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现在回去他还得说句“恭喜”
起哄声随着关门的霎那消失在耳边，包厢外的空气没有像预想中的让人清醒，油烟的味道裹挟着食物的香气随着排气扇被扩散到整片空气中，甚至比房间里还要闷头几分，宋予靠着墙，心跳快如擂鼓，震得耳膜生疼，胃里泛起灼热感，刚才喝下去的酒像是变成了毒药，开始缓慢腐蚀他的内脏。
他跌跌撞撞冲向洗手间的水池，水龙头里的水是温热的，却不知怎么冻得宋予生疼，他把脸埋进湿漉漉的手掌里深呼吸，像条刚从水里被捞起的鱼徒劳无功汲取氧气。
等到逐渐恢复平静，宋予从手掌中慢慢抬起头，面前那面水痕交错的镜子中倒映出自己的模样，眼眶泛红，嘴角的弧度将落未落，想要尽力保持面无表情的五官透着点隐忍的扭曲。
他不该这样失态的。
但还好，这副狼狈模样除了自己没人看见。
现在宋予才后知后觉认清自己那可怖的嫉妒心——是，他可以在人群里高高挂起，假装云淡风轻，无视一屋子人的起哄撮合，也可以假装情窍未开，看不懂孙晴看方钺时的表情，但他实在做不到亲眼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半推半就之下选择了其他人。
宋予将脸上的水珠抹去，触碰到眼角时总觉得是滚烫的，可他没有在意，只是双手撑着洗手台边缘，垂着头，很小声的抽了抽鼻子。
——其实他有个只有自己才知道的秘密。
他喜欢——准确来说是暗恋，暗恋那个因为刘子阳而偶然结识的大一学弟。
从洗手间出来之后宋予没有立马回去，他远远看了一眼禁闭的包厢房门，心里升起的推拒感让他朝着反方向走去。
走出餐馆，宋予在门外吹了一会冷风，想起自己这周一直忙着学生会的工作，几乎没和父母联系过，宋予所幸趁现在给母亲打了个电话。
打了两个对方都没接，宋予了然，估计此时她又在外面应酬谈生意。
他垂下手，收起手机看着路上结伴的人群来来往往，他靠墙而立形单影只，一瞬间心里升落寞和尴尬来。
但这样的情绪没持续多久，手中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刘子阳给他发了条消息，问他怎么出去这么久，要不要帮忙。
刘子阳在催他回去。
宋予又鬼使神差想起自己匆匆离开时，方钺正被起哄着跟孙晴在一起的场景。其实，同样作为男生，宋予理解，在那样的气氛下，为了不驳女孩子的面子，都不会直接拒绝。更何况就像刘子阳说的，女追男隔层纱，方钺要是真的对孙晴也有好感，借此机会两人在一起也合情合理。
其实他心知肚明，他跟方钺注定没有结果，跟早早认清性向的自己不一样，方钺喜欢的是女孩子——尽管认识方钺以来对方从没表态过自己是否有女朋友——他几乎都是独来独往，所以宋予才会一直抱着侥幸心理，偷偷注视着对方。他也没奢望自己会跟方钺发生什么，也知道对身边的同性产生爱慕实属大忌，他只是希望能保持现状，等到自己能独自慢慢消化这份隐秘的感情，再假装无事发生自然而然抽身而退。
只是没想到，这段暗恋竟然要在以这样的方式狼狈收场。
就算他自欺欺人临阵脱逃，假装没看到，不代表事情没有发生，说不定他现在回去，还得强颜欢笑着说句“恭喜”。
“”宋予想象不出那个画面，肖想一下都会眼眶发酸，索性退出聊天软件，假装没看见对方的关切，手指一动，点开了手机上唯一一款游戏。
他打算再在外面混一会，便开了一把匹配，屏幕上的小人被他操纵着跳到指定位置，而后摸索着在附近的房屋中搜索资源，就像平日里他们几个人一起组队那样。
他玩得不是很好，一路上没捡到什么好装备，但所幸也没遇到什么人，两次毒圈以后场上加上他只有十个人，就在宋予以为这把游戏都会这么平淡时，远处响起几声枪响，左上角的血条急剧下降，紧接着，屏幕上的小人便应声倒地，看着右下角的击杀公告，屏幕里不多时出现了另一个穿着花哨的人物，宋予没有退出游戏，而是就这么看着对方在自己身上搜索战利品。
