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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友

 

京都太繁华,虽不是沪上那般纸醉金迷,但作为西北的经济中心,嘈杂也不遑多让。

即使她住的洋房区离街道很远,她也觉得吵闹的声响仿佛能透过空气传播过来,扰的她难受。

徐钦江已经成了司令员,每日都有不同的事要忙,每天她都能透过阁楼的窗上看到一辆辆小汽车停在别墅大门前,久久才会离开。

她也极不喜欢下楼,徐钦江依着她的意思把她的卧室改在离阁楼最近的地方。她ai看书,就订了国内外的书册送到阁楼的书架上。

平日里找她的人也不在少数,京都有京都的交流圈,新贵的儿子nv儿侄亲戚都能沾点光。

徐钦江是京都新上任的司令员,这个年头,管兵的都是天大的官。

徐钦江似乎成了京都上流圈的风向。带着他的nv儿徐金玉也成了千人疼万人宠的香饽饽。

郑妈每天接待着来访的贵妇贵人,她不喜欢她们身上化学香水的刺鼻味道,她们送来的珍宝还不如佩佩给她编的草兔子有意思。

徐司令的nv儿x格冷傲不喜见人的消息也就传了开。

郑妈知道她不喜欢那些人,所以就直接回了那些攀关系打听事儿的,每天早上的早餐,徐钦江都会陪她吃完再走。这也是她一天兴致最高的时候。

过去的院子大,徐钦江根本不会到她的院子里专门陪她吃饭,现在她可以每天都能看着徐钦江。

还有郑妈管家佩佩,早餐的时候都会看到他们。金玉便养成了每日起的极早的习惯。

早晨的京都也是安静的,或许不是安静,只是所有的喧嚣都被销声了,化成白茫茫的雾气,迎面把她的脸颊打sh。

她的个子又拔了高,头发的金h仿佛沉淀了些棕红se,却依旧耀眼。

贵妇们闲来无事都在猜测,徐金玉的外国血统深邃的眼眸遗传了哪个外国的美nv。

金玉也见过和她一样颜se头发的外国人,他们见到她既惊喜又讶异,金玉深深的感觉到自己和他们是不同的。

或许是信仰,也或许是灵魂。

书香气息弥漫在金玉的身边,她捧着一本外国诗集在看,徐钦江迈着步子走上来,军靴摆在木地板上发出吱呀的响声也没影响到她。

金发少nv低垂着眼睛入迷的看着,徐钦江一直知道,金玉好像和任何事物都格格不入,不是她的冷清让人这么认为,而是她的气质让人不忍心打扰。

如同一块温润沁凉的璞玉,让人不忍心雕刻却忍不住去靠近。

金玉终于抬起了头,阁楼的yan光照s在徐钦江站着的地方,他穿着军装,目光深邃,内敛而沉静。

金玉站起身,轻轻地叫了声“父亲。”徐钦江放下军帽,他没戴手套,修长的手指泛着青白,却不难发现食指与拇指间的细茧。

金玉阖首,其实,战争带给他们的改变b她想象的要多得多。

“看什么书呢?“徐钦江薄唇微启,说着顺手捞过桌上的书集,“外国诗歌,一些古代谚语什么的。”金玉小声的回答。

徐钦江看着册子一边低低的说着:“听郑妈说你最近都不愿意下楼了。老憋在家里会憋出病来的,有空多出去走走,对身t也好。”

金玉微窘:“也没有不出去,外面太吵…头疼,所以…”微凉的指尖碰触到她的额头,金玉一时愣住。

徐钦江笑得好看,“人多就是吵,但不能就和外界不交流了,身子不舒服就去伏医生那里瞧瞧。”

金玉感觉到额顶的温润离开了。

“嗯。”金玉有些失落。

徐钦江拎起帽子:“我有些事先走了,晚上你吴叔叔家有个舞会,我准备带你去,你让郑妈给你准备准备晚上我来接你。”

金玉“啊?”了一声,而徐钦江已经轻轻地下了楼。对着空气反应过来的金玉又轻轻地“哦”了一声。

吴清臻是老官阀,京都里的政治界老大哥。

凡是有点儿地位上得了台面的都买他的账,一是因为他虽然ga0的是政治,但财政大权在握。二是因为他为人圆滑,见佛说佛话遇鬼讲鬼话,哪边不得罪所以也算是得人心。金玉叫他吴先生。吴清臻也乐得交到徐钦江这个朋友。

