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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斧头与银斧头(两凌一白夹心未成年X行为)

 

“是这样的,学长,你先别紧张,听我给你讲个寓言故事。”

悠然正襟危坐,握住白起的双手——她本想握住白起的双手,但被左侧的人不轻不重拍了一下肩膀,只好讪笑着松开,轻咳一声,娓娓道来:“从前,有个农夫不小心把斧头掉在河里,河神很可怜他,从河里拿出一把金斧头和一把银斧头,但是农夫却回答这都不是他的斧头。为了奖励农夫的诚实,河神就把两把斧头都送给了他。”

白起眨眨眼,迎着女孩满是期待的目光,犹豫自己到底该不该开口:“呃……所以?这和现在的情况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悠然双手握拳,两只手的大拇指分别指向自己身后两侧:“同样的道理,为了感谢学长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我要还给你两个凌肖。”

不,这绝对不是感谢。

白起视线向左:一张眉头紧皱的年轻脸庞,身上还穿着学校制服,神情满是不耐烦,无疑是还在读高中的凌肖。紧接着他的视线向右:西装革履的成熟男人,梳着背头,耳骨上有两个耳钉,明显是来自未来的凌肖。

被这样两个人紧紧盯着,白起莫名感到一丝不安。他努力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面前的悠然身上,问道:“原本的凌肖现在在哪儿?”

“应该在过去或未来的时空里,他帮我训练操纵re时发生了一个小小小小意外。”悠然露出可怜巴巴的小狗眼:“用不了多久就会恢复正常了,大概……只需要一两天?”

“什么叫只需要一两天?”

左边那个凌肖还不认识悠然,语气十分恶劣:“喂,现在就快点把我送回去。”他瞥白起一眼,眉头皱得更紧:“我不想跟这个人同处一个空间。”

悠然显然在白起到来之前就已经饱经高中生魔音摧残,耳朵仿佛自动过滤了这些话,仍然笑眯眯地看着白起:“所以他们两个暂时就拜托学长照顾啦!”

“都说了我不要和这个人待在一起!”

白起感到久违的尴尬,面对这样一个直白表达出厌恶情绪的凌肖,他同样不知道该如何说明两人正在同居中的现状。

右边的凌肖在这时开口:“我倒是不介意。”他摸着自己的手指,模样有些漫不经心:“你觉得呢,哥哥?最近忙吗?”

这声哥哥如同平地惊雷,哪怕是现在,凌肖都不曾在床上以外的场合公开喊他哥哥。白起一下子睁大了眼,紧接着面上飞起明显的红晕,像是被突如其来的惊喜冲昏了头:“我可以的,我这两天没有外勤工作,下班了就能回家。”

另一个凌肖脸色则变得非常难看,他无言地瞪着未来成熟的自己:叛徒!明明我已经决定了,无论以后发生什么都不可能原谅白起!

考古界的年轻教授继续摸着自己的手指,微微垂下眼,注意到白起的视线,他大大方方地伸出手。白起这才发现,原来他刚才一直是在摩挲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

“喜欢吗?”凌肖似笑非笑,道:“是未来的你挑的。”

白起涨红了脸,咬着下唇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听到这个凌肖的声音:“所以,还要上班吗?请假两天陪我也没关系吧。”

思考完全被牵引着走,白起愣愣地答道:“好。”

手臂突然被一股大力拉扯,他踉跄着离开座位,面前是男高中生头也不回的背影,就这样粗暴地拽着白起往外拖,语气很是不爽:“还愣着干嘛,不是要回去吗?”

可你说了不要和我待在一起。

当然,这句话白起没有说出口,和凌肖这些年相处下来他深知对付弟弟要顺毛撸,有些话……哪怕是实话,也不能说出口。

身后传来更加成熟的男声,随意但友好地同悠然告别,再看向面前这个年少气盛的少年,白起一时间有些恍惚。凌肖,他的弟弟,就是这样慢慢长大的,从人生的一个阶段走向另一个阶段,从稚嫩的幼苗成长为参天大树。

他为此感到由衷的骄傲。

“那么,接下来我们大概要相处一到两天的时间。”

晚饭后,白起对着更加年轻的那个凌肖,安抚道:“悠然说,最快的话明天一早你们就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去,所以再等等好吗?”

男高中生撇过脸去不看他,只从鼻腔发出一声气音,示意自己知道了。

许久没有体验到被凌肖无礼冷落的感受,白起竟觉得有一丝新奇。他宽容地原谅了尚且年少的弟弟,又道:“嗯,还有就是,为了方便区分,我可以喊你小夜吗?”

“想都别想,”高中生的回绝迅速且无情:“别跟我套近乎,听到这个名字我就犯恶心。”

白起的指尖颤动,他无奈地收回视线:“好吧,你不喜欢就算了……”

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覆上他的指尖,紧紧笼进掌心:“没关系,你可以这样喊我。”

更加成熟的那个凌肖——白夜,坐得离白起极近,态度十分自然,道:“我无所谓称呼上的小事。”

这种亲昵反而让白起更加局促了,比起早就见识过的弟弟叛逆期时的模样,他尚未参与其成长的未来的凌肖无疑更难招架。那枚戒指硌着指节,白起的视线不自觉被吸引,戒指,他和凌肖的戒指,他们未来也一直在一起吗?他们,没有分开……

他和凌肖在同居,但白起并不知道这能否称得上是在交往,或者谈恋爱。他想凌肖大概只是想找个方便的炮友……他甚至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只要等凌肖遇上合适的好女孩。

但是未来的凌肖手上戴着他挑的戒指。

他喊他哥哥,他不抗拒白夜这个名字。

白起颤巍巍站了起来,脸颊不受控地发烫,道:“我先去洗碗……”

白夜表现出的进攻性和成熟稳重分量相同,白起对待凌肖的顺从可以说是纵容所致,但面对白夜却是被引导。这种异于平常的感受让他下意识想要闪躲。

然而白夜仿佛没有察觉到白起的怯意,声音仍然平淡:“你去洗澡吧,厨房卫生我来处理就可以。”

“可是……”

“我们家不一直是这样吗?”白夜微微一笑:“你做饭我洗碗。”

白起步伐飘忽地进了浴室,冷眼旁观的凌肖终于对着另一个自己开口了:“他做饭你洗碗?你在搞笑吗?还是我在未来终于疯了?”

“别急,家里有洗碗机,直接塞进去就行。”白夜捋了一把头发,将散落下来的碎发向后梳,语气不耐烦:“白起死脑筋而已,始终觉得还是手洗的才更干净。”

凌肖冷笑:“怎么,人不在了开始不装了?”

白夜也对着过去的自己笑,轻蔑的笑容:“你不懂。哦,我忘了,现在的你和白起每年都见不上几面呢。”

“我不懂?别忘了,我就是你,嘲笑你自己可没什么值得骄傲的。”

“这不是嘲笑,这是事实。”

白夜张开自己的左手,看向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瞳色深沉:“我今年二十六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凌肖自然知道他的言外之意,他和他本就是一体,隐藏在心中的欲求并不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减弱。

“我比现在的白起还要大。多有意思啊,就像我以前想过很多次的那样,如果我是哥哥就好了。”

白夜继续说着,心中有火焰在燃烧:“以前我搞不懂的那些,白起的退让,逃避,好像都成了无关紧要的小事,比我还要年轻的白起,我很轻易就能看透他的心思,甚至我知道该如何堵住他的退路。不需要试探,不需要为此烦躁,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那只手掌缓缓并拢攥紧,戒指反射出一道光,凌肖同样攥紧了手。

“只是表现出来更稳重一些,你看,他就很轻易上钩了。那种让出主导权的模样,不是很有趣吗?”

白夜站起来,向着厨房走去:“顺带一提,虽然你不愿意开口,但哥哥这个词对于白起而言确实有奇效。抓住机会,在恰当的时机好好使用吧。”

凌肖仍坐在沙发上,白炽灯的照射下,他同样伸出自己的手看了许久。

白起将卧室让给大小两个凌肖,自己主动去睡客房。最后一个去洗澡的是白夜,等他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客厅已是一片昏暗,卧室里床头灯还亮着,却见不到另一个人。

高中生,还是太心急。

白夜陷入思考,过往十八岁的日子对他而言足够遥远,内心的不安与焦虑早已被长久的陪伴抚平,他几乎要忘了曾经的自己是如何思念白起又憎恨白起。哪怕预先知晓未来的可能性,白起会为这样飘渺的承诺卸下防备,十八岁的凌肖却不会。他只相信自己亲手创造出的未来。

足够熟悉屋内布局,摸黑穿过走廊,细碎的声响传进白夜的耳朵。他推开虚掩的房门,屋内没有开灯,皎洁月光映亮床上的两个身影。

“凌肖,停下……”这是白起的声音,听起来很痛苦:“不应期……难受,让我休息……唔!”

回应他的是极为响亮的一声“啪”,胯骨撞击臀肉,想必男高中生的性器进得更深了。

凌肖也在喘气:“我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但他仿佛根本没打算得到白起的重复回答,粘稠的水声又响了起来。

“他刚刚高潮了。”

白夜走过去按亮床头灯,突如其来的光线让凌肖有些不适,微微侧过脸,语气不爽:“别来添乱。”

白起把脸埋进被子里装死,被一个凌肖撞破他和另一个凌肖的做爱现场,这样的耻感已然突破了他的承受极限。双膝打颤,拱起的腰被身后的凌肖握住,后入式本就插得深,何况没经验的男高中生下手不知轻重,白起自觉狼狈,面对来自未来的弟弟更是心虚。

“你把他弄得很痛。”白夜伸手去摸白起那张湿漉漉的脸,没费什么力气就把他从柔软的被子里挖了出来,嘴上却是在对凌肖说话:“虽然他也喜欢痛,但不是这种。”

“……怎么做?”

