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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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你一生的幸福与我执起的剑

 

优明白自己不是个勇敢的人。

她所能做的通常只是待在学校教室内的座位上,睁着眼,看向大家绚烂夺目的生活。但那并不是表示自己没有像样的在好好活着。

她当然有朋友,有疼ai她的老师,有少根筋不过总是拚命为孩子提供最好资源的父母。

但那不代表自己是勇敢的。

她喘着气,将所有能带在身上的东西都带上。当然优只不过是个大学生,她甚至还把达尔文的演化论复印版塞在行李箱中。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鬼。

脑海里充斥着阿克罕的模样。

在美国优认识到了各式各样的人。有高大壮硕的黑人,看起来凶狠不过对每个人都很友善;有文质彬彬,却对有亚洲样貌的学生口出恶言;也有总是微笑着的同学和教授们。

而阿克罕不一样。

他是某种极端的综合t,内心蕴含有着即便撕裂一切也要完成的信念。优并不觉得对方闪着自信的光芒,她觉得阿克罕令人惧怕。

「我需要枪,什麽武器都可以。」优自言自语到,她跌跌撞撞的跑回船上,在几个研究生的帮助之下打开了阿克罕他们用来放行李的房间。

在这种情况之下她顾不得道德问题,於是优立刻举起了一把沉重的刺枪,然後随手抓了一排子弹,既然放在枪械的旁边,那应该是对应的才对。她准备下甲板,却看见布克教授挡在唯一的出入口。

「教授,我得进去。」优喘着气重复了一遍,海风将自己的头发吹的零散,等回到阿卡姆後,她一定要剪成短发。

「情况失控了,阙。」布克教授的语气从未那麽严肃过:「你仔细回想一下,不觉得整个行动有点怪怪的吗?」

「但是教授,」身旁的研究生,八成是生物系的学长开口:「基金会的人还有机动特遣队都困在里面,我们至少得进去救他们啊。」

「卢德,闭嘴。」布克教授语气近乎冷冽的叫道,他再次转头面向优,然後说:「阙,想想看,如果有这麽一个可能x、监狱里的那个东西是刻意要让那个前来拍照的远洋渔夫活下来,然後把我们引到这里?」

「监狱里什麽也没有,教授。」

优说,咬着牙,几乎要把每一个字都啮出洞:「克苏鲁不存在,scp也一定也找得到科学方法研究。只是我们现阶段仍不清楚而已。」

海浪的声响越来越大,现在似乎是涨cha0的阶段,盐的味道,还有某种说不清的恶臭开始飘散,让优几乎喘不过气。

但,要是教授说的……

「阙,冷静下来,你贸然冲进去说不定就是中了那东西的计,我们要相信机动特遣队,还有基金会的人,他们有法子能够ga0定。」

布克教授走上前,将优手中的武器轻柔的取走,并且恶狠狠地直视了自己身後的研究生们:「听懂了吗,你们几个?」

「布克教授。」优突然开口。

「怎麽了?」

「他们实在很奇怪,为什麽、不能让这个世界按照它的规则运行就好了。该毁灭的就毁灭,该si的就去si一si,这样不是能……」

「阙优。」布克教授的手放在了优的肩上,有那麽一瞬间世界变得好静好静,好像一切都能够无所畏惧:「你的年纪还很轻,很多事你没有t验过。有一天当你能够全心全意的去ai某个事物的时候,就算要为其挡下全世界都愿意。」

「可是——」

优?

绑在腰际上的对讲机突如其来的发出声响,带着一点杂音,但毫无疑问的,那是阿克罕的声音。

优颤抖着,她几乎要因为脚软而跪下:「阿克罕?」

是我,听着,我在二楼了。你们不要轻举妄动……另一头传来激烈的咳嗽声:沃l他还活着,这里有什麽不对劲,但我能应付得来。

「我们会过去找你!」优大喊。

布克教授想要夺去对讲机,但优直接闪避,她飙出眼泪。光是和阿克罕通话就令人鼻酸,想要痛哭出声。

不要!保持警戒,待在原地好吗,答应我!