金玉并不只是去过吴清臻一家做客,而是吴清臻的孙子吴满是个读过很多书的洋少爷。

她很喜欢听吴哥哥讲故事,吴满也喜欢这个洋里洋气混血儿似的小姑娘。

郑妈挑了又挑选了又选,总算找到了件满意的,金se束腰连衣裙挂在衣架上,一双白se的小皮鞋和蕾丝长袜被摆在金玉的床头,佩佩帮她换上衣服,镜子里的她像是换了个人,光彩夺目,让人移不开眼睛。

佩佩从首饰盒里拿出了许多项链,郑妈摇了摇头:“俗si咯!”

徐钦江从房外走进来,瞧了瞧她,从首饰盒旁边的一个jg致的小盒子里拿出了一块祖母绿se的椭圆形宝石挂在了金玉的脖子上,本来略带厚重老气感的祖母绿宝石却因金玉的气质变的活泼了许多。

耀眼而不失纯厚,靓丽而华贵非常。

佩佩咂着舌:“真漂亮啊…”

郑妈欢喜的帮她束起头发,金玉晃了晃脖子,皱着眉头:“很重…”

徐钦江忍着笑说:“没你贵重。”

这条链子是金玉来到京都第一次过生日时徐钦江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她来到的时候是孤儿,乔安也不知道哪天是她的生日,于是她来的那天便成了她的生日。

尽管这事只有徐钦江和副官两个人知道,但为了给她惊喜,徐钦江还是让她有了一个意外的生日。

今年她已经十一岁了啊。时间过得真快,徐钦江喟叹着,幸而战争并没有带给她多少影响。

吴清臻的酒会是为了庆祝nv儿吴流苏喜得千金所办。

吴流苏是吴家最小的nv儿,自小就深得吴清臻的喜ai,她只b侄儿吴满大了四岁。

嫁人以后和先生定居海外,因为此次带千金回家探亲千金才从日本赶回来。吴清臻自然更加重视喜ai这个外孙nv。

酒会在吴家的户外别墅举行,徐钦江牵着金玉的手从车上下来便被吴清臻请了进来。

红光满面的吴清臻瞧着金玉说:“金玉出落的可真标致。今年十一岁了吧,刚来京都的时候还那么高像个洋娃娃,现在都成大姑娘了。”

吴清臻b着腰说着金玉的身高,一面乐呵呵的笑着。金玉乖巧的叫了声“吴伯伯好。”

徐钦江点了点头,“是啊,一回头看我都来了四年了。京都还是老样子。”吴清臻依旧笑呵呵的,并不答话。

徐钦江瞧的出,吴清臻是真的想隐退了。

又或许是这次nv儿的回国压根就是个幌子,吴清臻本来就是财政权阀,很注意平日里的作风,这次他一改往日风格,大肆宴请政界军界权贵,也是一个放权的预兆吧。

敌军侵略的越来越严重,祖国领土被破坏被占领了一小部分,几个月前作为西北要地的京都就已经开始了防空警告。

越繁华的地方慌乱也就越多,京都的许多官僚资本家都自以为聪明把家产转移到了海外,此内也有消极避战的,徐钦江瞧着政界的小头头们蠢蠢yu动,吴清臻这一招不仅仅是放权,也是帮他们看清了现在的时局。

正如徐钦江同副官说的那样,这天下的风向从来都不能被掌握在某些人的手中,如今,战争就是当下的时局,好人坏人尚且不说,单是这洋人们却真的是早已逃之夭夭了。

躲在洋房美梦里的京都人也被惊醒,他们的直觉向来b别的地方灵敏的多。

金玉奔着后花园去,吴满的小厮小福已经在门口的时候就给她使眼神了,金玉瞧着后花园里面的大片牡丹玫瑰,深处的亭子里吴满正对着画板徐徐涂抹。

“吴满哥哥!”金玉提着裙子叫了声。

画布前的吴满转过头,笑着伸出拿着画笔的手向挥了挥。吴满不属于那种油头粉面的富家公子样儿,他从小待在yan光普照的加州,浓眉大眼,身子骨结实而健壮,一派安然自乐又惬意的模样。

金玉在他身上找不到京都的气息,他闲适而又活力非常,金玉ai和他待在一起,没有压力也没有阶级,更没有让人喘不过气的不自在。

金玉瞧着他画在板子上的牡丹图。

“真好看…我记得你家里还有一幅水墨画和这幅真的好像啊…”金玉看着熟悉的才想了起来。

吴满满不在乎的说:“是啊,一模一样的花,你觉得…是我这幅用油彩画的好看还是那幅水墨的好看呢?”

