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er01第二次大学(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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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驶进校园,环顾四周见过却又陌生的场景,我心脏突然跳得b平常快些。
虽然几个月前来过这里,但却总觉得好像有哪里跟当初不太一样了。
我要上大学了,这次终於能好好待在一间大学里,好好享受未来四年的大学生生活。绕了好大一个圈,我终於可以进到喜欢的学校,就读喜欢的科系。
爸爸顺着学长姊的指挥,把车开到宿舍前的位置,将行李卸下後,有些志工学长姊帮忙把行李带入寝室。
5115是我的房号,这个数字,很有可能决定我未来四年的命运。
爸爸和姊姊先把车开到学校的停车场,妈妈陪我一起进到寝室,像去年一样,妈妈开始检查寝室内的所有设备。
我从行李箱中找到抹布,将所有柜子和床擦拭过後,将行李箱里头的东西拿出来一样一样摆进柜子。这个动作对我而言不算太陌生,毕竟大约一年前,同样的戏码也在上演,只不过地点不同,心情更是完全不一样。
将东西摆好,看向另一个寝位,室友还没来,不知道是怎样的人?
我和妈妈一起离开宿舍,这时姊姊走了过来。她看了看四周,笑着对我说:「这学校,感觉环境真不错!」
我点点头,我深信,这个决定是好的。
「这次要乖乖读完,知道吗?钱不够要讲,别让自己饿肚子,想吃什麽就买,想回家就回家,不要想说要省车钱。」妈眼里是满满的不放心,嘴上讲着从几个月前就一直讲到现在的事。
「我知道啦,就说我会守信用啊。」我撇嘴,同时感到一阵鼻酸。
有些事情需要勇气放手一搏,而那种事情,通常有一次就够了。
「呵,妈,你放心,小双去年就离家过啦,她适应的很好,而且小双这几个月长大不少。」姐在一旁说,还边对我眨眨眼。
「谁知道有没有被欺负呢。」妈妈皱起眉头。
「妈,我真的没有被欺负啦。」我赶紧摆摆手,不希望让她更加担心。
那时候发生的所有事情,其实没有谁对谁错,我自己也要负很大的责任。
「好啦,有什麽事情一定都要讲,不要憋心里,知道吗?」
「知道了。」妈常常什麽事情都会重复交代,更显得她有多关心我。
「呵呵,小双,你这样不知道的人就会以为我大你三岁了啦。」姐姐搭着我的肩膀说。
「谁会以为啊?我们不说,人家说不定还以为你是妹妹呢。」我手也搭上姊姊的肩膀。
「也是,看我多会保养皮肤。」姐姐说完0了一下自己的脸,我看向她,她的皮肤真的保养得很好,不像我有一堆粉刺偶尔还会冒痘痘。
「哈哈,是因为我b你高好不好。」我撇嘴。
「哼,臭小双。」姐姐作势要捏我的脸。
「都几岁了,还这样斗嘴。」妈妈笑着,「好啦,你爸明天还要上班,我们要先回去了。」
「好。」我点点头,一gu不舍涌上心头。
几个月前的心情是满满的期待,到了这几天,变成满满的不舍和焦虑。
「跟你爸说说话吧。」妈妈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点头,走向爸,深x1一口气开口,「爸。」
爸转过来看着我,「要好好照顾自己。」
「好。」
「这次要好好读完,别再反悔了。」
「一定会。」我坚决的点头,向他保证,也向自己承诺。
「钱不够要讲。」
「知道了。」我说,好想哭的说。我跟爸冷战了好久,终於才又讲话。
和他们拥抱过後,目送他们开车离开,回到空荡的两人宿舍。
另一个室友还没有搬进来,不知道是怎样的人?想到这里,我觉得很紧张。
妈妈叫我填两人房,她说两人房跟四人房的感觉不同,至少不需要一次面对三个个x不同的人,也许我会b较能接受和适应。