其实宋予对这些没什么兴趣，他自认在这些方面没有天赋，可是方钺喜欢，他跟刘子阳总是一起约着打游戏，看他们在一起聊自己无法插入的话题，让宋予感受到奇怪的妒意，所以就算自己从没在游戏里感受过多大的乐趣，他还试着去接触了这些东西。
手机震动起来，游戏界面也变成了来电显示——是刘子阳直接给他打了电话。
“阿予，找你半天了，你人在这干嘛？”听筒里的声音与身后刘子阳的声音逐渐重叠，宋予也意识到了什么，他回头看去，只见刘子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的背后，手臂上还挂着自己的背包和外套“你没事吧，是不是喝多了不舒服啊？”
“我没事，就是出来吹吹风。”宋予挂断了电话，走近对方，接过了他手中自己的东西顺便道谢。
“那你好歹回我个消息啊。”刘子阳道“你妈的，我刚以为你在厕所出什么事了呢，我在外面拍了半天门，结果出来一个一米八几的光头大哥，问我这个厕所是不是非上不可你还笑，你都没看到他刚才看我的表情，像是要拿刀砍我似的。”
宋予尽力克制着脸上的表情，清了清嗓道“我不会走丢的，倒是你，本来就伤着腿还出来找我。”
“孙晴出来结账，我就顺便跟出来了，反正我跟老板认识，看看能不能少收点儿，这队费是大家交大家用，当然是能省一点是一点。”刘子阳笑。
宋予这才注意到大厅角落的收银台，孙晴正跟老板娘核对账单，他的视线在对方身上驻足了一会，又转向了刘子阳，其实宋予很想拐弯抹角询问自己离开之后包厢里发生的事情，可张了张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只是干巴巴问了一句“你们是结束了吗？”
远处传来一阵吵闹声，想来是他们那桌的人，刘子阳微微侧身看了一眼，跟宋予一起走出了餐馆“不算吧，他们说一会想找地方续摊，一起？”
“续什么？”
“他们说去市里再喝点，最近有家新开的livehoe，风挺大的，低消这个数，而且还是会员制…”刘子阳神神秘秘做了个手势“不过方钺说他是会员，可以带我们去，怎么样，有兴趣吗？”
听见熟悉的名字，宋予下意识抬眼在人群里晃了一圈寻找对方的身影。只见一群人有说有笑朝门口走来，方钺走在最后，正在看手机，收银台边的孙晴结完账，往人群里张望了一下，而后很快找到了目标——只见她看脚步轻快的凑到了方钺身边，不知说了什么，方钺抬眼看了她一眼，把手机屏幕凑到对方面前，孙晴看到了屏幕上的内容，捂着嘴笑个不停。
“喂，跟你说的你听见没…阿予？”刘子阳独自絮絮叨叨半天，没听见宋予的回答，本以为宋予没听自己说话，抬眼想说这什么，却见对方快速转过的脸颊在路灯下闪着可疑的光。
“…我不去。”宋予的声音闷闷的“既然弄完了，那我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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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电子羊：大人，上游戏不，清纯男大学生在线激情操作，3=1[飞吻]/[飞吻]/[玫瑰]/[玫瑰]/[爱心]
予：有事，你们打吧。
予：/［挥手绢］
宋予打完，感觉有点太刻意，又补了个表情，手机振动个不停，是刘子阳发来的一串流泪猫猫头表情包。
其实他没什么事，甚至半靠在公寓的沙发上闲得慌，要是换做之前，只要不是很忙宋予都不会拒绝对方的游戏邀请，毕竟这是跟方钺相处的机会，可现在宋予哪还有什么心情打游戏。
自从那晚之后已经过了一周，他几乎主动断绝了跟方钺的一切联系。知道刘子阳跟方钺关系好，所以除了上课跟刘子阳见面，平日里刘子阳找他出去吃饭，打夜球甚至打游戏，他都以有事为由搪塞过去了。
一只电子羊：…
一只电子羊：你实话告诉我，我是不是做了什么事让你讨厌我了？/[可怜]
