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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背水一战(一)

 

霍祖信不知道自己什麽时候失去意识,只记得脑海里一片混乱,人们的惨叫声和救护车声混合成一堆噪音朝他猛烈轰炸直至他晕过去,当他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在医院。

当发现他醒来後他的助理有点热泪盈眶,连忙出去叫医生护士来看他,他把视线往上,才看见一名nv士靠在他的床边盯着他。

霍祖信叹了口气,颤抖的手扶着床边的栏杆坐起来,他旁边的nv士却没想过要代劳,从头到尾只是冷冷地瞪着他。

「何区长,什麽风吹你来了?」霍祖信懒得睁开眼睛,直接把身後的枕头摆直,身子往後靠着休息。

「你倒是轻松啊,你身边的人就惨了。」何梓晴看到他一脸不认真的模样,心里越是不忿,「方主席还为了你的团队去跟叶柏仁求情。」

一听到方利晋的消息,霍祖信整个人jg神就来了,忙翻开被子,问:「他怎麽了?求什麽情?」

「他说你不是有意代表民治党跟建诚党交恶,你是真心为了广大丰城市民服务,希望跟建诚党和平共存。」何梓晴说,「他知道你的竞选团队全t食物中毒,他认为这件事可能跟叶柏仁的势力有关。」

霍祖信陷入沉思,首先他不认为这件事是叶柏仁的个人意思,但确实跟他的对手──建诚党或白蓝党脱不了关系,但他推测下毒的人更像是雷震霆之类的流氓人物,才会想到用这种肮脏下流的手段强行暂停他的拉票活动,谁也知道这样根本是行不通的,对立法会的大局影响不大。

「还有我得告诉你,我的助理──姚雪盈,她在这次爆炸中伤到了要害,现在还在昏迷。」何梓晴出於「好心」地告诉他,但态度不太友善,「她昏迷前还一直叫着你外甥的名字呢,唉,见她那麽痴情我也有点不忍心了,所以来告诉你。」

霍祖信马上回过神,想起了这次离奇的爆炸案,急着问:「她情况还好吗?其他人呢?」

何梓晴打开了手机,看着萤幕上的资讯,说:「雪盈本来是残疾人,又经历了这次无妄之灾,医生说她苏醒过来的机会很渺茫,至於跟她同行的两名友人,金如兰虽然也陷入了昏迷,但幸好只是轻微脑震荡,应该很快就会醒过来,风尹则是跟你一样只是表面上的皮外伤,行动自如,他现在一边守候男友一边守候男友的朋友两头转忙到不行。」

霍祖信迅速x1收了庞大的讯息量,决定先去探望姚雪盈的情况,然後出去前还回头看了一下双手环腰好像事不关己的何梓晴。

「如果你真的为了方主席着想,就不要背着他做一些你以为对他好但他根本不领情的事。」霍祖信认真地说,「叶柏仁的为人我相信你也了解,你相信他但提防我,这点我没意见,但我希望你深思一下怎样才是真正地对方主席好,他的理想你了解过吗?」

「我就是了解他,所以才觉得他根本斗不过你,这次立法会选举他可能会b你拉下来。」何梓晴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你的身份背景我大约猜到,我不知道上面给你的任务是什麽,但我不会让你拉方利晋下马,方主席好b政坛上一张最纯白的纸,他是用正常的手段一步步爬到民治党主席的位置,他是真正地为民服务,真正地希望实践社会高度自治、民主开放的人,而你不一样,你所做的事、所表现出来的形象不过是维稳,配合上面做出一副社会很和谐、人人也很乖很听话的模样,但一个真正民主开放、接纳异见的地方根本不可能和谐。」

不同人的主张在不同人的价值观下会得到不一样的结果,像是霍祖信跟何梓晴也认同方利晋是一个「好人」,但在林亦权和叶柏仁的眼中,方利晋只是一只没用的棋子,他的存在感甚至b不上霍祖信,即使霍祖信非常尊敬方利晋本人。

