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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年会

 

沈素神色有些难堪,摇了摇头:“不,我没什么?”

他伸出手想碰碰自己的胸口,又强行忍住。

怎么胸口有点刺痛,他皱眉,难不成冬天还有蚊子。

隐隐的刺痛让沈素感觉莫名其妙,他也没纠结太久,准备和徐霖一起做晚饭。

刚走进厨房,电话响了。

接通后,另一头传来陈颖的嚎啕大哭。

“呜呜呜……老公,我摔倒了,起不来……”

哭声非常地惨烈,沈素扶着额头丢下刚穿上围裙的徐霖扭头就走。

徐霖似乎还想拦住沈素想说些什么沈素挥了挥手,只丢下一句要去见陈颖。

他站在门口看着沈素匆匆离去的背影,灯光打在他宽厚的背上,而脸孔却浸在阴影中。

沈素跑到走廊尽头的楼梯口又下意识回头看了一下,愣了一下莫名打了冷战。

直到冲下楼开上车,沈素想起那一幕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里还嘀咕:“怎么感觉生怕慢一秒就被怨鬼缠住一样。”

他又想徐霖自然不是厉鬼,是一个干事利落的好员工,可能是环境原因吧,厨房的灯太暗了,走廊的灯又坏了,搞得像鬼片现场。

心里乱七八糟的沈素赶到自己给陈颖买的小洋房,打开门进去就见一道娇小的身影倒在大客厅的大理石地板上。

沈素以为陈颖昏迷了,结果跑过去一看陈颖是睡着了,脸颊上的泪痕还未干。

他把陈颖喊醒又抱回床上,生气又无奈:“陈颖,你妈呢?你不是说你妈妈来照顾你?”

陈颖和沈素聊起过她的妈妈很爱她,含辛茹苦将她抚养成人。

冻得瑟瑟发抖的陈颖委屈道:“她刚才走了,我想追上去,急得连拐杖都没有用……”

走到客厅她就疼得摔倒,再也没有力气跑

站起来。

陈颖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她知道我摔倒了,我喊她,她都不回头看我一眼……”

沈素开口及时打断越想越委屈又要嚎啕大哭的陈颖,他不可思议:“你妈怎么这样对你!这太过分了!”

断腿的女儿摔在地上,母亲狠心到连头都不回地走了。

陈颖摇了摇头,憋住眼泪哽咽道:“真的不怪她,她知道我们的事……”

“我妈当年和我爸分开,就是因为我爸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

我们的事?什么事?沈素懵了几秒听到陈颖后面的话才恍然大悟,自己现在是出轨的渣男,陈颖是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

沈素无语:“你既然知道你妈排斥你做这样的事,你为什么还让你妈住进这所房子?”

陈颖只是一个刚毕业才几年的年轻女孩,就是工作再怎么挣钱也肯定是买不起这样昂贵的小洋房,换谁都会怀疑这买房的钱怎么来的。

陈颖抽了抽鼻子,声若蚊蝇:“我和我妈说房子是借银行的贷款买的,以后要还房贷,本来她都快信了,埋怨我不和她商量,怕我以后还贷压力大……”

沈素感觉头痛:“然后呢?她怎么就知道了?”他都快跑路了,陈颖又给他惹麻烦。

陈颖委屈巴巴:“你给我买的包包从国外寄回来了,是我妈签收的。”

陈颖妈妈又不是傻子,拆开包裹看到国外寄过来的名牌包包就知道自己女儿的钱来路不正,怒不可遏一逼问,陈颖就招了。

沈素给气笑了:“你是非得炫耀一下吗?明明知道你妈是什么样的人还故意气她!”他就不该来的,一切都是陈颖自作自受。

妈宝女爆哭:“不是!不是这样的!我妈这些年太不容易了,我只是想让她住上这样漂亮的房子!以后和我一起生活。”

委屈的陈颖扑在沈素怀里失声痛哭:“我喜欢我妈妈!我爱我的妈妈!可她现在不要我!她不喜欢我了!”

她的眼泪哭湿了沈素胸前的衣服,姑娘落下的眼泪也打懵了沈素,沈素颇感愧疚:“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

他只能徒劳安慰悲痛欲绝的陈颖:“你别哭了,没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等她气消了就回来了。”

其实他也说不准,陈颖的妈妈因为丈夫的不忠诚才坚决离婚,并未再嫁选择独自抚养女儿,这样的女子有独一份的勇气和坚毅,必然有不可破的道德底线,也可能无法忍受女儿犯下同样的错误才决然离去。

陈颖哭累了就死死抱着沈素的手臂睡着了,沈素想走也走不了,一脸生无可恋地和陈颖躺在一张床上。

此后几天,在陈颖又哭又闹下,沈素都没走成,一直到过了初八,公司必须开张,她才放过沈素。

而沈素回到公司

“徐霖怎么提前行动了?!”顾宇暴怒质问罗锋,他一直是打算一点一点剥夺沈素的一切,现在徐霖突然玩这一出,沈素要是被查出些什么事直接入狱,乐趣就少了一半。

当他从罗锋嘴里听到早上税务局去沈素公司查账就预感大事不妙。

罗锋掐掉手中的烟,脸色沉郁:“我就知道徐霖这个反骨仔肯定要搞出事来。”

罗锋开口堵住要质问顾宇:“我知道你想说我为什么要派徐霖来当卧底,可如果不是徐霖,凭沈素那样的人,你觉得还有谁能混到沈素身边几个月就拿到他的罪证?”

