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往事
“坤泽天生就是乾元的附庸物，除了繁衍后代和供乾元——唉……无他长处。所有坤泽，都逃不开这个命运。”
“我不服！我不要沦为别人的所属物！你帮帮我师父！”
“唉，”菩提摸了摸他的头毛稍作安抚，叹口气道，“你天生反骨，是个逆天改命的格数，可阴阳既定……”
猴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孩童似的踢蹬着腿哭起来：“我不当坤泽，我不当！我不当呜呜呜……我不想当坤泽……”
“好了好了，乖猴儿，莫哭，莫哭……为师只是算了算你的命数，你此时尚未分化，还有转机。”
“还有转机？”猴子止了哭声，水汪汪的一双大眼看着菩提，一边抽噎一边问，“我能……变成乾元？”
“你努力修习乾阳法术，为师再教你些抑制泽期的法子，至少在外看来，是个离庸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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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魔性淫，又不拘礼数放肆行乐，酒宴后饱暖思淫欲，便就地将洞天福地变做了欢淫窟，淫声浪语不绝于耳。
每个妖王身边都拥缠着个美人，空气中辛洌的乾信和甜腻的坤信浓郁粘稠着，让人头昏脑胀只想沉沦。
唯有孙悟空身边不近人，抱着个酒坛子瘫在王座上，看下面群魔乱舞。
牛魔王刚将一个娇媚的坤泽干晕过去，把那浑身污秽的美人随手扔在地上，跨过一对对纠缠的躯体走上阶来，拿了坛酒坐在孙悟空旁边，“还从未见七弟和他人欢好，怎么，断欲清修？”
牛魔王浑身肌肉虬结，古铜色的皮肤上布着汗珠，浑身蒸腾着热气和霸道的乾信。
孙悟空眼神无意间扫过他胯下那雄伟巨物，口干更甚。
“我不、不好此事……”
猕猴王正把一美人的头往自己胯下按，听他们说话，笑道：“七弟说笑，食色性也，更何况咱们妖魔辈，哪有不好荤色的？”
“老四，小七他还年幼，尚未分化吧。”
离得近的蛟魔王也插嘴道：“七弟还未分化？老七这娇小俊俏的模样，日后该不会化成个坤泽吧？”
“胡说！”孙悟空突然发作，将酒坛摔在地上，“俺老孙不是坤泽！”
洞里一刹那安静下来。
牛魔王急忙解围，佯骂道：“老二你胡说什么呢，咱小七这么厉害怎么能是坤泽！”又哄孙悟空，“不识闹，你二哥开玩笑呢。”
孙悟空冷冷扫了他们一眼，起身飞出洞去。
等到了一处偏僻无人的地方，孙悟空才松一口气，再晚一些，他怕是要麻烦了。幸亏刚刚洞中其他人的信息素太浓郁杂乱，牛魔王他们才没有察觉到自己身上发出的甜香。顾不上腿间黏腻，孙悟空急忙坐下来运功压制体内的燥热，周身气味终于慢慢消散，直至完全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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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泽再厉害毕竟是坤泽，天生受着乾元的压制，孙悟空屡战屡胜，大意轻敌，没想到能遇上杨戬这么个强悍的对手。
对方在战斗中本能释放出来的霸道乾信对他的干扰太大了，孙悟空体内一团燥火乱窜，手脚发软，头沉眼晕，招架渐渐力不从心，杨二郎反而愈斗愈猛，步步紧逼。
该死的！
孙悟空咬一口舌尖清醒过来，收了兵器幻作一只麻雀投入树丛中，杨戬见状也收了兵器，化作一只老鹰追捕。麻雀又变鱼钻进水里，老鹰俯冲下来变作一只苍鹭去水中衔鱼。两人不停变幻，你追我赶，最后变成两头猛兽一边撕咬一边朝山下滚去。
老虎将豹子压在爪下，一口叼住它的喉咙，直咬的它颈上白绒染了红。豹子则在老虎身下拼命嗷叫抓挠，锋利的爪子不知在虎皮上挠了几道暗印。两兽僵持着，最终还是豹子先瘫软下来，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偶尔挣动一下。
杨戬变回原形，气息也有些不稳，一手按着孙悟空，一手拿三尖两刃刀抵着他的喉咙：“你输了。”
孙悟空也变回原形，瞥了他一眼又闭上眼睛，像是连抬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杨戬被他那一眼瞥的心神一晃，回过神暗骂一声妖精，收了兵器反手化出捆妖索来绑那猴子。
孙悟空躺在地上闭着眼一动不动，等杨戬靠近了，猛然起身撞翻杨戬就逃。
杨戬被他那石头脑袋撞的眼前一黑，顾不上鼻梁酸痛急忙去赶那猴头。孙悟空脚软无力，没跑出几里就被哮天犬赶上，照腿肚子上咬了一口，扯翻在地。
孙悟空着急大骂，另一只脚踹那细犬：“这个亡人！你不去妨家长，却来咬老孙！”
“孙悟空，”杨戬居高临下俯视着他，“服了么？”
“呸！用些下流无耻的招数，俺老孙不服！随你们要杀要剐，俺若讨饶半声便跟你姓！”
