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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离得近了,这骚货的声音竟是如此美妙动听。来到申城这些日子他过得清心寡欲,这会子差点硬了。蒲安装模作样作揖,“昕儿。”

姨太太四下张望,见周遭没人,才娇嗔满面,低声说:“蒲安少爷,您怎可以这般大胆直呼我名讳。”

“这有何?你也可以叫我安郎。”蒲安一步步走过去,意味深长地说,“昕儿的心思,我确确实实瞧在眼里的。”

陶诺还当他有色心没色胆呢,如此一来事情倒好办了。他将鱼食丢到池塘里,软声说:“可我已是五爷的人了……”

“昕儿是说那个土匪?看着便不懂情趣,苦了昕儿跟着他。不若昕儿跟我回北燕,我娶你过门当我正房太太,一定好好待你。”

狗日的色胚,五爷好着呢,你他娘的才是土匪!

陶诺含情脉脉:“当真?”

蒲安赶紧表明心意:“当真,比真金还真!”

陶诺低头,“这又如何使得。”

“只要昕儿愿意,其他一切我自会想办法。”

蒲安眼里只有姨太太那双多情眼眸,这般漂亮的美人他在北燕何曾见过,若是能将这等美人收进房里,出去见人都有面儿。他提心吊胆地等着姨太太的回复,半晌见姨太太用那双眼睛看了自己一眼,什么都没说。

闫承骁进门就瞧见自家太太在和碧春说悄悄话,他在门口站了会子,曲手指敲敲门边。碧春扭头见是闫承骁,十分识趣地先走一步。

“说什么呢?”闫承骁大步跨进屋内。

陶诺给八哥鸟喂食:“事儿还没成,等成了再告诉您——欸?!”

闫承骁托住他屁股将人抱起,隔着衣裳也能摸到屁股的软嫩。闫五爷素了几日,贼心渐起,朝陶诺屁股上扇了一掌,“夫人太见外了,密谋什么呢,还瞒着老子?”

这姿势陶诺只见过街头巷尾抱小孩儿这么抱,“流氓,快放小爷下来!”

“我不。”

“你——!”

“别乱动啊,要掉下去了。”

陶诺怒目圆瞪,毫不留情用手肘重重砸在闫承骁肩膀上头。要说陶诺这点子力气自然入不了闫承骁的眼,但架不住他家太太清瘦啊!胳膊肘跟尖棍儿似的砸在肩膀上,铜墙铁壁都遭不住。闫承骁忙不迭扶稳陶诺,把人安全放下来,气极反笑,“把老子肩膀砸坏了,看以后谁来抱你。”

陶诺心慌,他怎会想砸伤闫承骁,忙问:“五爷,您没伤着吧?”

“伤着了。夫人要看看?”

闫五爷哪里有受伤,分明是嬉皮笑脸的样儿,逗他玩儿呢。陶诺巴不得凑过去再咬他一口——伤着算了!他懒得再搭理闫承骁,背过身继续逗鸟。

狐狸精生气也这般讨喜,真是落到他心上去了。闫承骁没脸没皮跟着去逗八哥鸟,也没接着问。自家太太爱玩便让他玩,还有碧春在,若是出了事他兜着便是。

陶诺主要是不敢。闫五爷醋劲儿大发着,被他晓得自个儿在给蒲安下套,准得炸了。这段日子他算是看明白了,来的一个庞鸿福一个蒲安,俩都是泼皮混子,蒲宁姐夫不好撕破脸,闫府也得顾及一分亲家颜面,这才会留这俩玩意在闫府溜达。

庞鸿福年纪大些,冲大姐的孩子来的,不好对付。但蒲安不一样,这厮是没什么主意的,还是个登徒浪子,稍微抛个眼神儿就能乖乖上钩。陶诺斟酌了下,决定从蒲安这头下手。泼皮混子自然是要用地痞无赖的方式来搞定。

“五爷,二娘屋里的翠喜今儿来过,说是要去回塔庙烧香拜佛?”

闫承骁算算日子,道:“对,每年都得去。今年早了几日,我估摸咱娘是想给大姐的孩子求个平安。”

陶诺滴溜着眼睛哦了一声。

八哥鸟给自家太太隔三差五就喂好食,养得毛发滋润油光满面,在鸟笼里蹦跶叫唤“好先生”。初次听觉着新奇,连着听了好几日,闫五爷不满意了,皱眉说:“这畜生叫来叫去作甚,我又不是它爷们儿。夫人叫声给我听听?”

