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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挂了彩的队长

 

作为一名优秀的人名警察,陆从慎曾受过专门的听力训练,吴钧的声音不算大,但也已足够令他听清。

张之冶不置可否,随意将手机放进衣兜,道:“今天就到这里吧,我们改天再聚,拜拜。”

站在美丽夜色中目送张之冶走远后,陆从慎用布满疤痕却依旧修长好看的手向后梳了梳头发,露出饱满光洁的前额。

形状流畅的墨眉下是一双犹如深潭般的幽深的眼。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狠厉,嘴角轻嘲似的向上轻勾,和暗夜里的吸血鬼一般危险,不过他的表情很快就恢复平静。

如果他想的没错,吴钧会是他追求路上的绊脚石。

今天的家可以说是大满员,很少有他、张之然和付清颜一起聚在客厅的时候。

今天的晚饭是张之冶和付清颜两个人吃的,因为他的哥哥几乎每天都会起早贪黑地工作,很多时候甚至彻夜不归。

付清颜旁敲侧击地说过张之然是如何如何的辛苦,如何如何的劳累,但张之冶就是不为所动。

想骗他去公司?没门。

看到张之然坐在沙发上和付清颜闲聊的第一眼,张之冶一度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直到看见一旁笔直站立,下巴微低的吴钧后才相信大忙人张之然真的回家了。

“回来了?”付清颜将他招至身边坐下,眉眼柔和。

以“残忍”着称的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落下过多的痕迹,淡淡的、文雅的笑使张之冶都有些忘了她的实际年龄。

但眼前人所显露出的开心一定有缘由。旋即,他想到了裴姗,心里隐生起一丝不安。

有什么能让未来婆婆如此高兴?一定是有关于未来儿媳的事情了。

至于到底是什么事,他还得等付清颜开金口。

张之冶应了一声,便开口问道:“什么事情让你这么开心?”

“过几天就是裴姗的生日了,你应该没有忘记吧?”

张之冶自然没有忘记,每年的十一月十日,他都会给她过。给她买她喜欢的生日礼物不必说,偶尔还会陪她去看她最爱去的海,用他的木吉他为她弹唱。

那时他只把她当做妹妹,当做没有血缘的亲人一般对待。可现在,明知她喜欢自己,且两家大人积力赞成这门婚事,他又拒绝了她,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如今让他该拿着怎样的身份去为她庆祝?

“没忘。”他如实道,心里很不痛快,脸上纠纠结结。

“上次你让她伤心了好几天,现在好了,有一个现成的安慰她的机会。”付清颜握住张之冶的手,连同张之然的也一起握住,语重心长道。

“小冶,别再违背我的话了好吗?你应该学会长大,和你哥哥一样,为我们张家挑起担子。”

在母亲和兄长希冀的目光下,张之冶没能回答,几分钟后,他抽出自己的手,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拿出木吉他一遍又一遍地拨着怅然的旋律。

这里的夜,又黑又静,愁闷无边。

裴姗的生日宴会设在裴家别墅的宴会厅。

此时的张之冶坐在车后座,旁边放着一个浅粉色的包装袋,上面印着christian?dior的专属图案,袋里是粉白色的礼盒,深粉丝带镶着雍容华贵的金色花纹。

礼物是付清颜帮着挑的,是一条复古风格的长裙,听付清颜说她很喜欢这个品牌的裙装。

请柬上明确说明了今晚的生日宴会没有多余大人的涉足只有裴夫人会出席,这使张之冶长吁了一口气,没有付清颜和裴毅出席,相信他会自在得多。

驾驶座坐着身穿黑色西装的吴钧。

他今天将头发往后梳,露出饱满的带着刀疤的额头,显得他十分成熟干练。

他淡淡瞥过后视镜,眸光闪烁。

吴钧开得不算慢,但到的时候车库已经是车满为患了。他只得将车停在路边,跟在张之冶身后进了别墅大门。

裴姗今天穿着香槟色鱼尾裙,整个后背都裸在空气中,长裙勾勒出她傲人的身体曲线,钻石项链和戒指闪着宾客的眼。

她的五官本就精致,即使化了如此淡的妆也是所有人中最显眼,最闪耀的女人。

各种各样的称赞洒满了屋子,她依旧从容不迫地笑着,挽着裴夫人的手,乖巧又端庄。

“伯母。”张之冶上前微微欠身。

“之冶今天来得不如以往早了,想必是在家准备了好一阵子吧?”裴夫人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张之冶但笑不语,将自己手中的袋子递到裴姗手边,“希望你会喜欢。”

“冶哥无论送什么,我都会喜欢的。”裴姗笑容甜美,她将袋子递给一旁看好戏的裴夫人,“妈,放我房间里去。”

