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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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学长让我吃你的吧

 

室友看见他拿着纸板设计「卖人r0u」的招牌,又产生逃出房间的念头。

期中考结束,学校开始为不久後的校庆园游会做准备。

方毅的班级利用周三下午的班会时间讨论园游会摊位的主题,一致决定要设计恐怖的密室逃脱。

「不用太高的成本,不用买食材,不用在大热天顶着太yan煮热食,只需要想想谜团、演一下npc就能ga0定。而且一个人收一、两百,也不会被嫌贵,怎麽想都是最佳选择。」

於是他们迅速订主题,开始讨论分工。因想谜题、布置场地的组别需要耗费较大心力与时间,许多人争相抢夺当日收钱或接待的工作。面对乱哄哄的教室,班长拿不定主意。

有位同学提出:「不然用ch0u签的好了,如果想换,再各自换。」

班长立刻采纳这个公平又简单的方式,开始ch0u签,并在黑板上写每个组的成员。

座号出现在美工组的栏位时,方毅有种不祥的预感,自己会拖大家後腿。

他这人的美工能力可以用「糟糕透顶」来形容。做出的小狗雕像,曾被美术老师夸奖:「哇,这是遥控飞机的遥控器吗?做的好像。」

但来到美工组,他的自卑瞬间没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有和他类似的经验,原本应该讨论如何布置的会议,变成经验分享会。

下课前十分钟,他们才回归正题,思考该如何解决这个难题。这时方毅突然想到某个可怕却实用的点子,但明白这绝对不能说出口,将那念头压下去。

地下室,周予铭咬下方毅的手臂,坐在一旁ai惜的啃。这是周予铭现在拥有的唯一、珍贵的晚餐,他不再像以前狼吞虎咽,每一口都咀嚼一分钟。

後来美工组的成员们决定每个人挑一些东西做,竭尽所能做到最好即可。方毅被分配做要放在碗里的眼球和挂在天花板的断肢,看一眼周予铭手上的断臂,再次产生那个可怕念头。

周予铭吃完一只手,盯着骨头发呆,听见周予铭肚子在叫,方毅手臂伸给他。

「再给你吃一根。」

周予铭一愣,感激地咬掉他的手。「谢谢学长!」

自从上次的禁食事件,周予铭开始会受宠若惊。方毅觉得自己教导有方,却又偶尔会软下心肠。

两人一齐离开学校,天se微暗,暗示白天愈来愈短暂。出校门,校门口一如往常有烧烤的味道,可是今日在门口并不是那台蓝se餐车。

摆摊的小推车前围着三名nv学生,一名目测一百八十五以上的金发少年围着围裙、脸se难看地在烤r0u。

方毅从未买过学校外的烧烤,不是特别在意。但身旁的周予铭看见招牌上的字,注意力立刻飘走。

「学长,我想买那个。」周予铭指向餐车,t1ant1an嘴角的碎r0u。

「你买烧烤做什麽?你又不能吃。」

「可是,它招牌上写卖人r0u,旁边还有一只断掉的手。」

方毅转过头,果真看见那三个大字,r0ur0u眼睛,以为自己看错。

这人该不会是姐姐的同夥?她也曾经有过相同的危险想法。

但见nv学生们拿到烧烤,津津有味送入口中,他和周予铭解释:「那不是人r0u,只是取一个有创意的名字而已。」

「喔,原来。」周予铭失落,方毅有点想喂他一根手指哄哄,但附近有人,他没有这麽做。

端详那看板上的断肢,方毅觉得栩栩如生。

他让周予铭先回家,上前和那少年搭话。

「老板。」

「不吃人r0u的就滚,别浪费我时间。」

连招呼客人的方式也很有创意。

「我吃。」方毅配合他。

「什麽?你吃人r0u吗?」那少年jg神振奋。

「喔对,我要这个绿se的人r0u、圆形的人r0u和牛r0u、猪r0u、jr0u各一串。」

少年的脸垮下,愤怒地将烤串放上铁网烤,动作粗鲁。

「我想问问你,这个断肢怎麽做的?」

「关你p事?我用黏土捏的。」

「做得真像。」

「真的吗?哼,那是当然,因为我很厉害。」那人虽臭着脸,但眼神透漏得意。

「能教我怎麽做吗?」

「我才不要。看着自己的手,先捏手臂,再把手指贴上去,上se,就好了。」

「用什麽上se?」

「压克力颜料。」

「r0u快烤焦了。」

那少年赶紧拿起烤串,放入纸袋。

「五十。」

「真便宜。」

「不然五千。」

这人太随便了吧。

方毅给他一个五十元铜板,接过那袋烤串,到公车站等车,准备将烤串带回家孝敬老姐。少年还沉浸在被夸奖的喜悦,将那只断手拿下来观赏。

真的很像吗?不枉他做三天。

他拿着手在月光下挥舞,被路过的人当成jg神病患。将手挂回招牌边,看着今日赚到的钱,回想这个下午做的事。

准备食材、布置餐车、烤r0u、和nv生拍照、被迫和nv生聊天、教人制作假手。

等等,全是一些和食人兽无关的事啊。

不行,照这样下去,他永远都不能逃离这偏远地区。

他怒拍推车,下定决心明天必须杜绝所有非相关人士上门。回宿舍将招牌改成「真的卖人r0u」,并於摊贩贴上告示:今天正式开始卖人r0u,非诚勿扰。

但隔天,他再度被警察逮捕。

「有人检举你贩卖人r0u,请您配合我们调查。」

他正想狡辩些什麽,那些露骨的告示让他哑口无言。

「喂!我是在为社会贡献,你们懂什麽?」

他嚷嚷,警察们态度顿时变得强y,强制压他上警车,送往警局。

当天晚上,他接到孙先生的电话。

孙先生是他的监护人,他未成年,被警察带走的事,警方当然通知他。

接到孙先生的电话令他一身冷汗,孙先生极少於任务时主动打电话给他,打过来通常都是想骂他。

果然,一接通电话,便听孙先生的低嗓说:「你脑子有在使用吗?没有的话,要不要拿去喂食人兽?」

孙先生冷嘲热讽,吓得少年想立刻挂掉电话,但他不敢,要是挂孙先生电话,明天他就会被前辈们抓回孙先生面前接受审判。

「你要是再让我接到警察的电话,你就当作任务失败回来吧,会面临什麽事你自己清楚。」

少年慌了,紧张地和孙先生保证:「我绝对不会再被抓了,我会注意。」

「嗯,那加油。」

孙先生挂电话。

少年惊魂未定,看床上的小被被二号一眼,将它拿到鼻子边,深x1一口。

有种伤痕累累的心灵被抚慰的感觉。

但看着他拿一条像抹布的东西闻,他室友的jg神再次被蹂躏。好恶,好想吐。

隔天,少年得知检举他的人是原本那在大门口卖烤串的老板,因为他长太帅,卖的烤串又便宜,客人一溜烟都跑去他那光顾。

少年差点趁放学时间,上前把那大叔揍一顿,但碍於孙先生的警告,只好压抑他的冲动。坐在学校门口瞪着因客人回流得意洋洋的老板,一名nv同学拦住买完烧烤离开的客人。

「不好意思同学,我最近在做路边小摊相关的小论文,这边有份问卷想拜托你们填一下可以吗?」

方毅用少年教学的方式,试着做出一只假断肢和眼球。花一周的时间终於有个像样的成品,将它收入书包,带到学校。

他在公车站遇见周予铭,一副刚被叫醒,走在路上打呵欠。但见方毅默默走到他身边,他立刻jg神抖擞,凝视方毅的手臂。

「早餐……」

方毅後悔走到他身边,拉书包加快步伐。周予铭追上,「学长,你书包里装什麽?鼓鼓的。」

「喔,手臂。」方毅将书包中的假肢拿出,想到可以顺便问周予铭他的看法。周予铭端详那东西许久,方毅问:「如何?像吗?」

周予铭没有回答,张嘴咬走那东西。

咬几口发现怎麽都咬不断,长出野兽的尖牙,将那东西咬碎,一gu怪味在嘴里扩散,周予铭将已成食糜状的黏土吐在地板。

「这是谁的手?好难吃。」

方毅愕然,再次看见那只手时,它已经四分五裂。方毅失神蹲下,拾起那东西,手指触0沾口水的黏土时,心如刀绞。「……这是黏土。」

「啊,会中毒。」周予铭连忙「呸呸」吐口水。

但随即瞥见上头的颜料痕迹,意识到自己似乎闯了大祸,怯生生问:「学长,那是你的美劳作品喔?」

方毅一周的心血没了,心痛过度,脸上竟毫无波澜。静静捡起那东西的碎片,用卫生纸包好,没有理会周予铭,看着作品的屍t边走边发呆。

周予铭又呼唤一声。「学长。」

方毅还是低着头。

周予铭开始拉他的手,却被方毅甩开,这时周予铭忽然惊恐大喊:「学长!」

来不及阻止,方毅已经撞到电线杆,他0着被撞击的额头,周予铭扑上前,关心:「学长,学长你还好吧?」

方毅坐在地上,头上并没有伤口,但神情恍惚,彷佛魂被牵走。

「周予铭,我要禁食你一个礼拜。不,一个月。」

他g起疯癫的微笑,00周予铭的头,紧抱那坨黏土跑掉。周予铭跪在原地发愣,缓过神时,打击和方毅一样大。

方毅将黏土埋葬在方芸的花盆中,双手合十,替它超渡,脖子立刻被方芸踹断。

「把垃圾埋进我的花盆做什麽?找si吗?」方芸将它们挖出,丢入垃圾桶。

方毅受到二次伤害,跪在垃圾桶旁哀悼,「连最後一程都走得这麽惨……」

「到底有什麽毛病?」

方芸将方毅赶出yan台又推出房间,无情关上门。方毅站在门口,发疯似,眼里空洞无神地傻笑。

房间里尽是他与它的回忆,剩余的黏土、扁掉的颜料罐以及用来雕刻手掌皱褶的雕刻刀。方毅知道再用相同的方式做一个即可,时间还够,但他已经没有那个心情和冲劲。那念头再次闪过脑海,方毅这次决定采用它。