五爷的姨太太是柳昕又不是小爷,小爷才不叫。陶诺敷衍:“哦。”

闫承骁兴致勃勃,没等到陶诺的声儿,嘿了一声把人打横抱起送到床上去,“不叫是吧?”

这架势看着可像之前五爷兽性大发的样子了,陶诺能屈能伸,忙谄笑道:“五爷,我叫,叫还不成嘛。”说罢连着叫了好几声。

闫五爷迅速脱掉衣裳跟着上床,喜滋滋应下,抓住自家太太的脚踝说:“让先生看看小逼消肿没有。”

“……无耻!”陶诺呸他。话音未落,闫五爷裹裤给顶出大鸟的形状。陶诺把变化看在眼里,傻了,怎么被骂能起的这么快呀!

偏生闫五爷还鼓励道:“哎哟,换新词儿啦。夫人多骂点,爱听。”

流氓!陶诺气急败坏地躲,“没消肿呢,您别看——”

闫承骁哪里肯放过他,他天天给自家太太上药,消没消肿他心里能没数么?欺身和陶诺亲吻,手里轻车熟路脱掉裹裤,闫五爷火急火燎握住陶诺半硬的小鸡巴撸动数下,听着耳畔狐狸精逐渐骚媚的喘息,转而揉起那朵肉花。小逼开过荤,又被布满枪茧的掌心没有章法地乱揉一气,不一会子便湿透。

陶诺被亲得快窒息,小逼里头的快感和着淫水热潮般涌出来,他浑身战栗挣扎,双腿在空中崩溃乱蹬,险些踢到闫承骁的鸡巴。闫承骁去咬他那并不明显的喉结,长臂从他背后揽至身前,将人整个环在怀中。陶诺无处可逃,闫五爷已经用指头在逼口打转,缓缓插进小逼。

不等陶诺适应,闫承骁准确找着小逼里头的软肉,曲起手指不断肏弄。陶诺难以逃离,哭叫着拍打闫五爷的胸口,床榻早已浸染着一层汁儿。小逼痉挛着缩紧,闫承骁晓得他快去了,果断拔出手指,粘滑的汁儿擦到陶诺小腹。陶诺只差一点便能到达高潮,这会子又急又气,一双红成兔子的眼睛羞恼地瞪着闫五爷,“您、您太过分了!”

闫承骁自然乐意看到狐狸精欲求不满的样儿,开怀大笑,脱了裤子放出那根硬邦邦的粗长鸡巴,“得,是爷们儿的错,爷们儿这就来伺候你。”

说罢,将鸡巴贴在肉花儿上。陶诺瞪圆眼睛,五爷的大鸟烫得他小逼快烧起来了,偏生五爷没一下子肏进来,反而掰开肉花儿,让肉花儿裹在鸡巴上头。他何时被这么玩过,登时委屈叫道:“不要这样。”

闫承骁才不听。狐狸精的小逼都欢喜到淌汁儿哩!肉花儿小的很,包不住他这大玩意,剩大半个露在外头,被包着的地儿蹭在狐狸精肉花儿里软热敏感的逼肉,逼出一股股汁儿,闫承骁舒服叹息,用力一个挺腰,顶到藏在小鸡巴下面、肉花儿深处的一颗软豆。

身下的狐狸精忽然如同那日被他肏进胞宫般剧烈痉挛,张着嘴巴啊啊的叫,粘滑的汁儿如尿水一样喷涌而出。闫承骁一怔,这还没肏进去呢,咋就去了?