金玉想了想,说:“都好看,就是…就是感觉不一样了。”

吴满停了下来,看着金玉问:“哪儿不一样?”

金玉望着吴满闪亮异常的眸子小心翼翼的说:“你房间的那幅看着让人心静,美的让人都能闻到花香。就像…就像水一样柔美…而这幅油彩的绚丽了很多,美的灿烂…让人一眼看过去就觉得花开的热闹,能闻到yan光的味道…像燃烧的火焰一样热情…”

吴满的眼睛亮晶晶的像天上的星星一样认真仔细的望着她,他突然一把抱住金玉,大笑着“金玉,你可真让我惊喜!”金玉也咯咯的笑起来。

待到把金玉放下来,吴满才看着金玉的这身行头咂嘴:“哇,小金玉今天打扮的真漂亮啊!”

金玉一脸不高兴:“就是太重了,勒的喘不过气来。吴伯伯的外孙nv我还没去看,她是你妹妹,漂亮吗?”

吴满随意撇了撇嘴,“一点儿都不漂亮。”

金玉嬉笑着看着他问:“吴满哥哥,你是不是嫉妒她呀,吴伯伯给她办了那么大一个舞会。”

吴满无可奈何,“有什么好嫉妒的,她就那么一点,我都是大人了。”

金玉笑:“年纪大有什么用,那你也是他哥哥呀!”

吴满装作生气的样子拧着她的耳朵:“再怎也b你大!快,叫哥哥!”金玉躲闪:“嘿嘿,哥哥哥哥,我错了我错了”

不远处的窗帘后,徐钦江拿着一杯酒细细品尝。

其实,金玉早就有了nv孩子该有的天真烂漫,只是不喜欢在不愿意流露出来,因人而异吗?徐钦江若有所思。

闹过一会儿,吴满轻轻的问金玉:“金玉,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走了,你会不会想哥哥?”

金玉恍惚了一下,问:“为什么要走?”吴满坐在亭子的栏杆上,踢踏着脚:“战争开始了,大家…都会走的。”

金玉垂着头,“又是战争,大家都走了,留下来有那么难吗?”

吴满不忍刺激她,只轻轻抚0着她的头发:“走不是永远不会见面,离开只是为了更好的延续,况且…我也不一定离开。”他踟蹰了一下。

“如果我不离开,我一定教你画画,好不好?”金玉勉强的笑了笑:“如果你不走,我就跟你学画画。”

金玉回到舞会,已经没了刚才的兴致,徐钦江从侍者手中拿了一杯饮料走了过来。

金玉叫了句父亲,从他手中接过饮料。

“怎么不高兴了?”徐钦江眸子望向金玉。

金玉垂下眼眸,“没什么。”

徐钦江皱了下眉,“不舒服的话我让副官先送你回家。”金玉看了看衣香云鬓的酒会大厅,点了点头。

夜里的风有些冰凉,金玉的头发被车窗外的风徐徐吹过,副官从车镜瞅了几眼,不由心中赞叹,若不是一头瞩目的金发和深邃的眼眸,金玉的气质才真正像个大家闺秀,但这副模样反而让她的气质更加华贵脱俗。

京都的夜晚自然是繁华吵闹而不亚于白日的。但战争为这繁华蒙上了一层不可预测的y影,这夜晚也就少了些许喧嚣,多了些冷清的意味。

突然,街角处传来吵闹声,副官远远听见声响便让司机停下了车。“小姐,你呆在车里我去前面看看。”金玉好奇的抿起嘴,点了点头又顺着车窗往外瞧。

副官一身军装的走了出去,街角的声响也随着他的到来而越来越小。

不一会儿,副官便匆匆的从街角走出来,一个小小的身影从他身后跟了过来。

副官眉头皱紧呵斥道:“不要跟来了,夜深你也不要在外面乱跑。”

小小的身影从他身后露出来,赫然是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

小乞丐实在是瘦弱,脸上还有淤青红肿,破烂的衣衫依稀可以看见他瘦的凸出的肋骨。“老爷您行行好救救我吧…我什么都会做,我好几天没吃饭了老爷…”