「我们就算si了也无所谓啊!为什麽要为了保护其他人而拚上x命!?」优嘶声力竭:「明明我们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应该说,明明基金会和我们,是毫不相g的一群人不是吗?」

「阙,阙,冷静点!」布克教授想要搀扶自己,但优跌跌撞撞的跑下港口,她站在通往监狱的道路前方,太过蔚蓝的天洒下太过灿烂的yan光,所以她不禁眯起眼。

有关系的。阿克罕说:不是什麽事情都得眼见为凭啊。

有某些记忆,像cha0汐一般开始缓慢升起到脑海之中。

她生在大家庭中,在那总是会有孩子失宠的环境之下,优早就学会一切要以自己为重。

只要不给别人造成麻烦,只要管好自己,只要自己能快乐就行,就拥有足以在世界上持续前行的力量。

所以她看不顺眼,没错,就是不顺眼。

那些有着恶心目标的人,那些说着「只要你好就行」的人。甚至是憎恶。舍我其谁,剖开心肺,将活跳跳的心脏捧上前,奉献了自己的一切。

没错,恶心,就是恶心。

她沉下脸。

然後转过身,看着追过来的教授还有其他成员,优朝对讲机开口:「我要过去了,阿克罕,等我。」

什麽?咳咳、优……你在说什麽?

优将对讲机系回腰际处,她再次面对布克教授堪称是暴怒的神se。而优伸出手将教授手中的武器拿回来,她说:「那里什麽也没有。」

「阙,事情不是这样的,仔细想想,你会发现这些脉络很奇怪,我们来到耶利斯岛为什麽要这麽快就开始行动?不是应该要进行环境勘查之後再来进入屋内吗?」布克教授说的很快,语气里透露出某种诡异的急迫感:「这整座岛都很不对劲,这里的那个东西或许影响到了基金会的判断,你明白吗?阙优,你想要去送si吗?」

「我从没说我要去si,」优咬紧牙根:「我要做我所能做的事情。」

最後的结果,布克教授和几名研究生跟着自己来到了监狱的门口,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恐慌,这让优有些愧疚。

她伸手去碰触样式老旧的铁门,手指接触到金属上,传递了某种冰冷的感觉。她吞了口口水,接着拉开大门。

伴随着尖锐刺耳的声响,还有灰尘飞扬。优拿起对讲机,她说:「我要进去了,阿克罕。」

另一头顿了好几秒才有人回应:优,不要进来!

一开始映入眼帘的,是灰se的大厅,右手边是有铁窗保护的接待台,年老失修的锈斑像得麻疹似的蔓延到整个空间。

地面上长满了苔藓和蕨类,优左顾右盼,发现稍早之前沃l说的d级人员屍t就倒卧在离门口不远处,也正好是在自己视线最前方。

优?你在哪里,在大厅吗?拜托,趁现在还可以,赶快返回!

优蹲了下来,她仔细观察屍t上的伤口,在那扭曲的四肢之上,是已经乾涸的血迹,令人觉得在意的不寻常之处是,屍t并没有传来的气味,唯有血的气味直冲鼻腔,彷佛只是受了伤,然後静悄悄的停留在原地等待着什麽一样。

优抬起头,虽然大厅的天花板与墙壁几乎一模一样,但是如果沿着路直走到了中央,那麽yan光仍会从上方的天井照耀进来,无论如何,这里都不是什麽会令人si亡的地狱。优深x1一口气,她发誓一定会找到其他人。

