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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郊游

 

他们去了离市区十几公里的临岸湖。阳春时节,湖边人很多,露营的、喝茶的、划船的,一簇簇一群群。两人什么装备都没有,排队坐了趟船,又找了农家乐吃了顿午饭,开车回城。因为时间还早,车子经过赫赫有名的古莲寺时,严盛夏说进去看看。

古莲寺1500多年,依少白山而建,四周重峦叠翠溪流潺潺,与黄色院墙之外的喧嚣热闹恍若两个世界。

这天人不多。两人从入口处的天王殿拾级而上,逛了大约一个来小时。严盛夏不知道怎么回事,见殿就进见佛就拜,虔诚得像个佛教徒。余知崖被他拉着也一路拜过去。走到送子观音殿,严盛夏还要进去,余知崖哭笑不得地拉他止步,说你现在就想要孩子?严盛夏吐吐舌头,说那还是算了。

大约下午三点多,两人走到了最高的藏经阁,倚在栏杆边吹风。藏经阁四周异常安静,只听得到啾啾鸟鸣。越过前面的屋顶向前看,一片片绿色的稻田撒在远处。

两人惬意地聊着天。严盛夏在说上次去西西里岛的事,正说到包被偷去警察局报案,木楼梯传来嘎吱声,有人上来了。

那人很快出现在余知崖视线里:卡其色工装衬衫,头发很常见的六寸长,五官立体分明,嘴唇略薄。他走路步伐很轻,整个人冷峻英挺,但行为动作都很规矩,给人低调之感,似乎不想要引起别人的注意。

余知崖站直了身体。毕维是凌空汽车的供应商之一,他当然认识眼前这个男人是谁。

霍鼎言,霍澜山同父异母的哥哥,凌空汽车集团现任ceo。

该来的还是来了。

霍鼎言先伸出了手:“我们见过面。”五年前霍鼎言来宁州时,余世辅以凌空供应商的名义宴请过他,当时余知崖也在。

余知崖也伸出了手:“五年前家父招待过您。”一旁的严盛夏收敛了轻松的神色。

霍鼎言淡漠地说:“我就不和余先生废话了,”他没有称呼余总,明显谈的不是公事,“你知不知道霍澜山在哪儿?”

余知崖说:“不知道。”

霍鼎言转头问:“严先生知道吗?”

严盛夏看了他一会儿,慢吞吞说:“不知道。”

霍鼎言一点不意外这两个答案,又转回了余知崖这边:“霍澜山离开伦敦,是你帮的他。他在伦敦这么多年,身边的人我都熟悉,倒是挺意外。你们,平时是有联系吗?”

余知崖摆出了严盛夏以往最常见的得体疏离的表情:“没有。十年前和霍澜山在唐风会所见过之后,再没有联系。”

霍鼎言刺探的目光十分明显。他仔细斟酌了余知崖的每一丝表情,确认没有一点撒谎的痕迹后,才轻点了头:“敢把这么大的赌注下到你身上,算是他会识人。”

余知崖并不喜欢霍鼎言的目光,回道:“敢把这么大的赌注下到我一个十年不见的陌生人身上,可见他身边没有一个可信之人。”

霍鼎言半眯着眼:“你这是在为他抱不屈?”

余知崖可没有这份闲心。都说了和霍澜山是陌生人,他连他有什么“不屈”都不知道。

“不是。”他长话短说,“霍澜山回国,是我让他搭了一次顺风车。至于他为什么要回来、还有他去了哪里,我一概不知。”

余知崖说得太坦荡,霍鼎言难得有些不确定。要是按余知崖说的,两人这么多年没联系,一个突然提出关乎身家性命的事,一个居然也应了这件事,没有丝毫利益牵扯,实在过于天方夜谭。这事要不是自己亲耳听说,而是下属汇报上来,霍鼎言可能会直接撤了那人的职。

霍鼎言不说话,严盛夏反而开口了,嘲笑地说:“余知崖,他不相信你说的。”

余知崖好笑地瞥了他一眼。严盛夏不是个不懂礼节的人,相反他非常知道该在什么时候说什么话——只要他愿意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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