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等等我啦曹光砚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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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碧辉煌的会所室内，崔秀香被一群黑衣人保镖带到了一个包间。
????黑衣人不甚客气地将她往华贵的沙发上一扔，朝坐在中间宝座椅上的男人点头示意后，便安静地退了出去。
????崔秀香甩开头发，才看清楚眼前的男人。
????她的第一反应便是：还不如不看。
????男人穿了一身白色西装，右上西装袋里还塞着块红格子方巾。紧身西裤包着筷子似的两根腿，正搭着二郎腿有一搭没一搭地翘着。崔秀香感觉这筷子精脸上的粉可能比自己的还厚，不知道什么色号的红艳嘴唇动着，好像是在嚼口香糖。
????筷子精摸了一把八级台风都吹不乱的二八分发型，通过科学技术得来的双眼皮大眼睛不屑地打量着她。
????他走近，掐着细嗓尖酸刻薄地问：“你就是那个掌握阿一惊天大秘密的人？”
????崔秀香往后挪了挪，生怕筷子精脸上的粉飘到自己嘴里。她没听清：“谁？”
????筷子精突然变得有些娇羞：“阿一啦！阿一！伦家说的是阿一哦！”
????崔秀香心想我哪里知道什么阿一阿二阿三这种像宠物狗的名字，不过一说起狗她确实想到了一个人。
????“你是说……蒲一永？”
????筷子精猛地娇羞一拳砸到崔秀香胸口：“哎呀！是的啦！伦家好害羞哦～”
????崔秀香老血都差点咳出来：……
????妈的死gay。
????筷子精继续捏拳头说话：“你还没说哦，阿一的惊天大秘密是不是在你这里啦～”
????哪怕心里有所猜测，崔秀香还是保守地问：“什么惊天大秘密？”
????筷子精一脸被骗的惶然，伤心得像是被占了大便宜的处男：“没有吗？珊姨骗了我吗？她不是说你这里有那个女人留下来的影讯吗？关于我们家阿一的！我本来还以为失败了呢……”
????还用不着崔秀香一一询问，这傻子竹筒里面倒豆子似的把自己卖了个干净。
????崔秀香没脑子细想，囫囵吞枣接收了信息，闻言怒气冲冲，一把揪住人领子。
????“好啊！就是你这个臭瘪三害死了我妹子！”
????筷子精被崔秀香这悍妇模样吓了一跳，张牙舞爪地大叫起来。
????还在外头跟蒲一永扯皮的保安听见响声，脸色一变，赶紧朝里头冲。蒲一永和曹光砚两人也紧随其后。
????一行人在会所里绕来绕去，终于绕到了包厢门口，里面筷子精杀猪似的叫声“经久不衰”。
????保安还在敲门询问：“少爷，请问我们可以进来吗？”
????蒲一永&曹光砚&余洁：……
????蒲一永和曹光砚虽然感觉这和想象中的场面不一样，但还是一把推开五大三粗的保安将门打开了。
????只见崔秀香把人压在沙发上，一巴掌一巴掌的扇。筷子精红肿着脸转过头来，看到蒲一永的那一刹那，眼里顿生惊恐绝望。
????“啊啊啊啊啊啊！！！！”
????连余洁都忍不住捂上了耳朵。
????崔秀香被蒲一永和曹光砚两人一人按一边，还时不时像只疯狗一样窜起来朝筷子精呲牙咧嘴。
????筷子精躲在几个保安后面瑟瑟发抖，哭得撕心裂肺。
????“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啦……被阿一看到我这种样子，我不要活了！我不活了啦！”
????曹光砚转头问蒲一永：“你认识他吗？”
????蒲一永虽然不擅长认人，但筷子精很难不让人印象深刻，他搜刮了一遍自己不多的记忆，坚定地摇了摇头。
????“不认识。”
????筷子精闻言哭得更伤心了。
????蒲一永见人没个停，嚎得他脑子都疼了。他皱着眉，没好气地问。
????“喂你能不能不要哭了。你得先说你是哪位我才好检索一下到底认不认识你吧？”
????“我、我叫莫小笙。”
????筷子精终于从保安堆里走出来，抽泣道。
????事情开始得很荒唐，落幕也十分荒诞。在莫小笙终于停止哭泣的三十分钟后，三人一执念终于明白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