我躺在床上,滑开手机後,马上播电话给牧佳慈。
「喂,你都忙完啦?」她一接起电话,劈头就说,她的声音让我的心情平静不少。
「是呀,我家人回台中了,现在宿舍只有我。」
「室友还没去吗?」
「对啊,希望室友不要是怪人,能好好相处就好了。」希望就算不能当朋友,也能和平相处。
「不会啦,你祈祷那麽久了,而且怪人其实也没那麽多。喏,现在有什麽特别的感觉吗?」
「特别的感觉?」被牧佳慈这麽一问,我呆了几秒,却想不出要是什麽感觉。
「要当。
我翻着简章,翻到姊姊读的大学,那是中部数一数二的大学,校内科系也很多。
我翻着每一页,看着每个科系的名称,看到一个三类组的科系,我停了下来。
就是这个,我有可能感兴趣的科系,虽然分数不低,但是如果能考上就好了。
那天回家,我马上跟妈妈说我的想法,毫无意外的,妈妈挂着鼓励的笑,说她会支持我做的每个决定。
我常常掉进b较的泥淖里,想着姊姊b我优秀会b我有成就,但设下那些的都是我自己,妈妈一直以来都以最公平的眼光看待我和姊姊,在她心里,并不会因为我成绩不及姊姊而被冷落。
我是何其幸运,即使常常0不清未来的方向,妈妈总在一旁给予我最真诚的鼓励。
我立定了目标,我想再次成为姊姊的学妹,我想考上那所很bang的大学。
我想告诉自己,跟姊姊留着一样的血,她做的到的事,我一定也可以。
那天过後,我稍微提起劲,在书桌贴上我的目标。
发觉到要读的东西已经多到有些吃不消,我仍努力追赶。但有些事情不是光追就能赶上的。
实力的悬殊,会在考试时,狠狠地让自己明白,我的努力不够紮实。
学测的时候,妈妈和姊姊都到考场陪考。
国文算是我拿手的科目,但刚翻开试题,我就知道我完蛋了,作文手写题出的是时事题,跟我一直以来b较擅长的励志类作文完全不同。
吧。」室友b耸耸肩。
「你这样……没经过人家同意就翻别人东西很不礼貌。」我很努力抑制怒气,却因为生气身t有些颤抖。
「没那麽严重吧。」室友b见我这样,没有道歉,反而觉得我小题大作,皱起眉头,「如果你不想讲是谁就算了。」
室友c见情况尴尬,看了我们一眼,离开寝室,室友b也站了起来,瞥了我一眼,甩门离开。
我站在原地握紧拳头,眼泪差点就不争气的掉下来,我拿出水,灌了好大一口,压掉所有想哭的感受,才开始吹头发。
晚上室友a发现我的不对劲,走到书桌旁关心我,我摇摇头,没有多说什麽。
从那之後,我没有再跟她们行动,只有偶尔会跟室友a走在一起。
我发现一个人其实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无法接受现在的自己。
我老是看着自己的课表,又去看着自己梦幻学校梦幻科系的课表,让自己陷入长长的悲哀。
每天都很不快乐,都期待能赶快到周末,我要回家,我才不想再待在这。
大一的英文课是照能力编班,我跟室友b好巧不巧刚好同班。
从那次皮夹事件後,我们几乎不交谈,也不再一起上课,更不会坐在一起。
课堂上有一个需要分组的活动,七个人一组,我们系上读这个班的刚好有八个人。
室友b看了我一眼,接着对另一个同系的nv生说:「我们班刚好七个耶,三nv四男。」
我看了看周遭,知道她故意把我排除在外。
下课钟声响了,我故意忽视那个系上nv生看着我的不解表情,转身离开教室。
一离开教室,我开始跑,跑往学校的公车站牌。
上了公车,让公车载我开往车站,我拼命吞口水,想让随时可能掉下的泪被吞回肚中,抑制心中的委屈。
穆双允,你到底在g麽?
国中的我,曾经想过大学的我,会在喜欢的学校里面,认识许多人,和许多人成为朋友。高中的我,想过大学如果有机会的,要去姊姊或张哲煦读的学校,读我喜欢的科系,那样我会很快乐,还有机会能当张哲煦的同学。
却怎麽也没想到大学的我会是这个样子。
我搭上南下的区间车,目标是人在高雄的牧佳慈。
我能怎麽办?四年,我的大学四年,注定要在这种情况过去吗?在一堆没兴趣的科目下,在同学的不友善下过去吗?
