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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味道

 

“对不起……”

这声道歉轻飘飘的,就算没风吹也一下就散了。

他有很多事情需要向他姐道歉,但或许其实也没有。

乔于竹醒来想像往常一样哄他姐开心,半天没听到他姐发出声音,他才发觉乔于声的嗓子昨晚因为太过于悲痛而失声。

他急急忙忙地点了外卖,又在网上付费找医生咨询该开什么药。整个人忙活了半响,等外卖送来,他亲手把买来的汤送进他姐的胃里,慌乱的心才算稍微平静了一点。

“姐,对不起,我没有及时注意到,我不该让你难受这么久的。”

乔于竹耷拉着脑袋,有些微长的头发顺着他的动作垂下来,将眼睑处整个都挡了起来。

乔于声看不清他的表情,但知道他沉浸在懊悔中。

可明明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错,是她不该有多余的好奇心。

乔于声伸出手,r0u了r0u乔于竹的脑袋。动作带着安抚的意味,还有这么多年以来对他造成负担的抱歉。

为何现在她和乔于竹会变成这样,在那场事故后,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场事故前,她们一家人又是什么样的关系呢?

乔于声转头,看到了被裱起来挂好的那个纸房子,用着廉价塑料包装纸装修的,两个人一起做的房子。

此时那栋单薄的房子不再闪光,乔于声还是透过它想到了彩se玻璃。

在她视线里偶尔会出现的彩se玻璃,和记忆中给她带来不可逆转的伤害的彩se玻璃。

她想知道一切,于是在乔于竹给她喂完药之后,她将视线定格在了她弟的身上。

嗓子已经没有刚醒来刀割般的疼痛,原本紧揪的心情也跟着疼痛慢慢变淡,仿佛只有彻底发泄了一次,悲伤才会跟着眼泪流走。

乔于声拿了支笔,在纸上写下:“我们家之前是什么样子的呢?”

她还是发不出声音,只好将自己的想法用简洁的文字写下来。

乔于竹看到纸上的字,眼里暗了一瞬间但很快就消失不见。他笑起来,伸出手将乔于声往他怀里带,说:“我们就是很普通的一家人哦。”

乔于竹说他们家有四口人,靠谱的爸爸,温柔的妈妈,懂事的姐姐,和年龄最小的他。

他们就像大多数的家人一样,平静又幸福的生活。

即使有争吵,隔天也会和好。

乔于竹吻了一下乔于声的额头,说:“就算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也会过和以前一样的平静日子。”

“所以啊,”乔于竹笑着,室外的yan光落在他眼里,给他添了分暖意,又将那些不可言说的东西彻底隐藏起来。“姐姐,无论你想起来什么都不要有心理负担,我一直都在你身边,对不对?”

人总要原谅自己。

乔于竹握住乔于声的手,像是一笔一划地教她写字。显得空档挡的纸上顿时多出来一句歪歪扭扭的“人总要原谅自己。”

乔于竹没再说些什么,他仰着头看着他的姐姐,后者在他的视线中缓缓点了点头。

记忆在脑海中拼凑又整合,有很多空白处有待填满。被鲜血渲染的过去,以及模糊的现在。从自己被告知醒来,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呢?

