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有包子了
“你再说一遍？！”孙悟空掀了面前的桌子直接冲到大夫跟前揪着人家的胡子大吼。
唐三藏急忙制止他：“悟空，不可伤人！”
杨戬也从呆愣中回过神来，急忙上前把猴爪子掰开拉回怀里按住，问那大夫：“没诊错吧？”
“老夫行医数十载，你这脉相是最常见不过的坤泽孕相，怎么能诊错？”大夫心疼地捋着自己的胡子。
“都怪你啊！”孙悟空从杨戬怀里挣出来，一脚连人带凳子踹翻，怒冲冲的跑出门去。
“还不追去。”猪八戒冷嘲一声。
杨戬回过神来急忙赶出去，循着气味找到了在山上生闷气的猴子。杨戬怕惊到他，放缓脚步走过去：“悟空。”
孙悟空抬眼瞪他。
堂堂齐天大圣接受坤泽的身份已经是底线了，杨戬不忍心逼迫他，再说这猴子到现在都没明确对他是什么心思。
杨戬叹口气，在他身边坐下：“你若是不想要这孩子，我去兜率宫找老君要些堕胎的……”
孙悟空含糊着说了句什么，杨戬没听清，又问他。
猴子深吸一口气：“留下吧，一条命呢……”
不待杨戬欣喜，就被他接下来一句话冲的只剩下涩笑。
孙悟空闷闷道：“俺无父无母，总算能知道骨肉亲情是什么滋味。”
杨戬心里猛地一疼，把孙悟空揽进怀里亲了亲，“你有我呢。”
孙悟空白他一眼：“你谁啊。”
杨戬笑：“孩儿他爹嘛……好了，咱们去兜率宫一趟。”
“干嘛？”猴子耳朵一抖，“那不是让天上那群家伙都知道我是坤泽了么！我不去！”
“乖，总得让他给你开些安胎养胎的药，坤泽受孕前几个月胎位不固容易出事，而且食欲不好，不吃些补的会影响胎儿发育的。”杨戬循循善诱，“总得为咱们孩儿着想啊。”
“知道了，罗里吧嗦的烦死了。”孙悟空让他连吓带哄的说动了心，总算同意去一趟天上。
齐天大圣怀孕了！
孩子是二郎真君的！
两人前脚进了兜率宫，这个爆炸性的消息就已经闪电般传遍了三界。
“这俩人怎么能搞到一块去的！”
“齐天大圣不是保唐僧取经去了么？”
“那猴子竟然是个坤泽？”
“干他娘！老子早该下手的！”
杨戬忙着听小童交代什么药怎么吃，孙悟空在这边揪着太上老君威胁恐吓，“要是外面的人知道此事，俺老孙就……”
“猴儿，别瞎闹。”杨戬把猴子扯过来，把药装进乾坤袋里向老君行了一礼，“多有叨扰，我们告辞了。”
孙悟空被杨戬扯走，还回过头用口型恐吓老仙尊。
两人踏出兜率宫，走在路上，来来往往的人都往这边投来奇怪的目光，孙悟空刚想抓一个人来问问，就听见不远处一声喊：“猴子，二哥！”
“哪吒？”孙悟空开心的打招呼，“好久不见了啊。”
“诶，我正想去找你们问问呢，真的啊？”
“什么真的？”猴子顺着他的目光看到自己肚皮上，笑容一僵，杨戬急忙把他拉进怀里。
“太上老儿看我不拆了你的兜率宫！嗷——”
“我先带他回去了。”杨戬抱起扑腾的猴子就要走。
“难得聚上，别急着走啊？”
“日后办宴席再聚不迟。”远远飘来杨戬一句传声。
“师父我不用骑马！”
“……我也不用让人背着！”
“别抱我！”
三个月。
“我想吃那个，不我就要吃那个！”
“……我不吃饭了！”
“不吃！”
“苦死了！不喝！你拿唔……咕嘟……呸呸……你想死啊？”
五个月。
“我睡不着……”
“三眼！我睡不着！”
“别烦我，困呢！我不喝粥……你起开！”
“踹死你踹死你踹死你……”
七个月。
“这么冷……”
“你想热死我啊！”
“滚滚滚……”
九个月。
“别拦着我！妖怪都跑了！”
