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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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弟隐瞒之事

 

叁层巨大的灵船于云层之间全速飞去,只是不同半年前去往云梦山秘境历练,如今是返程。“原本冯诀师叔是要来接送的,只是没想到涟颖师叔与悬轻师叔出来得那么早,冯诀师叔还在凡间招收弟子,赶不及了。”纯钧峰来不了人,来接送人的是半年前得救的承影峰鲜于与湛卢峰刘洪。纯钧峰人丁稀薄,一个两个弟子又怪得很,找不着人很正常,由得救的二人来接也算合情合理。涟颖听到冯诀,还是恍惚了一瞬。开口问及冯诀师兄的身体。冯诀被涟颖殊诡族秘法续命,又被残魂短暂夺舍的事,除了涟颖与葛悬轻,再无第叁活着的人知道。故而冯诀也只是身中瘴毒以及与魔修拼杀时留了些伤,现如今已经大好。涟颖闻声,松了一口气。葛悬轻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她没再有别的反应,却还是让葛悬轻酸得牙齿痒痒。“半年。”涟颖喃喃道,“原来只有半年。”鲜于与刘洪对视一眼,不知为何涟颖师叔似特别在意在外的时间段,“不知涟颖师叔与悬轻师叔在内呆了多久?”秘境内有些地方与秘境外时间不一样的,他们也知道。“一年。”葛悬轻回到。真是有一年多。葛悬轻带着她利用鬼力,穿梭在各个时间缝隙中,与天道抢夺时间。割裂。半年,对于修者而言,不过一瞬息的事。一年多,也不过一瞬息的事。时间短暂,变化的是涟颖的心。在秘境中的一年多,在与葛悬轻纠纠缠缠中,涟颖心境变了许多。时间与心境不同频的割裂感太强,让她突然无所适从。弟子们见她脸色不好,关切问道:“涟颖师叔可是有何不适?”只短短半年不见,他们觉得涟颖师叔似乎不太一样了。涟颖师叔似乎还长了些肉,两颊圆润如月盘,晕着红晕,十足的好气色。看着倒是精气神十足的好,但就是感觉涟颖师叔不太一样了。整个人没什么精神。涟颖眼皮微掀,正想回话,葛悬轻接过了话头,“涟颖师叔在秘境中时浸染魔障太多,调养半年之久,现在还有些残余,故而精神不济。”这个说法是涟颖与葛悬轻共同商议的。无论是殊诡族秘法,还是淫毒,都不好宣示在众人面前。几个弟子闻声,热泪盈眶,更是关切。当初若不是涟颖师叔出现,挡下那几位魔修,他们早就殒命。他们死了没关系,可连累了拼死救他们的冯诀师叔一起殒命,那才令他们难过。“你们涟颖师叔无事。”葛悬轻展臂,虚虚挡住围上来的众弟子,“师叔休息休息,养养很快就好的。”悬轻师叔脸上依旧带笑,但不知为何,让弟子有一瞬觉得寒颤,好似他们抢了悬轻师叔什么东西。他的姿势既挡了弟子们,也将涟颖圈在怀里的感觉,涟颖知他什么心思,抬眸瞪了眼葛悬轻,让他收了那股子威慑。“我扶师姐回去休息。”葛悬轻手臂顺势一转,彻底将涟颖圈进怀里。在一众弟子的错愕中,涟颖挡开他的手,“不必,我自己回去。”“方才秘境开启,怕魔障泄出,你们悬轻师叔留下给你们检查一二。还有之前受魔障侵染的弟子也再查查。”弟子们拱手,“有劳悬轻师叔。”一句话就给自己找了活儿干,将自己安排了,自己还不好反抗。葛悬轻笑了一声,再不愿也带着弟子们去检查了。涟颖自己回了房,接连下了叁道禁制,怕防不住某人,又下了两道,而后打坐运灵。殊诡族秘法在他们出来的前一天终于是解开了。葛悬轻一向阴鸷狡诈,但涟颖没有怀疑过是他故意拖延。她自己深重秘法,更能体会秘法的诡异。时常灵力被抽去,又忽然灵力回流暴涨,压根不受控制。解法繁复更是超乎涟颖想象,不禁要在力量上够强,还要悟性够敏锐,随时检测解开时残缺秘法的突变,将突变随时掰回正道。即便是老掌门亲自来,没有数十年只怕也是解不开的。