予：…没有，你别乱想。
一只电子羊：那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冷淡qaq，你以前不这样的！！
一只电子羊：还是说你已经对我厌倦了，有了别的妹妹了qaq
宋予看着刘子阳的消息，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刘子阳本来是个神经大条的人，能让他问出这种话估计是真的让他挺伤心的。
可他该怎么说？说自己其实是同性恋，暗恋学弟结果无疾而终，心情郁闷想要一个人静静？
予：你一个大男人别用颜文字，怪恶心的。
我这两天真的很忙。宋予犹豫了一下，在对话框里开始打字你又不是不知道，下个月就是学院的毕业晚会了，工作很多。等有空的时候吧。
他倒也不算在说谎，毕业季在即，他们部门历来负责院级毕业晚会的筹划工作，他作为部长，几乎大部分事情都得亲历亲为，节目审核、舞台布置、以及赞助商对接一个不落，昨天一下午都在文艺楼里跟学院老师审核节目。
一只电子羊：噢qaq
一只电子羊：那你今晚的晚修课会来的吧？
一只电子羊:你想好再回答jpg
刘子阳提起晚修，让宋予顿时苦恼起来，之前他因为想接近方钺，特地选了跟方钺刘子阳一样的晚修公共课，晚修课一般都比较水，放放电影，结课作业写篇电影观后感就完事，一百来号人在阶梯教室里，几乎都在各做各的事情，他们三个就坐在后面的位置打游戏。
他上节课因为不想见到方钺，就已经请了一次假，今天刘子阳都已经主动来问了，自己不好再糊弄过去。
予：知道了。
予：不过我可能会晚点，你告诉我坐哪里就行了。
放下手机，宋予再次叹了口气，总是逃避的确不是办法，反正没人知道，只要装作跟平日一样就行了。
自己总有一天能完全消化掉这些感情的。
他原本是这么想的。
“学长，有空吗，我想跟你说几句话。”课间休息的时候，方钺突然伸手越过刘子阳，在宋予的桌上用手敲了敲。
几分钟前他们三人刚结束游戏，宋予被两人带躺吃鸡，正好下课铃响，他放下手机动了动手指，感觉眼睛有点酸，准备起身活动一下。
教室里很吵闹，可方钺的声音还是清晰的传进了他的耳朵里，宋予动作一滞。
他尽量表现得很平静，可因为方钺的这句话，他的大脑已经开始不受控制的乱想，方钺为什么突然找自己？难道他知道了什么？他自认自己平日里没做什么会暴露的出格事情，可方钺的表情实在看不出任何端倪。
宋予喉结上下动了动，艰难的发出了一声“什么事？”
“一点私事。”方钺勾了勾嘴角“那我出去等你。”
坐在两人中间的刘子阳一脸懵，看看已经走出教室的方钺，又看沉默着站起身来，脸色冷冰冰的宋予，使劲眨巴了几下眼睛“不是，你俩什么情况啊？”
“没事。”宋予道“你别多想。”
说罢也离开了座位，朝外面走去。
宋予走到走廊尽头的楼道，那里很昏暗，这层的洗手间在另一边，几乎没什么人往这边走，他看见昏暗处伫立着一个人影，走近一看果然是方钺。
“你找我想说什么…？”宋予开口。
黑暗中他听见“嗒”一声清脆声响，方钺的面容被打火机暖色的火光照亮了两秒，深邃的眉眼下投出浓重的阴影，浅棕色的眼睛里倒映着一抹跳跃的红。
宋予心跳乱了一拍。
他承认，在对方面前想要装作毫不在意真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他没办法说服自己对这张过分优越的脸不心动，起码现在不行。
火光消失，很快周围又恢复了一片漆黑，只有一个零星的橙红色小点浮在半空明明灭灭。
方钺朝他递出烟盒，宋予其实不会抽烟，但还是说了声谢谢，鬼使神差接过抽出一根夹在指尖。
“没在一起。”方钺垂眼看着宋予的动作，忽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宋予手上的动作一顿，以为是自己的幻听，他抬起头，方钺指根夹着烟放在嘴边，随着他说话的动作，呼出几缕白烟从指缝溢出。
“什么?”