他不信邪,硬邦邦的鸡巴又朝那软豆上狠肏过几下。太太已然痴了,淫汁四溅,便是藏在衣裳下的奶子也挺立了起来,那尝过鸡巴滋味的小逼翕张着,每当粗鸡巴蹭过便急剧收缩,急切地要把大鸟吃进去。

鸡巴没进到小逼,人已经快受不了了。陶诺苦苦哀求:“啊、啊呃……不要、再玩那里呜……”他哪里能晓得肉花儿里头还藏着这般地儿,仅仅是玩弄一下就能欲仙欲死。可哪怕是求饶了,闫五爷也没打算放过陶诺,双手托起他的腰。

这下陶诺半个身子都悬了空,肉花儿和大鸟贴合更加紧密,仿若生来就该用这肉花儿裹住鸡巴叫给男人肏了去。那从未被蹂躏过的软豆被胀大的粗鸡巴肏得在狭窄的花缝里东躲西藏,小逼汁水不停,深处愈发酥痒,陶诺哪能受得住这般刺激,鸳鸯帐里尽是他呜呜哭叫的声音,挣扎着抓住闫五爷的小臂,理智被情欲占据,嘴边的津液都来不及擦拭掉。

闫承骁喘着粗气停下,立刻就得了自家太太一个不轻不重的脚踢,他家太太脚心也是软的,踢到脸上一点也不疼,软乎乎的。他笑着捉住狐狸精的脚踝,一处处去舔对方不时颤抖的小腿肚,“小鸡巴要丢了?”

陶诺的小鸟确实在不停流出水液,他又气又恼,自暴自弃地说:“您还肏不肏了。”这样磨下去又要肿了!

感情这是嫌他没进去呢。闫承骁瞪圆了眼,嘿了一声,气笑了,“乖乖,一会子你可别叫停啊。”

他记着上回自家太太被那破精油害的模样,这回没用剩下那一小半,好在狐狸精水多,淌得汁儿和那精油也无二样了。肉逼馋是馋,紧也是真紧,插进一根手指都费劲儿。闫承骁伺候着刚摸索出来的软豆,指头插进去的瞬间,就听得狐狸精一声哭叫,小鸡巴的精水射的他满脸都是。

陶诺醒神儿就瞧见闫五爷脸上的东西,臊得移开目光。闫承骁手指慢慢扩张小逼,另一只手把狐狸精的衣裳推到胸前,把脸上的精水蹭到他胸口。

“……流氓。”一股腥臊味儿,连奶子上都是。陶诺软声骂。

闫承骁乐了,“这可是你自个儿的玩意,没叫你给老子舔干净都算不错了。”

陶诺不管,“流氓……啊!!”

粗鸡巴顶着小逼口,缓缓插进。闫承骁动作小心,但无奈狐狸精的小逼太嫩了,便是扩张好了也多少要吃些苦头。陶诺疼得眼泪止不住地淌,看得闫五爷心都揪了起来,哎哟着抱住陶诺好言好语地哄,舔干净眼泪又去含陶诺的舌尖儿,说乖乖你放松点,爷们儿都要被你夹断了。

陶诺眼泪淌得更厉害。五爷说谎哄他呢,大鸟这会子分明又硬胀了一圈!

好半天,小逼的痛感才被另一种感觉取代。含住鸡巴的逼肉不满足地吸吮蠕动,闫承骁闷笑出声,吸了口自家太太的小奶子,“觉出味儿来了?”

陶诺眉眼绯红地瞪他,“无赖,小爷才没唔唔呜——啊、啊!轻点呜……”

素了几日的闫承骁嘴上应的好好的,鸡巴肏得又快又深。陶诺叫他插得半句脏话也骂不出来,失了声儿了,只晓得呻吟喘气。闫五爷变着法儿地顶开甬道里层层叠叠的逼肉,掐着陶诺的腰几乎将人钉在鸡巴上,空出一只手去揉刚被折腾过的软豆。

那地儿给鸡巴肏过,这会子蔫哒哒缩在肉花儿里头。闫承骁身下肏的不含糊,手指也捏住这颗漂亮豆子,轻轻揪起来用指甲掐弄。陶诺整个人落在五爷掌心,身子舒服到极致,下意识挣扎找寻缓神儿的机会,又被五爷一把拉扯回来,崩溃地叫:“别玩、那里啊啊啊——!”