凌肖眉毛拧起,欲意更加用力,便听到白夜平静的声音:“错了。退出去一些,他的敏感点很浅。”

白起大脑一片混乱,这两个人仿佛把他当作某种教学工具,就此交流教导起来。他想出声抗议,或者制止,然而凌肖敏锐地顶上那块软肉,白起刚刚撑起的身子又软了下去。

“就是那里。”白夜赞许地开口,他解开围在腰上的浴巾,勃起的性器戳弄白起的脸颊,另一只手则是掐着白起的下巴,轻描淡写地吩咐:“吃进去。”

他像是在抱怨:“可不能厚此薄彼啊,白起。”

白起心底发怵,似乎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舌尖舔上那根青筋凸起的性器,眼睫颤抖。

身后的凌肖扯起一个笑,碾着敏感点肏进深处,他已经射过一次,溢出的精液在穴口打出白沫,进出更加顺利。他挺身的同时白夜也挺身,配合默契,白起还没做足准备就被肏进口腔,喉口的软肉紧紧收缩,大滴大滴眼泪淌下来。

这两个人都是凌肖,却又都不是他的凌肖。背德的不安将白起裹挟,他恍惚着想,事情何至于发展到如此地步。

凌肖——十八岁的那个,拎着避孕套和润滑剂敲开客卧的门,问他床头柜里为什么会有这些东西。这是开端。

他尴尬地解释自己和凌肖——原本的那个,也许、可能、大概正在恋爱,虽然以白起个人的理解,其实还是说成炮友更合适,只是出于一种生理诉求。这是发展。

然后凌肖说:“那也教教我吧,哥。”

这是万劫不复。

刚刚成年的凌肖,还在读高中,还没有经历以后的很多很多事。白起理所当然会为此感到心软。

处男的技术烂得有够可以,套都没戴就急冲冲往里面顶,。

白起单膝跪地,正要伸手,凌肖先一步踩上他竖起的那只膝盖,缓缓用力。他只僵持了十几秒,便又顺从地曲起膝盖,改为双膝跪地。

解开拉链,白起隔着灰色棉布轻轻蹭了蹭,抬眼看向凌肖作为询问。得到默许后,他小心咬下边角,扶住跳出来的性器,用手撸动几下,然后张嘴含了进去。

性器抵着柔软的舌头长驱直入,将口腔塞得饱满。白起含得够深,很快脸上便泛起潮红,鼻息粗重,抽搐的喉口绞紧龟头,眉头紧皱也不曾拔出去半分。凌肖得了趣,拽着白起的头发上下抽插起来,好像自己摆弄的并非活人,只是一个用来泄欲的飞机杯。

等到凌肖终于射精,白起已经憋得满脸通红,性器从嘴里拔出的时候,他的身体也无力地垂靠在凌肖的大腿上。咽下味道不算好的精液,白起艰难地仰起脸,水光泛滥,睫毛湿成一簇簇。

他问道:“心情有好一些吗?”

凌肖很给面子地点点头,卡着白起的腋下将他往上托,白起勉强站起身,整洁的制服皱出折痕。他顺着动作坐到凌肖的腿上,两个人离得极近,胸膛相贴,呼出的热气交织在一处,真实得几乎不像是在做梦。

白起攥紧座椅把手,似乎有些紧张,但凌肖脸上那抹愉快的笑意蛊惑了他的信心,他舔了舔嘴唇,道:“那今天可以说喜欢我吗?”

凌肖只是笑,就这样看着白起。

沉默片刻后,白起低下头开始解自己的衣扣。在弟弟的注视下主动卖弄身体,无疑已经突破了白起的廉耻心,但他看起来很平静,衬衣滑到肩弯,他把自己的全貌展现给凌肖。

“说一句喜欢就好。”

凌肖不置可否地扬眉,道:“看你表现咯。”

再次睁开眼是被手机闹铃的声音唤醒,凌肖盯着天花板看了半晌,才确定自己从梦境回归现实。那些景象仍留在脑海里,白起难堪的模样令人印象深刻。他的记性很好,要记住每一处细节并不困难,凌肖又闭眼回忆一遍,然后解锁手机屏幕点进通讯录。

那个号码躺在紧急联系人一栏,没有备注,无需备注,哪怕喝醉凌肖也能流畅地背出这串数字。但手指悬在空中,他没有按下去。

两周前,凌肖开始频繁梦到白起,他们在梦里接吻,拥抱,做爱。最初的场景是凌肖那间杂乱的工作室,各种器材堆得难有落脚处,白起始终一言不发,薄薄的背磕到木板也不喊痛,只在最后的时候问凌肖:“你喜欢我吗?”

凌肖没有回答。

梦中的白起和本人一样死脑筋,为了一个并不确定的答案表现出十足的固执,坚持要从凌肖那里得到关于“喜欢”的答复。他并不解释自己出现在凌肖梦中的缘由,凌肖也并不询问,双方达成一种无声的默契,只是做爱。

这样的梦境随着凌肖的心意变换,他嫌工作室床板太硬,场景便在后来变成白起的公寓。玄关,厨房,客厅,乃至是为了凌肖而搭出来的小型音乐角,他们简单合奏一曲,又稀里糊涂做了起来,射出的白浊溅到贝斯上,白起忍不住念叨,“你可是贝斯手,应该好好珍惜自己的乐器。”

凌肖没想到在梦里还要听白起叮嘱,很是不耐烦,“送给你的贝斯就是你的了,为什么还要我去珍惜?”

白起摸他头发,语重心长地说:“我的这些,迟早也都是属于你的。”

一副白帝托孤的阵势,凌肖很怀疑白起预想的遗嘱上。

以此作为故事取材,一个游戏诞生了。

“不要,白起,不要过去。”

白起迈开脚步,向着凌肖走去。

“求你了,停下来,你不能这样,这违规了!我要投诉,我会找客服投诉这个bug的……”

的语句填满大脑,目光却一刻也不能从凌肖身上移开。忍住,你怎么了,你想说什么?不能,忍住,不能这么做。梅林啊,他很适合这套衣服……凌肖长高了,真帅气,女孩们当然会喜欢他。以前那个小小的孩子,现在……

凌肖走到白起面前,像是在摆弄玩具一样,扬起一个饶有兴趣的微笑。

“白起,”他轻声问道:“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这样轻描淡写的一个问句,如同在堤坝上敲开了口,洪水倾泻而下,那些无可抑制的蝴蝶飞出白起的喉咙。

“你这样真好看,我好喜欢你。”

不知何时,白起松开了手,话说出口的下一秒,他的神情变得和身边的悠然一样惊诧,不自觉后退几步,又抬手捂住嘴。

“我,抱歉……我不知道为什么……”

但是凌肖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凌肖同样又近了几步,脸上是很恶劣的笑容,说出的话也像是在开玩笑:“哦,意思是只有这个样子才喜欢吗?”

“不是的,不管你是什么样,我都特别喜欢。”

完了。

“学长!”这下是悠然忍不住惊叫出声了,“你竟然喜欢这个混蛋斯莱特林?!”

白起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任何解释的话。他心乱如麻,根本不知道该看哪里,求助的视线投向目瞪口呆的学妹,便见凌肖自得地从悠然手中拿走那张卡片,翻到“白”字的背面——上面印着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家族徽章。

“白起当然会喜欢我,”凌肖也不反驳悠然对自己的形容,他很平静地瞥白起一眼,冷冷地笑道:“这个白痴喝下的是我做的迷情剂,除了我,他还能喜欢谁?”

特殊的日子里,八卦传播的速度总是要比往常更快。情人节一早,白起误食迷情剂爱上了凌肖的消息如同滴进水杯的墨水一般,以难以想象的迅速扩散到大厅的每个角落。

“可恶的斯莱特林!”

悠然身穿红丝镶边的巫师袍,坐在蓝色扎堆的餐桌旁,对着许墨一边比划一边控诉:“凌肖他竟然,竟然那样戏弄白起,我真是看不下去!学长只能顺着他的引导说出很多肉麻的话,实在太可怜了……”

许墨仍然笑得温和,将一杯南瓜汁递给张牙舞爪的女孩,摆出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我理解你的愤慨,悠然,但迷情剂没有解药,我们只能寄希望于它尽早失效。”

悠然苦着一张脸,“可是,你的魔药成绩这么好,就不能做点缓解效果的药水吗?”

“别总指望别人给你兜底,这件事说到底是你惹的祸。”李泽言坐在悠然的另一边,话语一针见血,“不搞清楚是什么药剂就直接劝白起服用,你难道只认识字,却不认识纯血家族的徽章?”

