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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绑架

 

五个人畅玩到凌晨,张之冶没喝几杯,项勉倒是喝了不少,醉醺醺的,只能让仍清醒的钟楚送他回家。

“你要酒驾?”邱灿看着张之冶钻进了他的白色帕拉梅拉。

“你不相信我的技术?”张之冶雪白小臂搭在车窗。

“一起睡酒店吧,别折腾了。”搀扶着邱灿的柯贤走路摇摇晃晃的,“车子叫衷叔来开回去算了。”

张之冶本来是想回家睡的,但钟楚走了后自己就是最清醒的,看着不远处互相扶持的邱灿和柯贤,还是同意了。

十几分钟后,管家衷叔打车赶来,张之冶将钥匙交给他后,邱灿也把自己的车钥匙掏了出来。扰了人家的清梦,邱灿有些歉疚:“衷叔,不好意思了,这么晚了还叫你出来。麻烦你开两趟,把我车挨着张之冶的停吧。”

“这是我的职责。”曲衷恭谨地接过钥匙,而后面朝张之冶递上一张卡:“二少爷,这是夫人让我给你带的卡,密码是你的生日。”

“行,衷叔慢去。”张之冶颔首,接过卡后和其余两人一起朝最近的酒店走去。

几人走了几十米,邱灿突然耍起酒疯,他仰着脑袋,执意要摘天上的星星,本来他个子就大,搞得柯贤都扶不住了,差点被连累得摔倒。

邱灿趁机摆脱束缚,几步跑远了。

“我来扶他,你自己能走吧?”

见柯贤点了点头,张之冶便要放心地去扶邱灿。

转眼一看,邱灿正抱着电线杆手脚并用,好像要通过电线杆爬到天上去,长胳膊长腿的,像个猿猴。

张之冶快步走上前狠狠地敲了下他的额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扒拉下来:“给我安分点!”

邱灿捂着被张之冶敲的地方,眉头一蹙,满脸委屈:“张之冶,你不许欺负我!”

“再不跟我走,我就拧你耳朵了。”张之冶扶住他,威胁道。小时候张之冶最爱拧邱灿的耳朵,他的耳朵要比普通人的稍大一点,拧起来很是顺手。

凌晨两点的街上行人比天上能看见的星星还要少,车辆也只有零星几辆在匀速行驶着。

这样一来,慢吞吞跟在几人身后的一辆黑色面包车显得越发奇怪。

“柯贤,小心点。”张之冶对一旁的柯贤使了个眼色,“后面的车有问题。”

柯贤怕打草惊蛇,没有向后看,只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三人隐隐加快脚步,酒店就在两百米之外。

没过一会儿,那面包车竟然直接开到了他们前面。

车门一拉,里面陆续走出一些赤着膀子的大汉,为首的人脖子和手臂缠着大片纹身,手里握着一根钢管,凶神恶煞地盯着他们:“识相点跟我们走,别反抗,免得吃苦头。”

柯贤拧着眉没说话,张之冶则使劲拍了一下邱灿的脸,清脆的声音在黑夜中放大:“操,你快清醒一下,现在你还能不能干架?”

然而刚刚跟兔子一样乱蹦的人现在毫无反应,安静得像一条快上蒸锅的死鱼。

情况不太乐观,邱灿和张之冶会跆拳道,而柯贤只会跳舞。可恨唯二的战斗力邱灿醉得不省人事,完全是个拖累。

对面一共有八个人,个个肌肉贲张,龙精虎猛,手握钢管,凭张之冶一人之力是不可能冲出包围的,所以不能硬拼,只能任由他们将几人的通讯设备收走,而后把他们的手缚到身后,再用宽胶布封住嘴,最后给他们戴上厚重的黑布眼罩。

一开始道路平坦,酒意未散的张之冶眯了会儿,后来面包车突然变得颠簸,他脑袋磕到车窗上,给他磕醒了,想睡都睡不了了。

到达目的地后,他们被人押着向前走,因为不能视物,张之冶差点被杂物绊倒。

约莫三分钟后,不知走进了哪里,没有风,也没有植物的气息,张之冶猜想应该是有墙的密闭空间。劫匪将他们推到地上,再用麻绳把他们的腿紧紧地绑起来,最后丢下几句警告的话就锁上门走了。