在秘境内的一年多,葛悬轻便吃透解开了。葛悬轻是极其有天赋的人。若是他得以修炼……涟颖睁开了眸。解开了秘法,运灵还是有些艰涩。这是她以身代偿,将冯诀师兄心脉上瘴毒转到自己身上的后遗症。还需要些时日才能恢复如常。许是后遗症,涟颖近来十分容易困乏,就坐这么一会儿运灵,好几次,她都想躺下来休息。涟颖放弃了打坐吐纳,幻出灵剑。上边师尊的本命灵宝依旧散发暗淡的光。师尊去了某个地方,需要隐藏生机。这是葛悬轻与涟颖一起推断出来的。“至少在师姐关心之事绝不骗师姐。”回忆拨回到与葛悬轻在秘境之时,在淫毒再次漫上来,两人再次纠缠解毒后。涟颖恢复神志后,她这次没有再拿刀架着他,只是心灰意冷。“在葛渊之事上,我绝不会骗师姐。”葛悬轻知道她在意什么,便用什么激起她。在葛渊之事骗师姐,葛悬轻就要承担永远失去师姐,永远被师姐疏离的风险。他不会做的。“那残魂说的,真假未知,我固然不全信。但我且问你,那残魂说,将师尊引入险境,是也不是?”“是。”葛悬轻承认,“那些话确实未知真假。”“你想师尊死?”“是。这是我能从死界爬回来的执念之一。”葛悬轻坦然承认,“还有,只要他在,我有许多事都不方便。他必须出去。”百来年呀……师尊不断奔赴险境,即便他修为高深也是一遍又一遍的受伤,只为虚无缥缈的几句话。涟颖深知师尊绝不是那种一两句话就可糊弄的人,但这样才更让她心痛,只是葛悬轻一两句未知真假的话,宛如落入大海的一根针,便引得师尊带着希望一遍遍去捞那根针。即便茫茫大海,即便希望渺茫,师尊搭上性命也要苦苦追寻。他怎么忍心这样骗他!涟颖痛苦地闭上了眸,一语不发。葛悬轻怕这样的涟颖,他开口道:“话是不知真假不错,但不是我杜撰,是阿娘留下的。”涟颖睁开眼,看他。“师姐当葛渊是什么?问鼎修仙界的化神期剑修,他不是我靠一两句莫须有的谎言便能摆弄的,要真是这样,我早就害死他了,还会留到现在?”“我阿娘留给我的几句话,我确是不知真假,可葛渊显然是知道一些东西的。”说着,葛悬轻自嘲地哼了一声,“他与我阿娘,倒比我与阿娘之间渊源深厚得多了。”“是什么话?”葛悬轻摇头,“有些事,事关阿娘遗留下的东西,还不能告诉师姐。”类似的话师尊也说过。师尊也不能告诉涟颖,为何要让她照看葛悬轻。除了身为父亲的拳拳之心,更多的是戒备之心。师尊戒备的不是葛悬轻,是殊诡族秘闻。殊诡族的事知道得越少越安全。师尊对四师弟的愧疚,除了身为父亲,却不知他的存在,让他蒙难。还有一种对命运的无奈。在秘境的一年多内,涟颖不问师尊要干什么,也不问葛悬轻殊诡族之事。什么地方要将生机降到如此之地,好似命断了一样。是死境。师尊去了死境。问葛悬轻再多,也不知道他说的真假。他这样的人,要想瞒她,可以做到滴水不漏,做到好似他自己都不知道一样。鬼门开裂,师尊去了死境,葛悬轻仿若无事。都让涟颖察觉到了,即便有事发生,大事发生。什么线索都没有,却让她心惊胆战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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