霍祖信没有跟何梓晴争辩下去,只是让她告诉他的助理他要抓紧时间去见姚雪盈。

当见到病床上一脸苍白的nv生,霍祖信急得马上去询问医生的情况,当医生也朝他摇摇头时,他才後知後觉地害怕起来。

他看着电话中郝守行的号码和最後上线时间,他终究没有打过去,只是一脸苦恼地抓了抓头发坐在一边,心里骂了制造这次爆炸的人无数遍。

他对於刻意放出鉢制造爆炸的人也不是毫无头绪,跟几年前立法会大楼爆炸案不一样,虽然手法一致,但结果却不同。当年的陈立海没有受重伤很快康复起来,但对於姚雪盈这种本身有旧患的人却是非常致命。

霍祖信对姚雪盈这个nv生的印象不错,在她身上甚至见到了年轻时的自己,那个不顾一切为郝守行的母亲霍芝嬅付出一切的毛头小子,看着对方喜欢上别人、嫁给了别人,选择祝福并默默守候,直到她被抛弃,得上了重病,还是选择了陪她走上生命最後一段路。

为什麽付出真心的人总是得不到回报?郝守行虽然天生没有亲情运,但至少他有机会得到一段美好的ai情,跟喜欢他的nv生长相厮守。

可惜啊,这个臭小子注定没这个福份。

裕丰大学作为丰城最高学府,集齐医、理、文、商四大科分布在令虎山山腰不同的学院,当然也是集所有知识分子、优良书卷气於一身的着名地标。

如今却成为了警方集中攻陷之地,所有维护学生的师长在某些人眼中已经变成了的「反动份子」,这个对立的阵仗简直跟当年东山大学血屠事件没有分别。

钟裘安正是担心历史重演的一个,但面对着两个强烈反对交他出去的人,即使再能言善辩也无法突破二人重围。

对於钟裘安再一次打算做「壮烈英雄」的行为,郝守行虽然已经很习惯了,但心里还是压抑着一gu怒火,一种「看着身边人不把自己的命当成命」的火大。

「交你出去也没用。」郝守行盯着钟裘安,「你以为他们ga0这麽一场大龙凤是为了你吗?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依照郝守行平日的莽撞作风,生气时也是直接动手不动口,但如果他生气的人是身边重视的人,他反而会不动声息,只是嘴pa0几句狠话,但不晓得心里盘算着什麽。钟裘安也懂他这点,所以他选择在郝守行明显动怒时保持沉默。

明治不懂二人眼神之间的暗cha0汹涌,以为两人谈着谈着就要动起手来,马上笨拙地冲出来当调解员:「喂喂!你们不要再吵了,再吵外面的人都要进来看我们发生什麽事了,这个时候内讧好吗?」

当初那个帮钟裘安照顾伤势的金门成员突然打开门把明治拉出去谈话,正好给了两人独处的空间。

郝守行注视着钟裘安,良久没有说话,只是在医务室随便找了一张椅子坐着,跟钟裘安保持两米距离。

钟裘安直接躺下来,身受脚伤的他彷佛变成了行动不便的老人似的,现在走哪里除了拖累别人外根本毫无用处。

过了十五分钟,明治还是没有进来,二人更是没有开口说话。

首先受不了的是钟裘安,他一起身便拿起放在旁边的背包旁边的行山杖,把对摺的行山仗拉直然後朝郝守行轻轻戳过去,郝守行的左脚被戳到了,但只是换了个姿势坐,没有理会钟裘安。

