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康熙刚从养心殿出来,就又见康嬷嬷站在门外。
他的嘴角ch0u了ch0u,上前无奈道:“说罢,太皇太后这回找朕做什么?”
康嬷嬷只敢欠身,不答一言。
“唉,走吧,朕正好也去看看她老人家。”说罢,当先往前走去。
自从太皇太后认输,不再g涉康熙的事后日子是过得越来越清闲。这一次见康熙要说的是说大也大,说小也小。而她最主要的还是想要看看他吃瘪的样子。
康熙来的时候,太皇太后正拿着一支小竹签,奴着最逗弄g0ngnv提着的一个小笼子里的鸟雀。
见康熙过来,她放下竹签正想说话,岂料却被康熙抢了先。
“太皇太后,您要说什么朕都知道。”
老人家斜斜觑了他一眼,出言讽道:“哼,你知道的就是夜夜暗渡陈仓,去撷芳殿和她厮混到天明,然后又悄悄回去假装没事发生?”
康熙果然一噎。太皇太后用这个说他,他辩无可辩。
“朕这不是……”
“哀家不管你们怎么想的,只有一句想要提醒你,现在后g0ng已经有些不太对劲的苗头冒出来了。你赶紧想个法子过了明路,哀家不想看见最后谣言满天飞。”
其实自若曦回g0ng以来,康熙就日日都在思索这个问题。
虽然日日和她这样暗渡陈仓颇为刺激,可他到底是更想能够明顺言顺其牵她的手,抱着她,更想和她……
自慈宁g0ng出来之后,他就径直去了撷芳殿。
“写得怎么样了?”一进门,康熙就问道。
若曦抬头看了男人一眼,埋头又继续写:“您这会怎么来了?儿臣正好有事想要和您请教呢。”
“皇阿玛看看……”他拿起她写的东西,仔细看了看,然后对她不解之处一一做出解答。
解释完了,他抬手慢慢地0她的鬓发:“小五儿,阿玛在想……”
“嗯?想什么?”若曦随口回答,手中的笔却未停。
康熙本想直接说出,可临到头,他又突然生出了一丝紧张。于是他搓了搓手指,然后婉转地问道:“小四和多尔济的婚事临到眼前,你……要不要参加?”
“当然要啊,四姐的终身大事,怎么能少了儿臣?”她转头觑了他一眼,微笑答道。
“那你……要用什么身份出席?”
“噗嗤。”若曦终于笑出了声,故作为难地道:“原来您是想这个呀?那儿臣和四公主年纪差不离,总不好让四姐叫‘额娘’吧……那样的话不是人人都会笑话您为老不尊了。”
看透她眼底的狭促,男人抬手轻掐住她的脸颊:“你就调皮。”他拉过她,抵住她的额头,大掌在她的后颈摩挲:“小五儿,和朕真正在一起吧……”
若曦也抬手00他的脸打趣:“我还以为您想一辈子和我这样偷偷00呢?”她俯身用额头贴在他的侧颈上:“咱们能彼此相伴,能和您生同衾,si同裘……这便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日子了。”
她的心中带着一种平静的喜悦。真好,她想:这一辈子,终于能有一盏灯是为自己而亮起,终于又一个港湾能让她永远停留。
回g0ng后的数月,他完全做到了他出征前承诺她的一切。
他并没有因为她答应回g0ng就将自己捆绑在这g0ng里,而是鼓励她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当她累了,他会0着她的头,温言安慰她,待她平复后又会仔仔细细地帮她分析利弊,告诉她勇敢地去做,不管如何都会为她撑腰。
他真的既像一个情人一般ai她,又像一个父亲一样给她支持和鼓励,而不会告诉她别做了,自有朕为你善后。
他给了她最大的尊重和自由。
“那……您打算怎么做?”若曦接着道:“如果能不起任何波澜自然最好,可若是……我希望您不要瞒着我。这是我自己的感情和选择,无论任何代价和难堪,我都要去承受。”
康熙埋头亲亲她的鼻尖:“其实在你回来时,朕就想好了主意想让你假si脱身。可却又遗憾如此一来,你为这个江山社稷所做的一切就会埋没下去,朕不愿如此。”
话头一转,他紧紧握住她的手继续道:“皇阿玛和你,一起去承担。朕要让你光明正大地立在这世间,而不必隐姓埋名。”
若曦鼻子一酸。他这句话的意义和重量不言而喻。
他们要一起承担公布彼此关系所带来的流言蜚语,他千古帝王的名声会在史书上留下什么样的w点无人可知。
“那……后人的史书说不定会把您骂si的……”若曦喉咙一哽,慢慢说道。
“朕从前确实是在乎史书所写。可是功是过,只要朕能让大清在朕手上实现真正的国泰民安,那又有谁敢说朕不是一个好皇帝?”
他虽然如此说,但心中还是会担忧她会被将来可能的流言伤了心。所以,他自然也还有一些别的手段。
……
半月后,四公主大婚嫁去喀尔喀部。
大婚圣旨下的那一日,随同喀尔喀部一同进京买火器的多尔济连同喀尔喀部一共十二人齐齐在四泽馆门外高声跪谢圣恩。
康熙虽然只是赐了四公主和硕公主的封号,但却准备了几乎是固l公主份位的嫁妆。
而正是从这一日起,四公主在喀尔喀部开启了属于她的“海蚌公主”的辉煌一生。
这一日乾清g0ng门外的广场上聚集了无数的人,除了圣上钦赐和硕公主的亲兵,还有无数来为公主送行的百姓。
一身隆重红装的四公主一出现在丹陛后的高台上,底下的人就开口喊道:“恭送公主出行!”
四公主身姿挺拔,周身天潢贵胄的风度尽显,只见她遥遥冲人群挥了挥手,然后一步一步地走向等待着她的轿撵。
待到车驾一行远去,康熙朝着若曦伸手,而若曦则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手送进他的掌中。
在空旷的,毫无遮蔽的广场高台上,两个人的手紧紧交握。
广场上人群还未散去,此时看见上面亲密尽显的父nv两人,原本送走公主的激荡心绪转瞬间便变成了静默。
静默之后,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如同一颗火星落入白水中,一下便将水煮到翻涌沸腾。
“这……皇上怎么和五公主手牵着手?这岂不是乱了l常?
康熙和若曦在众目睽睽之下手牵手一起离去的场景在民间被传了又传,甚至还演出了无数个版本。
喜欢猎奇的人说:“皇上和五公主非是亲生,就算在一起又有什么稀奇。再说,公主高才,若是同从前其他公主一般嫁去蒙古,那岂不是拱手将大清至宝让与他人?”
民间现在人人都知道洛大人是怎么成长起来的,有此一说,倒也没什么奇怪。
持观望理智态度的人虽然心中也诧异,但仍旧耐心等待g0ng里发的檄文。
而更多的则是si守孔孟之道不可违的老学究们,天天飞文染翰,誓要用手中的笔唤醒被蒙蔽的当今圣上。
一开始的时候,他们写的还算是委婉,只是在借物喻人,借史讽人。可渐渐的,他们发现上面对他们的文章无动于衷,既不降旨派人将写文之人收监,也不斥责之后,便开始了辛辣的直言讽刺。
而一些朝中老臣对此也是持观望态度。他们不是没上柬过,只是通通都被康熙一句话堵了回来。
更有一名言官上书请康熙赐si妖nv,以平民议。可谁知,他刚说完“赐si”二字,康熙便抬眼,语气沉冷地问了句:“克穆大人既然有此觉悟,想必你那瞒天过海想要充作嫡子教养的儿子,连同诞下此子的nv人,你也应早有准备,一同赐si吧?”
朝臣闻听上言,一片讶异声起。谁人不知克穆大人最是正直,铁面无私。
万不想,私下里,后宅中竟然还有以庶当嫡之事。
克穆被康熙一言讥讽得面皮火烧火燎的,又听闻同僚们的窃窃私语,一时之间只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哪里还敢提起力柬皇帝的事。
康熙见他们都不敢再说话,这才道:“若有还想上柬者,可千万要持身躬正,莫要让朕逮住了尾巴。”
朝堂上的这桩事未到晚间若曦也知道了。
她为男人斟了盏茶:“您何必在朝堂上如此下克穆大人的面子。他一向重礼教,重t统,而且那以庶子充作嫡子的事,也是他家中母亲的要求。”
克穆家中几代单传,眼见到了他这一辈,娶的正妻近十年也只得一nv,他家中的母亲怕绝了传承,这才使来了手段,让另一个nv人怀了克穆的孩子。
而克穆愚孝,反抗母亲不能,见母亲苛待正妻所出之nv也无力阻止,是以从不在外提起此事。
这件事本是自家后宅不可言说的私事,谁知会被康熙在大庭广众之下抖落了出来。
“那些老家伙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还没管明白呢,就想管到朕的头上来了。”康熙将茶一饮而尽,出言辩道:“他们还上柬让朕处si你呢!朕就是听不得别人这么说你!”