孙悟空呲牙炸毛，浑身血迹斑斑，一双圆眼迸着光，脸上妖纹艳丽如血。
杨戬抽了抽鼻子，笑了笑，“孙悟空，你闻到没有？”
他看见猴子迟疑片刻，面上就带了一丝慌乱。
杨戬带着周身乾信一步步走到他跟前蹲下，孙悟空刚刚积聚起来的力气立刻被蛮横地打散了。
杨戬缓缓开口，“若讨饶半声，就跟我姓？”
“姓、姓杨的……”孙悟空浑身不由自主的战栗着，再也兜不住体内的坤信，一瞬间浓郁的甜香爆发出来。
杨戬气息一乱。
这猴子总能轻易左右他。
从交手不久他就闻到空气中忽有忽无的甜味儿，杨戬便猜到一二。但最开始他只想早早收服这猴妖交差，并不想其他。
可现在。
杨戬掐住他的脸颊，迫使他张开嘴，拇指掀开薄唇摸着尖利的獠牙。孙悟空喉咙里发出吼声，一双眼狠戾地盯着他。
绝对不会服软么？
一个坤泽。
杨戬到底没能让那猴子名儿前冠上他杨家姓，等回过味来儿来才追悔莫及抱憾数百年那是后话了。
色令智昏，等杨戬在猴子身上泄了那昏头火，清醒过来，才意识到自己堂堂清源妙道真君竟被一个妖精勾引着破了千年童子身。
荒唐！
杨戬鼻腔里还满是浓郁的桃蜜香，看看身下里里外外都一塌糊涂的猴子，心头恼怒忽然蒸腾成一种微妙的感觉。
孙悟空已经是昏迷状态了，发情期来的凶猛，他耗费了太多的精力去抵抗坤泽臣服于乾元的本能，抵抗身体的需求。但一个发情期的坤泽在一个强大的乾元面前，抵抗是不可能的。
乾坤交合本是极乐之事，对孙悟空来说却像是一场刑罚。他想象自己正像大哥身边那些坤泽一样，失了尊严和意志，在别人胯下扭腰摆臀放浪形骸……神通广大又怎样，大闹天宫又怎样，最终还是逃不开沦为他人掌中玩物的命运吗！
杨戬在刚刚的情事里算不上温柔，甚至是粗暴了些。一来，一个妖精值不得他疼惜，二来他有意迫使那猴子求饶。
可惜孙悟空被干得禁不住又哭又叫甚至到后来失去意识，都没服个软。
可能是心里没能满足，才让杨戬对这猴子一直耿耿于怀，以至于念念不忘。
杨戬把性器从烂熟的肉穴里拔出，孙悟空无意识的哼了一声，后穴抽搐着吐出些红白掺杂的浊液。杨戬站起来，一眨眼又变成不染纤尘的真君大人。一挥手，猴子那身铠甲也全部回到主人身上。
猴子在外看不出和平时什么差异，除了眼眶格外红肿，妖纹格外艳丽。
值得一提的是，猴子身上的甜香已经被雪水般清凉的气味掩盖了。
“啸天，”杨戬把猴子抗在肩上，“我们回去交差。”
“二郎神大人将那猴妖拿住了！”千里眼回报托塔天王，在云上观战的众仙闻言都抚手叫好，称赞杨戬神通广大云云。
杨戬扛着那猴子过来，巨灵神急忙赶上前：“让我来拿这猴子！哼哼，死猴子你不是很嚣张么……”
巨灵神伸手朝孙悟空脑袋上抓去，不料却被杨戬一躲，紧接着一道银光落在他脖颈处。
杨戬像个被侵入领地的炸毛雄狮，周身散发出强烈的的乾信，战斗信息素波及到其他乾元，空气一时躁动起来。
杨戬一手扶着肩上的猴子一手拿三尖两刃刀指着巨灵神：“别碰他。”
巨灵神看着雪亮刀刃上明晃晃映着自己的脸，吞了吞口水小心点头，生怕动作稍大伤了喉咙。
杨戬冷哼一声，也不收敛自己的乾信，扛着孙悟空朝凌霄殿方向飞去。
等确定杨戬飞得够远听不到了，巨灵神才敢忿忿嘟哝一句：“我只想教训教训这猴子报他欺侮之仇罢了，你们看杨戬方才那护食的模样！我还能抢他功劳怎的？”
等交了猴子，杨戬也算是交差完工了，回灌江口继续做他的闲散仙人。可他一直忘不了那猴子，没有心情去打马狩猎。批阅公文时，纸张上时不时出现个猴子脸。
……也不知那猴子，还活着没。
那猴子本事同他不相上下，应该不会太容易死掉。可他再发情了怎么办？杨戬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坤泽作为繁衍后代的工具，发育成熟后除了怀胎的间歇，几乎七成时间都在需求期……万一猴子再发情怎么办？天上除了仙女们是坤泽外，上到玉帝下到天兵天将几乎全是乾元，万一……
思及此杨戬再坐不住，急忙赶去天庭。不管孙悟空是敌是友是生是死，怎么说也是他的坤泽啊。乾元对所属坤泽的强烈占有欲也是不可抗拒的本能。
杨戬急匆匆赶上天，众仙正大摆筵席，看妖猴将被如何处死。
杨戬捏着酒杯捏着汗，看那猴头在风雷火刑下没有一丝丝讨饶畏惧的意思，反而伶牙俐齿将座上神仙全都骂了个遍，心里竟无端生出些骄傲来。
玉帝气急败坏的时候，太上老君站出来提议将那猴妖投入炼丹炉以三昧真火煅烧。
杨戬一听那还了得？多少神兽筋骨都在这炉里锻成了灰，何况一个小小几百年道行的猴子！于是趁无人时，堂堂正正光明磊落的真君大人悄悄溜到炉子旁，做贼似的敲了敲炉子：“孙猴子，巽位有风！”
杨戬作为一个优秀的乾元，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坤泽被别人随意揉圆捏扁。七七四十九天，杨戬天天往兜率宫跑，也不让孙悟空知道，就趴在炉子上听里边的动静，听见孙悟空还活着才放下心。
七七四十九天，杨戬也看清了自己心里的诉求。
他对这猴子的念念不忘，叫喜欢。
等四十九日圆满开炉之日，他就表明心意，再瞒天过海将猴子藏起来。
