薰衣草的味道
「怎麽突然问这个啊？难道…。」恩恩用手掌拍了我的肩膀一下。
我撇开头故作镇定，随便呼咙两句说：「没有啊，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就好奇嘛。」
「喔喔喔，有对象要说耶，我们可以帮你监定。」
「你不要连人家的私事都要知道。」l店长轻拍了恩恩的额头，叫她不要多管闲事。
「好好奇你们相遇的故事喔。」我冲泡着咖啡低声地说。
恩恩听到我嘀咕着的内容後，说：「今天星期五，我们提早关店，帮你办迟来的员工欢迎会，l，可以吗？」
「好啊，你们想去哪里办？」
「老地方，怎麽样？」恩恩眯着眼笑着对l说。
「好啊。」
老地方？听起来是店长和恩恩常去的地方。为了不破坏这份小小的惊喜感，我也很识相地没有追问下去。
「嘿，好久不见﹗」里头绑着头巾正切着生鱼片的大叔看见l店长和恩恩，开心地打招呼着。
「达叔﹗好想你喔，你最近是不是有变瘦啊。」
「达哥。」l店长看着达叔点头示意了一下。
「太久没见到你们，都吃不下饭呢。」
「坐坐坐，你们想吃甚麽，这位是？」
「达叔，这是我们新来的工读生，她叫贝贝。」恩恩开心地介绍着。
「你好。」我说。
「你好啊，想吃甚麽不要客气。」
「达叔，我一样一份盐味炒面。」
「我一个明太子炸饭团，贝贝，你呢？」
「我一份n油炒乌龙面好了。」
「啊，达叔，再一份烤牛舌和清酒。」
「酒鬼恩上线罗，林浩老弟，可以吗？」达叔看着l店长笑着询问着。
「她开心就好。」l店长无奈地说着。
「你们常常来这里吃饭吗？」我问。
「这间居酒屋是我们相遇的地方。」恩恩说。
恩恩喝了一大口清酒兴奋地看着我，说：「你不是想知道我们的恋ai故事吗？」
「你讲就讲，不要给我喝太多。」
「你很烦欸，管这麽多。」
我默默地笑了，情侣之间的互动都这麽逗趣吗？
「记得那天我刚结束晚自习，走回家的路上，突然下起大雨，我无意间跑进这家店躲雨，那时候的店里只有l一位客人。」
「是不是觉得接下来我会说出一见锺情的剧情？」
我笑了一笑，点着头配合着她。
「我是一见锺情了，不过是对他的餐点一见锺情。」
l店长和我都笑了，l说：「原来是这样啊，所以你来都吃盐味炒面喔。」
「不然你以为是你的颜值，让我一见锺情的吗？」恩恩说。
「这件事我跟你交往後直到现在才知道呢。」
「那天之後啊，恩恩每天都来我店里报到。」达叔端着盐味炒面放在恩恩的面前说道。
「我每天晚自习的动力，就是这盘盐味炒面。」
「我记得l大概三天来一次达叔的店吧。」
「差不多。」l店长托腮着看着恩恩说。
「接下来你说啦，我不敢再讲下去了，我会害羞。」恩恩摀着半脸看着l店长说。
「要讲的也是你，现在不讲的也是你。」l店长用手指弹了恩恩的额头。
我跟达叔对视着笑了一下。
「算是我先被她x1引住的吧，那时候我在游戏公司上班，需要常常想些游戏企划，那阵子公司接了一个大商案，每天加班到九点才能下班，压力蛮大的，这间居酒屋离公司近，加上达哥之前是我游戏公司里的前辈，我们关系很好，所以常常来这里吃饭和喝酒，消除压力。」
「那时候就是被她吃盐味炒面那种幸福的模样x1引住的。」
「你们知道吗，自从林浩遇到恩恩後，他只要加班时间不超过九点，一定来我这里报到。」
「l哥哥，你这麽喜欢我吗？」恩恩挽住l店长的手，用着水汪汪的大眼对着l店长说道。
「大小姐，你是喝醉了吗？」
「反正就是这样啦，我对她一见锺情，每次到这里就是期盼着她的出现。」
「不过那时候恩恩姐姐还是学生吧。」我问。
「对啊，我才18岁欸，他就把我诱拐走了。」
「甚麽诱拐，不要乱讲话。」l店长说。
「我有一天突然鼓起勇气去找她搭话，她当天就把所有的连络资讯都给了我，我真的吓si了，当下只觉得，我必须要把这个这麽没有防御心的nv孩照顾好。」
这时恩恩突然把嘴凑到l店长的脸颊旁，狠狠地亲了一下，说：「你就是这麽暖，所以我好ai你。」