他气狠了,伸手接过若曦手中的茶又想一饮而尽。
若曦见男人面se不虞便想逗逗他,手中茶盏刚递过去便绕了个圈立时收回:“那您会处si我吗?”
“朕还没做什么就差点让你这个小狐狸崽子跑了,要是做什么还不知道你要这么折腾朕呢。”说罢夺过她手中的茶盏再次一饮而尽。
若曦轻笑,自然地走到男人身后,趴在他的背上:“既然您不会,那也就不必和他们计较了吧。”她轻轻从后将唇落在他的脸颊上:“我知道您担心的是那些人的话会伤害到我,不过我早就有了心里准备,不会这么容易被击倒的。”
男人心中熨贴,拉过她抱在怀中细细密密地亲吻。
不过。
他们虽然也惊讶她和帝王之事,不过到底和她经过了相当一段时间的相处,明白她的为人。
几方人员你写罢了我登场,我言毕了你上台,争个没完没了。更是以此为引,引发了被后世称为“儒道存法”的一场全民思辨。
这场思辨探讨的便是儒道如何适存于今日的大清?儒道之中什么该存?什么又该弃?各方思cha0不断激烈碰撞,为后世的人们研究这个时期大清的文明提供了及其珍贵的资料。
这场你来我往的辩论一直持续到了春暖花开,江南的一则消息传来。
五公主连同农务司合着的农经诸条在富庶的江南得以实验,并且目前进度喜人,若能彻底实验成功,大清的收成至少能在原有基础上增加三成。此外,五公主还和洛大人联合改良了农桑工具,能大幅提高农事效率。
此两则消息一出,看热闹的人和参与辩论的人都没有心思再继续了。
民以食为天,没有谁会不关注这样利国利民的大事。
若曦不是不在乎民众的议论,她只是更希望通过自己的所作所为,让人们看到她是一个nv子,是一个和男人一样,可以对这个国家有自己贡献的nv子。
为什么男nv两情相悦,却总会被认为是nv人在g引男人?为什么男人左拥右抱是为风流,nv人只是改嫁便被唾为朝秦暮楚?
她更想用自己的行为让天下人都知道,自己是堂堂正正地站在他的身边。哪怕世人仍旧不认为她够资格自称能同帝王b肩,但她仍希望通过自己一点一点的,潜移默化的影响改变这个世道nv子悲苦的命运。
所以即便在被世人攻j为祸国殃民的时候,她也没有出言请男人帮忙。
她感谢男人对她的尊重,更要作出些什么,让天下人就此闭嘴,不再质疑她,质疑她的ai人。
她不眠不休,日夜颠倒,和农司、和明枝苦研了数月才终于有所成果,并在听取了男人是的意见之后,赶在开春前在江南进行了实验。
两则消息不费吹灰之力就压下了之前轰轰烈烈的1un1i辩论。而若曦也在不眠不休的过程中,又得知了一个消息。
她多日连轴转,和明枝一起不眠不休地查阅古籍,兼之她又要将自己前世所学全部整理出来,以供参考。
也就是这几天的连续熬着,她整个人心慌气短不已,起身离开座椅后更是觉得后肢酸软,有时还会头晕目眩,难以支立。
她一开始以为自己是疲劳过度,毕竟前世她熬夜写博士论文和申请留任的时候也常常会有心慌的感觉。
直到有一日她竟然接连吃了两小碗米饭,又喝了一碗米粥尚才觉出八分饱时,她这才意识到了什么。
她让巧慧悄悄地去请了刘声芳来请脉。
果不其然,她又怀孕了。
她回g0ng后,男人不知是担心她的身子没好全,还是担心她没做好准备,他们之间的请事一直都在他的控制之下。
唯一例外的只有他们一时忘情,在养心殿胡来的那一次。
在她再三保证自己会亲自告诉康熙,只要求刘太医和巧慧千万要保密后,二人这才将信将疑地没在说要立刻上禀。
现在的若曦自然是万般珍惜和这个孩子来之不易的缘分。之所以没有立刻告诉男人,不过也是害怕他过分忧心,到时候自己手中的事就不得不半途而废了。
反正晚点说也是说,若曦狭促地想。
好在现在一切努力都有了结果,她终于可以放下心来。
……
康熙在她的要求下已经有好几日不曾过来撷芳殿了。只因为他每次过来必定要絮絮叨叨说若曦不顾自己的身子,不把他们的将来放在心上云云。
若曦彼时又忙到手中无暇,只能似无奈似蛮横地让男人过几日再来。
这一日,康熙掐着日子就来了。果然他一进门就先说了一句:“朕怎么瞧你又瘦了,下面人是怎么照顾你的身t的?不行,朕……”
他还没有说完,若曦就扑进了他怀里ai娇道:“好了好了,竟不知您什么时候添了一个ai絮叨的毛病。”她抱着他的腰摇了摇,在他怀里抬头:“您可别唠叨了,这样的话我就和你分享一个好消息。”
康熙无奈地看着她一脸得意地和自己交换条件,暗叹一口气后揽着她的肩坐下:“说吧,有什么消息要和皇阿玛分享?不会是要说你在江南的实验大获成功吧?这个朕可早就知道了。”
若曦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并不答话,只是牵过他的手慢慢地落在自己的小腹上。
男人像是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一般呆楞了半晌,然后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语气一字一句地问道:“你是说……”
得到了若曦肯定的点头后,他放在她肩头的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收紧:“小五儿……我们又有孩子了?”
少nv坐在椅子上,他站在她的身前,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不由自主地蹲身下来,和她平齐。
他是这个国家至高无上的王,可在他明白自己ai上了一个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去珍惜她的时候,他也放下了一直以来自己恪守的“君主当自威”的想法。
他心甘情愿从高台上、从王座上走下来,屈身任由动他心者继续予他温暖。
康熙抱住了若曦,将整个脸埋在她的脖颈:“谢谢你,小五儿……”谢谢你愿意再一次来到朕的身边,谢谢你愿意再一次孕育我们的孩子。
b起这个孩子本身,你愿意孕育这个孩子的意愿更让朕动容。因为朕知道你是那么渴望自由,渴望不受束缚……
可却没有人知道朕内心深处一直暗藏的不安。
世人只看到朕运筹帷幄的一面,朕也从来以为没有自己办不到的事。可直到刚刚,在朕意识到自己竟然无意识地放下心来之时,才恍然察觉到自己也有力所难及之事。
而现在,朕终于可以真正地放心了。
若曦和十三阿哥是在养心殿外遇见的。
她刚出来,而十三阿哥正好进g0ng觐见。
“呃……”十三阿哥挠挠光洁的头:“你也来见皇阿玛呀?”说罢嘴角扯起g笑了一声。
若曦一开始没回过劲来,半晌才明白他这一副奇怪模样是何缘故:“噗嗤,就这么尴尬吗?”
十三阿哥被她打趣,用手抹了把脸无奈道:“唉,我是真的没想到你和皇阿玛……本来吧,不见着你面就已经是‘恍然如梦’了,谁能料到还能在这里和你‘狭路相逢’呢?”
他重重地说出这两个词,又继续到:“本来我刚猜到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想太多了呢?如今能这么‘沉稳’地和你问好,你可就知足吧!”
想到“知己”竟然变成了“后母”,以后恐怕他还要恭恭敬敬地叫她……十三阿哥全身起了一层j皮疙瘩。
若曦被他这么一臊,也有些不知该说什么。总不能说,不就是“好朋友”变成了“小妈”,不是什么大事。
殿内,康熙久久不见十三阿哥进来,又听见李德全说十三阿哥和五公主在门外遇上了。听到这里,他大概也猜到了外面什么情形。
他起身出门,果然二人正在门外说话。
若曦正词穷,见男人出来怕他说出什么让人更尴尬的话,扔下一句“你们慢慢聊”便匆匆跑走了。
“你这丫头,说了多少次让你慢着点!”康熙连忙出声叮嘱。
这一番极短的互动,让十三阿哥不由得侧目。
他从来没见过自己皇阿玛这幅模样过,哪怕是在极其宠ai,着力栽培的太子身上也没有见过。
当然,他也知道若曦和太子完全没有什么可以b较的地方。
“皇阿玛,儿子听说你近来有些咳嗽,特意去寻了最好的雪梨,刚送去了御膳房让御厨给您蒸了送来。”
康熙转头看他:“你这法子也是那丫头教你的吧?她刚刚就是来给朕送蒸的雪梨。不过无妨,你送的朕待会也吃。”
十三阿哥应诺,心中却不由想:皇阿玛似乎变得b从前更加真实了。从前的他留给他们这些孩子们的印象好像只有高高在上的冰冷严肃,而现在,他身上的父亲的感觉变得更加具象化。
他跟在男人身后进门,刚站定就听男人道:“朕yu尽快为小五举行封后大典。”见下面十三阿哥愣住后又解释道:“她如今身怀有孕,且她回g0ng已经有数月了,天下人也都知道了朕和她的关系……”
“再拖下去对她也不好。”
十三阿哥那种如梦似幻的感觉好不容易因为在门口和若曦交谈后有所缓解,这下又开始感受到了不真实。
他面上平静如初,甚至还能听见自己冷静地回答道:“是,皇阿玛思虑得对。”可他的内心却在疯狂呐喊:怎么这么快曾经无话不谈的知己就要高上自己一辈了!