开炉前，杨戬奉命去追捕妖王，追了两天两夜，忽然又接到急诏，说猴子撞翻丹炉砸了兜率宫，提着铁棒杀气腾腾朝凌霄殿去了，让他赶紧回来救驾。
杨戬想象到那猴子复仇时眼里眼迸亮光妖纹鲜艳毛发抖擞的模样，心里蒸腾着。急忙打着救驾名义赶回去见久违的猴子，没想到却晚去一步，被西天请来的佛陀给截了胡，已经把猴子压到下界五行山下了。
这一压就是五百年。
杨戬那心意，也不得不跟着压了几百年。
猴子被那僧人救出山杨戬是知道的，他这五百年虽未在孙悟空面前现过身，却是暗中处处打点着，让那座光溜溜从天而降的山上开花长草，淌着溪水，整座山都郁郁葱葱的。
他告诉山神土地提防着四周的野怪欺侮孙悟空，命他们时时跟自己报备，又引来几户人家住在山上，便常有孩童下来同孙悟空玩笑解闷。
“真君大人，您做这么多事，为何不让大圣知道？”土地大着胆子问。
杨戬皱皱眉头，知道会怎样？他想起那日孙悟空被他压在身下挣扎嘶吼着，一双赤金瞳里恨意滔天。
他没有信心能让孙悟空原谅自己。
摇摇头：“罢了。”
只怨自己醒悟的太晚，若当时就能看清自己的心意，不仅仅是在猴子身上泄火，而是找到他的生殖腔埋进自己种子，彻底结了印，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个被动的局面。
如今孙悟空灾满脱困了，他更没有拦着不让人家修正果的道理。五百载都等过来了，也不差多等几年，等孙悟空功德圆满再说吧。杨戬是这样想着，又眼睁睁看着猴子被另一个和尚截走了。
他是做梦也没想到那猴子会半夜破门而入，跑到自己床上求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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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戬向来浅眠，作息时间又固定，阖眼假寐片刻就到了平日起床练功的时候。他醒来的时候结已经消了，杨戬抱着猴子不知看了多久，等外面日头实在是升的高了，才恋恋不舍的从猴子体内退出来。
孙悟空哼唧一声，或许是太累了，也没有醒。无意识的翻了个身，一肚子粘稠的浊液争相往外流。
杨戬看着看着就觉得又要坏事，急忙瞥开眼披了件轻衣去放水准备给猴子沐浴清洗。
也是奇怪，杨戬离了床榻，孙悟空就莫名睡不安稳了，一会儿也醒过来，眼珠子咕噜噜转了一圈，想起昨天晚上的事不禁毛脸一红，忍着浑身酸痛穿上衣服下床。
杨戬在浴室里准备好水，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孙悟空正咬着牙提裤子，俊眉一皱，上前拦住他：“你这是想干什么？”
“我回去啊。师父他们找不着我该着急了。诶三眼！你干什么！放我下来！”杨戬在听见孙悟空提师父的时候就冷了脸，拦腰抱着扑腾的猴子往浴室走：“我是不介意你浑身带着本君的东西回去，只怕到时候人人都知道你齐天大圣是个坤泽了。”
孙悟空一愣，杨戬就抱着他跨进池子里。水温正合适，酸痛的肌肉被热水一泡，舒服的孙悟空忍不住带着鼻音长叹一声。杨戬眼角一抽，暗骂这猴子不知死活，一把将他拉进怀里。
“诶诶诶？”
“别动，我给你洗干净。”杨戬一边往猴子身上撩水一边揉捏着僵硬的肌肉，把孙悟空伺候的也不计较什么了，乖乖靠在杨戬怀里享受。
“也不知道洗一洗身上跳蚤能不能少一些。”孙悟空嘟哝一句，明显感觉到头顶杨戬给他顺毛的手一顿，忍不住回头，就看见杨戬那张俊脸上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
孙悟空哈哈大笑，心里的不快顿时消散不少。他也是挺爱干净的猴儿，身上不生跳蚤，说这话不过是为了恶心杨戬罢了。杨二郎自然知道这猴儿是在膈应他，再包容他还是有些气不过，两根手指就戳进猴屁股里，恶意满满的搅弄。
“啊——杨戬……你干什么……”
“帮你清洗啊。”杨戬冷着脸回答。
“你不要……嗯……别弄了……”孙悟空在他腿上扭来扭去，觉得自己体内又开始燥热起来，“杨戬、不要弄了……哈……我、我呃啊……”
杨戬憋着闷气清理孙悟空肚子里的东西，突然闻到空气中漫出来的香甜味儿，低头一看，猴子在水下那物件已经翘的老高了。
“你这是……”杨戬也忍不住惊讶，他听说过坤泽被彻底标记后会有相当一段时间的频繁发情期，但是没想到会这么频繁。
杨戬把手指抽出来换上早就硬的发疼的阳物抵在穴口。孙悟空听见杨戬强忍笑意的声音：“你怎么又发情了，要我帮忙吗？”
“死三眼怪……啊呜！”孙悟空本来坐在杨戬怀里，被从下往上狠狠地侵入身体，急忙反手搂住杨戬的脖子，“太深了，不要捅肚皮……”生殖腔被侵入的巨大快感让他后怕。
“什么？”杨戬下巴搭在他肩膀上，下身快速撞击着。
“不要捅肚皮！呜……不要捅肚皮……”
肚皮？杨戬忍俊不禁，这傻猴儿。
“那这里可以吗？”杨戬莫名就生出欺负他的坏心来，故意去磨生殖腔开口处的缝隙。
“不可以！不可以！”孙悟空挣扎的更厉害了，叫喊里都带了哭腔，肉壁使劲挤压着入侵者，差点让杨戬爽的缴械。
“那你说句好话，我就放过你。”