顾宇语塞,其实他从前世在狱中和罗锋认识时,从罗锋嘴里知道徐霖这个人。

徐霖是个危险的人,危险到即便是有养育之恩的罗锋都不敢将他养在身边,而是驱逐在别的地方,让他自行发展。

罗锋回想往事历历在目:“徐霖的父亲是我的发小,我们没有上过学没有文化,家乡太穷了看不到希望,我们为了挣大钱挤在一条小破船里偷渡到香江,然后加入当地黑帮,一起挨过刀子流过血,他救过我,有一次帮派火并,一颗流弹打穿我的腿我跑不了,如果不是他背着我逃跑,我在那天就死了。”

罗锋不知道顾宇早在前世就从罗锋口里知道徐霖父亲的事情,他年纪大了,谈起徐霖又有些触景生情。

罗锋眼睛湿润:“可徐霖他爸太不争气了!有人哄他去吸毒,他吸上了瘾戒不了,说这东西暴利,能卖很多很多钱,他简直疯了!”

那是快三十年前的事,罗锋想起还是耿耿于怀,他是个坏人,唯一纯粹的地方就是对女儿的爱,其次是对毒品的厌恶。

也就是那次,罗锋因为底线被触碰无法忍受发小的疯狂,两人闹掰,他从香江回来在内陆发展。

顾宇继续听着罗锋叙说。

罗锋露出伤感的表情,一向精神气十足的他终于有了暮年的苍老感:“后来十多年再也没有他的消息,直到一个落魄的女人领着徐霖带到我家里。”

“”那个女人说是他的妻子,他死于流弹,尸体被丢到海里喂鱼……”

他拿手在胸前比了比,神情恍惚:“徐霖还小,只有七八岁,才这么大点。”

罗锋老泪纵横,哽咽一声:“和……和他小时候一模一样……”

过命的交情啊,近乎半辈子的朋友。

那女人将小徐霖丢给罗锋就跑了,不知道是死了还是嫌弃徐霖是个累赘,再也没有回来看徐霖一眼。

罗锋怀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情养着徐霖,养了徐霖发现不对劲了。

“这个孩子很聪明,可是也很邪恶,坏得很纯粹,我甚至疑心他缺失人性,所以格外冷酷和残忍,在别的小孩会被一条虫子吓得哇哇大哭的年纪,而他喜欢跑到刑场偷看犯人被执行枪决,喜欢听帮里兄弟干过的脏事,长大一点就想碰帮里的脏事,惩治叛徒。”

罗锋最后摇了摇头:“顾兄弟别怪我,徐霖他……很像他父亲,骨子里有股疯狂。”

疯狂这个词用来形容徐霖真的再合适不过。

徐霖在亲生父亲身边时经历什么看见了什么,以至于性格如此黑暗和扭曲,罗锋已经无法得知,徐霖不喜欢学校死板无趣的氛围,可他喜欢学习喜欢知识,智商很高。

在觉得自己已经学得差不多了后,徐霖从学校里跑出来,远赴北方,在外地独自发展。

罗锋之所以喊徐霖回来去卧底沈素,也是想看看徐霖的本领。

他的确很聪明,看几本专业书旁听几场高校的课就能胜任沈素身边重要的职务,心理素质惊人的强悍,演技更是一绝,骗得沈素团团转。

什么京官父母,什么人大高材生,徐霖曾和沈素说过的关于自己所有事都是假的。

只是沈素还傻傻觉得徐霖是自己人,愿意在寒冷的冬夜给徐霖带回冰糖葫芦。

…………

迟钝的沈素呆呆看着徐霖眼底浓郁得化不开的黑,喉咙涩然,说不出来话。

他突然有点明白过来,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在生活中很少见过演技精湛的骗子,沈素有些失态,腿都有些发软,心里想着徐霖是不是顾宇派过来的。

徐霖似乎看出沈素内心的恐惧,牵着沈素的手将沈素按在一张椅子上,单膝跪在沈素面前,伸出手擦拭沈素眼角的水珠,有些无奈一笑:“怎么哭了?”

沈素没敢说话,还在想自己是不是就要坐牢的事,甚至会不会被枪毙……

只有徐霖眼神温柔:“别怕,只要你乖,不会伤害到你的。”

沈素的公司有三份账本,一份给政府看的,一份给股东看,一份是沈素自己本人看。

而徐霖已经接触了核心,最要命的两份账本徐霖已经收好了。

徐霖替沈素擦拭眼泪的手一点一点摸上沈素淡红的唇,指腹在沈素柔软的唇上有些暧昧地揉了揉,他垂目:“我想亲你……”

沈素眼睛一瞬间瞪大,错愕不已。

徐霖发出笑声,然后狠狠在沈素嘴上咬了一口。

“就是这样的表情!”