「欸,现在轮到你跟我闹脾气是不是?」因为疲劳和疼痛,钟裘安渐渐失去耐x,没好气地道,「我为之前怀疑你通风报信道歉,你原谅我一次怎样?」

郝守行双手环腰,翘起二郎腿,满不在乎地瞥了他一眼,「我在意的是这个吗?钟啊不,陈立海先生,你是不是不知道什麽叫惜命?」

钟裘安也知道对方气什麽,他不过是想用之前月老桥上的事绕过去,但郝守行这种直脑筋怎麽会轻易饶过他?不问清楚他不会心息。

「我没时间哄你了。」钟裘安轻轻叹了口气,指了指上面,「我曾经来过这里,医学院离理学院应该不远,我想上去实验室看看,你能扶我去吗?」

「如果我说不呢?」郝守行明知故问。

「那我就自己走。」说罢,钟裘安便起身了,还故意慢慢地把脚放下床,直到郝守行看不过眼一步上前扶起了他的手臂,把他整个人有力地拉起,当然没忽略掉钟裘安耍小心机成功的窃笑。

郝守行用另一只手捏着他的脸蛋,心里暗想做其他事,但表面上还得一本正经说:「认真点,我们没时间谈恋ai了。」

要穿过医学院到理学院虽然路程不远,中间只隔着一个观赏用的水池,但因为大部份的学生都没有上课而是选择出来户外,所以外面的空地和花园都是大片大片的人,高举「保卫校园」标语的正是其中一名金门的成员,好像是明治的同学们,正在帮助其他同学找来其他杂物堵在校门外,阻止警方突然推进。

虽然校门口聚集了不少师长跟警方交涉,但看起来没有效果,大家已经打定输数了。

这个社会要沦陷,即使是连教育人的地方也不放过。

钟裘安虽然也想去帮助,但一想到时间无多,有的东西他需要确认,还是跟郝守行打了个眼神,迅速溜进去理学院的楼梯口。

郝守行见到钟裘安额头上冒着的热汗,都知道阻止他没用,只能扶着他走。

平日人来人往聚满学生的理学院此刻却没有半个人,钟裘安和郝守行两个人很顺利地溜进去其中一个化学实验室。

进入实验室後,郝守行正站在门口留意有没有人进来,钟裘安找来一个上课实验用的本生灯和一只量杯到桌上,然後从背包里掏出一包白se粉末,把粉末一点点地倒进试管里,再把装水用的量杯拿来,把水往试管里倒过去。

倒进去只待了两秒温水瞬间变热,并开始冒烟。钟裘安见此又把试管里的混浊物倒进烧杯里,放在本生灯、三脚架和隔热网上燃烧,看着它慢慢由发热冒烟甚至发出了蓝se的火焰。

郝守行闻到烟雾的气味,朝钟裘安的方向望去,马上过来:「你要试什麽?还不快淋熄它?」

钟裘安本来很专心地注视着化学反应,听到郝守行的话才有动作,并发现了试管里的白se粉末渐渐变为暗红se的沉淀物,终於关了本生灯,燃烧反应才被暂停。

「怪,真的怪。」跟刘汉森一样,钟裘安如此说着,「鉢的反应太强烈了,强烈得不像寻常的元素,如果它真的这麽强烈,早在,他想笑,但笑容的弧度牵动了伤口,所以只能发出难听的乾咳声。

那名狱警飞快地蹲下去捡回被抢走的警徽,顺便踹了对方一脚,让郝守行躺在地上。

「你要真的不想待在黑房也行,我可以带你去个地方。」狱警回复理智,像拖着si屍般拉住郝守行的手一路磨着地板向前走,郝守行正好没有了力气,就闭上眼睛假寐,任由对方拖着自己走路。

映入眼帘的两盏大灯同时向他投来了无法忽视的光芒,他的双手很快被熟练地绑起来,那个锁扣的y度把他手上的皮肤都磨破了,拳头的周围布满是血印。

郝守行正面朝下被摔在地上,那个人放下他便离开了。他好不容易睁大了眼睛看清楚情况,才发现自己在一个类似是训练步c用的大型c场上,但眼前的景象却异常得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在四面铁丝网包围下,有十几名男nv青年跟他一样被锁上手扣,双脚屈曲跪在两名穿着制服的公务人员面前,有人保持沉默;有人低下头不知道在呢喃什麽,嘴角上有血迹;有人不忿地跟站起来跟狱警理论,竟然被对方抓着他的脑袋里地上磕,头也被几名狱警踹出了脑震荡的地步……