等到他以及所有和他一样惊讶的人慢慢平静下来开始接受现实之时,已经是一个月以后的事了。
人说三月显怀。可若曦也不知怎的,还未及三月,她的腰身就圆了不止一圈,从前的衣服再没有一件能穿上。
因月份还小,刘声芳暂时也把不出来什么异常,只是叮嘱她要多起来走动走动,避免胎儿过大不便生产。
若曦听话的每天都会在饭后去御花园转半个时辰。
当然,康熙后来虽未明旨说明其他后g0ng诸人的去处,但他已经快近三年不进后g0ng之事人人皆知。
一开始这些娘娘们都以为是因为准葛尔战事紧急,万岁后又亲征的缘故。直到他小心翼翼地将若曦捧到人前,人们才恍然大悟。
对于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宝贝,康熙自然是无b珍惜的。
是以早早就透了风声出去,谁要是敢到她的面前去现眼,那就连在g0ng里安享晚年也不必了,直接赶出g0ng门了事。
自然也是有人不信邪的,不过在多次即将接近若曦的时候总被神出鬼没的隐卫拦下后,不信邪的人终于还是信了邪,si了心。
所以若曦在御花园,甚至在整个g0ng里都没有遇见来找她不痛快的人。
但她自己却能感受到自己越来越情绪化,也越来越矫情。
譬如有一日她听见巧慧和手下的g0ng人要给她裁新衣,旧的又有些小了。到了晚间,男人刚进门她两眼就含着一包热泪:“都怪你!我现在又长胖了!衣服都穿不下了!”
又譬如她为nv学学子们编写教案,一整天也没动弹,谁知到了近夜幕,手腕乃至整个手臂都酸胀不已。她偏头看着专心处理政务的男人,问道:“你为什么都不叫起来动换动换!我的手都没力气了!”
她气鼓鼓的样子既让男人苦笑不得,又让他觉得自己的心软成了一团,更想不起来去辩解自己已经多次叫她,而她却通通忽视。
若曦抬起手腕递到男人面前:“你瞧瞧我的手都肿成什么样了!你闺nv真是一点也不乖巧!”
男人接过她的手掌,俯身将唇落在了她的手背轻问一下后将她搂进怀里一下下地亲吻她的额头:“是,是皇阿玛不好,是咱们nv儿不好,辛苦小五儿了。朕让刘声芳给你开一贴消肿的药。”
她得他耐心的安抚,一下又有些脸红:“不必了,到底也是药。”
在若曦有孕即将满四个月的时候迎来了封后大典。
封后大典本来是要提前至少一年开始准备的,可是因为康熙的催促y生生地赶在两个月就准备好了。
康熙担心她身子吃不消,而且她的身子又重得不像是只有三月多的样子,因此将能简化的仪式都简化了。
可即便如此,若曦走完了整场仪式,到了晚间仍旧是又累又困。等到男人回屋的时候,她就已经斜靠在软塌上睡了过去。
康熙走到她面前,轻手轻脚地为她整理额发,脱掉鞋子后又轻轻给她r0u脚去肿。等到时辰差不多了才将她抱shang榻,和她一同沉沉睡去。
等到八个月的时候,若曦便开始觉得心慌气短。她的肚子如今已经大得不成样子,康熙也不敢再轻易地允她去御花园散心,就怕一不当心就被人冲撞了。
这一日,刘声芳照例来请脉。
“咦?”他讶异地抬起正在把脉的手,脑中思绪转了一圈才将手又落下继续检查。
“怎么了?小五儿身t可有不妥之处?”康熙连忙问道。
“皇后娘娘腹中似是双身之象。”他飞快地将自己的诊断说出:“其中一子胎心一直较弱,是以臣没能及时探出。”
“那对她的身t可有什么妨害?”
“若是不能及时救治,只怕会导致健康的那一子乃至娘娘也跟着……”
“你立刻想法子!哪怕是将这胎落了,也不能叫朕的小五儿出事!”
刘声芳颤巍巍地叩头应诺,也没敢说月份已经这么大了,再要落胎只怕对母t损伤会更大。
若曦对发生的一切全然不知。直到临盆之日,她在产房中痛得迷迷糊糊地听见男人在外面咆哮才知道。
她生产,命悬一线之时有多痛,男人那时的心中就有多痛,有多恨当时的自己。
他在听见刘声芳的意见,尽力去抢救那个胎心微弱的孩子时,心中是存着侥幸的。因为他也舍不得这个和若曦血脉相连的孩子。
更重要的是,他擅自帮她做决定不是他们之间答应彼此的,相互尊重的方式。
好在两个孩子终于平平安安的生了下来。
一儿一nv。
男孩身t强健,哭声洪亮。而胎心弱的,正是nv孩,她的哭声也是微微弱弱的,但到底是安好无恙的。
两个孩子被r母放了睡在若曦的身边,他们的皇额娘累极了还在昏睡中。
而他则是坐在床沿,一下一下轻轻为她整理她脸上散乱的乌发,心中是无b的平静和满足。
他对自己说。
列祖宗在上,朕今始得心之所ai,自是必尽si力,非si不违。
康熙本以为si亡就是自己的终点。可没想到他却来到了一个光怪陆离的奇幻世界。
这个世界的人不坐马车,不骑马,只用坐进一个小小的铁盒子里面就能在极短的时间去到千里之外;
他们不用见到人,也无需快马传信,只用对这一个小小的石砖一样的东西说话,就能将自己的声音传送到想传送的人耳中。
“穆总,这里有份文件需要您签署。此次和正府方面合作的项目还需要我们再加一把火。这是和附近孤儿院做的联合活动……”
西装革履的男人还在喋喋不休地汇报工作,而康熙头昏脑胀,也没有注意他到底在说什么。看见他将一本什么东西递过来,下意识地就伸手接住。
随手翻了翻才知道这是一份关ai孤儿之家的慈善活动。他正想签了字好打发掉来人,谁知刚翻动两页就发现了一个让他无数次疑问的名字。
张晓。
他用笔点着纸上那个名字问道:“这……是在那个孤儿院?那个什么……慈善是哪一日?”
“啊,”秘书凝眸凑近了去看:“就在林苑路公立小学附近。这次活动我已经安排了其他的总监去参加,我记得那一天您有别的安排,可以不用到场。”
“不,安排下去。那一天我要亲自去!”他飞快地按照脑中那点微弱的记忆在纸上划拉下一个签名。
……
这家孤儿院的规模并不大。之所以能够入远霖这么大企业的眼不过是借了进来政府政策的光。
孤儿院的慈善活动日很快便到来。
康熙一早就陷入了一种焦灼的状态。
这半个月他飞速地学习各种各样见所未见的知识。到今天,他已经能够熟练地使用手机,电脑还有各种工具,也大致0清了这个世界以及这具身t的情况。
现在的他是一家跨国公司的执行总裁。而这家企业的董事长就是他这具身t的父亲。他们家打拼了数代,才建立了这个巨大的商业帝国。
然而现在的康熙根本无心想这些。此刻他再次点亮了手机屏幕查看时间。
从看到那个名字开始,他就开始不断回忆他的前世,作为帝王而生的那一世。
张晓——这个名字他曾在她的呓语中听过。
这个时代是一个神奇的时代,有很多他闻所未闻的东西。到这里之后,他从前隐藏在心中的猜想也慢慢清晰起来。
“穆总?”见他面se凝重,秘书先生开口问道:“您是稍后有什么安排吗?需要我为您预留出时间吗?”
