约可见一抹白se的身影,以及一抹红棕se的身影,相隔数十米。

灰蓝se头发的男子面上带着笑容,纯白的实验袍在一片血se之中仍是纤尘不染。可明明是那样好看的面容,却无端的让人感到不舒服。

与之相b,对面的少年却浑身是血、狼狈不堪的半跪在地上,他撑着陷入土中的染血大剑,好几次试着起身,却仍旧是难以承受的跌了回去。

特别是他背上的双翼,只是曾经如丝绸般滑顺光亮的白褐se羽毛,此时却像秋冬之季的落叶乔木一般,残败而赤红,几乎找不出几片完整的羽毛。原本的面积还缩小了大半,只怕,以後也很难复原了。

此时的少年,就像是一个从天堂跌落,坠入深渊的天使

褐羽勉强的抬起头,在一片模糊与红之中捕捉到那抹白se的身影,随即朝着那抹白投s满溢着仇恨的目光。

「你们这些人渣」他愤怒的瞪着那抹白se的身影。「不说你们人渣,都是侮辱了人渣像你们这样的败类根本不配活在这世上」

他眼中的恨,是那样的令人心惊,彷佛要凝成实质,将男子千刀万剐般。

男子却只是再度轻笑一声。

「可最後存活下来的却是我这种败类啊~」

褐羽恨不得扑上去撕烂他那令人痛恨的虚伪笑容。

悲哀的是,现在的他根本动弹不得。

「唉~」男子忽地叹了口气。「182号,你够聪明,也很有胆识,能在我们没发觉的情况下装设那麽多的炸弹,这可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事情。」

他看着褐羽,蹲了下来,彷佛觉得很有趣似的,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

「可惜,不知是你生不逢时,还是时运不继,才会到了我们手上」男子突然中断话语,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又或者,是因为爆棚的正义感?还是其他原因?你之前明明已经逃了出去,却又为了消灭我们而回来,这,是为什麽呢?」男子笑眯眯的看着他。

「之前还想着若不是你自己回来,我们也找不到你,所以只要你是有自觉地回来,就很有机会可以再改造成不错的助力呢」白袍男子轻笑。「可惜你一直没有出现,为了解决後患,才派了20号去清除你,但你居然没有被清除看来现在是不能留你了。」他微笑着,微微眯起眼。

褐羽紧咬着下颚,但浑身的伤痛让他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他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生命正疾速的流失。

只可惜他终究是没能将败类赶尽杀绝。

果然是祸害遗千年。

令人庆幸的是,他已将他们的研究资料几乎全部销毁。未来肯定也很难重启研究。

他低下头,模糊的视线看着自己映在剑身的身影,另一只手的手指深深的陷入了泥土中。

能给他们带来这麽大的打击,他觉得自己这一趟走的不亏,只是,他突然想起了那个nv孩

她好不容易多了一些情感,不再那样冰冷无情,可如果他不在了她怎麽办?

而且如果不把控制者解决的话她就必须继续背负着枷锁。

还有,他还有很多事情来不及告诉她尤其是实验的事情他觉得她很可能来自於另一个实验,甚至於他们应该有什麽地方是一样的

可恶还是不甘心啊

突然,他感觉到,从他的内心深处传来一阵悸动。

随即内心一阵慌乱。

他怎麽没想到,他们之间的感应能力可能让她找过来

拜托不要他不希望

「轰隆!」一阵巨响在他身前炸开,他费力的抬头去看,只见他的身前,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裂缝,向着男子的方向延伸。