那些被抓出来「公审」的人都没有穿上半身的衣服或者只穿一件单薄的内衣,手脚皆布满了伤痕,有些甚至是鞭痕。他们的神情大多是呆滞──或许被无限痛苦折磨过後,褪开了痛苦与绝望,脑海一片空白只剩下茫然才是最真实的情绪吧。

这里简直是人间地狱,b之前的火车站恐袭事件有过之与无不及。

上次明显是收了钱的黑社会ga0事,而现在却是一堆n用权力的怪物,它们甚至连最基本的良知也没有,只剩下肮脏的、凌辱弱者的yuwang。

他想起新闻上好像曾经报导过一些偏远地区的集中营,他们被该市政府严密监控,平日吃饭出门回家的时间都被纪录和有一定的规限,就连生育权都受到限制,妇nv不能超生,怀孕时会被抓去强制绝育……总之任何违规定的行为一律被禁止,市民的人权和自由归零,但他们除了麻木地跟随着极权者的命令外,却毫无能力反抗,因为反抗的下场往往只有一条si路。

监狱,曾经是他待过三年的地方,但没有一次b今次更令他心寒。

心寒是对於人x的丑恶,如果当年霍祖信没有护住他,为他暗中打点一切,大概他会跟萧浩有一样的下场吧。

不是「被自杀」si在某个厕所角落里,就是被某些发疯的n权怪物发泄私慾而si。

人人也渴望拥有权力,而权力的背後又隐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又有谁能为那些被垫在脚下的屍t说话?

「你们真是猪狗不如的垃圾。」郝守行轻轻地扔下一句,身上的痛楚b得他不得不转身朝天,用背面挡住背上隐约流出来的血,「我们还未被定罪,你们就当我们是罪犯来看待,不对,即使我们是杀人犯,你们也无权这样对待我们。」

他被扯住头发,一只「怪物」正凝视着他,眼神充满了疯狂,但语气却非常平静,「你有什麽权利跟我说话?你在山上纵火袭警,保护一群窝藏在大学的罪犯,你本来就该受重刑受折磨,你没资格提我怎样当警察。」

郝守行懒得跟他说话,直接把卡在喉咙的浓痰咳出来,jg准地吐在怪物的脸上,惹来了怪物的不悦,随即怪物招来了其他围观的怪物,对他实践了明副其实的私刑制裁。

他身上的衣服被撕个乾脆,下t也被某只重力的皮鞋磨着,他的额头上满是血ye,滚烫地划过他的脸庞和耳际,再划落在地上,形成一朵朵深se的血晕。郝守行已经痛得无法再开口说话了,连张着的嘴巴也在颤抖,脚不断地挣扎磨擦着地下,但很快就被折起来向後弯,咔一声,好像骨头断了似的,他感到一阵更猛烈的痛楚从脚部攻向头部,令他本来晕眩的状态再次强行清醒。

在这种情况,他好像出现了幻听──他竟然听到明治呼叫他的声音,不会吧,他怎麽会在这里?如果他真的在这里,他想朝他微笑,告诉自己没事,但连抬头的力量也没有,只有任由那些怪物不断地蹂躏他的身t,集中火力地对付他,无暇对付其他跟他一样的受害者。

一瞬间,郝守行心想糟了,他要si了,他有很多事未做,他首先想跟霍祖信认真地说句对不起,受你照顾了这麽久,但最後还是一次次地给你带来麻烦,或者直到他入地狱还是会受到他口沫横飞式、夹带关心的责怪吧。以他的x格,他最後还是无法忍下去,无法当作什麽事也没发生,无法去听你的话,再去上学念书,毕业後踏踏实实地找份工作重新做人,对不起。