「那个、阙。你有听见什麽声音吗?」有个研究生快步走到她身旁,有些害怕的问到。

优侧耳倾听,的确在远处有一些窸窸窣窣的声响,但那八成只是老鼠而已。她开口:「可能是小动——」

自己的话语嘎然而止。

优看着那个研究生腾空飞起,人的躯t划破空气,声响大到几乎要撕裂耳膜。优抬起头,然後看着这位曾经一起在密斯卡托尼克大学读书的同侪重重的摔落地面。

宛如爆炸一般的骨头迸裂声,还有因为撞击而碎裂的内脏让眼前的屍t爆出鲜血。优感觉到脸上温温热热的。生为生物系学生的直觉告诉自己眼前这个人已经没救了。

她看着研究生仍看起来惊恐的双眼,发现他们是一si一活的两人在四目相望。优张开嘴,但她发现自己记不起对方叫做什麽名字。

「??是幻觉,对吧?」

优转过头,她希望能透过布克教授或者其他人得到一些解答,可是在回头後,什麽也没有发现,刚刚还在自己身後的人影全部都不见踪影。

她下意识的拿起对讲机:「阿克罕?」

我在这里,优,赶快回去,拜托。

「门关上了。」优一边说,一边尝试拉动铁杆,她知道应该要联络外面的人才能出去,所以现在自己该做的应该是继续前进,刚刚什麽事都没有发生,一定什麽事都没发生。

不可能,这一定是幻觉。

「阿克罕。」优发现自己的声音仍在颤抖,她越过那具屍t,试着不去注意越接近中央,就越多的诡异气味:「和我说说话。」

优,你说你不相信克苏鲁神话,还有scp对吧?阿克罕所在的背景似乎出现了什麽声响,感觉他正在进行什麽动作。优决定不要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说出口,她必须赶快赶到对方所在之处。听我说,有些时候,你没看见的那些东西,是因为有些人很努力地让世界成为你眼中的正常模样,scp基金会是为了守护世界而存??存、存在的。

「阿克罕?」优一边试着搜寻自己同伴的位置,一边四处观察,血腥的气味还有海的咸味一齐铺天盖地而来。她发现自己内心越来越慌恐,但优只能告诉自己不要怕。

不要怕,一切眼见为凭。

我也没有很喜欢基金会啦。阿克罕低声开口,你也知道啊,这种si伤率异常高的工作根本没什麽人想要做、会来到基金会工作的博士都是怪人,而aj人员也都是靠着从小培养起的、大部分的人都没有家人,我们活着就是为了??让你们能够活着??

优停下脚步,她和在走廊尽头撑起上半身的沃l相互对看。

「密大生?」沃l的口气听起来很虚弱。

她低声地朝着对讲机开口:「我找到他了,阿克罕,我等等就会去你身边。」

快走这个字对你而言再也不受用了对吧?阿克罕的语气恢复了生气,优下意识地点点头,即便对方看不见:你留在那里就好,派其他人来找我,好吗?

似乎没有其他人了。

优加紧脚步来到沃l身旁,但一直到自己靠近才发现对方有多糟糕。她看着蔓延而出的血泊几乎染红了地面,沃l的伤从战斗服底下渗出,从表面上看不出他到底哪里受了伤,但优却也没把握能够救对方出去。

「嘿,密大生,你怎麽在这里?」

直到此时此刻优才第一次好好端详沃l的脸庞,那是一张属於温暖南方的脸,有着坚毅且yan光的五官和鼻梁,以及惹人怜ai的棕se卷发。他大概年纪没有多大,说不定还b自己小。

「我来救你的。」优说,然後蹲踞在对方旁边:「被密斯托卡尼克大学的人救,会不会觉得很糟糕啊。」

沃l哼了一声,血ye从他的鼻和口之中流泻,他像是没有感受到痛觉一般,表情安稳的开口:「听我说,密大生。」

「我在听。」

优的脑袋在高速运转,她该怎麽做才能把对方拖到一楼。大门,大门关上了,如果不行的话,能不能拜托别人用垂降的方式将沃l运下去?