看着两颊早已发红的恩恩，才惊觉原来她已经把一瓶清酒喝个jg光了。
「林浩，你辛苦罗，ai上这麽〝可ai〞的nv孩。」达叔笑着说。
l店长看着恩恩笑而不语，眼神里传达了一种「照顾她，我也甘之如饴」的信息。
「吃饱了吗，我先把恩宥抱去车上，我顺便载你回去。」
正当我想要表现出拒绝的模样时，l店长抢先一步说：「就这样，不要拒绝我了。」
「达哥，先走啦。」
「达叔再见。」
「再见，贝贝很高兴认识你喔。」达叔挥着手笑着说。
l店长直视着前方开着车对我说：「抱歉让你坐在後座，还要请你帮我照顾她。」
我笑着说：「不会啦。」
「不过店长你跟恩恩姐姐年纪是不是差很多？」
「我们年纪相差八岁。」
「当年我26岁呢。」l店长笑着说。
「恩恩姐姐的家人没有反对吗？」
「当然反对啊，自己的nv儿才18岁，结果交往的对象大了她这麽多岁，而且当初她家人打算要把她送出国念书，结果这个ㄚ头，为了跟我在一起，坚决不去，你看，我这样是不是更应该把她照顾好呢。」
「我跟她交往六年了，为了让她的家人放心，我也做了不少努力。」
「你从来没有想要放弃吗，这个过程感觉好辛苦。」
「我有想过为甚麽我没有想放弃，虽然有疲惫的时候，但是我从来没有这麽强烈地想保护着一个人。我想，真正ai一个人，自己的付出，都是心甘情愿，不会特别想得到相对的回报。」
「原因就只是我真的很ai她吧。」
不需要甚麽契机，不需要甚麽原因，单只要深ai着一个人，所有的原因都合理了。
12月是我最喜欢的月份，b起夏天我更ai冬天。
剩下3天就是圣诞音乐会了。
「贝贝，等等第八节来音乐教室彩排喔。」哲郁学长在教室外对着我喊着。
第八节？我能借课出去排练吗？
我快速地跑出教室，追着哲郁学长，要他停下：「第八节我要上数学课欸，可以借课出去排练吗？」
「放心啦，我帮你请完公假了，记得来唷。」
自从上次被温老师0头後，我每次见到她，都不敢正眼看她，甚至看见她後，脸会不自觉地发红，那样的感觉，像是被触电。为了能躲着她，就会避开所有能跟她见面的机会。
不知道为甚麽自己会有这样的感受，我这是因为害羞吗？或许吧。
走在音乐教室的路上，刚好遇到正要走来班上的温老师。
「贝贝，你要去哪里？」
「老…老师，我要去音乐教室彩排圣诞音乐会的曲子，学长说已经帮我请好公假了。」
「你这阵子，是不是…。」温老师话说到一半，看着我停顿了好一阵子。
「嗯？」
「好，我知道了，但是今天要上的内容b较重要，你没听到，可能对接下来的课程，会理解的b较吃力，明天午休来我办公室找我，好吗？」
「我重新教你。」
「老师，不用啦，我可以找同学来…。」
我话还没说完，温老师突然低下头低声地说：「你是不是在躲我。」
哲郁学长收着吉他问我：「贝贝，你怎麽了啊？」
「我？没事啊。」
「你今天彩排状况没前几次好欸，而且你一直恍神，感冒了吗？」
「没有啦，可能是昨天太晚睡了，今天jg神都不是很好。」我笑着0着头胡乱说个理由。
「那这两天要早点睡欸，表演完我请你吃饭。」
「这麽好喔，那我呢？」小敏学长在旁边笑着问。
「你表演完不是要去找艾玛？」
「开玩笑的啦，兄弟，好好把握机会。」小敏学长拍着哲郁学长的肩膀笑着说。
「找si吗？」
「贝贝，我们先走罗，那天记得把时间空出来喔。」小敏学长即使被哲郁学长勒着脖子，也拚si要说出这句话。
哲郁学长对我尴尬地笑着，点了点头後，带着小敏学长离开。
我懒得理会他们在计画甚麽事，只想知道温老师为甚麽要对我说那句话。
还有，我是不是对温老师动心了？
--
到了音乐会表演当天。
早上7点，强尼咬着火腿蛋吐司跟我一起等着6号公车。
「罗贝贝，音乐会是几点开始啊？」
「晚上6点，你要来喔？」
「当然呀，要去看你出糗。」
「混蛋。」
「你这几天不用上班喔。」
「对啊，老板和他nv朋友跑去兰屿玩一个礼拜。」
「唉，我甚麽时候才会有nv朋友呢。」强尼叹气着。
我无意识地说了句话：「如果我…也交了nv朋友呢？」