“我——好吧,自从凌肖三年级改名不叫白夜之后,我总是会忘记霍格沃滋还有这样一个高贵的纯血继承人在读,和拉文克劳尊敬的李泽言级长一样,出身纯血世家。”

悠然反呛了李泽言一句,又道:“况且凌肖早就对外宣称他和家里断绝关系了,谁能想到他还留着这种证明?我当然会以为霍格沃滋只剩下一个姓白的学生。”

谈话间,霍格沃茨唯一姓白的学生走进了大厅。许多双视线盯着这位学院名人,麻瓜出身,中途入学,格兰芬多级长,学校里最优秀的追球手,窃窃的私语围绕着他和另一位斯莱特林的贵族少爷展开。白起极为镇定地和同院的朋友招呼问候,看似和往常没什么不同,清醒,沉稳,略有些生人勿近的气场,但其实很好相处。然后……

然后他步伐一转,走向斯莱特林高年级的餐桌。

凌肖被朋友们围在中间,众星拱月的位置,餐盘里的食物一点都没动,见白起目标明确地冲自己走来,眼皮也不抬一下,仍然散漫地擦拭着手中的魔杖。白起并不在意被无视,开口刚想说些什么,瞥见凌肖面前的餐盘,脱口而出的却是另一句话:“不吃早餐对身体不好,都多大了还这么挑食。”

他的语气过于熟稔,坐在一旁的jensen一愣,转头看向凌肖的盘子,道:“咦,肖仔,原来你不爱吃……”

“没有。”凌肖义正词严道:“我不挑食。”

接着,他的视线终于舍得转向站在面前的白起,语气刻薄,“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只不过是因为看到你这张脸所以没胃口罢了。”

白起抿唇,他犹豫自己是否需要道歉,然后就此转身离去,毕竟凌肖已经如此直白地表达了恶感。但是——但是他喝了迷情剂。白起心想,他爱上了凌肖,所以,再执着一点也很正常。

所以他诚恳地说:“可是我很喜欢你,我想更加了解你。”

斯莱特林高年级的餐桌上静了几秒。

randal没能忍住,的字眼争先恐后地往外冒,白起控制不住自己想说的话,有些语无伦次。

“我真的很想你,每天能在学校里见到你,我就已经很幸福了。但是你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你不需要我……我不会再让你觉得碍眼了,希望你以后能开心点儿,不要总是皱眉。对不起,我实在太笨了,一直都搞不懂你在想什么,没办法让你高兴起来。”

那句胆怯的请求卡在喉咙里,白起努力想把它咽下,但心中的渴望却愈发强烈。

“……我真的很伤心。”

指甲掐进肉里,白起迎着凌肖的注视,觉得自己从未如此狼狈过。不是这样的,都是因为迷情剂的影响,他想要解释,但最后说出口的话却是:“你没有选择我,我真的很伤心,好像要碎掉了。可以让我亲亲你吗?就当是最后一次。”

他们之间有过许多比亲吻更加亲密的举动,留在身上的咬痕,腿间粘稠的浊液,比兄弟更进一步,无人知晓的缠绵。但是,当这段关系走到尽头,白起发现自己最想要的只不过是一个亲吻。

凌肖嘴角扯起一个冷笑,他微微颔首默认,闭上眼等待白起的靠近。白起鼓起勇气,双手搭在凌肖的肩上,身体前倾——最后一次了——他在心中告诉自己,很轻很轻的,将一个吻落在凌肖额头。

“这样就够了吗?”

凌肖低声问他。

他已经失去了太多,不敢再向这个世界索求什么。

“嗯,够了。”

一只手掐住白起的下颚,凌肖低头,很强硬地咬上白起的嘴唇。和刚才的点到为止相比,这个深吻简直是在侵城掠地,不给白起任何喘息的机会,舌尖传来刺痛,血腥味在唇齿间交错,白起少有的接吻经验全都来自凌肖,这下更是被牵着走,等到从眩晕中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被压倒在床铺上。

床帘被放下,静音咒隔开了外界,凌肖跪坐在床上,粗暴地扯开白起的衣扣,抿起的唇角彰显着他依然怒火中烧的心情。

“我觉得不够。”凌肖说着,冰凉的手掌贴上白起的皮肤,激得身下的人发抖。他顺着腰腹向下抚摸,掐着白起柔软的腿根,嘴上还在继续对话:“就这样自顾自地决定以后不再跟我见面,你怎么不问问我是怎么想的?”

这不是他们之间的的事情:凌肖说别碰,所以他不碰。在这样简洁、清晰、明了的逻辑之下,任何更进一步的追问都没有意义。所以凌肖只能站在原地,看着肩膀上满是咬痕的白起走过,进入浴室。

两小时前的回忆涌入大脑,快速翻页,最终画面停留在他把白起拷上床头的场景中。白起拧着眉毛喊凌肖,语气似在商量,说不要这样。链条被扯得哗哗作响,凌肖很讨厌白起并非真的拒绝但又不愿意迎合的挣扎,太过装模作样,所以不耐烦地打了一下他的手,道:“别碰。”

声音停了。在凌肖的视线里仅仅是余光瞟过,绞尽脑汁回忆时才被注意到,那时白起的脸色变得苍白。

这并非凌肖要被带走,他对童年时期的印象只剩下冰冷的实验仪器。而后实验宣告失败,八岁的他再次回到母亲身边,却多出来一个萝卜丁一样的弟弟。作为白焜计划的备选,却更像是他的相反面,彻头彻底的弃子,没有觉醒evol,第二特征也只是普通beta,生理发育都不健全,甚至不被赋予踏入实验室的资格。

他轻蔑这样的弟弟,也讨厌这样的弟弟。讨厌白起跟在他身后叽叽喳喳,讨厌白起被言语中伤后依然贴上来要与他亲近的模样,讨厌白起明明伤心得要掉眼泪却还要对他傻乎乎地笑,讨厌白起喊哥哥,讨厌白起说喜欢,讨厌白起吹灭生日蜡烛时小声许愿一家人平平安安。

讨厌白起这么多年一直对他死缠烂打,讨厌白起明明一无是处还敢向他讨要一份喜爱。

贪得无厌的人。

白起磨蹭着下床,弯腰时白皙的背脊对着凌肖晃过,凌肖拧着眉毛叹了口气,对白起命令道:“穿好衣服,背着你的书包滚回家。”

“……不跟我一起回去吗?”

“我改主意了。”凌肖抚平皱巴巴的床单,头也不抬一下:“看到你这张脸就烦,更别提放假回家天天都要看见你。”

如果是再小一点的白起,也许会闹腾哥哥说话不算话,但这些年凌肖对他出尔反尔的次数实在太多,对凌肖撒娇是最没用的举动,白起只能选择接受。他想不出任何足以挽留凌肖回心转意的办法,一边懊恼自己总是做错事惹凌肖生气,另一边惭愧自己确实毫无打动凌肖的筹码。在沉默的空气中,他走过去,轻轻拉起凌肖的手。

他掀起衣服,拉着那只手贴在自己的腰上。

凌肖的手指冰凉,触及皮肤的时候白起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但是并没有退缩,义无反顾如同要奔赴战场。他面颊红润,眼睛不敢看凌肖,说话都差点咬到舌头:“那个,就是,妈妈很想你,所以……”

他悄悄瞥凌肖一眼,飞快地移开视线:“就是,用这种方式,请你……可不可以,回家……”

凌肖嗤笑出声:“又来这套?”

他捏着高中生的窄腰,语气嘲弄:“可算是被你吃到甜头了,白起,爬一次床不够,还想爬第二次?你还有羞耻心吗?温苒知不知道她疼爱的小儿子是这样的货色?”

眼见高中生的脸颊一点点褪去血色,凌肖继续火上浇油:“就算真是站街的妓女也没有这样强买强卖的道理吧?你这是在强迫我,白起。”

白起艰难地扯出一个笑脸,无可反驳,只能轻轻喊一声:“哥哥……”

凌肖说的没有错,他对他毫无非分之想,是白起率先过界。一年前凌肖顺利保研,要与白焜断绝父子关系,身份证上的姓名也从白夜改成了凌肖,温苒对此并不反对,唯独白起感到一阵天崩地裂。凌肖不再允许他喊哥哥,以往约定好的每周都会回家一次也不作数,他第一次那么深切地感受到自己要失去凌肖了——也许他从未拥有过。他要怎么留下他?用什么办法都可以,只要能留下他。他很笨,十六岁了还没有觉醒evol,一个普通的beta,失败品,学习成绩不好,从小就被父亲忽视。他要怎么办?属于他的东西本来就很少很少,可不可以不要抢走?

那天晚上,白起抱着孤注一掷的心,走进凌肖的房间。

严格来说那并非挽留,只是强迫发生的关系,就像凌肖说的那样,强买强卖,艰难地把性器吃进发育不成熟的屄里,白起顾不上痛楚,他急切地吻着凌肖,他要一个承诺,要一个凌肖不会抛弃他的承诺。凌肖被他亲得很没辙,掐着下巴推开白起——白起很伤心地想:他讨厌我亲他。但是白起听到了他想要的答复:“你乖一点,听话,我会回来的。”

乖一点,怎么样才算乖一点,他还不够听话吗?十六岁,未成年,就已经会对兄长张开双腿,的确算不上是乖孩子。四岁的年龄差宛如一道天堑,凌肖走得那样快,从来不会为了他放慢步伐,他只能跑着追,他只能用这样卑鄙的办法逼迫凌肖回头。

只是他的身体对于凌肖而言确实没什么吸引力,旧计重施的过程并不顺利,凌肖不紧不慢地捏着他的腰,看起来毫无兴致,白起又感到没由头的羞愧。他连勾引这种事都做得很笨拙,走近一步把背心掀得更开,想坐到凌肖腿上,但又不太敢,怕被推开,只好不上不下地贴着凌肖的膝盖,嘴里咬着衣角防止往下掉,展现出柔软的胸部:“哥哥……”

这点手段实在不够看,拙劣得像三级片里急不可耐的前戏,凌肖又笑了一下,纤细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扣弄乳首,问道:“从哪儿学的那些?”

白起瑟缩了一下,被凌肖掐着腰板正身子,嘴里含着布料很模糊地开口:“有同学分享那种影片……”

“不学好。”另一边的胸部被扇了一下,白起忍住没有叫痛,却被凌肖捏着乳首挑弄的动作激得抬高了腰:“胸真小啊,白起。”

被摸胸还要被抱怨胸小,看来理论经验并不适用于他和凌肖的实际情况,况且他又不是女人,怎么会有奶子可以给凌肖捏。白起有点不开心,他抓着凌肖的手不许他再摸,声音闷闷的:“你要是不喜欢的话……”

“那就算了?”凌肖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你先从我身上下去。”

不知不觉间,白起已经坐到了凌肖的膝盖上。

白起抿唇,他想赌气,但凌肖不可能挽留,甚至不会给他台阶下,对凌肖耍脾气毫无意义,凌肖也许愿意哄其他人,但绝不会哄他。这样一想难免心灰意冷,凌肖可以轻飘飘说出算了吧,但他做不到,就像凌肖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丢掉他,他却会骑车十几公里来到凌肖的学校找人。

为什么可以对别人好却不能对他好?明明他是最喜欢凌肖的人。

他垂下眼,拉着凌肖的手往下:“不能算了,哪怕你不喜欢也必须跟我……做那种事!”白起颇为虚张声势地强硬起来,心里还在胆怯,生怕被拒绝,“反正你做完之后就是答应我了,你,你必须回家!”