莫名其妙被咬了一口嘴巴的沈素反胃到几乎要呕吐,眼神也发生变化,有些恐怖的看着徐霖。

房间外税务局的人来来往往,有人好奇瞥了里面一眼,又扭头去翻账本。

查账涉及多道程序,尤其是稽查局查大企业,一天是查不完的。

徐霖和沈素两个人呆在一个小房间,从天亮等到天黑,沈素看见外面的人有些疲惫,犹豫了一下,大着胆子喊了一声徐霖的名字。

徐霖扭头看他,眼睛在光线下发亮。

沈素缩了缩身子,几乎不敢看徐霖,手心直冒虚汗,他鼓起勇气小声道:“小徐,我好饿,我想吃你做的饭……”

一如既往的称呼让徐霖弯了眼睛:“老板,我现在就去做饭。”他给沈素点的外卖都凉透了,沈素一直不愿意吃。

他走进厨房里,闷上米饭后,洗菜,切菜,开火……

内心涌出莫名的愉悦,他边颠勺边哼着不知名的小曲。

很快几道菜就做好了,徐霖摆好饭菜,转身去看沈素,却见房间里空荡荡的,并没有沈素的身影。

徐霖扯着对面门口站的政府公务员衣襟,将人提起,声音压抑得可怖。

“沈素人呢?!!他去哪里了?!!”

公务员手中抽到一半的中华烟是沈素放在自己办公室里用来招待贵客的高档烟。

那烟随着主人被人提起的动作从指尖滑落掉落在地。

脸上市侩气十足的中年男人都快哭出来了:“沈老板说我们饿了一天,他去楼下给我们订饭去了……”

沈素用一根烟和一句谎话把看守的人骗了,光明正大从公司溜了出来。

“走了多久?!”

“你进厨房的时候他就……”

徐霖听完这句已经不耐烦将人掷在地上,脸色阴沉如铁。

沈素跑了,就在徐霖眼皮子底下,用一句可笑到滑稽的“我好饿”,把徐霖这个大骗子骗进厨房。

面孔深邃的男人将笔转在手指间玩,过了一会儿他似乎觉得有些无趣,然后往后一仰,放松身体后背靠在椅背上。

“出来吧,别藏着了!”

顾宇左右看了看空荡荡的房间,犹豫了一下,往前走了一步。

“你能看见我?”

男人冷笑一声,抬起脸去看侵入自己领地的人:“我当然看不见,只是诈你一下,谁知道你真——”

男人话说到一半就卡住。

他瞪大眼睛看着眼前和自己一模一样面孔只是更为年轻的顾宇,失态地叫道:“我靠——!!”

顾宇苦笑道:“我最近老是梦见将来的事,当然也梦见了你,或者说……”他瞥了一眼男人桌子上的日历。

“你是五年后的我。”

两人相对,一人站着,一人全然放松坐着。

顾宇是除夕夜之后,就开始频繁梦见将来的自己,梦里的顾宇也是和自己一样的遭遇,父母被仇人沈素害死,一直伺机报复却没有成功,挣扎十年后重生,一步一步逆袭。

顾宇的话让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得意一笑,有些沾沾自喜地炫耀:“你看,我现在已经很厉害了,仇我也报了,沈素早已经进监狱了,财富女人权势我应有尽有。”

顾宇摇了摇头:“你说的我都知道。”

而顾宇说:“那是你的,我还没有。”包括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

男人一下子就冷淡了:“哦,你都知道啊。”他眼里露出那种什么都被满足的厌倦。

顾宇皱起眉,轻蔑道:“我想不明白自己以后怎么会这么滥情,见到一个漂亮女人就想弄上床。”

男人被骂到一懵,脸上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我的乖乖,你怎么这么幼稚!!”他似乎想不明白以前的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顾宇羞耻又恼火:“什么幼稚!你无耻!你下流!”自己怎么堕落成这个样子。

顾宇快速回忆那些女人的脸,硬是没想起有多少个女人:“你上的女人顶一个加强排!”

如果是别人出口不逊,男人会让人拖他出去,但是眼前的人是自己,他只能无奈辩解:“我现在已经成功了,当然要好好玩一玩,别人也是这样子的。”

“不,也不是玩,你不懂,当你到我这个位置,如果不找点乐子打发时间,每一秒都是煎熬……”

顾宇失声:“你不怕得脏病吗?!”

像女人收集名贵珠宝一样收集美女的男人一脸无所谓:“我又不嫖娼。”

顾宇咬着牙还想说什么。

男人已经不耐烦了:“我在你那个时候,好像已经睡了罗清和眉眉,你装什么纯?!演给谁看呢?!”