我看着窗外,明明现在是我最ai的大晴天,却没办法抑制自己的难过与眼泪。
查了到牧佳慈学校的方式,还问了几个路人,搭上正确的公车路线,前往牧佳慈学校。
站在牧佳慈的学校大门口,我拿出手机,拨电话给她。
「喂,双允,怎麽啦?」
「佳慈……你下午有课吗?」
「下午?没有啊,怎麽啦?」牧佳慈语气一转,她听出我的不对劲。
「我……我在你们学校。」
「你跑来高雄?你怎麽了?在哪?还好吗?」虽然看不到她,却能想像她瞪大双眼的模样。
和牧佳慈讲完电话没多久,牧佳慈出现在我眼前。我一看到她,差点哭出来,她拍了拍我的肩膀,「怎麽突然跑来?吃饭了吗?」
我摇摇头,牧佳慈牵起我的手,「先去吃饭吧,学校附近有家拉面很好吃。」
她带着我到她说的拉面店,店里的东西很便宜,店员也很亲切。
牧佳慈没有继续问我怎麽了,她开始跟我说一些学校的事,她知道,我等等就会自己告诉她。
吃完面後,牧佳慈问我要不要去她校园逛逛,我点点头,和她一起走回学校。
好羡慕她,透过自己的能力,进到喜欢的学校,现在的校园生活也过得充实。
我开始将事情告诉她,将我从七月考完试就很郁卒因为上不了喜欢的科系,到刚刚发生的每件事。
我边说边想,到底要怎样的努力,才能换到一切理所当然。
「我承认跟室友间我也有问题,但我真的没想到事情会这样。」我说,失落的说。
「你的确有问题。」牧佳慈拍了我肩膀一下,「你不应该受到她影响的。」
我愣了一下,抬起头看着她,牧佳慈又说:「就算不能跟同系的一组又怎样?我觉得这未必不好,你可以认识更多人,也许你会在其他系上找到真心的朋友。」
我没有回答,在心里反问自己为什麽要那麽害怕。
「不过,现在对你而言,最大的问题是科系,对吧?」
我点点头。
问题是我不喜欢这个科系,所以没办法快乐的享受校园生活。
我每天都在想如果当初怎样就好,如果到哪里就好,那些如果让我不知道该怎麽敞开心x去认识新同学,去接纳现在的自己。
我们走到c场的时候,牧佳慈把她的背包放在c场边的一张椅子上,接着转过头对我说:「双允,我们来跑步吧。」
「咦?」
「不用管跑的快或慢,多或少,找到适合自己的节奏,跑累了就停,你会发现很舒服的。」
牧佳慈说完,拉着我走到跑道上,放开我的手,「不用配合我,用自己的速度与节奏,开始罗。」
来不及回答,牧佳慈已经跑了起来,我愣了一下才开始跑。
从小到大我并没有运动的习惯,高中毕业後因为没有t育课,除了走路外身t几乎没有额外的运动,现在跑起步来,突然觉得身t很沉重。
牧佳慈距离我越来越远,她跑在前头,看起来很轻松,而我觉得越来越喘。
「找到适合自己的节奏。」
牧佳慈刚刚讲的话又在耳边响起,我放慢了脚步,慢慢的调整呼x1,继续跑着。
我没有计算自己跑了几圈,就只是这样用很慢很慢的速度跑着,那些很烦人的事都被我扔到脑後了。
这是我第一次,觉得跑步是件很bang的事。
跑到最後,t力真的支持不住的时候,我走回放东西的那张椅子等牧佳慈。
牧佳慈注意到我後,跑完她正在跑的那圈回到我旁边,看起来脸不红气不喘的,「怎样?心情不错吧。」
我点点头,「我没有想过跑步完心情会那麽好。」
「这是很好的方式,有时候觉得心烦,我就会出门走走,通常会到能跑步的地方,慢跑一下。」
我点点头,等b较不喘的时候,才坐了下来。
「双允,我现在能想到三个选择,各有利弊。」
我看着牧佳慈,等她继续讲。
「第一个,好好读完这四年,然後去考研究所,考你要的科系,不过我不确定这样会不会影响你考执照,第二个,现在开始查转学考的资讯,然後准备寒假或暑假的转学考。」牧佳慈讲到这里,停了下来,看着我。
前两个选择在脑海奔腾,我思绪好复杂,完全理不出个所以来。
「第三个呢?」我吞了吞口水。
「重考。」
我瞪大眼睛,牧佳慈露出一个笑,「各有利弊吧,你现在呢?有什麽想法。」
我沉y一会儿,脑中跑过千百种想法,却没有一个想法特别清晰。
「佳慈,你觉得那个好?」
「我可以帮你分析,但真的能决定的人还是你自己。」
「我不想读我不喜欢的科系,读到毕业,我觉得好不甘心,我这样感觉浪费了四年的时间。」
「其实你如果认真学习的话,是不会有浪费这件事的。」牧佳慈莞尔,继续说,「但如果你真的不喜欢,继续读下去,可能读不好,也不开心,就真的只是浪费时间和金钱了,那方案二跟三,你b较倾向哪一个?」
「你可以帮我分析吗?」
「转学考的好处是,转过去就可以继续读,只差会有学分问题,而重考就等於要小一届,这要看你心境上能不能接受了,不过现在重考的人其实满多的,而且只差一年其实还好。我听说转学考的难度相对较高,每间学校考的内容都不太相同,重考则是考高中范围,我们读了三年的东西,相信读起来会b较有方向。」我边听边点头,却还是不知道哪个是适合我的,「这两个应该是差不多的,看你想要以哪种方式进入想要的学校,以哪种身分重新开始。」
我咬住下唇,没有回答,脑中有个天平正在秤量两个选择。
「你不用一天两天决定,这种事情最好多想几天,而且你也要跟你爸妈谈谈,毕竟这件事他们应该也有看法。」
我点点头,看着牧佳慈,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些什麽。
明明同年,明明只小她一个多月,怎麽她的行为举止,都b我成熟那麽多?
她载我到车站,我们没有再讲话,但她握紧我的手,这个举动让我好感动,让我好想大哭一场。
搭乘北上的火车,火车沿着铁轨慢慢行驶,将我送回台中。
下了火车,搭上再熟悉不过的公车,街道的每个景象都让我好怀念,明明我前几天才刚回来的。
我到底该怎麽做?