沙僧看着杨戬一手拦着孙悟空一手去抢他的金箍棒，满脸都是“祖宗我求求你别折腾了”的苦逼表情，打了个冷战，问一旁的猪八戒：“二师兄，坤泽都这样么？”
猪八戒还没说话，一旁唐三藏先开口，带着些斥责意味：“悟净。”
沙僧讪讪的吐吐舌头。
猪冷笑不止，这几个月光看杨戬被孙悟空折腾让他心里舒服了不少。
怂的一比，幸好不是我。
猪八戒心里说出这句话，又觉得自欺欺人。他多希望那个人是自己啊，可是都到这种地步了，放不下的也该放下了。
“师兄你也是，肚子比我都大了，还逞什么英雄啊。”猪贱贱地调戏孙悟空，成功把仇恨转移到自己身上。
“死肥猪你——呃……”孙悟空表情忽然一变。
“猴儿？！”
“悟空！”
“师兄！”
“大师兄！”
破庙里。
“多谢善财童子。”
孙悟空痛到恍惚，好像听见有人说话，接着一张脸就出现在自己上方。孙悟空使劲眨眨眼挤出泪来，看清来人后忍不住大吼一声：“这个破孩子来干嘛？！”
“诶诶，臭猴子你这叫什么话，我奉观音之命来帮你生小孩呢。”
猴子抬脚踢他：“我不你……啊……疼！肚子……”
“猴儿，别怕，别怕……”杨戬抓住猴子的手安抚他。
“你就没带些止疼药么？”猪八戒抓着红孩儿的胳膊喊。
“死肥猪你抓疼我了！”红孩儿甩开猪，朝他们喊：“我说坤泽生孩子你们一群乾元在这儿看什么看啊！通通滚出去！不然小爷我不干了！”
“善财童子！”杨戬急忙拉住他，“我们这就出去，要是有什么吩咐……”
“没有没有，赶紧滚吧！猴子胎水都破了，你们再拖下去……”话没说完闲杂人等都已经消失。
“你们回来！你们不能把我留给这个唔唔唔——”
红孩儿给他塞了药丸，看着被堵住嘴叫不出来的猴子似笑非笑：“别叫了，省省力气，这连开胃小菜都算不上呢。”
破庙外。
“猪八戒你看什么！”
“我看什么了？这门关的这么严实，我又不是三眼怪物能看见什么？”
“你……”
“呃啊——”庙里传来猴子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接着是嚎啕大哭，“呜……我不……啊……疼……我疼……嗯——不行！这不行……”
“别嚎了臭猴子，力气用在下面！”
“我用不上了……疼麻了……啊……我不生了……呜呜……我不生了……”猴子突然拔高了音调，“杨戬我操你大爷！”然后没了动静。
杨戬心里弦嗡的一崩，和猪八戒争先闯进破庙，还没看清就被红孩儿一个个火球扔脸上砸了出来。
“滚出去！谁他妈让你们进来的！滚！”
赶走了那两人，红孩儿猛拍孙悟空的脸颊，“猴子！猴子你醒醒！还有一个呢！诶！”
孙悟空被红孩儿拍了几巴掌清醒过来，看看自己肚皮上还鼓着一团想死的心都有了，只好深吸一口气再接着生。
孙悟空觉得什么紧箍咒啊，炼丹炉啊，十八般酷刑跟生孩子一比都是渣渣，心里咬死杨戬一万遍。
红孩儿一边给老大擦洗干净包起来一边指挥着孙悟空吸气、用力。
老二很快也来到外面的世界。
两个都是白白胖胖的娃娃，龙凤胎，除了屁股后边都有条细细的小尾巴外和常人无异。哥哥生出来之后哭也不哭，睁着一双大眼滴溜溜四处打量，红孩儿心道这孩子都不会哭，莫不是个傻的吧？倒是妹妹真性情，一出来哭喊声就把外面那一群都招引进来了。
杨戬冲到孙悟空跟前，看着像是从河里捞上来的猴子心疼的要死，把他搂进怀里喃喃道：“猴儿，心肝儿，你受苦了。”
“％&＄＊……”
“你说什么？”
“日你仙人……”
杨戬哭笑不得。
猪八戒看猴子那边没他的位置了，孩子一个被唐僧抱在怀里，另一个被沙僧抱着，急忙抢过沙僧那个，逗一逗忍不住露出笑眼，这机灵劲儿，跟孙悟空真像。
“二师兄！你还我我还没抱够～”老沙不满。