金玉越发好奇,金玉不ai出门,自然就接触不到这些因战争家破人亡的难民。

副官自然是不予理会。

待他打开车门,小乞丐居然攀上了车窗,拽住了金玉的衣角,他半个身子都探了进来,金玉被吓得躲在一边,只见到小乞丐晶亮的眸子和脏兮兮的脸庞。

副官也大惊的拽过小乞丐扔到了地上。

“你再纠缠别怪我把你扔到护城河里去!”副官恼怒的关上车门,吩咐司机开车。

金玉缓过神来,小乞丐还在车边叫着:“小姐小姐救救我吧,我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小姐小姐…”他黑乎乎的小手贴在车窗上。眼泪从小脸上滑过留下两道泪痕。

金玉心惊,司机已经发动汽车准备离开,金玉拍着副官的位置,急切地说:“副官,咱们救救他吧,他挺可怜的。”

副官叹了口气:“京都多的是可怜人,你救不回来的。”

金玉急忙说:“能救一个是一个,他那么小,让他给阿宽叔当儿子养着也成的。”

副官看了金玉一眼,金玉添了一句:“就这一次,我会告诉父亲的,他会同意的。”

副官犹豫了一下也点了点头,小乞丐的嗓子已经喊哑了,小手还在不停地拍打。

副官看了看小乞丐一身脏兮兮的样子,不由又皱了皱眉。

金玉瞄了副官一眼,打开车门,站在小乞丐面前,小声的问:“我们能给你饭吃收留你,但是车子难清洗,我让司机开慢些,你跟着走好不好?”

小乞丐看着金玉,不由自主把脏手往身上搓了搓,半晌才猛得反应过来急忙点头,“我走我走,谢谢小姐谢谢恩人。”

小乞丐学着大人的样子弯着腰鞠躬,金玉轻笑了一声,上了车吩咐司机:“叔叔,开车吧。慢些开。”

夜se茫茫中,汽车缓缓而行,小乞丐小跑着跟在后面,他努力踮起脚,看着车窗里的金玉,月光打在她的脸上,金发被打上一层银se的光泽,清婉而又耀眼,却是那么温暖柔和。

徐宅里添了一个毛小子,徐钦江坐在办公桌前听管家报告了这件小事,头也不抬的看着公文:“别闹出事来就行,既然是小姐捡回来的就让她管着吧。多大了?查底细了吧。”

管家急忙把文书递过去,“他自己没隐瞒,家在汾yan,汾yan之战家人si的都差不多了,有个失散的姐姐,今年9岁了。”

徐钦江喃喃地念:“汾yan大战,那儿出了不少英雄,当地城官就是打鬼子被灭族的,他叫什么?”

管家道:“他说自己叫柯yan,姐姐叫柯英,汾yan县官就姓柯,应该是县官的族亲。现在正值战乱,柯家都没剩几个人了,这孩子也是自己乞讨到了京都。和小姐也是有缘。”

“嗯,就这样吧,当小厮养着就行。”徐钦江眯着眼睛,“仔细点儿,别让他伤了小姐。”