打开家门,妈妈有些疑惑的从客厅出来,看到我时瞪大双眼。
「妈……」一看到妈妈,我眼泪再度失控。
这件事情吓了她好大一跳,她赶紧搂住我,问我是不是被欺负了,问我怎麽了。
我一五一十的告诉她,我有多扼腕不能出现在喜欢的学校里上着喜欢的课,我现在的每一天过的好不快乐。
「那你有什麽打算吗?」妈听完我的话後问。
我愣愣地看着她,才缓缓开口,「总觉得要在这环境再待一年……我没办法,而且转学考的难度似乎更高。」
「重考的话……会很辛苦的。」妈妈皱起眉头,跟我一起烦恼。
我很懊恼,明明就觉得自己不是小孩子了,却老是让妈妈为我担心。
但这件事情不是我一个人可以决定的,也不是我自己决定就可以怎样的。
「要不要跟你爸讨论看看?」妈妈问。
我抿着嘴唇,只是疯狂的摇头。
爸爸一直是ai面子的人,重考这件事会让他觉得在亲戚面前抬不了头。
我当初填志愿自己也大概知道结果了,现在却又来反悔,爸爸会很生气吧?我一直以来对爸爸是又尊敬又害怕,要我告诉他我要重考,我没有勇气。
在担心这些的时候,答案却又更明显了。
我想要重考。
晚上我的手机多了两封讯息,分别来自室友a和室友c,我告诉他们,有事回家一趟,今天晚上不会回宿舍。
那个夜晚,我睡得很不好,翻来覆去就是不停的在想要重考还是转学考,还有爸爸知道事情後会有什麽反应。
第二天,我跟妈妈一起坐在客厅沙发上,为了这件事情烦恼,想着想着,我掉下了眼泪。
妈妈好几度要拨电话给在外地工作的爸爸,但都在我阻止下停止动作,终於在中午前,妈妈拨出电话跟爸爸说这件事情。
他们讲电话讲了很久,我在一旁紧张的握紧拳头,手心都是汗。
「你爸爸有话跟你说。」妈妈突然把手机拿离耳边,对我说。
我颤抖的接过手机,缓缓开口,「爸……」
「真的要想清楚,知道吗?」爸的语气透露出无奈,但这也显示出他妥协了。
「我知道了……」
我做了一个很重要且重大的决定。
我要重考,要考上我喜欢的学校,就读喜欢的科系,要进入喜欢的大学读书。
十月,我以最快的速度完成退学手续,以最快的速度搬离宿舍,没有跟室友和同学们道别。
我结束了第一次的大学生活,结束自己指考奋斗的成果。
「重考」这两个字光揣摩字义就不轻松。
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重考生三个字会加诸在我身上。
曾经看过有人为了考上顶尖大学的医学系不断重考奋斗,我只是想着,啊,真辛苦呢,一直不断的做着一样的事情。
怎麽有天我也会成为我觉得辛苦的人?想着我的第一志愿一点都不顶尖,我有些自卑,觉得无法好好坦然面对重考生三个字。
「这个心态,会让你离目标越来越远喔。」牧佳慈听完我的想法,这麽告诉我。
是啊,我的第一志愿不顶尖又怎样?不是人人向往的梦幻大学又怎样?我的第一志愿是自己最喜欢的志愿,是我努力的目标不就好了?
想着想着,我又找回动力,想到明年的自己能进入喜欢的学校读着喜欢的课程,我决定要更努力。
搬回家的隔天,我马上到离家不远的书局买教科书,虽然只差一年,内容的编排已经和之前有了落差。
到明年学测,大约只剩下三个月的时间。
花了一整个下午挑选教课书,回到家,瞪着厚厚叠起的书本,我必须在这三个月好好的消化完。
这次,我不能再照以前的方法读书了,我得改变,才不会让自己陷入恶x循环。
我拟定一份读书计画,希望自己能照着上面的步调走,这样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牧佳慈三天两头就会打电话关心我,这段日子有了她的陪伴,让我觉得重考不那麽辛苦。
妈妈总是温柔的守候,重来不会因为我的选择和我的任x责怪我。
牧佳慈的温言提醒和陪伴,是我最重要的强心针。
而那个远在台北不知道好不好的张哲煦,一直是我的向往。
我是何其幸运,在迷失的时候,还能看着他们前行。
一天晚上,才刚读完书,我接到爸爸的电话。
听他的语气,我猜到他心情不好,也许喝了酒,他问我在做什麽,我回答在读书。
「你整个晚上都在读书?」
「从七点读到刚才,准备要休息了。」
「妹妹啊,你这样整天一直读书,真的有效吗?」
「有、有呀。」爸爸的问题吓了我好大一跳,不知道他为什麽要这样问,「我写习题,错的题数也b之前少很多了。」
「要不要去补习班?」
「不用。」明知爸看不到,我还是拼命的摇头。
补习班不只会迎来庞大的压力,还要撒下一大笔钱。
「你这样……确定你可以达到你要的标准吗?」爸说出的话,狠狠刺痛我的心。
我明明深深相信我可以的,怎麽都还没有考完试,你就先否定我了?
