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狼王
一觉醒来，身旁躺着一头白狼，这里是王后的房间……我还是兽型的样子
天还没亮吗……窗户被厚重的帘子盖着，没有灯光的房间漆黑一片……现在什么时间了？
小心起身，突然发现王后旁边的椅子正坐着狼王，眼睛闭着像是在睡觉的样子……醒来了……
《赤……吗？现在是……寅时吗？》狼王从怀里拿出一块怀錶看了一眼
寅时……和主人的一样怀錶……床边的柜子上放着抑制药的袋子和水……是芳拿过来的吗？
《那是芳拿过来的……你是想要离开了吗？时间也还很早，要不要再休息？》
虽然我们狼人在黑夜中也看得到，但却看不见表情，一双会发光的红色眼睛盯着我……锐利且兇狠
就像我的生母一样……啊……不是生母……王后说那是生母的妹妹……养母吗？就像硝一样了……
是因为我让王后受伤了吗？还是我佔了她……他们的床？狼王也想和王后在一起吧？
雪曾经说过，我们这样喔在同一个窝的时候，这样亲密让她有安全感、和开心……所以她和夕常常想和主人在一个房间我也不是不能理解，确实有安全感和说不上来的喜悦……
而自从在主人身边服侍后，我的恶梦也越来越少了……我爬下床退后几步后深鞠躬
《非常失礼了，陛下，我不应该睡在您与王后的床，我立刻就走。》说着，我已经退到门边准备要出去，要是他一口咬上来我肯定是……
《站住！》狼王开口，声音不大但很可能吵醒王后，他低头看着王后，没有醒来的样子
他闭上眼又张开，眼神变了……他站起来走到我前面半跪在我前面……王……向我跪下了……
《赤，对不起吓到你了，现在还害怕吗？》他一双温和的眼睛正直视着我，是不像刚才那样兇狠，但我还是想退后，毛竖起来
之前奴隶商那里也有一个蜥蜴人也这样，先是对我们很好，让我们放松警惕，然后袭击……他可是狼王……魔族的都不可信
《抱歉吓到你了……》他也退了几步，小声的说：《我这眼睛是天生的，当初莎那……你母亲常常说我的眼睛吓到她……》
他说着说着眼神边的温柔起来，那曾经我也看过，雪看着主人的眼神……他是不是也喜欢那个未曾见过的生母……莎那？
《赤，现在天还没亮，伊利诺嵐公爵并不在宫殿……再休息一下？》
伊利诺嵐公爵……我曾经想过，被其它狼人称为暴君的狼王为什么会对主人这样和气？
正常来说就像王后对主人的称呼都是精灵……
魔族跟精灵应该没那么好才对，至少我这一个月来看到的是除了寥寥几个狼人之外，对主人不能说是很好，但也不能称为不友善，更不是恭敬……而是那种应付的感觉……狼王算是最有礼仪的
但我这样……确实不对，不能给主人添麻烦……我趴下身子，行礼
《非常抱歉陛下，赤对您无礼，请惩罚赤。》
他没有马上说什么，而是过了一会才回应我
《你是吾的孩子，这种不过是小事，不用领罚，吾也没那么残忍。》
残忍……他在外面的评价可不单单只是残忍……听说曾经有狼人只是提个意见就被拖出去施罚了……他能跟主人好声好气真的样子真的很奇怪
他也恢復成平常见到的样子……他……为什么要用这个样子？刚刚那样兇狠的样子应该才是原本的样子吧？
《陛下，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可以，你想问什么？关于你的母亲吗？要不要去隔壁的房间？》
《不是……》我对我的生母并没有任何的想法
生母……雪和她的孩子……突然想起了那天晚上，可能其它的母子是很美好的存在吧？但我对生母……不过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去隔壁是为了不要吵醒王后吧？他对王后的关心是真实的，我点头表示去其它房间比较好
《那你先变回人型，穿好衣服再过来吧。》他轻声的说着，然后略过我走出房间
以防万一，我吃了抑制的药，看着床上熟睡的白狼，身上几乎都是绷带，乾净白皙……狼王换过了吧？
跟着狼王的手下到附近的房间，我右手放在胸前直接跪地低下头，学着狼族的礼仪……昨天……应该说前天，王后教了我很多，但……以后……还能用到吗？
《陛下，如果让您不快了，可以任意处置赤……》
他喃喃说着……要看……几乎没有出声的话听不清说了什么，又或许没说
《直接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问的是您为什么……》突然发现自己没有说敬语，太无礼了，竟然直接以平辈的姿态说话……王后对我的影响有点深
《陛下，就赤知道的，狼人跟精灵应该没那么友好，但您对主人似乎没有敌意？如果惹您不悦，赤可以……》剪去舌……后面的话我没说出口
主人应该也喜欢安静一点的奴隶吧？可是主人常常让我叫那些……
《没什么，很简单……》
很简单是指……这问题不是什么难题吗？
《虽然我们确实对其它种族没多好……但他保护了你和雪，吾以礼相待是应该的，恩将仇报不是我们皇族的作为，对吾有害或伤害别人才会以牙还牙……》
以牙还牙……保护……是吗？就因为主人对我们很好吗？这么……简单的理由吗？
《还有想问的？》
《没有。》我摇头，是庆幸雪遇到的主人没有虐待她吧？在那种地方三年身体早就……残破不堪……其它主人能做什么……我们也早就知道了……
《那再睡一下？》