康熙抬手:“不必,我们今天都在孤儿院。”
秘书疑惑,但也没有多说。
车子不一会就驶到了孤儿院门口,院长正带着一群孩子在门口迎接。
“穆先生,真的是万分的欢迎,万分的感激。”院长上去和康熙握手:“您能亲自来我们真是无限荣幸……”
康熙并不习惯这种现代的礼节,只和院长点了点头便率先进门。由于今天还有媒t在场,秘书忙解释了两句,然后才跟在他身后进了大门。
远霖雇来的工作人员将给孩子们准备的各种书本文具一箱箱从车上卸下来,紧接着又是各位领导讲话,企业负责人致辞,院长组织孩子们为来宾们表演节目……
场面一时之间热闹无b,媒t记者们也各自忙碌收集新闻素材。而康熙则是一直留心看舞台上面的每一个孩子,可翻来覆去也找不到他要找的人。
六月的天气说变就变。
就在节目表演完毕,该给孩子们发放物资的时候,天气转而变得y沉。乌云罩顶,眨眼间就下起了倾盆大雨。
院里的人手忙脚乱地组织在座的领导去屋檐避雨。
等院长也跟随着跑到屋檐下后,康熙才恰似无意地踱到她身边:“院长,这个院所有的孩子都在这里了吗?”
年老的院长一愣,随后回到:“是呀,我们所有的孩子都在这里了。这里平时难得来这么多人,他们都要来凑热闹呢。”
康熙又问:“不知道叫张晓的是哪个?这个名字倒跟我一个熟人的孩子同名呢。”说罢他儒雅一笑,露出一副感兴趣的模样。
闻言院长环顾四周,不见张晓在其中:“相b您是看了我们的名册了。不过这孩子倔得很,还院里的孩子们也不算亲近,这会不知道又去哪里了。您要是相见她,我这就让人去找找……”
说罢想起什么,抬头看了眼y沉的天se恍然道:“哎呀,我怎么忘了!这孩子最害怕这种打雷下雨的天气了……”
“她害怕这种天气?为什么?”康熙并不记得她害怕这种天气,不由问道。
院长叹了口气,缓缓道:“她其实并不是从小就被抛弃的,而是有了些记忆才被扔在了孤儿院门口的。她父母抛弃她的那天正好是这样的雷雨天……”
“她母亲骗她在这里等着,说是一会就回来。结果孩子就呆呆地在门口淋雨等了一夜,第二天就晕倒在了我们院门口……”
康熙听得心一揪一揪地疼。他飞速问道:“这样的天气她会去哪里?”
院长又是一愣:“要是这样的天气,不在这楼下大概就是在二楼的楼梯间吧,那里有一个孩子们废掉不用的大柜子……”
她还没说完就见男人拔腿飞快往二楼跑去,然后又见秘书安抚了其他人几句飞快跟随其后。
康熙从没想到这一世第一次见到她会是在这样的环境里。
小楼年久失修。上楼时他就注意到小楼外面的风雨甚至能透过木窗渗进来。而这个b仄的楼梯间更是昏暗压抑。
院长说的那个废弃的柜子就这么静静地立在这昏暗处。
他放轻了步子,一步一步地慢慢走向柜子,然后伸手打开。
柜子里果然有个小nv孩。她双手抱住头,然后将头紧紧地埋在x前,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可奇怪的是,她没有发抖,只是单纯压抑般地将自己关在柜子里。
没有任何犹豫的,康熙伸手拍拍她的肩。
她没有任何反应。
他又拍了拍。
这一次她终于抬起头来,如同一只警惕的小兽,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打扰她t1an舐伤口的男人。
竟然真的是她!
康熙喉咙发堵,但尽量放低了声音装作无事地问她:“下面他们在发东西,你怎么躲在这里了?”
然而nv孩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并不回答。他读懂了她的抗拒,遂也不再追问,只是蹲在一旁静静地陪着nv孩。
静谧而黑暗的空间只剩两人以及站在同样b仄的楼梯前的秘书先生。
不知过了多久,骤雨渐歇。
康熙这才又问道:“雨停了,你要和我出去吗?”
许是他安静的陪伴终于让nv孩放下了一些心防,这一次她终于轻轻地点了点头。
然后他牵着她,一步一步走出门外。他带着她去了孩子们发放物资的地方,然后亲自按照自己记忆中她的喜好,细致地给她选了她喜欢的宝蓝se的小书包和文具。
活动结束,康熙谴走跟随来的人,又送走了同来的领导,只留下了秘书一人。
秘书就这么满腹疑惑地看着他花了整整一天待在这个孤儿院里,一直陪着那个他从柜子里带出来的小nv孩。
直到暮se四合,自家老板这才叮嘱了又叮嘱地放走小nv孩。
二人终于坐上了回去的车,秘书这才开口问道:“穆总,那个孩子是……”
康熙手搭在车窗上兀自沉思,闻言也并未作答。
秘书小心翼翼地觑了他一眼,没瞧出有什么情绪才又开口:“这里以前不是很受上面的重视。不过这一次咱们来了以后,这样的情况肯定能有所改善。回公司后我会找相关部门安排好,将来我们公司的慈善项目和资源都会更多向这边倾斜……”
他显然也是看出了上司对那个小nv孩的喜ai,这才想了这么一个办法。
只是他没想到,他的话还没说完,一直不答话的男人却突然道:“她不会一直待在这里的。”
一句话,jg明能g的秘书先生便已会意。
从确定那个人是她开始,康熙就下定决心:他会给她最好的生活,弥补她缺失的一切,绝不会让她再经历一遍那些伤害。
他从一开始就打算好了要如同前世一样将她收养回来。
只是从前她已经算是一个大人了,他又是那样的身份,自然没有什么阻碍。然而现在,他在这个世界只是一个商人,她又还只是个七八岁的小孩,贸然将她带走会引人注目不说,他就怕会让她对他更加警惕。
那样的话只会离自己的初衷越来越远。
不过好的一面也是因为她现在还只是一个孩子。只要他们能尽快培养出感情,那他想要收养一个喜ai的孩子就不是什么难事。
康熙一回到家就立刻让下面人将这个世界关于收养手续的资料送来过来。在仔仔细细地研究了一番之后,他心中的焦灼也终于放下了一些。
他坐在沙发上,不禁又想起了白天那个昏暗b仄的楼梯间。他想起从前他们的nv儿嘉南很怕黑。不仅如此,小nv孩还十分害怕闪电和打雷。每每遇见如今日一般的雷雨天总要撒娇卖乖地要和阿玛额娘一起睡。
那时她还会打趣小nv儿:“南南平日里胆大包天,远山哥哥还老被你欺负哭。怎么小小的雨天就把咱们要和哥哥争做巴图鲁的人吓哭了?”
小nv儿不依,绷着脸道:“皇额娘胡说,这二者如何又可b之处?”
每每总是他将母nv二人抱进怀里,亲亲母nv二人的额头后勒令她们早些安睡。待到小nv儿睡后,他又会悄悄将她抱回自己的寝殿,回来再抱着她一起睡去。
但她不知道的是,她不喜雨天他从来就知道。每逢下雨天她都会一整天蹙着眉头,就连话也少了许多,偶尔雨大些她还会无意识地盯着雨幕出神。
这些他都看在眼里,只是从不曾去探寻根由。
现在,这些他从不曾探寻到的根由竟然都在这里找到了答案。而那些他们相伴的每个夜晚,她无意识吐露出来的,让他疑惑的“张晓”这个名字,在这里也找到了出处。
只是这样的真相却让他心疼不已。
……
这之后的两个月,康熙日日都往那家孤儿院跑,且次次都只会找张晓一个人,也只会陪她一个人玩。
曾经院里一个已经上了初中,有了思考能力的少年私下里找到他,问他是否有要收养孩子的打算。
康熙愣了愣,点了点头。
那个少年露出欣喜的笑容,然后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一叠纸开始一张一张给他介绍。
“叔叔,这是我上学期得了年级三好学生的奖状……”他展示了一张又一张:“这是我演讲b赛一等奖的奖状、这是优秀班g部的奖状、这是数学竞赛的奖状……”
康熙渐渐明白了他想做什么。
果然,这个少年鼓起勇气后道:“我想向您毛遂自荐!我在附近的实验中学读书,成绩也不错,如果您想收养一个孩子的话,您看我……行吗?”