你可以不用帮我说加油,我不介意,可是可不可以不要无视我的努力,怀疑我的能力?
「……我可以。」我忍着不让自己落泪。
「如果真的不行,就去补习,不然这样整天看你一直在看书,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用。」爸继续说。
「我、真的可以。」我有些喘不过气,「我也有休息呀,也不是一直看书啊。」
为什麽我连努力读书,想往目标迈进,都要那麽心虚?
「你考完试後,是成绩够就可以吗?」
「还要面试,才能确定有学校读。」我顿了顿,「面试就要看教授决定,我b较难自己决定。」
「好吧。」爸的语气很无奈,我觉得好痛心,「如果这次没考好,需要考指考,就要去补习班。」
「……我不会没考好。」我回答的很小声。
「知不知道?」
「知道了……」我不懂,为什麽还没结果,就被决定好了。
「不要动不动就哭,几岁的人了?」
「好……」眼泪还是不断的滑落,我真的觉得好委屈。
通完电话後,我把教科书阖上,茫然地看着书桌前的墙壁。墙上残留胶带痕迹,是去年为了目标贴上的,而指考完後,我把它全部撕下。
我那时觉得悲哀,觉得必须要放弃最ai的事物,所以不迟疑的撕下。
而现在,我又鼓起勇气要再次追寻,我可以的,对吧?
不能获得爸爸的支持,我觉得很痛心。
我努力调整好情绪,洗把脸,挂着笑和妈妈道晚安,才shang睡觉。
翻来覆去怎样也睡不好,脑海一直浮现刚刚爸爸说的每句话。
我也曾经怀疑自己不行啊,可是既然都这样决定了,就要相信自己啊,如果我都不相信自己,还能怎麽办呢?
这回b较短,晚点加更一回
我更加努力的读书,更戒慎小心的填写每道题目,因为我知道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失足,就会让自己跌入绝望的深渊。
虽然知道自己不是聪明的人,但我清楚自己还算有自制力,我不喜欢别人施予我压力,自己给的压力就足以让我承受的狼狈。
所以我一定要让自己完成目标,而不是被送到补习班,让别人给我压力。
张哲煦的照片被我好好地放在ch0u屉,每当累了,我总是拿出来看。
现在的你好吗?你的情绪仍会为了潘晓雅的一颦一笑牵动吗?还是又有谁取代了她的位置?
偶尔的深夜,思绪b任何时候都还清晰,我怀疑自己为什麽要做这个nve待自己的决定。原本的我应该会在大学里,遇到很多不一样的人,t验不同的生活,怎麽让自己陷入奇怪的窘境?
但我已经下定决心要前行,就不要再後悔,不要再害怕了。
姊姊的大学生活剩两年,她仍旧认真的过每一天,把握每个jg彩的时刻。
我好羡慕姊姊,读书没问题,交际也没问题,跟男朋友从大一到现在,也一直很甜蜜。我们明明流着一样的血,却感觉所有美好因子都在她那边。
胡思乱想,让我暂时没有读书的动力,我把书本全部叠回书柜,正巧接到牧佳慈的电话。
她仍旧语带鼓励的替我加油,她一直以来都深深相信我可以的。
我发现我其实也很羡慕她。
认识那麽多年以来,在我眼里的她是完美无缺的,不管是课业还是人际。
也许她不像姊姊能跟那麽多人处的愉快,可是她知道要怎麽与人保持最适当的距离,知道要怎麽处理那些大大小小的事情。
几乎没有人会讨厌她,就算跟她不是朋友的人,提到她时,态度都表现得友好。
我们同年,她早我一个月生,但她处理事情的成熟和能力,完全远胜於我。
如果我是牧佳慈,会有多好呢?
「佳慈,其实我很羡慕你。」想着想着,我脱口而出。
牧佳慈在电话另一头沉默几秒,接着用有些严肃的口吻喊了我的名字,「双允。」
「嗯?」
「别羡慕任何人。」
我没有回答,当然知道别去羡慕别人,但每当看到别人拥有的多,就忍不住去看着他们,再看向自己的时候,就会觉得自己好没有用,觉得要是自己是谁就好了。
「记得我的表姊吗?你见过几次面。」
我愣了一下,在脑中模糊的印象里,搜寻牧佳慈的表姊。之前去牧佳慈家看过几次,她表姊是个大美nv,不仅漂亮,更是个学霸。
「记得。」
「很多人都很羡慕她。」
「很正常吧。」其实我也很羡慕她,脸蛋不能选,智商不能自己选,如果能选,谁想要选b较弱势的那方?