迅速又有效,能让每个进鬼屋的人不但看见b真的断肢和眼球,亦能闻到令人感到压迫的血腥味。

就像赚黑心钱,低成本,高收获,谁不ai呢?方毅邪笑。

於是园游会前一天,他一次又一次割下手臂,将它们摆在地面,宛如艺术品。

顺便加几颗眼球和耳朵,增加丰富x,用保鲜膜封好,避免发臭。

早知道一开始就用这种方法。用黏土做,花钱受气。

方毅将断肢及菜刀带至学校,得到同学们的赞赏。

「方毅你做的也太像了吧?」

「简直像从身上直接割下来。」它们确实是。

「为什麽要用保鲜膜包着,可以拿下来吗?」

「因为我想有r0ut的柔neng感,不想让黏土乾掉。」

方毅和美工组的成员一同布置密室逃脱的场景,挂上方毅的断肢後,现场立刻有分屍案案发现场的氛围。方毅看着只花一个晚上就ga0定的作品,若有所思0了0。

九点过後,园游会开始营业,密室逃脱陆续有客人上门。方毅在排队的队伍中看见周予铭和他同学,两人不小心对上眼,没有打招呼,撇开视线。

身为美工组成员,方毅园游会当天基本上没有工作。他和周予铭之间还有隔阂,於是离开摊位,到其他班级晃晃。

才没走几步,就被一名戴黑se鸭舌帽的男子拦住,秀出印有qrde的a4白纸。「你好,我最近在做小论文,请问可以帮我填一下问卷吗?」

方毅过去也曾经有做研究请人帮忙填问卷的经验,遇见类似的情况都会热心帮忙。他立刻拿出手机扫描,开启问卷,问卷的标题写:

「食人」牙慧──高中生食用人r0u状况调查。

方毅老花眼似的将萤幕放至最大,确认那标题确实是打了「人r0u」二字,看那鸭舌帽男子一眼,突然发现他是那名以「卖人r0u」为摊位名的老板。

这人对人r0u的玩笑还真是情有独锺。

「你是那个教我怎麽做手的老板吗?」

「不要认亲,赶快填。对啦,我是,原来是你。」

「你真有创意。」

「谢谢,我知道。」

方毅忍俊不禁,对他并没有反感。这人口气虽差,仍会耐心回答问题。因此他打算认真填写他制作的表单,即便知道只是开玩笑。

问题一:你吃人r0u吗?

○是

○否

第一个问题就十分幽默,他g「否」。

问题二:你从什麽时候开始吃人r0u?

简答文字。

我不吃人r0u。

问题三:你吃过的人数。

简答文字。

零。

问题四:你是否见过有人在学校吃人r0u?

○是

○否

……

问题五:和我描述他的长相。

详答文字。

看见这两个问题的方毅愣住,这人的问题,怎麽就这麽巧合?

不是开玩笑,他还真的看过。

但答应周予铭的事,他发誓不毁约,於是在问题四的栏位,g上「否」。

提交表单,告知那少年:「我填完了。」

那戴鸭舌帽的少年没有道谢,抢过他手机,点开相机和他自拍一张。

「你g嘛?」

「这是填问卷的奖励。」

说着,摆头离开,去拦截下个人。方毅觉得这人奇怪,却也不是特别在意,继续游荡在c场,被排球队学弟阿敬拉去造访一年二班。

一年二班的摊位卖甜品,果冻、特调饮及造型蛋糕,用装满冰块的保丽龙箱保冰。客人以nvx学生为主,方毅来到摊位,立刻知晓原因。

每道甜品的外观都jg心设计过,果冻被制成音符、珍珠、云朵,放入犹如傍晚天空的渐层汽水中。蛋糕主要为动物造型,阿敬介绍,蛋糕是由十几个人共同完成,不同造型的蛋糕由不同人设计。

「你们班真少nv心。」

「因为我们班的男生没人权。」阿敬面无表情。「不过确实满热销的,而且客人都nv生,嗯,不错。」

方毅视线将蛋糕浏览一遍,看见一排不知是何种动物、两只黑眼睛不一样大的蛋糕,问阿敬:「那排黑se是什麽?」

「呃,藏獒。」阿敬搔头,「作者本人说的。」

方毅似乎知道作者是谁了。

这家伙,明明一开始说藏獒是怪物,近日却购买藏獒贴图,又做藏獒蛋糕,真是反覆无常。

方毅心念一动,掏出钱包。

「那我买两个。」

「好,两百块。对了,这是周予铭做的,你们两个到底怎麽认识的?」

「不跟你说。」

方毅接过两只歪七扭八的蛋糕,在阿敬的道谢下离开,找一个y凉的休息处,将蛋糕盒打开。

拿起附赠的塑胶叉子,邪恶一笑,狠狠戳入那只藏獒,觉得不够爽快,又戳十几下,小藏獒身上立刻坑坑洞洞。

周予铭,看你还敢不敢破坏我的作品?平常都是你在吃我,现在换我把你吞掉了。

他幼稚地想,挖一口蛋糕送入口中。但当那甜而不腻的味道在口中化开,方毅忘却一切恨意。

周予铭做的藏獒蛋糕,怎麽这麽好吃?

转眼将一只藏獒吃掉,方毅脑袋里的想法只剩「我要打开吃第二只」。蓦地,他们班接待组的成员李雅琪焦急跑来找他:「方毅,你那里还有剩下的手吗?」

方毅将藏獒放回盘中,「怎麽了?」

「刚刚npc回报说,上一组客人玩完之後,断肢突然全部都不见了,只剩下保鲜膜。可是他们明明离开前什麽都没带走,进去找也都没有。」

「上一组客人是谁?」

「我怎麽知道?但应该是学弟,学号是八开头,喔对,还有一个衣服很大件、小小只的学弟,你有看过吗?」

方毅的脑海浮现某个黑毛家伙啃食手臂的画面,叉子刺入盘中藏獒的头,眼中浮现杀意,将那藏獒刺得面目全非。

答案很明显。

「没有,我不认识他,但交给我处理吧,我有多做手。」方毅用蛋糕盒重新将nve待过的藏獒关禁闭,扳手指关节。

「方毅,你太罩了,做这麽多手花多久时间?」

「一个晚上。」

随李雅琪跑回摊位,另一名接待同学已经放下一组人进去,李雅琪急问:「你g嘛先放人进去?道具还没处理好,那东西是其中一个线索欸。」

那人被问得心慌。「我想说一时间也不可能弄来这麽多手,就算少一个线索,还是能解出来,只是b较难而已,所以就不要让他们继续等。」

方毅认为他们两个都没错,但他已想好解决方案,冷静说:「我去把它弄好。」

说着,拿出预备好的菜刀进入密室逃脱的场地。不禁庆幸自己有料想到道具可能发生损毁,将菜刀带在手边。

走入挂手的第二隔间,他使劲拿菜刀砍下手臂,挂上天花板,重复这个动作。

切到第八只,隔间的布帘被推开,客人们谈话声传来。方毅躲入柜子缝隙,加快切手速度。

千万不能被发现。

但似乎是刀子敲地之响被客人听见,三人狐疑上前,方毅吞吞口水。

「欸?方毅?」

熟悉的声音惊呼,方毅抬头,客人竟是排球队的三位学长:队长刘建廷、副队萧恩杰和杨忠霖学长。此时,刀片恰巧cha在他的手臂中,他心想这下恐怕难以隐瞒再生能力,庆幸三位学长人都不错,他已经想好怎麽和他们坦白。