“说你奶奶啊啊啊……三眼你别、哈……你大爷啊……”
杨戬挑眉，用力一撞，就将那缝隙挤开闯了进去。
“啊啊啊啊啊——”孙悟空尖叫着泄出来，还未等喘气，体内那物就抽动起来。
“不要不要——不要戳了！”孙悟空甩拼命挣扎，甩着头泪水飞溅。
“说些好话，我就放了你。”杨戬又趁机威胁。
杀千刀的杨三眼，他齐天大圣向来威风堂堂的，哪里会说什么好话！
生殖腔里横冲直捣的孽物却逼得他不得不去想，孙悟空想到自己年幼时和兄长们撒娇说过些什么话，闭上眼喊：“好哥哥……”
杨戬一愣，怕是水声太大自己听错了，放缓了力度：“你说什么？”
“好、好哥哥……好哥哥，别弄我了……”
杨戬气血大涌，搂住猴子恨不得揉进自己身体里：“你这是要了我的命！”
“诶！杨戬！你说…哈…不算……呜嗯嗯嗯……”浴室里水声激荡着，伴随着令人面红的呻吟哭喊声。
混蛋三只眼，说是来帮他清洗，结果又灌他一肚子浓浆。
孙悟空觉得委屈，趴在浴池边上咬着手臂一声不吭，只是因为刚刚哭岔气了，时不时还打个嗝。
杨戬对着他这毛茸茸的瘦削背影又心疼又觉得好笑，默念着清心诀赶紧把他里外收拾利索了，拽来架子上挂着的薄毯裹住猴子抱出水面。孙悟空挣了几下实在是没有力气，就撇开脸任由他抱着回了房间。
杨戬刚起床就吩咐下去准备点甜粥素果，细细的说了要什么不要什么，仆从们面上不敢显露什么，心里却是惊讶的不行。
真君府昨晚谁没听见二爷房里传出来那毫不遮掩的让人面红心跳的声音，自家爷看起来冷情寡欲，原来是喜欢这种带劲扑腾的。也不知里面那位长着什么倾国倾城貌，能迷得一向恪守规矩的二爷直到大晌午才肯离开温柔乡。
各种水果被切成不大不小一块块的，拿竹签插着摆在盘子里。粥被熬的甜甜糯糯，闻着就让人食指大动。杨戬见孙悟空坐在桌边也不吃，笑道：“等我喂你呢？”
孙悟空瞪他一眼，捏起一根竹签咬掉上面的果肉。杨戬披着宽松的长袍，也未束冠。慵懒的样子和当日披着银铠冷面铮铮的战将判若两人，再加上那一双狭长凤眼里的温情脉脉倒像是……自己第一任师父了。
孙悟空被自己突然对杨戬生出的好感惊了一下，皱皱眉打断这温馨的气氛，开口直言：“杨三眼，你到底存着什么心思？”
杨戬一皱眉。
“当日被你羞辱之时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可八卦炉中你又救我一命。我出山后回过一趟花果山，猴儿们说当日天降雷火，是你把他们藏在石板桥下才得以逃生，我在两界山受难时常有人庇护，大抵也是你罢……”孙悟空深吸一口气直视着他，“俺老孙向来恩怨分明，只知道是欠着你的，但不清楚你二郎神到底是想让我怎么还。”
杨戬听他这要结账走人划清界限的意思不由得心里一恼，他都做到这程度上了还看不出有什么想法吗？刚想发作，转念一想，这石头脑袋听不出好赖话，逆着捋肯定要炸毛。只好叹了口气，“本君的心意，你当真看不出来？”
孙悟空被他这受伤的眼神看的心里一虚。
“我杨戬，心悦你啊。”
“你你你……这……”孙悟空被他这告白弄得手忙脚乱，“杨戬你转性了啊，神经……”
杨戬一把抓住要逃的猴子拽进怀里：“杨戬已经表明了心意，大圣是个什么态度？”
孙悟空脸闷在他胸前，半晌才传出声来：“俺无父无母，师父也没教过，不懂什么情情爱爱，也不好那些。”
“你未经历，怎知不好？”杨戬抬起他的脸来，“信我一次，肯否？”
孙悟空看着他眼底柔情溺人，恍惚了一瞬，忽然挣开他，冷冷道：“我就算是坤泽，也绝不做任何人的附庸。”
“我从未当你是我的附属物！”杨戬掰正他的肩膀，缓慢又坚定道：“是我在追随你，我不求站在你身前保护你，只想能与你比肩，与你在一起罢了！”
孙悟空像是被他震惊到了，张张嘴，回过神来讪笑：“杨戬你别这样，我都怀疑你是八戒那死猪头变的了……那什么、我真得回去了，这都一天一夜了，师父他们该担心了……”
杨戬见这猴子不给正经回应，气恼也没办法，他铁石心肠对着这猴儿也化为绕指柔，逼不得他，只好叹口气：“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你忙……”
“你还驾得起云？”杨戬一横眉不由分说抱起猴子去卧房。
衣服早已浆洗好烤干了，杨戬给两人收拾清爽，送孙悟空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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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僧师徒停在一小片树林中。
“八戒，你师兄怎么还不见回来？”唐三藏忍不住担忧。
“师兄他昨晚就说了句好好保护师父，他有事离开一下。我当时正做着梦呢，以为他是去撒尿了，就没多问……”猪八戒捧着肥肚子躺在树下，“师父宽心，大师兄本事那么大，怎么会有事呢～”