对於生si未卜还躺在医院昏迷的姚雪盈,他同样充满内疚,希望她平安康复,早日忘了他,找到属於自己的幸福。

而金如兰和风尹,看起来只能下辈子再当朋友了,下一次一定会再次参演你们的剧集,当个路人甲也好,打杂也好,至少能有机会认识。

郝守行不禁笑了一下,想这些东西也太r0u麻了,他一个习惯只动手动脚从不开口说ai的人,其实心里最在乎的人他从来没有说出口,那个无时无刻在忧国忧民、从不正回应他的感情的怯懦青年,不知道从什麽时候走入他的视野,走入他的内心,最後被他的理念打动,开始积极地思考怎样可以改变社会,让我们生活的地方变得更美好。

「郝守行!」明治的声音再次在他身边响起,他无法抬头,但也能想像出明治一个大男生哭成泪人的丑样,呵,真没出息。

其实最没出息的是他,多少人像他一样,面对警暴无力反抗,最终从一个人活成大众心中的一个名字。

「瘫了,走吧。」不知道哪只怪物发出了不屑地发出嗤声,在一片血迹中拖起了一只无力的脚踝,郝守行的手扣落在地上,发出了沉重的闷声。

他不知道自己被拖住带到哪里,只觉得下巴一直磨着不平的地面,嘴唇很乾同时感到sh润的血ye往下流,半失去意识的脑海里只剩下听觉和嗅觉尚在运作,眼睛睁开也很难看清。

一阵臭味突然传到他的鼻子里,他好像带到一个单独的禁闭房,房内应该连闭路电视也没有设置,只剩下两只怪物在聊他的处置方法。

「带去哪?」另一只b较年轻的怪物说,轻声地靠近对方说,「张sir,打成这副模样多半活不下去了,像上次一样放到公厕,还是直接扔到外面?」

郝守行脑袋一歪,索x闭着眼睛,耳朵传来了类似白噪音的声响,反而让他的心逐渐平静下来。

完了吧,si了吧,无所谓了,只要那家伙安全就行,反正只要他在,金门就在,丰城还有救。

在郝守行心里,钟裘安大概已经是救世主的存在了,难道不是吗?能豁出去不惜一切换回正常的社会制度,他能做到的,自己也希望替他做到。

即使要以牺牲自己作为代价。

郑sir不再理会地板上的「半生半si」的重伤活人,只坐在办公桌的一头,点了根烟,轻浮地说:「这里五公里外的西岸。」

「真的吗?」那个年轻的怪物听了有点吃惊,「我们之前未试过打那麽重,我怕局长──」

「你是不是傻?」那个郑sir不耐烦地直接开喷,「傻子才会自动送上门,他又没正式被起诉,家人报案不就只当作失踪案处理,他们又哪能把我们怎麽办?就算是局长都管不了那麽多吧,他们都只听大sir他们汇报,我们私底下做的事他都只是睁只眼闭只眼,但你要是自己想上报的话我可拦不住你。」

郝守行脸朝下躺在地上,只觉得地板特别冰冷,稍为让他清醒了一下,还能听清他们正在说什麽,但他真的一点动弹的力气也没有了。

看着地上被蹂躏得不像人形的人,郑sir踢了几下发泄完後又感到一阵恶心,血腥气味浓得连他一个见惯大场面的警察都受不了,「喂,阿松,快点处理掉,不然大sir见到又要怪我们动静太大害他要帮我们执手尾。」

之後的事,郝守行完全是一个被动的人,他感觉自己被装到一个巨大的黑袋後就晕过去了。当再次醒来时,他只听到外面是一片寂静,仔细听还能听到飞过的鸟叫声和涓涓水流声。

他感觉外面有人一边吃力地拖动着黑袋,一边呢喃着:「有怪莫怪,你si後千万不要怪我们,如果你不带头闹事,郑sir他们又怎麽会针对你?你还反驳他们,他们自觉当警察有头有脸的,怎麽可能受得了你多番挑战他们权威?怪就怪你这个人太莽了,跟之前那个人一样。」

郝守行虽然视野一片黑,但听到这番话又想笑了,但一笑就拉动伤口,只能作罢。

不过他说的是人到底是谁呢?还有谁跟他有相似的遭遇?是萧浩吗?