管家颌首静悄悄的出去。

徐钦江从文件里抬起头望着窗外冉冉升起的太yan,金玉是个善良的孩子,可这乱世,善良却真不是什么好习惯。

可又如何呢?自从五年前遇到这个小小的孩子开始,他就注定要与她一世纠缠,她善良…就让他护这善良一辈子吧。

柯yan那日原本是想趁着天黑到垃圾堆找点东西裹腹,结果没想到遇到个酒鬼拿他当小偷揍了一顿,他又疼又饿,哪想到那军官居然过来帮他赶走了酒鬼。

后来,他便遇到了那一头金发的外国小姐。她居然是中国人。而且还有一个当大官的父亲。

他心里既安乐又庆幸,能吃上饭的日子已经好久没有过了。

柯yan虽然已经九岁了,却和六七岁的孩子差不多高。

脸庞洗g净了倒是可ai的紧,尤其是一双明亮的大眼睛,让郑妈一g宅子里的nv眷疼ai不已。

寡居已久的厨师阿宽早想认个儿子养着,看着瘦弱却清秀的柯yan惊喜不已,急忙取了枕铺把小柯yan的住所安排好,一心捡个好儿子养把祖传食谱传下去。

洗g净了的柯yan不大ai说话,每天只静悄悄的跟在金玉后面做个小跟班。

其实金玉过去除了佩佩,也曾经被分到两个小丫鬟,不过她不ai别人跟着她所以让小丫头去g了别的活。

现在佩佩也跟着郑妈忙于每日清扫打理接待…也没功夫管她。

不过柯yan倒不同,他不ai说话,每天除了跟在她身后瞧她看书给她拿东西都不言不语的,而且他身材矮小,让人一不小心就忽略了他。

金玉也就不再管他,让他做了她的小跟班。

已经入秋,天气渐渐变凉,小跟班整日里跟着她学到不少东西。他也在小姐之后学会另一个称呼,姐姐。

但是小小的柯yan还是执意叫小姐,他已经长高一些,样子也俊俏了不少,眉眼中可看出将来不凡的样子。

可能是因为男孩子长高年龄还不到,他还没金玉高。

宅子里的两个小丫头团子和圆子除了照顾白醋剩下的空便天天跟着分yan跑。

分yan久而不耐烦,把两个小丫头骂哭了。

金玉让佩佩去哄,瞧着低着头看着脚尖一言不发的柯yan。

“阿yan,以后别吓唬小妹妹,她们都是欢喜你才愿意跟着你跑。”

柯yan咬着嘴唇,眼睛里涌出了泪珠,又迟迟不让它掉落:“她们…她们太吵…我在小姐身边,她们便会吵到小姐身边去。”柯yan话语里已透露了几分委屈。

金玉摇着脑袋看他:“那就好好讲给她们听。她们都与你差不多大,你吵她们,她们自然会大哭。”

柯yan抬起头,眼神里一派倔强:“和她们说了她们也当做听不见。小姐好脾气才不说,我就是气她们太过烦人。”

金玉刚要开口,郑妈已经把教课的先生带来了,金玉也撅了撅嘴,转过头去向先生问好。

教课的先生教的是诗词和算术,还有另外一个nv先生教英文和日文。金玉一向喜欢这位男先生。

教课的男先生四十多岁,在私立学校里当老师,一是补贴家用,二是闲来无事,便接了这个长官之nv教课的差事。

没想到这个洋孩子似的nv娃娃知识却是非常渊博,男先生便教的起劲,金玉学的也不错。

而那位nv先生姓郭名珍珍,也是因为仰慕徐钦江才自告奋勇的过来教她,郭珍珍家境很好,自小便随商家学习英文,后来去了日本留学,回来就逢徐钦江司令员在京都上任,一见倾心以后便想了这么个法子接近徐钦江。

所以即使她教的再好,那眼睛里掩饰不住的心不在焉也让金玉心无好感。

刘先生坐在书桌的对面,拿着课本考金玉的诗文,“春蚕到si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g讲述了什么样的道理,金玉你能明白吗?”

金玉仔细想了想,回答道:“这首诗为李商隐所做,主要以蚕、蜡炬喻人,为别人而奉献直至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这种无私的jg神需要我去学习。”

刘先生满意的点点头,却不说正误,“大道理易讲,却难以去实施,而且如今国人不尽是愿意无私奉献的好人,有些人也不值得我们去无私奉献,但要拥有一颗赤诚之心去面对世间一切,也是难能可贵的。”金玉似懂非懂得点了点头。

一个上午的学习过去,郑妈派车送走了刘先生,金玉仍旧坐在书桌前完成着先生布置的作业,柯yan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一边回味着刚才先生讲的大道理。

吃了中饭休息了一下便是郭珍珍的英文课,她一周来两回,一次英文一次日文。一周的两次机会恨不得扎根于徐宅,每次没等到金玉吃完中饭她就到了。今天当然也是如此。

金玉本是疲惫,郭珍珍卖弄英文日文便时常讲着讲着便成了三国语言同时进行。

金玉耐着x子听她讲完,等她终于离开,她才松了口气,心里想着下次可要和爹提下,郑妈也不喜她,总是说:“连当初的苏珊小姐都b她端正礼貌许多。”

柯yan不说话,郭珍珍总指着他呼来喝去多多要求,他只是一个孩子心x再大也只是稚儿一个,累得气喘吁吁便恼起来。?