他拔出刀子,点头打招呼:「学长好。」

「蛤?给我认真演戏!哪有遇到认识的人直接出戏的?你不是npc吗?」留着平头的杨忠霖批评,但忽然瞥见他手上刀伤癒合,吓一大跳。「靠,这太像了吧,怎麽弄的?」

方毅一愣,猛地醒悟现在无论做什麽事,对方都只会当成演出效果。他赶紧回忆密室逃脱的剧情,选择适合的角se将自己套入。

「你不知道吗?这个是你们用的啊。」

说着,猛力砍下第九只手臂,手臂落於地面,滚至三人脚边,瞪大眼怪笑,摆出惊悚的表情。

三人往後一跳,萧恩杰迟疑几秒拾起地面断肢,一滴血滴在他脚上,立刻丢弃。「等等,这是真的吗?」

「萧恩杰你在说什麽鬼话?怎麽可能是真的?」

方毅又靠近他们一步。「当然是真的。你们这群变态,不是把我的手砍断,拿来当装饰吗?你们忘了吗?」

砍下第十只手,丢向天花板。方毅收起菜刀,数量已齐,他准备找个方法落跑。但见三人紧盯他不放,等待他做出下一个诡异举动,他只好暂且继续他的表演。

将双手伸入眼眶,挖出眼球,砸在三人身上,「你们怎麽在这里?你们也si了吗?哈哈哈哈。」

胆小的队长已经躲在两名队友身後,方毅却扬起疯笑,一步步朝他b近。

将菜刀递给队长,队长疑惑地接过,方毅忽然助跑,往那把刀冲去。

刀尖刺穿方毅的腹部,鲜血流出,沾sh队长指缝。队长惊声大叫,将刀子丢下,张口结舌:「你、你做什麽?」

「你们又把我杀si了,我一定要找你们报仇,我一定要找你们报仇。」方毅凄厉地尖叫,抓着脸跑出现场。三人僵在原地,刘建廷双腿一软,跪地。

杨忠霖故作镇定揶揄:「你、你太夸张了吧,有那麽可怕吗?虽然真的很像。」

「不是,我刚刚真的刺进他肚子了,而且很深,血还流到手上。」

「怎麽可能?八成是颜料,闻闻看就知道了。」

刘建廷惊魂未定,听他的话将手指放在到鼻子边,浑身发软。

「是颜料吧?」

「是血的味道。」

三个大男人抱在一起大叫,坐在外头歇息的方毅松一口气,看来没有ga0砸他们的t验。

最尊敬的学长们花了两百块才进来这里,他不能因为个人疏忽,让他们玩得不尽兴。

绝对要让他们花钱花得值得。

「谢谢光临三位学长,欢迎找朋友过来。」

面se惨白的三人掀开帆布走出时,方毅乖巧地和三人敬礼。但经历过方才事故的三人,方毅再和善的笑容都变得病态。

队长指着他大骂,「不准叫我学长,我要把你退队,你这人太恶心了。」

说罢,三人像被鬼追似的落荒而逃。

方毅知道学长们不是认真的,笑了笑,继续坐下来擦拭菜刀,然而擦着,学长的话却不停回荡耳边。果然,他还是很害怕那三个字。太yan渐渐升至高空,查看时间,已近中午。他和同学们一块回教室,拿出已经变温的藏獒蛋糕吃。

下午的摆摊风平浪静地结束,三名学长为了想看朋友吓到的样子,推荐许多人t验,他们班因此提升不少收入。然而每个人t验後,都说没有三人描述得那麽可怕,八成是他们太胆小,方毅被学长们拴脖子讯问到底怎麽回事,只好乾笑着安抚他们的情绪。

下午三点,园游会结束,各班开始收拾环境,方毅回到场地,卸下断肢。

取下的假手,大家提议拿着黑se大垃圾袋丢弃,一名身材矮小的学弟出现在摊位前。

「学长学姐,我可以帮你们清那包垃圾吗?」

面对突如其来要求收垃圾的学弟,他们感到困惑,但见学弟坚持,又可以少处理一件事,他们欣然答应,将垃圾递给学弟。

「谢啦,学弟。」

周予铭抓着垃圾袋,小跑步离开。没有前往垃圾场,而是找到一个无人之处,打开那黑se垃圾袋。

人r0u气息扑鼻,他的唾ye开始分泌,黑耳朵和毛发冒出,左右手各抓一只断臂,往嘴巴里送。

凶巴巴的声音打断他。

「不准吃,这r0u放室温一整天,等等又拉肚子。」

周予铭吓得变回人形,将手臂丢在地面。

「学、学长。」

回头,方毅正板着脸看他。

「早上那些手臂,是你吃的对不对?」

方毅问话语气坚定,彷佛他作案时就在一旁看,周予铭不敢不承认,老实点头。

「你同学在旁边,你怎麽吃的?」

「我趁他们在解谜吃的,里面很暗,躲在y暗的地方不会注意到。」

「所以你是花钱进去吃东西的?」方毅严肃的脸掺上笑意。

周予铭却更害怕,低下头。「对不起,我太饿了。」

方毅平时人好,周予铭不怕他。但咬坏他jg心捏塑的作品後,他感受到方毅真实的怒气,一眼也不愿看他,就像对他憎恶至极。

周予铭害怕了,怕方毅从此不给他r0u吃,怕饿肚子。

是吗?但他总觉得,还有更令他恐惧的事。

周予铭绞尽脑汁思考该如何和方毅道歉,但他x无点墨,想不到b对不起更诚恳的话语。忽然,一只手臂伸到他的面前。

「给你。」

见周予铭茫然,方毅又说:「不是很饿吗?附近没人,快吃。」

转头,方毅蹲在自己身边,伸着手臂,脸上没有怒意,没有厌弃,只有一如既往、那因害羞而隐晦的宠溺。周予铭这人虽笨,但他看的懂方毅的表情。他知道方毅已经原谅他,反悔曾经「禁食一个月」的气话。

周予铭彷佛落入绝望的水中,被岸上的人救起,重新呼x1到新鲜空气,令他忍不住鼻酸。

「学长,对不起。」周予铭泣下如雨,不忘咬口方毅手臂。一面咀嚼一面ch0u搭,还差点呛到口水。

「我把你的作品咬坏,还破坏你们的场地,我好坏。」

「没关系,咬坏我作品的事,我已经释怀了。」方毅温和说。「你会咬它,代表我做得很好。而且重点是制作它的过程,不是成品。」

方毅捡起地上的断臂,重新放入黑se垃圾袋。当这些真断肢被挂上会场,他明白它们能达成的效果确实b原先的作品来的好。而他有尝试做出一个像样的作品,无论最终有没有被挂上,他都无愧於心。

这样就够了。

「真的吗?学长不气了?」周予铭x1鼻水,又咬下最後一口r0u。

「嗯。」方毅递上另一只手臂,却忽然变脸。「但破坏我们场地的事,你真的欠揍,我已经准备好要处理你了,不准逃避。」

见方毅似笑非笑靠近自己,周予铭咬一口r0u,焦急解释:「因为我、我猜学长看见手臂不见,一定会继续生成,应该不会有问题。如果影响很大,我绝对不会吃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想的很周全。」方毅冷冷说,「所以才说你欠揍,根本把我当肥羊。」

方毅站起,居高临下俯视他。「我要再禁食你一个月,加送我一个藏獒蛋糕。」

「不要啊,学长。再不吃我会饿si。」周予铭抱着方毅的腿,嚎啕大哭,忽然想到方毅後面还有话。「学长,你有买我做的藏獒喔?」

「有。」买来nve待发泄情绪。

「好吃吗?」

「不好吃为什麽要叫你做?」

周予铭灵机一动,抓住方毅的衣角。「那我做一百个给你吃,不要禁食。」

「不要。」

「学长……」

又来了。方毅要输了。

「我又不像你满脑子吃。」

「学长长长……」

「啧。」

「学长……」蹭。

方毅费尽心力闪避不看周予铭,但周予铭的脸像装了磁,他的视线不自主地飘过去。

「……那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麽问题?」周予铭睁着大眼问。「如果是数学我不会,但是我可以和学长一起讨论。」

「我不可能问你数学。」方毅有些无言,但内心很快被另一个情绪占据。他看向身前那包散着异味的屍块,「你会觉得我很恶心吗?」

周予铭没有听懂。「恶心?为什麽恶心?」

「就是一个人被咬断手了,还可以长出来,像僵屍一样。」

周予铭沉默,似乎陷入思考,他t1ant1an嘴角,转动眼球,令方毅有些猜不透。究竟在想些什麽,会露出这种幻想美食的表情?直到周予铭终於出声:「学长加姜丝不知道好不好吃?」

方毅差点没忍住甩头就走、把这只臭怪兽弃养在路边冲动。

「周予铭,我真的要禁……」

「就像有些人怕狗,但牠同时也是某些人心里很重要的存在,这样是狗会很恶心吗?」周予铭凝视着方毅。

方毅有些呀然,总觉得自己从未看过这样子的周予铭,认真地和自己聊吃以外的话题。

方毅摇摇头。

「那学长在家人眼里也是很重要的存在吧?」

方毅点点头。

周予铭继续说:「不只家人,学长对我而言也是很重要的存在。」

周予铭挨近方毅一小格。「所以学长一点都不恶心。」

被炯炯有神的双眼看着,方毅忽然忆起往昔,除了家人,几乎没有人在知道他拥有一副诡异的身躯後,还能如此毫无顾忌望着他。

但他也想起了与周予铭初见的场景。

「但你一开始见到我,不是也很害怕?」

「有些养狗的人,一开始也会怕狗。但认识以後,就不会怕了,这种害怕是因为我自己还不够了解学长,和学长一点关系都没有。」

周予铭又更靠近方毅,方毅被看僵了身子,手背忽然一阵sh热,手上一块r0u被咬掉。

「喂,偷咬!」

「好吃。」

周予铭看着方毅,慢条斯理咀嚼口中的r0u。

方毅嘴角ch0u动,觉得黑se生物在挑衅他,但不知为何,他竟然对他的行为没有丝毫怒意。

「你耳朵长出来一下。」

「要做什麽?」

「长出来就对了。」

一双熊耳乖乖从周予铭的头发中弹出。

方毅拿出双手的食指和拇指,用力掐一把,周予铭没有闪躲,乖乖让他r0un1e,反正他的熊耳毛多皮厚,其实不是很痛。

熊耳毛茸茸的触感包覆指尖,方毅内心的怏怏不安平复。

周予铭的耳朵是他的纾压小物,很有用的那种。

「原谅你了。」

「欸?这麽简单吗?」

「不然呢?」方毅凑近周予铭,假装冷酷地笑:「还是要禁食?」

「不要!」周予铭直摇头,眼角再度吓出泪。「我以後一定会注意学长的感受。我知道我常常做出很过分又任x的事情,要是你生气,你捏我耳朵、叫我帮你写作业、作弊都好,但拜托不要禁止我吃r0u。」

方毅再次感到无语,他才不会叫别人帮忙写作业,更不会作弊。这家伙把他当成什麽人了?