懒洋洋的翻了个身，猪八戒看着天边眉头皱了皱，如果他不是在做梦的话，昨天半夜孙悟空来叫他的时候，身上带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甜香。似是桃花，却比桃花多了点勾人的味道，八戒虽然看起来懒散愚钝，可毕竟在脂粉堆里扎的多了，对信息素不能再敏锐。只是不敢相信……他神通广大桀骜不驯的大师兄，怎么可能是坤泽？！
如果他的猜测是真的，那孙悟空去哪里找谁解决了呢？猪八戒心里乱作一团，忽然见大名鼎鼎的二郎神踏云出现在空中，他怀里搀扶的，不就是自家大师兄！
杨戬在送孙悟空回来之前又给他颈后标记了一次，彻底用自己的信息素把孙悟空的味道盖的严严实实。因为他知道这个取经团队里，不说别人，连文弱的唐三藏都是个乾元。
不能不防。
猪八戒和沙僧在天上当值时，也曾和杨戬打过几次照面，只见过他一身冰冷铠甲满面肃霜拒人千里的模样，却没见过现在这般，身着家常便衣，不带兵器，腰间别着折扇，好似个富贵人家的公子。更令人介意的是孙悟空被他搀在怀里，猴子身形略小了些，跟杨戬这修长身材站在一起，该死的般配。
猪八戒咬牙，盯着他们眼神暗了暗。
“师父！”孙悟空一见到唐三藏立刻撇了杨戬奔过来，“没出什么事儿吧？”
“为师没事，”唐三藏见到自家徒儿回来总算宽慰，“你去哪里了？”
“我……嗯……”
“圣僧。”唐三藏抬眼，见一俊朗青年走来，朝他问了一礼，“在下杨戬，悟空他昨夜追赶妖精受了些伤，就在我那里歇了一晚。”
“你受伤了？”唐三藏担忧的打量孙悟空，“伤到哪里了？”
“没事师父，”孙悟空心虚地抓住唐三藏的手吐吐舌头，“已经治好了，让师父担心了。”
唐三藏舒了口气，朝杨戬行了一礼道谢。
杨戬见孙悟空待这僧人极好，心里不免吃味，正疏离客气着，忽然察觉空气中一股隐隐不安的乾信。
顺着看过去，见猪八戒正冷冷地盯着自己。就算不知道他打什么心思，可这信息素分明是带了些挑衅意味。
一个强大的乾元被同性挑衅自然不会无动于衷。杨戬面上不动声色，也释放出蛮横的信息素反击回去。猪八戒顿时觉出两人的差距，被对方霸道的信息素冲的丹田一震。
其他人都不可避免的被波及了，乾元还好，只是孙悟空被杨戬的信息素一激，几乎立刻软了身子，腿间布料也被打湿。
“杨戬！”孙悟空咬着牙低吼一声，杨戬这才回过神来收敛了自己的气息。这边猪八戒觉得自己身上压力突然消失，额上一层汗，一边喘气一边咬牙瞪着杨戬。
“你回去吧，”孙悟空缓了缓，强压下体内的燥热，开始对杨戬下逐客令，“别耽误我们赶路。”
唐三藏对徒儿的无礼皱皱眉，想教育他，又怕他在旁人眼前失了面子过后要闹性子，忍了忍没有出声。杨戬也没显出计较，只是交代他：“你有难，随时来找我。”
孙悟空不耐烦的摆摆手，“赶紧走。”
杨戬驾云离去，猪八戒又变回平日里那副嬉皮笑脸的痞贱模样，抱着肚子蹭到孙悟空身边，“师兄啊，你受什么伤了，要跑到杨三眼那儿治？”
孙悟空想到昨夜那一场翻云覆雨，脸上一红，为掩饰心虚做出张牙舞爪的模样，扯过猪耳朵：“死呆子，我不在有没有好好照顾师父？老沙！这死肥猪是不是又偷懒了？”
“哎呀痛痛痛，师兄放手啊……师父你看他！一回来又欺负我……”猪八戒夸张的大喊。
“没有没有，二师兄他很努力在帮忙啊。”沙僧急忙摇着手解围。
“悟空，”唐三藏无奈的制止他们，“别闹了，我们上路吧。”
猪八戒曾在心中无数次幻想，孙悟空要是个坤泽就好了，这样他就可以毫不费力地占有他，而不用像个跳梁小丑一样黏在他身边，卖蠢犯贱只为讨他开心。可现在孙悟空是坤泽已经成为了既定的事实，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宝贝再好，不是自家的，只能让人徒添眼红，嫉妒发疯。
“别看我！”孙悟空红着眼睛吼他。
“怎么，杨戬他可以和你结印，我连看你一眼都不行？”
孙悟空印象中这头死肥猪很肤浅，见到小姑娘时满脸淫荡，看见宝贝双眼放光，想要偷懒想要退缩时，心思全写在脸上。
可现在他看不透这死肥猪心里在想什么。
猪八戒看着瘫软在地的猴子，和他无数次梦见的场景几乎一模一样，但他没办法像在梦里一样恣意妄为——孙悟空已经和杨戬结印了。天性决定了坤泽是乾元的附属物，被落了印的坤泽再接受别的乾元，生理上就要承受无比的痛苦作为惩罚。
他不舍得让猴子受苦。
但他不甘心。
是他先遇到了孙悟空，也是他陪着孙悟空走了这许多年艰难枯燥的取经路，凭什么让杨戬截了胡？杨戬自从离开以后，没敢放心下不管孙悟空。不晓得玉鼎真人知道自己徒儿千辛万苦炼成的天眼全用来窥探人家了会气成什么样子。
杨戬从孙悟空发情时就急急忙忙赶来，刚好看见猪八戒靠近猴子，急忙冲过去一把将他推开。虽说不是什么实质性的攻击动作，猪八戒也被他推出去几丈远砸进乱石堆里。
“猴儿，你怎么样？”
“三眼怪，”猪八戒从石头堆里爬起来，抖抖身上的灰尘，还是平日那副贱贱的模样，“我家大师兄用不着你来紧张吧？”
杨戬不理会猪八戒，扶着孙悟空贴上唇渡了些信息素过去安抚他，孙悟空烧得晕晕乎乎的，下意识搂住杨戬的脖子想汲取更多。旁若无人亲的缠绵，猪八戒咬牙站在一旁看着，舌尖尝到齿间溢出的铁锈味儿。
“嗯嗯——”孙悟空清醒了些，推着杨戬让他放开自己，喘息着道，“我师父，还在妖洞里……”