“死呆子，你别弄伤我孩儿！”孙悟空喊猪。
“师兄，我可要当孩子的干爹。”
孙悟空笑笑，还没说话，沙僧也凑过来：“我也要当！我也要当干爹！”
“没你份！”猪八戒踹他一脚。
过了半个多月。
杨戬和变成人形的啸天一人抱着一个襁褓，站在唐僧师徒对面。
“真不用我陪你了？”杨戬皱眉问。
孙悟空摇摇头，一边逗小孩一边道：“带着娃娃去西天算怎么回事，路上辛苦，又不方便，也不安全。你先领回去，我们这也马上到雷音寺了。”
“孩儿们想你怎么办？”杨戬还想再争取一把。
孙悟空面色一变，终于还是狠了狠心：“你抱走，我偶尔会过去看看的。三眼你给我好好照顾孩儿，出半点差错我扒了你的皮！”孙悟空恶狠狠地警告完，啄了杨戬嘴唇一下，“赶紧滚吧。”
两个小娃娃像是懂事儿似的，被杨戬抱到半空了还在朝地上的爹爹抓手。孙悟空背过身去，擦了擦眼角。
“师兄这石头脑袋也懂得感伤离别了～”猪八戒贱贱的声音传来，又成功转移了孙悟空的伤感情绪。
“死猪头你说什么？讨打！”
“师父救命啊～”
“站住！不要跑！吃我一棒！”
大雷音寺。
佛主洪钟大吕的声音在殿内回荡。
“孙悟空，汝因大闹天宫，压于五行山下，幸天灾满足，归于释教，且喜汝隐恶扬善，在途中炼魔降怪有功，全终全始，加升大职正果……”
“嘻嘻嘻……”肃穆的大殿内突然传来细小的嬉闹声，菩萨罗汉们忍不住四处观望，如来拈花微笑，丰满的手指朝空中一指，两个粉雕玉琢的娃娃出现在众人眼前。
“哎呀，被抓到了，哈哈哈……”
“快跑快跑！”
这是……众人疑惑，师徒四人却傻了眼。
“杨与宸！杨与蓁！”众人见孙悟空喊那两个小孩，倏然领悟，听闻大圣与二郎杨戬育有一子一女，大抵就是这两个吧？
一道金光摄下来，那两个小孩离开地面朝如来飞去，最后慢慢的落在他掌上。
“如来老儿！”孙悟空急眼了，在他看来如来的手掌心是绝对危险的地方。
“胖和尚，你就是如来吗？”扎小辫的小姑娘指着如来奶声奶气的问。
“笨咯，他肯定是如来啊。”小男孩看着他，“如来爷爷，你给我爹爹什么奖赏啊？”
“你们是何人？来此作甚？”如来微笑着问。
“我叫杨与蓁，他是我哥哥叫杨与宸，父君让我们来接爹爹回家呢。”小姑娘抢着回答。
众佛忍不住笑，私底下议论真不愧是泼猴的孩子。
孙悟空羞得脸比屁股还红，低声吼道：“你们两个小猴崽子给我滚过来！如来老儿你还封不封，不封我走了！”
如来一挥手送那两个小孩下去，继续授封道：“孙悟空加升大职正果，封斗战胜佛。”
“哇——爹爹是大佛啦！那我就是小佛啦！”
“不对啦妹妹，你不是佛，你是小仙女。”
“我不是小仙女，我是小猴子！”
大殿上平日里不苟言笑的诸佛被这两个小家伙逗得前仰后合几乎坐不住莲台。
“你们两个小泼猴，给我出来！”孙悟空满脸通红，一手揪着一个往外提溜，刚出门就看见俊朗仙君站在那里，冲他笑笑。
“跟本君回家么？”
theend
杨家两个娃娃完美继承了父辈的优点——杨戬的俊美毕正，猴子的机灵可爱——却不像这俩爹一个生冷拒人，一个脾气暴烈。俩玉琢的娃娃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逢人就甜甜的喊哥哥姐姐叔叔伯伯，叫的人心里抹了蜜似的，都忍不住上去揉一揉他们嫩嫩的小脸蛋。
大人们都喜欢逗小孩，神仙也不例外。这天俩娃娃在天庭玩，那些喜欢八卦的神仙们就逗他们：“你们家听谁的？”
哥哥：“听父君的，大家都怕父君。”
妹妹：“不对，听爹爹的！每次爹爹一生气，父君就说，‘好好好听你的’，对吧？”