「可是,我没跟你说过,我阿姨跟姨丈,在我表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就意外过世了,留下她一个人。」
我啊了一声,说不出话来。
那时候一直以为她表姊只是到牧佳慈家作客,这样想起来,那是寄人篱下的状态。当时她表姊虽然有跟我打招呼,脸上却一点笑容也没有。我曾经因此怀疑,她表姊是个高傲的人,可是怎麽会是这样?
「小时候呀,我b较不懂事,有时候会很不平,觉得我爸妈对我表姊b较好,越长大,越觉得自己那时候真的很笨,都没有站在表姊的立场想。」牧佳慈叹了一口气,「太多人会忌妒我表姊了,他们都觉得要是自己也长那麽好看,成绩也那麽好就好了,可是他们不知道我表姊背後还有那麽多事情。」
我沉默,觉得一昧羡慕别人的自己太愚蠢。
「双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才能,有时候只是恰巧自己和周围的人没发现,并不代表自己没用,不要因为觉得b不上别人而气馁,更不要一直跟别人b较。」
「我知道……可是真的好难。」我当然知道不要b较啊,可是每次读书读到气馁,就会想起高中的时候,姊姊好少坐在书桌前,却考得到好成绩。
也许姊姊在学校很认真听课,下课也认真学习,但就算加上那些,我花在读书上的时间是她的两三倍,这印证了我们之前的差距。
「你也会羡慕潘晓雅,对吧?」还在想着姊姊的事,却被牧佳慈突然提到潘晓雅乱了思绪。
我愣了一下,点点头,「怎麽突然提到她?」
我喜欢的人,他的目光一直都在潘晓雅身上,所以我一直一直都很羡慕她,想着要是哪天张哲煦也能这样看着我就好了。
「可是你记得吗?国小的时候,班上很多人针对潘晓雅的事情?」
「嗯。」
「你会羡慕她被那样对待吗?」
「当然不会。」
「是呀,好与不好是伴随的,我们往往都只看到好的那一面,却忘记他们也承受着那些不好的事情,所以,其实都没什麽好羡慕的,每个人都有自己好的一面,自己辛苦的一面。」
「佳慈呢?」
「我吗?」牧佳慈沉y一会儿,「我承认读书方面我没碰过什麽壁,但往後日子还很长,我没办法保证我都能一帆风顺,也不觉得我的人生有多好,但我还是庆幸我是牧佳慈。」
我呆呆地听着牧佳慈说完,边消化她说的所有话。
「心态慢慢调适,而且,也许也有人正默默的羡慕你哦。」
「会吗?」
我有什麽好羡慕的?读书读不好,现在还在准备重考,水生火热的状况谁会羡慕。外貌非常普通,绝对不是那种会让人印象深刻,或是想多做视线停留的。才艺呢?我不怎麽会画画,也不会任何乐器,除了缝纫上面稍微可以。
这样的我,有谁会羡慕?我几乎找不到自己身上的优点。
晚上,我失眠了,以前的事、现在的事、和以後还没有发生的事,交错复杂的在脑中呈现,我觉得思绪好乱。
真的有人会羡慕我吗?
距离学测只剩不到一个月。
换个读书方式,让我的状态b之前好很多,许多一直以来没有认真思考过的题目,在这次准备重考得到了解答。
重读以前读过的书,发现以前的自己真是囫囵吞枣,许多内容都没有彻底了解。
虽然偶尔看着同届的同学在大学里快乐,会有一些羡慕,有一些茫然,却又觉得这也没什麽不好,这也未尝不是件收获吧。
我没有像上次学测和指考那样,拼命的si读书,连一本课外书都不敢碰。这次读书读的倦了,我会看看散文集,偶尔翻翻。
每天早上,妈妈会陪我会去练骑机车,希望能尽快考过驾照,傍晚则会去附近的国小跑步,这是牧佳慈教会我的抒发情绪方法,对我而言很有用。
一天,我收到牧佳慈捎来的消息,她跟严则毅在一起了。
没有想像中的讶异,也许是因为严则毅的坚持,感动了牧佳慈吧。
我曾经那麽肯定的告诉他,牧佳慈不可能会喜欢他,而他还是继续努力,推翻我的笃定,追到了高雄,追到她本人。
知道他们在一起那天,在脸书上看到严则毅马上挂上他跟牧佳慈交往的消息,底下引来一堆人留言,其中很多人都是熟面孔,包括张哲煦。
「不错嘛!则毅。」
我呆呆地看了几秒,再重整一次页面的时候,那篇贴文不见了,还没反应过来贴文怎麽不见,电话响了,是牧佳慈。
「我真的是会被严则毅那家伙给气si。」牧佳慈劈头就说。
「我还想说你们怎麽会那麽高调。」我撇嘴,有些想笑。
「真的是。」牧佳慈叹了一口气,接着语气一转,「呐,双允,这几天好吗?」
「还好,考试不到一个月了,有些读不下去了。」
「很正常呀,这次不要把自己b太紧哦。」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却觉得她挂着鼓励的笑。
「佳慈,我发现我好想张哲煦喔。」我迟疑一下,缓缓开口,眼神对着放在ch0u屉的照片,那张张哲煦亲自给我的照片。
脸书盛行,我的很多好友都是同学校的人,虽然可能彼此知道名字,却说不上认识,即使这样,我还是没有加张哲煦好友的勇气。
他的网页有私人设定,我只能偶尔在严则毅的贴文看到他的留言,他的大头贴跟好几年前都一样,完全没有变过的迹象。
他还喜欢潘晓雅吗?他会不会偶尔就跑去潘晓雅学校找她呢?为什麽我会对他那麽执着?