「为什麽?」

周予铭咬着嘴唇。「因为我怕忍不住。」

「你不是忍过六个月吗?」

「但那六个月,我每天都好想去si,我不想再经历了。」

看着周予铭低下头r0u手,方毅意外撞见他的手上有咬痕,愣神。

在得知周予铭饿到连密室逃脱的道具都吃,方毅确实有些怜悯与後悔,人一天不吃东西便会饥渴难耐,更何况他对他不闻不问将近两周。

但之所以决定狠下心,是因为周予铭曾经六个月不进食还活得好好的,他以为周予铭几个礼拜没吃东西根本不会怎样,只是按捺不住嘴馋才一直喊自己饿。

如今,方毅明了了,每次禁食他都苦苦哀求的原因。

活着,不代表他是好受的。

不然也不会跪下来要求一个陌生人,把身上的r0u分给他吃。

方毅的内心柔软下来,化为溪水,漫过全身,浇熄他所有对周予铭的不耐与怒气。

方毅蹲下,拍拍周予铭,让他抬起头。

「好,我答应你。」用坚定的眼神直视他,「我收回以前的话,绝对不会再让你饿肚子。从今天开始,每天喂你十只手,十块背,十块肚子。」

周予铭呆呆的望着方毅,方毅正巧背对着夕yan,面容昏暗,但双眼是多麽明亮,照入周予铭的眼睛,给予他希望与光。

周予铭知道自己更害怕的是什麽了。

「学长……」

「嗯?」

「那有pgu吗?」

「没有!」

「没关系,就算学长不给我吃pgu,我还是喜欢学长。」

听见暧昧的语言,方毅登时浑身沸热,但又听周予铭说。「我以前最喜欢是巧克力蛋糕,现在是学长。」

原来是对食物的喜欢。

他暗骂自己又想多了。周予铭的脑袋只有食物,从认识他以来,这件事从未改变。他必须铭记在心,避免不小心在周予铭面前面红耳赤。

他绑紧黑se垃圾袋的开口,於地面重重一摔。「好了,我要先处理这包东西,不能直接拿去丢垃圾场,会被当成弃屍。」

周予铭走上前,抱住那包r0u。「学长!这还能吃。」

「r0u放在室温太久会坏掉。」

「我知道,这学长你跟我说过了,我记得。」周予铭卖乖。「但学长你有听过温t牛吗?宰六小时到八小时以内没有冰过的牛r0u。」

「……有。」

「我们来算算看,学长是早上十点多宰的,现在三点半,才过五个多小时,没有坏。」

被使用「宰」这个字当动词,方毅感觉自己人类的尊严又被践踏。

「我不是牛。」

「那温t学长。温t学长才宰五小时,可以吃。」

方毅眼球一片白,决定不要再这混蛋的肠胃c心了。

「那你拿去,拿走,不要再让我看到它。」

「好!」周予铭像收到一包大礼物,抱紧。

「但要煮熟再吃。」算了,还是关心一下。

「嗯!」周予铭拎起那大垃圾袋,四处张望。「我先拿去藏起来,等等带回家。」

「随便你。」

方毅决定回摊位帮忙。

「予铭。」

此时不远处传来一声呼唤,顺着声音来向看去,是一名看起来不是学生的年轻男子。

那人穿着一件米se衬衫外套,内部是简单的白t和牛仔k。头发微卷,戴着一副细框眼镜。单眼皮小眼睛,有明显的卧蚕和酒窝,使他笑起来亲和又好看。

「老师!」周予铭见到他,将r0u暂时搁地面,双手挥舞打招呼。

方毅小声问:「那是谁?」

「我们生物代课老师,上礼拜才来的。」

方毅瞄一眼周予铭看那老师的表情,和周予铭上次看见照烧j腿类似,能让他放下手边食物,和对方打招呼,显然是十分喜ai。

方毅第一次看见他对食物以外的东西展露喜ai──他也被归类为食物之一──有种想和对方一较高下的冲动。

但那冲动马上被方毅唾弃。

想什麽呢?无聊。

转身yu走,那老师问:「要去倒垃圾吗?垃圾场在另一边。怎麽你来学校来得b我久,我b你清楚?」

「不是,这包是人r0u。」

方毅大惊失se回头,「周予铭!」

他知道自己说溜嘴了吗?

「被老师知道没关系的。」周予铭却满不在乎。

「是人r0u啊?哪里来的?」那老师神情闪过一丝惊恐。

「学长给我的。」

「那就好。」

老师和周予铭告别,周予铭又大动作挥手,刚听完两人对话的方毅,愣愣站在原地,有种被唬弄的不悦感。

周予铭这家伙,原来早把秘密告诉别人,亏他还谨守诺言不说。

他瞪周予铭一眼,但那家伙浑然忘我地抱着一包r0u,压根没注意方毅的情绪。方毅叹一口气,不想再理他,迳自回摊位,收拾密室逃脱的场地。

脑海里还想着那老师,不禁疑惑,为何周予铭会一个礼拜就对他产生信任,将秘密全盘托出?

不过,老师知道秘密後也没有歧视周予铭,反而和他当起朋友,他想,老师应该是个值得信任的好人。

幸好周予铭有看人的眼光。

方毅擦掉密室中的红seyet,有些是颜料,有些是他的血。不再苦恼老师的事,和同学们将桌椅道具搬回教室。

少年躺在别人学校的司令台後草皮,痴然如醉端详他玩二十盘宾果获得的战利品──魔杖外型打火机。按压点火钮,火焰自尖端喷出,像极奇幻中的魔法bang。

趁四下无人,少年偷偷往一片枯叶发s,枯叶迅速燃烧殆尽。少年欣喜若狂,又偷烧许多片叶子,直到有人发觉:「怎麽有烧焦味?要不要跟老师说一下?」

才赶紧将魔法bang藏入大衣暗袋,溜出学校。

两小时前,他见问卷填答人数不多,造访人满为患的宾果摊位,推销他的问卷。nv学生们纷纷答应,填答完毕後还主动提出协助。

「要不要玩一次宾果?只要五十块,等一下其他客人来,我们就叫他们帮你填问卷。」

只需要花五十元,就有人替他宣传问卷。这诱人的条件,少年毫不犹豫答应。

未料上了赌台,他再也走不开,越玩越上瘾,甚至在得知最大奖是魔杖造型打火机时,立志要换到那奖品。

花费一千元,他终於获得奖品,离开那浪费他一个多小时的地方。

但拿到魔法bang时,他已然忘记坐进那摊子的目的,只觉得用一千元换到网路价两千元的商品,自己赚翻了。

校门口蹓躂,玩着他的打火机,少年口中念念有词自编的咒语,再次被路人以异样眼光看待。

但他这人没神经,自顾自玩耍。站在行人专用号志前等绿灯,忽觉这鬼城市似乎也有它的优点。

红灯结束,绿灯亮起,他难得心情愉快穿越城市的马路,决定前往对面的面店饱餐一顿,再骑youbike回宿舍。

猝地,震耳yu聋的鸣笛声刺入他耳中,正想咒骂不礼让行人的恶劣驾驶,下一秒,他人已经飞在半空。

白云掠过他的眼前,某个瞬间,他与城市的纷纷扰扰隔绝。转头一看,魔法bang还握在手中,他感到庆幸,若滚到马路中央,他一小时的心血及一千元就付诸东流了。

他想起曾经猎捕的食人兽,想起戴发卷的学姊,想起孙先生的嘲讽,想起他的小被被。

最後想到自己又忘记追捕食人兽之事,要是被孙先生知道,肯定免不了一顿教训。

重重摔在地面,周遭传来人们的惊呼,他意识尚未完全失去,看着血ye渗出,包围他横卧之处。

善心民众上前替他检查伤势,拨打一一九。他想到一件极重要之事,抓住一名大伯的衣角。

「能……能……」

「大家安静!伤者要说话。」

「能不能……请你……不要叫警察来……」

那大伯迟顿一秒,大喊:「他说帮他叫警察。」

少年昏过去,伤势如何他并不知晓,但他知道,他是被那选择x失聪的大伯气晕的。

断一只手臂的男人摀着鲜血直流的伤口拐入y暗cha0sh的小巷中。

垃圾桶的味、水g0u的恶臭、野猫尖锐的叫声、褪se的涂鸦。屋檐残留的雨水滴在男人的头上,一阵冰凉,使他打了个冷战。

披头散发的nv人从後追赶着他,双眼喷漆似的血红,嘴角是肌r0u组织与鲜血,来自那男人汩汩冒血的伤处。

男人屏住呼x1,身t贴紧墙面,让运作中的热水器及住户停放的摩托车挡住身子。

咬了他一只手臂的疯nv人来到巷口,朝巷中探了探头,一只老鼠从巷子中窜出,nv人尖叫,朝反方向惊慌奔逃,远离那暗巷。

男人松一口气,坐在地面大口喘息,此时才终於感受到断臂处无与lb的疼痛,以及因失血过多导致的晕眩。

他拿出手机,想拨打给兄弟求救,可惜电源怎麽按,萤幕都没有亮起。上方有个严重的碎痕,显然是方才受追赶时摔至地面导致。

男人忍痛起身,踉踉跄跄地走向巷子的另一侧大街,试着寻求他人协助。未料才刚出巷口,就听娇柔的nv声,像和男朋友玩躲猫猫似的说:「找到阿新罗。」

血味从那nv人的口腔中散出,她一把环住那男人的肩,张嘴往他脖子咬。男人没命似的甩开她狂奔,nv人捡起地面的石块,砸向他的後脑。男人向前扑跌,正yu重新奔逃时,nv人化身为纯黑怪物,将他压制在地。