张之冶没碰到两人的身体,于是试着叫了柯贤和邱灿的名字,邱灿没有回答,睡死的他刚刚应该是被人一路抬过来的。

柯贤说:“放心,应该只是求财。我们先将就着休息一晚吧,保存体力,明天看他们怎么做。”

张之冶觉得他说的对,即使露天席地,也要保证充足的睡眠。本来今晚玩得就有些累,还经过了一路颠簸,他现在眼皮直打架,侧着身迷迷糊糊地睡了。

醒来的时候眼前仍是漆黑一片,眼罩并没有被取下。浓重的灰尘味让张之冶猜测这里或许是一个废弃的工厂什么的。

“什么情况?”不远处传来邱灿的低沉嗓音,还有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大概是他在地上蛄蛹。

“我们被绑票了。”柯贤的声音听起来还比较平稳,他的心态比较好,还有闲心开玩笑,“在地上睡了一晚,我感觉我身上硬得跟僵尸似的。”

“不会吧?”邱灿发出不可置信的声音,“昨天不是说去酒店吗?怎么稀里糊涂地被人给绑了?”

“还不是赖你,醉得像头猪一样,害我们战斗力不足。”张之冶没好气道,他受了凉,有点鼻塞,声音听着有些变化。

“我们要这么坐以待毙下去吗?”邱灿道。

“火山你听着我的声音朝我蛄蛹过来,我俩背对背靠着,看能不能解开绳子。”张之冶出主意。

“好。”邱灿听声辩位,摸索着靠近张之冶,成功背靠背后,张之冶竭力弯曲手腕,刚碰上邱灿手腕处的绳子就听见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

“分开点,有人来了。”他小声提醒。

门被打开,光线涌进,一群人走近地上坐着的三人,张之冶嗅到夹杂在一起的汗味和烟味,知道此刻有个人离自己很近。

那人用粗糙的手掌拍了拍他的脸颊,不怀好意道:“二少爷长得真是比女人还要好看,皮肤养得这么好,我都不忍心划破了。”

张之冶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没有暖意的笑:“你要我怎么配合?尽管说。”

“很简单,待会儿出个声儿就可以了。”

那人拿出被收缴的张之冶的手机,用张之冶的指纹解锁后打开通讯录给付清颜拨了过去,接通后,他坏笑着说:“张夫人,二少爷在我这里喝茶,您打算出多少钱赎人呢?什么?骗你?怎么可能,我让他跟你说两句。”

手机靠在张之冶耳边,男人道:“亲爱的二少爷,给你的妈咪问声好吧。”

“……妈。”

张之冶不得已喊了一声,拿手机的那个人笑得更欢了:“张夫人,现在你可以相信我了吧!对了,二少爷的两位朋友也在我这里,你预备带多少钱过来呢?”

“三百万?这恐怕不行,不如就三千万吧,今天中午十二点西郊最大的废旧工厂见。记住,只能一个人来,多一个人,我砍一根指头。”

“对了,我最讨厌没有时间观念的人,请你务必准时到达。”男人嗓音透露出难以压制的喜悦,仿佛三千万已经到手,“别妄想报警,我手里的刀可经不住吓唬,一不小心割破了哪儿,我可不会心疼。”

男人雀跃地挂断电话。

“我饿了,你们这里有吃的没?”邱灿道。

“老二,有剩的馒头没?”领头的人转头问道。

老二点点头:“好像有三个馒头,我这就去拿!”

剩下的人两两合作,将三人的手解开,然后把手弄到肚子前,再重新绑住。

分给他们一人一个馒头后,纹身男放下狠话:“你们最好别起什么不该有的念头,我们的刀子可不长眼。”

话毕,他带着弟兄走出去,大门再次紧闭,隔绝了阳光,只留下两个人盯着他们。

他们嘴上的胶布昨晚回来后就被扯了,大概是因为这里荒郊野岭,根本没有人烟,喊破喉咙也没用,所以绑匪们并不担心他们大喊大叫。

邱灿从来没有吃过如此硬的馒头,好在他牙齿健康,能勉强咀嚼。

柯贤哀叹一声:“这也太硬了。”