大脑又一瞬间的宕机，在出来之前他一直在做心理建设，想过最坏的结果就是方钺已经知道自己喜欢他，觉得恶心所以想把他单独叫出来警告或者羞辱一下，可他怎么也没想到方钺说的最后被胡乱涂了一块黑色的墨渍，结尾得仓促又有点不甘。他向来都是那个先抽身离开的人，可这会反倒像是宋予把自己睡了以后以表歉意一样，就差在床头给他放一沓钞票当补偿了。
方钺手指在屏幕上滑动了两下，向上翻了翻自己跟宋予的聊天记录，从加好友以来，他们基本没说过什么话，最近一次是两个月前宋予的生日，他给宋予发了句生日快乐外加一个红包，红包对方没领，只是礼貌的回复了一句谢谢。
又是谢谢。
“”方钺啧了一声，给宋予转了三百块钱，掀开被子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将厚重的窗帘一把拉开，窗外的阳光随着他的动作争先恐后涌入了房间，强烈的光线刺得他眯起眼，他偏了偏头，等他适应一些，环视了一圈房间，除了垃圾桶里那几个打结的安全套，好像还真没什么证据证明宋予昨晚跟他睡过。
两节课终于结束，刘子阳跟宋予收拾好东西一起往教学楼外走。
“卧槽，那老头原来知道我的名字，我平时明明都安分守己的，他为什么会知道我叫什么？”对于自己刚才在教室里当着全班人社死的事情，刘子阳实在是想不通，一路都在念叨。
“不知道。”宋予看着手机心不在焉的回答着，他刚下课一看手机，看见方钺给自己发了消息，他心情本来还挺激动，可点开居然是转账消息，心里有点失落又有点莫名其妙，点了退回，又给对方发了个问号。
他其实想问方钺为什么一句话不说就给自己转账，可方钺却迟迟不回消息了。
“不对啊”一旁的刘子阳又忽然出声“明明是我俩在说话，他凭什么只点我名，不点你？这是什么好学生优待吗。”
“”宋予听他叭叭叭吵了一路，头都疼了，他收起了手机，面无表情道“不知道，我要回去了。”
“啊？回哪？你不去吃饭吗？”刘子阳指了指食堂的方向。
“不去了。”宋予摇摇头“我想回去睡觉。”
他今天就睡了四个多消失，下午还有课，但他现在难受得要命，也没什么胃口，只想回家补个觉。
“好吧，不过你家里有没有药啊，感冒的话吃点睡一觉应该会好一点。”刘子阳道。
“知道了。”宋予点点头，跟对方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
虽然他没感冒，但不知是不想心理作用，他总觉得屁股疼，宋予纠结了一会，还是在公寓附近的药店买了点口服和涂抹的消炎药。
回到家节。他问方钺有没有疑问，方钺说没有，宋予便从教材的课后复习题里找了道例题给方钺做示范，他耐心的说着解题思路，在纸上写下解题步骤，时不时问一句方钺能不能看懂，听到方钺回应之后才会继续往下讲解。
中性笔在纸上划出沙沙的声音，桌子不大，两人之间有点什么轻微的动作都会有肢体接触，宋予把写着解题步骤的纸往方钺那边挪了一点，不小心就跟对方的手臂贴在了一起。
“…”宋予说话声停顿了一下，要说心里不紧张其实是假的，在喜欢的人身旁保持平静本来就是件不太容易的事情，更何况现在两人的距离挨得极近，近到宋予甚至能感受到身旁方钺温热的吐息。
他其实早就察觉到方钺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让他有点如坐针毡，可他们现在是在复习，方钺看着自己再正常不过。