可惜的是,直到她恋恋不舍离开徐宅,徐钦江也没出现。

团子和园子把白醋带上楼,两个丫头一起拽才把它拖住,金玉笑着看白醋兴奋的向她扑过来。

“白醋!”

金玉叫它,白醋已经长的相当高大强壮,白se的毛发绿se的眼睛,彪悍的身形把当初刚来的团子和园子都吓哭过。

天x使然,白醋不ai洋楼却喜欢在花园乱跑,所以金玉g脆让管花草的阿袁伯给他建了个小窝篷,白醋就日日在花园里撒着欢。

金玉00白醋的头,把手里的绳子交到分yan的手里,分yan如临大敌,白醋也显得不情不愿。

他假装镇静的把绳子拎在手里,白醋一声吼叫,柯yan的腿立马开始哆嗦起来。

金玉捂着嘴巴偷笑,团子和园子也嘻嘻哈哈的笑他,ketyan越发窘迫,手里的绳子却始终没有松开。

“让你吓唬别人吧,这下可知道被吓到的滋味儿了。”

柯yan小脸涨红,小声说着:“那不一样。”

金玉没有听见,只当他低着头便是知道自己的错处,便兴高采烈d的接过绳子带着佩佩他们和白醋准备着去围场。

围场,顾名思义,自然是围猎的场所,金玉去的这家围场名为疾风围场,是清末一个大商人在京都周围买林兴建起来的,据说是为了纪念一匹叫做疾风的宝马。

后来这儿便成了达官显贵的休闲场所,金玉自从和徐钦江来过一次便喜欢上了这里,经常带着白醋来这儿呼x1新鲜空气,游戏玩耍。

佩佩去和围场的小厮元宝打招呼,选出一块较为清静安全的林子把他们一行人带了过去。

白醋一到了林子里仿佛就如鱼儿进了水鸟儿入了天空,撒着丫子狂奔,金玉这个时候才不再矜持,把k腿上的暗扣解开,跟着白醋跑了过去。

元宝急忙跑过来,大叫:“小姐别往深处跑,围场里有野东西,会伤着小姐的。”

佩佩也不太放心的往林子里瞅了瞅,金玉边跑边回头:“知道了,我不会跑远,把白醋追回来就行。”话音未落,人已走远。佩佩和柯yan已经急急忙忙追了上去。

围场的林子一向是野兽出没的地方,林子深,老树茂密,小兽们在这儿生长繁衍。因为是马场的作用b较大,贵人们倒也不ai在这种地方乱晃。

金玉自然是跑不过生猛的森林小狼白醋的。

不一会儿

便气喘吁吁地倚靠在一棵老树旁休息,佩佩的声音已经听不到了,林子里很茂密,北方的植物到了秋天依旧很有绿意,枝叶也挡住她了视线。

她有点儿害怕,大声的叫了句:“白醋!柯yan!佩佩!”她依稀可以听见白醋的吼叫声,但这厚实的林叶里,她的声音又如何传得出去呢?

金玉慢慢吞吞地朝着进林子的来路走回去,树叶厚厚的一层,踩在脚下吱呀吱呀的作响,她总觉得这脚下像是有什么东西般,会被她不小心踩到。

所以她小心翼翼地找着来时的路,一声尖锐的响声响起,惊起一片林子里的飞鸟。

金玉也被吓了一跳,虽然是白天,但林子被密密麻麻的枝叶掩盖上倒是有几分恐怖的意味。

很快,她便走到了一半,可是地上的落叶痕迹已经消失她又记不清该往哪边走,身边忽然出现一个黑影把她吓得跌倒在地上。

白醋摇着尾巴蹭着她,它倒是找回她来了,金玉气恼的拍了拍它的脑袋。这可怎么办?不会真的走不出去了吧。金玉沮丧又害怕。

元宝说这儿有野兽出没的,这儿肯定很危险。金玉用手0了0白醋的背,状似自言自语的问:“白醋,你是森林里面长大的。那这森林里的野兽你都可以打得过的吧?”白醋轻轻吠了两声,算是给了她回应。

金玉既气恼又灰心:“你要是打不过这野兽,那你就永远呆在这里不要回家了。”白醋仍旧吠了几声,金玉想,柯yan他们怎么还没到呢?这林子那么大她怕是走不出去了。

直到金玉累得不想走动,她才有想哭的感觉,这可怎么办呢?她一pgu坐在大树旁,这棵大树有两人抱那么粗,树皮暗黑褶皱横生,金玉看不出来是什么树,不过树叶像个天然的伞蓬,她想,即便是下了雨也可以躲雨的吧。

