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解救
捕捉到了熟悉的声音,小五下意识抬起头。
果然,她的感觉没错,说话的男人的确是她认识的人——乐师玉山。
小五一时愣住了,她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玉山。
那妇人也是一愣,待她回过神来,脸se瞬间沉了下来,声音也提高了几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面对质问,玉山神se不变,没有丝毫要退让的意思,只见他直视那妇人的眼睛,发问:“夫人方才所说,是不是认为出身青楼的nv子都肮脏低贱?”
妇人双手环抱x前,眼神中充满轻蔑和鄙夷:“我难道说错了?这种只要男人给点小钱就可以脱掉衣服陪睡的nv人,就是肮脏低贱!”
玉山眼底陡然转冷,嘴角g起,讥讽地笑了:“当然错了,照夫人你这么说,倘若nv人被男人碰就是脏、收男人钱就是贱,那像夫人你这种不收钱就愿意被男人碰的nv人,是不是不仅同样肮脏,还更加低贱?”
妇人愣愣听完,半晌没有说话,等她反应过来,脸顿时红一阵白一阵。
“你说的都是什么歪理,我看你就是故意来找茬的!”妇人抬起手,哆哆嗦嗦地指向玉山。
玉山似乎觉得妇人此时的嘴脸很是丑恶,别过大半张脸,一点不用正眼瞧她:“我要更正一下之前的话,这位夫人,我看你不是偶尔一次犯了糊涂,而是心眼坏、揣着明白装糊涂,自以为高人一等就看不起人。你也不想想,要是这些nv子背后有人撑腰,她们又怎么会沦落青楼今日受你欺凌?在谁哪里受了气就找谁撒气,别拿无辜的人泄愤。”
一番话说完,周围人的目光褪去恶意、带上责备,转而汇聚到妇人身上,妇人承受不住,跺脚转身,灰溜溜的背影很快从琴行消失。
不多时,琴行恢复原样,也是到了这个时候,小五这才敢抬起头。
正当她在原地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向玉山道谢时,玉山先朝她走了过来。
玉山问:“决定以后要用心学,所以来这里买一张属于自己的古琴?”
小五点点头。
玉山又问:“让我看看,你选了一张什么样的琴。”
小五乖乖领着玉山来到放琴的柜台前。
玉山看了片刻后,屈起手指,指节轻轻敲击琴身的同时,弯下身去听声响,等他再起来时,脸上多出了真心的微笑:“最近这些年,不知怎地斫琴师里流行起用桐木造琴,以杉木为材质的古琴越来越少,没想到今日被你遇见了。b起桐木琴,杉木琴的音质更为刚劲醇厚,也更能承载琴曲的淡雅和高远。”
小五沉默地笑了笑。
其实玉山说的这大段话,小五一句也没听懂,她只能从中玉山的语气和表情推测出,玉山是真心热ai音乐,而且对音乐的了解远b别人多得多。
之前在琴房学琴时,小五没少挨玉山训斥,后来又从别人口中听到了对玉山不好的评价,难免先入为主,认为玉山是个尖刻又难相处的老师。
但现在仔细想想,玉山之所以会对来上课的学生严厉到过分的程度,不是因为他本身为人有问题,而是出于他对音乐发自内心的敬畏。
独自沉思间,小五抛下了对玉山的偏见。
这下,小五终于能鼓起勇气向玉山道谢,只见她深深鞠了一躬:“先生,刚才多谢您替我解围,要不是您,今天我就”
还没等小五说完,玉山就摆手打断了她,只见他正se道:“刚才我不是为了替你解围才开口的,只是看不惯那人的行径而已,你与其跟我说这些没用的话,不如多想想,以后要是遇到这样的情况该如何应对,不是每次都会有人出来帮你说话的。”
没料到自己的感谢换来的竟是这样一番惊呼训责的冷淡话语,小五既委屈又难过,好不容易伸出去的脖子又缩了回去,站在原地怯怯的样子得令人觉得可怜。
玉山端详了她好一会儿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小五。”
“嗯?”