妹妹压低嗓音学杨戬哄猴儿的口气把众人逗的大笑不止，原来冷峻的二郎真君是个宠妻狂魔啊。
“那你们爹爹和父君谁更厉害？”
妹妹：“当然是爹爹咯！我爹爹可是齐天大圣！最厉害最厉害了！”
哥哥：“不对啦，父君肯定要更厉害一点。”
两个小孩争执不定，问众仙：“你们说谁厉害？”
神仙们愣了，这话俩小祖宗能说，他们要随便讲说不定就倒霉了，只好打着哈哈说不知道。
两个娃娃却对这个问题答案有了执念，到处找人求证。
“舅爷爷！”玉帝一见这两个侄孙喜欢得不行，“俩小猴崽子，来让舅爷爷抱抱。”
“爷爷我们有个问题。”
“什么呀？”玉帝慈爱地看着他们。
“我爹爹和父君谁更厉害啊？”
玉帝笑脸一僵，想想力劈桃山听调不听宣的杨戬，再想想大闹天宫掀翻了凌霄殿的孙猴子，突然觉得心累。
“舅爷爷老啦，脑袋糊涂，这个问题我也想不出来。”
两小只对视一眼。
————————
杨戬在书房批写公文，两小只趴在台阶上扒着门缝偷看。
“我们让他俩打一架，不就知道谁厉害咯？”
“父君才不舍得打爹爹，打你还差不多，哈哈……”
“嘘……如果父君对爹爹特别生气，会不会打他？”
“怎么让他特别生气啊？”
“爹爹每次出去找别人玩，父君都很不开心对吧，我们就……哎呦！”
“哎呀！”
门突然打开，俩娃娃扑进来，撅着屁股趴在地上，一抬头对上父君大人不苟言笑的冰山脸，摔疼的眼泪又生生忍回去。
“去哪里疯了？今日练功写字了么？”
“我们去找爹爹了。”
杨戬听到孙悟空，表情稍稍缓和了些，翻了一页公文边看边问，“哦，找到了么？”
“找到了，但是爹爹不让我们跟他们一起玩，后来我们就去天宫了。”
杨戬写字的笔尖一顿，挑眉：“他们？”
“好多妖怪叔叔还有漂亮的妖怪姐姐，他们在水帘洞里喝酒跳舞，还玩很奇怪的游戏，爹爹说小孩子不能在那儿玩，就赶我们走了。”
“……”杨戬额上银纹隐隐泛出红光。
——————————
“杨三眼你发、嗝、什么疯！放我下来！”孙悟空被杨戬抗在肩上，一手拎着个没盖儿的空酒壶一手使劲拍打杨戬的背，“我还、嗝、还没喝够呢！”
杨戬不理会他，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黑着脸扛着猴子从水帘洞横冲直撞地飞回真君府卧房里。
门咣的一声关上。
两小只立刻扒门听里边的动静。
“杨三眼你有……有病啊、嗝、我还要……你放开我！嗝、打死你个鳖孙……”一阵叮咣砸东西的声音。
“哥哥哥哥哥！打起来了打起来了！”妹妹激动地低呼。
“嘘，你听，爹爹被父君抓住了？”
“不是吧……”
————————————————
“我把你惯坏了是不是？”杨戬声音不大，像是暗流涌动的海面。
“唔唔唔唔唔——”传来闷闷的嘶吼声，像是孙悟空被蒙在被子里喊出来的，大抵能听出几句是骂人的话。
“啪——”极其清脆响亮的一巴掌打断了所有声音。
门外两小只一抖，妹妹：“爹爹挨打了？”
哥哥小脸一皱：“不能吧？”
门里又传来啪的一声。
两小只又一哆嗦，都情不自禁的捂住自己的小屁股，曾经挨过父君巴掌的两瓣肉隐隐作痛。
“我有没有说过发情期刚过不稳定！能耐了你孙悟空！叫那么多妖怪一起折腾！还敢喝醉成这样！当着那么多乾元没形没状的！生怕别人对你不动心思是不是！你知不知道要是我没去该发生什么？一天不挨操就不是你了？”
杨戬每句结尾都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孙悟空像在挣扎，但声音裹着棉絮似的含含糊糊没有抵抗力。
