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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节

 

……他还专门出门去,拿到床边的,便是这些吗?

容厌拉着她到床上,勾起床帏的帘勾也是弯月的形状,他目光扫过这处殿舍,合上了鸾帐。

他终于问了满殿的月亮纹饰,“很喜欢月纹吗?”

没有等她回答,他手指落在她颈后,贴近的气息却没有对她的侵略意味。

尽管如此,密闭的空间中,晚晚手指悄悄收拢,心跳还是渐渐快速起来。

容厌柔和地望着她,轻轻叹息了一声。

她的颈骨这样纤细,身体也这样单薄,尽管他知道她的脊梁比谁都硬,可是……一旦他温柔下来,她此刻对着他也是柔软的。

叶晚晚,她没那么坚硬,她同样容易受到伤害。

他甚至庆幸起来,他生性不温柔,因而,在最开始她就是讨厌他的,等到他这样愿意深爱她之后,才对她展露这副模样。她的温和面对的是不会伤害她的容厌。

她能少受一些伤害,他也欣喜。

容厌没有进一步做什么,距离极近的两人,气息彼此交融,渐渐搀在一起,你我不分。

晚晚让自己抬起眼睛。

寝殿中的灯台透过鸾帐,是隐晦的亮光,不刺眼,也也不昏暗。

她能看清他的容貌,他的目光丝丝缕缕缠绕上来。

晚晚心跳微乱,她忽然有个模糊的念头,他这是在……引诱她吗?

晚晚抬手抵在他肩头。

她不是那么介意那种事,否则最开始也不会尝试用侍寝来博取他的注意,后来讨厌他才不想让他碰她。只是,就算他如今没有那么讨厌,她和他,不应该在最后还有这样更进一步的亲密。

手指有些软,晚晚定下心神,手还没有发力将他推开,他便先行扯下了腰间的束带,锁骨便露了出来。

先前他在她面前袒露时,她曾看着他锁骨上的疤痕说,不好看,让他去掉。

四处疤痕,三处稍浅一些,可以淡化下去,剩下左边锁骨,最靠近心脏的那一处,疤痕太深,却是难以祛除。

晚晚看到,他两侧锁骨上下的四道疤痕有三道明显淡了下去,还有一道,却结着一层硬痂。

这硬痂,是一轮弯月的形状。

这会在他身上形成一道月亮形状的疤痕,这样深的伤口,用再好的药膏,也难以全部消去。

他将这伤疤,楚行月在他身上的刑罚留下的伤痕,又切割出了月亮的形状。

晚晚僵住,长睫颤了颤,忽然有些难以言喻的战栗,瞬间席卷全身,呼吸也带上了一丝不稳。

容厌执起她的手,抬起,按在他这处痂痕之上,一点一点,轻轻抚摸过去。

“你喜欢月纹,是不是?”

指腹下是厚而硬的硬痂,晚晚凝视着这伤处,她已经知道,这会是他身上怎么都去不掉的痕迹。

她嗓音带着一丝颤:“……疯子。”

容厌眉眼一弯,笑了一笑,复又执起她的手,捞起床头的红绫,带着她的手,一同缚住他的眼睛。

手指缠绕,红绫在他脑后束紧。

这些事,都不是什么新鲜事。

她曾让他在她面前不着一物,在他身上用笔墨留下道道墨痕,也曾那么多次遮住他的眼睛,捆住他的双手。

这不是什么趣味,只是羞辱。

他却将月纹痕迹永远留在了他身上,此刻握着她的手再次将他的双眼遮去。

晚晚呼吸也带上了细细的颤。

红绫艳极,他肤色透白,如雪亦如玉,高挺的鼻下,唇瓣苍白却柔软润泽,艳色惊人。

看着这个时候的他,还有谁会注意他的唇形像谁。

晚晚手指微微颤抖,可她的手却好像没了多少力气能从他温柔的掌心挣脱。

容厌只轻轻地笑,唇瓣弯起。

笑起来也是完全不同的模样。

他仰面躺下,引着她的手去够床边的那条细绳,轻声道:“我是啊……”

“还可以更疯。”

生如蜉蝣,朝生暮死,他不看长远。

就算两个月之后死生不见,剩下的这些时日。

不要和他界限分明。

不要试图忘记他。

没有人可以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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