凌肖反手握住他:“必须要做?”

“……嗯。”

“行。”凌肖松开他的手,侧身从床头柜里拿出一条未拆封的颈环:“把防咬环戴上,我现在是易感期。”

白起愣住了:“我……”他瞪大了眼:“我不是oga。”

不是oga当时用不上防咬环,beta在alpha的易感期和oga的发情期都能来去自如,因为并不受信息素干扰,也不存在标记与被标记的困扰。况且……凌肖特意在床头柜里备着防咬环,自然不可能是给他一个beta用的。白起垂下眼,道:“我不戴。”

“戴上。”凌肖又重复了一遍。

“我不戴!”

白起猛地站起来,紧紧握拳:“我才不是oga,我不要戴环!”

凌肖连一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有:“不戴就不做。”

他不是女人,也不是oga,可偏偏凌肖要这样对待他。莫大的屈辱和委屈淹没白起的心,他的胸口起伏不定,从见面起不被凌肖允许喊哥哥时就开始积攒的情绪终于超出了白起的忍耐极限,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白起无声地抽噎起来,眼泪砸到地板上,拿起凌肖放在床沿的防咬环,流着泪给自己戴上。

凌肖终于愿意露出笑容:“过来。”

白起会爱上自己,完全是凌肖预料之中的事情,或者说,除了自己,还能有谁?把感情都写在脸上的人,甚至不需要凌肖多分出一份心神去解读他的心情。记吃不记打,真的像小狗一样,只要摸一下头就足够让白起对他下次的伸手感到雀跃,全然忘记还有挨打的可能。

谈不上是对白焜或温苒的报复,这样的阳谋只针对白起一人。要怪,只能怪白起不知好歹,从小把“我喜欢哥哥这样的”挂在嘴边,对任何感情的界限都朦胧不清,总要表现出一副奉献出全身心的模样。他爱上别人肯定要吃亏,会被骗得很惨,会被吃得骨头都不剩,因为乐于牺牲与付出,所以会被无节制地索求,真可怜——凌肖是个很好的哥哥,怎么会舍得弟弟被这样欺负。如果白起一定要爱上谁,最好的选择,自然是对他知根知底的自己。

只是事态的发展有点超出预期。那天他撇下面色惨白的白起回到房间,本以为会迎来一场难以掩饰的真情告白,却没想到等来的人二话不说钻进了他的被窝。

虽然稍有差池,但还在可控范围内。

浓郁的信息素将白起包围,他毫无察觉,仍然为自己的尊严受辱而抽噎。哄好白起是极为容易的事,只要说几句好话,甚至低头亲亲他就足矣,但凌肖偏偏享受他这副伤心欲绝的作态,一只手顺着光滑的大腿根往上摸,另一只手很假模假样地帮白起擦了擦眼泪:“怎么还在哭?”

白起止了抽泣,被泪水浸湿后眼睛更加明亮,他像是撒娇一样开口:“我不想戴防咬环……”

“不想当我的oga?”凌肖笑着问,心情颇好的样子:“那想当什么呢?”

白起被他这样好看的笑容蛊惑,仿佛受到了鼓舞一般,连哭都顾不上了,呆呆地盯着凌肖温柔的笑容,甚至没有在意对方干燥的掌心覆上了湿漉漉的腿心:“我…我只想当你的弟弟——”

“啪。”

强烈的酸痛从下身传来,白起差点咬到舌头,腰腹猛然间弹起,又被凌肖掐着腰按下去。

凌肖对着屄口扇了一巴掌,然后又一掌,水液溅湿他的掌心,混合着白起前端性器流下的清液,双腿之间更加泥泞不堪。他敛起笑意,居高临下地看着白起,像在审视一件好用的物品:“我没有弟弟。”

久违的快感席卷了白起的身体,他又有点想流眼泪,不知是生理反应还是为了凌肖不近人情的话语。一上来就是两根手指,撑开穴口的动作一点也不温柔,很满很胀,那种熟悉的干呕感涌来,白起勉强支起身子,扒着床沿咳了几声,想往外躲,被凌肖按着胯骨拽回来,还很不客气地打了下屁股:“装什么处,又不是第一次挨操了。”

白起更委屈了,明明第一次的时候凌肖也很凶,第二次和第一次又有什么区别?

但他已经没法儿完整地把话说出口,凌肖用两根手指扩张过分谄媚的嫩屄,另一只手揉弄敏感的性器前端,双管齐下,已经足够粉碎白起的理智。高中生连自慰都是少数,被开苞后小屄肿了几天都不敢碰,自然经不起凌肖这样的撩拨,意志远不够坚定,此刻已经意乱情迷地钻进了凌肖怀里,搂着他急切地喘着气:“哥哥……凌肖……”

性器率先达到了高潮,甬道绞紧凌肖的手指,白起僵直着身子,浓稠的精液尽数泄在凌肖手中。不顾他还处在不应期,又一根手指探进湿润的屄里,快感与酸胀交杂,白起渐渐回过神来,手臂依然紧紧搂着凌肖:“哥哥……”

“还撒娇?”凌肖伸出一只手,将掌心的精液抹到白起的大腿根,转而握住白起的胯骨,堪称宽容地任由那个毛绒绒的脑袋在胸口磨蹭。白起抬起头,脸红耳朵也红:“哥哥……”他小声地说:“我想亲你一下。”

你还是小学生吗?

凌肖有点无语,很敷衍地吻了吻白起的唇角,对方仿佛得到许可一般蹭了上来,对着凌肖的嘴唇又舔又亲,毫无技术可言,像小狗舔人。凌肖抽出手指,早已勃起的性器顶着柔软肉感的大腿往里挤,带起粘稠的水声,把窄嫩的穴口撑开,一点点顶进被玩得红润的屄里。

他这才肯低下头,给白起一个认真的吻,舔过上颚,舌头缠绵在一处,白起被亲得飘飘然,巨大的幸福填满了心脏,耳鸣作响,生理上的酸胀痛楚传不进大脑。凌肖这一下便插得很深,甬道顺从地任他征伐,作他泄欲的工具,只要给白起一点爱就可以对他很过分,这并非平等的交易,却被赋予了平等的价值。

一吻结束,白起眼前泛黑,生理反应足够诚实,小腹都在痉挛。凌肖的顶弄算不上温柔,却不见白起开口讨饶,他连呼吸都是乱的,还记得向凌肖讨要一个承诺:“哥哥……要回家……”

“嗯嗯,知道了,跟你回家。”凌肖答应得一点也不诚恳,捋开白起被汗水浸湿的碎发,他突然笑了起来:“但是你也没说过不许我反悔嘛。”

凌肖是很坏很坏的人。

这样随口一说,根本听不出是玩笑还是真心话,但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都足够让白起伤心。他这样践踏自尊,屈于人下,甚至主动打开双腿,罔顾人伦道德,都换不来凌肖一个百分百真心的承诺,白起抖得厉害,咬紧嘴唇,在那一瞬间崩溃欲死。

我爱着一个很坏很坏的人。

他看不懂凌肖,却看得清自己的心,正因如此才更加绝望。

易感期的alpha,喜怒无常的alpha,又逼出了白起的一串眼泪,心中愈发觉得快意。浓郁躁动的信息素如同标记领地般缠上白起的每一根发丝,凌肖吻去他眼角的泪水,顺着往下亲,在脖颈处徘徊,碍于防咬环的存在没有下口,最后咬在了白起的锁骨上。是真的咬,几乎渗出了血痕,白起来不及阻止他,原本小声的抽泣转成了大声的哭闹:“你——又咬这里——”

高中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颇为悲壮地控诉罪魁祸首:“上次,妈妈……妈妈差点发现……不许……这里……”

凌肖掐着下颚不让他说话,身下重重地一顶,噎得白起又咳嗽了几声,转而又在肩头留下一个咬痕。

好想标记他,好想拥有他,每个细胞都在为不能完全占有白起而感到躁动,焦虑。面对发情期的oga凌肖都尚能自持,平稳的心境却在小四岁的弟弟面前屡屡破功,目光总是不由自主跟着这个一无所知的蠢货游动,他给过他许多次离开自己的机会,偏偏白起在陷阱里越踩越深,这难道不是白起作茧自缚的错?为什么偏偏是beta,哪怕是alpha都能闻到彼此的气味,只要他能闻到——他会知道自己有多渴望他吗?不,永远别知道。

“幸好你是个beta。”凌肖拍了拍白起被泪水和汗水浸湿的脸颊,语气轻松:“用起来真是方便啊。”

白起紧紧闭着眼,睫毛颤动,整个人都湿漉漉的,一波波水液淋到凌肖的性器上,他绞着这位不速之客夹紧腿迎来了阴道高潮。凌肖低头凑过去,这才听清他发出的气音,一遍遍喃喃着:“我再也不要喜欢你了……”

“不喜欢我,要喜欢谁?”

凌肖也不恼,他把白起抱进怀里,借由这个姿势顶进发育不全的宫口,白起抖着小腿挣扎,如同濒死的鱼,又爽又痛的异样感受带给他的快感仿若灭顶之灾。白起推着凌肖的肩膀,已经哭不出眼泪:“你出去……”

“说啊,不喜欢我的话要喜欢谁?”凌肖亲吻他的唇角,“不说我就射在里面。”

“不要…!”

“会怀孕吧,白起,上次还没试过呢。兄弟乱伦应该生不出来健康的小孩吧?”