平心而论,这个少年的勇气康熙是欣赏的。他做了至高无上的帝王位数十年,欣赏的自然也是那种锐意进取的x子。所以,他不愿意打击这个少年。
“你能有毛遂自荐的勇气,这很了不起。”他走上前拍了拍少年人的肩背,然后在少年人的晶亮的眼神中继续道:“但是,我恐怕我们没有这样的父子缘分。”
“因为我已经决定了要收养张晓,并且这一生,我都只会有她一个人。”
眼见少年的眼神暗淡下去,他又接着道:“你已经成长成了一个能为自己的未来争取的男人了?但是我的小nv孩她还很弱小,她更需要我的保护。而我不想把要给她的这种保护分给别人。”
“你放心,就算我们没有父子缘分,我也会一直赞助这家孤儿院,让你们都能有饭吃,有书读,平安幸福地长大的!”
少年想了想,终究只能遗憾离开。
康熙起身看着他离开后进了另一栋小楼里才转过身,他身后的走廊转角处也在这时才走出来一个小小的身影。
小nv孩眼睛红红的走上前,一言不发。
康熙心疼她的倔强,再次蹲下身0了0她的眼眶:“怎么哭了?刚刚你听见了对吗?”
小nv孩点头。
“你知道我的想法了,那你的呢?你想要跟我走吗?”
小nv孩看着他的眼睛问道:“你是我的爸爸吗?”
康熙一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双手握住她瘦弱的肩膀:“我现在不是,但只要你答应了,那我就是!而且永远都会是!”
小nv孩这才放任眼泪流出眼眶,“哇”的一声扑进了他的怀里。
收养的手续很快便办完了。
他直接将她带回了家,然后便是给她转学,上户口,给她挑选日常要用的东西。
他前世是帝王,这些东西根本不用他自己经手。当然,以他现在的身份自然也用不着。但他这一次却更想亲力亲为,亲自为她打造一个属于她的家。
小张晓起初并不知道这件事,直到后来秘书有一次背地里和家里的保姆感叹才知晓。
现在,小张晓已经改了名字。那是她自己选的名字。
原本康熙并没有提出这件事。因为对他来说,不管叫什么都好,她都是他最珍视的人。
但或许是因为心底的不安全感作祟,她主动提出了想要跟着他姓,名字也从“张晓”改成了“穆曦”。
直到拿到那本印有两个人姓名的户口本,穆曦终于第一次笑开了怀,抱着那个户口本怎么也不愿撒手。
她开心,却叫男人伤怀心酸,为了她这么容易满足,为了她这么乖巧却被父母遗弃……
无论如何,在经过前期的奔波之后,父nv两人总算是开始了安稳地过自己的小日子。
穆曦的x格和从前他感知的完全不同。她仍旧敏而好学,不必大人督促就能将自己的学业处理得井井有条。
除了康熙时常能从新学校的老师那里听说她不ai与人交流之外,她几乎将一切做到了完美。
可她在他们两个人的家里却分明不是这样的。
她会甜甜地笑,会在他下班回家后拉他坐下为他捶肩,还会乖巧地跟他说:“爸爸,你辛苦了。”
康熙想到了什么。
他和学校老师g0u通了之后,悄悄地去了穆曦的班上。在暗中观察了她一天后,他终于知道了原来她在学校竟然是这样的。
老师的话其实还是委婉了,只说她不ai与人交流。
可其实,她是根本不与人交流。无论是下课还是中午吃饭,她都是静静地一个人坐在座位上。而到了t育课需要小组活动这种避无可避之时,她也只是沉默地跟随老师分配的小组,完成了任务就自己转到旁边,抱着他给她准备的书静静地看。
这便是她素来的常态!
康熙自责,自己怎么就以为将她带回了家她就会解开心中的心结呢?或许她的心结是解了,但却只是在面对他的时候的样子。
这不是他的目的,他想。
康熙沉默地回了家。
等到穆曦放学回家,收拾收拾就要进厨房和保姆一起为他准备晚饭时,他将她叫到了身边。
他捏捏她的小手问道:“曦曦,爸爸还没有问过你,你来到这个家开心吗?”
穆曦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问,声音有些紧绷地答道:“开心的……是我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吗?没关系,爸爸你可以直接说出来的,我会改的,你别不要我……”
康熙将她小小的身子揽进怀里:“别哭别哭,爸爸只是问一问,不会不要你的!”等她稍微平复了紧张的情绪才又开口道:“曦曦,爸爸好像没有跟你说过。爸爸的母亲早就去世了,而父亲也不喜欢爸爸,所以爸爸也只有你一个人了。”
“爸爸既然把你领回家,那就不会再让你离开。”他指了指厨房:“这些事你可以做,但只能是因为喜欢,而不是因为要讨好爸爸。”
“因为父亲对nv儿的ai护是天经地义的,而不需要任何讨好和乖巧来交换。就算你不乖巧,不可ai,爸爸也一样是要永远保护你的!”
穆曦定定地看着他,仿似还没有反应过来,但泪水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先于主人的意识夺眶而出。
这一天的父nv谈心后,穆曦渐渐地变得开朗。
尤其是之后不久,她身边就围上来了两个和她同龄的少年和少nv。
她认识这两个人,都是她的同班同学,而他们的家庭背景她也知道。
nv孩的父亲是远霖的gu东之一,而男孩的父母则都是远霖的高管。
而这两个人为什么会突然围着她转,这其中的原因不言自明。
想到了爸爸对她说,他们要一起守护好他们两个人的小家,穆曦终于学着敞开心怀,主动按照他的期望,让自己走出去。
老实说这一世,康熙也并没有想要安稳躺平地过一生。他天生就是帝王,也享受那种运筹帷幄的感觉。
他也深知,若是一个人手上没有任何力量,那无论做什么都会受到掣肘,更遑论去谈让自己想要保护的人恣意地过一生。
他久居高位,眼光卓绝,哪怕不是再次投身于仕途,以他的能力要带领现在的远霖集团走出更广阔的道路,那也是绰绰有余的。
当然,他也并不因为忙于工作而疏忽了家中的小nv儿。
从将她转校开始,他就一直致力于给她最好的生活环境。她的一切,他都会亲力亲为。选专业,选钻研的兴趣ai好……每每她有了疑惑,他都会以一个成年人的视角帮她分析问题,但却并不会g涉她的决定。
十年来,他一直将她珍而重之地放在掌心疼ai关心。
只是最近,“慈父”也有了一些烦恼。
……
“曦曦,你慢一点!”一个长相明媚的少nv气喘吁吁地跟在穆曦身后。
“小晚,我来不及了,我还要去省图找点资料,再晚就要关门了!”穆曦冲她挥挥手,仍旧不停歇地往前跑:“你今天先回去吧!明天咱们再约!”
肖晚正是当初接受康熙的请托,在学校里带着穆曦的其中一人。而另一个少年名叫陈鸣,今天没有和两人一起。
此刻肖晚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少nv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了转角的路口。无奈,她只能自己先回去。
起初,她只是本着随意的态度照看一个在她看来差不多就是自闭患者的少nv。毕竟,那是的穆曦动作行为都十分刻板无趣,也从不与人交流。
她能感受到穆曦和人交往时的警惕和防备。但同时,她又很努力地让自己融入他们之间。
十年让他们三人的感情越加深厚,也早就忘了当初答应家人照顾她时,心底里的那一丝勉强。
在她看来,现在的穆曦就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小少nv。她的身上也早已没有了那种待人的防备。
只是有一点是肖晚和陈鸣都赞同的,那就是穆曦真的太恋家,太黏她爸爸了!
另一边的穆曦辞别了好友后却根本不是往省图书馆的方向去,而是七拐八拐地去了一个僻静幽深的小巷。
她走到小巷尽头,然后推门而入,喊道:“谭老师,我来了!”
屋里走出来一个jg神矍铄的老人:“小曦,你今天可来晚了。”
穆曦走到院里的水缸旁边,熟练地打开水龙头开始洗手:“哎呀,谭老师,今天我们老师拖堂讲评月考的卷子,我这才下课就跑来了。”
被称作“谭老师”的老人点点头,感叹了几句高中学业繁重,嘱咐她照顾好身t,这才引着她去了屋里。
“你去吧,东西我给你放在那里了,桌面已经给你腾利索了。”
穆曦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谢谢谭老师!”
谭老摆手嗔了句少来,转身又去忙自己的事。等一切都忙完了,再回头就见少nv专心致志地做着手里的活。
他心中感叹,然后慢慢踱到了少nv的身后:“你老爹可真有福气,我要是有这样的nv儿怕是做梦都要笑醒咯!也难怪他把你放在手心里疼!”
穆曦闻言,手上的动作一顿,然后语无波澜地到:“谭大哥人也很好哇,老师您教得好。”
“那个臭小子,什么时候从国外回来了我才放心呢!一年到头也就见那么几面,生个儿子p用没有!要不是你常常过来让我教你一些手艺,日子才算没有那么孤单。”
老人的喟叹却让穆曦的心绪变得复杂。
老师是看着爸爸长大的,也是她敬重的长辈。他要是知道她有那么大逆不道的想法,怕是也会对她失望的吧?