「蛤？」
「你在说甚麽啊？」
「没…没事，吃你的早餐啦」
今天温老师会来看我的表演吗？不会了吧，好像让她对我的印象越来越差了。
我突然回神，心想着自己现在到底在担心甚麽，我发现克制不住自己，满脑子都在想着温老师。
午休时间，我带着数学课本，朝着温老师的办公室走去，站在温老师的办公室门口，鼓起勇气抬起手敲着门，第一次没回应，第二次也没回应，准备敲着第三次时：「同学，羽非老师今天请假没有来学校喔，你要不要明天再来找她？」
「好…好的，谢谢老师。」
或许是碰巧吧，温老师今天刚好有事没办法来学校。
我不停地催眠自己。
「贝贝、贝贝、贝贝。」
这时我才惊觉有人在叫我。
「你真的没事吗？」哲郁学长担心地问我。
我摇摇手说：「没事，我刚刚不小心发呆了。」
「要上台了欸，你还有心情发呆喔。」小敏学长笑着说。
「下一组准备上台罗。」现场工作人员对着我们说。
「现在让我们欢迎下一组，演奏的曲目是officiallyissgyou。」
一走上台，我吓傻了，没料到台下的观众有这麽多人，我站在台上足足愣了5秒钟。
哲郁学长见我用呆滞的眼神站着，默默地走来我旁边说：「现在没有时间让你发呆喔，加油，不要紧张。」
我看着哲郁学长轻轻地点了头，坐在钢琴椅上，开始弹奏。或许是我们的乐器配合得和谐，又或者是因为哲郁学长和小敏学长弹吉他的英姿，让现场的nv观众们，欢呼声此起彼落，这首歌的旋律非常轻柔，因为我们的演奏，成功让现场观众愿意随着音乐左右摇晃。
弹奏时，我看向哲郁学长，学长刚好也看向我，我们对视着笑了笑，眼神中彷佛在叙述「我们成功了」的讯息。
我无意间看向观众席时，突然被一头咖啡se头发x1引，仔细一看，是温老师。
我发现温老师也正在看着我，她遵守信用了。我喜逐颜开的心情，瞬间表露无遗，我给了温老师一个微笑，温老师接收了我的笑容，也轻轻地让嘴角上扬，好像在回应着我说：「我来实现承诺了。」
「辛苦罗，谢谢你们。」哲郁学长收着吉他对着我和小敏学长说。
「你也是啦，等等好好跟贝贝去吃个大餐。」小敏学长斜笑着看着哲郁学长。
「学长，那个…。」
「嗯？」
「我晚点临时有事，可以改天再去吃饭吗？」我很抱歉临时跟哲郁学长毁约，但不知道为甚麽产生了焦急的心情，现在的我只想赶快见到温老师。
「但是…」
小敏学长还没说完，哲郁学长直接打断他，说：「好啊，没关系，等你有空。」
「学长，真的很不好意思。」
哲郁学长笑着挥挥手说：「没事，你快去忙吧。」
我收拾好随身用品，和学长们点了头就离开了。
「不是前一个月就订好的位置吗？」小敏学长说。
「今天是圣诞节，哪个餐厅不是要提前订位的啦。」哲郁学长笑着说。
「你齁…」
此刻的心情，真的是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她，因为我害怕温老师提早走，三步并两步地跑到会场入口要进去，
这时有个声音在我耳边说着：「你在找我吗？」
我转过头来，是温老师。
温老师对着我说：「我们去附近的河岸公园散步吧。」
「好。」
走在公园里的河岸边。
温老师打破沉默地问：「你这麽着急地跑来找我，是有甚麽话要说吗？」
温老师微笑的样子，还有她的眼神、语气都好温柔，我好想抱住她。
我克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老师，我中午有去你的办公室找你，隔壁的老师说你今天请假。」
「对啊，今天家里突然有事，你找我有甚麽事吗？」温老师笑着问我。
「你不是叫我中午去找你吗？老师你不是要教我没听到的部分吗？」
老师低下头，突然靠我很近，轻声地说：「你不是要找同学教吗？」
「没…没有啊，就…。」我支支吾吾地讲不出半句话，我知道，现在的我的脸颊一定很红。
温老师用右手轻抚我的右脸颊，笑着说：「脸怎麽那麽红。」
「那…那老师怎麽有空来参加音乐会。」我想转移话题，所以稍微大声又傲娇地说。