“别担心，我去处理。”杨戬温声安抚他一句，乾元的占有欲疯狂生长——见过猴儿发情模样的那些妖怪，都得死。
转身站起来面向猪八戒时又变成那个冷面真君，“麻烦天蓬元帅，帮我照看一下。”
“少得了便宜还卖乖，”猪八戒咬牙切齿的冷笑，“你现在离开，过后可别后悔。”
杨戬面不改色：“元帅自有分寸。”
“你——”猪八戒看着杨戬离去的背影眼里冒火，总听说二郎真君为人正直，没想到比他还混蛋。
愤怒过后挫败感没顶而来，他再不甘心，也不得不接受事实。
他们这几个都是乾元，如果孙悟空发情的时候求助的是唐三藏，他或许不会这么挫败。
可孙悟空却选择了去找杨戬。
没法翻盘了。
香甜的信息素持续勾引着他，猪八戒用力往脸上甩了几个巴掌强迫自己清醒着，好在杨戬很快就回来了。
杨戬看了一眼颓废的像快要长出胡子的猪八戒，抱起孙悟空来朝他点了下头：“多谢了。你师父还在妖洞中，赶快去接他们吧。我带悟空去处理一下。”
杨戬没有看错猪八戒，看起来呆蠢好色不正经，其实心思埋得很深。
杨戬看到猴子发情就急忙从灌江口赶来，再快也得耗些时间，猪八戒要真想做点什么早做了。
那样的话，他一开始就不仅仅是推开猪八戒这么简单了。
他之所以敢把孙悟空交给猪八戒照看，是因为如果处境交换，他决不舍得让孙悟空受二次标记的苦。想来猪八戒也不会舍得。杨戬想到这儿有些庆幸，果然来的早不如来的巧，近水楼台比不上先下手为强。
两个时辰后，杨戬抱着眼圈通红的猴子和唐三藏他们汇合。
“师父……我回来了。”孙悟空脸快烧熟了，从杨戬怀里挣脱下来。
“哦，没事儿吧。”唐三藏像是在沉思中刚回过神来。
“……没、没事儿。”队伍氛围一时有些尴尬。
自己是坤泽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孙悟空耷拉着脑袋，蹭到唐三藏身边：“对不起师父，我不该瞒着你……”
唐三藏看他片刻，心里道一声阿弥陀佛，他这个神通广大的徒弟怎么是个坤泽呢？叹了口气，摸摸毛茸茸的猴头：“你确实不该瞒着为师。”
“师父……”孙悟空嘴角一撇，眼里就蒙上一层雾。
“你把我当师父，有什么委屈就该让我知道，总一个人憋着，要我这师父有什么用？”
孙悟空眼眶快兜不住泪，急忙把脸埋进师父怀里蹭了蹭，闷闷出声：“知道了。”
猪八戒瞥一眼杨戬铁青的脸色，心里简直不要太爽，什么天界战神，怂的一比嘛。
谁能容忍自己的坤泽在别的乾元怀里撒娇啊。猪八戒看着杨戬那敢怒不敢言，三只眼气的要鼓出来的样子，扶着沙僧的肩膀无声狂笑。
杨戬恨不得给孙悟空弄个和啸天一样的项圈戴上，在绑根红线时时牵在手里，让人们都知道这是谁家的猴儿。但这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要让大圣爷知道非给他抽筋扒皮不可。
因为坤泽的发情期实在是太频繁，除了猪八戒一票反对，孙悟空拒绝表达意见并羞愤离场之外，其他人都支持杨戬同行，这么强悍的战斗力，不用白不用嘛。
杨戬加入之后，取经之路突然变得轻松很多。杨戬战神的名声毕竟是手刃无数妖魔才得来的，那些个觊觎唐僧肉的妖王听说一个齐天大圣不够，又来个二郎真君，掂量掂量自己的小命都不敢轻易出手了。
安宁的日子过了一个月，就被一件“意料之中的突发事件”打破了。
“你再说一遍？！”孙悟空掀了面前的桌子直接冲到大夫跟前揪着人家的胡子大吼。
唐三藏急忙制止他：“悟空，不可伤人！”
杨戬也从呆愣中回过神来，急忙上前把猴爪子掰开拉回怀里按住，问那大夫：“没诊错吧？”
“老夫行医数十载，你这脉相是最常见不过的坤泽孕相，怎么能诊错？”大夫心疼地捋着自己的胡子。
“都怪你啊！”孙悟空从杨戬怀里挣出来，一脚连人带凳子踹翻，怒冲冲的跑出门去。
“还不追去。”猪八戒冷嘲一声。
杨戬回过神来急忙赶出去，循着气味找到了在山上生闷气的猴子。杨戬怕惊到他，放缓脚步走过去：“悟空。”
孙悟空抬眼瞪他。
堂堂齐天大圣接受坤泽的身份已经是底线了，杨戬不忍心逼迫他，再说这猴子到现在都没明确对他是什么心思。
杨戬叹口气，在他身边坐下：“你若是不想要这孩子，我去兜率宫找老君要些堕胎的……”
孙悟空含糊着说了句什么，杨戬没听清，又问他。
猴子深吸一口气：“留下吧，一条命呢……”
不待杨戬欣喜，就被他接下来一句话冲的只剩下涩笑。
孙悟空闷闷道：“俺无父无母，总算能知道骨肉亲情是什么滋味。”
杨戬心里猛地一疼，把孙悟空揽进怀里亲了亲，“你有我呢。”
孙悟空白他一眼：“你谁啊。”
杨戬笑：“孩儿他爹嘛……好了，咱们去兜率宫一趟。”
“干嘛？”猴子耳朵一抖，“那不是让天上那群家伙都知道我是坤泽了么！我不去！”
“乖，总得让他给你开些安胎养胎的药，坤泽受孕前几个月胎位不固容易出事，而且食欲不好，不吃些补的会影响胎儿发育的。”杨戬循循善诱，“总得为咱们孩儿着想啊。”
“知道了，罗里吧嗦的烦死了。”孙悟空让他连吓带哄的说动了心，总算同意去一趟天上。
齐天大圣怀孕了！
孩子是二郎真君的！
两人前脚进了兜率宫，这个爆炸性的消息就已经闪电般传遍了三界。
“这俩人怎么能搞到一块去的！”
“齐天大圣不是保唐僧取经去了么？”
“那猴子竟然是个坤泽？”