小逼抽搐,淫汁儿喷涌,没肏多久竟是又喷了一次,鸡巴当真是要被咬断了!闫承骁忍得青筋暴起才没被小逼嘴吸得射出来。没给陶诺歇息,闫承骁撑起他一条腿,大开大合地肏干。

逼穴尚且泥泞一片,陶诺一句话被顶得支离破碎:“不行、我还没呃——等下呜……”

闫承骁在他小腿肚上留下齿痕,低喘着说:“你歇你的,我肏我的。”

这是哪里来的劳什子歪理!陶诺气哭,一句无赖骂出口,迎接他的便是闫五爷饿狼附身,几乎要把他吃进肚子里的动作。高潮过后的小逼异常听话,吮着鸡巴任由它在身子里胡作非为,小鸟里头也蓄满浓精,将至未至,腺液凝成丝线滴在小腹上。

不一会子,闫承骁终是找到另一处甬道,他眼前一亮,把狐狸精两条腿屈到身前,屁股被迫抬起,迎合起他愈发疯狂的挺动。

那日被肏进胞宫的感觉历历在目,陶诺惊恐地躲,“等下、呜!那里会……啊啊!”

闫承骁双目猩红,就着这个姿势将人一把抱起来按在怀里,鸡巴顺势顶到宫口,偏头吻他,“乖乖,你怎么就这么招我喜欢呢。”

上下两处都被闫五爷强势进入,逼穴被大鸟奸得抽搐不止,嘴巴也被舌头占据洗刷,陶诺几近窒息,痛苦拍打起闫承骁的胸口,躲开他喘气儿。喘了没两口,没亲够的闫承骁把怨气使在别处,手掌按住陶诺的小腹——他家太太瘦的很,一摸都能摸着里头粗大的鸡巴,还没到最深处,闫五爷心里头不大满意,加了把劲儿,对着紧闭的宫口不断拍打肏干。

可怜的小胞宫被肏得凹进一处,轻微的痛感被更大更强烈的酸软快感取而代之。五爷肏得太深太用力,陶诺只觉着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眼眸朦胧涣散,舌尖儿收不回来了,又被闫五爷含在嘴里吮。

闫承骁肏得狠,鸡巴硬生生破开宫口直捣黄龙,胞宫里头充沛的甜汁儿被鸡巴挤压出来。自家太太挨肏过了头,浑身抖得不成样子,便是他一点儿不动小腹也肉眼可见地痉挛颤抖,双腿脱力摔落在床榻间。

闫五爷爱惨了他这般模样,又怕狐狸精醒了以后跟自个儿置气,思来想去咬紧牙关缓了缓,亲吻着陶诺的脸蛋儿,瞧见狐狸精眼睛里有光了以后,这才架起他一条腿,掐住腰再度抽插。

“呜……!呃呃呃……!”陶诺神志不清,身子被鸡巴肏得往上躲,又被闫五爷一把拽下贪婪享受恶欲。朱砂色的鸳鸯罗帐起起伏伏,眼泪溢出淌入发缝,坚实的花梨木床发出吱呀声响,紧致的胞宫被反复挤磨干得松软,软绵绵吸附在鸡巴上,成了暂时的容器,专门用来装这根丑陋的粗肉条。

直至把嫩逼肏得糜烂红肿,鸡巴才把攒了好些时日的浓稠精水灌进胞宫里头。陶诺被肏傻了,只晓得张嘴凭着本能喘气,舌尖儿吐在外头也不曾察觉。小鸟在两人不知情时估摸着已经射过两三回,这会子胀得颇红,显然是到了极限。

闫承骁没把鸡巴拔出来,享受了会子小逼嫩肉的痉挛收缩,隐隐又硬了。瞧眼狐狸精的样儿,赶紧收住——他怕真把这细皮嫩肉的小狐狸肏出什么好歹来。

鸡巴拔出,熟烂的逼穴一时间合不拢,大多数精水灌进了胞宫,剩下一小部分跟着鸡巴淌出来,乳白色的精水被小逼一点点吐出,属实叫人欲火焚身。

闫承骁还是没忍得住,两指覆在逼口,拇指按进肉花儿里头拨弄那颗软豆,揉搓几下,小逼一张一合喷出了些许汁儿。

陶诺没缓过劲儿,哭哭啼啼两手捂住小逼,“不要了。”

闫承骁俯身边含着陶诺捂在小逼的手指边撸动鸡巴,把腿根儿咬得满是牙印,这才起了身,把鸡巴对准陶诺那张潮红迷离的脸,“夫人乖,听话,闭眼张嘴。”

陶诺本能听从。闫承骁紧紧盯着狐狸精下意识伸出来的软红小舌,手里的动作愈来愈快,低吼着射到狐狸精脸上。

精水吃进了嘴里,一股子苦涩腥臊的气味儿。陶诺傻愣愣地舔了下糊在嘴边的浓精,咂咂嘴巴吃下去。闫承骁眼都看直了,这小讨债鬼还敢招他!他撩开陶诺额前的头发,和他缠绵亲密地接了会儿吻,放开时瞧见自家太太昏昏欲睡,“累了?”