“不要怀孕……”

白起被操得晕头转向,他无处可依,只能又一次搂住凌肖,声音沙哑:“我只喜欢你……”

但是凌肖却没有遵守承诺,依然顶弄着柔软的宫口。性器伏在他的体内颤动,白起意识到自己又一次被骗,他已经生不出悲愤之情,只觉得凉凉的痛意又在近乎破碎的心口划开一道伤痕——凌肖俯下身,又是那种不知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说真话的语气,他说:“我也喜欢你。”

明亮的火光在白起的瞳孔中燃起,他抱紧凌肖,顺从地接受微凉的精液灌进柔软的甬道,更多浓稠的白浊流出体外,将结合处弄得一片混乱。

他相信,他真的愿意相信,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希望谎言成真。

我比你喜欢我更加喜欢你。

【end】

弥撒日,中央教堂的修女修士都起得很早,本就干净齐整的教堂内部又被轮番擦过一遍,当第一缕晨曦跃上花窗时,斑斓的闪光映出礼堂更加庄严华美的一面,所有人都为此屏息,生怕惊动了那低眉轻叹的女神像。

今天却有点不同,每个走上台阶的人都会率先被站在门外一侧的圣子吸引视线。他本就生得出众,略长的灰紫色发丝垂在肩上,金边白袍一尘不染,垂睫时流转的眼波更加摄人心魄,轻声问候来望弥撒的教徒。安排在外做清扫的两个见习修女忍不住抬眼偷望他,尚且年少的小女孩们凑在一起咬耳朵:“圣子大人今天怎么出来了?他的身体已经康复了吗?”

“一定是为了安抚教徒,让大家见到他的模样,才好替他放心——你看,圣子大人又蹙起了眉毛,也许是哪里不舒服——他真温柔,生着病还在为别人考虑。”

风里隐隐传来马蹄声,凌肖扬起垂在地上的视线,目光望向远处。层层叠叠的灌木树丛之后,一个身穿骑装的年轻人影翻身下马,抱着一团锦簇的色彩急匆匆地朝着教堂跑来。圣子好看的眉眼微微一拧,提起宽大的长袍,快步走下台阶,朝着那个奔来的身影迎去。

见习修女眯起眼望向逐渐接近的人影:“咦?那是……骑士长大人?”

“你去哪里了?”

凌肖瞪着来人,一副追根究底的架势,不等白起开口解释,先断了他的后路:“别想骗我,你昨晚一夜未归。”说着,他轻轻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我凌晨时被梦魇惊醒,想要去找你,没见到半个人影。你就是这样保护我的?”

白起张了张嘴:“我……”

骑马往回赶,又跑了这样一段路,都没让他出汗,这会儿倒是脸色急得泛红。白起顾不上为自己辩解,听到凌肖又做了噩梦,急忙空出一只手去探他的额头:“你昨晚醒了?可是,不是说这些天都没再做噩梦了吗?还是之前的梦吗?”

“假惺惺。”凌肖躲了一下,不许他碰,转身就要走。白起急忙上前一步拦住他,道:“我去采了很多花,可以装饰在教堂里……”

“女神不会接受没有心意的礼物。”

“有的,有我的心意。”骑士长不善言辞,说得很笨拙:“我在花圃里守了一夜,是很新鲜的花朵,送给你,也送给女神。”

圣子回过头,他沐浴在朝阳中,整个人笼着淡淡的光辉:“到底是送给我的,还是送给神的礼物?我只是普通人,如何能与神明共享礼物?”

白起一愣,私情与信仰的天秤在他心中摇摆,视线范围内是凌肖那张漂亮的面容,眼波动人,睫毛如同鸦羽一般黑,轻轻扑闪一下。他的心也仿佛被轻轻挠了一下。白起低下头,从怀里的花团中抽出一枝灰紫色的花:“这枝多洛塔是最好看的,我想把它送给你。”

花苞微绽,饱满充实,较凌肖的发色更亮更艳一些,欲开的花瓣上还沾着露水。凌肖迎着白起期盼的目光,终于肯露出一点好脸色,他拿起花枝放在胸前,再转身时实习修女们能看到的仍是圣子温和的面容。走近了些,她们终于听到圣子大人的声音:“带着你的花进来吧。”

布道的过程漫长,白起彻夜未眠,加之心中惦记着难言的忧虑,精神算不上太好。他认真参与了圣歌的颂唱与经文的朗读,挨到圣餐仪式时便忍不住开始走神,盯着女神像发呆。

白色的头巾垂至小臂,裙装交错,她眉眼慈悲,如此神圣的打扮却渐渐与白起的记忆重叠。巨大的恐惧在一瞬间攥住白起的心脏,他猛地站起身,动作太过突然,难免惊扰了站在一旁的修女,她抬头看到这位骑士苍白的脸色,急忙关切地扶住对方:“骑士长大人,您还好吗?”

这小小的动静传到祭坛前,凌肖将分饼的银质刀具递给一旁的祭祀,自己则捏着一小碟甜饼走了过来:“怎么了?”

他动作自然地伸手,要代替修女挽住白起,不明所以的年轻女孩仅是看到圣子的靠近就已经足够羞赧,连忙松了手,低下头红着脸抚平长裙的褶皱。凌肖抚上白起的手臂,感受到对方不自觉的僵直,手指向前伸,不经意地碰过白起的腰间——白起后退一步,声音干涩:“我没事,不、不用扶我。”

圣子的手顿在空中,然后慢慢收回,表情依旧平静。他将那一小碟甜饼递给站在一旁的修女,温声道:“我带骑士长回去休息。辛苦了,愿主保佑你,女孩。”

“愿主保佑您,圣子大人!”

修女接过圣子亲手递来的圣餐,满脸惊喜,随后她又与白起告别,离开时步伐里带着难以掩藏的雀跃。凌肖领着白起从后门离开,踏出肃穆的教堂后脸上便不再带着令人如沐春风般的浅笑,声音也冷了下来:“为什么推开我?”

严格来说,白起并没有推开他,只是后退了一步,但是已经足够令凌肖感到不爽。白起抿唇不说话,强烈的羞愧与负罪感在他的心头交织,这样沉默的回应促长了凌肖的气焰,圣子更加咄咄逼人:“你这些天一直不愿意与我接触,你在躲着我。”

他突然停下步伐,转过身直视差点撞上他的白起,两人离得极近,白起又想后退,却被凌肖紧紧抓住手臂,旧账重提:“昨晚还彻夜不归,你是不是去外城区潇洒玩乐了?”

“我……”

恼火的神色衬得这张面容更加生动,凌肖适时流露出一丝悲伤,撇过脸去:“我就知道,你说的那些都是假话。你对我根本不是真心的好,我不要这样的哥哥。”

“我是真心的!”白起回握住凌肖的手,拉着放到自己胸口,仿佛在起誓:“但是,有一些事情,我有不得不隐瞒你的理由。”

凌肖不肯接受他的真诚,很闹脾气地挣了几下:“明明知道我最讨厌被欺骗,你还要骗我!”

两人拉扯间,有什么东西恰时从凌肖宽大的袖口掉了出来,白起低头一看,是一把小巧的匕首。

十几年前,教会广收魔法天赋出众的孩童,作为未来圣子的候选人,在撒旦日渐苏醒之际,以虔诚的心呼唤女神的到来,迎接神力的恩赐。白起的弟弟在那时被身为伯爵的父亲送走,他追着马车跑了很久,最后摔倒在水沟里,只来得及把自己的匕首送给车上的弟弟。

凌肖一直留着这份分别的礼物。

白起单膝下跪拾起匕首,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的心理防线为这过往的回忆而崩塌。他握住凌肖垂下的手,作为最虔诚的信徒,将额头贴向圣子的手背,跪在圣子面前。

骑士长的声音沙哑,道:“神,我要忏悔,我有罪。”

在他的头顶,凌肖扬起一个嘲弄的冷笑。

忏悔室不在弥撒日开放,聆听女神的声音需要圣子指引,白起只好与凌肖约定在其他时间。他有心脱身,却被凌肖看得很紧,休息了半天又被喊起来整理后院,直到夜幕降临也没寻得半点离开的借口。晚霞的余晖一点点暗淡,白起的心也一点点沉下去,他几乎没吃什么东西,紧张得连胃都在痉挛,面上却不敢表现出一丝异样,像往常那般陪着凌肖念了会儿圣经,然后把人送回房间歇下。

凌肖的睡相乖巧,安稳,防身的匕首放在枕头旁,闭上眼时还不忘叮嘱他:“今晚不许乱跑,万一我又遇到梦魇,你要来保护我。”

“嗯,我会保护你的。”白起轻轻地说:“别害怕,我就在隔壁房间,哪儿也不去。”

他回到隔壁,洗漱多花了些时间,完毕后在浓墨般的夜色中点亮床头的蜡烛,静静地坐在床沿,像在等待着什么。午夜的钟声响起,从中央教堂飞向皇宫,飞向内城的豪宅,飞向外城的夜市,悠远低沉,催促人进入梦乡。白起条件反射般起了一身冷汗,下意识抬头看向门口,手指攥紧了床单。在他的注视下,那扇门被敲响。

“哥哥。”

是凌肖的声音。

他的心脏狂跳,胃也在抽搐,皮肤泛起凉意,但还是走过去——像许多个夜晚那样,走过去,打开那扇门。

凌肖站在他的门前,又亲昵地重复了一遍:“哥哥。”

明明是不久前刚刚见过的人,此刻却完全换了一身打扮,黑色的纱巾遮住小半张脸,身上的裙装也不伦不类,禁欲的修女服却在侧边敞开叉口,走动时能看到光洁白皙的大腿。圣子的长相本就阴柔,与硬朗帅气的白起完全是两个风格,如今这副模样更显得女相,漂亮的脸颊被月光照耀,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盯着白起。

只是被这样看着,白起紧握门把手的掌心就已经覆上了一层薄汗。他艰难地让步,侧身将凌肖迎进房间,很勉强地笑了一下:“今晚可以快点结束吗?”