“干他娘！老子早该下手的！”
杨戬忙着听小童交代什么药怎么吃，孙悟空在这边揪着太上老君威胁恐吓，“要是外面的人知道此事，俺老孙就……”
“猴儿，别瞎闹。”杨戬把猴子扯过来，把药装进乾坤袋里向老君行了一礼，“多有叨扰，我们告辞了。”
孙悟空被杨戬扯走，还回过头用口型恐吓老仙尊。
两人踏出兜率宫，走在路上，来来往往的人都往这边投来奇怪的目光，孙悟空刚想抓一个人来问问，就听见不远处一声喊：“猴子，二哥！”
“哪吒？”孙悟空开心的打招呼，“好久不见了啊。”
“诶，我正想去找你们问问呢，真的啊？”
“什么真的？”猴子顺着他的目光看到自己肚皮上，笑容一僵，杨戬急忙把他拉进怀里。
“太上老儿看我不拆了你的兜率宫！嗷——”
“我先带他回去了。”杨戬抱起扑腾的猴子就要走。
“难得聚上，别急着走啊？”
“日后办宴席再聚不迟。”远远飘来杨戬一句传声。
“师父我不用骑马！”
“……我也不用让人背着！”
“别抱我！”
三个月。
“我想吃那个，不我就要吃那个！”
“……我不吃饭了！”
“不吃！”
“苦死了！不喝！你拿唔……咕嘟……呸呸……你想死啊？”
五个月。
“我睡不着……”
“三眼！我睡不着！”
“别烦我，困呢！我不喝粥……你起开！”
“踹死你踹死你踹死你……”
七个月。
“这么冷……”
“你想热死我啊！”
“滚滚滚……”
九个月。
“别拦着我！妖怪都跑了！”
沙僧看着杨戬一手拦着孙悟空一手去抢他的金箍棒，满脸都是“祖宗我求求你别折腾了”的苦逼表情，打了个冷战，问一旁的猪八戒：“二师兄，坤泽都这样么？”
猪八戒还没说话，一旁唐三藏先开口，带着些斥责意味：“悟净。”
沙僧讪讪的吐吐舌头。
猪冷笑不止，这几个月光看杨戬被孙悟空折腾让他心里舒服了不少。
怂的一比，幸好不是我。
猪八戒心里说出这句话，又觉得自欺欺人。他多希望那个人是自己啊，可是都到这种地步了，放不下的也该放下了。
“师兄你也是，肚子比我都大了，还逞什么英雄啊。”猪贱贱地调戏孙悟空，成功把仇恨转移到自己身上。
“死肥猪你——呃……”孙悟空表情忽然一变。
“猴儿？！”
“悟空！”
“师兄！”
“大师兄！”
破庙里。
“多谢善财童子。”
孙悟空痛到恍惚，好像听见有人说话，接着一张脸就出现在自己上方。孙悟空使劲眨眨眼挤出泪来，看清来人后忍不住大吼一声：“这个破孩子来干嘛？！”
“诶诶，臭猴子你这叫什么话，我奉观音之命来帮你生小孩呢。”
猴子抬脚踢他：“我不你……啊……疼！肚子……”
“猴儿，别怕，别怕……”杨戬抓住猴子的手安抚他。
“你就没带些止疼药么？”猪八戒抓着红孩儿的胳膊喊。
“死肥猪你抓疼我了！”红孩儿甩开猪，朝他们喊：“我说坤泽生孩子你们一群乾元在这儿看什么看啊！通通滚出去！不然小爷我不干了！”
“善财童子！”杨戬急忙拉住他，“我们这就出去，要是有什么吩咐……”
“没有没有，赶紧滚吧！猴子胎水都破了，你们再拖下去……”话没说完闲杂人等都已经消失。
“你们回来！你们不能把我留给这个唔唔唔——”
红孩儿给他塞了药丸，看着被堵住嘴叫不出来的猴子似笑非笑：“别叫了，省省力气，这连开胃小菜都算不上呢。”
破庙外。
“猪八戒你看什么！”
“我看什么了？这门关的这么严实，我又不是三眼怪物能看见什么？”
“你……”
“呃啊——”庙里传来猴子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接着是嚎啕大哭，“呜……我不……啊……疼……我疼……嗯——不行！这不行……”
“别嚎了臭猴子，力气用在下面！”
“我用不上了……疼麻了……啊……我不生了……呜呜……我不生了……”猴子突然拔高了音调，“杨戬我操你大爷！”然后没了动静。
杨戬心里弦嗡的一崩，和猪八戒争先闯进破庙，还没看清就被红孩儿一个个火球扔脸上砸了出来。
“滚出去！谁他妈让你们进来的！滚！”
赶走了那两人，红孩儿猛拍孙悟空的脸颊，“猴子！猴子你醒醒！还有一个呢！诶！”
孙悟空被红孩儿拍了几巴掌清醒过来，看看自己肚皮上还鼓着一团想死的心都有了，只好深吸一口气再接着生。
孙悟空觉得什么紧箍咒啊，炼丹炉啊，十八般酷刑跟生孩子一比都是渣渣，心里咬死杨戬一万遍。
红孩儿一边给老大擦洗干净包起来一边指挥着孙悟空吸气、用力。
老二很快也来到外面的世界。
两个都是白白胖胖的娃娃，龙凤胎，除了屁股后边都有条细细的小尾巴外和常人无异。哥哥生出来之后哭也不哭，睁着一双大眼滴溜溜四处打量，红孩儿心道这孩子都不会哭，莫不是个傻的吧？倒是妹妹真性情，一出来哭喊声就把外面那一群都招引进来了。
杨戬冲到孙悟空跟前，看着像是从河里捞上来的猴子心疼的要死，把他搂进怀里喃喃道：“猴儿，心肝儿，你受苦了。”
“％&＄＊……”
“你说什么？”
“日你仙人……”
杨戬哭笑不得。
猪八戒看猴子那边没他的位置了，孩子一个被唐僧抱在怀里，另一个被沙僧抱着，急忙抢过沙僧那个，逗一逗忍不住露出笑眼，这机灵劲儿，跟孙悟空真像。
“二师兄！你还我我还没抱够～”老沙不满。
“死呆子，你别弄伤我孩儿！”孙悟空喊猪。
“师兄，我可要当孩子的干爹。”