陶诺闷闷地嗯了声。

“那便睡,一会子热水来了,我给你擦。”

陶诺点点头,强撑了没几时便昏睡过去。

这回闫承骁适可而止,陶诺歇了一天,除了小逼有些肿、身子里有点异物感外也没旁的事。他懒洋洋窝在摇椅里晒太阳,听碧春说蒲安的事儿。

蒲安当真是色胆包天,昨日竟然在五爷院外徘徊半天,被碧春撞见便说是从北燕带来些玩意想送给五爷和姨太太。哪有什么玩意,不过是他想见陶诺的借口罢了。陶诺顿觉无趣,贼人太容易上钩,他都不好意思了。

“我还听说一回事,不晓得是真是假。”碧春小声说了几句。

陶诺睁开眼,“老西门?”

碧春点头,“豆泥去买糖葫芦时瞧见蒲安去了。”

老西门可是申城最大的赌坊。陶诺这等手艺也不敢轻易去那地儿,跟阎罗殿似的会吃人哩。没想到蒲安竟然有这胆子,居然敢跑到老西门去。琢磨一番,他的心思倒是简单。八成是觉着陶诺是卖进闫府的,倘若没能从爹和二位妈妈那里要走,就想花钱把他买走了。

蒲安哪晓得他心心惦记着的姨太太心底算盘打得啪啪响。他这会子本金输得精光,被人从老西门轰了出来。奇了怪了!他不是头回进赌坊,晓得这里头的歪门邪道,蒲安能在北燕赌坊混得人模狗样,手头自然有点功夫。可即便如此,明明前几日手气还不错,他属实是没想通那庄家到底是怎么动的手脚。

酒赌难戒,蒲安往老西门跑的次数愈发多了。庞鸿福自打来了闫府就没见着外甥媳妇,蒲宁这胳膊肘往外拐的狗崽子没得指望,他想从外甥媳妇闫之芝那里旁敲侧击,总归都是一家人,闫之芝无论如何是妇道人家,性子肯定软,劝劝蒲宁帮帮蒲家也成啊。

可蒲宁一点不待见他这个亲舅舅,还得靠蒲安去劝。只是蒲安这几日始终见不着人影,庞鸿福半夜堵他门口,问他野哪去了。蒲安本就不欢喜这个庞鸿福,现下心里装着事,更是不待见他,皱眉冲他:“你管得着我?”

气得庞鸿福在他屋子门口破口大骂,被闫承词院里的大丫头云荷叫人“请”回屋子。

蒲安才不管他。一回两回去老西门是为了赢钱到时候跟三哥买了他五弟院里的姨太太,现在去一心是想把自个儿砸进去的钱全赢回来。

他带来的银钱不多,几回一输,连他娘给他缝的金丝荷包也当去换了现银。左右没钱,他又去找庞鸿福要。庞鸿福的钱其实也是蒲家给的,不多,借了些给蒲安,问他是要作何用。蒲安应付过去,转头又进了老西门。

赢了一回,输了五轮。蒲安通红着一双眼睛,盘算起怀里的玉镯。这是那位姨太太托丫头送他的,先当了也不是不成,届时赢了钱再赎回来便是。正想着呢,一帮人风风火火闯进闫承词的院子。

领头的是闫府两位夫人,身后乌泱泱少爷小姐、丫鬟小厮……满满当当全是人。那位始终没露过面的三嫂嫂也跟着蒲宁在其中,还有闫府三小姐闫之玉,以及闫承骁和陶诺等人。

先前见过的跟土匪一样的闫五爷手里提着庞鸿福,虽是穿着军装,却一点不像个正经的,戾气尽显。蒲安只看了一眼他,寒气就慢慢从脚底攀爬上来。虽不晓得来人何意,但仍旧吓得他正欲躲屋里关门,闫承骁丢开庞鸿福,快步走来一脚把门踹开:“给老子出来!”

