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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条 炫技(上)

 

为求保险起见,顾庸之多留了两天,观察後续情况。

一天晚上,不知为何,本能让他醒了过来,看向床的另一边,苏绣安静侧卧,直gg的双眼瞅住他。

「怎麽了?」他直觉不对劲,难道是那嫁命禁术——

她有了动作,一掌微撑起身,偏头打量片刻,那动作太像动物狩猎时,评估眼前猎物该从何下手的模样,可眼神偏偏又没有戾气,他一时被ga0得有些困惑。

「绣——」才刚发声,她便冷不防扑了上来,毫无防备的他,以为自己会被咬断颈骨。

然而,预期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张开的嘴,咬住他颈部一块r0u,竟是——轻轻啃了起来。

「……」她这是梦到自己在啃j腿了吗?

顾庸之顿时哭笑不得。别说他没有防备她,就算有,他那一刻想到的也是——避开的话,绣绣会撞到头。

他打从心底,认定了她不会伤害他,无论任何情况下。即便此刻像猎物一样被她扑按在身下、咬住脖颈,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情绪浮上来。

「好好好,你饿了是不是?」无法起身张罗食物,只好轻拍她的背安抚,贡献脖子给宠物磨牙。「请慢用,不急。」

他真是个尽责的好饲主啊,顾庸之睁着眼想。

被咬住的地方,有些痒,刺刺麻麻的,不太疼,像只啃桑叶的小蚕宝宝,一路往下啃啮。

他开始觉得……好像哪里怪怪的。

咬不过瘾,她挑开第一颗扣子。

等一下,这不太对!他脑海终於敲起警钟。

再然後,是第二颗、第三颗……没r0u咬的地方,就用x1的。

真的不对!他急忙抓住一路往下开疆拓土的苏绣,她咕哝了声,不满地仰头噙住他的唇。

啾。

他呆愣住。

停留在嘴上的双唇,毫无技巧地胡乱x1shun,用力啄了一口、再一口——

耳边净是令人害羞的啾啾声,他抬眼,对上她情韵迷离的眸。

q1ngyu。

那是q1ngyu的气息、男nv交欢的情动姿态。可是一只涉世不深的神兽,怎麽会有人类那种意乱情迷,探索欢愉的本能与渴求?

不,这不是她的情绪,是顾妍芝的!因为嫁命,顾妍芝的七情六yu,连带影响到了她。

顾庸之领悟过来,不远处的另一间房里,那对男nv在g些什麽g当。

表姊,你就不能检点些吗!

喔,不,他太苛求别人了,今天是人家的新婚夜,不做这档事,难不成还想要求他们盖着棉被聊人生哲学?

他翻了个身,反制住她,拉开距离,俯视她。

她眨眨眼,轻声问了句:「你想交配吗?」

「……」你这是在对我耍流氓吗?「是你先开始的。」

她想了想,也对。於是点头。「嗯,我想交配。」

「……」你是认真的吗?

被自家宠物吃了满嘴豆腐的顾庸之一脸纠结。

在这之前,她从来不曾对他有过这方面的q1ngyu表现,是没有?还是不懂?他也不确定。那麽,现在是什麽原因,让她躁动不已?

他触着掌下发烫的肌肤,轻轻安抚。「很难受吗?」

她点头,完全不想忍,g住他脖颈,撩了就吻。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任何事都有一个触发点,顾妍芝对h朝恩,那是情生意动、难以自持,本来就会想跟心ai的人——

他一顿,睁大眼看向她。

如果不是心ai之人,哪来的共鸣?