顾宇有些委屈:“我没有!”他隐隐约约想起自己的人生走向有些不对。

男人不屑:“什么没有,罗清和我

沈素心里涌出一股深深的绝望和无力感,他瞪着眼睛无声地注视一脸温良无害的徐霖。

他从公司出来之后,就打车去银行,打算把存在银行里去美国要用的文件取出来,再从平市坐车到最近有国际航线的飞机场,坐飞机出国。

把文件放银行是为了防止被陈颖无意间翻出来,没想到还防住心怀鬼胎的徐霖。

可惜还是没有成功跑路,沈素下车后,有人从背后敲昏了他。

徐霖身为将来声名狼藉的金融诈骗犯,其

实长了一张很温厚的脸,浓长的眉,高挺的鼻梁,眼睛圆而大,气质内敛很有亲和力,甚至带钝感,并不是沈素那种凤眼薄唇的斯文败类脸,一看就知道沈素这个人是聪明的,是不好惹的。

此刻的沈素觉得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傻逼,被一个不起眼的小卒玩弄于股掌间。

徐霖眨了眨眼,像是做错事一样,眼睛湿漉漉地看着沈素可怜巴巴道:“老板,我是有苦衷的……”

沈素面对稽查局查账,

被徐霖反身顶在墙壁上的沈素胡乱在墙上扭动挣扎,徐霖灼热坚挺的东西顶在沈素臀缝之间,沈素吓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说话带着吸气的气腔,磕磕巴巴求饶。

“你冷静,你别,这样是不对的……”

漫不经心没有丝毫怜悯的徐霖笑着,笑着,隐秘地欣赏沈素的恐惧,要缩成一团的惊慌以及强装镇定努力维持尊严,真是好看啊。

他似乎早期盼这一天的到来,这所用来金屋藏娇的别墅备一些供他淫乐的工具,沈素连爬带滚地跑出公司转头就被顾宇送进徐霖的金屋。

“老板,我好喜欢你,可是你为什么要跑呢?不过,没关系,我捉到你了,现在我要吃掉你。”

徐霖舔舐着沈素颤栗光洁的后背,一边轻声用敬称呼唤沈素一边又暴力侵犯沈素。

沈素哀声直叫:“不……小徐……我知道了,我知道你喜欢我,但喜欢一个人并且追求一个人不是这样做的。”

沈素还在垂死挣扎,耸着眉毛:“我其实也不知道什么是喜欢,我以前没喜欢过什么人,但是你可以的,我会尝试去接受你的爱意。”

沈素唯恐徐霖真是丧心病狂,连撒谎都不再犹犹豫豫,又庆幸自己撒谎上脸而因为背对的姿势徐霖也无法看见自己的表情。

徐霖发出低笑声,因为他听到一个笑话,可笑到让人肚子疼的笑话。

“没有喜欢过什么人?那罗清呢?那陈颖呢?”

罗清只是沈素的踏脚石,而陈颖是沈素功成名就时贪恋美色所养的玩意儿……

“我相信你,我真是高兴你不是个好人,因为欺负一个好人会很无趣,而你有趣多了……”

“我

沈素也不清楚自己被徐霖关在这里多长时间了,只想时光过得好慢,慢得每分每秒都像过了一辈子。

这间房子不算大,三层的小别墅,沈素却无法逃离,徐霖只在刚开始捆了沈素一会儿,然后就给沈素松绑了,沈素挣扎过反抗过逃跑过,还伤到了徐霖,但只是小伤,因为他完全不是徐霖的对手,徐霖的身手和体力都很彪悍惊人,像是练家子,不是街头混混的野路子把式。

像是猫抓到老鼠不吃逗着玩,徐霖放了沈素后又制服沈素,将沈素玩坏后又再放了……

有时候被连根手指头都无力抬起的沈素看着从封窗斜射入室的阳光,心里软绵绵地想,如果时间过得再快一点就好了,最好下一秒自己不经长夜,不经痛苦与殊途,白发苍苍死去。

徐霖不喜欢沈素抑郁的样子,将沈素压在书房里的椅子上强暴他,还给沈素换上从前的西服戴上金丝眼镜,像无数次曾在梦里和幻想中那样,拥有了沈素,得到了沈素,让沈素浑身都沾染自己的气息,烂到两人骨血都融在一起从此再无法分离。

他将沈素抱到梳妆台上,将自己的东西从沈素体内抽出来,汗湿的额头轻轻抵住沈素的额头,汗水很刺眼睛,他眨了眨眼,像是委屈了:“有人朝我讨要你,我不愿意……”但又不能不给,这场局他只是棋子不是棋手。

沈素双眼无神,低垂着头:“是顾宇吧”他就知道徐霖是顾宇派过来毁掉自己的。

徐霖没有说话,默认了,眼里湿漉漉。

沈素终于愤怒了,其实他一直在无助地愤怒,他抬起头,居高临下俯视徐霖,嗤笑一声,缓缓打开双腿,脸上是轻蔑的嘲笑:“是肏爽了?舍不得了?”