“知错没有？”这是杨戬的声音。
房间里窸窸窣窣一阵，孙悟空的声音总算亮堂了：“知你外公！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管我！”
“我算什么？”杨戬气笑了的声音，“告诉你我算什么！”
又是一阵叮咣乱砸的折腾声。
“咱们、咱们走吧……”妹妹担忧的拽拽哥哥，“一会儿也挨打了怎么办？”
哥哥想了想，点点头：“嗯，去找别人帮忙救爹爹。”
——————————
然而众人听说杨戬和孙悟空打起来了都纷纷避而远之，笑话，谁敢掺和这家的家务事啊。
都说床头吵架床尾和，现在瞎掺和等人家和好了一起来整自己咋办？
但说实话真的想去看看这两口子打架是什么阵势，齐天大圣对战二郎神，几百年才能饱一次眼福。
两小只无功而返，回到家听见父君他们的卧房里传来爹爹的哭声，伴随着一些奇怪而激烈的声音。
“我、错了……我、啊……知错……我知错……呜……别……”
“错哪里？”
“错、啊……错在……呜！喝酒……呃、太深了！”
“还有呢。”
“还有……别撞那儿！我想呢、我想呢！……还有、还……和别的乾元、一起……”
“没了吗？”
“我、想不……嗯……想不出来了……”
“以后听不听管？”
“听……”
“我算什么？”
“呃……杨戬你王八蛋啊……呜呜……我都、啊……我认错了……你还问、不要……你个鳖孙！啊啊啊啊……疼疼疼……我不骂你了……呜……别掐……我不骂了、我不骂了……”
“叫我。”
“啊？”
“叫我！”杨戬大吼一声。
孙悟空不想再受苦，直接挑他最中意的喊：“哥、啊、哥哥……好哥哥……饶了、呃……饶了……我罢……”
“接着叫！”
“哥、呜……哥哥……哥呃、别……别在快……杨戬！呜……我要死了、啊呃——”
“那就死在我怀里！”杨戬低吼一声抱紧了猴子。
门突然砰的一声被撞开，杨戬来不及享受余韵，急忙用被子裹住孙悟空，看向来人时满脸暴怒都转为惊愕。
平日里他们做这事都避着孩子，今天气晕了头忘记设结界了……
“你们进来做甚？”杨戬强装镇定。
俩小娃娃来到床前噗通一声跪下，哭的跟小白菜似的，一张口可怜见儿的声音简直让人心都跟着碎了：“父君你不要杀死爹爹，求你了！”
杨戬：？？？
俩小孩一边哇哇大哭一边往地上磕头，“求你了父君，别杀爹爹，放过爹爹吧……”
杨戬：“……”
看看怀里昏睡过去过去这只大的，再看看地上沉迷苦情戏哭的无法自拔那两只小的，杨戬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心想他是不是命里犯猴？
——————————————
啸天看着自己狗窝里莫名多出来的一群神仙：你们干吗偷我狗粮……
众人：我们本来是来偷看世纪大对决，没想到……
唉，一言难尽嚼嚼嚼
驮罗国的国王好佛，执意要多留唐三藏几日探讨佛经。
王宫附近也没什么妖怪，孙悟空犹豫许久，还是忍不住蹭到唐三藏跟前：“师父……”
“怎么了？”唐僧少见自家爽利的大徒弟这般忸怩。
“我想着这几日不忙赶路，去灌江口一趟，看看就回……”孙悟空绞着手指，不好意思抬眼看他。
唐僧还未开口，猪八戒长叹一声：“唉～没想到有朝一日猴哥也能尝到牵挂的滋味，当初还总笑俺老猪想回高老庄～”
孙悟空红着脸瞪了他一眼，“死猪头你闭嘴！”
唐三藏知道他的心思，宽慰道，“去吧，我们三日后启程，莫误了就好。”
“好嘞！”孙悟空立刻化开笑脸，“那你们好好照料师傅，我去去就回。”