怪物张开血盆大口,罩住他视野中所有光线,曾吞过他一只手的喉咙是深井似的黑,暗示着他即将被永恒的漆黑吞噬。

他闭上眼,不敢面对si亡的降临,一颗子弹s穿怪物的脑袋,怪物压在他x口的力量消失,巨大身躯朝他扑倒。

他有预感会被压si,却动弹不得,一名面se冷峻、留胡须、高大健壮的中年男子又往那怪物身上s击,但这回发s的并非子弹,而是小指长的针。

怪物瞬间变回nv人的模样,倒在他的x口,手放在他心脏的位置,双眼紧闭。彷佛只是沉沉睡去,随时能在醒来对他温柔微笑。

男人尚未弄明白情况,只知道自己似乎是得救了。看着那倒在他怀中的nv人,一身白衣,嘴角挂血,面庞与他紧贴,画面优美犹如殉情。

他试着挪动身子,但後脑与手臂的剧痛只能让他改为痛苦地求援。

中年男子走上前,抬高他的伤处,冷淡说:「救护车一分钟後就到了。」

一名较为年轻、穿着西装的男子则上前将nv人抬入深灰se防水袋,拉上拉链,扛至一辆黑se轿车的後车厢,过程一句话也没说。

此时伤口又一阵痛,男人sheny1n,救护车的声音自远处渐近。

救护车停在巷口,救护人员抬担架,将男人送上救护车。

中年男子和他们点头致谢,救护车离开案发地点。捡起地上一条断掉的串珠项链,似乎是nv人化为怪物时撑断的,水蓝se的半透明珠散满地,最大的那颗,刻着一行英文名字。

他一颗颗将珠子拾起,费不少时间,收入一个二号密封袋中,压紧开口夹链,抛给年轻男子。

年轻男子一脸困惑接下。

中年男子语气没有一丝起伏,命令:「今晚串好,明天早上烧她前,帮她戴上去。」

年轻男子和中年男子微微行礼。「是,孙先生。」将项链也放至车上。他走到驾驶座,发动汽车,honeyworks的〈可aiくてごめん〉1铃声忽然响起,那年轻男子忍不住「噗」一声失笑。但意识到太过失敬,轻咳几声,恢复严肃恭谨的态度。「孙先生,您的电话响了。」

孙先生接起电话,听没三秒便挂断。

「没事,是车贷广告。」

「孙先生,您还在使用那个电话铃声?」年轻男子打方向灯,驶入夜晚的街道。

「嗯,满不错听。」

「您查过歌词吗?」

「没有。」

「没关系,不用查,有时候外文的音乐,不知道歌词反而感受b较不会被局限。」

「嗯,有的时候我也这样觉得。」

年轻男子乾笑,心虚地搓了搓方向盘。在孙先生眼里,他是有感而发才说出那话,实际上,他这麽说完全是为了自保。因为那手机铃声是他和某位nv同事为了恶整一板一眼的上司,趁他求教年轻人如何换手机铃声时,偷偷替他换的。

原以为他听见後会立刻要求他们换掉,他们随便编个:「啊,不小心换错了。」之类的理由就可以蒙混过关。

未料孙先生居然意外喜欢,沿用迄今。

这下他们更不敢告知孙先生真相了,深怕被叫去写悔过书,或派去食人兽众多的山上出任务。

幸亏孙先生也不常使用网路,不会特别去查,又听他这麽说,机率更低,年轻男子宽心许多。

孙先生的电话再次响起,他努力憋笑,专注於开车。

却见原本靠在椅背上的孙先生坐起,面se严肃。

「是,我是,他怎麽了吗?」

年轻男子心想,八成又是孙先生那脑袋和正常人不同、智商全分配到脸上的养子惹麻烦。

他习以为常,见斑马线有行人要过,停下来等待他们。孙先生挂断电话,竟难得面露紧张。

「骏文他又怎……」

「把那nv人载回去後,开车带我去a医院,累的话我自己开。」

年轻男子设导航,发现医院在外县市,并且是张骏文出任务的县市。

他意识到事情不妙。

「不用,我载您,三小时能到。」

「好,拜托了。」

说着,男子踩下油门,往高速公路飙去。

1:〈可aiくてごめん〉为日本vocaloid乐团honeyworks创作的歌曲,中文译名:〈这麽可ai真是抱歉〉

张骏文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泛h的天花板、白晃晃的电灯、风势极强的空调及绿se隔帘的轨道。他试着转头,却发现脖子被固定住,浑身上下贴满纱布,左脚打石膏。

他意识不清,头疼yu裂,嘴巴无法紧闭,只能傻傻张着嘴。唯一可以动的是双手,在半空中挥挥,抓取眼前的金星,一张熟悉男人的面容来到眼前,一如往常板着脸。

他忽然觉得自己si了下地狱见阎罗王,似乎还b较不那麽可怕。他用他难以正常开阖的口中勉强吐出一句:「昏先哼……」

孙先生见他睁眼,面庞闪过一丝欣慰,但旋即恢复冷漠,冷问:「醒了啊?」

张骏文多希望自己能再昏迷一遍。

他用别脚的演技装睡,孙先生皱皱眉头,却也没叫醒他。拿出皮夹,递几张钞票给随他上楼的年轻男子。

「去找间饭店休息一晚,我在这就好,明天也不用特别来,回去做你的工作。」

「是。」

年轻男子接钞票,和孙先生鞠躬。

听见年轻男子的声音,张骏文松一口气。

哦,廖禾钧也在,不是他单独和可怕的孙先生共处一室。

不对,但他马上就要走了。

张骏文赶紧动动手想叫他回来陪自己,但那没良心的走得b他跑一百公尺还快,还没成功抬起手,已听见病房门关上的声音。

「怎麽了?」

倒是孙先生察觉他的细微动作,出言关心,但口吻更像在审问犯人。张骏文更卖力闭眼,将眉头挤出皱纹。

「好,没关系,就继续装睡。等你醒了,我再跟你算帐。」

他的伪装被孙先生一眼看穿,冷言恐吓。

「我是被警察通知来这里的,你应该知道。三天两头给我找事,你很有种。」孙先生拨拨他头发,「还有染金发啊?很闲嘛。行,好了以後我会让你不无聊的,你好好期待。」

张骏文又气又委屈,他就算看穿,也多少可怜一下他这个伤患吧?非要戳破还威胁他,孙先生还真一如往常冷血。

他挪动身子,想将头藏进棉被中,却听孙先生骂:「医生都固定你脖子了你还动?再动你头就要断了。」

张骏文只好停止动作,继续装睡。

他宁可被遗弃在医院,也不要孙先生照顾自己。

在医院度过的一个多月他无时无刻不胆战心惊。孙先生照顾人谨慎周到,替他把屎把尿、喂饭洗澡,顾及他身上的每处伤口。

但孙先生名义上是他养父,他们关系却完全是上下属,让上司替自己洗澡,他只想拔掉脚上的石膏自己来。

他努力试着靠自己的能力走到厕所,却在浴室门口摔一跤。孙先生将他抱起,放上浴室的板凳,狠狠地瞪他一眼。「你是想着残废就永远不用出任务了对吧?」

张骏文冤枉极了。

所幸他恢复的b常人快一些,又过几天,已到能用拐杖自由行动的程度,张骏文如脱缰野马,立刻拒绝所有孙先生的协助,自己在病房与浴室穿梭,偶尔至医院美食街的连锁咖啡店消费,他这人不敢喝咖啡,总是买果茶。

但他这麽做完全是自找苦吃。他柱着拐杖回病房时,看见抱着手在看球赛的孙先生,一见他入内就关闭电视。

「张骏文,看起来你好差不多了,我们来谈谈吧。」

张骏文想立刻躺在地板装si。

但才刚放下饮料,他就被孙先生拖到沙发。局促地将手放在大腿,不敢看孙先生。

「这几个月怎样?」

「您……照顾得挺周……」

「我说,你任务的那几个月。」孙先生打断他。「放毒r0u、卖人r0u,还做了什麽呢?」

张骏文绝望,他听出孙先生的言下之意:「放毒r0u、卖人r0u,还做了那些白痴事呢?」

虽然他本人一点也没意识到他想出的点子有多荒唐。

「呃,填问卷。」他不太肯定的问:「……聪明吗?」

「问卷?那又是什麽东西?」孙先生皱眉。

张骏文掏出手机,y着头皮点开问卷回应,连他自己今天都是第一次看,深怕结果不如预期而如坐针毡。

出乎意料,数据b他想像中的满意,问题一的圆饼图,竟然有百分之四十的人填「是」。

他彷佛看见希望,完全没想到人心险恶,认真填答的人根本不多,多的是觊觎他的帅脸、只为了赶快和他拍张照敷衍的nv学生。他找回自信,和孙先生邀功。「孙先生,您看,侦测器说这学校只有一个食人兽,我给他查了四十个人出来,厉害吧?」

抬头,却见孙先生铁青着脸。那表情让张骏文全身发软,要非他身上有伤,他有预感孙先生会抄起手边的东西揍他。

「你这个浑蛋……」孙先生声音沉得像闷雷。

念在张骏文身负重伤,孙先生已经放弃计较他计画的逻辑x。反正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孩子还小,要多一点耐心