宋予在心里不断告诫自己别乱想，一边手上动作飞快的解完了那道题。
“就是这样，你听懂了吗？”宋予抬起头来看方钺。
方钺一手撑着下巴，正垂眼看着身旁认真解题的宋予，宋予戴的银色细框眼镜，属于比较挑人的那类镜框，可宋予戴上却意外合适，金属的镜框衬得宋予精致的眉眼有种难言的风情，这还是他请假，但想到一天要站差不多十二个小时，学分也没多多少，刘子阳就有点后悔了，早知道还不如在家里躺到开学再回来呢。
果不其然，在新生入学的过，他们不过是床伴的关系，对方从没强迫他做过什么，一切都是他自愿的，他又拼什么把自己肖想成受害者的苦情角色呢。可今晚他把一切都弄得乱七八糟，僭越了那条最开始设定好的线。
“没什么该不该说的，是我一直没考虑过你的想法。”方钺闻言，语气却出奇的平静“你可能说得没错，我是在试探你，不管让你做什么，就算你不喜欢也不会拒绝，所以我也想知道你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
“可是学长，我们不过是床伴，不需要这么多迁就和退让的。”方钺忽然话锋一转“如果你觉得委屈不舒服，就应该早点说出来，大不了我们好聚好散，做朋友或者陌生人都行。”
方钺的话刺得宋予心脏坠坠的疼，泪腺又在隐隐发烫。其实他们都知道，他们的关系走到这一步以后早就没有回头路，哪有什么好聚好散一说。他自己也信誓旦旦的说不会纠缠不休，可事实是，方钺只是刻意忽视他跟他保持距离就已经让他快要崩溃，他不知道，如果这一天真的到来，要怎么做才能假装这一切都没发生过。
最开始他们什么都不是的时候，他不过是想能跟方钺多产生点交集，后来误打误撞上了床，又想跟对方变得亲密一些，再后来方钺送他去机场，给他寄礼物，在他家楼下跟他接吻，来看他演讲，好像自己真的成了对方身边特别的存在，他又忍不住想让现状维持得更久一些。
是他太贪心了吗，怎么现在连维系这段岌岌可危的关系也成了一种奢求。
“我从没觉得委屈或者不舒服，每次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都很高兴，所以你想做的事情就算我没做过，我也都尽量去做了，仅此而已。”宋予道“我只是以为如果我能配合你，是不是就能在你身边待久一点，这算迁就吗，我不知道”
一只宽大而温暖的手掌落在他的脸颊，手指在他湿润的眼角轻轻抹了一下，宋予顺着对方的动作仰起了头，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又掉了眼泪。
“学长。”方钺垂眼看他“你可能误会什么了，我不是让你反省。怎么选是你的自由，你不用有负担，我只是想提醒你，如果你继续选择待在我身边，我会做的事情只会比之前更过分，像今天这样的事也还是会发生。你接受不了或者厌倦了也可以随时说结束，听懂了吗。”
宋予一怔。
方钺还想说什么，一阵铃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他松开宋予，留下一句“想好再回答我。”便接通电话下了车，他在门外等了一会，一个戴着安全头盔的男人来匆匆到了车旁，看样子应该是他说的代驾。
两人说了几句话之后，方钺将钥匙交给了对方，自己又回到了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