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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er38

 

“……我也杀了她。”我只好诚实地回复她。

“……”

“……”

“啊,意料之中。”最终她也只是说,“所以你是来杀我的吗?”

“对不起哦,萨曼莎。”我露出了一个有些抱歉的微笑,“六年前的事情,我非常……”

“这样也好——你那个时候就该动手的。”她打断了我,“顺带一提,你记错了时间:不是六年,是两千两百零二天。”

“……”我一时哑然。

“两千两百零二个日日夜夜,我都在想,如果那个时候你拒绝我了会怎样、你动手了会怎样或者……如果我不去见你会怎样——”

玻璃镜像中的红se的影子幽幽道。

“宛如焚心的烈焰,像是地狱的钉板,这样的思考无时不刻没有折磨我。”

“我还以为,此生直到si都不会再见到你了。没想到你竟然还敢来见我……”nv人露出了一个几乎有些凄凉的悲切笑容。

“你这头——肮脏卑鄙的食腐秃鹫。”她说道。

她为什么一直在对着旁边的玻璃窗自言自语?

铃井凉太流着冷汗,向那位似乎和梦子熟识的“飞鸟小姐”一步一步走过去。同时他瞟了一眼身侧的玻璃窗:

上面展示出的城市夜景看起来一切正常,外界五光十se的霓虹灯,与大厅内部景象在窗玻璃上映s出的投影交相辉映,像是有着光怪陆离舞美特效的虚拟展台。

大概是她有自言自语的ai好吧,铃井凉太想,应该不会像恐怖片里面那样,出现玻璃上倒映出nv鬼影像,但是除了自己其他人都不能看见这种情节吧?哈哈、哈哈……

当他与她进入同一砖格,在她侧后方站定的时候,少nv依然安静地凝视着玻璃窗上的夜景,嘴唇无声地蠕动着。

“飞鸟……小姐?”他出声打断了少nv的默思。

少nv转过头来,像是西洋人偶般jg致得毫无瑕疵的面容,第一次距离这样近地正对着他:那对冰冷的银灰se瞳眸之中,投注出一种与玩偶头颅上镶嵌的玻璃珠别无二致的无机质目光——于是铃井凉太亦第一次知道了,原来这张脸面无表情的时候,竟然有一种这样令人胆寒的美丽。

“啊,是梦子的高中同学君啊,”然而少nv脸上瞬间切换为仿佛毫无y霾的笑颜,快得仿佛刚才的面无表情只是他的错觉,“是叫……铃木君吗?”

“是铃井,铃井凉太。”

眼角余光捕捉到一点红光闪过,铃井凉太狠狠吞咽了一口唾沫,努力让自己的注意力不被分散过去,强颜欢笑着紧盯飞鸟的面孔。

“那个……这里是飞鸟小姐的地盘吧?”铃井凉太仍然不是很情愿将“畜群”两个字说出口,斟酌片刻后决定用“地盘”替代。

这格地砖所对应的座列尽头,有块闪闪发光的虚拟电子屏——上面标着飞鸟的名字。

“按照规则我应该……派出我的‘人’和您的作战了。”尽管看台上的那些生物要被称作人实在是勉强,铃井凉太依然坚持对他们使用“人”的称呼。

“啊,好的哦。”飞鸟小姐露出了笑容,“我这一格的畜群是‘天秤’——请问,您想好派出什么品种出战了吗?”

身侧玻璃隔层对面安静朝着飞鸟的一列“人”齐刷刷地转向了铃井——像是《绿野仙踪》里面的铁皮人一样,这些人西装之下露出来的皮肤皆被金属覆盖,银灰se的铁皮脑袋上,只在原本应该是五官的地方开了孔。深不见底的黑se孔隙之中,仿佛有空洞的目光落在铃井凉太身上。

这些金属人的双臂皆是僵直地展开在身t两翼,露出袖管的金属手握着边沿带有锯齿的悬挂秤盘,随着他们的动作,在身t两侧摇摇晃晃。

“……”铃井凉太感到心情复杂。

名为“飞鸟”的少nv,像是毫不在意那些“人”似的,用对待非人乃至真正家畜的方式称呼他们。

“铃木君是在同情可怜这些家伙吗?”然而,像是看出他在想什么,飞鸟眼睛愈发弯起,“啊——不用问我为什么知道,您的心思都写在脸上表情之中了,非常好猜。”

“我……”“我非常理解您的心情——如果要作b的话,大概就是类似圈栏中的犊羊看到同类被摆上祭坛时候感到惊恐和忧伤,这种情感,对你们来说是十分正常的。”

“……是铃井。”

她的说法,似乎除了对他的称呼,基本没有其他错误。但是铃井凉太依然感到非常不舒服。

“哎呀!抱歉、抱歉,我对于日本人姓名的记忆b较苦手。那么铃井君,还请您务必注意这一点:将太多心神用在为他者的悲惨遭遇同情伤怀之上的话,容易搅乱思维,从而出现破绽——到时候,就不仅是无法挽救被献祭的同类,更会连自己也搭进去的。”