“有吃的就不错了,挑什么挑!”有个人恶声恶气地说,还抽空瞪了他们一眼,不过他们眼睛被眼罩蒙着,根本看不见。

张之冶举起馒头,鼓起勇气啃了一口,差点没把他噎死,他忽然无比想念家里阿姨炖的排骨汤和杜憬做的炒菜。

三人慢悠悠吃完后,两人将他们的手再次背到后面去绑紧,而后走出房间。

“我们……咳咳……要不要想办法逃走?”张之冶咽了口唾沫,他有点噎得慌。

“昨天晚上有八个人出面绑我们,但我们不知道这里还有没有其他同伙,我认为最好不要贸然行动。”柯贤思忖片刻,分析道。

邱灿:“之冶,你确定阿姨会那么听话一个人来?我认为她肯定会带警察过来的,我们不如将计就计,待着这里乖乖等他们来,到时候里应外合,把他们全都弄进公安局。”

张之冶:“看情况吧。”

“您好,这里是公安局,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电话那头的付清颜立即将绑匪说的话全盘托出。

她有想过乖乖给三千万换他们回来,但张之然不同意,他认为绑匪的心是很难猜透的,谁知道他们会不会临时变卦?专业的事情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做,报警才是唯一正确的选择。

“是中午十二点吗?好,我们会立刻派人去。”

接线员很快将情况报告给陆从慎。

陆从慎立刻整队,十几名荷枪实弹的警察驱车马不停蹄地赶往西郊,警笛声响彻市区。

其中一辆警车半路把付清颜给接上了车,为了引蛇出洞,付清颜仍旧需要带着银行卡去跟绑匪见面。

陆从慎坐在副驾驶,窗外的景物飞快变化着,西郊越来越近,警笛声早已经关闭。他摸了把腰间的枪,终于知道今天早上自己的右眼皮为什么跳个不停。

十点半,废旧工厂内。

“大哥,那头来电话了,指明让你去提货。”他们口中说的货是一批小孩,除了绑架,他们还参与贩卖人口。“那头”指专门收货的人,大哥林志则扮演着出手货物的角色。

“不是说明天才到吗,怎么提前了?”林志狐疑地看着老二王斌。

王斌也有点烦的样子:“他们说情况有变,最近条子查得严,我估计他们是怕货被发现,所以才急着找我们。”

林志忍无可忍地骂了句脏话:“他们怕被发现,难道我们就没有风险吗?”

但为了可观的利润,他妥协道:“那好吧,我带三个人走,今天中午的事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把三千万拿到手,要是搞砸了,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是是是。”王斌急忙点头,作为小团队的二把手,他还是很有经验的,“绝对不出差错,大哥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看着林志的车绝尘而去,王斌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朝关着三人的厂房走去。

门再次被人推开,张之冶凝神去听脚步声,估计这次只进来了一个人。

张之冶穿着一件v领衬衫,一条银色细链下是极其性感的锁骨,王斌盯着那截雪白的皮肤,不由得吞了口唾沫。

“嘿嘿嘿。”他笑出声,走到张之冶身前,带着刀疤的手摸上张之冶滑嫩的脸,道,“昨天我就注意到你了,你长得可真漂亮。”

“你想干嘛?”邱灿怒斥道,他知道那个人在跟谁说话。

他们三人中只有张之冶从小就被人夸漂亮,不过张之冶不太喜欢别人这么说,因为他会觉得自己在别人眼中只是个花瓶。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初中毕业的王斌觉得自己还挺有文化的,他粗糙的指腹快要伸进那张殷红的嘴里,“他长得这么好看,我想好好爱惜一下。”

张之冶不怒反笑,勾起嘴角,脸颊上的酒窝十分显眼:“你是想睡我?”

王斌被张之冶的笑容恍了心神:“要不我们就在这里打个炮?”

“好啊。”张之冶同意了,“我有点渴,做完了你能给我们拿点水喝吗?”

“你为什么要同意?”柯贤意外道。张之冶不是同性恋,现在却要被同性绑匪糟蹋……

“安静点。”王斌低声吼道,他不想听见任何反对的声音,“除了他,你们谁再说话我就割了谁的舌头。”

再过一个多小时就要拿赎金了,他当然不会割他们的舌头,只是吓唬吓唬他们罢了。

“你要多少水我都给你拿。”王斌托着张之冶的下巴,将嘴慢慢凑近,还差一厘米就要碰上,张之冶却忽然偏头避开。

吻落在张之冶脸颊上,王斌嗅着张之冶的体香,心里可美了。

“我想看看你。”张之冶说。

王斌有点羞涩又有点期待,他知道自己并不英俊,配不上张之冶,但他觉得自己挺有男人味,说不定张之冶就喜欢他这款呢。

他揭下张之冶的眼罩,露出那双灵秀的眼。

好在张之冶并没有露出嫌弃的眼神,王斌心里欣喜,又去亲他,这次张之冶没躲,两人的嘴唇实实在在地磨了一会儿。

“我知道在这里做很不舒服,就只委屈这一回,好不?”

