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剜肉医伤

 

可庞郁拾起干净的白绷,替她擦汗的温柔掌温,让她忍不住泪流满面。

这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这般的好!她便不想放弃了。

梁予馥不再哭泣,只是疼到禁不住紧咬住长绷,她狼狈的拱起背时,连声音都疲软嘶哑,嘴角遗留下一丝咬破唇肉的血迹,她不堪样子像极了在水囚地牢中,只能生不如死的挣扎。

梁予馥陷入未知魂神的痛觉,每入刀一分一寸都令她临近昏厥,她汗流夹背,连说起话来都没有因果是非,像是死前的脱魂之言。

"为何救我?"

"你为何要救我?"

刮骨之殇,剜肉之痛,疼到她几乎可以忘记这些年来的委屈,这些泪或许是因剜肉而滴滴而落。可是她差点就死了,甚至被以一席草蔺了结此生,连尸首都差点就成了谁家在阴间的妻室。

梁予馥实在不甘心,她这辈子永远就像这腐肉之虫,只有附于人的患处才得以存活,无法独立于世。她明明是如此的努力过日子,丝毫不敢悖逆父母,尊重兄嫂,也努力地讨好身边的人,换来的结果,像是白走了这一遭人世间。

她的听话跟所谓的贤良淑德,到底换来的是什么?

梁予馥最终还是歪头一瘫,疼的昏了过去。

庞郁见她大汗淋漓,炽热的心跳也还未止。他眼尾显出一抹皎洁奢慧的勾线,显得人逢喜事精神爽,一点都没有熬了大半夜的疲累神态。他头一会见到这么能忍痛的姑娘,连刮骨剜肉都能忍的住,没有哭爹喊娘的后悔,更没有寻死觅活的哀求。

"真有趣!"

庞郁拧了巾帕替她擦了汗,继续定神剜她肉时,还闻到烂肉被烧红的刀子烫出的阵阵焦香味。他闻风不动,只是稍有洁癖的擦了梁予馥患处的脓汤,又目光毒辣的盯着这腐肉下的层层筋骨,以眼神审视肌理线条。比起女子裸体,他觉得红颜里的骨肉皮层,更加有意思。

庞郁看着她皮下的肌肉层细语,"真美"

这活人的筋骨果然比死人的骨枝更加藏有生气,就凭这小姑娘的心性跟韧性,他敢断言,这小姑娘必能扛过这番劫难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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