现下她找不到路,即使横冲直撞的乱跑也不过是浪费t力,而且这深山老林说不准再入深处便出来个什么野兽把她终结了。金玉不敢再乱跑,也不敢再乱想吓唬自己,索x让白醋停下稍作休息,这棵大树也能遮风挡雨什么的。

白醋现下好像是十分急躁,它围着大树团团转,仿佛这树有什么大问题。

金玉只觉得奇怪,不过她也稍微坐的离树g远了些。白醋仍旧急躁的乱跑乱叫,远处似乎是有人听到了白醋的叫声,踩在树叶上的沙沙声越来越响,那人边走边喊:“小姐,小姐你在哪里啊?”

金玉惊喜地站了起来,0了0白醋的头,叫到:“柯yan!我在这儿!”白醋仍旧不安的乱蹿,分yan稚neng的声音清晰的传了过来,还有元宝的叫声。

金玉已经隐隐约约看到他俩黑se的影子在远处走来。见到分yan,金玉高兴的冲了过去,分yan也很高兴,但脸se发白,很显然刚刚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元宝后怕的00x口:“徐大小姐,还好你没事,不然我们可怎么担待的起啊!”金玉喘了口气,“我这不是没事了嘛。”

元宝接着指着柯yan,一脸劫后余生的说:“您这小兄弟胆子还挺大,刚刚找您的时候遇到了一头野獐子,这小兄弟就用那树枝把那獐子赶跑了,可把我吓坏了。”

金玉也诧异的看着分yan的脸se,小分yan被夸赞的有点儿羞赫,发白的面孔中透了点红晕。元宝刚要转身带他们离开,突然警觉得嗅了嗅周围,“这是什么味道?”

金玉刚刚也没注意,柯yan仔细的闻了闻,“这味道从树g里传过来的。”他警觉的很。

元宝大惊,抬起头,金玉柯yan也跟着抬头,最粗的那根树g上,赫然圈缠着一条彩se花纹的大蛇!

金玉吓得瘫坐在地上,元宝也害怕的往后退了几步,蛇吐了吐血红se的信子,眼睛仿佛在盯着他们一行人。

白醋似乎竖起了全身的毛挡在金玉面前,原来它刚刚就已经发现到了树上的危险才一直急躁不安。

柯yan吓得已经要站不住,额头上的冷汗顺着小脸流淌了下来,但他仍目光炯炯的现在金玉前面,小小的身板似乎要变作大屏障把金玉保护在里面。

那蛇没有乱动,只是在树g上朝着他们吐了吐信子,柯yan冲着元宝小声叫着:“元宝哥,这蛇暂时没想吃了我们,你先把我家小姐扶起来,我在你们后面看着。”

元宝冷汗涔涔的扶起了金玉:“那,那你怎么办?”金玉被元宝扶起来,雪白的面孔,颤抖着嘴唇问了一句,“小小的柯yan看着她y撑了个笑容:“没事儿,蛇不敢咬我,我r0uy的很。”

元宝扶着金玉往后面的林子里退,那蛇警觉的动了动,白醋立马跳到金玉前面低低的吼叫了几声,突然,花蛇猛地甩动身躯直冲着柯yan咬了过去。

金玉大叫着:“柯yan小心!”眼见花蛇已经要咬到他,柯yan却迅猛地往旁边一跳开,用了全身的力气把树枝cha在了花蛇的身躯上!

眼见花蛇拼命地在地上打着滚,柯yan大叫了一句:“都走!”然后猛地跟上金玉和元宝跑了出去,白醋也跟在他的后面大叫着,金yutu1脚发软,她害怕的想哭,却y生生忍了回去。

元宝最终顺利的把他们带出了林子,他拍着x脯压惊:“小姐您坐那地方可是花蛇的老巢啊,那么粗的树g,估计它全家都在里面呢!刚刚咱闻到的那gu子气味就是蛇窝里出来的那gu味道。差一点咱们就都没命了。”

说着他拍着柯yan的肩膀,“这小兄弟,胆子太大了。”

佩佩见到他们连忙走上前来,只见柯yan对着金玉笑了一下,“咕咚”一声,晕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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