「这里,什麽也没有。」

沃l轻声的开口,好像在说某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优愣住了,她已经没办法相信这一点,但却被对方y生生的套进某个情境中。

「你说什麽?」优开口。

「什麽都没有,我只是不小心受伤,其他人也是不小心就si掉,没有该si的神秘力量、没有生物、没有邪教。密大生,这里什麽都没有,所以……赶快走吧。」

「为什麽要这麽说?沃l,等等,不要这样,这里到底怎麽了?我好混乱!」优跪下来,她的长k沾满血,黏腻且sh热的感觉令人窒息。

「……那个,我啊。」沃l的声音变得很奇怪:「加入机动特遣队,是因为……守护世界什麽的,听起来很帅不是吗?事实上、无论是我们,还是基金会那些人,都随随便便就si掉了……」

然後,优看见对方的伤口,那不是表面看不见,而是范围大到染红了所见之处,她用尽全身力气抓紧了沃l失去力气而从墙上滑落的上半身,对方腹部上开的伤口因为这个剧烈的动作而喷出血花。

「这里到底是什麽地方啊?」沃l说,鼻息吐在了优的手臂上:「密大生,你不是研究克苏鲁的吗,是什麽冷原吗?还是拉莱耶?」

「是现实。」优说,像是圣母拥抱圣子的搂住对方的身躯。

「真不浪漫,恶心。」沃l轻声的笑了出声:「我猜其他人也挂了吧,密大生,听我说,埃果还有阿克罕先生在楼上,你能把他们带回来吗?」

血还在流,他怎麽还有力气说出这些话?

「我就是来带你们回去的。」优讲的口齿不清,她下意识的伸出手抚0对方的脸颊,沃l看起来却相当安心的眯起眼睛。

「……当个人类,真好呢。」沃l说:

「只有人类才有这种刚刚好的温度。」

「那是因为你也是人类,才觉得温暖啊。」

也许是下意识知道对方没救了,优从最开始,她便没有替沃l压住伤口的打算。意识到这点的当下,她突如其来的哽咽:「沃l?」

「记住,密大生……这里什麽都没有。」

优感觉得到自己被浸sh了,被血还有悲伤以及她说不清的情绪,但她仍旧紧紧拥抱了沃l,就像一个将si之人和一个陪伴者应该要做的那个样子。

然後,优放下失去气息的对方,她看见沃l身上挂的链条,那是士兵们的狗牌,上头刻着的是他所属的机动特遣队「红se龙卷风」以及姓名。

「沃l·亚当斯」。

彷佛被海浪冲刷一般,优此时此刻终於感觉到了什麽。她的五感逐渐变得清晰且令人恐慌,对方的屍t和记忆里的血开始混杂。她听得见心跳,自己的心跳,很快,太快了,几乎要撕裂x膛。

呼x1声,急促,紊乱,一切都变得无法忍受。

她跌跌撞撞地站起身,像初学步的孩子,甩动手臂的同时,淋沥的血同时被洒上了墙壁。

优喘着大气,她迈步向前,一开始走的相当粗糙,好像找不到平衡点的人形玩偶,然後,她开始跑起来。

——「你察觉到了吗?」

优停下来。

她睁大双眼,看向通往一片漆黑的二楼楼梯。

——「你知道这里有东西对吧?」

「不。」优打算拿起背後的枪械。不,不对,她不是要拿这个!然後,优执起腰际上的武器,那是教授要求所有人必备的瑞士刀。她往手臂上划开伤痕。

暗红se的血珠扩散,晶莹剔透。

「这里什麽也没有。」

她往上走,每踏上一层阶梯,就像踩开了一束光,她踏过生锈的铁和糜烂的植物,她也踏过了土壤和不明生物的屍t。

手臂上的伤很痛,她谨记着沃l的忠告,那几乎像是一种催眠。身为生物系学生的直觉,优知道自己处於某种极端且诡异的状态。她吞了口口水,然後来到了监狱的二楼。

二楼是寝室,因此所到之处便有铁杆与隔离起来的空间。她闻到了血腥味,一位机动特遣队的队员倒在了楼梯口,泊泊鲜血沿着楼梯的轮廓缓慢地滑落。

不行,不能动摇。

——「因为动摇就会注意到我,对吧?」

优倒ch0u一口气,她拿起刀,用力戳进手掌,她痛到哭出声,从後脑到整个理智思考的神经全部都开始濒临溃决。

她的手抖到连拿起对讲机都有掉落的风险:「阿、阿克罕?」

优?对方的声音听起来气若游丝。

「沃lsi了,我现在过去找你。」优用下巴挟着对讲机,她将外套的袖子用牙齿咬断线,将这得来不易的布料包裹住自己的伤口,她将阿克罕的名字默念了千万遍,从此刻开始到走出这里,那便是她活着的信念。