乔于声问自己。

她只是在家里这个一百多平的小空间封闭着,被照顾着。

那个充满好奇心的nv孩将自己ai的人杀si后自己也跟着陪葬,又在想起这件事之后逐渐复活。

乔于竹描述的过去不再让她觉得满足,乔于声准备自己去发现自己的妈妈。

她想回忆起来。

或许她一直在犯错,可她总得原谅自己。

乔于声又一次踏出了门,这次没有她弟的陪同。

她昨晚给自己的手机充满了电,确保自己的手机有话费,保持时刻可以接通的状态。在乔于竹说有事要出去不久,她也拉开了门。

冬天的空气有些g燥,乔于声没有擦面霜,风吹着脸颊有点像是小刀划在皮肤上。

乔于声r0u着自己的脸颊,将视线转移到肮脏的,有着蜘蛛网的楼梯扶手。

这是她从小生活的地方。

又破又旧的筒子楼,是他们一家人居住的地方。

她弟说她们是普通又幸福的一家人,乔于声想着如果她多出来看看曾经一直途径的道路,会不会多想起来些什么。

她顺着楼梯往下走,来到了单元门,又接着走了一次上次和乔于竹一起出来买东西时的路。

乔于声穿着睡衣,本来她想穿一身稍微适合外出的衣服,但没有乔于竹伺候,她也就懒得动了。

这是个暮se沉沉的街区,住的大多是老人,没人会在意别人的穿着。

乔于声很快就走到了小区门口,那个叫家门口的超市外面排了不少人,乔于声从旁边经过,听到了两个老太太在说j蛋打折的事情。

熙熙攘攘的人间烟火气传到乔于声g涸的内心,她张开手,和yan光来了个拥抱。

她继续往前走,她看见路两边的树枝空荡荡的,交错在一起。在最大的那颗树上,有一个鸟窝在那,可能是天太冷,乔于声没有看到那周围有小鸟的影子,但她总觉得自己听到了叽叽喳喳的鸟叫声。

声音传到很远,穿透了时间。乔于声想起来在树上全都是叶子,一样望去被绿se填满的时候,她和她弟一起坐在树荫下乘凉。有三三两两的老太太和她们在一起,摆弄着一台崭新的收音机。

天线先是接通了广播,又连上了戏曲节目。乔于声想听广播,但她不好意思说,就抱着膝盖坐在旁边,无聊地用手戳着地上的小石子玩。

她弟那时候好像刚开始学画画,走哪都带着他的素描本和铅笔。

他将手摆成照相机的样式,叫了声姐。乔于声听到声音转过头,她弟嘴里应景地发出了一声咔嚓。

小乔于竹笑嘻嘻的,说:“姐,我要把你画下来。”

说完就拿着铅笔自顾自的画了起来。

他时不时抬眼往乔于声的方向描,周围的老人光顾着听曲没有注意到她们这边的动静,乔于声有些不知所措,僵y的手指都不知道该怎么摆。

她从来没有做过模特,只知道自己应该保持一动不动。

想起这件事时乔于声没再感受到当时的拘谨与局促,她轻轻弯起嘴角,从身t深处感受到了幸福。她想自己房间贴着的画应该就是乔于竹在那时画下来的。

道路往前延伸的很远,她刚想接着走,就被一个人紧紧地搂住了。

“姐,你怎么出来了?”

熟悉的气息和慌张的声音。

难得的,乔于声回抱住乔于竹。可能是刚刚想起来的事情让乔于声整个人变得柔软,又或许是她现在终于有了和乔于竹是家人的实感。她学着对方安抚自己的样子也轻拍着他的背,说:“没事,没事,我就是出来走走。不会有危险的。”

“姐!”乔于竹的语气还是没有平复下来。“我之前不是和你说在外面要一直和我在一起吗?”他的动作和他的语气一样激烈,乔于声只觉得自己被他禁锢住了,连带着骨头也跟着发疼。她下意识地挣扎,得到的只是乔于竹更加用力的抱紧。

“姐,你前不久还在外面晕倒了。”

“我只是担心你,只是担心你……”

说着说着,乔于竹的声音含了些六神无主,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像是喃喃自语,乔于声甚至有些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这段时间持续了很久,又或许只是几秒钟。乔于竹松开了紧抱住乔于声的手。

可能是背光,乔于声觉得他的眼睛藏在暗处,完全看不清,但乔于声看到了她弟的笑脸。那是经常对她漏出来的,她很熟悉的笑容。

“姐,对不起,刚刚是我太紧张了,我只是害怕姐姐在外面遇到危险,我没有吓到你吧?”