小五一抬头,就对上了玉山的眼睛,玉山正认认真真盯着她:“人生在世,总会有许多身不由己,但对不住的人,只有自己就够了。”
顿了顿,又道,“这是从前有个人说的话,我觉得很有用,现在送给你。”
人生在世,总会有许多身不由己,但对不住的人,只有自己就够了。
是啊,若非身不由己,她也不会靠卖身讨生活,她只是做了唯一能做的选择,即便是错的,可只要能好好活下去,别人的声音又算得了什么。
反复琢磨中,小五心中飘起一丝微妙的感觉,仿佛有束光照进了她的心里,虽不足以驱散其中的迷雾,却也让她对前方的道路该如何走,有了更明确的方向。
小五认真回视:“先生送给我的话,我记住了。”
玉山:“既然记住了,就别在我跟前傻站着了,赶紧回去吧。”
说完,看向琴行门口。
顺着玉山的视线望去,小五才发现小梅已经回来,正在琴行前等她。
于是她连忙和玉山道别,朝门外的小梅跑去,两人同之前约好的一样,一起过来一起离开。
小五脚步不停,头却不受控制地往回转,目光穿过门口,直直落在一道背影上。
玉山仍在琴行里没有离开,一身轻薄白衣,端直立着,如同天上皎洁的明月,不太温暖,却确有足够照亮黑夜的明朗。
仿佛心中有根弦被拨动,小五感觉到,有种难言的情绪在她x口danyan开来。
拥有属于自己的古琴后,小五好学的心达到了顶峰,可惜能去长阁听课的日子不是天天都有。
负责授艺的六位老师都另有主业,b如玉山,根据打听来的消息,他平时在一家名叫做闻仙庭的乐馆演奏琴曲,空闲下来才会到归梦楼来。
长阁不时时开放,小五只得独自在屋里练琴,她勤奋又专注,每天把大多数时间都用在弹琴上,不过在古琴前坐久了,难免会感到枯燥,尤其到了晚上,来自前厅的谈笑声混在舞乐中飘进窗里,她就越觉得坐不住。
这天,小五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凑到乌柳近旁:“姐姐,你今天也要去见客吗?”
乌柳的手漫不经心在妆匣里拨弄,挑选着要戴的簪钗:“当然,见面才能生情,我要是不去见客,只怕没过两天,客人就会把我忘了。”
“怎么会,姐姐你那么好看,客人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啊。”小五忙哄。
乌柳没回应,似乎没听见小五说的话,又或者压根没当真,依旧在挑选发饰。
过了一会儿,乌柳终于做出决定,拿起两只成对的珠花蝴蝶簪,对着镜子在头上b了b后,又转过来问小五的意见:“这个如何?”
乌柳今日梳的是飞仙髻,正适合用同一式样的发簪装饰两边,不过这又是珠花又是蝴蝶,未免有些繁复。
小五这样觉得,但想到乌柳似乎就偏ai这种“华贵夺目”的风格,于是压下没说,一昧夸赞:“随便哪个都好,反正姐姐你怎么打扮都好看。”
乌柳眼神变得奇怪起来:“你今天怎么了,嘴上跟0了蜜似的。”
小五趁机说出愿望:“姐姐,等会儿你去前厅,能不能也带上我啊?”
“带上你?你要去g什么?”
“不g什么,就去看一眼。”
乌柳面无表情地盯着小五。
就在小五以为自己要被回绝而且极有可能加上一顿训斥时,乌柳嘴角忽然弯起弧度:“想看就去看吧,不过得让小梅带你去。你现在还没挂牌,太早在客人跟前露面不好,她知道哪里隐蔽,有她带着你我才放心。”
乌柳肯点头应下,小五已经非常满足,对于乌柳提的条件自然无一不从,况且这条件本就是为她好。
小五笑着从乌柳手里拿过那对珠花蝴蝶簪,替她端端正正cha入发髻中:“多谢姐姐,那我这就去找小梅姐姐说。”
乌柳装扮完还需更衣,小五和小梅便先行一步,出了青门阁往前厅去。
前厅分为三层:一楼区域开放,舞台在中央,桌椅摆四面,客人们可以边看边喝,最为热闹;楼上二层则是包间,虽然收费略高,但胜在氛围安静,适合喜欢聊天的客人;至于再往上的三楼,只有在这里,客人才能和楼里的姑娘gxia0一刻,也只有花得起钱的贵客才有资格上来。
小梅带小五来的便是三楼这最高处,这里本就人少,从后面楼梯上来更撞不上人,躲在靠近楼梯口的圆柱后,既可以将下面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也不用担心被发现。
小五扶着柱子,从栏杆上探出头俯瞰,语气惊奇:“这位置真是绝佳,小梅姐姐,你是怎么知道的?”
“别以为就你有好奇心,”小梅对着小五嘿嘿一笑:“从前我和姑娘只能待在后院的时候,也总是憋不住想往前跑。”
难怪即使她的要求不合规矩,乌柳也答应了下来,原来她们都有过同样的心思。
恍然大悟后,小五也轻轻笑了起来。
夜临灯亮,归梦楼的姑娘们候在敞开的大门口,欢迎光临的客,一个挽着一个往里走,前厅很快热闹起来。
小五静静看着,目光时而落在这桌,时而转向那桌,楼下氛围还算平和,但她总感觉哪里别扭。
然而,就这还算平和的氛围,没持续多久就被一位来客打破了。
这位客人从开始就显得不同寻常,还未到门口,就有三四个姑娘围了上去,几张嘴巴同时说话,声音一个b一个高,恨不得把别人都压下去。
在姑娘们的簇拥进来,这位客人表情却没有旁人半分好看,只见他被堵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后,十分不耐烦地扬手:“一群庸脂俗粉,离爷远点!”