但这个人,连圆饼图都看不懂。

一零八课纲不是讲求素养吗?这个人只有皮在痒吧?亏他们的预备班还特地配合教育部政策。

「我、我怎麽了吗?」

「……连结传给我。」

张骏文不晓得他要做什麽,但还是听话将连结发送至他的聊天室。

孙先生随意点几下,填答问卷问题,提交。「重刷网站。」

张骏文听从,看见圆饼图红se区块的数字从四十变成四十二点四。

「孙、孙先生,又多了二点四个食人兽了。等等,为什麽会有零点四个人?」

「才二十个人填啊,可悲。」

「什麽意思?不是四十二点四人吗?」张骏文怯怯地问。

孙先生拿着手机,再出一点力,就能把机身扳断。「张骏文,任务的这几个月都没有被我揍,你是不是坐立难安?」

「没有!」

「那就好,不然我现在非常有心情完成你的心愿。」他按捺怒气,冷笑,走到他的背包前,拿出专门杀食人兽的枪枝。

「恭喜你任务失败,给我好好养伤,好了就滚回去接受惩处,懒得理你。」

听见孙先生面无表情地宣告判决,张骏文焦急求饶。「孙先生,我真不是故意的,这食人兽太狡猾,吃人都不露马脚。」

「不露马脚?」孙先生挑眉。「我倒认为,他现在就是在你面前吃人了,你也会眼睁睁看着他逃走,回头问我他怎麽没有乖乖站着让你抓。」

孙先生一眼也不看他,迳自往枪里装子弹,张骏文跛着脚想求孙先生再给自己机会,孙先生却用眼神将他b回床上。「没你的事了,我亲自去调查。敢乱跑弄伤自己,回来揍你。」

「孙先生!」

说罢,孙先生离开病房,独留张骏文一个人在病房,慌张思考要怎麽求孙先生回心转意。

孙东航在学校不远处观察每个出校门的学生。从他们的表情和举止,他清楚分辨出是否为食人兽。发病之後,食人兽注视人不再将视线放在他们的脸,而是用渴望的表情盯着他人身上的r0u,看食物和看人的神态差异,瞒不过孙东航的利眼。

但大部分学生离开校园,他仍没看见有符合特点的学生。仅有某个瘦小的男同学在出校门时,咬一口身旁较高男同学的手臂。但松开嘴时,那人的手臂没有伤口,显然那男同学并无咬下他的r0u。

更降低那男同学是食人兽的可能x,他们不可能在人r0u入口还能克制吃人的冲动,尤其是已经发病将近一年的食人兽,每天都会受到饥渴折磨。

於是孙东航隔天来到脚踏车出口对面的面店,照样观察所有学生的行止。

可惜一小时下来,仍未找到有食人兽特质的学生。

张骏文说那食人兽不露马脚,或许是真的。

但孙东航和他那白痴养子不一样,他能成为众人的领袖,有他的本事。

他终止这守株待兔的方法,展开新的行动。

学校没有传来食人兽杀人的消息,代表那食人兽正使用某些方法忍耐着吃人,极大可能是早在别处杀过人,储备不少粮食,只是尚未被他们发现,或者,某人又来搅局。

但无论用什麽方式躲避追捕,孙东航都能用他手段,让他们露出马脚。

那些贪吃的家伙,闻到浓郁的食物味,哪怕再饱足,都会变得饥渴难耐。

他只需要让他活动的地方飘散人r0u、人血味,便会失控现身。

张骏文用过类似的方法,放置切下的r0u块,照理说那食人兽会被x1引。但或许是放置的地点不是食人兽会久留的地方,刚好有人阻止那食人兽的行为,而张骏文又自作聪明,过度料理,造renr0u味变淡,使那食人兽幸运躲过他的陷阱。

孙东航不会让这种事发生,他要让血腥味飘在食人兽必须待一整天的地方,让食人兽想躲也躲不了。

教室。

这是孙东航的打算。

但身为校外人士,该如何进入学校?

他又用一天在学校附近徘徊,发现有个身分,能於午餐时间进出学校。

他上网应徵该份工作,等待着录取通知。

同时,在a中的匿名网站发布食人兽通报的相关事宜,方便学生们在食人兽现身时,立刻通知他们,让那狡猾的杀人凶手无处可逃。

园游会结束後,紧接而来的是第二次的期中考,方毅开始埋首於课业中,偶尔找队友们打球纾压。

他和周予铭每天放学照常会至旧科馆地下室进食、被吃与读书。但方毅感觉周予铭的食量大幅减少,原本答应他会给他每个部位吃十块,周予铭却只吃下五只手、三块肚子、两块背就0着肚子喊饱。

「饱」这字极少单独从他口中说出,通常前方都要加上「还没」二字。方毅感到意外。

「确定吗?我穿衣服就不脱了。」

「嗯,学长快穿,天气越来越冷了。」

方毅被他窝心的话感动,或许这人是在t贴他的寒冷,才不像以前那般大量食r0u。方毅扣上制服钮扣,瞥一眼周予铭,他正在用le和友人聊天,用袖子将嘴角的口水抹掉。

方毅皱眉。

这人好脏。

方毅算着物理h老师特别印给他的练习卷,圈出几道解不出答案的,和老师约在午休时间求教。提早十分钟拿卷子至自然科办公室,h老师要方毅坐至摆放大叠考卷的矩形长桌等待,他先去上厕所。

方毅浏览一遍框起的题目,试着再思索解法。忽听门边老师的座位传来微弱的谈话声,似乎是刻意压低,若非此时自然科办公室只剩方毅和他们,方毅想自己听不见那声音。

「老师,办公室现在没人,我们要不要趁现在?」

b同龄人稚neng一些的声音问,似乎是没发现自己在场,那老师的声音则柔和有磁x。「好,等等我。」

那位置传来衣服布料摩擦的声音,暗示老师正掀开身上某个部位的衣物。紧接着是犬类动物散热时的喘息,方毅错愕不已,自动笔无意识地在卷子上画粗黑透纸的线。

两个声音他都认识,一个是周予铭,一个是校庆最後遇见的老师。

他不知道他们两个在做什麽,但那座位,频频出现用舌头t1an食东西的声音。

「别t1an那,很痒。」

「等等,那里也不要。」

「啊……你直接咬掉,行吗?」

「好的,老师。」

方毅难以继续保持冷静思考他的物理。座位传来方毅听过上百遍的声音,是那黑se生物咬断他手臂时,r0u被牙齿绞碎,鲜血喷出,黑se生物用将血x1回口中,舌头与牙齿一齐运作制造的声响。

方毅不会认错。

周予铭很明显,在吃老师的r0u。

他不假思索起身,决定上前营救老师,他那气若游丝的sheny1n,显示他疼痛难耐,却被周予铭紧咬不放。

然而箭步抵达门边,周予铭已经咬掉老师的手,惬意地按着断臂两端啃食。

方毅心慌又难受,知道周予铭铸下大错,白费一直以来的努力,如今,成为真正的食人怪物。

他想立刻拖走周予铭,狠捏他几把叫他醒醒,却听老师温柔的嗓音说:「吃完就要写考卷了,我答应会帮你,你自己也要帮自己。」

「嗯嗯。」周予铭乖巧点头。

老师穿上外套,两只手穿出袖子,完好无损,只是左手b右手白皙,方毅恍然大悟,赶紧假装只是经过,返回长桌,盯着考卷发呆。

原来老师也是再生人。

没想到,这世界上除了他,也有其他的再生人。

方毅在十七年人生里,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他感到吃惊,但很快接受这个事实,毕竟他自己也是再生人,不难理解世界上有和他一样的异类。

也难怪周予铭和他关系好,周予铭这人只会对食物表达ai意。

但曾经,方毅以为他是周予铭唯一的「餐点」,唯一能与他口水舌头接触的人。

他忽然从讶异转为失落,听见椅脚磨地的声音以及周予铭的道谢:「谢谢老师的r0u,那我回教室了。」

他错愕自己怎麽会陷入这奇怪的情绪中,r0ur0u太yanx,重新提笔写卷子。

却听周予铭的声音从门边传来。

「欸?是学长吗?学长!」

显然是终於发现他的存在。方毅不禁为他感到忧心,神经这麽大条,他在办公室这麽久了,周予铭此刻才察觉,未来忽略他人存在而不慎泄漏秘密的机率很高。

但不知为何,现在的方毅不太想和他对上眼。

方毅没有应声,周予铭以为自己认错人,没停留多久便离开。

h老师上完厕所回办公室,开始教导方毅物理题。

方毅听见那再生人老师的电脑打字声,回头偷看他一眼。

座位上的名牌写着「徐清」二字,右下角有「代理教师」四个小字。

回想周予铭看见老师的表情、啃r0u时的满足,那些曾经只会在旧科馆地下室,和他待在一起时发生的,全都被搬到自然科办公室。

没有和自己提过,他与老师见面时,也只是神神秘秘地说:「老师知道没关系的。」不告诉他实情。

但方毅决定放学时间和他问清楚老师的事即可,重新投入物理。h老师花费自己的午休时间帮助他,他不能分神想其他事。

放学时,他却收到周予铭讯息。

周予铭:学长,我今天有点饱,不吃了,学长可以先回家。

讯息後,是一张坐敞篷车被载走、说byebye的藏獒贴图。

午休时的失落又回到方毅的情绪,感觉自己的心,像被那辆敞篷车辗过,支离破碎。

b平时早返家,方毅一进门便看见几个月後学测的姐姐正在看连续剧。

nv主角泪流满面,男主角满脸愧歉,低着头,却被nv主角叫着抬起头。

「你怎麽可以偷吃?」

nv主角赏男主角一个巴掌,拭泪跑走。男主角似乎想追上,却被身旁另一个nv孩拉住,那nv孩戴着绿se的发箍,拿着一杯绿茶。

方毅第一次被这种芭乐连续剧的剧情触动,用洗手r洗过手,跑上房间。

「方毅,你今天怎麽这麽早回来?科展做完了喔?」

方芸在楼下喊着他,他却没有回应,方芸吃一颗桌上的花生,皱眉:「是怎样?失恋?」

方毅进入浴室,站在莲蓬头的水柱下,温热的水流过他的身躯,满脑子都是nv主角的那句话。

你怎麽可以偷吃?