优,你可真厉害……阿克罕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原来我一直都想错了,这的确是个scp,但又不是个scp。

「你在哪里?」优举起枪,过重的枪托让她有种安全感,优在疼痛之下不断深呼x1,她加快脚步,如果能够和埃果会合,那会得到很大的帮助。

越接近中央的狱房,yan光便越来越灿烂且耀眼,最中央的天花板挖了空,现在因为年久失修,所以植物猖獗的布满了建筑物的中央。

然後,几乎成堆的屍t也聚集在这里。

——「再继续刺自己,你会失血过多喔,别再挣扎了。优。」

嘿,我常常在想啊……我们为什麽要收容那些异常呢……应该说、为什麽会有异常呢?阿克罕像是在说故事一样,他的语调抑扬顿挫的诡异:我们跑遍全世界各地,如果说放任那些scp、会不会得到真相的你们能生活的幸福快乐一些……

优向前踏上一步,她看见那些穿着d级人员衣服的屍t层层堆起,像什麽装置艺术,她看着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的研究生倒卧在血泊之中,而布克教授也在里头。

她颤抖着拿起刀,这一次优刺进的是指甲的里侧,她嘶声尖叫,而脑海里的那个声音也消散不见。

优?

「我在这里。阿克罕,我在这里。」优几乎要吐出来,她跪倒在地上,无论衣服还有伤口都沾染了自己与他者的鲜血:「我在这里。」

优,听我说,这里——

「什麽也没有!」她伸出手,四肢并用的伏行,她一边哭一边移动到似乎有发出声音的地方,片刻後,优站起身,然後用没有受伤的手抓紧枪:「这一切都是假的!这就是我的现实世界,没有怪物,没有神秘力量,什麽都没有!」

人能够忍受多久的疼痛?优觉得大脑在颤抖,她边跑边乾呕着,最後,她看不见东西了。

一开始,优以为自己只是因为贫血,然後她发现不是这样。

视线之内的光消失了。

就像沃l说的那个样子。

——「相信了吗?」

「阿克罕!」她拿着对讲机,彷佛那是浮木:「阿克罕!」

里面只传来杂音。

黑暗在扭动,空间彷佛折叠然後又被捏碎。在优的眼前浮现了一些模糊的图像,然後所有都变得鲜明起来。

「阿克罕?」

黑暗又突然消失,她仍跪倒在地面上,而在快要昏厥的视野中,她看见埃果奋力伸出手,将自己的意识以巴掌的方式带回来:「阙!」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优只能勉勉强强撑起上半身,她看着埃果喘着气,一头灿烂的金发被灰尘和血覆盖,不过他们两个都一样狼狈。

埃果身上没什麽伤是好事,但看不见阿克罕让优又开始急躁,只要那声音一出现,她便觉得身t开始刺痛,她必须确保自己在某件事集中注意力。

「你还活着。」埃果简洁有力的说,优能从对方的眼神看出某种如释负重般的感觉。

「我没办法再刺自己了。」优捂住嘴巴,她感觉胃被什麽东西给绞紧:「阿克罕在哪里?」

「尽头。」埃果回答:「我们得打倒这个东西,你明白吧?」

——「明白?明白吗?能不能打倒?那不能救到阿克罕?你说呢?你要怎麽选择呢?」

「不,埃果。」优出声喊了对方的名字:「这里,什麽也没有。」

埃果先是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接着便严肃的看着她,随後便拿出一剂针管,往他自己的右臂打进去,优看见针孔像繁星一般遍布在对方身上:「我身上的针没有那麽多,要抵抗的话,你必须靠自己。」

还、还有人在吗?