一个熟悉的背影缓缓地落在他的身前。

__

她很难形容在高空中,看到褐羽浑身是血的模样时的感觉。

总之就是浑身难受想要把伤害他的人全都消灭。

明明褐羽是清除的对象可是从什麽时候开始她甚至不愿让他受到一点伤害

因此在她看到褐羽前方的男子时,立刻毫不犹豫的挥出了镰刀。

她缓缓落在褐羽的身前,看着那身着白袍的男子。

「是20号啊原来如此,哈哈哈哈!真是太有趣了」男子看着葬歌,突然疯狂的大笑了起来。「没想到你也会自投罗网,真是省了不少事啊!」

葬歌微微皱眉,她可以感受到,从男子身上传来的那gu熟悉感和褐羽身上的很像。

虽然不知道为什麽,但她不喜欢他。

非常非常讨厌。

「看来是时候了呢本来还想着,把182号杀了是不错的选择,可让你们两个打一场,似乎更加有趣呢」男子突然伸手,将手心对着接近半昏迷状态的褐羽,接着,褐羽全身突然开始快速的自癒。然後他又对着葬歌微微一笑。

葬歌突然低下头。

褐羽感觉一阵麻痒之後,全身倏乎就轻松了起来他眨了下眼睛,抬起头,首先入目的是自己的剑,然後是葬歌的背影,接着便是巨大的裂痕旁,那个噩梦般的男子

他y沉着脸起身,拔出大剑,朝着男子快速掠去。

「欸欸!先别急!」男子身形一闪,随後便出现在百米之外。

褐羽面无表情的在男子先前的位置停下,他刚刚是有些冲动了,只想着要杀了他,可男子之前就可以打赢他,又很轻松的帮他治癒了伤口,肯定是有万全把握。

「要跟你打的人可不是我哦!」男子双手环x,微笑着看向褐羽的身後。

褐羽皱了下眉,瞬间转过身,微微抬头。

彼岸花摇曳。

在那血se的花海之中,有个黑se的nv孩,正一步步,不紧不慢地朝着他走来。

那个nv孩的身侧闪着银光。

她握着镰刀。

葬歌面无表情的朝着褐羽靠近。好不容易恢复一丝清明的双瞳,只余下曾经的虚无。

她慢慢跑了起来,速度越来越快,接着某个瞬间,她就出现在了他的身前。

「清除清除」葬歌举起镰刀,毫不犹豫的朝着他挥下。

褐羽立刻向後跳开。

而男子早已躲到战场旁稍高的地方。他像个慈ai的父亲,面带微笑的看着他们,彷佛二人就是他最心ai的孩子。

即使他的孩子们正准备以命相搏。

「小歌!」褐羽大声呼唤着她,试图将之唤醒,可nv孩的行动仍没有一丝停顿。

很显然的,她什麽都没听到。

面对一次次毫不犹豫的攻击,褐羽拼命地阻挡,却不敢反击。

即便知道不太可能,他还是怕会伤害到她。

他已经不是从前无所畏惧的他了。

又是一刀挥来,褐羽足尖点地,快速向一旁跳开。

葬歌扯着镰刀,一个旋身,再度砍向他,他举剑挡住,葬歌顺势跃起,再从上方劈下。

褐羽闪身躲过。

葬歌直接在空中一个前翻落地,再度挥向他

他们的战斗在紧凑的节奏中持续了许久,男子全程在一旁看的兴味盎然。

然而,褐羽的顺应,不久就令他处於下风。对於这样的现象,男子似乎又有点不满意。

「葬歌!」他突然唤道。

接受到他的讯息,葬歌立刻停下动作,彼时褐羽正用他的大剑扛着她的镰刀,她突然收手,差点害他收势不及,砍到她的身上。

少年紧张的看了nv孩一眼,然而,nv孩的脸上仍然没有丝毫波动。