凌肖歪了歪脑袋,没有说话,白起绷紧了身体,从对方那不带丝毫感情的注视中知道今晚自己会被玩弄得更惨。

一个月前,中央教堂受到撒旦的袭击,伯爵重伤,正在主持祭祀仪式的圣子被掳走,骑士长白起孤身追至城外,与魔物苦战一番后救下昏迷不醒的圣子。然而事件并未结束,休养中的圣子声称夜晚总是被梦魇所困,要求骑士团指派保护,白起与他的兄弟关系在王城上层并非秘密,自然得到了优先安排。

有剑术高超的骑士长作为威慑,梦魇不再出现,而白起的噩梦却由此展开。

他解开单薄的睡衣,顺从地叉开腿坐在床沿,等待凌肖像往常一样与他做爱——如果那样无意识的性虐行为也能算是做爱的话。明明知道不会得到回应,他还是试图与这个状态下的弟弟进行交流:“这次可不可以不要砍胳膊?我不会挣扎的。”

凌肖慢吞吞地摘下黑纱,半长的发丝被绰绰烛火镀上一层暖色,他迈的步子并不大,裙装却遮不住皮肤,如玉的大腿在走动间隐约可见,白起只看了一眼便很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盯着自己的手指发呆。衣着暴露的圣子在他面前站定,声音飘渺空洞:“跪下。”

白起愣了一下,还是听话地下了床,跪在凌肖面前。他微微仰头,正奇怪这是什么新的指定,便见凌肖捞起裙子的一角,接着眼前一黑,他被笼在裙底,灼热的触感贴上脸颊。

“舔。”

凌肖命令道。

意识到打在脸上的柱状体是什么后,白起下意识想要往后躲。头顶传来不耐烦的“啧”声,一只手伸进来掰开了他的嘴,用力之大几乎要捏碎他下巴——没有捏碎,只是暴力卸下了他的下颚,然后把性器塞了进去。他的头被抬得很高,从口腔到喉管绷成一条直线,顺利地被捅到深处。

痛。强烈的不适哽在喉口,如同呛入大量烟灰,最先涌现的是一种灼烧的痛感,白起慌乱地伸手,扶着凌肖的大腿要推搡,然而接触到对方光滑细嫩的皮肤后他又感到一种不合时宜的羞涩,只是这一瞬的迟疑,便又被凌肖扣住了后脑。

他被迫做着活塞运动,湿热的口腔也变成性的载体,如容器般容纳圣子的欲望,肩胛骨都在如此恶劣的攻势下绷紧,有什么东西在呜咽着颤动,是他的声带吗?异物埋伏在他的皮肤之下,顶出明显的凸起,咽不下的口水弄湿了整个下巴,白起发不出任何有意义的声音,思维都被撞成模糊的一片。不知被操弄了多久,在这样窒息的痛苦中,他的喉咙却意外地湿润了起来,性器进出更加顺畅,在他艰难的服务下涨大。嘴巴里的液体越来越多,从嘴巴流不出去的部分呛进鼻腔,他扶着凌肖大腿的手渐渐失了力气,一寸寸下滑,意识几近迷离的时刻,凌肖终于扯着他的头发把性器抽了出来,大发慈悲地合上他的下巴。

白起瘫倒在地,胳膊曲起,小臂撑着地板,他努力睁大眼,想要咳嗽几声,冲破喉口堵塞的感觉,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凌乱的视线中出现一抹浓重的色彩,白起定了定神,才看清地板上有血迹。哪来的血?凌肖受伤了吗?他昏沉地想着,又咳了一声——没有声音,他只是做了个类似于咳嗽的动作,胸口剧烈起伏,又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舌头缓慢恢复味觉,铁锈味在嘴里蔓延,大量的血沫弥漫在他的口腔,甚至很滑稽地顺着他奄奄的鼻息打了个血泡,白起这才意识到原来倒灌进鼻腔的液体也是鲜血。他抬起头,对上凌肖冷漠的俯视,轻轻咧了一下唇角。

这是骑士长习惯的动作,在与弟弟说话之前,他总会下意识把神态语气放缓。

抱歉,都是血,把你身上弄脏了。他想这样说,但实际动作只是嘴唇微动,发出了几声气音。痛,哪里都痛,下巴痛,喉咙也传来撕裂般的灼痛,声带处的肌肉无法被他的意志调动,白起头晕脑胀地想,哦,我说不了话了。

锈味终于不再上涌,白起又呛出一口津液与鲜血混杂的液体,血迹凝固在光裸的皮肤上,上身呈现出一种凶杀般的惨态。凌肖抬手,动用魔力将白起拎到床上,如墨水一般阴冷的黑雾化作实体,将他的四肢禁锢,白起的喘息急促又微弱,迷茫地看着屋顶,思维停转,生与死的意志在他脑内交错,直到视野里出现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凌肖低头,垂下一缕发丝扫到白起胸口,他没有脱衣服,只掀开了裙边,衣冠楚楚,面色也动人,唯有勃起的性器显得错位,指尖撑开柔软的后穴,没有前戏,直接作势要捅进去。

纵使提前做了扩张,这具身体还是本能地抗拒雌伏于弟弟身下,湿热的甬道推阻尺寸可观的性器,却没能起到实质性的作用。白起鼻息更重了些,含混不清的音符在他的喉咙里作乱,甚至连不成清晰的字词,几乎要凝成实质的痛苦夹杂着不容忽视的快感,凌肖掐着他的腰往下狠狠一撞,碾过前列腺肏进深处,仿佛内脏都要为这位不速之客挪位让步,白起不受控地想要屈膝,他蹬着床单,脚背紧绷,前端的性器摩擦着凌肖的裙子射了出来。

甚至没有被温柔抚慰,只靠后穴的肏干就达到了高潮,对于这些天的白起而言已经算一种常态。凌肖嘴角微扬,漠然的面孔终于露出了一点活人的表情,如春花破冰般让人心生怜惜,他享受着甬道不受控的夹紧,像在调节一个好用的性玩具,就这掐腰的动作继续抽插,丝毫不体谅白起的感受,声音依然空空的:“好蠢。”

这副高潮的模样确实很蠢,没有骑士长平日里的威严稳重,甚至连作为人的尊严都不知所踪,眼神涣散,微张的嘴巴里舌头都不记得要收回去,发不出人类的声音,血液和精液混在小腹处,任谁都能看出来,比起信仰的主神,此刻他更加接近死亡的怀抱。凌肖低下头,像小猫喝水一样轻轻舔了一下白起的舌尖,又舔了一下,然后更深地吻上去。

已经泛起灰意的瞳孔轻轻转动,白起侧过头,无声地叫停这个吻。鲜血沾上凌肖的唇瓣,如画龙点睛的一笔,看得白起又有点痴态,他对凌肖展现出的进攻性总是很没辙。血很脏。想提醒凌肖,但受伤的声带说不出话,白起只好用行动来表明心意,他很费劲地伸出一只手,大拇指小心抹掉凌肖唇上的血痕,犹豫了一下,又用其他四指很轻地摸了摸凌肖的脸颊。

多瘦呀,脸上都没点儿肉。

凌肖冷冷地盯着他,同样伸手,抓住白起的手指。

“这只手,”他说:“今天推开我的,就是这只手。”

黑雾又一次扑了上来缠住白起,他被按进被褥中,凌肖以后入的姿势肏开他的身体,感受更加鲜明,白起克制不住地抽搐起来,从小腿到腰腹,他抖得厉害。咕啾咕啾的水声在结合处响起,凌肖俯身压在骑士长身上,性器很轻易进得更深,他重重凿到尽头,然后抽出些许,一只手掐着白起的后颈,另一只手覆上白起抓着床单的手指。

“哥哥,”他在白起耳边轻声说:“为什么总是要让我不开心?我讨厌这只手。”

他攥住白起的一根手指,缓缓地、用力地,向后掰。

筋被拉到最大极限,如同折断花的长枝那般,关节处“咔嚓”一声,毫不拖泥带水,清脆地掰断了一根手指。

尖锐的痛意刺进白起的大脑,他张开嘴,没有悲鸣或痛呼发出,大概是因为痛觉太过激烈,又有一点血液涌出了口腔。凌肖还在肏他,被精液溅湿的裙子堆在他的身侧,一下,一下,每次都顶到肠结,肏得白起的下腹哆嗦个不停,然后凌肖摸到白起的第二根手指,攥紧,又一次往后掰断。

凌肖掰断了白起四根手指,那只左手胀起青紫的浮肿,手指歪歪扭扭,已经不似活物,像是出自某具尸体,他把这些软趴趴的手指抚平,终于感到心满意足。

血液浸湿了被褥,也浸湿了白起侧躺的半张脸,他还在断断续续地流着血,从嘴里流出来,也从鼻腔里流出来,唇瓣艳红,看不出血液之下死灰般的唇色。他的意识飘忽,睫毛垂下,睁不开眼,几近某种极限,快要就此晕过去——也许是就此死去。

凌肖抬起白起的下巴,又一次吻上去,铁锈味蔓延在两人的唇齿间,他吻得很细很密,舔过白起口腔的每一处,浓密的睫毛颤动,表情虔诚,性器埋在甬道深处,一股一股的精液灌进兄长的身体。

这一次没有人阻止他,没有人推开他。

纯白的光芒笼罩二人,柔和的魔力从凌肖的心口涌入白起的身体,温暖,圣洁,让人想起在母亲怀中安眠的时光。伤口愈合,血的颜色变淡,断掉的关节被接上,最强大的治愈魔法也难以完美施展到这种地步,简直是神力所为。