他竟然不知道!他从头到尾不曾往这方向想过,如果不是因顾妍芝而触动她心头的情绪共鸣,他或许永远不会知道,她有那麽喜欢他……

她眯着眸,双掌捧住他的脸,啾啾细啄,那表情有点像她吃到好吃的食物时,一小口一小口品尝的愉悦,可又还多了一点别的,她对食物,不会流连再三,t1an了又t1an、眸底带着融不尽的春意。

他轻笑出声,轻轻吮住她水neng的下唇,安抚她躁动的情绪。

对自己的宠物出手,感觉很畜生,他想都没有想过要对她做这种事,可「没想过」和「不想」,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与她突如其来的肢t亲密,他心里并没有涌现丝毫抵触感,唯一确定的一点,她是他在这个世间,最珍惜的宝贝,他可以用尽能给的一切,来喂养她。

正因为太重要,搁在心上任何一个位置,感觉都很对。

他发现自已一点心理调适期都不需要,只要她想,她可以是他的谁。

「咦?这要怎麽脱?」在玲珑有致的身躯上0索了一下,发现无从下手。

耐x差点的人就直接用撕的了,可她这材质是仙帛,撕不坏。

「我教你。」她直接示范,积极教导如何脱她衣服。

「原来是这样——」他点头,一脸受教,挑开暗扣,瞬间进入状况,脱得很上手。

「我记得你说过,不喜欢一凤?」他撩开松脱的衣料,将掌探入,淡淡轻哼。

「不喜欢。」答得毫不犹豫。

嗯,她不喜欢一凤,所以她或一凤若没了,那纯种凤凰也就从这世间绝种了。

可是她想跟他在一起,那麽高傲的生物,一丝一毫都不会勉强或委屈自己,如果不是她自己愿意,谁能左右得了她。

「我呢?」再挑开一颗扣子,细吻随之而下。

「……」她细细轻哼,抱住他埋在x前的头颅,低哝几句。

喜欢。

撩动的春cha0,湮没神智,这一刻的她,只剩下兽类本能。

兽类自我,ai憎分明,想要,就伸手攫取,从不压抑本能。

所以,她顺着本能出手了。

非常、非常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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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饲主,你居然就这样简简单单被你的宠物吃掉了=_=

就不能再坚持久一点、有节c一点吗!!!

当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她眉目微微一动。

「没事、没事,你继续睡。」温温浅浅的嗓,如春风拂掠过耳畔,她於是又安心跌入深眠之中,不再理会那扰人的嘈杂之声。

顾庸之一手捂住她的耳,轻轻拍抚怀中人,一边扭头瞪过去。「轻点声。」

顾妍芝站在房门口,看情形也知道这里昨晚发生过什麽好事。「你们好像b我还忙。」

「你还敢说!我还想问你半夜不好好睡觉,是在忙什麽,还给我忙一整晚,克制一点好不好!」害他家绣绣也没得睡,闹腾了一整晚。

顾妍芝隐约察觉这锅好像得她来背,赶紧心虚地转移话题:「我是来问问看,她需不需要这些?」

事发突然,他们匆匆忙忙就跟她回来了,什麽日用品也没带。昨天早上被她妈和那道士一搅和,也没机会问,直到今早才想到。男人倒是简单,没那麽多讲究,nv人少不得也要几罐基础的保养品。

顾庸之看向她手中那些瓶瓶罐罐的保养、化妆品,陷入沉思。

他没有想过nv人会需要这些,一罐都没给绣绣买过,她也没跟他提。

一直以来,他从未见过她对什麽事物,表现出明显的yu求,除了吃——喔,昨晚开始,又多了一项。

他弹坐起身,瞬间被点燃求知魂。「介意我参观一下你的房间吗?」

忽然很想知道,一般nv人的房里都有些什麽,他想让绣绣,也拥有所有nv人该拥有的那一切,平凡的幸福。

苏绣一路睡到傍晚才醒来。她是被食物的味道给香醒的,睁开眼正好看见顾庸之端着托盘走进来。

「醒了,起来吃点东西。」他刚在楼下,烤了几片土司,煎两片火腿,再做个洋葱炒蛋,榨完果汁,正准备叫她起床。

他在床边坐下,苏绣滚了两圈,直接滚到他腿上来,大大方方张嘴等人喂。

「欸,你这样就过分了,苏小九。」直接把人当奴才了她!