温老师停顿了一下，低下头轻轻地笑着，之後抬起头看着我说
：「因为我想你了。」
大脑好像被电到，突然停止运作。
我愣住了，不知道要说些甚麽，从甚麽时候开始，温老师也对我产生了情愫，我毫无头绪。
温老师突然的一句话，让我在原地呆滞了好久。
「贝贝、贝贝，在台上断线一次，在台下也要断线一次，你这台电脑是不是需要维修一下了。」温老师又0了我的头一把。
我回过神来，搓r0u着耳朵傻笑着。
「你呢？」
我抬起头看着温老师，疑惑地看着她说：「甚麽？」
「你…有想我吗？」温老师说。
我害羞地低下头，心跳跳得好快，老师看着我的眼神，真的让我招架不住。
突然，我好像断了理智，我踮起脚尖，往温老师的脸颊亲吻了一下。
温老师睁大了一下眼睛後，0着被我亲吻的脸颊轻轻地说：「看来是有呢。」。
我和温老师对视着，想着：「不知道这麽做是不是正确的，我只知道，现在的我终於明白原来这就是怦然心动的感觉啊。」
隔天星期六和强尼约在咖啡厅讨论功课。
「好烦喔，期末居然这麽快就要到了。」强尼翻着课本抱怨着说。
我没理会他，整理着桌面。
「对了，你不是想让我帮你复习数学吗？」
我顿了一下，心想着：「如果强尼帮我复习完了，那我不就没理由去找温老师了吗？」
我当机立断地直接说：「我今天想复习自然科就好，我如果有不会的题目，找时间再去找你。」
「哎哟，特别规划读书计画。」
「不要吵啦，快读书啦。」
虽然嘴巴喊着强尼快读书，但不知道为甚麽，我的心总是无法平静下来，好想知道温老师现在在做甚麽，满脑子都是她，昨天发生了这样的事，好想知道温老师会怎麽定义我呢？
「欸，罗贝贝，我下午五点要去学校打球，你要不要去？」
「好啊，但你打完球要陪我吃饭。」
「这有甚麽问题。」强尼笑着说。
读完书後，我传了讯息给妈妈，告知我今晚不回家吃饭。自从上次煮了早餐还留了道歉字条给妈妈後，我们之间的隔阂减少了许多，就算没时间见到彼此，也会留个字条或传个讯息告知对方自身的事，开心的是我们彼此都做出了改变。
「罗贝贝，你去帮我投贩卖机好不好，我想喝水。」强尼在球场上对着坐在看台上的我喊着。
「哦，颜强尼，是nv朋友吗？」和他打球的朋友起哄着。
「我们是朋友啦。」颜强尼看着我挑了眉笑着说。
我瞪了他一眼，我知道他一定是看中我不敢在大家面前拒绝他，才敢这麽大胆地要求着。
没关系，能修理他的机会这麽多，我先忍一忍。
要走去学校大礼堂旁的贩卖机，经过了老师办公室，发现居然还有灯亮着，心想：「今天是周末，怎麽还有老师在学校？」
基於好奇心，我走近办公室的窗边，探头看着，看到了熟悉的背影，仔细一看，发现是温老师，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变快，犹豫了一下子，决定去和温老师打声招呼。
「老师。」
温老师转头看到我，惊讶地说：「贝贝，你怎麽在这里？」
「我陪朋友来打球，刚刚经过办公室，看到你，想说进来打声招呼，老师你在印讲义吗？」
「对啊，我想说先把复习讲义整理好，所以今天才来学校。」
「老师，我帮你把讲义搬进你的办公室。」
温老师停顿了一下，微笑着说：「好啊。」
帮老师把讲义放好後，我们彼此都陷入了沉默，或许是昨天的氛围，让彼此都充满着勇气，反观今天，我甚麽都不敢问。
沉默的时间久到让我产生了窒息感，我说：「老师，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温老师露出了慌张的表情，说：「这麽快。」
「你可不可以…给我你的联络方式？」温老师用那颤抖的眼神，小心地询问着我。
「好啊。」我开心地笑着回应。
十六岁的这年，发生了好多第一次的事，这样美好的事情，我希望能一直发生下去，现在的我，真的好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