声音传到小五耳中,引得她眉头蹙起,更别提其中有个姑娘还被推了个踉跄。
小梅在旁边介绍:“这是我们归梦楼的常客,薛千薛老爷,有家当铺在城西,钱很多,出手也大方,但脾气不好,眼光也挑剔。”
小梅话刚说完,楼下就又响起薛千的声音,只见薛千两手叉在他那分不清是t还是肚的腰上,大喊:“你们这里的红牌娘子都到哪儿去了?爷来这可就是为了她们,别叫爷白花钱。”
归梦楼的红牌姑娘?那不就是来找乌柳的?
小五伸长脖子往下看,扫了一圈才找到乌柳的身影,乌柳此时站在二楼左边楼梯口,她显然听见了薛千的话,却不为所动,依然躲在人后,悠闲地倚在那里。
大约是因为瞧不上,所以才不搭理。
小五虽然理解乌柳,但也不免担心起来。
若是薛千一直见不到人,到时候闹起来,那就不好收场了。
就在这时,右边另一侧楼梯上出现了一个nv人。
nv人手轻搭在扶手上,沿着台阶缓步而下,每下一级,曼妙的曲线就会微微摆动,让人看了,心也不由跟着摇曳。
“老爷若是想见我,让人传个话就是,何必老对妹妹们发脾气。”她声音不大,却让在场所有客人纷纷投来目光。
小巧的瓜子脸上生着一双狭长的眼睛,眼中水波盈盈,眼尾微翘如g,几分天然的妩媚就足以让人望尘莫及。
虽然已经有些年纪,但这并不影响她的魅力,举手投足间显露出的风情反而更令人移不开眼。
和其他客人一样,小五也看呆了,等她回过神来,立马转头询问:“小梅姐姐,那是谁,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小梅有问必答:“楚影,我们楼里另一位红牌娘子,姑娘出名之前,归梦楼最红的人就是她了。”
小五又问:“那现在呢?”
这回小梅犹豫了:“三年前,姑娘刚开始接客那会儿,没人b得上她,现在嘛现在就不太好说了。”说完,似乎想到什么,用胳膊肘顶了顶小五,“这些事你问我就行了,可别到姑娘面前提啊。”
与此同时,底下的对话仍在继续。
那薛千见了楚影,顿时咧开嘴,露出一颗金牙,他明显已经高兴,但还装作心情不快,背手又歪头:“叫人传话多费功夫,显得爷我跟上赶着似的,再说了,难道只有听到传话你才会来,你就不能自己过来吗?”
像这样被摆一通架子,换作寻常人早就生气了,可楚影依旧笑yy:“薛老爷您这么说,我也就不瞒着了,其实早在您进门时我就看到您了,当时我是想赶来见您的,可刚想过去就看见您对几个妹妹不理不睬,后来还推开了蝶儿妹妹。”
然后伸出手,轻轻划过薛千x膛,“老爷您要是也这么嫌弃我,那我得多伤心啊,这么一想,就不敢上来了。”
薛千哪还板得住脸,连忙捉住楚影的手哄说:“你怎么好拿她们跟自己b,我又怎么会像对她们一样对待你。”
“那我就安心了。”楚影趁机带着薛千往二楼走,“话说我们站着说话也有一会儿了,要不先找个地方坐下,坐下后再慢慢聊。”
眼看薛千就要答应,乌柳却在这时杀了出来,只见她手提酒壶,踩着匆忙的脚步,直冲薛千而来。
“薛老爷,听说你找我。”等走近到薛千跟前,乌柳像才看到楚影一样露出惊讶的表情,“怎么,我来迟了?您这是已经好今天陪您的人是谁了?”
