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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tist ad surise

 

此刻,他戴着口罩和帽子站在三十米外,深刻认识到时间真的会把人的底气和骄傲碾进尘埃。

舞台乱跑,眼睛在观众席停留,完美错过一句歌词的音乐节片段被搬上网络,遭遇精确嘲笑。

“笑死,歌写多了记不住词儿是吧。”

“该不是看见了整活乱飞的鬼畜吉祥物吧,马哥快哭了。”

“哈哈哈哈哈哈是有多离谱能被吓哭。”

难得在青岛庆功,同行友人对他的酒量有了全新认识。“他就喝了两杯,需要醒酒汤?”

“不用吧,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被送回房间的醉鬼陷入松软大床,第二天迎来宿醉的头疼,右手莫名其妙攥了一夜手机,试图回忆昨天酒后的所作所为。

很好,什么都没干。

草,什么都没干。

候机室里,朋友第二次喊他,他心猿意马地摁灭屏幕,“什么。”

朋友面色古怪,“你知道你昨晚喝了酒之后说啥吗?”

不会是喝多了把那点丢人现眼的情史都秃噜了吧,妈的八字没一撇先被兄弟们嘲笑一通,果然喝酒害人。“……我说啥了?”

“你问我们,端午节到底是发安康还是发快乐。”

“草。”

不在状态的情绪,给暧昧对象发消息特有的纠结,“你到底有没有女朋友啊?”

这些年他情感生活一向低调,说他有对象从不反驳,被说没对象倒是反应很大,“兄弟看上去那么寡吗”,“盼我点好啊行不行”,“搞点纯爱吧”,时间一久就成了心照不宣的秘密。

他谈了,但是不想被关注。

我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就把音乐节抛诸脑后翻了篇儿,苦逼地研究靶向药物,发了回国后第一条朋友圈,“凌晨四点的上海。”

这六年我们默契践行「好前任应该像死了一样」原则。结果这次点赞列表出现一个陌生头像,我点进去看了半天。

巧的是,对方也是正在输入。

输入到上海快要日出了,对话框里还是一条消息都没有。

“?”

收到一个问号。我迅速找了张表情包甩回去,“哈哈。”

“吃早饭不?”

「你也在上海啊?」我把这句话删除,“才不到五点诶…麦门都不营业的。”

“见面就六点了。”他打字很快,“吃吗?”

“吃!”

学校同期五条悟长了条猫舌头,是吃喝很讲究的大少爷,你渐渐发现跟着他夹菜从来不踩雷,心思暗动,每次聚餐都抢五条悟旁边位置。

时间一长,大家打趣你是不是喜欢他,你“嗯嗯”点头,眼珠紧盯着刚端上桌的蜜瓜天妇罗,手臂轻轻碰触旁边,“你尝尝这家的独创菜好不好吃?”

五条悟尝了一口放到餐盘再也没动,满心只想刚才的话题,“喂,你真的喜欢我?”

“对呀,”你检查餐单上还没划掉的甜食,玩笑道,“想一直和你在一起。”

对面两人绷不住了前后去洗手间,你歪头,不是那种意思啊,“他俩是不是误会了。”

五条不自然地拿着饮料杯反复啜饮,虽然自己从来没这种意思,但十七岁谈恋爱很常见,长得帅能力又强,青春嘛青春,他也不好做出违背自然规律的事情。终于打定主意开口,“总之,你…”

“你再尝尝这道布丁?”

他舀起一勺送进嘴里,勺背贴着瓷盘滑下焦糖,“既然你执意喜欢老子也不是…”

懒得听中二屁话,你撑着下巴沉思,这家店评分很高的,居然连续踩雷。看来夏油和家入离开是因为饭难吃,点菜人汗流浃背。

“要怎么跟他俩讲啊?”直接把人打晕假装没有来过这家店好了。

“讲什么?!”旁边反应过激,他还没同意交往呢!怎么快进到官宣了!耳朵爆得通红,“不准讲。”

真是少爷脾气,如果不是同窗情谊加猫舌头的份上,你肯定不跟他来往。“那样不礼貌。”

五条烦躁地揉头发,细软发丝从指缝间冒出舞动,任性猫咪还是第一次在意礼貌这种事,“随、随便!”

几分钟后夏油和家入一起回来,你斟酌,“上次那家关东煮摊挺近的,我们去吃关东煮也可以?”

“嗯?”夏油慢吞吞嚼着寿司,并无不悦。

家入举着筷子,这菜…“还行啊?”

看来不满意的只有五条,他表情臭到要杀人。你转头笑道,“待会儿去甜品店好不好?”

这根本不是吃甜品可以解决的问题!五条持续臭脸,“你怎么不讲了?”

讲?大脑飞速运转,对面两位再次察觉情况不对意图开溜时,你反应过来用咒力隔空抓住两人衣角,“等等你们别误会,我和五条不是那种关系。”

该怎么说,把他当辟毒筷?

“总之就是非常清白!”

家入倒不尴尬,“哦”了一声坐回原位置,手也从烟盒移开,“原来你的审美没问题。”

“哈…”夏油也不管挚友脸色多难看,笑得越发猖獗,“我就说…”

警报解除,你夹起天妇罗,心里感叹猫少爷胃口变得难伺候了,这家店明明很好吃。“你真不吃吗?”

五条悟推推墨镜,身体塌进椅子手臂环胸,浮动的无下限像烈火一样准备烧上房梁。

热脸贴上冷屁股,你也有意识往反方向挪动,猫生气还能哄,饭不吃就没了。

“探店踩雷嘛我也不想的,有必要一周不跟我说话吗?”

家入硝子充耳不闻,青春期这点事哪有科研重要,麻醉针毫不犹豫推进小白鼠体内,刚才还吱吱喳喳的小鼠渐渐没了动静。

你递上手术刀,静默两秒,仿佛那道寒光划开的是自己肚子。

无菌手套箍着细长匀称的手指,在实验鼠腹腔内扯出一段肠子,她撤开两指,“烧一下试试。”

哪个医生不是先打够十万个结才上手术台,反转术式要反复摸索练习,你搓着咒力,按家入要求帮忙。

看一万次也觉得神奇,“你究竟怎么做到的?”

家入笑道,“你也想学了?”

“也?”有苦苦钻研一年毫无进展的案例在前,你不费这工夫,“饶了我吧,这是我高攀不起的术式。”

“有时候我真觉得…”遍地阴暗爬行稍有不慎就万劫不复的咒术土壤怎么有生性快乐爱摆烂的人,“你很有福气。”

你眯眼笑着环住家入的细腰,“对呀,没福气的怎么能认识家入医生呢?”

她习以为常,手肘别进你脑袋和她肩颈之间强硬推开,电光火石之间想到,“你和五条也这样?”

“怎么会,我只有吃饭的时候才跟他关系好。”

典型渣女发言。家入打量你还在嬉皮笑脸,第一次对五条悟产生名为同情的情绪,不过也没同情到帮他排忧解难就是了。

这场戏有得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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