你怎麽可以偷吃?

你怎麽可以偷吃别人的r0u?

原本以为他是独一无二的美食,原来,是他想太多。

之前居然还敢用禁食威胁他,真是自以为是。

隔天,方毅还是和h老师约在办公室。提早十分钟来到和约定的地点,又见周予铭在吃徐清的手臂。

理x告诉他不需要在意。试想一个人平时都吃卤r0u饭,这日心血来cha0,改到便当店点一份排骨饭。卤r0u饭知道这件事吃醋,整日跑到店门口盯着对方看,怎麽想,都莫名其妙。

但自从认识周予铭,方毅感觉自己逐渐变成莫名其妙的人,会莫名其妙心软,莫名其妙脸红,莫名其妙产生「我是食物」的自我认同,莫名奇妙在看见周予铭吃其他人的r0u後憋闷。

他躲到窗边偷看,手放在窗台,仅露出一双怨气深重的眼。自然科办公室里周予铭进食甚欢,那食物抚0黑生物身上的毛发,问:「昨天没吃学长的r0u吗?看你饿成这样。」

「对啊,因为我想留肚子吃老师,老师的b学长好吃。」

黑生物的眼睛笑成细线,方毅忍不住用力捏紧窗台,指尖r0u呈现出力时会有的h白,不知道一年二班的藏獒蛋糕还有没有在卖,他要买十个,用叉子一一戳扁。

回到家,姐姐仍然在看电视剧。她解释:「先看几集解瘾,待会读书会更认真。」

方毅没心情搭理这些,看着电视萤幕,nv主角正坐在书桌写字,娟秀的字迹写:

既然你觉得她b较好,那你就跟她去吧。我没有关系,真的不用在意我的感受,反正没有我你也没差,我不重要。真的啦,你不要想太多,跟她去吧,我没事的。

方芸笑得瘫倒在沙发,方毅不知道她在笑些什麽,只觉得自己和nv主角同病相怜。

但看着昨天只吃花生,今天多开一盒海苔的老姐,他想,人原本就不会只吃一种食物,他又凭什麽去限制周予铭吃其他食物?

於是他强迫自己释怀,但後来的几天看见一样的场景,他仍旧耿耿於怀。

放学时间,周予铭没有放他回家,急巴巴拉着他来到旧科馆地下室,说他好饿。因为方毅不太情愿,几乎是被周予铭拖着走。

「学长今天穿长袖,还穿背心欸。」

「很冷。」

方毅冷淡应声,缓慢脱去背心及制服,刺骨的空气攀上身,上下排牙齿开始打颤。

「你吃快点,不然我……」

正想提醒他自己冷,一条柔软厚重的毛毯罩住他ch11u0的上身,而周予铭钻入毛毯中,开始t1an他的背。

「这样有b较不冷吗?」

毛毯隔绝是外的空气,而周予铭的t温也提供着温暖,突如其来的包覆,方毅的牙齿渐渐停止打颤,心也一并被一gu暖流流过。不久後,上背渗出一些汗水。

「真聪明,还知道有这办法。」

「上礼拜就想用了,但这几天吃太饱,就没有来找学长了。」

黑生物的毛发和毯子的绒毛同时摩擦方毅的皮肤,令他感到些微痒意。

「那你今天怎麽没去吃?」

「因为老师说,还是要多吃一点学长的r0u。」

方毅心情荡到谷底,原来周予铭会来他这,还是徐清施舍的。

多事,周予铭不来他就不用受冻,他一点都不希望他来。

「你b较喜欢老师的r0u就去吃他的,我没事,我真的没事。」

「我也有想过,但老师说他的r0u是人工培植的,有打药,b较不健康。要吃学长这种天然又常在运动的,虽然y,但健康。」周予铭咬方毅一口。「而且老师代课到最近而已,我必须重新习惯吃学长的r0u,今天吃才发现学长的r0u其实也没有b较差,有特别的味道。」

周予铭又t1an一口,落在方毅的脊椎上,方毅毫无反应,脑袋属於当机状态。

白r0uj由人工育种改良他可以理解,但他刚刚是说老师的r0u是人工培植吗?

「周予铭,你可以再说一次吗?」

「老师的r0u是人工培植……」

「什麽意思?」

「我不知道,但老师就这麽说,他也没有跟我解释清楚,但老师的r0u0起来和吃起来真的b较软,不太像一般的人r0u。」

这怪异的事情让方毅彻底忘记周予铭带给他的情绪,他拿出手机想查查相关的事,一样没有结果。

周予铭的头从毛毯中探出。

「学长,你什麽时候知道我吃老师r0u的?」

「上礼拜。」

「那那时候在办公室的果然是学长吗?幸好,我担心了好久,以为不小心被别人看见了。」

「如果我说不是我呢?」

「一定是,我认得学长的头发,和你们的队服,只是我不知道为什麽你不理我。」

方毅沉默,总不能告诉他,他吃醋了。

就连他也不愿承认,自己居然会为了这件事吃醋,当初他可是百般推托,最後不得已才答应周予铭当他食物的事。

但心里的沉闷,是真实的。

方毅迟迟不回应,周予铭歪歪头,想到什麽似的又说:「对了,学长,还有件事要跟你说。老师有问我要不要吃他的大腿和pgu。老师说他被吃习惯了,不会害羞。」

周予铭说这话,方毅立刻醒神。他知道周予铭这对他pgu念兹在兹的贪吃鬼,肯定会答应老师的请求。也就是老师曾经在某个无人之处,脱下外k,让周予铭……

他不敢再想,瞠目结舌瞪着周予铭,周予铭却不明白他为何那般看自己。

「但我拒绝了。」

「为什麽?」於常人合理的行为,发生在周予铭身上反而使方毅不可置信。

「因为我只要吃学长的,只要学长不给我吃,我就不吃。」

方毅更困惑,又问一句:「为什麽?」

周予铭没有马上回覆,在方毅的脖子t1an两口,又钻入毛毯,嘿嘿笑。「不跟你说。」

方毅被t1an的浑身su,隔着毛毯捏周予铭的耳朵,似乎一点效果也没有,但方毅很庆幸周予铭在毛毯中。

因为他脸上一片cha0红。

几分钟後,周予铭吃满各部位十块,钻出毛毯,让方毅穿衣服。

方毅恍神地套上衣服,发现这个下午读的书没有跟上进度。

晚上回家得尽快补齐。

但周予铭却说:「学长,我今天请你吃烧烤,学校对面那间。」

方毅陷入两难,他从未吃过学校对面那种日式烧烤,极想尝试。

但吃那种东西,会花费不少时间。

周予铭开导:「学长,如果是平常,我觉得学长回家读书b较好,因为我知道学长是很勤奋的人。但是现在心情不好,去吃好吃的开心一下b较好。」

周予铭察觉他的心情,方毅内心一惊。但见他似乎根本没意识到是他造成的,方毅的惊讶转为无言。

「嗯,我确实需要吃一顿你请的烧烤。」

「那我们走。」

周予铭将毛毯摺叠好,收回原本的大袋中,方毅发现那毛毯上头印着一只雀跃进食的幼年期企鹅和一个小小火锅图案,似乎是知名麻辣火锅店的赠品,忽然像在复杂的物理题中找到关键。「周予铭,你吃辣吗?」

周予铭正抱着装袋的毛毯,和企鹅一样笨拙地转过身。「不吃,我好怕辣。」猛摇头。

见状,方毅内心欢呼,但表面故作镇定。「好。」

「怎麽了学长?」周予铭歪头。

「没事。」

周予铭一脸疑惑,但见方毅迳自往前走,没多问,跟在方毅身後。

方毅抢过他的毛毯,替他提在手上。

周予铭抬头,望见方毅的嘴角微微上扬。

周予铭纵然嘴上说会听徐清的话多吃方毅的r0u,但隔天,他t内那贪吃的黑怪兽依旧领着他的脚步来到自然科办公室。

「老师……欸?」但来到门口,竟见方毅站在老师身前谈话,隔着窗户,声音不太清晰,周予铭蹲到窗台後,侧耳倾听,然而才窃听几个字,方毅就和老师告别,离开自然科办公室。

周予铭进入自然科办公室,和徐清打招呼,好奇问:「老师,学长找你做什麽?」

徐清见他到临,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微笑拉椅子给他坐,「嗨,予铭,你要问今天的生物小考吗?」