牧佳慈在电话另一头轻笑两声,我明白这不是嘲笑,她只是觉得我很傻。
「你会填张哲煦的学校吗?」
「我也不知道。」我叹气,那间学校分数好高,就算真的考上了,北上读书也是不小的开销。
「想就想罗,你想他也没什麽不可以呀。」
是呀,我还是很想他。
他追着潘晓雅看的身影,他在球场打球的身影,他拿照片给我时的自我介绍,都好清晰。
张哲煦,我好想好想你。
学测前,我开始焦躁不安,开始失眠,开始每天被越来越大的压力侵蚀。
好几个夜晚,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为什麽会有这麽疯狂的行为?为什麽就断送自己三年的努力,为什麽要毅然决然的再战学测?
我害怕自己会不会白忙一场,会不会怎麽追也追不到自己想要的目标。
即使有了妈妈的鼓励,我仍旧会心慌。
考学测时,我让自己维持最佳状况,不管考题如何,都告诉自己可以,都告诉自己不会多糟。
信念真的很重要,因为一直不断告诉自己可以,写考卷的心情平静许多。
考完试後,完全被空虚感充实,我突然找不到生活重心了,开始担心画卡上的答案与正确答案相差多少。
但我却还是肯定,这次的我b前两次大考时好上太多了,这次我一定可以的。
新的一年,我完成了重要的考试,考了机车驾照,我越来越期待之後的发展,这一定会是好bang的一年。
和牧佳慈跟严则毅出门的时候,严则毅一看到我就得意洋洋,因为我曾经用超肯定的语气告诉他,牧佳慈才不会喜欢他,而他现在却笑着否定我的肯定。
过完年後,我开始找打工,第一站是东文高中附近的早餐店。
张哲煦之前每天都会去那边买早餐,想着也许在那边打工,假日或暑假就能遇到他了,但这个打工计画并没有如愿实行。
上班时间是早上五点半,从家里到东文要一段时间,这表示我四点多就要起床。
对我这种十点shang到十一点也不一定能入睡的人而言,要四点起床会很痛苦。
我打消这个念头,第二站是离家最近的速食店。
因为是连锁企业,在薪水上面b较不会有争议,妈妈很赞成。
面试、健康检查和银行开户一连串的手续,我终於正式开始打工。
第一天打工,让我踢了好大一下铁板,很多事情果然是用看的轻松,实际做起来却发现不容易。
当菜鸟,战战兢兢,任何一个小动作会被放大检视,许多东西都还陌生,还要慢慢0索
第一个礼拜过去,我好几度的想不做了,想要逃离。
怎麽我会这样呢?读书不行,连要工作也不行?我觉得气馁,同时咬牙忍住,希望自己能再坚强一点。
熬过了最难忍的第一个月,开始习惯了打工生活,开始习惯里面的步调,我终於不用被人监督,终於可以,可以在忙碌的时候帮的了同事。
大学的面试也迎面而来,去面试时我并没有准备万全,只是想到什麽就回答什麽。
在中部我最原本设定的目标学校,姊姊的学校,得到的结果是备取,而且还是吊车尾的备取。
没有太失落,只是想着教授亲切的脸觉得可惜,又怨叹自己表现得不够理想,同时很佩服那麽多小我一届的人,怎麽都那麽厉害?
第二间面试的学校,在北部,是张哲煦读的大学。
确定通过第一阶段要面试的时候,爸爸试图阻止我前往这间大学面试。
爸爸觉得重考已经是「浪费」一年时间的行为了,现在要是离家後又无法适应,想回来又会再浪费时间和jg力。
几次反驳爸爸我重考一点都不浪费,却还是被驳回,最後我每次都当耳边风,听过就算了。
我不懂这样哪里浪费了?不过就是b同届的同学晚一年毕业进入职场,这样就会影响我今後几十年的人生吗?