他……那双眼睛似乎很失望……失望什么？
你想问什么？关于你的母亲吗……我的母亲……
《陛下……》他那的眼神消失，彷彿不曾存在一样的平静
《赤不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但陛下知道对吗？生母对赤来说……》
赤从有印象开始就被黑狼打到十岁，在奴隶商三年……不知道狼王是否知道，但知道又如何？
《陛下，王后对赤说过，莎那是因为生病而离开了这世界，并不是拋弃我……》
但那又如何？主人对我、对我们很好，对雪也非常照顾，对夕更是体贴……
《莎那对您来说可能是和王后一样的存在……但对我……陛下，她不曾存在我的世界中……我不知道母亲是什么，只是听雪和夕说过那是怎么样的存在……王后对我也很好，如果她希望我……希望赤能成为她的女儿，那赤也希望能帮助王后……但是……陛下，赤无法留下来，赤希望能报答主人，他不只是买下我们……他是我们的恩人。》
狼王沉默许久才开口
《吾知道了，不会勉强你一定要留下来，但你记得……》他起身走到我前面再次蹲下来与我平视
《你永远是我们的女儿，不会变的。》
说完这句话他将我扶起站在他前面，那是怎么样的表情……彷彿是在看王后的眼神一般……温柔……
最后我们回房间……他那温柔的眼神看着王后
他说他的眼神是天生的，他对我没有敌意，为什么刚才醒来时反而露出那样的眼神……
眼神是可以控制的，三百多岁的狼人想要控制并不难，我……就算他似乎是我的生父，就算他这一个月来都表现的像个善良的人，但……兽人就是兽人对吗？
《吾承认吾确实不是个好人，但不会伤害你，因为你是我和莎那的女儿……吹雪也没事了，吾会去其它房间休息。》他说着说着，反而站起来要准备出去
《陛下，您不用出去，赤随便都能睡……》让王出去实在是无理了……
《吾说过了，你是我的女儿，不会让你受到什么委屈的，躺着吧，吹雪醒了再让外面的护卫过来说一下就好。》他说完后头也不回的走出去，关上门
女儿……王后也这样说过………我坐上那张狼王做过的椅子
母亲吗……我看着她的睡顏，至少……她不会打我对吗？
也没机会了……
……
《孩子……孩子？》
一声声的叫唤让我张开眼，看着眼前人型模样的王后，一丝不掛的她拉着被单遮住身体……我睡着了？
《陛下……》我拿起水递给她，看着她喝了几口
《赤去拿水盆给您洗脸。》起身走近卫浴，我拿水盆再次出来，王后已经起来坐在床边
《您的伤会拉扯到的。》怎么坐起来了？我想扶她躺下来的手被她阻止
《没事，应该好的差不多了，狼人的伤口很快就癒合了，不用担心。》
《陛下，您擦一下脸吗？》我拧乾毛巾递给她
《亲……》
我抬头……什么？她声音不大
《不是要喊我母亲了吗？难到我做梦了？》
母亲……
《没有……母亲，您擦一下脸。》
她开心的笑了，擦过脸将毛巾给我
《你怎么坐在这里？我晚上有不舒服吗？感觉我应该睡的很好？》
《看起来没有不舒服……我刚好睡醒，坐一下就睡着了……》
《这样啊……让芳准备早膳？我们整理一下就送你回去见那个精灵？》
我点头，精灵吗？王后对主人就没什么好感的感觉……起身走去门口开一个缝，芳果然在外面……
芳去准备早膳的期间，我帮王后更衣，她的伤口果然都癒合的差不多，有的还已经结疤了……狼人的癒合力真强
狼王在接到讯息后跑过来，担心的看着王后，后面还有主人……他也来了？现在不是还很早吗？
《赤！》还有夕……扑进……我被扑进她怀里，湿湿的触感滴在毛发上
《呜……我……人家……呜……真的担心死了……真的没事吗？我看看……》说着她伸手想拉开我的衣服，被主人阻止
《夕，我昨天才在跟你说不用担心，狼王保证她没事。》将我的衣服拉好，然后隔开我和夕，我被抱入另一个怀抱
“没事就好。”主人用精灵话说着：“回去再说，要道别吗？”
道别？我看向在狼王怀里的王后，要走了对吗？也许……很久才会在见面了
你永远我们的女儿……不确定是谁说的了，我突然想起这句话
点头，我走向他们，不远的几步路而已……
《母亲……您保重，赤要跟主人回去了。》
《嗯……孩子，有空再来找我们，要是他对你不好，这里永远欢迎你。》王后似乎不想放手的拉着我的手
《不会有那天的……找时间我们会再踏上这里的，毕竟还有很多合作，当然也欢迎狼王和王后去精灵界东密西亚作客。》
再次鞠躬，王后才放开我的手，在狼王和王后的护送下坐上马车离开王宫
《赤……》夕喊着我，满脸担心的拉起我的手：《你……想留下来吗？》
想留下来……吗？我摇头，就算王后对我好……就算狼王说因为我是他的女儿不会让我受到委屈……
但……能持续多久？直到生下继承人吗？就像硝一样……离开……
《没有……我没有要留下来。》不会离开主人的
《我们明天就离开，硝说可以跟我们一起去耶托亚，而且鬼人也会跟着一起，相信这一趟会更安全的。》
对了，鬼人最后……还是跟着主人吗？
《他们学过人界的共同语，但没有学很多，目前还在和萝拉他们学，连艾登也一起教他们，似乎也一起学魔语的样子……》
学魔语吗？艾登……感觉很久没见他了，自从他给弥沙照顾后就很少见了
《他们现在都在练武场，晚点就回来了，现在鬼人也和我们一起用餐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