她不动,张着嘴「啊——」了一声,催促他快点。

「……」奴才於是认命地把食物凑到她嘴边,恭请主子动嘴。

她嚼着食物,充分感受食物在嘴里的味道,凤眸微眯。

他伸指,轻轻拂过她微扬的嘴角,揩去星许的面包屑。「你很开心?」

「你开心,我就开心。」她直视着他,回道。

是啊,一直以来,她都是这样的态度。

你开心,我就开心。

你想救谁,我就帮你救谁。

你要去哪里,我就陪着你到哪里。

他们,是这世上最亲密、永不分开的两个人,无论他们的关系是什麽,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他只有她,她也只有他——这,才是最重要的。

他笑了,轻声回她:「嗯,我很开心。」

赖在床上吃了点东西,他告诉她,不用吃太饱,晚上顾妍芝请客,带她去吃好料的。

苏绣还窝在他腿上贪懒,闻言抬起眸。

他解释说,虽然两名当事人希望低调不铺张,但结婚毕竟是喜事,两家的至亲好友总还是要请个几桌。

看她没有像以前那样,露出对食物的雀跃,顾庸之瞧出端倪。「就今晚了?」

她点头。「味道很浓。」那是si亡的气息。

寄宿在她身上的这条命,si期将至。

顾庸之也静默了。「真的不会有事吗?」

她始终没有告诉他,这事她想怎麽收尾,虽然他也不觉得一只鬼能奈何得了她,可这终究是违了原本的命数,他不会天真地认为,事情能如此轻易善了。

宁可以生生世世沦入畜生道为代价,换取化为厉鬼向他顾氏一门索命,如此决绝的复仇之心,是不可能有谈判空间的,因此,索不了命的nv鬼,必然不会就此甘心,这三揭四t0ng的,若是一个不慎把事情给t0ng穿了,也是不按规矩办事的他们理亏。

「不会。」她淡淡地道。「很快就可以结束,会很漂亮,你要注意看。」机会不多。

顾庸之听她这样讲,想说她是要向他炫什麽技,微笑点头。「好啊,我等着看你多厉害。回来给你拍拍手。」

她摇头,道:「我想回家。」才离开两天,她已经有点想念他们的家了。

「好。事情完了我们就回家,给你烤饼乾吃。」

苏绣点头,对这结论很是满意。

他们又在床上赖了一会儿,才起身梳理仪容,准备出门。

因为人数微妙,姑姑、姑丈、h朝恩、顾妍芝、再加上他们俩,六个人一台车坐不下,必须分两台车。妙的是,这些人也不知什麽想法,姑丈和h朝恩是车主,他们开车,妻子坐副驾位,这没问题,微妙的点是,竟也将他与苏绣分拆开来,让苏绣去坐了姑丈的车。

有些时候,你解释不出来的奇怪念头与行为,都会成为命运的神来一笔,也许日後回想起来,会百思不解自己当时是怎麽想的,可是在那当下,完全不会觉得奇怪。

现场唯一脑袋清醒,没被鬼遮眼迷思牵着走的顾庸之,与苏绣互看一眼,彼此心中有底,闭口不言。

能保住一个,已经是现下,最好的结局了,若要再妄求更多,只怕落得全盘皆输。

他沉默地上了h朝恩的车,一路上都没说话。

顾妍芝察觉到他异常的安静,回眸看了他一眼。「怎麽了吗?」

「你们到现在,还没发现哪里不对劲吗?」

经他这一点破,另外两人才如梦初醒,反问自己:对呴,怎麽会叫苏绣去坐爸的车?好像哪里怪怪的……

一瞬间领悟过来的顾妍芝,瞪大眼。「你的意思是——」

顾庸之沉重地点头。

知道是一回事,可真正面临,还是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它发生,车里那是生她、养她的父母,还有代她受难的苏绣!