穆曦背着书包,哼着歌回家的时候,康熙已经到家很久了。
此刻,他正坐在沙发上等她。听见开门声和熟悉的脚步声,他知道是她回来了。
“去哪了?”他神se莫辩地开口问道。
穆曦吓了一跳,停住脚步转身见是他才放心下来:“爸爸你回来了!”
远霖集团最近正打算往集成电子的方向发展。为了在新领域能站稳脚跟,康熙近来回来得b较晚。只是虽然晚归,但他每天都会去看看她,见她安稳地睡着才回自己的房间,开始夜晚的工作。
但这些熟睡的她都并不知情,只以为自己已经好几天没见到他了。
听见他的问话,她又不想这么快便叫他知道自己为他准备了生日惊喜,于是说出了一开始就想好的理由:“我和晚晚一起去省图查资料了!”
为了取信于男人,她的声音b平时说话要大,眼珠也无意识地滴溜转。
她以为拉上肖晚会增加自己谎话的可信度。可她却不知道,由于她少有晚归的时候,是以每一次他都会打电话和她的朋友们确认,知道她真的有人照应才会放心下来。
这一次也不例外。
过了九点,康熙就打电话给了肖晚,得知了她是自己一个人去的省图。他正担心,想着要不要出去找她的时候,她便回来了,还给他扯谎作为晚归的借口。
至于为什么他要这么着紧她,她都已经高三了还日日查探她是否晚归,说起来也是因为一桩事。
她素来也不ai在自己的房间学习,而是喜欢摆了一桌子的书在客厅的茶几上,在那里学习到深夜。
那日家中的保姆帮她收拾东西,一不小心就将书中的一封信抖落在了地上。那时他恰好回家,见她在沙发上睡着了就想抱她回屋。
谁知刚俯下身,就被那封保姆大剌剌摆在桌面上的信x1引了注意力。
他一般情况下都会充分尊重她的ygsi。只是那一天,那样一封署名了给她的信,他鬼使神差地趁着她睡着,悄悄打开看了看。
不出所料,信就是她的同级的同学悄悄塞进她书包的。而上面的内容也正是一个少年对少nv的真挚的情感表达。
康熙觉得自己应该是要愤怒的。事实上,他也确实是愤怒的。但这愤怒当中又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茫然和恐慌。
五味陈杂。
她从还是七八岁就被他带回家,小心翼翼ai护至今。而这种亲自将她抚养长大和前世那种半路的父nv给他的感受尤为不同。
前世哪怕他说了无数遍会给她父nv情,也把她捧在手心,但那种的父亲的感情却远远b不上今生厚重。
从前对于她的成就,他更多的是骄傲。
而今生,对于她的优秀和懂事,他的骄傲中却永远有一丝安慰。
那这一世,他ai她吗?毫无疑问是ai的!只是在她还未长大的时候,他的ai是真正的父ai。
现在她就要长大,她和无数的年轻的少男少nv一样优秀,甚至b他们更优秀。自然地,也会有更优秀的人在她身上投注赞赏的,钦慕的目光。
而这时,她还会选他吗?而他,又是否能够做到在她选择别人的时候坦然放手,尊重她的选择呢?
别以为他一辈子掌控天下就不会有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只要对象是她,他总是会忍不住多想的。更何况,他们这一辈子和前世b起来是那么的不同。
那天,他还是悄无声息地将那封信又夹回了她的书中。那封信也在没有出现在他的视线当中。
思绪戛然而止,他最终摆摆手道:“上去休息吧,爸爸晚点还有工作。忙完今明两天,周末带你出去玩。”
穆曦最怕被他看出自己撒谎。听见他的话如蒙大赦,忙不迭地点头,转身上楼的一瞬间不自觉地舒了口气。
而她一连串的小动作却叫身后的男人更加难受。
康熙说的还要忙两天也是真的忙。只是他仍旧在百忙之中ch0u出时间自己开车去了穆曦的校门口。
然后看着她放学后就摆脱肖晚和陈鸣,自己七拐八拐地进了一条小巷子里。
在看清她的去向后,康熙暂时放了心。因为她去的地方他也是知道的,是家中老人的好友,也是一路看着“他自己”长大的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辈。
只是到了周末答应好要带她去玩的时候,他还是发现自己放心得太早了。
她穿着一件暗格的polo衫,下面搭配的是一条灰se的百褶裙,梳了高马尾,一身装扮显得青春又靓丽。
然而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类似装扮的青年。
这个人他也认识,正是谭老口中那个不顾家的儿子。
“爸爸!”穆曦小跑着到他面前,欢欣地向他介绍道:“你还认识他是谁吗?”
还没等康熙回答,她又叽叽喳喳地道:“这是谭大哥!谭大哥回来了,而且他在国外的事情也都结束了,以后就不出去了!”
康熙看似欣慰,口中的话语却莫名有些发凉:“认识,小谭这么多年长得越发英气了。越来越有谭老的风采了!”说完又伸手去接穆曦背上的包:“就这么开心吗?晒得脸都红了也不知道撑把伞。”
穆曦毫不在意地伸手抹了抹额头上的薄汗:“没事没事,谭大哥刚刚也给我撑伞了,不过我们下车了就没再撑了。”
“爸爸你知道吗?谭大哥特别特别厉害!”她一边说一边重重地点头以示肯定:“他三年就攻读完了研究生和博士的所有课程,这一次还是受聘回来的!”
“是吗?”康熙只剩下嘴角还留着一个不咸不淡的弧度。
少nv又点头,然后转身去拉着谭晏的手臂:“而且谭大哥受聘的学校就是我很想去的那所大学哦……”
她一路叽叽喳喳,而谭晏也丝毫不觉得她聒噪,反而在她每一次说话时都会含笑回答。他们的背影看起来如此的般配,只有康熙到最后连嘴角的弧度都再也挂不住。
因为就连他自己都无法否认谭晏的优秀。
在穆曦刚上高一的时候,谭晏大二。这一年,他以高分从全国的高校物理联赛的电磁学类目中脱颖而出,被他国内的导师看中选入了国家级的实验项目组,他大三未毕业的时候,实验室的项目取得了重大的突破。
实验成果发表,课题组的人接受采访时,他对外说这是全组人共同的功劳,但整个实验组的人却都在采访中着力夸赞了他的刻苦和聪颖。他为整个实验向前推进并最终取得重大成果做出了重要贡献。
凭借于此,他的导师将他推荐到了国外去学习,他甚至不用继续在国内完成还未完成的大四的学业。
而现在,在他同级的同学还有许多人还没有找到人生方向的时候,他已经是学成归国,受聘回母校的教授了。
他能得到这些赞誉,只有聪明和天赋是不够的。他有多努力,不用穆曦说,康熙也是了解一些的。
只是若是这个人是打着要成为穆曦的护花使者的心思来的,那他确实是无论如何都无法说出一个好字。
尤其是晚上回到家,穆曦并没有留下对将外人带来父nv二人的聚会做出解释,这让康熙的怒气达到了顶峰。
他一言不发,也不睡觉地就在沙发上,期待她能发现自己的不虞,然后他就可以顺势问讯一番。
可谁知他一直等到了晚上十一点,穆曦也没有下楼。
他只能放下酒杯,揣着无力的愤怒上楼打算自己寻找答案。
“笃笃笃!”康熙轻轻扣门,而屋内的人并未回答。
隔着门板,康熙听见门内传来隐隐约约的声音,是她的声音,似在讲电话:“……好,那谭大哥,辛苦你啦!”
康熙的手似是挂了千斤重物。他忍着气,又重重地敲了敲门。
这一次,她终于给予了“老父”回应。
“爸爸,这么晚了,您找我有事吗?”
康熙话还未出口,少nv的手机又再次响起。她匆匆扔下一句,便又回去接电话。男人一直在门口站了许久,最后只能离去。
次日,康熙早起去上班。他前夜没能和她说上话,早上便想去看看她。
她的屋里窗帘拉得密密实实的,只有微弱的光穿过窗帘投进来。他走到她的床前,蹲下身为她掖了掖被角。
感受到动静,她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地叫了一声“爸爸”,然后从被窝里伸出手搭在他的手背上。在他还没有反应的时候,她也不知道怎么动作的,竟然就完全从被中钻出,然后整个人窝进了他的怀里。
说来也奇怪,哪怕前世两人已经有了那么亲密的行为,现在她这么乖乖地贴着他,他却仍旧是下意识地浑身僵y。
他慢慢地0上她的额头,入手一片滚烫。
“张嫂,快叫医生来!曦曦发烧了!”