????莫小笙就是想要陷害蒲一永的人。但他的目的仅仅是想通过这个事件让蒲一永身陷丑闻，事业受挫。然后他好趁虚而入，帮助他，成为他的金主，然后再开启一段人神共泣的罗曼史……
????曹光砚打断：“等一下，这个直接说出来也可以哦？还有，那个成语是人神共愤啦。”
????筷子精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在他看来，他对阿一的爱还有他所做的所有事情，并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秘辛。
????他含情脉脉地看了一眼脸色铁黑的蒲一永，嘴巴肿起，带着哭腔含糊说道：“你素嫉妒吧。嫉妒我对阿一的爱意辣么汹涌澎湃。”
????三人：……
????旁边几人看蒲一永死拧着眉，像是受不了如此折辱。他下三白眼瞪着莫小笙，语气里满是不爽。
????“别人帮你干事了吧，那你为什么不付清尾款？”
????三人：……
????“当时素约好了事成之后结清啊，可素她这不是没有成嘛而且人还死翘翘了……”
????莫小笙边说边小心翼翼瞟了蒲一永一眼，见他马上就要举起拳头，马上话锋一转。
????“但素！没给确实是我的不对！我现在就给！”
????他掏出手机就打算转账。
????“可素……”
????蒲一永又听他开始“可素”，起身就准备揍人。
????“可素可素我们之前都是给的现金我不知道她的银行丈夫辣！”
????莫小笙闭着眼劈里啪啦解释了一大堆。
????但蒲一永还是揪住了他的领子。
????他有些咬牙切齿：“你，为什么要杀了她？”
????虽然余洁说了自己不关心死因，虽然她说了钱比自己的命重要，虽然她就是只拜托蒲一永帮她追回剩下的尾款……
????可去他的尾款，我又不是开什么阴间讨债公司！到底有什么东西比只此一次的生命更重要啊？！
????蒲一永无法接受。
????莫小笙在蒲一永凑上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呼吸急促，神志不清了，只觉得发怒的蒲一永简直更帅了。他闭上眼，一脸陶醉地沉浸在这熟悉刺激的s氛围中，满嘴胡言乱语。
????“嗯嗯嗯，那阿一也杀了我好了……”
????几人都被莫小笙恶心得不行，曹光砚忍无可忍，上前分开他俩。
????“蒲一永，不要冲动。”
????莫小笙被狠狠摔在了地上，一脸幸福，完全不知死期将至，还在那里怪曹光砚。
????“你素嫉妒吧？嫉妒阿一陪我玩介么刺激的游戏！”
????曹光砚：……简直不知死活。
????看蒲一永脸色，他最好是还有命玩。
????曹光砚不想跟他废话，瞪了他一眼又退回到蒲一永身后。
????崔秀香也走上前：“我知道，我们这种人的命，对你们有钱人来说算不上什么，很多时候都只是你们达成目的的工具……”
????“但你要知道，当你觉得我们好解决的时候，我们哪怕是拼了命，也会狠狠反咬你一口，让你陪葬！”
????说完，崔秀香头发一甩，骑身上去又准备将莫小笙揍一顿。
????保安连忙冲上来，莫小笙护住脸惊呼：“疯女人你这素在说什么啦！辣个女人的命跟我有森么关系辣！！！”
????崔秀香的拳头停在了半空。
????蒲一永又把人提起来。
????“你什么意思？”
????莫小笙身子都在发抖，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但不是很好看。
????曹光砚怕辣到蒲一永眼睛，拿纸盖住了莫小笙的脸。
????他重新问了一遍。
?????“余洁不是你杀的？”
????莫小笙付了比尾款多出几倍的钱后，蒲一永以性骚扰和侵犯名誉的事由报了警，让警察将人带走了。曹光砚进包间就开始录音，掐头去尾，莫小笙连自述的功夫都省了。
????余敬国虽然现在还躺在病床上动弹不得，但也因赌博罪、参与黑社会组织，并且涉嫌故意伤害和遗弃而被起诉，罪名一旦成立，至少二十年难见天日。
????蒲一永知道后给曹光砚发消息。
????蒲：真是便宜他了，早知道当时再揍狠一点了。
????曹光砚隔了一天才回复。
????石头见：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说话很像是罪犯。