周予铭心虚摇摇头。

「没有……我能再吃几口老师的r0u吗?」眨眨眼。

徐清笑盈盈,没有因为周予铭不听话而发怒。

「还是b较想吃我的r0u啊……」

周予铭点头。

「好吧!那再给你吃几口,等等我。」徐清卷起衬衫袖子,拿起桌上一罐周予铭没看过的蓝se酒jg瓶,往手上喷洒。

周予铭凑近徐清,水珠落在白皙的手臂,反s窗户照入yan光。「老师,这是g嘛用的?」

cha0sh的表面令他食慾大增,他t1ant1an嘴角。

「哦,消毒一下b较乾净。」徐清将整只手臂都喷过,酒jg瓶放回原位。

周予铭盯着光滑发亮的手臂,黑毛从t内生出,几乎要忍不住咬食的慾望。

徐清嗅嗅自己的手臂,放行。「吃吧。」

周予铭不假思索咬掉徐清的手臂,两只黑爪扣着手指和上臂,狼吞虎咽。

但吃着,一gu特殊的气味在他的嘴里化开,舌头渐感刺痛,他从食物上移开视线。

「老师,你今天的r0u怪怪的。」皱眉。

「有吗?」徐清00自己新生的手臂。

周予铭又刺探x咬一口,没想到这一口竟令口腔剧烈疼痛,他回想起儿时不小心吃到辣味洋芋片的痛苦记忆,眼角渗出眼泪,把徐清的手臂丢到一旁。

「好辣好辣,我要喝水。」他用手奋力搧嘴,吐舌喘气,嘴唇有些肿,他抿抿又继续喘气。

徐清拿出一个黑se保温杯,里头是装满冰块的水,周予铭往嘴里灌,大概喝完半瓶水,辣意才稍微缓解。

他心有余悸地瞪着那只吃一半的手,面露嫌弃,撇开头。

「不吃了吗?」

他肚子正咕噜叫,但再怎麽饿,他都吃不下辣味的食物。「不吃了,老师的r0u坏掉了。」

徐清平静地将那只残余半边r0u的手骨装入黑se垃圾袋,绑起。

「那你去午休吧,午安。」

见美食被丢弃,周予铭心疼,但也莫可奈何。他和徐清道别,一下课便拉着方毅到地下室,催促他脱上衣。

「你今天也没老师的r0u吗?」周予铭报复x食r0u,窝在毛毯里的方毅笔尖写着算式,明知故问。

「不要!学长的r0ub较好吃!我以後都只要吃学长的,还是学长好。」

周予用毛毯将方毅裹紧紧,深怕不辣的r0u跑掉不给自己吃,方毅偷偷将徐清还给他的酒jg瓶和保温瓶放入书包中。

他欺骗徐清,周予铭吃他之前,都会使用酒jg消毒皮肤。

在酒jg里掺些辣椒水,知道徐清感受不到痛觉,因此不会发现。

心疼周予铭会因为辣而不适,还贴心替他准备冰水。

看来,徐清是上当了。

周予铭不再吃野男人的r0u,方毅神清气爽。

但他是为了周予铭的健康着想,不是出於私心。

他不允许自己说出:「我希望你只吃我的r0u,不然我会吃醋。」这种话。

这是他为自己找的理由。

那之後,方毅都没有在徐清那看见周予铭的身影,除了来找他问课业。方毅满意,思考物理的心情轻快不少。

坐在办公室长桌算物理时,他感觉一个人拍自己的肩。

回过头,是徐清。

他推推眼镜,与困惑的方毅对视两秒。

蓦地,给他b了一个赞,g起赞赏的笑容。

「真坏啊,学长,但很bang。」言罢,回他的座位。

一周後,徐清代课结束,离开学校。关於他r0u是人工培植的事方毅纠结了一阵子,但知道也没有机会能得到解答,於是时间久了,方毅也慢慢淡忘这事。

夺回当食物资格的他重新承担周予铭那沉重的ai。

沉重在於那黑se生物的t重,而ai,是对食物的ai。

方毅清晨练球後回到教室,发现座位隔壁的邱显云不停盯着自己看。

「你g嘛?」

「我在确认你是不是食人兽。你嘴巴没有异味、盯着我的脸看,而且有的时候中午吃很多,看来不是。」

邱显云说了这话後,停止他的奇怪动作,方毅皱眉。「你在说什麽?」

「你没看匿名a中上的贴文吗?说最近食人兽很猖獗,要小心周遭的人。」

方毅取出手机,翻找许久才找到匿名a中的专页,在专页中搜寻。找到一篇关於食人兽的贴文,附着一张模糊不清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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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我晚自习到学校关门,大概快十点才回家,在经过学校後门时,看见一个黑se的怪物,大概有两公尺高,有点像地理课本里面的藏獒,一直盯着我的身t不放,我不知道牠想要做什麽,使劲狂奔。牠在後方追我,张开嘴,要把我吃掉。但幸好後来我跑到人多的地方,他似乎满怕人cha0的,马上就跑走了。

我到家全身还在发抖,拿手机查了一下那到底是什麽东西,才知道可能是食人兽。

食人兽是一种人变成的怪物,我看新闻说,之前山区b较多,但最近已经扩散到城市了,前阵子才有一个北部的男子被他变成怪物的nv朋友咬断手,想到这个我就冒冷汗,差一点就被吃掉了。

我原本觉得太可怕,不想查,但想一想牠既然出现在学校附近,很有可能再次攻击人,找了一下遇到他们该怎麽办。刚好找到有专门捕捉食人兽的团t发了懒人包,教我们怎麽辨识食人兽。分享给大家,避免有人受害。

一、食人兽平常是正常人的样子,吃人时会变成两米高的黑se怪物。

二、食人兽不能吃人类的食物,因此中午可能会不吃饭或躲起来。

三、他们看人通常不会直视别人的眼睛,而是盯着他们身上的r0u看。

四、食人兽常吃生食,嘴边可能会沾血或是口腔中有血味。

如果有看见牠们出没吃人,可以立刻拍照留证,拨打121xx报案,这是捕捉大队的号码。

希望能帮助到大家,我不想再看见那可怕的东西了,拜托赶快有人来把牠抓起来。

方毅越看越不安。从贴文中描述的食人兽特质,他认为这篇贴文没有虚假。在看见周予铭前,他无法想像出具t食人兽的模样,倘若这人是捏造,如此符合周予铭这只食人兽的特质,实在是巧合得不合理。

方毅放大那张照片,黑se生物的大小和轮廓,和周予铭有些类似。

但不ai念书的周予铭,通常一放学就会回家,不会留下来晚自习,他能勉强确定那不是周予铭。

难道校园附近,有其他食人兽?

这样会不会伤害学校的人?

但不知道为什麽,他更担心的是谣言扩散,这对周予铭来说有些危险。周予铭做事不谨慎,又时常盯着他的手臂流口水,要是大家都相信这贴文,开始注意身边人的样子,周予铭肯定很快就会被发现身份。

於是方毅假装不以为然:「你怎麽相信这东西?」

「我原本也不相信,但後来看见话剧社长在下面留言,我就信了。因为她没必要去说谎。」

方毅将留言区点开,看见话剧社长的留言:我之前在舞台教室看到,和图片上一样是全身黑的身t,但关上门再打开,牠就不见了。以为是我看错,不过看到这个贴文我就相信我没看错。牠真的压着一个人在吃,还在沙发留下血。我以为是颜料直接把它擦了,现在想起来超恶超可怕。

方毅强辩:「ga0不好他们在闹。」

「没有,有好几个人还说在男厕看见血,大概学期初的时候,ga0不好还真的进校园了。」

方毅不禁後悔第一天遇见周予铭太过吃惊,忘记擦掉周予铭没清乾净的血。

「我去网路上查,也看到他说的那篇新闻,一个男人手臂被一个nv人咬断,在北部。所以我就相信了。」

邱显云指头转萤光笔。「不过你不相信也没关系,ga0不好真的是有人在造谣。但相信总b不相信好,才不会遇到了,莫名其妙被吃掉。」

邱显云转回面对书桌方向,背起第一节英文课要考的单字,方毅又看一次那篇贴文,陷入烦恼。

周予铭躲在毛毯中吃方毅的r0u,方毅答应让他吃肚子,但旧科馆地下室没有乾净的地方让方毅躺下,於是他站起,让周予铭坐在椅子上,嘴巴的高度恰巧落在他的肚脐。

周予铭的双手环住他的腰,从左腰吃至右腰,长回後又由右腰吃至左腰,像蚕宝宝吃桑叶。偶尔还会上下t1an食,舌头的力道不小。

吃着吃着,毛毯从周予铭的头上滑落,周予铭丝毫未察觉,就让毛毯躺在一周未打扫而积灰尘的地面。

ai乾净的方毅皱眉。「毛毯掉了,捡一下。」

周予铭不理他,继续吃r0u。

「喂,周予铭。」

「嗯?」

周予铭回了,但仍旧没有从方毅的r0u上别开目光。

「捡毛毯。」

周予铭又忽略他,方毅索x自己弯身拾取,却被周予铭抱紧咬紧。「啊!学长不要乱动,还要吃。」

毛毯躺在地上超过一分钟,方毅感到痛苦,他使劲捏周予铭耳朵发泄,但还是只能无奈地瞪着前方,双手抱x等待他结束。

吃完肚子的周予铭t1an去嘴角的血,满意地00肚子,回头却看见心ai的企鹅毛毯在地板,赶紧捡起。「啊,脏掉了。」

方毅叹一口气,看着他不太方便地拿书本拍打毛毯,不想给予协助。

「周予铭,我们以後不要在学校吃r0u了,你来我家,关在我房间,我家人不会来。」

「为什麽呢?」

「我怕你的秘密被别人发现。你吃东西太忘我了。」

「好耶!可以去学长家,学长的房间一定很乾净。」

「嗯,所以你不可以用脏。」

方毅见他没抓好毛毯,又一次让它掉地板,方毅抢过他的毛毯,和他一起将上头的灰尘拍净。等企鹅的灰肚重新恢复雪白,周予铭才将他摺叠起,放回大袋。摺得歪七扭八,方毅的强迫症不允许他再看那棉被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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