「过来。」男子又道。闻言,葬歌毫不犹豫的朝他走去。褐羽面无表情的看了男子一眼。

葬歌走到男子的跟前,微微低下头,男子慈ai的0了0她的头,完全无视於一旁面sey沉地向他走来的褐羽。

「葬歌啊~」男子看着葬歌走到他的身前,0了0她的头。

「你也跟在我身边这麽多年了,现在要离开了,还真是有些不舍啊」

葬歌只是静静地,没有一丝反应。

「唉~」深深地叹了口气後,他便抬起手,手心对着葬歌。

突然,在葬歌身周出现了一片蓝光。

「小歌!」褐羽惊恐的朝着她跑过去,然而,一碰到蓝光,就好像是撞在墙上一样。他用力拍打,也没能造成一丝裂痕。

「你要对她做什麽?」褐羽望向男子,拖着剑想朝他走去,却没走几步便停了下来。

不是他不想前进,是他根本前进不了。

「别紧张,不是什麽坏事。至於确切情况,你等一下就知道了。」男子微微一笑。一手继续输送着蓝光,一手则对着褐羽,彷佛是在隔空阻挡他一般。

随即葬歌身周蓝光大盛,将她的身形完全掩过。

褐羽紧握着拳。

他发现自己竟是如此无用。

不过,他看着蓝光,总觉得似乎有什麽很重要的事情跟蓝光有关的

「可恶」他低声道。

那到底是什麽?

男子双手环x,用令人捉0不透的眼神望着那片蓝光。

至於身在蓝光中的葬歌,只有她才知道,自己究竟经历了什麽。

__

「恭喜夫人,是个健康的nv孩呢!」

「啊能让我看看她吗?」

「我的宝贝就叫她吹歌吧!」

__

舞吹歌。

这是她的名字。

从小,她就被众人环绕在身旁,彷佛众星拱月般,只因,她有很厉害的父母。

父亲白手起家,在商界打下了半片天,就连母亲也是知名的教授和作家。

她从小就拥有了,别人盼了一辈子,也不一定能获得的一切。

不过她一直都是安安静静的,不哭不闹,也很少提出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反倒让她的父母苦恼了起来。

别人家的小孩都是活活泼泼,只要不捣乱就算不错了。怎麽自家的就这麽安静,不说捣乱,甚至都很少犯错。

他们怀疑是不是自己陪伴孩子的时间太少了。

於是,两人一同安排了一个月的长假,带她出去玩。

那段时间真的非常开心,吹歌脸上的笑容和小脾气也慢慢多了起来。

然而

明明在走之前,吹歌的父亲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可回去的那天,他却被通知公司在内忧外患下即将破产。他尽全力去补救,最後却还是以失败告终。

「唉」

好在他们家也不缺钱,而且,这样他就有更多时间陪nv儿了。

但他还是耐不住无聊,於是最终,他在家学起了料理。

「父亲这是什麽?」吹歌看着眼前黑的根本看不出来是什麽的东西,有些无语。

「啊哈哈下次会成功的吧!」父亲有些尴尬的抓了抓头。

「小姐!该去上学喽!」佣人提着吹歌的书包和正常的早餐,在餐厅门口呼唤。

「好~」

看着nv儿离开,父亲又抓了抓头,最终还是决定踏入厨房,进行下一轮的尝试。

他才不信有什麽能难倒他!