“你就是一个发情的牲口,一个见到身体干瘪的男人都会硬的变态!”

徐霖脸色瞬间惨白。

沈素非常得意,这个温和的文化人用自己最不擅长最野蛮粗俗的方式羞辱了情动不已的徐霖,并为此感到十分快意。

他得意洋洋到不能再得意洋洋,即便他清楚自己落到如此的境地,眼前的人随时随地都让能自己生不如死。

沈素大笑,笑得很假,因为徐霖的脸色也就变了一下,然后就恢复血色。

徐霖打开梳妆台的抽屉,将里面一个模样古怪的小钳子取出来,钳嘴一端融着一根细小的钉子,沈素又被徐霖压在身下,挣扎中耳垂被那小钳子上的钉子扎穿。

他痛得眼泪又流出来了,泪眼模糊中看见徐霖面不改色也给自己的左耳垂扎穿,就在沈素迷惑时,徐霖拿出一枚钻石耳钉给沈素还留着血的耳洞戴上。

他也给自己戴了一枚款式一样的耳钉。

沈素震惊了,他想要骂人了!给男人带耳环!什么神经病?!

随手擦了擦流着血的耳垂徐霖眉头都不皱一下,边给怕痛的沈素耳朵消炎边嬉笑道:“我送你的礼物好看吗?”

耳垂被徐霖捏着,沈素敢怒不敢言。

徐霖接下来说的话让沈素彻底破防。

“是用你发的工资买的。”

徐霖像打了一场胜仗的将军,又把骂骂咧咧的沈素压住。

…………

顾宇去找徐霖又专门给徐霖打了电话,徐霖没接,他们之前约定好的,徐霖玩腻了沈素就把沈素交给顾宇处置。

顾宇心想着也就几天,就算心中烦躁不安,他也强行按捺住了,谁知三天过后又三天,徐霖一点放人的消息都没有,反而越来越不接电话,罗锋也很愤怒,徐霖带着沈素出来去了一趟民政局把沈素和他女儿的婚姻结束了,罗锋就不愤怒了。

两个月过去了,沉不住气的顾宇决定亲自登门,讨要沈素。

沈素跟一个变态较劲的下场很惨,直到沈素忍受不了徐霖驯服他的手段开始求饶和讨好徐霖,甚至回应徐霖的爱意。

得到满足的徐霖才没把他真的玩死。

虚弱的沈素缩成一团,蜷在徐霖的椅子下,而徐霖按着沈素的肩膀,逼他跪在自己脚下,享受着沈素的服务,宽厚的手掌陷进头发揪着沈素头皮疼。

沈素捧着徐霖的东西湿哒哒的舔着,口水从合不拢的嘴角流淌出来,一丝一丝滴下,空旷的房间只余舔舐东西的水泽声和喘息声。

明明做的是低贱如娼妓的事情,但他闭着眼睛的样子有种异常圣洁的性感……

以至于徐霖出神地用指尖拨动沈素垂下的眼睫。

沈素眼睫颤了颤,睁开来,眼眸混沌失焦,看徐霖的目光轻飘飘的,看人的眼神冷淡又厌倦……

徐霖勾起一抹笑,亢奋的东西因为沈素的眼神又胀大了几分,他觉得沈素这样子简直迷死人了。

可怜的沈素被撑得直蹙眉只能勉强退出来一点点,继续吞吐。

这一举动刚刚做出来,那双手便摁住沈素的头颅往胯间压,沈素一下子被噎得翻白眼,极度不适的喉咙一抽一抽地紧缩,那根东西也跳动着一股一股地射了出来。

“咳咳……咳咳”沈素伏在地上拼命咳嗽,想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液体从气管咳出来,生理性的泪水也咳了出来,徐霖掐着沈素的下颌强行抬高。

“喝下去!”

沈素胸膛起伏着,屈辱而驯服地将口中残留的白浊勉强咽下。

上次他也受不住,吐了出去,徐霖就尿在沈素身上,弄得沈素全身脏兮兮奔溃大哭,还恶意道如果沈素还有下次,就尿进沈素嘴里。

沈素真的怕了,他绝不怀疑疯徐霖会做出这样的事。

徐霖满意弯起眼睛,脸贴脸亲热地蹭沈素。

“真乖~”

徐霖把沈素抱到沙发上,摸着沈素几个月没剪有些长的头发,轻声道:“累了就睡会吧。”

沈素枕着徐霖的大腿恹恹地不说话,缓缓合上眼睛,呼吸也平稳下来,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他不舒服吗?”

