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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我叫嚣的时候说出这种话来你觉得站得住脚吗

 

一起生活好像已经是没办法避免的事情,乔遇无奈,但也只能学着在和秦放生活的时候保持淡定。

正月的时候秦放和朋友们一起聚会,借的是给周沉接风的名头,就在郊区的庄园里。乔遇趁着秦放去卫生间的功夫出来透气,正巧看见薄遂靠着阳台在抽烟。薄遂见他来了冲他挑眉笑了一下,还捏着烟盒冲他抖出来一根。

等他接了那支香烟,就听薄遂隐隐带着笑意的声音,“我不是劝你了,做个聪明人。”

乔遇满心遗憾,因为他觉得自己或许永远也成为不了这个圈子里的聪明人。

他站在薄遂身边,学着薄遂的样子用拇指和食指捏着香烟滤嘴的尾部,没点,只含着滤嘴用舌尖抵着切面舔舐了一下,尝了点很淡的薄荷味。滤嘴的味道尝过了,他便将烟摘下来。另一端的白纸被剥开一点,他接了切碎的烟草在手里捻了一下,含进嘴里嚼了嚼,最后偏头用纸巾包着吐了。

“是你想象的味道吗?”

“不知道,说不清……”

给完这两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乔遇顿了顿,又直白地道:“我忘记我以前想象的是什么味道了。”

话音落下,乔遇就看着薄遂又用那种隐隐有些不忍的眼神直盯着自己瞧了。他感觉薄遂当时应该是想对自己说点什么的,可惜在那之前,楼下先有人叫了薄遂的名字。他低头看过去,见着是霍廷安刚刚从大门走进来,正想回头提醒薄遂,就见薄遂已经推开门大步往外走了。

“……”

乔遇没再往下看,但他知道薄遂是出去找霍廷安去了。他只站在那里,看着那扇被薄遂仓促推开没能再合上的双开玻璃门看了许久。

大厅已经近在咫尺了,里面的喧闹声都能够被听得分明。可乔遇站在阳台上,恍惚觉得自己什么都没能听见,只印象中薄遂和霍廷安的模样,一点一点变得清晰起来。

可糟糕的是,他的感官情绪都已经变得很是迟钝。就算有足够的时间,他也难以分辨自己想起薄遂和霍廷安是为什么。只秦放走得近了,扬声叫他的名字,他这才像是突然从幻境中惊醒,往前踉跄了两步,最后抓着秦放的胳膊才勉强稳定下来。

乔遇的异样已经到了无法忽视的地步,秦放无法,只能放弃这个绝佳的洽谈生意的场合,和乔遇一起去找周沉,简单寒暄了两句之后便表示要先行离开。

出去的时候走得急,一直到了庄园外面,乔遇吸够了冷气,才终于冷静了一点。秦放看他那模样,一开始是拧紧眉头的,等到乔遇抬眼去看头顶挂着的月亮,静默许久,才问:“要不要走一会儿?”

乔遇恍惚觉得自己是幻听了。

他试探着转头,动作有些笨拙,而看着秦放的时候,印着灯光终于不那么沉闷的眸子里透露出来清楚明白的困惑。

“你说什么?”

“我说要不要走……”

“你之前总是讨厌我冬天出门。”

这话有些突然,乔遇说完,就看见秦放有些愣怔了的模样。他舔了口唇瓣,不再看秦放的表情,只视线落在脚下的雪地上,最后沿着人行道往前看过去了。

北京,冬日的雪会积上厚厚一层。乔遇面色淡漠,看着落在雪上的灯光随着晚风微微有些颤动的时候,视线也跟着颤抖了一瞬。明明穿得足够暖和,可他还是不自觉地缩了缩肩膀,而就在他想要将手装进外套兜里的时候,身侧的男人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带着他往前走了。

“因为你出门就会心情很糟……”

北方的冬日风雪交加,裸露出来的皮肉都会被刮得刺骨一样疼。秦放清楚记得有几次乔遇出了门,回家腿疼得直不起身来,并且每出去一次,情况就变得更为糟糕一些了。

现在明白了当时乔遇都是为了膈应自己,毕竟他是少年时候打断人家腿的人,不但占据了每一年的生日愿望,有这种恨意加持,乔遇自然也期待着他平日不好过。

越想越觉得过去几年很是混乱,秦放索性停住脚,回头认认真真瞧着乔遇,“你还是不打算做手术?”