在那段时间里,不知乔于竹和自己达成了什么共识,笑容咧开,他又恢复成平时的样子。

乔于声没多想,她握住了乔于竹往她这边伸出的手。

“我没事,以后不用再这么担心我了,我会慢慢变好的。”

刚刚想起的记忆让乔于声有了点信心,她相信自己能够找回那些曾经失去的东西,包括当时的自己。

她弟的手和空气一样g燥,但与冷冽的空气相b,那双手很温暖。热度传到乔于声的身上,让她无b庆幸此时此刻仍有一位家人陪在她身边。

乔于竹笑得yan光,说:“好啊,姐姐,我们快回家吧。”

快回家吧,等到家就没事了。

在家窝了四天,乔于声才注意到自己似乎是被乔于竹关起来了。最开始,她提出想要出门看看,乔于竹说最近在降温,姐姐你身子太虚弱了,不能老是被风吹。

家里一直开着暖气,空气中没有任何冷空气的因子。在家无所事事呆着的第三天,乔于声拉开窗户,只觉得窗外一片明媚,yan光照在她眼前的一个小角落,还能看到很小颗的尘埃。

那天晚上乔于声没睡着,她睁着眼睛望着墙上贴着的画发呆,隔了这么些年,画有点稍微的褪se,多了分古朴的质感。

乔于声开始在脑子里想象当时的自己和当时的乔于竹。

她们应该是非常和睦的一对姐弟,但为什么在她构思两人之前相处的细节,会觉得奇怪呢。

乔于声将自己紧紧埋在被子里,家里一直在开着暖气,被子过于厚了,待久了乔于声有点热。

她觉得这个暖气实在是没开着的必要,这两天她睡觉都觉得闷热,她想叫乔于竹把暖气关上,突然发觉这几天并没有像她弟说的那样,迎来了冷空气。

于是在第二天早晨,乔于竹敲响她的房门来叫她起床,她开口,对乔于竹说:“我觉得今天应该不冷,我想出门看看。”

乔于竹用手碰着她的脸颊,视线炙热,像是在看什么宝物。

“姐姐,冬天的天气变化无常,为了姐姐的身t着想,今天还是在家休息好不好?”

这句好不好温柔的溢于言表,乔于声呆呆地点头,又接着被她弟伺候着穿衣服。乔于竹很开心的和她说他今天试着煮了粥,他刚刚尝了感觉很不错,姐姐一定会喜欢的。

乔于声应和着,她张开手,让乔于竹能够更方便的帮她穿衣服。

她拿起乔于竹已经挤好牙膏的牙刷刷牙,等刷完牙,她喝了一口乔于声事先接好的热水,然后张开口,乔于竹把他刚煮的粥喂进乔于声的嘴里。

米被煮的很烂,乔于竹往里面放了皮蛋和r0u丝,咸度被他调的刚好。

乔于声吃了满满一碗,等她吃饱,乔于竹才开始用刚刚喂过她的勺子吃饭。

所有的一切都和往常一样,但乔于声还是像昨晚构思她和乔于竹的小时候一样,感觉到了异常。

她再次开口,说:“乔于竹,我们今天出门吧。”

她弟再次回复她,说:“姐姐,今天不是已经说好了要在家里呆着嘛?”

“现在的天气真的很不适合出门,等过一阵子,等下一个好天气,我再带着姐姐出门。”

乔于竹一直说着类似的话,他又拿起纸张和剪刀,说要和乔于声一起折纸解闷。

规则的不规则的图形出现在桌子上,乔于声随意地剪着,乔于竹用固t胶将这些碎片粘在一起。

粘合出来的东西讲不出是什么形状,乔于声看了一眼,脑子里蹦出两个字,怪物。

她看着她弟手里还在摆弄着那个东西,看着看着,那个怪东西和她弟重合在一起。乔于声想起来在之前的某个瞬间,她扯着头发坐在床上,她弟坐在床沿。她对着她弟喊了一句:怪物。

手里的剪刀一时没拿稳掉在了桌上,惊动了还在往纸上涂双面胶的乔于竹。他抬头担忧地看向乔于声,手往乔于声这里伸,想要搀扶她。

“姐姐,怎么了这是?“

乔于声躲开了他,她掩饰着自己的神情,装作没事发生的样子,冲她弟摇头,说:“没事,我就是刚刚没拿住,可能是累着了。”