“等等!我可是你大姐夫的亲弟弟——啊!”

闫承骁没等他说完就捏着人的后颈把人丢了出来,蒲安狼狈不堪地跌趴在地上,手脚并用往出爬,闫承骁一脚踩在蒲安后背将人压住,“老子管你他妈的是谁!”

大夫人此时收敛了笑意,一改平日慈祥温吞的模样,冷静道:“老五,先去旁边站着,事情得先查清楚了。”

蒲安又惊又俱,“查什么?我做什么了?”

“我屋里和老五屋里莫名丢了物件儿,你可清楚?”闫之玉问。

“我哪里晓得!这和我有何关系?”

闫之玉冷笑,“碧春,你来说道说道。”

被点了名的碧春从人堆里走出来,“我不敢多言三小姐院中,只是蒲安少爷确是时常在少爷院外徘徊逗留。”

蒲安总算明白过来,立刻叫喊道:“没有的事!你这丫鬟怎的血口喷人?我何时偷过你们的东西?!”

闫承骁暴脾气上去就是一脚,踢得蒲安嗷嗷直叫:“那你为何整日蹲守在我院外头?”

蒲安哪里说得出口自个儿是为了见他的姨太太。只是偷东西倒也罢了,若是偷这土匪的人,怕不是命都要送他手里了!他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反复道:“反正不是我!我怎会偷你院儿里的东西?!你莫要栽赃!”

“哦?我栽赃?”闫之玉挽着闫之芝,“我身边的人说你这几日时常去当铺,你去那里作甚?”

去老西门输钱的事说出来多丢面,蒲安眼珠子滴溜地转,嘴硬道:“关你何事?”

“我倒是好奇你哪来的东西去当铺。不承认是吧,”闫承骁抬抬下巴,“豆泥,搜他的身。”

“是,少爷。”

蒲安登时冒出一身冷汗。无论是否是他所为,玉镯可是正儿八经在他身上的。他慌忙挣扎起来,这般模样在旁人看来确是做贼心虚。庞鸿福将他这般模样尽收眼底,心里不晓得骂了多少句,冲大夫人和二夫人叫道:“我们好歹是蒲家来的,哪有这般对待亲家的理儿?”

蒲宁半点情面不留,“舅舅说笑了,便是我爹来了也要好好查上一查,免得错怪了安儿弟弟。”你算哪门子的亲家,轮得着你说话?

这头,豆泥搜着了个物件儿取出来,定睛一瞧对闫承骁道:“少爷,这有个玉镯。”

闫承骁接过,仔细看了看,朝他背上又补一脚,“还想抵赖?”

蒲安娇生惯养,纵使闫承骁这脚没出全力,至多给他留下淤青那也疼得够呛。他眼冒金星,视线扫过站在人群里看戏的陶诺,慌不择路将人供出,“这是她给的!是她给我的,不是我偷的!”

陶诺一脸无辜,“你在说什么呀。”

豆泥煞有介事点头,“这镯子可不是太太的,蒲安少爷您搞错了罢。”

碧春适时开口,“蒲安少爷,这是我的镯子。”

蒲安惊恐地看着他们。事已至此,他怎会看不出来陶诺的心思,原来从一开始就是这姨太太的一场局!他恨得几乎泣血,破口大骂:“你这贱人!啊啊啊!”

闫承骁脸色铁青,脚跟狠狠踩在他肩头,“嘴巴放干净点,我夫人是你能骂的?”

庞鸿福虽不晓得这当中发生何事,看如今这般局势也明白是蒲安的错处。大丈夫能屈能伸,他舔着脸赔笑:“这……望两位夫人海涵,安儿不懂事,我回去叫他爹教训他。”

蒲安着实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比起偷窃,显然和姨太太眉来眼去这事儿更大一些,何况现在他还没一点证据,若是和盘托出,瞧一家子人把陶诺护在身后的样儿,蒲安八成讨不着好处,这亏他吃定了。

“如此——”

二夫人甫一开口,闫承骁嗤笑一声,“如此,便送去警视厅好了。既然蒲家不好好教,我闫承骁好歹也算和蒲安是半个亲戚,帮蒲老爷子教育教育儿子是应当的——起来,跟老子走!”