阿克罕的声音再次从对讲机传来。

优奋力点点头,她拿起对讲机,和埃果两个人紧靠在一起,她感觉得到对方t温高到异常,连喘气都觉得太过炙热。

「我在。」优眼眶泛泪的说,她压住指尖的伤口,一边哭一边说:「我们要去找你了。」

她明白,可是不能去思考。

优不停的默念阿克罕的名字,她发觉自己能够把对方初次见面那一天的容貌看的清清楚楚,被阿卡姆仍就有些寒冷的微风吹拂过的脸颊,以及吃到冰淇淋,像是头一次嚐到那太过甜腻的味道。

阿克罕的头发是棕se的,被yan光照s会有yan红se。

——「你的意志够坚决吗。」

「闭嘴。」优差点砍断了自己的小拇指,她将刀尖狠狠戳进皮肤最敏感的神经中,让鲜血流过自己颤抖的每个细胞:「闭嘴!」

「跟我过来。」埃果抓住她的手臂,力道大到令人倒x1一口气。优急促的呼x1,彷佛快要气绝。

他们沿着铁的走廊不断向前直走。优觉得脚底板在烧,像走在火炬之上。她的伤口已经大到止不了血,一路上滴答作响的便是自己洒落的红seyet。

身t像被什麽给灼穿。

优深x1一口气,然後她看见了阿克罕。

tbc

「为了让你们活在光明之中,我将会si於黑暗。」

———

阿克罕倒在敞开的空间之中。他就像即将迎接神的拥抱一般倒卧在中央,手无力的摆放在旁边,在这里优闻不到任何气味,好像有谁把空气全部ch0u掉。

「优?」

她发现到後来阿克罕便把姓氏省略了。优知道自己的名字发音念成「yo」,但在台湾官方的汉语拼音是「you」。

所以当有人看着资料喊了她的名字,都像是某种权威式的命令。

「你没有打针?」

但他不一样。

阿克罕说,有一丝血从他的嘴角流下来。

「不要说话。」埃果斥喝,他直接走上前拉起浑身瘫软的阿克罕,随着这麽剧烈的动作,浓稠到不像血的yet从阿克罕身上滴落到地面:「阙,过来帮忙。」

「好。」

优无法克制脚的颤抖,她终於0到了阿克罕的躯t。带着一点热度,还有血。但却实实在在的活着。

他的对讲机掉落在旁边,周围有一堆已经空掉的针管。不能思考,不能思考。

——「但其实你明白的吧?」

「优?」阿克罕眨了眨眼睛,而优顺着埃果的引导,她抓住对方的上半身,将手臂扛到自己肩上:「优。」

「我在……」

她低头往下看,才发现脚会抖并不是错觉,血泊缓缓地从脚底蔓延而出,优搀扶着阿克罕的一半,她没有多余的力气再继续用疼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所以,接受我的存在吧,你差不多也快si了,知道吗?」

突如其来的,肺部窜上了某种温热且像火在烧一般的yet,优被呛到几乎无法呼x1,她咳出血花,还差一点整个人摔倒在地上。

眼前忽地一片模糊,她感觉到阿克罕挣脱了埃果的支撑,接着,某个冰凉的尖刺穿透了自己的皮肤,将像冰一样的yet注shej1n自己的血ye中。

像冰一样冷,像海一样深。

优睁开眼睛,她看见阿克罕的脸,带着血丝还有脏w,却彷佛闪闪发亮:「短时间内你只能回忆海马回最深处的记忆,没办法进行快速思考。听我和埃果的指示,我们一起移动到门口,我会一直和你说话,听懂了吗?优。」

「听懂……」

像海一样深。

疼痛的感觉变得迟钝,彷佛整个人浸泡在水之中,他们三个人紧挨着彼此,用双脚一齐跨越血之中的屍t,移动的速度缓慢,优能够异常清晰的感受到他们之间的呼x1与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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