袋子被拖到一块凹凸不平的礁石上便停止了,阿松看了一下水流的速度,再加上他们故意选在凌晨时分夜阑人静的时候才作手脚,即使被别人看见他们见到警察在办案,也无法做什麽。

此时的郝守行心里也接受了现实,他将会si在这里不会被任何人发现,幸运的还能被其他人捡到他的屍t,不幸运的话,他的遗t应该会被水浸得发涨,连身份也难以辨识。

「去吧,投胎去当个乖乖听话的人,总b当只阿猫阿狗好。」听到附近停泊车辆内同伴的催促声,阿松马上一松手,郝守行把握最後机会si命地挣扎,但事实上是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随着漆黑一片的视野掉落水里。

急流把黑se袋子越冲越远,彷佛身处在瀑布当中,袋子被沿途的石头划破了,大量水随着缺口涌入。

郝守行强打着的jg神终於崩塌,支撑不住陷入昏迷,坠入河流。

注:

执手尾=收拾残局

十二月中旬,凌晨。

临近圣诞节的酒吧街特别热闹,南区的白领族一到下班时间便会纷纷找上知己来酒吧街享受最放松的时间。

到酒吧的人大多带着不同的目的,有的只是单纯来喝酒,有的找猎物搭讪,有的只是寂寞想找个陌生人聊天,多喝两杯会发展成怎样的关系就不得而知了。

但喝到醉醺醺时会发生争执也是常见事。

「雷震霆!」一个全身布满纹身的大汉带上几名小弟,一见到喝到晕乎乎的雷震霆就是一上手,直接好像抓小猫般拎起他的後颈衣领,朝他不满地大吼,「你是不是以为我已经si了?欠我的钱就不用还?」

「镖哥!镖哥!我怎麽可能忘记你呢?」雷震霆一见到来人马上温驯得像绵羊,平日流氓作风一扫而空,马上朝他哈腰笑,「只是……我妈病了,需要钱。你知道我家的祖屋都卖了,现在已经跟代表律师签了合同,快有钱了!快有钱了!只要我一收到钱就马上交给你!连本带息!」

镖哥举起桌子上的酒杯,大力地撞向桌面,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令全酒吧的人侧目。

「你想骗我到什麽时候?」镖哥直接扯起雷震霆的头便往桌面撞去,粗俗的语气钻进了在场人士的耳朵,「你都知道政府做法有多慢,他们那个什麽土地发展局部门出了名最会拖时间,你们向政府交土地,他们会马上动工吗?地下城计划都被ga0得一锅粥了,张染扬是绝对不会在这个风头火势得罪中央,即使他们落实发展西区重建,他们找人收地後,还要审核再到招标动工,要花多少时间?你说他们会马上给你钱?哈,谁会信?恐怕现在在出面ga0事的暴民都不会信!」

标哥的说话语气引起多数人的不悦,尤其是他们把「示威者」说成「暴民」这句更是触动了人们的神经,纷纷用赶人的语气朝他反驳:

「私怨麻烦外面解决好吗?我们是来喝酒的,不是听你们吵架的!」

「要打出去打,别阻碍别人做生意!」

全场嘘声四起,令镖哥面子挂不住,他身後的小弟们纷纷朝其他客人叫嚣,连酒吧老板都忍不住出来劝架,镖哥一拳揍过去,场面顿时陷入混乱。

多亏了这场突发事故,雷震霆得以趁着混乱逃脱,跑到一个无人的昏暗後巷,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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