白起从混沌中睁开眼,身穿睡袍的圣子睡颜安稳,蜷缩在他的怀中,像只小猫。

他还未从濒死的冷寂中摆脱,盯着安睡的弟弟看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凑近,解开凌肖的睡衣领口,见他心口的黑色标记更淡了一些,几近消失,这才如释重担般轻轻呼出一口气。

从他住进凌肖隔壁的第一晚起,午夜钟声敲响之际,身穿修女服的圣子便会来扣响他的房门。以白起多年对抗魔物的经验不难看出这是种诅咒,凌肖受到操控,只保留着最基础的思维。强大的魔力将白起镇压,他被侵犯,被虐待,这些暴力行径各不相同,似乎随着凌肖的心意而改变,在白起濒死的时刻又将他治愈,一切恢复如初。

如果不是从身体里流出的那些白色浊液彰显着存在感,白起会以为自己在做梦。但那不是梦,他确实一次次被逼向死亡,又一次次被拯救。白起对魔力的使用并不精通,他不知道这样的解咒方式到底算什么,为了维护圣子的颜面,更不可能向他人透露。

这样为人所不齿的不伦关系困扰着骑士长的心,他无法对凌肖坦诚,又下意识恐惧白日里的肢体接触,圣子温和的抚摸让他想起这只手是如何轻而易举掐紧他的喉咙,折断他的手臂……刻进灵魂的阵痛从四肢传来,他抑制不住地后退一步。

这样小小的一步,又让他在夜晚付出了其他代价。

神啊,我向您祈祷。

“神啊,请您听我说。”

白起坐在忏悔室里,掐着手心,艰难地开口:“我有悖于骑士精神,与人发生了不伦关系。我有罪,请您降罪于我。”

幕布隔开的另一侧传来圣子的声音,空灵悠远,“神听到了你的呼唤,降临于此。现在,阐述你的罪过。”

“……是。”

白起深吸一口气,道:“一个月前,我的……弟弟,被诅咒缠身。他在夜间失去意识,被撒旦的力量操纵——但是他没做过任何坏事,他的本心依旧向善。是我……我出于私心,与他发生了关系,用这种方式为他解咒……”他的声音一点点低了下去,不知是因为幕布后的当事人,还是因为在忏悔室中对神明撒谎,“我趁人之危,犯下错误,不奢求得到神的原谅。但是我的弟弟无罪,他是被撒旦攻击的受害者,您无需怀疑他的纯洁。他的诅咒消除,我已完成任务,会主动离开——我将辞去骑士长一职,远离王城,再也不会回来。请您……请您为您犯错的孩子做出最后的指引。”

一股莫名的威压笼罩白起,淡淡的魔力萦绕在白起身侧,那非人存在的声音从幕布后传来,“你在说谎。你的弟弟同样有罪。”

“不!这些都是事实。”白起脸色惨白,却并不松口,“他毫无意识,被撒旦利用,是我犯下的错误,怎么能怪罪于他?”

幕布被掀开,身披白袍的圣子走了出来。他双目微垂,圣洁的光芒浮在周围,神力流转,身后隐约展现出女神慈爱的神像虚影。白起一时之间有些看呆了,一个月前,在那场被打断的祭祀上,所有人都曾有幸一览女神降世的尊荣。凌肖对他伸手,身后的神像做出同样的动作,他痴痴地走过去,投身于那个怀抱,感动得几乎要落泪,胸膛忽然传来一阵痛意。

白起低下头,一把小巧的匕首插在他的心口。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瞬,光粒旋转,墨色涌动,垂眸的神像虚影面容变得扭曲,白起对上凌肖的视线,那双眼睛带着笑意,“真蠢啊,白起。”

巨大的黑色翼膜在他身后张开,从肩胛骨处一寸寸长出,骨头咔嚓作响,双翅几乎要填满整个忏悔室,将白起笼罩在内。凌肖依然在冷笑:“难道你就从来没有想过,是我主动投身了撒旦吗?”

白起愣愣地看着他:“是你。”

“一直都是我。每天晚上去折磨你的是我,主动打断祭祀仪式的也是我。”

凌肖将那柄匕首捅得更深,生出尖锐指甲的手指掐住白起的脖颈,语气很随意:“我想杀了白焜之后,就此逃离,没想到却被你拦下,还追了上来。”他扬高了声音,怨怼地质问:“为什么你总是给我添乱?露出那样的蠢笑,自以为是地亲近我,是不是只有你死了我才能自由?”

呼吸不顺,白起的脸上涨起血色,他无意识地急喘几声,很勉强地对着凌肖笑了一下,手指顺着凌肖的手臂摸到他的后背——属于恶魔的翅膀生长的连接处,他很轻地问:“痛吗?”

凌肖一呆,他想过很多次与白起对峙的场面,唯独没有想过他会问这样毫无意义的问题。但白起似乎也没想过会得到回答,他另一只手覆上凌肖握柄的手指,用力向外抽,那把匕首几乎将他的心口捅了个对穿,原本堵住的血液随着他自己把匕首拔出的动作彻底喷溅出来,弄脏了干净无暇的圣袍。

神啊,我向您祈祷。请您原谅我的弟弟,我愿意为他承担所有。

他并非没有察觉到异样,也绝不是一无所知的普通人,属于骑士长的理性要求他将消息汇报出去,然而属于白起的私心却一次次隐瞒了诅咒的存在。杀他的人就睡在他的怀里,手段实在称不上温和,打断过他的腿,挑断过他的手筋,像毁坏破旧的玩偶那般随意对待他,挖掉他的一只眼球放在手中亲吻的样子却又像个小孩。可不就是小孩子吗?凌肖在很小的时候便被身为伯爵的父亲送去教堂,离家时那样小,带着他送别的匕首,哭着喊哥哥,所以在白起心里他永远那样小,会流眼泪,要被保护,闹脾气也很可爱。这样的凌肖,要他如何与夜间的那个身影重叠?又如何让他在隐约猜到最坏的结果时忍不住心软?

他不是一个虔诚的信徒,他的世界永远留着只为凌肖打开的一扇门。

彻底的大出血,白起肉眼可见地失去了力气,挂在凌肖的臂弯往下滑。他嘴里泛起血泡,一字一句说得都很困难:“别把匕首留下……你的…东西…会被发现……离开这……远远的…越远越好……现在就……以后…要幸福……自由……”

他垂下脑袋,没了声音。

另一道灰蒙蒙的影子浮现在凌肖身后,如同恶魔的笑声:“呀,他又要死了。”

凌肖没有说话,他低下头,捋开白起的碎发,轻轻吻向兄长的额头。又一次,纯白色的洁净光芒从他的胸口传向白起的身体,治愈捅穿心脏的伤口。那影子离得远了些,依旧碎碎念个不停:“最后一次了,你的神力全都给了他,不可惜吗?那可是你在教会这么多年的折磨下好不容易获得的,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身体里有这样强大的力量。亲爱的圣子,这下你可是彻底没有回头路,只能跟我走了。”

“作为撒旦,你未免太聒噪了吧。”

放下陷入昏迷的白起,凌肖凝视着这张脸,像是要把他的面容牢牢刻印在脑海中。这世界上最笨的蠢货,也是最无暇的好人。凌肖收起匕首,将袖中的多洛塔放在白起耳侧,知道他们将要又一次分别,但这次他不再流泪。他同样送出了分别的礼物。

撒旦已经苏醒,女神的神启降临只是迟早的事,他们注定要走上不同的道路。哥哥,他在心中轻声呼唤,哥哥,如果这就是我们命定的结局。

这样也不错,他的目光永远为他驻足,为他停留。

【end】

凌肖即将骑车进入地下隧道的时候,看见第一盏路灯忽闪几下,灭了。随后像是多米诺骨牌倒塌那样,灯泡集体罢工,整齐地熄灭光芒,一直延伸到隧道尽头。

他的思维发散了那么一瞬:我最近是不是有点倒霉过头了?

攥紧把手,凌肖在隧道前刹车停下,老式自行车显然不太能经得起折腾,车轴间发出嘶哑的摩擦声,装在纸袋里的弦油盒磕到车筐,又是一声闷响。

栏杆对面的主行道上车水马龙,汽车经过发出响亮的鸣笛声。下班高峰期,吵闹拥挤,然而凌肖注视着眼前一团浓稠的黑色,心中升腾起隐约的危机感,好像自己即将被吞吃入腹。背后风声作响,吹起他的衣服,这想法转瞬即逝,他定下神来,踩上踏板继续往前骑行。

隧道宽敞笔直,隐约看到出口处透进来的光,突然间一股模糊的力量涌来,有什么东西似乎在他耳侧炸开,带起一阵风。不等凌肖回头,他又听到轻轻的咳嗽声,一个身影站在不远处,几乎融入黑暗。

随着尖锐的刹车声急促响起,车筐里的纸袋受惯性作用直接飞了出去,凌肖来不及肉痛自己为贝斯新买的护理工具即将报废,只见那人微微伸手,装着弦油的纸袋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抛物线稳稳停在空中。

对方语气笃定地喊道:“凌肖。”

袋子落在手中,他往凌肖的方向走去,然后在自行车前站定,物归原主放回车筐,轻声低喃,微不可闻,“赶上了。”

凌肖没有听清来者的自语,他镇定地道谢,同样打量对方,光线黯淡,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面容,不像是熟人的样子。

他略显迟疑地问道:“刚才那算什么?”

“刚才?”

“袋子停在空中了。”

面前的人保持着诡异的沉默。

“魔术?还是魔法?超能力?”

“不,不是,”那人干巴巴地解释:“你看错了,只不过正好掉到我怀里……”

“骗小孩呢。”凌肖打起十二分的警惕,胸口的蜻蜓眼隐隐发出光亮,他抬手捏住圆圆的珠子,纳罕道:“老头子送的护身符还在发光,我这是见鬼了?”

在一触即发的缄默中,对方开口了。

“白起。”

“嗯?”