顾宇坐在对面的沙发,目光不由自主落在沈素脸上。

“从进来到现在有半个小时了,他一直睡觉。”

其实顾宇和徐霖没什么好聊,徐霖受养父指使去沈素公司当间谍,比起徐霖,顾宇更能和罗锋说上几句话。

“他累着了”徐霖笑了笑,推搡了沈素一下,沈素迷迷糊糊睁开眼,眼里一片茫然。

徐霖不由轻声道:“快去倒茶。”

他的声音太过低沉,甚至有些温柔,或许是即将到来的离别,而沈素听错了,他慢吞吞从沙发上爬下来,像刚才那样跪在徐霖脚边,然后伸出手去解开徐霖的皮带。

徐霖死死摁住沈素的双手,眼眸幽暗:“我不是让你做这个,乖,去倒杯水给顾先生。”

顾先生?沈素转过脸,看到与徐霖相对而坐的顾宇正默默看着自己,看着自己跪在地上像一个不知廉耻的娼妓一样去取悦徐霖。

沈素突然感受到顾宇的目光是灼热的,充满不屑与恶意。

自己这样破碎这样落魄是顾宇期待看见的。

一瞬间涌上的羞耻和痛苦几乎撕裂沈素的心脏,他或许会一直浑浑噩噩的催眠自己为了活着去忍受徐霖残暴的爱。

可顾宇的到来打破了沈素的幻想。

沈素腿一软,紧紧贴在沙发边缘上,看着顾宇,脸上露出惊恐万状的神情。

顾宇不明所以,下意识站起身想扶起瘫软的沈素。

“别……别……”

沈素与他对视,呜咽着泣不成声,眼泪忽地落下来,黑亮的眼眸被清水濯洗过一样清澈。

“别杀我……”

沈素会痛,因为感觉到痛,所以更加恐惧死亡,顾宇来了,是要他命来的。

“你胡说什么?!”徐霖暴喝一声,粗暴地一把将沈素拽起摔在沙发上。

“他与你无冤无仇怎么会杀你?!”

的确没查到沈素和顾宇有恩怨的徐霖心里还是忐忑不安,甚至有些害怕。

顾宇的眼神却变了,他揪着沈素的衣领咬牙切齿:“你知道?你怎么会知道?你是不是也是回来的人!沈素!”

二十二岁的顾宇还是个无忧无虑发奋读书的大学生,可那年沈素因为谋取利益害死顾宇的双亲,尽管是无意的,甚至他还只是个间接凶手,直接凶手是一批地痞无赖组成的拆迁队,开着铲车要推倒顾宇父母花半辈子心血买的屋子,顾宇父母挡在房子前誓死保卫家园,或许拆迁队只是为了吓唬那对顽固的夫妻以为那对夫妻会躲所以没有停车,也可能是错踩了油门。

亲人的离世不是一时的暴雨,而是一世的潮湿。他表情狰狞起来,掐着沈素的脖子:“你就像一个挥之不去的幽灵一样,日夜盘桓在我的灵魂上审视着我,你知道的,我为了报仇放弃了什么!”

事发后,顾宇从学校里跑出来,四处奔走想要给父母讨回公道,要求司机以命偿命和沈素坐牢,这惹到小心眼且歹毒的沈素,除了保全自身,沈素甚至花钱请了大律师为开铲车撞死顾宇父母的司机脱罪。

事情到血海深仇的地步就没有回转的余地。

顾宇命运急转直下,首先因违纪逃学被学校劝退,然后是打不赢的官司,穷困潦倒无权无势的顾宇在愤怒燃烧的

沈素委屈地流着眼泪,抽噎道:“我不是他,也不是这里的人。”他只是一个想要回家的异乡人而已。

顾宇冷笑出声:“还想装疯卖傻?”眼前人的确和顾宇印象中的沈素大不一样,但顾宇是个执拗的人,无论沈素如何伪装如何狡辩脱罪他都是沈素,事情就应该回到它原本的样子,譬如欠债还钱杀人偿命。

徐霖连踹带踢扒拉开顾宇,用指腹抹去沈素脸上的泪水。

顾宇冷眼瞧着这一幕:“怎么?真叫你玩出感情来了?舍不得交出来?”

徐霖没出声,松了沈素衬衣最上面的一颗纽扣看沈素脖子上的伤势。

“我靠!”顾宇瞅见沈素脖子上密密麻麻的吻痕骂了句脏话!

那层层叠叠的吻痕从沈素修长的脖子一直往下延伸,没入衣领里的肌肤隔着白色衬衣都隐隐约约透露出糜乱的紫红色,徐霖似乎亲吻了沈素西服下的每一寸肌肤。

被暧昧的吻痕冲击得脑子乱成一团的顾宇难以接受,应激直骂娘:“你真他妈是个变态,沈素是个男的啊!你爹说你毛都没长齐,你才多大啊,你睡过女人吗?你爱这一口?!”

徐霖伸手碰了碰沈素脖子上的掐痕,眉眼间那种与生俱来的亲和感化为冰冷的怒火怒视顾宇。

“你滚吧!沈素我不给了。”

顾宇气结,他就是为了带走沈素的,又怎么会善罢甘休。

徐霖从衣服内侧摸出一把手枪,枪口直指上前的顾宇,戾气十足:“滚!”