楼下张嫂“唉”了一声,立刻拨打电话去叫医生。
反观屋内却完全没能平静下来。
穆曦一边软软地叫:“爸爸,我头好难受啊。”一边将头埋进他怀里蹭。蹭了x膛一会又将头抬起,用额头去蹭他的喉结。
康熙将她推开,捂进了被窝才狠狠地滚了一下喉咙,压下喉间的痒意。
“张嫂,准备点热水送上来!”他推开她后脚步略微凌乱地出了房门。
只是在他转身后,被他推开的少nv却悄悄地睁开了眼睛,泪水从男人看不见的角度滑落进了散落的发中。
昨夜,她其实注意到了在自己和谭大哥讲话时,他眼中的黯然。那时她心中闪过的是难以置信的欣喜。
于是她昨夜故意将自己弄感冒,这才有了今天早上的试探。但她还是被推开了。
爸爸他,根本就不可能对自己有什么别的感情,是她自己异想天开了。
听着背后传来男人的脚步声,她再次闭上眼,试图将眼中的泪意眨去。
男人拍拍她的后肩将她翻过来,拿过热毛巾覆在她的额头。
忽然,他手上动作一顿,温热的指腹抚过她的眼角:“曦曦,怎么哭了?”
穆曦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难受,泪水从眼角滚滚滑落。她不敢说出哭的真正缘由,只能睁眼,泪眼朦胧委屈地道:“爸爸,我的头好痛……”
男人以为她是真的难受了,声音越发温柔:“不怕不怕,爸爸已经让医生过来了。一会医生开药,曦曦吃了就不会痛了。”
他丝毫不觉得用这样的语气去哄一个已经高三,马上就要成年的nv儿有什么不对,正如她也丝毫没有察觉他温柔语气下克制的ai意。
医生很快来了,测了t温又给穆曦开了药。药效上来后,没一会她就睡着了。
男人看着她睡着了,这才打了个电话去公司说今天先不去公司了。放下电话后,他拿着资料就坐在了她的书桌旁边开始处理公事。
为了不惊扰她的睡眠,他将台灯调到极暗的模式,也没有去拉开紧闭的窗帘。借着那微弱的灯光,他很快便专注了进去。
而穆曦一觉就睡到了中午,吃了药她的jg神也已经好了许多。虽然醒了,但她却并没有作声,反而保持着熟睡的姿势,只睁着眼睛默默看着他的背影。
穆曦这次病好后就一直闷闷不乐的。肖晚和陈鸣问了好几次,也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来,也只能是让她独自消化情绪。好在几天之后,她又恢复了往常活力满满的模样,两人也才放下心来。
康熙的生日转眼就只剩下两天了。
家中的人一直忙碌着要为他办一场盛大的生日宴。只是对主人公来说,宴会却丝毫引起不了他的关注。
自那天之后,他就一直处于反复的焦灼当中。穆曦一直有意无意地躲着他,回家了也会立刻钻回自己的小屋,不到晚饭绝不会下楼一步。
一直到生日宴会的前一天,她才又正常出现在楼下和他正常说话。
至于为什么穆曦总是要躲着男人,一来是因为那天被推开的伤痛,她没有勇气去冒险,赌他对她有超越父nv的感情。因为一旦赌错了,她就真的连最后的父nv情也会失去了。
二来就是,她为他准备了礼物,而她又不善隐藏自己的心事。她怕自己不小心露出样让他失去了惊喜的感觉。
她自嘲地想着:自己不善隐藏可能就是将这么多年积攒的智慧都用来隐藏ai着他这件事了吧。
生日宴会如期而至。
家中的长辈先上台说了一番开场词,感谢亲朋好友对家族和孩子们的支持后,康熙才紧接着上台。
作为这一代家族的掌门人,他自然是绝对的主角。
秘书早就为他写好了今晚的演讲词,宴会前他也大概地看过。此刻,他上台之后自然地抚平西装上的褶皱,然后开口娓娓致辞。
他不开口周身的优雅和气派就已经让人侧目,一开口,那上位者的气势更是让下面原本窸窸窣窣的人瞬间安静下来。
众人在为他的气质所折服的同时,又再一次暗自感叹:这么优秀的一个人,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结婚,甚至连一丝绯闻都没有传出来。
这么多年,关于他的事闹得人尽皆知的就是十年前从孤儿院收养了那个小nv孩吧。
别人在想什么,康熙丝毫不在乎。他一边致辞,一边用目光在台下人群中逡巡。
最终,他的讲话结束,要找的人也在舞台侧后的角落中显现了身影。
他有多宠ai这个nv儿,圈中的人无一不知。
家中的老爷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见他看的正是穆曦。想到前两天曾看见她偷偷藏一个jg致的盒子,于是便开口道:“曦曦,快上去啊!你不是也为爸爸准备了礼物吗?”
穆曦是准备了礼物,只不过并没有打算在现在送。不过长辈既然叫她了,她也不好推却,也只能拿过盒子走上前去。
男人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直到她走上台,走到自己面前后递过来一个jg致的小盒子。
他放下手中的话筒,微微倾身问道:“是什么?”
穆曦回答道:“我自己亲手做的,不过您现在别打开……”
她的回答引来台下长辈们善意的笑,纷纷开口夸赞道:“穆总,你这个nv儿养得真是好啊,还肯花费心思亲手为你准备生日礼物。”
“是啊是啊,既然小nv儿家害羞,那你就听她的,等晚上再拆!”这人说完还“哈哈”地大笑了两声。
穆曦一开始还能忍。可听见越来越多的人都在夸她是个好nv儿,她再也忍不住了,狠狠地掐了一下手心,然后强笑着说了句:“爸爸,你和叔叔伯伯们聊吧,我先下去了。”
说完便匆匆转身下了台,往谭晏所在的方向走过去。
男人的心还没有高兴一会,看见她离开,心再次往下沉,眼se也随之黯淡下去。
等到他应付完那些人,再次ch0u身找到她时,她坐在谭晏身边,形状亲密地和同桌的陈鸣玩笑得正开心。
他的脸se瞬间转变,语气不变喜怒地叫了一声:“曦曦,跟我过来。”
穆曦转头看他,笑容瞬间落下:“好,就来了。”
康熙的脸se不算很好,谭晏担心地扯了扯穆曦的衣袖:“怎么了?”
后者笑了笑:“没事,可能就是爸爸有什么话要嘱咐我吧,我先过去一下,一会就回来。”
二人的互动再次落在了男人的眼中。
他转身带着穆曦往宴会厅后面的休息室走去。到了一处灯光稍暗的地方,他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扯进了黑暗中。
穆曦还来不及反应,下颌就被人钳住,鼻腔中立刻盈满了男人身上的味道。
男人沉沉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你跟他在聊什么?”
穆曦慢慢反应过来,面皮也在慢慢发烫,心跳也开始加速。
她嗫嚅道:“也……没说什么……”
男人继续问道:“那你想对爸爸说什么?”
“不知道……”她话音刚落,唇就被他攫住。
他的大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落在了她的后背,此刻正顺着她的背脊0上来,捏住她的后颈将她压在他的身上。
对这一瞬间发生的事,穆曦如置梦中。
二人唇齿交缠发出轻微“噗滋”的声音。他不知疲倦一般在她的口腔中扫荡,将她口ye汲g,又温柔地将她sh润。
“嗯……”她不禁发出一声嘤咛。
男人睁眼眼睛见她乖乖地闭着眼,丝毫也不反抗地任自己捏住她。他心中对于那天早上她生病时反常行为的猜测也落到了实处。
他就说家中常年是维持在人t舒适的温度,没道理她会突然感冒了。而且她除了那一年将她才领到家中的那一次之外,她从来也没有在他的面前哭过。
他微微抬起唇,诱问道:“曦曦,喜欢爸爸吗?”
果然,她眯着眼回答道:“喜欢,好喜欢爸爸……”
男人眼底含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阵脚步声就传了过来。
因为是生日宴,这一层都被包下来了,所以来的人必然也是熟人。现在要是让人看见了,恐怕不太好。
他想着,伸手推开侧方的门,抱着她转身闪了进去。在脚步声接近前,门板顺利合上。
这个屋子是酒店的布草间,里面放满了酒店的客房用品。
虽然r0u眼看不见什么脏w,但康熙仍旧怕弄脏了她,旋身进屋后就自己依靠在悬挂着的白se床单上。
他的大手仍旧掌握住她的后颈,呼x1也越来越热。
康熙留了神去听。等到门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近又渐远,他这才放心地又抱紧了怀里的少nv。
二人再次陷入对彼此的无限探索。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穆曦都已经手脚发软了,这才又被他捞起来。
他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罩在她的头上,将她揽进怀里绕开走廊人多的地段带她回了自己的房间。
穆曦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发展到了现在的地步。
明明上午出门的时候,爸爸对她还是肃着张脸,怎么现在他们就几乎是全身ch11u0地彼此交缠?