“我的名字,白起。我认识你,但你大概不记得我了。”

隧道出口风很大,像是在催促他们前进,呜呜风声中凌肖听到白起字正腔圆地说:“我是来救你的。”

他伸出手,掌心连同蜻蜓眼一起拢住凌肖的指尖,温热的触感确实并非鬼魂。茫茫白光从蜻蜓眼里绽开,凌肖诧异地抬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只漂亮的手,节骨分明,宽大有力。他眨了眨眼,既而看清白起的面容,浅棕色的碎发被风吹开,露出光滑的额头,白起同样看向凌肖。

有些东西藏在心底,像蝴蝶出茧那般用力挣扎,可他并不明白那是什么。

在双方沉默的注视中,凌肖迟缓地,福至心灵般,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们面对面站在十字路口,自行车不知所踪。回头望去,远处是陌生的高楼大厦,街道上空无一人,居民区像是按下了清除键,只剩下他们两个。

这等场面已经不是可以用见鬼来形容的了。面对凌肖皱起的眉头,白起平静地重复道:“我是来救你出去的。”

准大学生凌肖,最近正处于绝赞水逆期。起初只是小小的霉运,电脑频发故障,作业丢失,出门必下雨,莫名其妙被人推搡,随后这点不幸愈演愈烈,食堂里被饭菜泼脏衣服,走过商业街时装修工人抱着新招牌直接撞上来,乃至高考结束回校参加毕业礼,站在教学楼下都差点被别人养在教室的多肉砸个头破血流。堪称惊险地躲过生命危机,贝斯弦断这种事对于凌肖而言已经不算什么,直到他在买来护理工具的回家路上被名为白起的陌生人拉进另一个时空。

“不是我,”白起一板一眼地纠正:“是蜻蜓眼把你拉进来的。”

这里很安静,静止的城市显露出一种末日般的死寂,没有日出,也没有日落。据白起所言,这里是万千平行时空与现实的交点,无数可能性的交汇处,受蜻蜓眼的影响,凌肖误入其中,而白起的任务便是帮助迷失的人回到现实,带他穿越四个区域,到达这个世界的尽头。

他们身处的老城区便是第一道关卡,两人保持着一前一后的微妙距离穿梭在居民楼间,白起似乎对这里很熟悉,还会回头提醒凌肖避开坑洼。诸多穿越异世界相关的字眼从准大学生的脑海内闪过,他整理思绪,谨慎地开口问道:“蜻蜓眼是什么东西?我以为只不过是个护身符。”

“能够去往平行时空的媒介,也确实是护身符。”白起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因为它的存在,我才能定位到你的位置,赶在你被锚定之前救你出去。”

“那锚定又是什么意思?我最近总是倒霉跟这有关吗?”

白起没有说话。短暂的接触已经足够令凌肖察觉到这个人的内敛寡言,对于不愿意回答的问题总是报以沉默应对。他撇了撇嘴,“说得好像你是我的守护者似的。喂,你是怎么认识我的?”

面前挺拔的背影突然顿住,犹豫了几秒,才迈出第二步,“在某一个平行时空里,我是你的哥哥。”

“哥哥?”

凌肖来了兴趣,他快步向前,走到与白起并肩同行的位置,侧头打量道:“看起来可真不像,性格也不像。那个世界的我和现在一样吗?”

白起也侧过头,认真看了看凌肖的脸,凌肖这才注意到他们有着同样颜色的瞳孔。他听到白起的声音:“我们……我们在很小的时候就分开了,我没有亲眼见过你高中时的模样。但是,和照片上一样。”说着,白起抬起手比划凌肖的身高,“高高瘦瘦的,你该多吃点。”

那只手落在凌肖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又很快收回。

凌肖的目光随之转向自己的肩头,神色莫名。他还想说些什么,但白起慢下脚步,带他靠近一栋居民楼,话题也随之转移,“目的地在这里,一楼有扇门可以通向第二个区域。”

“这么简单?”凌肖开了个玩笑:“起码应该出现一些反派跳出来阻止,然后大战一场吧。”

出乎意料,白起的回答仍是一本正经:“原本是有的。一些具备攻击意识的虚影会在这个区域里四处游荡,但是都已经被我清理干净了。”

凌肖一时语塞,他想对白起表示谢意,又发觉对方的态度过于理所当然;他还想问白起在这个世界待了多久,似乎他并非第一个误入其中的受害者,那么白起到底救过多少人?这样枯燥的等待与救援不觉得乏味吗,虽说是任务——又是谁安排他的任务?为什么必须要老老实实地执行?

楼道里光线昏暗,声控灯保持着微小的亮度,似乎被定格在某个时刻。显然,白起对凌肖的沉默有所误解,以为自作主张的决定引起了对方的不满,他犹豫了一下,轻声解释道:“它们很危险。大多数时候你都是没有evol的普通人,我不能让你承担这种风险。”

“大多数时候?”凌肖敏锐地抓住关键词,追问道:“你还见过其他时空的我?”

“……我们到了。”

颇为生硬地转移着话题,白起下压把手,拉开位于楼梯口的防盗门,然后是又一扇厚重的木门。看起来只是一户寻常的住房,家具摆饰整齐,算不上富贵,但布置得很温馨,和外面如同末日的景象不同,这里奇迹般保留了一丝流动的生机,阳台的一角架起枝条,洒满了橙黄色的花朵,像一面暖色的瀑布。

白起看着凌肖四处打量的模样,“这里是安全屋,累了的话可以休息一会儿。后面几个区域的情况比较特殊,我需要提前告诉你。”

“可以,你说吧。我也有问题要问你。”

大大咧咧地在餐椅上坐下,凌肖侧头看到贴在墙上的小狗贴纸,心念微动,总觉得自己对这里并不陌生。他的视线随之往下,看到墙壁上保留着蜡笔画的痕迹,明显出自孩童的手笔,三个火柴人手牵手站在一起,中间的人高出一截,头上顶着橙色蜡笔画出的简陋花冠。凌肖的目光又转向阳台上的花朵,他突然问道:“这是什么花?”

白起从另一侧的厨房里走出来,将一罐无糖可乐放到凌肖面前。这里真的很危险吗,为什么感觉我在春游?他怎么知道我喜欢喝可乐?一脸怀疑人生地接过汽水,凌肖听到白起的声音:“是紫葳,也叫凌霄花。”

四目相对,白起轻轻露出一个微笑。这笑容融化了他外表的冷峻,展露出一种奇异的柔软,如同清风拂面过。但那双眼睛中夹杂了太多情感,更像是在通过凌肖望向另一个人。

他单膝跪地,保持与凌肖平视的角度,像在哄孩子:“二、三区域内的场景是随机变化的,任何平行时空的碎片都有可能出现,所以,无论遇到了什么样的场景都不要害怕,也不要……听信那些虚影的话。相信我会保护你的,好吗?”

平心而论,这是极为真诚的话语,凌肖本应该为此感动,但却感到一丝莫名的恼火。这恼怒来得不合时宜,也没道理,更显得他在闹脾气,凌肖深吸一口气忍了又忍,终究还是忍不住瞪了白起一眼,道:“我不会害怕,你太小瞧我了。”

看到白起哑然失笑的模样,他心里的恼怒更带上了一点愤懑,你凭什么……什么“凭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生气什么,又在为什么感到不公。凌肖撇过脸去,捏紧了手里的锡罐,他盯着那簇凌霄花恨恨地说:“真是自大。你只是在某一个世界里当过我哥罢了,现在可不是。”

听觉敏锐地捕捉到白起的呼吸一窒,然后是微不可闻地呼出一口气。过了一会儿,也许只是几个呼吸间,白起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你说得对。我向你道歉,我应该尊重你的选择。”

这又是哪儿跟哪儿?凌肖怀疑白起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但话说出口便不能够收回,他含糊其辞揭过此事,岔开话题试图缓和气氛,道:“这里是你家吗?你和……呃,那个我,我们曾经的家?”

“嗯。”

白起起身,隔开一段距离,他在茶几旁坐下。什么意思?干嘛坐得那么远?故意的?只回答一个“嗯”是不是冷暴力?不愿意当你弟弟你就不管我了?一个又一个念头在凌肖脑海里翻涌,他有点赌气地想,好啊,反正我本来也不想当你弟弟。又想,我真可怜,怎么会有这么小气的哥哥!

又过了一会儿,白起才慢慢开口:“我弟弟叫白夜。和我不同,他的名字是妈妈起的,因为他出生在夏至日,6月21日,一年中白天最长的一天。他很可爱。”

意思是我不可爱?!凌肖面无表情地说:“让你看到你弟弟长大后一点也不可爱的一面真抱歉。”

“不,没关系。”白起又笑了起来,“你们都是一样的。他……其实他也不愿意当我弟弟,只是不得不遵从命运的安排。”

骗人。完全不同的轨迹,怎么会一样?

凌肖移开视线,平静地说:“我没有亲人,是在一个秋天被师父捡回家的,他把带我回家的那天定作我的生日——说起来,今天好像就是夏至日。哦,我是说我被拉进这个世界之前的今天。”

他看向白起,道:“原来今天就是我的成人日了,你要给我送礼物吗?”

白起一愣,“你想要什么?”

凌肖没有回答。他站起身,放下可乐,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道:“走吧,该去第二个区域了。”

推开原本应该通往卧室的门,穿过黑色的屏障,崭新的画面出现在凌肖眼前。身后的门框在空中隐去痕迹,他环顾四周,看到不远处的教学楼,“这里好像是个学校。”

“是我以前的高中。”白起凝神远望,道:“我也许知道出口在哪里。”

他们朝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这片区域被定格在初秋,草木萧条,因为静止无风,更显得死寂。路过的石标上刻着学校的名称“恋语高中”,凌肖多看了几眼,没在记忆中找到相关的地点,又随口问道:“所以你觉得这片区域的出口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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