孙悟空刚走不远，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喊声。住了云，看着赶来的猪八戒：“怎么了？”
“莫说俺这叔叔当的不亲，”猪八戒从怀里掏出一金一银两个长命锁，“送给两个侄儿的，师兄帮忙捎回去吧。”
孙悟空把那精致的小玩意儿接过来，手指摸了摸纹路，笑道：“你哪里来的这个？”
“早就备了，一直没机会送。”猪八戒搓了搓手，“你去吧，我也回去看着师父了。”
“谢了。”孙悟空扬扬手里的玩意儿，欢喜转身离去。
猪八戒等那身影变成小点最后消失不见，嘴角的弧度才渐渐消失。
时已至此，还是放不下啊。
…………………………
驮罗国离灌江口几万里山水，对归心似箭的大圣爷不过扭腰便到。
孙悟空停在真君府上空，拨开云往下看，见真君府后堂的院子里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正嬉戏玩耍，不就是他抓挠思念的孩儿。
孙悟空眼眶一热，算算多久不见，孩儿们竟长大了这么多。
他没有立刻下去，而是按低了云头悄悄看他们在干什么。
“妖怪休走！”穿着鹅黄小褂的小公子举着一柄长刀，满院子追着哮天犬跑。
扎了一头小辫的小姑娘举着根木头棍子，呼呼喝喝的，“哥，让我来！妖怪，吃俺老孙一棒！！”
可怜哮天跟着杨戬征杀蛮荒的堂堂神犬，被俩小团子追的跟落水狗一样。
孙悟空看着闺女把长棍使得跟大刀似的，忍不住现身说教：“棍子可不是这么用。”
俩小娃娃看着突然出现的人一愣。哮天犬也没想到孙悟空会突然来，急忙现了人形行礼：“大圣。”
孙悟空点点头，看着还呆呆站在原地的娃娃突然鼻子一酸，深吸一口气压下眼里的水汽笑道：“不认识我么？”
俩娃娃对视一眼，一齐朝他扑过来：“爹爹～”
孙悟空把俩团子搂进怀里，心里满的都要溢出来了。
他忽然想起猪八戒刚说的话来——自己总算尝到牵挂是什么滋味了。
他天生地养无依无靠，只把花果山当做故土，取经十几年虽偶有想念，也不过因师徒误解被驱逐回过两次。
哪有像现在这样日思夜想牵肠挂肚的。
“谁教你这样使棍的？”孙悟空揉揉妹妹的小脑袋笑着问。
“没有人教，父君只教我和哥哥用刀剑和长枪。”
孙悟空一听不乐意了，“为什么不让你们学棍？”好个姓杨的，就觉着自己的兵器比他厉害么？
“不是啊爹爹，”哥哥急忙解释，“父君说，爹爹使棍使得最好，要等你回来亲自教我们。”
孙悟空那一点不悦立刻蒸腾干净了，“好，等爹爹取完经回来好好教你们。”
哮天在旁看着，插话道：“大圣，我去请主人回来。”
“没事儿，不用找他。”孙悟空本想说我一会儿就走了，看着俩娃娃没说出口。
孙悟空说不用找，哮天犬怎么可能真就不找了，那主人过后还不炖了他。
反正有大圣在，两个小主人肯定不会有事，哮天犬吩咐随从好好侍奉就立刻去天庭找杨戬。
……
杨戬急匆匆赶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孙悟空正和两个孩儿戏耍玩乐，言笑晏晏场面温馨。
孙悟空也瞥见他，笑了笑：“诶你回……”话未说完就被杨戬冲上来箍进怀里。
孙悟空低吼：“你干什么，孩儿看着呢，快放开我！”
“再一会儿。”杨戬脸埋在他颈间喃喃道。
孙悟空被他这略带着恳求的的声音弄心软了，让他多抱了几秒：“行了行了，杨戬！”
杨戬总算放开了些，手还虚搭在他腰间，抬起头来眼圈竟有些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