孙悟空笑笑，还没说话，沙僧也凑过来：“我也要当！我也要当干爹！”
“没你份！”猪八戒踹他一脚。
过了半个多月。
杨戬和变成人形的啸天一人抱着一个襁褓，站在唐僧师徒对面。
“真不用我陪你了？”杨戬皱眉问。
孙悟空摇摇头，一边逗小孩一边道：“带着娃娃去西天算怎么回事，路上辛苦，又不方便，也不安全。你先领回去，我们这也马上到雷音寺了。”
“孩儿们想你怎么办？”杨戬还想再争取一把。
孙悟空面色一变，终于还是狠了狠心：“你抱走，我偶尔会过去看看的。三眼你给我好好照顾孩儿，出半点差错我扒了你的皮！”孙悟空恶狠狠地警告完，啄了杨戬嘴唇一下，“赶紧滚吧。”
两个小娃娃像是懂事儿似的，被杨戬抱到半空了还在朝地上的爹爹抓手。孙悟空背过身去，擦了擦眼角。
“师兄这石头脑袋也懂得感伤离别了～”猪八戒贱贱的声音传来，又成功转移了孙悟空的伤感情绪。
“死猪头你说什么？讨打！”
“师父救命啊～”
“站住！不要跑！吃我一棒！”
大雷音寺。
佛主洪钟大吕的声音在殿内回荡。
“孙悟空，汝因大闹天宫，压于五行山下，幸天灾满足，归于释教，且喜汝隐恶扬善，在途中炼魔降怪有功，全终全始，加升大职正果……”
“嘻嘻嘻……”肃穆的大殿内突然传来细小的嬉闹声，菩萨罗汉们忍不住四处观望，如来拈花微笑，丰满的手指朝空中一指，两个粉雕玉琢的娃娃出现在众人眼前。
“哎呀，被抓到了，哈哈哈……”
“快跑快跑！”
这是……众人疑惑，师徒四人却傻了眼。
“杨与宸！杨与蓁！”众人见孙悟空喊那两个小孩，倏然领悟，听闻大圣与二郎杨戬育有一子一女，大抵就是这两个吧？
一道金光摄下来，那两个小孩离开地面朝如来飞去，最后慢慢的落在他掌上。
“如来老儿！”孙悟空急眼了，在他看来如来的手掌心是绝对危险的地方。
“胖和尚，你就是如来吗？”扎小辫的小姑娘指着如来奶声奶气的问。
“笨咯，他肯定是如来啊。”小男孩看着他，“如来爷爷，你给我爹爹什么奖赏啊？”
“你们是何人？来此作甚？”如来微笑着问。
“我叫杨与蓁，他是我哥哥叫杨与宸，父君让我们来接爹爹回家呢。”小姑娘抢着回答。
众佛忍不住笑，私底下议论真不愧是泼猴的孩子。
孙悟空羞得脸比屁股还红，低声吼道：“你们两个小猴崽子给我滚过来！如来老儿你还封不封，不封我走了！”
如来一挥手送那两个小孩下去，继续授封道：“孙悟空加升大职正果，封斗战胜佛。”
“哇——爹爹是大佛啦！那我就是小佛啦！”
“不对啦妹妹，你不是佛，你是小仙女。”
“我不是小仙女，我是小猴子！”
大殿上平日里不苟言笑的诸佛被这两个小家伙逗得前仰后合几乎坐不住莲台。
“你们两个小泼猴，给我出来！”孙悟空满脸通红，一手揪着一个往外提溜，刚出门就看见俊朗仙君站在那里，冲他笑笑。
“跟本君回家么？”
theend
杨家两个娃娃完美继承了父辈的优点——杨戬的俊美毕正，猴子的机灵可爱——却不像这俩爹一个生冷拒人，一个脾气暴烈。俩玉琢的娃娃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逢人就甜甜的喊哥哥姐姐叔叔伯伯，叫的人心里抹了蜜似的，都忍不住上去揉一揉他们嫩嫩的小脸蛋。
大人们都喜欢逗小孩，神仙也不例外。这天俩娃娃在天庭玩，那些喜欢八卦的神仙们就逗他们：“你们家听谁的？”
哥哥：“听父君的，大家都怕父君。”
妹妹：“不对，听爹爹的！每次爹爹一生气，父君就说，‘好好好听你的’，对吧？”
妹妹压低嗓音学杨戬哄猴儿的口气把众人逗的大笑不止，原来冷峻的二郎真君是个宠妻狂魔啊。
“那你们爹爹和父君谁更厉害？”
妹妹：“当然是爹爹咯！我爹爹可是齐天大圣！最厉害最厉害了！”
哥哥：“不对啦，父君肯定要更厉害一点。”
两个小孩争执不定，问众仙：“你们说谁厉害？”
神仙们愣了，这话俩小祖宗能说，他们要随便讲说不定就倒霉了，只好打着哈哈说不知道。
两个娃娃却对这个问题答案有了执念，到处找人求证。
“舅爷爷！”玉帝一见这两个侄孙喜欢得不行，“俩小猴崽子，来让舅爷爷抱抱。”
“爷爷我们有个问题。”
“什么呀？”玉帝慈爱地看着他们。
“我爹爹和父君谁更厉害啊？”
玉帝笑脸一僵，想想力劈桃山听调不听宣的杨戬，再想想大闹天宫掀翻了凌霄殿的孙猴子，突然觉得心累。
“舅爷爷老啦，脑袋糊涂，这个问题我也想不出来。”
两小只对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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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戬在书房批写公文，两小只趴在台阶上扒着门缝偷看。
“我们让他俩打一架，不就知道谁厉害咯？”
“父君才不舍得打爹爹，打你还差不多，哈哈……”
“嘘……如果父君对爹爹特别生气，会不会打他？”
“怎么让他特别生气啊？”
“爹爹每次出去找别人玩，父君都很不开心对吧，我们就……哎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