眼前这二选一的选择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看了看乌柳,又看了看楚影,犹豫了好久,还是拿不定主意。
见状,乌柳将酒壶拿到身后:“本来还想请您去我屋里喝口酒,但看来今天是不行了,那便算了。”
等薛千看过来,乌柳捋了捋自己头发,抬起那只手的衣袖顺势滑落下来,露出半截neng藕似的手臂,与旁边的墨发一道呈现出鲜明两se。
薛千的目光顿时被x1引住。
不等薛千看够,乌柳冷哼着转过身,薛千见她生气要走,赶忙出声挽留:“今天行,就今天!乌柳姑娘,等等我,我们一起上楼啊。”
说完,便要抬脚去追。
乌柳这才展露笑颜,嗔怪地向薛千投去一眼时,还不忘暗含得意地刮过旁边的楚影。
楚影一直没有出声,却在最后薛千将要离开时,突然开了口:“那老爷今天就去喝乌柳妹妹喝个尽兴,不过下次您来可一定要陪我,不然啊,我新编的舞就不第一个跳给您看了。”
在薛千为他被争抢而暗爽时,小五在楼上已经看明白了。
这根本不是两个nv人在为一个男人争风吃醋,而是两个nv人之间纯粹的针锋相对。
乌柳清冷淡傲,楚影柔媚风情,这归梦楼的两位红牌姑娘,可以说是各有魅力。
然而,具有不同魅力的她们却x1引着同样的客人。
为了争抢客人,乌柳和楚影难免有所交锋,而随着一次次的争斗,两人的关系也逐渐变得水火不容,有如今天这样的场面恐怕每隔几天就会上演。
小五思索的同时,也在目送乌柳和薛千离去,忽然,她发觉有一道视线也追随着他们。
一个身着粉裙的nv孩,正站在二楼的y影中,样貌与楚影有五六分相似。
很快,nv孩也察觉到了小五的存在,看了过来,两人视线相撞的那个瞬间,nv孩眼底没能收好的厌恶和愤怒被小五看了个清清楚楚。
脑海中闪过了什么,小五转头去问小梅:“楚影是不是有个妹妹也在我们楼里?”
“没错,”小梅说,“她妹妹名字和她很像”
“楚楚?”
“你怎么知道,你们认识啊?”
小五点完头又摇摇头,她是认识楚楚,但楚楚还不认识她呢。
夜幕深沉,早过了该休息的时候,小五却迟迟没能进入梦乡,她回到屋中已有一阵子,可前厅的一幕幕仍在她眼前挥之不去。
这并非出于好奇心满足后的兴奋,而是因为她从和谐表面下窥见了一丝割裂。
姑娘与同桌的客人说说笑笑,小五看着总觉别扭,而很快,她就明白了原因——客人的笑容发自真心,姑娘却不是,客人每每靠近,姑娘都会稍稍推却,所谓笑脸只是强装出来的伪装。
自己以后也会是这样吗?小五内心隐隐不安。
一直到了后半夜,小五才勉强进入梦乡,但不消多时,寂静夜里的一个nv人的叫喊就将她从浅眠中吵醒。
小五离开房间,循声找去,发现那叫喊是从前厅传出来的。
前厅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几个姑娘不知为何仍留着没去休息,除此之外,还有位小五只偶然远远看见过的重要人物,归梦楼的老鸨兰芳。
兰芳此时冷着脸,配上额前白发,看起来格外严肃。
小五绕到后面楼梯,打算像不久前那样上去暗中察看,不料走到半路遇到另一名看客。
楚楚似乎一直没有离开,站在二楼楼梯口正对出去的栏杆后,直到听到背后木板吱啦的声响才回头。
楚楚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小五一番后,招手示意她过来。
由于楚影和乌柳的关系,小五并不愿与楚楚过多接触,但眼下就他们二人在此,她不好当做没看见,只好走了过去。
小五一走近,就听到楚楚问:“你是新来的吧?不然怎么我以前都没见过你?你今天来前厅是为了什么?为什么回去了之后又回来了?”
“我就过来看看。”这么多问题,小五只捡了其中一个回答,回答完后后飞快岔开话题,“兰芳妈妈脸se好像不太好看,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好像是有客人不满意,找到兰芳妈妈跟前告状了。”
楚楚视线回到一楼,小五也跟着往下看。
兰芳的情绪似乎已经平复,只见她来到其中一名身材纤长的姑娘面前,淡淡说:“其他人也就算了,可蝶儿你是怎么回事,从上个月起就陆续有客人找到我这里说你的不是,你自己解释解释。”
小五想起来了,蝶儿就是今天薛千赶人时被推了一把的那个姑娘。
蝶儿低头绕着头发玩,显然没将兰芳的质疑放在心上:“口我开了,酒我也陪着喝了,他们如果不满意,我也没办法。”
“是没办法还是懒得用办法?”兰芳又问,“顶着冷脸陪客的事,你g了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那些客人怎么得罪了你,你连挤点笑出来都不愿意?”
蝶儿抿着嘴不说话。
兰芳讥讽地扯了扯嘴角:“你也不用回答了,我想我猜的没错,那些客人是得罪了你,你嫌他们兜里钱不多,不配让你陪。”
蝶儿不服气:“没钱还跑来找快活,我就是看不上!”
“有点钱的你看不上,可是有钱的你也扒不上啊。”
蝶儿脸上顿时多了几分难堪:“妈妈,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好歹也算是从书香门第出来的,想选个过得去的客人,有什么错?”
兰芳闭了闭眼,同时深x1一口气,等她再掀起眼皮,看向蝶儿的眼底已是一片冰冷:“到现在还不知错,归梦楼是绝不能容你了。”
说完,提高音量朝门外呼喊:“来人,把这个丫头拖出去,带到城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