王斌急色地将手放在张之冶的胸膛上,张之冶有一层胸肌,摸着有点软乎,胸口的乳头娇小,可怜地瑟缩着。

张之冶眉头都没敢皱,他强忍着恶心,柔声道:“你不给我松绑怎么做啊,我腿都张不开。”

邱灿猜到张之冶的意图,密切关注着那边的情况。柯贤听见张之冶正在被轻薄,心里默默祈祷着天神降临。

“好好好,我这就给你解开。”被张之冶迷得神魂颠倒的王斌胯下有了反应,他急忙解开张之冶手腕处和脚腕处的绳子,迫切地分开张之冶的双腿。

他着迷地伸出手,想撩开张之冶的衬衫,却被眼疾手快地抓住。

张之冶死死捂住男人的嘴,将那只咸猪手往后狠狠一扭,骨折声登时响起,他不给男人挣扎的机会,一膝盖顶上男人的裆部,再朝他后颈狠狠劈下手刀。

男人立刻晕倒。他的五官皱成一团,一副很痛苦的样子。

张之冶悄悄替柯贤和邱灿解开绳子,搜了下王斌的口袋,发现了三只手机,还在男人腰侧摸到一把匕首。

“火山,你去门口把风,我打电话报警。”张之冶轻声道,随手将搜来的匕首递给柯贤。

邱灿点点头,蹑手蹑脚地朝门口走去。

张之冶直接拨打了杜憬的电话。

“张之冶?”他的声音透着难以掩盖的惊喜,“你不是被绑架了吗?你自己逃出来了?”

张艺兴低声回答,语速很快:“还没有,但我们打晕了一个人,还解开了绳子。你快带人过来,现在就过来!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好像是个废弃了好久的工厂……”

杜憬立马道:“我知道是哪儿,我们正朝那里去,马上就到了,你们一定要注意人身安全,不要跟他们起正面冲突!”

杜憬挂掉电话,对副驾驶的陆从慎说:“张之冶打来电话,让我们现在就进工厂。他们打晕了人,还自己解开了绳子,万一被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陆从慎神情严肃,语气沉重,催促:“再开快点!”

“二哥,大哥给你打电话来了,你在里面干什么?”门外突然传来一句问话,邱灿用眼神示意该怎么办。

“硬拼?”柯贤慌乱问道。

“砸烂窗子从那儿爬出去。”张之冶向邱灿招了招手,让他赶快过来。

窗户比人身还要高,离地大概两米。张之冶踩着邱灿肩膀,用手肘将玻璃击碎,碎片划破衬衫,在他手臂上留下一道伤口。

张之冶钻出去后,柯贤也爬上邱灿的脊背,踩着肩膀爬了出去,而后两人在窗口伸出手,一起把邱灿拉了上去。

从窗子边跳下去后三人面前是一个很大的斜坡,斜坡尽头是一座高山的山脚。

身后传来一阵激烈的叫喊,他们迈开腿,如离弦之箭般向前冲去。

“市区在哪个方向啊?!”邱灿腿长,这会儿已经跑在了他们前面,他边跑边分神左右看了看,这里荒无人烟,只有茂盛的树林和草丛,没看到土路,他不知道接下来该往哪里跑。

“往那儿跑,那儿有车轮印!”柯贤指着左手边的方向,那边的草丛有被车轮碾压过的痕迹。

张之冶转头看了眼身后,着急地说:“快点!”

身后的人个个肌肉虬结,他们拿刀的拿刀,举钢管的举钢管,眼看着就要追上他们了。

张之冶建议:“要不从那儿滚下去?那边树多,容易藏身。”

他们放弃了寻找市区的想法,几人早上只吃了一个馒头,一口水都没喝过,体力快要耗尽,要是一直在草地向前跑,被抓住是迟早的事。

他们右手边的坡坡度较高,坡上有一些杂乱的灌木和茅草,还盛开着黄色和蓝色的野花。

邱灿同意他的说法,提醒柯贤:“下去的时候好好抱住头!”