他姐的身t本身就相对虚弱,乔于竹不疑有他,他将剪刀收起来,又把桌上的碎纸都整理g净,对乔于声说:“姐姐,你快休息吧,我们确实也玩了挺久了。“

乖顺的照顾者多了个黑se的影子,乔于声点点头,拒绝了乔于竹的陪同,自己走回房间。

不对劲,很不对劲。

乔于声相信乔于竹,她也想相信自己的记忆。

在很久之前,一定发生过什么,那些不寻常的事情打乱了她们的生活,然后让两人的关系演变成现在这样。

乔于声走进自己房间,想将门上锁自己待一会,她拧动着门把手,却发现房间门压根没办法上锁。

大门关上或者打开,都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她弟应该还在收拾桌子上的狼藉,乔于声成大字型躺在床上,很久没动过的脑子开始思考乔于竹准备把她关进这个家里的可能x。

乔于竹为什么要把自己关在家里呢?乔于声找不到他的动机,最后只能归于两个字:担心。

她弟一直在说担心她。她的身子很弱,又遭受过创伤,被人担心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乔于声不准备把这件事情说开,她只是在等待,等待什么时候她弟可以让她出门。

家里一如既往的和平,自上次两人一起做过饭之后,乔于竹有些热衷于下厨,他找教程捣鼓着一些简单又好吃的东西。

如果做的成功了,他就献宝似的拿给乔于声看。乔于竹说他很有做饭的天赋,无论做什么都很好吃,但乔于声不止一次看到他偷偷将做失败的东西扔掉。

万事刚开始总是容易出错,人难免会失败,乔于声ga0不明白为什么乔于竹不把自己做不到的事情暴露在她眼前,就像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乔于竹在尽力让她丧失出门的决心。

她弟还在若无其事的触碰她,给她准备好洗澡水之后,抱着她躺进浴缸里。她弟说要给她挤沐浴露,黏滑的yet被细致地涂抹到身t每一处地方,略微粗糙的掌心流连过每一寸肌肤。

乔于声被他0得发痒,扭动着身子想离开他的怀里。

她弟紧压着她,说:“姐姐,冬天太g了,我多给你抹一点,皮肤才不会开裂。”

乔于声在水里泡着,在身上涂抹沐浴露压根没有任何用处。乔于竹把脸埋在她的颈窝处,少年脸上也沾染了水汽,头发被水打sh粘了乔于声的一脸。

指节分明的手se情地r0u弄着乔于声的皮肤,手的主人故意在乔于声的耳边哈气,说:“姐,我们是不是好久做了?”

他的手很快就移动到了乔于声的rujiang,乔于竹用指节轻轻地戳着那个已经y起来的小颗粒,另一只手接着往下,只是在到达终点前,就被另一只柔软的手挡住了。

“你别闹了。”

乔于声说。

某种意义上,这是她第一次拒绝乔于竹za的邀请。

对方也不恼,甚至没感觉到她是在拒绝。乔于竹黏糊地吻了吻他姐的侧脸,说:“好好,姐姐不想的话那我就不做了。”

他表现的这么乖,对乔于声的所有话语都说好。

在睡前,他给乔于声掖好被角,这次他道完晚安之后没走,等乔于声闭上眼睛,他吻上了他姐的嘴唇。

这个吻不是平常的那种晚安吻,刚开始很平和,到最后越来越激烈,乔于竹手扶着他姐的脑袋,舌头y是挤进对方的口腔里,想要和身旁的人g着纠缠。

等两人都有些喘不过气,乔于竹才松开了压着他姐脑袋的手。

亮晶晶的津ye从两人的口腔里溢出,又在分开时牵连出了一根银丝,随着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骤然断开。

“姐,”乔于竹又在叫她。

乔于声闭上的眼睛已经睁开,因为刚刚的动作眼里隐约闪现点水花。

那是生理x的眼泪。

视线中,她弟的脸朦朦胧胧,嘴巴开开合合。

乔于声听到了她弟说:“我来让你舒服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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