“不要!我不去!你放开我!”那地儿哪里是人待的地方,去了他就完了!这地儿不是北燕,消息传去北燕都得有十几天,更别提他爹大老远赶来救他了!

他身形小,倒是养得肥头大耳的,提在手里像是提了只肥鸡。闫承骁被他吵得耳朵疼,斥道:“再吵一句老子拔了你的舌头。”

两位夫人对视一眼,大夫人看向蒲宁,“宁儿打算如何处置?”

蒲宁看着正在向他眼神求救的蒲安,又看了看不断给他使眼色的庞鸿福,面无表情地说:“大娘,二娘,我和安儿弟弟虽未有多亲近,但瞧他这般样子的确是蒲家惯坏了。打发走便是。”

“就这?老子今儿必须切他根手指叫他长长记性。”闫承骁说着就要取刀。

二夫人嘴角憋不出勾起,又给她按了下去,皱眉责备,“老五,莫要冲动。”

许是怕闫承骁真要切掉他根指头,蒲安被放下后连滚带爬跑回屋子,火速打包行李。庞鸿福自是再待不下去,两人几乎是被闫府的人丢出门的,一如当年蒲宁入赘闫府,庞鸿福跑来申城最后的下场。

外头行人瞧见他们后指指点点,豆泥打发几个扮成路人的仆人混在人堆里,把这事儿添油加醋说出去,一传十十传百。不过半日,人人都晓得蒲安在闫府偷东西,蒲宁顾念兄弟情深替他求情,将人好生送回蒲家。

在码头坐着等船的蒲安听着隔壁桌扯着嗓子聊这事儿,脸红脖子粗,就差拍桌而起和对面起争执。大好机会被蒲安毁了个干净,庞鸿福也在气头上,骂他气有何用。

“你且将事情告诉我。”

蒲安老老实实把前因后果讲出。庞鸿福眼前一黑,差点脱口一句“蠢货”。这般低级的哄骗也能上当?

“那个贱人,我一定要弄死她。”蒲安咬牙切齿。

玉镯物归原主,陶诺收拾出一抽屉两位妈妈送的首饰给碧春,让她带去和碧桃等人分了。碧春没客气,道了谢后便带着首饰出了门。

弄走碍眼的两个家伙,陶诺心情大好。闫承骁端着馄饨进门就看到自家太太笑逐颜开,不由自主也勾起唇角,“笑什么呢?”

“五爷不晓得?”陶诺盘腿坐在床榻,笑问。

闫承骁自然晓得。这事儿他起初就觉得不对劲,不止他,所有人都觉着不对劲。若不是那俩都是蠢货,戏演一半儿就得破场。不过还是三姐有法子,叫两位妈妈过来兜底。

“过来尝尝。”

陶诺闻着熟悉的香味,嗅了嗅,惊喜道:“虾皮馄饨?”

闫承骁道:“鼻子这么灵?”

陶诺下床跑到桌边坐下,一脸得意地说:“那是当然,小爷的鼻子出了名的好。”他刚想说以前在镇子上他连哪家做了啥菜都晓得,意识到身旁坐着的是闫承骁,倏地静声——

——吓死他了。

闫承骁是没瞧出来,笑他:“小狗鼻子,哪天要是我进院你就能晓得是我,那老子也算是值了。”

“……”本来他就晓得,五爷的脚步声他听得出来。陶诺没多说,舀起一个馄饨,嚼了两下咽下去,眼睛亮起,“这个和老伯做的虾皮馄饨味儿一样。”

“好吃不?”

“好吃。”

“得,不枉老子去找老伯买了配方。”闫承骁说,“以后想吃就叫碧春豆泥去准备,用不着跑那么远了。”

买配方?干嘛要这么麻烦啊。陶诺心里一阵嘀咕。他喝口浓汤,馄饨是刚煮好的,热气腾腾,暖进心窝里去了。

闫承骁心思也简单,老伯摆的摊离得老远,虽说平日可以叫豆泥他们去跑腿买一份,但哪有自家会煮来得快。老伯瞧着慈祥和蔼,实则不太好说话,确实嘛,这可是他摸索大半辈子的手艺,哪有轻易送人的理儿?