????蒲一永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和曹光砚一起实名揭示站街女先前死因，在舆论的讨伐下，公安机关迫不得已推翻案件，重新进行侦查。虽说是正义的事情，但公众人物卷入刑事案件还是比较敏感特殊，各界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周末被蒲一永先斩后奏的行为直接气进医院躺了三天，在病床上吵闹着要换人带蒲一永这尊大佛他是一点都供不起了。休息了几天后，马上又开始亲自下手公关，掌握舆论方向。
????蒲一永帮余净建立好信托，按照余洁的意愿，将多余的钱捐给了专门帮助幼女儿童和植物人的慈善机构。到了告别的时候了，蒲一永让她选字，余洁又突然说弟弟头发太长了，想先给他剪一下再离开。
????蒲一永找来宝生妈咪，余洁在旁边叽叽喳喳说要把弟弟的头发收起来，给自己做一顶新的假发。
????宝生妈咪摸了摸她的小刺头，说：“你才17岁，是只会长发不会掉发的年纪。等你的头发长长了，记得来找我。阿姨给你卷全世界最漂亮的大波浪。”
????余洁一把抱住叶宝生哽咽道：“谢谢你阿姨，你好像我妈咪……”
????知道一点也不像的蒲一永难得没有生气有人当着他的面要霸占他老妈。
????最后，余净的头发用红绳束起，放在了余洁的旁边。
????蒲一永站在墓前，看女孩干净的微笑，他问旁边红着眼眶的叶宝生。
????“你说的是真的哦？”
????叶宝生吸了吸鼻子：“什么？”
????“17岁只会长头发不会掉头发那个。”
????叶宝生：……
????担心不礼貌，她背过身去翻了个白眼。
????在一个比较明媚的秋日，蒲一永和曹光砚两人约好来医院探访余净。
????那件事结束后，两人都在处理自己的事情，忙得都没空见面。如今相遇，竟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具体表现在蒲一永见到人紧张到同手同脚，曹光砚想起女装诅咒心虚到眉眼乱飞。
????“……嗨。”曹光砚尴尬地打了声招呼。
????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蒲一永像被吓到的猫：“我没有偷偷看你ig我没有。”
????曹光砚顿了片刻，眨巴眨巴眼睛先走一步。
????“哦……我知道了。”
????不打自招的蒲一永在后面狂抽自己嘴巴子。
????“听说你恢复实习了哦？”
????两人进入电梯，蒲一永按下11楼。余净被转入了单人病房。
????曹光砚情绪并不高，只是点了点头，不太想讨论这个话题。
????蒲一永也能理解。虽说案件重启调查了，但结果会怎样还是个未知数。既然那个人有能力压下第一次，那么自然也能让事情第二次不了了之。他们好像做了很多事，但其实还是停留在原点。那些无法披露的真相编织成了一个巨大的网，密不透风地将人困在里面，有眼睛时时刻刻关注着，看着他们清醒地走向绝路。
????他突然想起爷爷曾经跟他说，如果自己死了，蒲一永就不要再干这些事了。
????他问为什么。
????蒲一永看着电梯层数不停升高。
????爷爷说：“这些东西，有时候太轻，有时候又太重了。你一个人，承担不了，就会垮掉。”
????他看着手上已经结痂的伤口，又看了看眼前人的后脑勺，温顺的发丝有些打卷，像主人一样，看起来软绵绵的，其实遇到了事谁也拦不住。
????他想起那天晚上曹光砚冲出来的傻样，不自觉地扯起了嘴角。
????“喂你在那里傻笑什么，不出来吗？”
????曹光砚在电梯外面按着，小鹿眼满是疑惑。暖洋洋的日光打在了他的身上，看起来整个人干净又舒服，还发着光。
????蒲一永马上抚平嘴角，死鱼脸嘴硬道。
????“谁笑了，你以为我看你会笑吗？你有那么好看哦？”
????曹光砚狠狠瞪了他一样：“我有说吗？”
????转头翻了个白眼骂人白痴。
????“喂等等我啦曹光砚！一起走！”
????蒲一永赶紧追了上去。
????两个身影并肩走在了一起，带着光消失在了黑暗的视线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