这段日子,倒是b之前幸福了许多。

可是一段时间之後,母亲却看起来b过去更加疲惫了

「老婆你还好吗?不行的话,换我去工作也是一样的。当年我能白手起家,现在也一定可以。」

「不这不是你能解决的。」母亲摇了摇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客厅。

吹歌躺在床上,抱着她最心ai的白兔娃娃,眉头紧紧的皱成一团。

母亲应该不会有事吧

几天後,传来了一个不幸的消息。

吹歌的母亲,在学院的实验室si了。si法为一刀穿过心脏,被发现时,屍t早已冰凉。

在场没有留下任何犯罪的痕迹,所有人都觉得是自杀。

除了吹歌,和她的父亲。

「她只不过是一个人去了很远的地方罢了。」

「总有一天,定能再次相见的吧」

那就是si的那天吧

葬礼上,吹歌看着父亲伏在棺上,哭得泣不成声,她却一滴泪也没流。

母亲不在了,她要好好照顾父亲。

父亲连做饭都不会,怎麽有办法照顾好自己。

虽然她还没学过但她相信自己一定可以。

毕竟母亲做的饭那麽好吃。

可惜再也吃不到母亲的饭了

那年,她才九岁。

__

她和父亲相依为命,度过了很长一段平静的时光。

父亲的事业重新从零开始,因为有了过去的经验,倒是很快就上了正轨,也小有成就。

「父亲,我出门了。」这是吹歌上国中的第一天,她一早起来,便做好了早餐放在餐桌上。

因为出门时间差两个小时,她出门时父亲总是还没起床,因此她也就象徵x说一下。

走进校门,虽然是陌生的环境,但也难不倒她。很快她便找到了自己的班级。

转瞬间,一天就过去了。

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她却被拦了下来。

「好久不见了,吹歌,你都长这麽大了啊!」

吹歌微微皱起眉。「叔叔,请问您是」

「啊,忘了自我介绍,真是抱歉。」灰蓝se头发的男子微微施礼。「我是闵凡,在你小的时候,曾经和你见过,或许你已经忘记了吧!但我可是从来没忘过你啊!」

吹歌隐隐感觉不对劲,她的同学也拉了拉她:「舞,我们走吧!」这也是在提醒闵凡,还有其他人在场。

「嗯。」说完,吹歌一刻也不想多待的转身就走。

男子却彷佛没感受到nv孩的反感,还朝她微微一笑。「吹歌,我们很快还会再见面的。」

她头也不回。

吹歌一回到家,就立刻检查了所有的门窗,确定都好好的关着後,才微微松了口气,并摊坐在地上。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样害怕。

「喀啦!」突然,她听到了开门的声音,顿时,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并举起了一旁的凳子防身。

却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

「我回来了!」是父亲的声音。

吹歌感觉自己眼眶sh润,彷佛要把自己的恐惧与担忧一次发泄出来似的。但在就要哭出来的那刻,她突然发现了奇怪的地方。

——现在才五点半,平常父亲根本不可能这麽早回来。

顿时她全身的肌r0u又紧绷了。

她安静而缓慢的移动到门边,贴在门上听看外面的动静,然而,自从那声「我回来了!」之後便一点声音也没有。

「喀啦!」开门声倏然在耳边响起,她吓的赶紧从门旁退开,手里还举着那张凳子。

却见来人正是她的父亲。

「吹歌?你在做什麽?」她的父亲好笑的看着她的举动,自己的nv儿有多久没露出这般失态的模样了?

平常她的表现根本不像个孩子。

确认来者的确是她的父亲後,吹歌终於「哇~」的哭了出来,她扔下凳子,扑到父亲的怀里「呜呜呜呜呜」

自从母亲si後,她就一直活在恐惧中,她怕,怕有人要对付他们家,所以才会在父亲的公司倒闭後,母亲又接着离去。

她怕她真的好怕

突然,吹歌的哭声停了,只剩下轻微的ch0u气声。

「答答」一滴一滴的水珠,滴在吹歌的头顶,却见父亲已是泪流满面。

「对不起吹歌我的nv儿」他紧紧的抱住吹歌,像要把她和自己融在一起似的。

如果融在一起他就不用把她交出去了吧

然而,这终究只是妄想。

__

「嗯~很好。你的选择是对的。」在一间纯白的房间中,纯白的会议桌前,一个身着纯白西装的男人,坐在纯白的椅子上。

这个人有着一头灰蓝se的头发,眼睛是含着柔波的浅浅水蓝。他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银se金属框眼镜,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

他便是下午在校门口拦住吹歌的那名男子。

「我已经按照你说的话,带她来了。你不会对他们出手了吧!」吹歌的父亲面se严肃的si盯着他。

「嗯~我本就不打算对无用之人出手,毕竟那只是在浪费我的时间而已。」闵凡持续温柔的笑着。

「好。这是你说的。」语毕,吹歌的父亲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他佝偻着背,彷佛瞬间老了几十岁似的。此刻的他,就只是一个失去至亲的可怜人而已。

他做下这个决定是b不得已的,他知道,或许这世上不会有任何人理解他。但他实在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和妻子家中的十几号人无辜丧命即使,代价是自己唯一的亲身nv儿甚至可能包含自己

「砰!」

霎时,他瞪大了眼,然後缓缓向前倒去。

「碰」

满地都是刺目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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