身后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来不及调整姿势,三人直接跃起,在滚下去的时候用手臂死死护住脑袋,不一会儿就到了坡底的树丛中。

眼前便是那座高山。

不理会浑身的刺痛,张之冶急忙站起身将仍未起身的柯贤拉起来:“快向山上走!”

警车内,杜憬给张之冶打了三个电话,但冰冷女声只一个劲重复着: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为了震慑绑匪,他们重新开启了警笛。

希望张之冶他们吉人自有天相。

几人在树林里奋力向上爬,爬到山腰处后,身后的人已经看不见了。

林中响起几声清脆的鸟鸣,阳光穿透层层叠叠的树叶撒在几人身上,带来一阵暖意。

“休息……一会儿再跑吧。”邱灿弯着腰,将手撑在膝盖处,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张之冶靠在树干上,做着一次又一次的深呼吸。

此时的他汗流浃背,白色的衬衫紧紧贴在身体上,透出一大片肉色。刚刚下坡脸庞和身上被植物刮到的地方接触到汗液,火辣辣的疼。而手臂的伤口不深,已经停止出血。

他摸了摸裤兜,将自己的手机掏出来,然而手机屏幕漆黑一片,如何开机都没反应,他把另外两部手机也拿出来开机,结果全部都黑着屏幕,显然是电量用尽。

“操。”张之冶也没想到自己能这么背,他把两人的手机还了,将自己的手机重新揣回兜里。

“二哥,在前面!”后面蓦地传来一声激动的喊叫。

王斌看见三人隐藏在树后的身影,不厌其烦地抬起酸软的膝盖:“都动作快点,人跑了我们都要受罚!”

王斌是被几个兄弟掐人中弄醒的,想到刚刚自己被张之冶哄骗犯了大错,心里怄得只想逮住他们然后一人抽十来个耳巴子。

“别往山顶走了,我们绕着山腰跑!”张之冶不敢再歇,急忙迈开腿继续朝山腰左边跑。

他们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哪还有力气爬山,只能绕着山跑。

“前面没路了!”跑了不过十几分钟,跑到最前面的邱灿就急急地刹住脚,谁会知道高山的另一边是一片湖,湖呈浅绿色,应该不深过三米,“不高,我们可以跳下去,下面有一条湖,往北边游,上岸后就有一条土路!”

话音刚落,邱灿便跳了下去,扑通一声,湖水溅起一米多高。

张之冶有点怕高,但追兵在后,由不得他犹豫。他闭上眼睛,咬紧牙关跳了下去。

自由落体的速度很快,张之冶入水的同时溅起了很多水花,没做好憋气准备的他被水呛了一下。

湖水清亮,凉凉地包裹着他的身体。

慌乱之中听到上面的人说也要跳下来,绝不能让他们跑了之类的话,他不敢耽误时间,甩开膀子游了起来。

邱灿是第一个游到对岸的人,坐在岸边后,他面部扭曲地捂着自己的膝盖——刚刚上岸的时候太急被水里的石头磕到了。

张之冶和柯贤也都陆续爬了上来。

“你膝盖怎么了?”看着邱灿的动作,柯贤担心地问道。

邱灿眉头紧锁,把下嘴唇咬出了血:“磕到了,动不了,你们扶我一下,一会儿他们就追过来了。”

两人上前扶起邱灿正要走,就听见一阵悦耳的警笛,声音越来越近。

“警察终于来了!”柯贤如释重负,喜极而泣。

“二哥,警察来了!我们怎么办啊?”一个小弟有些害怕,急忙问王斌。他才二十几岁,他不想坐牢。

王斌在他脑袋上扇了一巴掌:“什么怎么办,赶紧跑路啊!靠!”

王斌一说完一群人便四散开来,跑的跑,逃的逃,完全诠释了什么叫“大难临头各自飞”,将岸边的三人抛在了脑后。

“他们跑了!”柯贤气愤地望着他们的背影。

“别管他们了,抓捕他们是警察的事。”邱灿疼出了一脑门汗,他气息紊乱,脸色苍白,“我只想快点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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