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
“他凭什么,没那个金刚钻还想揽瓷器活,他接得下咱们天顺的班吗?”
“崇和,”叶崇静轻声说,“有些事情不该咱们说的,咱们就别多说,爸爸今年才六十来岁,现在就说接班人的事情,太不好听了。”
“不好听?还是怕他起疑心啊?”初秋的风已经很冷,叶崇和冻得跺了跺脚,“外面早就传满风言风语了,杂志今年二月有叶崇仁的专访,天顺下一代的掌舵人将把这个房地产巨鳄带去何方?不管他是想急流勇退,还是想垂帘听政,我都不会答应这个人是叶崇仁的。”
“不是你答不答应的问题,”叶崇静的声音很平静,“即使不是崇仁,也会是崇佳,你到现在还没明白吗?”
叶崇和脸色发白,不知道是被冻的还是怎样,她急切地说:“姐姐,不管怎样你都得争一下啊,爸又不傻,叶崇仁也就罢了,叶崇佳是死也不可能接班的。叶崇仁这个人,不仅懦弱,还特别自私,从小到大好处都让他给占尽了,到时候怎么会有咱们的好果子吃?”
“他就爱看我们这样。”叶崇静的手插进风衣口袋里,慢慢地向外走去,“咱们两个从出生起就已经出局了,我去希腊,又出了一次局,到现在还没结婚,又是一次出局,事不过三,崇和,你真别对我抱任何希望了。”
“那你就不该回来。”叶崇和定住了脚步,她盯着叶崇静,试图从她平和的神情中发现任何一丝的破绽,“那你就该学叶崇佳,尽情地和女人恋爱,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兢兢业业,到头来既不快乐,又什么都没得到。”
关于不快乐,关于得到,叶崇静其实有许多话想对自己的三妹说,可到底什么都没说,她淡淡地笑了一下:“明天见吧,崇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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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啦!”关韵拎着一袋热气腾腾的炸串,妈妈在茶几上已经摆好了铁盘,她兴高采烈地将炸串从素到肉,一串串摆在铁盘上,“卷心菜,韭菜,土豆片……鸡排,蟹柳,还有鹌鹑蛋,章鱼丸。”
她如数家珍,这是她自己去小区门口买的,妈妈没跟着,她很喜欢这种时刻,能让妈妈不那么担心,也能让她证明自己的独立能力。
关惠茵还炒了蛋炒饭,煮了一大碗鲜甜的清水虾,还拌了个凉菜,她笑眯眯地给女儿和自己倒上可乐,举起杯子:“为了庆祝小韵明天就要去签约正式的模特经纪公司,咱们干杯!”
关韵颊边的两枚小酒窝深陷下去,把杯子和妈妈碰了一下,喝了一大口可乐,又因为气泡的刺痛感,欢喜地抿了抿嘴唇。
因为她是做模特的,平日里饮食很控制,炸串是偶尔干到大活时才能吃的,可乐也几乎不喝。她缓了缓,又喝了一大口,气泡雀跃地在她的舌腔里跳动,让她明亮的眼睛也弯了起来。
“别喝太急。”关惠茵说,将一串鹌鹑蛋全捋到关韵的碗里,自己吃了一片土豆,欣慰地叹出一口气,“要是真能碰到一个认真负责的经纪人,妈妈说不定往后就不用成天跟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