其他人的礼物都被下人收走,只有张之冶的礼物需要裴夫人亲自送到裴姗房间,足见裴姗对张之冶的重视。

其余人注视着人群中心的三人,心想张、裴两家的婚事应该就快成了。

裴夫人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而后提着礼物上了楼。

陆从慎没有想到那帮人居然胆大包天到主动出击。

警方抓罪犯就像是猫捉老鼠,然而现在他们却被有着獠牙的老鼠咬了一个措手不及。

他一直相信自己的实力,而张麟,同样不容小觑。

刚刚和杜憬一起巡视,他本以为会和以往一样,是一个平静安稳的夜。

结果平静被附近巷子里突然冒出的一群虎背熊腰的人给硬生生地打破。

对方手上都拿着枪,硬拼绝对不是一个好选择。

陆从慎和杜憬熟练地躲着子弹,两人的身体沿着停靠的车辆一路翻滚。

他们没开警车出来,对讲机也被呼啸过来的子弹射中,按下按键后毫无反应,现在他们孤立无援。

对面的人打红了眼,热情高涨,朝向他们一路狂奔。

周围的市民惊慌失措地大叫和逃窜,却没有一个人帮忙,个个跟脚底抹了油似的,不一会儿就跑得没了踪影。

陆从慎在激烈的晃动中仔细瞄准,子弹破空而出,穿破了一个人的心脏。紧接着他又找到下一个目标,瞄准后立刻扣动扳机。

“砰”!又一个人应声倒地。

他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额角冒着盈盈的汗,明明现在的形势坏透了,他精致的唇角却向上微微扬起。

他真的很久没有这样激战过了。

相比起射击技术,杜憬近身肉搏会更好一些。

虽然没有一枪直接了结对方的性命,却还是打中了大腿、腹部等关键部位,杜憬和陆从慎凭借两人之力将敌方攻势硬生生地压制住。

无奈对方的人实在太多,他们被逼到了一条没有多少商店、也没有几个人经过的破旧马路上,这里是上高速的必经之路,偶尔会有赶夜路的大车驶过。

杜憬迫切地希望能有一辆车出现在他们跟前,然后敞开车门邀请二人进去。

可事实却是没有一辆车敢靠近两人,他们全部避而远之,想来也不过是怕惹火上身。

杜憬的体力明显快要透支,却还是努力不拖身旁人的后腿。

“小心!”

伴随着陆从慎的一阵惊呼,杜憬被他猛地推了一把,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耳旁响起一阵枪鸣,然后又被人拉着跑。

“你受伤了?!”杜憬听见陆从慎的喘息声越来越沉重,而他的身体小幅度地摇晃着,明显就是站不住了的样子。

“别管我了,你先走吧……”陆从慎狠狠地咬住后槽牙,使劲推了杜憬一把。

“要死一起死。”杜憬紧抿着唇,迅速换了子弹,对着不远处的人一连放了几枪。

对面的人也累得够呛,他们的兄弟已经死伤了一半,眼看着那两个条子的速度慢了很多,他们脸上都带着狠厉,没有再开枪,而是加速靠近。

老大吩咐过,如果可以的话,尽量抓活的。

就在敌人离他们仅有十米距离的时候,两人眼前忽然闯入一辆白色的劳斯莱斯。

穿着西装的邱灿向他们招手,大声道:“快上来!”

杜憬来不及多想,他迅速上前拉开车门,先将中了弹的陆从慎塞进去。

对面的人一看即将到手的两个条子正奋力上车逃跑,着急地举起手枪,对着还没有进车的杜憬一顿猛射。

杜憬只觉得手臂一阵钝痛,忍着不适将车门使劲掩上,他侧过头查看起陆从慎的伤势。

陆从慎此时呈现出昏昏沉沉的样子,子弹从他的侧腰射入,鲜血源源不断地流出,染得白色车座触目惊心。

“有毛巾吗?”杜憬伸手按住陆从慎的伤口,转头向邱灿问道。

邱灿将毛巾扔给杜憬,不断地加速,一路也不知闯了多少个红灯,那些亡命之徒也被甩得看不见人影。

十分钟后,手术室外,杜憬愣愣地坐在银色的靠背椅上,面朝着手术室的大门,他喉结滚动,却没有出声。

警服被陆从慎的血液浸湿,原本干净清秀的脸此刻看起来是那么狼狈不堪。

邱灿上前去解他警服的扣子,穿着血淋淋的衣服可能不太舒服。

杜憬依旧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被人扒衣服他的眼睛甚至都没有眨过一下。

邱灿正想把自己的西装给杜憬穿上,却赫然发现杜憬左手手臂上鲜血直流,形势不容乐观。

“你受伤了怎么不说?!”邱灿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抬起来仔细观察。

杜憬手臂上有一个血淋淋的弹孔,不知道流了多少血了,邱灿心脏猛地一缩,像被人狠狠攥住一般喘不过气。

见杜憬依然置若罔闻,他又着急又气愤地将他从椅子上一把拉起:“跟我一起去找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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