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乘车离开了,萧亦淮站在饭店门口,直到车辆看不见了,才移开目光。
云上饭馆开在镇上,这个西北小镇远不及上京或者港海城繁华,但镇上该有的店铺还是有的。
萧亦淮找到了一家便利店。
他进去买了两包烟和一个打火机,收银的是个老爷子,上了年纪话多些,企图和这位客人搭上一两句话。
结果自己絮絮叨叨一堆,对方却从始至终低着头,付清了钱后拿了东西一声不吭便离开。
“欢迎光临。”铃声再次响起。
这次却是送客。
小镇的路灯不及大都市密集,夜色更浓郁些。
萧亦淮熟练地拆了一包烟。
“啪嗒。”
打火机在黑暗中跳跃出一束火苗。火苗消失后,只剩下一个闪烁不定的猩红火点。
萧亦淮两指夹着烟,狠狠吸了一口。
虽然是店里最贵的烟了,却也没多好,但此时的萧亦淮根本不在意,他急需尼古丁让自己镇定下来。
上辈子,他死于拿到第一个影帝的十二年后,也是唐执离开他的十二年后。
怎麽死的呢,肝癌。
唐执的事是他一生的遗憾。后来他才明白,很多事,很多人其实没有那麽多以后。
只是他没想到死亡以后竟然能重来。
重来
一根烟燃尽,萧亦淮把烟帽丢进街头垃圾桶,又抽出新的一根。
他站在路灯不远处,立于光与暗的交界,光线落在他脸上、身上,以他高高窄窄的鼻梁为分界线,在他身上分割出明和暗,似乎浑身气质也随着光割裂开来。
一半是青涩,另一半的成熟。
两包烟,萧亦淮抽了个干净。
又在暗处站了许久,最后萧亦淮把打火机扔进垃圾桶,打车回民宿。
民宿。
唐执回到民宿,和往常一样先去洗澡卸妆,等他出来,发现宋予潮在看手机,眉头还是皱着的。
这眉头从发现有私生到回来,已经皱了一路了。
“学弟,削个梨子给你吃,别皱眉了。”唐执从水果盘里挑了两个梨子。
梨是昨天买的,唐执回来的时候看见有个大叔挑了两框梨在路边卖,大冬天外面冷,唐执看见了就去买了两袋子回来。
一袋子随机派给剧组同事,另外一袋留给自己人吃。
这梨个头大,也意外的清甜和多汁。
唐执削了两个,又切成一块块,最后装在碟子里端出去。
“学弟来尝尝。”唐执把碟子放桌上,然后转身去敲宗游的房门。
之前拍完戏回来洗洗就睡,日子过得很充实。唐执把大部分心思放在拍戏上,因此没有发现当宋予潮和他一起在客厅时,宗游就会不见人。
他有时候是回直接房间里,有时候是在玄关的小椅子上坐着,都是一声不吭地发呆,并不会和唐执处在同一片空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