飞鸟小姐看向场地中央:在那里,一匹狮头人刚刚咬断了一只绵羊头人的喉咙——然而下一秒,另一只绵羊头发了疯似的冲撞过去,顶破了狮头人的肚肠,却也被狮头人一爪子将脖子挠了半边血洞。

最终,后面的那只羊头人捂着脖子发出沙哑而凄厉的“咩咩”声,摇摇晃晃向着看台边缘走去——回到座位上坐定的话,身上的伤口不论多么严重都会逐渐痊愈——然而他却在距离自己原先的座位仅有一步之遥时倒下了。

黑红的血流,像小型瀑布一样,顺着台阶缓缓淌下。

“wonderful!尽管自然界中的绵羊是温驯孱弱的,但是加入了人类的凶暴本x进行调制之后,果然呈现出了宛如j尾酒一般出乎意料的鲜美口味:是团队合作与战术策略的应用,使两位来自【白羊g0ng】的战士虽然无一生还,但依然为这位牧者赢得了甘甜的胜利果实!”

庄家“萨曼莎”兴奋的解说声回荡在场地上空:“尽管在战力维度上并不占据优势,但是幸运nv神似乎也并非不会青睐弱者呢~”

伴随着狮头人的主人的怒骂声,半空中热气球悬吊的电子屏上展示的成绩又更新了:羊头人的主人,那位安室先生的排名又前进了一位。

然而安室先生似乎并没有感到很高兴的样子,只是神se淡漠地盯着场上改造人的尸t。

狮头人和羊头人们的躯t,像是陷入了沼泽般,在血泊中缓缓地、缓缓地沉下去;满地的鲜血亦渗入倒映着星辰幻灯影像的石质地面,消失不见——只是一两分钟的功夫,大理石的地面仍然是g净、整洁的一片,仿佛刚才的厮杀从未发生过。

这地面会吃人,铃井凉太想。

“会吃人呢,这座斗兽场。”飞鸟小姐亦在一旁说道,竟是将他的心里话说了出来,语气中也是带着笑意的,“说起来,onopoly这种资产财富的交易游戏,其实本身也是极能吃人的,加入人口贩卖元素的改编后更是如此了——和这个场地,倒果然是十分相配呢。”

她说的是“大富翁”游戏本身,还是……onopoly这个单词的另一个含义:“垄断”?

“人类所创造出的最为残酷和凶险的赌局之一,往往就发生在最为光鲜亮丽的舞台之上——不仅吞吐财富,亦绞杀着梦想、希望和生命,这就是资本的世界。”

飞鸟小姐发出了一声轻叹,语气却像是在赞美似的:

“布局命运的十二星g0ng幻灯之下,盲目的兽群们在牧者的引领下奔突,却依然逃不出玻璃围栏的盆景;不论是最底层斗场的相互撕咬的野兽,还是看台上西装革履的看客,抑或是边沿赛道上c纵棋盘的玩家,谁都随时可能喋血斗场——啊啊,这就是‘h道大富翁’这一游戏的真谛吗,萨曼莎!”

那唱歌般的语调所面向的,却并不是铃井凉太。

她在对这一层的庄家萨曼莎说话?铃井凉太转过头去。

“你的贪婪具现化的心象风景,我的确见识到了,”再一次地,他发现少nv将身t倚靠在玻璃上,侧头看向窗外,对着空茫的夜空低语,语气却是狂热的,“果然,是无b残暴的欢愉筵席呢!”

“但是,这份残暴的欢愉,究竟将会迎来怎样残暴的结局——我无b想要用这双眼睛观演到最后一刻哟。”我对红se的影子期待地说道。【注2】

nv人亦对我露出了一个鲜红的微笑。

“如你所愿,”她说,“不过,即使是食腐的秃鹫,也该等你的猎物完全咽气后,再伸出你那肮脏偷窃的指爪呢。”

“这是自然。”我笑眯眯地说道。

在她身后,被光w染涂抹的夜空之中没有星星的影子,仿佛整片天空中的光源都落在了这座建筑脚下的曼荼罗之城,收束于头顶虚假的十二g0ng星辰投下的幻影里。

我忽然想到我差点忘了铃井君的存在,回头对呆愣愣地看着我们的铃井君露出一个安抚x质的微笑表情:“啊,对了,铃井君,想好派谁出战了吗?”

青年的目光晦暗,盯着我和萨曼莎久久不语。

“铃木君?”我又问了一句。

“是铃井。”他反应过来,纠正道。

“我这里出战的——是‘巨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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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意大利人的效率:众所周知的慢。

【注2】残暴的欢愉终将带来残暴的结局:出自莎翁《罗密欧与朱丽叶》

还记得《仲夏夜的告白》那一话里面飞鸟送了山吹寂一个h狗公仔吗?那就是——我们憨态可掬的秋田犬表情包!!!顺平费了老大劲才没在寂弟弟面前笑出声来。

大家新年快乐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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