在漆黑的枪口下顾宇僵直在原地,徐霖举着枪靠顾宇越来越近。

顾宇将双手举在胸前以示自己毫无威胁,心平气和道:“徐霖你知道从一开始我和你爹就想杀了沈素。”

“你不该如此冲动,就为了这样一个人渣。”

徐霖还不至于真开枪,只是用枪柄将顾宇砸晕:“你谁啊?!你管得着吗?!”

说完狠狠踢了一脚昏死过去的顾宇,确认顾宇暂时不会醒来,就开着顾宇的车带着沈素携逃。

手腕被手铐拷在前面的沈素看着车窗外掠过的风景心里还是不可思议:

“你带我去哪里?你疯了吗?徐霖?”

徐霖很勉强笑道:“我没疯!顾宇才疯了!不然他非要为什么杀你?!”

沈素没心思回答徐霖这个问题,真正的沈素是顾宇的宿敌,他只是一个莫名被卷进去的无辜路人。

徐霖自顾自的说着:“哈!我早上的时候还在想,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去死。”

这算什么?强奸犯的仁慈?沈素心里想。

下一秒,徐霖果然没辜负沈素心里的诽谤,冒出一句:“所以我打算闭上眼睛。”

沈素糊涂了:“那你带我出来做什么?”问题又回到一开始。

此刻已逢晚春,阳光热热烈烈倾泻下来,徐霖眯着眼睛注意路况,油门一踩:“你刚才不是一直在问罗锋是不是我父亲,他是我的养父,我小的时候在他身边呆过几年。”

回想往事,徐霖话多了。

“那时候家在郊区,附近有一处监狱,偷偷溜进去院子再隔着一堵矮墙能看见行刑的画面。”

徐霖模仿枪响的声音:“砰——!”

“我觉得很有趣,姐姐却看吐了,哭着跑了,晚上我就挨了罗锋一顿狠揍。”

徐霖瞥了沈素一眼:“其实行刑队开枪的时候是会蒙着眼睛,怕给行刑的军人留下心理阴影,所有人蒙上眼睛开枪,就不知道那颗最致命的子弹是谁打出去的。”

沈素心一跳睁大眼睛,突然明白徐霖的意思。

徐霖声音轻飘飘:“我有点喜欢你啊……”顾宇几乎要把沈素掐死让徐霖心都碎了。

“我总想着把你玩厌了玩腻了,就丢掉不会心软。”

“但我越来越怀念我们一起工作的时光,你吃着我做的饭,我们一起看电视,甚至你独自坐在窗边看书,你什么都不用做,我光看着你就感觉到幸福。”

“所以,你死了我怎么办呢?”

沈素的三观被刷新,他木木的看着徐霖。

徐霖看到一辆车停在路边。

满脸汗水浑身脏兮兮的中年司机从车底爬出来,抬头看见徐霖站在自己皮薄血残的日牌破旧小车前。

他警惕道:“你有什么事?”这已经是平市外的省国道,要不是徐霖衣冠楚楚,司机还以为是劫匪。

徐霖笑眯眯给不安的司机递了一支烟:“大哥,车是抛锚了吗?”

接过一直舍不得买的高档烟,司机的拘谨一下烟消云散,吞云吐雾诉苦道:“唉!这破车老毛病一大堆!修修补补没几天又坏了。”

徐霖:“车修好了吗?”

司机叼着烟捡拾一地的工具:“修好了,应该能用一段时间,还是努力赚钱买一辆新车吧,吃饭的家伙啊。”

他的羡慕目光落在旁边那辆崭新豪气十足的奔驰车上:“你这车得花十几万吧。”

徐霖勾唇一笑将顾宇的车钥匙扔给司机:“那我们换吧,你去开奔驰。”

司机手忙脚乱接住抛过来的钥匙,看神经病一样看着徐霖:“你说啥?!”好车不要要烂车怕是遇见疯子了。

徐霖不以为忤,从顾宇车里拉出还在呆滞中的沈素转而上了破车,一踩油门扬长而去。

司机追着尾气跑:“我的锤子,我的锤子还在车上。”

跑了几步他停下脚步,给了自己一巴掌,反应过来:“艹!锤子算个啥,白捡辆车!嘿!”

旧车里有很难闻的味道,烟味几乎浸入车体,徐霖又开出省国道在弯弯曲曲的山路行驶,沈素坐了一会儿就皱着眉,他动了动想调整一下舒服点的姿势,无意间脚后跟碰到座位下的脚垫上有一把工具。

徐霖安抚躁动的沈素:“忍一忍,我们必须换一辆车,顾宇的车太招摇了。”

等顾宇醒来告诉罗锋,徐霖反水带着沈素跑了,那针对徐霖和沈素的大追逐就开始了。

徐霖不见一点穷途末路的惶恐之态,他身上永远有发泄不完的精力和随时起跳的劲儿:“他们追不上我的,当然带上你会有点麻烦,不过也只有这一点。”

他兴致勃勃的规划逃跑路线,避开一切能被追捕到的因素,畅想以后的生活:“我们会去香江,我出生的地方。香江已经回归了,办通行证很方便,如果是偷渡更好一点,这样罗锋就查不到我们去香江的踪迹……”

沈素踩到木质手柄上有冰冷的铁块,依旧不动声色道:“我去香江做什么?当古惑仔啊?”