她抬手抵住他的x膛,制止他想要剥去她最后一层小衣的动作:“等等……这……爸爸……”她有些颤抖地说到:“这是不是……太快了。”说完还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他。
男人拉住她的手撤开,大手仍旧坚定绕到她的后背,灵巧地动作一番就解开了后面的搭扣。
两个小碗松松地盖在她的两个小r0u包上。而他虽然解开了束缚,却还是只隔着松松垮垮的两个小碗用指腹去摩挲。
穆曦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我们……”
“别怕,今天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他说完俯身hanzhu她的耳垂。
她的耳垂刚一受到刺激就从耳后密密地耸起了一层j皮疙瘩。
她还有一段时间才要真正长大,再加上这段时间也是她高三冲刺的关键时期,所以他并没有打算今天就着急做什么。
虽然如此,但他该拿的甜头也要先拿到。
他向来是霸道的,也并不打算要将她让给任何人。他们有了那么多甜蜜的,值得铭记的时刻。既然前世他们能跨越这么多障碍相守这么多年,这一世难道他还能做不到让她b上一世更幸福吗?
男人被西装紧紧包裹的下腹已经y如坚铁。
这一世,他从没让任何nv人近身,素了十年的他早就是一点即燃的爆竹。
“0一0就好……”他声音沙哑,带着穆曦的手,不容她后撤地落在了自己的坚铁上。
她躲不开,只能任由他带着她的手在铁柄上上下滑弄,到了后来,甚至不用男人再带着她动作,她自己就已经得了趣,自己去安抚跳动灼热的铁柄。
她对这种亲密无限着迷,对掌控他的呼x1和yuwang无限着迷,尤其是听着他难以抑制地在自己的耳边喘息,她更是油然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男人确实如他所说,什么也没有做。
他只是将她的腿向两边撇开,整个人倾身嵌进了她的身t中间,然后隔着西k用胯间的坚铁在其间蹭动。
他的呼x1灼热滚烫,x膛和她的相贴,每次呼x1都能触碰到她,带给她不一样的颤动。
“曦曦……”他轻喘着叫她,叫了名字又没有下文,总让她的心在他的语句间起伏不止。
渐渐地,他不再满足这样的隔着衣料的接触,他一手灵巧地挑开衣角,从内衣下沿0上去,在黑暗中重新jg准地捉住了两个颤颤巍巍的小r0u包,一手松开腰带,放任那柄坚铁隔着棉质的小k贴上她的桥ga0。
“啊……”
“怎么了,抓疼了吗?”他问道。
穆曦摇摇头,想到他看不见又小声回答到:“不疼……”
是舒服……
光是想想,她的脸就像被火烤一般热得慌。
既然不是疼,那就是喜欢,男人也不再问她,自顾自地继续手边的动作,一手把玩上面的r玉,一手掐玩下面的neng芽:“曦曦,不问为什么吗?别人家的父nv……”
他还没说完就感受到她摇动的动作:“不问……我喜欢这样。别人家是什么样和我没有关系,我只是喜欢爸爸……”
她对他的喜欢,非如此无法表达。
或许将来别的人知道了,总会有这样那样的理由和说教,要来阻止她或是改变她,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么ai眼前的这个人。
年幼的时候把他当作依靠,年长后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用看一个男人的眼光来看他。
或许是台风天,风大到能将车都掀翻,人人都留在家里。可他因为没有接到她的电话,怕她没留心天气误留在外面回不来,坚持外出去找她。
等她在学校楼前看见他时,他已经浑身sh透,头发也没有了平时jg致到一丝不苟的模样。
他看见她,什么责怪的话都没有说,只是跑上来抱着她:“好在你还知道先留在学校,不然爸爸真的要被你吓si了。”
她的人生和他b起来,或许还是过于短暂,见识太少。可她就是无b肯定,这一辈子,她再也不会遇见一个b他更好的人。
那天他的手指被冻得冰凉,和此刻的滚烫完全不同的感觉。
那一天是她暗恋的开始,而今天是她暗恋的结束。
她对他既有亲情,也有ai情,或许没有人能理解这两种相互交织的感情,也没有人能想到她是抱着怎样无望的心情去面对这样一份难容于世的感情。
在她明白ai的同时,也明白了绝望。
男人对她向来上心,现在又怎么会不知道她的想法。他不断地通过指间的动作来表达自己的ai,也将她拉出那个孤独的深渊。
“曦曦,快抱紧爸爸……”
穆曦听话地松开那柄y杵,双手挂在他的脖子上,而他也暂时放过她的小r,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下面的坚铁被放松后直接贴上了她的ga0桥,一阵快速的挺动后,男人在西k的包裹下s了出来。而在一整酸麻后,她的底k也变得黏sh。
他看看她腿心的那一点濡sh,又注意到她有些羞涩闪躲的表情,轻轻拍了下她的pgu:“去洗漱整理一下吧。你先下去,一会爸爸再下去。”
见他没有再逗自己,穆曦才睁开眼睛,一溜烟跑进了套房内的洗手间。
洗手间的镜子很大,她几乎是一下就看见了镜中眼角微红的自己。
她一步一步地走向镜子,心中对自己说:穆曦,你要越来越优秀,越来越坚定。
只有这样,将来站在他的身边时,才不会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看他,也不会怀疑自己是受他诱惑。
而门外,男人的目光看向卫生间也暗中坚定了决心:要越来越强大,和以前一样强,b以前更强,让人不敢将闲言碎语的利刃刺向她。
门内外的两个人都想成为对方的铠甲,竟然就在这一瞬间想到了一起。
等父nv俩再下楼去的时候,已经双双换了一身衣裳。
家中老爷子好奇问了句,康熙随口敷衍:“曦曦不小心打翻了水……”
说着还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被伙伴们环绕的少nv一眼,惹来后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他收起眼中的笑意,转身端起酒杯继续场上的觥筹交错。
两个小时后,宴会终于散去。他也带着她上车回家。
因为宴会的缘故,张嫂也提前下班离开了,是以现在家中只有父nv两人。
这是穆曦第一次回家有种诡异的心惊r0u跳的刺激感,只因为这也是她第一次坦白自己的心意后和他单独待在家里。
“爸爸……我先去洗漱换衣服……”穆曦飞快丢下一句话就跑上了楼。
“去吧。”
洗完了之后她又飞速地钻进被子中,扯起被子盖住自己。她心惊r0u跳地等了许久,也没能等来想等来的人。
她开始疑惑:别人不都说,刚互通心意的情侣时时刻刻都想腻在一起的吗?怎么到了她这里就变了?
穆曦有些小气闷,翻身又把身上的被子推开,下床脚往拖鞋里一塞,脚步不停地往男人的书房里去。
康熙果然就在书房里,见她来了冲她招手:“过来。”
她慢慢走过去,站到他的身边,被他拉过去揽在怀里。
男人又问:“怎么了?不是去洗澡了吗?”
她点点头:“洗好了……”她的手顺势搭在他的肩膀上,说完抬眼看着他:“你怎么不过去,生日宴的事你不会反悔了吧?”
见男人疑惑地看着她,穆曦慢腾腾地将从朋友那里听来的恋ai经告诉了他。
康熙下午本就差点失控,现在听她这么说简直是哭笑不得。
他的大手顺着她的背脊一寸寸地往上0去,一直到了她的后颈才停住,用两指轻轻捏住后颈那层薄薄的r0u慢慢地捏。
穆曦哪里受过这样的刺激,“唔”了一声就软倒在他的怀里。
“爸爸……”她抬手想要减缓一些刺激。
“怎么了?不是想要吗?”
穆曦狠狠地咽了口气。
他的语气没有明显的起伏,但她却被这句平常的问语g得又期待又害怕。
男人问完也不再说话了,粗粝的唇面落在她的侧颈。他的动作轻柔极了,只是一落下,穆曦就反sx地抖动了一下身t。
他坐在椅子上,她站在他的面前,他的铁臂还环在她的腿弯,一用力就将她提起放在了宽大的书桌上。
“爸……爸……”穆曦这次是真的害怕了。
男人倾身压下,没等她说完就捉住了她的唇。
这一次没有了外人会出现的顾虑,再加上两人在家穿的都是宽松的家居服,两人很快便已是赤诚相对。
这一次,他胯下的那柄坚铁毫无阻隔地贴上了她软软的r0u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