她急急忙忙掏出手机,要打电话给母亲示警。手机拨通时,前方那辆车正开上跨海大桥,就在电话接起的那一刻,他们便眼睁睁地看着那辆车毫无预警地冲破桥面,往桥下坠——

虽然知道苏绣不会si,但在那一刻,顾庸之还是感觉心口一窒。

目睹这一幕的h朝恩与顾妍芝,当下震慑难言,他们心里很清楚,那原本该是她的结局。

就在车身坠落桥底之前,一团金se光芒由车内窜出,在天空中凝聚成形,顾庸之好一会才看清那是什麽。

是一只鸟——不,牠不是鸟,是凤凰。

牠在空中盘旋,仰头高y,鸣如笙箫,清亮悦耳,五彩斑斓的羽翼拖曳出灿灿金光,在天空中舞出一片绚丽光辉,煌煌耀目,风华绝代,那是波澜壮阔,震动人心的美丽。

与此同时,周遭不约而同飞来了一大群的鸟儿,占满整片天空,路过民众不曾看过这种异象,顿时议论纷纷。

「那、那是——」接连的异变,吓得顾妍芝几乎心脏骤停,失去语言能力。

一般人,只看得见满天空飞来的鸟,可因嫁命而与她五感相连的顾妍芝,看见了那只美丽而灵动的神话生物。

「百鸟朝凤。」他轻轻地,说道。

传说中的祥瑞神鸟,见则天下安宁,飞则禽鸟随之。

他家宠物就是这麽霸气,美丽得教人移不开眼。

顾庸之微微扬笑,正想提醒她「早点回家,别玩野了」,那道美得如梦似幻的凤影,便在他眼前一阵轰然,瞬间燃烧成一团火球,炽光烈焰迅速燃尽,化为点点星火四散,转瞬消逝。

直到漫天火光烧起的那一刻,他才後知後觉恍悟过来,懂了她想怎麽解决这件事!

只要她si一次,这事就解套了。

蠢啊!这麽简单的道理,他竟到现在才想通。

***

救难人员很快便赶到现场,在桥墩下找到那台失事的车辆,车子摔成废铁,落地後爆炸燃烧,在这种情况下,车内的人基本上已无生还可能,不过救护人员还是尽责地在废铁中搜救,最後只找出两具烧得面目全非的屍t,供家属辨认。

失去至亲的顾妍之强忍悲痛,在现场处理父母的後续事宜,这个时候,没有谁会特别去关注谁,顾庸之安静地走向失事地点,他能感觉到,苏绣就在这里。

他越过警方围起的h线,上前走了两步,蹲下身,掀开一片废铁,一片焦土中,露出半颗拳头大的蛋。

他徒手挖开废铁,刨出那颗蛋,小心翼翼拭净蛋壳上的土灰,无声对它说话:「是你吗?绣绣。」

它看起来平凡无奇,只b寻常的蛋大一些。

静静躺在他掌心的蛋,发出一阵微弱的光芒,他感觉到掌心一阵热烫。

是她。他与苏绣灵犀相通,他能感应到她,她也能感应到他,那阵光芒,是宠物在回应主人的呼唤。

凤凰,是与天地同寿的不si神鸟,牠们能预知危险,当感觉生命面临威胁时,最直接的做法,就是浴火保存实力,以待重生。

牠们在火中si去,也在火里重生。

这颗蛋,就是她的重生。

「没事了,我们回家吧。」他温柔轻喃,珍惜万分地捧着蛋,安安静静离开,不惊扰任何一个人。

回到绮情街,他找了个放餐包的小竹篮,在上面铺了层厚厚的棉布,打开床头灯,将竹篮里的蛋放在温暖h光之下。

他时时刻刻盯着那颗蛋,除了洗澡、上厕所,目光几乎没有一刻离开过它,连吃饭都端到它面前来吃,睡觉也面向它,时时保持着高度警觉,就怕错过了它破蛋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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