徐霖乐了:“你就做媳妇的事,暖床洗衣服,饭就算了我来做……”

沈素露出被恶心到了的表情。

徐霖收起笑:“被拷得不舒服吗?但我还不能解开你的手铐,这样开车会很危险。”

天色已晚,暮色苍茫,车里也安静下来。

沈素脸色苍白,额头冒汗弯着腰,身子又蜷在一起。

徐霖知道沈素饿了一天,胃病犯了,于是他在一个小村落门口的小卖部停下来。

夜色昏沉,下车的徐霖背部毫无防范暴露给了沈素,沈素捡起锤子砸了过去。

偷袭成功!徐霖应声倒地。

小卖部跑出来的两口子以为生意来了,出门见到倒地一动不动的徐霖和戴着手铐拿着锤子的沈素,脸像被大风刮过,尖叫道。

“啊!杀人啦!!”

村子里被刺耳的叫声吵醒了,一家一家的灯打开,这似乎给两口子勇气,男人举起院子里的锄头呵斥沈素:“快放下武器!”

沈素心怦怦直跳,他蹲下来从徐霖衣服里翻出手铐钥匙和手枪。

一边枪口指着那对夫妻,一边费力开锁。

女人尖叫着躲在男人背后,男人腿一软,手中的锄头也掉了,哭丧着脸:“大爷饶命。”

沈素指使男人站在原地,让女人进屋拿吃的喝的。

开锁后他带着食物抛下不知死活的徐霖开车离去,临走还搜刮走徐霖的钱包,并向惊恐的夫妻道歉和付了食物的钱。

夫妻拿着钱面面相觑,村子里的人陆陆续续跑来,有胆大的村民探徐霖的鼻息,七嘴八舌的讨论。

“这个人身上的枪被拿了,是不是便衣警察啊?”

“应该是,还有手铐,快叫郝兽医过来看看。”

“他能治个啥,他那医术脚气能治到截肢。”

“总比没有医生的好,这砸得真够狠的。”

“还是快打120吧!”

顾宇坐在平市

沈素在离平市几百公里之外的南市,他依旧按原计划打算坐飞机去美国。

因上次突发税务局查账吓跑沈素的事顾宇觉得打草惊蛇又不想将沈素提前送进监狱,自然查账事件的结果就是没查出问题,虎头蛇尾地草草结束。

沈素被查账时逃跑的事硬是被白道赤裸裸的无视,他至今还是个清白的企业家。

寄存在平市银行的美国签证,沈素已经打电话让银行邮寄到南市。

担忧顾宇和罗锋的手伸到南市,沈素摘下金丝眼镜换成老土的粗黑框眼镜,版型精致的西服也换成实用肥大的工装,连小车也丢在路边,出行全靠买来的二手自行车,风格大变。

南市是个偏工业化的城市,工厂很多,工人也很多,尤其在上下班时间,工人从四面八方而来或者四处流淌散开,轨迹像支撑这个城市永不停歇的血管,沈素去邮局取美国签证时,穿着一身蓝色工装,戴了个安全帽混入工人队伍中,像一条鱼游进鱼群。

南市去美国的国际航班次数很少,最近的还需要等一个星期,为此沈素在飞机场附近找了个住的地方买了食物,一直等到航班起飞当天才出来。

然后他在飞机站的厕所里被两个人捉到了。

那操蛋的感觉就像一所自己搭建很久的新房子还没住上一晚突然之间被大火烧得一干二净,什么都没有了,只余一捧灰烬。

完了,又失败了……

他悲伤得哭出声来,押他回平市的人回头看了他一眼继续开车说:“兄弟你也太能藏了,我们找你找得快疯了,幸亏你出现在飞机站暴露了,不然我们还在找,话说你去美国做什么?”

沈素哽咽:“谁知道你们能追到离平市那么远的飞机站……”

“是谁派你们来的?是罗锋还是顾宇?”

那人一笑:“我们是接到上级命令,为了捉到你,现在以平市为中心辐射整个省的各个火车站,飞机站,汽车站以及附近的城市乡村等主要出入口都有人在查。”

沈素呆滞:“公家?”

那人露出看戏的表情:“你是沈氏集团的老总吧,你对家上面有人,你要倒霉了。”

副驾驶的人冷声道:“闭嘴,不该说的话不准说。”

开车的人老实了:“哦……”

似乎不想被看出了什么,副驾驶的人找补般的解释道:“我们只是例行查机动车驾驶违章,至于你是额外的收获。”

沈素嘲讽:“公家查违章查到乡镇里?为了创收挺卖力啊。”

尖酸的话怼得人哑口无言,一路无话。

漫长的车程结束后,沈素被送到顾宇的地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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