那地方七拐八绕的,有时候还不晓得他到底摆到哪里去了。闫承骁堵了好一阵子呢,摸清老伯出摊的顺序又去磨他性子,好说歹说,最后花了不少钱,让老伯带妻子儿女养老,这才说服他把配方交出来。

配方买回来,交给院里的厨娘去做,又学做一段时日,才有了今儿这碗虾皮馄饨。

折腾是折腾了些,不过狐狸精喜欢,闫承骁也开心。

瞧着陶诺把馄饨吃完,闫承骁叫豆泥进来收掉碗筷,取了热湿帕给陶诺擦手,说:“下月初一去回塔庙,大帅府这些日子比较忙,我不一定有空跟你一道去,让豆泥跟着你。届时你跟在三姐后头,无聊就把八哥鸟带去,我得了空就来。”

去回塔庙烧香礼佛的日子定在初一,得去五六天。闫承骁果真如他所言近日忙得脚不沾地,不晓得大帅府出了什么岔子。哪怕回来以后还是跟往常一样和陶诺说笑逗趣,眉宇间也隐隐带着一丝疲惫。陶诺心下不是滋味,坐在他腿间,抬起腰去亲五爷额心。

这下算是给闫承骁逮着了,便是忙成这样也把自家太太肏得哭湿床榻,捂着小逼任凭他如何哄劝也不肯张开给他瞧。

陶诺委屈地骂他有一身怪力。肏也罢了,每回都肏进胞宫里头,陶诺哪能受得住呀,胞宫都给他肏肿了。

罪魁祸首闫承骁死不悔改,梗着脖子粗声粗气地说:“是你先招惹老子的,你爷们儿正值壮年,力气大些也正常。”

“……无赖!”陶诺翻个身,拭去泪花不想理他。

赶走庞鸿福和蒲安,闫府的生活恢复如常。直至去回塔庙的前两天,碧春忽然告诉陶诺,四少爷闫承词回来了。

闫承词这人神神秘秘,打陶诺进闫府以来他院里就是空的,一面也没见过,但陶诺还是一眼认了出来。虽不是闫承骁的亲哥哥,也是同父异母,眉眼都像闫老爷,确是有些相似之处的。只是闫承词如他名字一般,与五爷比起来削去不少戾气,多些书生感。

两人打了个照面,闫承词和闫承骁性子南辕北辙,闫承骁张扬放肆,闫承词则是内敛沉稳,见着陶诺只是看了一眼,不动声色地打了个招呼。

陶诺莫名感觉后背冒起层鸡皮疙瘩——闫承词看他的眼神有些熟悉,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翌日,陶诺被二娘叫去屋里叮嘱了些去回塔庙的事情,回闫承骁院里时再次见到了闫承词。

闫承词抬起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眸,忽然出声:“柳昕?”

明明声音平静如风,可陶诺还是被他叫得心惊肉跳,“四少爷有何事?”

“我前段时日在苏州城见到了柳林生。他身旁有一对夫妻,据说是他孙女和孙女婿。”闫承词神情自若,“那么,你又是哪个‘柳昕’?”

陶诺这下总算想起那日看闫承词的目光熟悉在哪里,那个姓白的少爷也如此看过他!

身侧没旁人,陶诺如临大敌,帕子被他捏出皱痕,扯着嘴角赔笑,“我不明白四少爷是何意。您大抵也晓得,我是喜娘盯着抬进府里的,谁又晓得我那爷爷又好心肠收养了哪家的姊妹。”

自打闫之芝有了身子,闫之玉和许长安的婚事又被二位夫人拿出来说道。闫之玉刚从协力医院回来就给叫翠喜逮去了大娘屋里头,说到现在才放出来,一眼就瞧见她四弟和陶诺在聊天儿。

闫之玉快步走过去,“老四,昕儿,你们在这作甚?”

闫承词意味深长地瞧了陶诺一眼,“无事。”

陶诺摸不准闫承词的心思。闫承词和闫府旁人不同,这算是正儿八经晓得柳林生身旁的“柳昕”和闫府的“柳昕”未必是同个人。若是他抖搂出去,这事儿轻而易举就能被闫府查清楚。

忧心忡忡下,陶诺只能旁敲侧击跟闫承骁打听闫承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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