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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

 

邬长筠不信那些:“下来。”

“干什么?”

“我要睡觉了。”

“睡呗。”

“你在这我怎么睡?出去。”

“这是我房间。”

“……那你带我来这个房间住下。”

“我爱带哪带哪。”

邬长筠盯他几秒,忽然躺到旁边:“路上说好了,只做戏,不逾距,正好,看看你定力。”

杜召见她一副死猪样,翻身下床。

“你去哪?”

“客房。”杜召替她关上灯,低着声嘱咐:“小心点,真的闹过鬼。”

邬长筠蒙头睡去,什么神神鬼鬼的。

遇到自己,都得叫声奶奶。

……

宴席摆在后天。

为庆老太太寿辰,连着三天请戏班子来杜府唱堂会。

七点钟,吱呀的胡琴便响了起来。

杜召天亮就出门了,安排人给邬长筠送早饭来房间,用完后,她就一直在屋里待着,听外头的唱戏声。

开场唱的是《牡丹亭》,那嗓子婉转敞亮,腔正声高,八成是位名角儿。小元翘那杜丽娘什么时候能有人家这三四分,也就出头了。

正听着,白解来敲门,说杜召回来了,在前院,让邬长筠也过去坐坐。

弯弯绕绕的长廊上挂满了红灯笼,庭院里布满奇形怪石,下方池水清澈,游着肥美红鲤。

走着油亮平整的石板路,耳边,是风穿花墙的呼呼声。

七拐八拐,终于来到前院。

戏台子下人山人海,除了老太太不在,仿佛杜府从上到下所有人都赶来凑热闹了。

白解领邬长筠到杜召旁边坐下,只见他仍身着西装,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不像是在自己家,倒像个矜贵的客人。

刚坐下,杜召拉过她的手握住,搁在自己大腿上。

假意微笑:“来了。”

“嗯。”

杜召看向戏台,身子朝她偏去:“学学。”

“我是武旦。”邬长筠抿了口茶,慢悠悠地道:“我能做的,她定不能做,她能唱的,我未必不能。”

“这么嚣张。”

“你又不是没看过我的戏。”

“你还真是一点都不谦虚,要不送你上去唱一首?”

“不唱。”

“怕了?”

邬长筠也凑近些,嘴巴靠近他的耳朵:“我怕砸场子,以后这个戏班还怎么混?”

两人窃窃私语,你侬我侬的,众人不免再看过来,瞧瞧什么样的绝色能让当年叱吒风云的杜少帅如此宠着。

大多人表面上是尊重她的,可总有些没脑子、还话多的蠢货。

五姨太坐在后面,忽然开口:“听说邬小姐是唱戏的,何不借今日搭台,来上一段,阿召看上的人定有过人之处,想必邬小姐也是位功夫了得的名角儿。”

这话,自己同她开开玩笑也就罢了,从别人口中说出来又有别的意思了。杜召看都没看五姨太一眼:“她是来陪我参加寿宴的,不是来给你表演的。”

邬长筠沉默,任他应付。

五姨太笑道:“哎呀,唱两嗓子而已,别那么小气嘛。”

“你曾是跳舞的,要不到前头来给我们舞一段助助兴?”

“你——”五姨太不说话了。

“别那么小气,”杜召重复她的话,轻蔑地笑了一声,“一个妾,也敢这么跟我说话。再多一句嘴,绞烂你的舌头。”

五姨太的儿子杜兴看向杜震山,只见他一言不发,就任由杜召辱自己的母亲,他心中愤懑,起身替母亲出头:“再是妾,也是长辈,哥哥怎么能如此目无尊——”

话没说完,杜召松开邬长筠的手,把人从后拎到面前,一巴掌甩过去:“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说话了。”

五姨太见状,赶紧上前拉住儿子:“别乱说话,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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