乔遇眼睑一颤,不明白秦放为什么突然提这种话,但还是很坚定,“不做。”

“不做就算了。”秦放耸肩,看样子是已经看开了,“不过就是老了比较辛苦,我还得给你推轮椅。”

“……”

刚刚还走在身边的人突然甩了自己的手,但秦放看起来好像也不怎么惊讶。他站在路边看着乔遇伸手示意后面的车赶紧过来,拖长了调子问:“你这是怎么了?”

乔遇不说话,只打开车门进了副驾驶,头都不转便对雁行道:“回家,冷了。”

秦放面不改色的坐后座去,听见乔遇的话没忍住笑了笑,“你是说气氛冷了吗?”

——

车上的时候乔遇不搭理人,回家进了家门也照样的。秦放跟在后头亦步亦趋,一直跟进了浴室里。

其实乔遇是不想叫秦放跟自己一起进浴室的,但是他推着浴室门瞪眼也没用,外头的男人面不改色,只一脚抵着门,最后一点一点将门推开了,“还在过年,你不要这样。”

一开始乔遇还不知道“不要这样”是什么意思,直到被秦放剥干净衣裳抵在浴室墙上。他咬着下唇死死瞪着秦放,可这几天都努力做人的秦放像是没有察觉,只握着他的腰肢将他往近处拉,最后胯下半硬的性器撞着他,激得他头皮发麻。

“过年,你总要让我做点亲近的事情。”

秦放话说的轻松,但乔遇听着,莫名打了个寒战。他一手艰难的抵着秦放的肩膀,吞了口唾沫润了嗓子,这才颤声道:“疼、我疼……”

乔遇这话没头没尾,但秦放就是反应过来乔遇的意思,这是想起了之前在南边被自己生操进去的时候。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凑过去想要亲一下乔遇的唇瓣,因为动作是试探,最后也被乔遇躲开了。

无法,秦放面无表情,只能抱着乔遇进到终于放好水的浴缸里。他靠坐在浴缸尽头,叫乔遇坐在他怀里,一手握着乔遇的脚腕逐渐往上摸索,摸到当初被骨刺穿破的皮肉的时候,就算痂早已经脱落干净,可指腹摩擦到增生,还是叫他手上动作停了下来。

“我们要一直这样吗?就算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

乔遇根本懒得再次提醒秦放,相比之下,这个问题由他问出来要更为合适。可他早已经失去了因为这些事情和秦放争论的耐心,于是听见这个问题,也只依旧保持沉默。

看乔遇这幅抗拒交流的模样,秦放搭了下眼皮子,换了个更为尖锐的问题,“你知道我们不会分开的吧?”

“已知这个前提的话,你为什么不叫我们好过一点呢?”

“你觉得这是我的问题?”乔遇觉得有些荒唐,看着秦放的时候久违的用了那种看疯子的眼神,“是我不让我们好过吗?你有给我这个底气吗?”

“……别闹了,乔遇,你觉得我还有什么没给你?”秦放拧眉,就算他一开始说了今天还在过年,应该做点亲密的事情,可很明显,现在乔遇这种模样是真的有些惹恼他了。

“走之前你那么胡闹,我都没有杀了那个女人,我已经这样忍让了,你还是觉得我没有给你足够的底气?”

“冲我叫嚣的时候说出这种话来,你觉得站得住脚吗。”

反应过来秦放话里的意思,乔遇眼睛飞快的红了。他像是有些慌张,视线左右游移,就是无法准确的落在秦放脸上。而就在思绪混沌的时候,他蓦地反应过来,自己确实是整个秦家最会惹怒秦放的人。

从被打断腿那年开始,他就一直致力于挑战秦放的底线。

平静的生活总是短暂的,而平静被打破的理由,往往是他又做了什么会惹怒秦放的事情。可能是因为受够了这个男人的独断专横,所以他疯狂的期待着自己某一天会被抛弃。

可每一次,每一次他都会在那种惶恐中先一步崩溃。

“你总是在试探我的底线,总觉得我没有给你足够的底气……”

眼看着乔遇的眼泪啪嗒落在浴缸里,秦放顿了顿,蓦地平静了下来。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有可能是你需要的爱太多了,不说我这种常人眼里感情淡漠的疯子,或许大多数人都没办法完美的回应你。”

“我、我不知道……”

乔遇声音发颤,眸子努力的睁大了,像是想要看清楚什么,可实际上里头都是混沌的。他慌张极了,撑着浴缸想要起身离开这种叫他窒息的场面,可秦放先一步捉住他的手。

“没关系。”

眼看着乔遇像是因为这句话找到了主心骨,突然就抬眼朝自己看过来,秦放掀了下唇角,努力笑得轻松,“我说了,从今年开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探索,我是,你也是。”

秦放所说的“慢慢探索”,最初是从乔遇离开秦家的公司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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