但我也明白爸爸的刀子嘴,他担心我到外地跟室友处的不快,不像读中部住家里想回家就能回。
妈妈这时候抱持着跟爸爸相同的意见,她希望我住在家里就好,离家近好照顾,也能节省开销,而且台中的这间学校也是我曾提过的第一志愿。
我很坚持,爸妈虽然无奈却还是答应载我去面试,我想他们也许是觉得我根本不会通过才妥协。
进到大学,我好激动,想着张哲煦就在这间学校生活,进到面试的教室,想着会不会平常他就在这上课?在前面指导我们的学长姊里面,没有张哲煦在,我感到失望,却又有点庆幸。
如果他完全不认得我,我大概会b现在还失望吧?虽然他没有理由要认得我。
等待面试结果b等待考试结果更煎熬,因为我不知道教授的评分标准是什麽,不知道我回答的是否得t,不知道他们笑容背後是怎麽盘算的?
我总共去了三个科系面试,一间正取两间备取,正取的那间学校是我高三的第一志愿,那个科系虽然不是最想要的科系,但跟我喜欢的科系雷同,再多修些课程并不影响证照的考取,是爸妈叫我填来保底用的。
分发前,一家人坐在客厅沙发上,讨论着我的志愿。
爸妈和姊姊一致认同我将中部大学的志愿校系排在前面,就算喜欢的科系没上,还有另一个正取的科系,进去之後可以再考虑双主修或是转系。
我查着往年的资料b较,自己的备取名次虽然排在後头,但分发过後上的机率却也不低。
在交出分发的前两个小时,我的滑鼠游标停在确认键,却迟迟按不下去。
真的确定了吗?
想起几个月前在嘉义与室友的不愉快,不得不承认我的确害怕了宿舍生活。
想起上个月走在张哲煦读的学校,那里的风景跟这里好不一样,那间学校校地不大,但该有的都有了。
我读的是跟张哲煦同一个系,如果我去了,会不会与张哲煦相遇,会不会终於靠自己认识张哲煦,拉近与张哲煦的距离?
将滑鼠游标往上移,将填好的志愿表做更改,把我的第一志愿改掉。
不让自己在有机会後悔或犹豫,我迅速的按下送出,确认自己的分发交出去後,瘫坐在椅子上,我真觉得自己是疯子。
就这样吧,不确定自己会不会上,觉得上了也好,不上也罢,反正现在的我只能等着一个礼拜後公布结果。
一个礼拜後,在眼前的是愤怒的爸,受到惊吓的妈跟被眼前情况ga0得不知所措的姊姊。
我上了我填的第一志愿,张哲煦在的大学,我又要再次离家。
爸生气我不听他的话,擅自做决定,妈无奈我的冲动,担心我又要一个人离家生活,而姊,从头到尾试着用任何言语缓和他们的情绪。
「你到底以为我们家有多少钱?」爸的不高兴,难以压抑。
我低着头,无法回答。
我们家经济一直算普通,我国中的时候b较辛苦,过得b较拮据,上高中後虽然有b较好,但要在北部一个月的生活费和回家的车钱,肯定是不小的开销。
「我有打工。」我声音很低,低到不能再低。
「打工?你浪费一年时间重考,已经b人家晚了,打工也没存到什麽钱,现在又要读那麽远的大学还是私立的?」
浪费、浪费、浪费!为什麽我的这一年要被批评的如此不值,为什麽我不过没有在读书而是选择了不一样的路就要被这样说?为什麽我鼓起勇气尝试不同的事物就要被否定?
我承认我领的薪水是劳动部规定的基本工资,我承认我做的工作只是劳苦工作不需要太动脑,我承认这的确不是什麽高薪到多值得拿出来炫耀的行业。
但是我在努力啊!我不想让自己像个米虫,不想自己像去年一样无所进展,所以我改变了,可是为什麽要被这样评论!还是被我敬重的人。
「没必要一直这样说。」妈皱眉,我知道妈也看不惯爸这样。
「你……唉,算了算了,讲不听啦,你就自己养自己啦!」爸丢下这句话,拿起家里钥匙离开家。
爸关上门的下一刻,我的眼眶都是水,我放声大哭,姊姊递过卫生纸,妈妈温柔的拥住我。
我知道我真的很自私也很任x,可是人生只有一回,我就是不想放下能与张哲煦接触的机会,即使可能什麽也没有,可能是一场空也无所谓。
「你真的是太狂了。」听完我讲的话,牧佳慈g起唇角。
「我也觉得我疯了……」而且竟然跟爸闹翻了。
「双允,你曾经说过你好胆小啊,但我却觉得你b我还勇敢。」
「咦?」我瞠大眼睛。
「决定要不要重考的时候、准备重考的时候、打工的时候,你都说你觉得你勇气不够,可是我却觉得你超级勇敢的,而且有时候承认自己的不勇敢,就是一种勇敢了。」
「佳慈……」我叹气,「可是要是到时候根本没机会与张哲煦更靠近,我会超失落。」
「奇怪?没记错的话你重考的原因是因为科系不是张哲煦吧?」
「是这样啦……但是都读到跟他同学校了。」
「傻双允,与其想这些,不如想想怎麽赶快跟你爸和好吧。」
「他讲浪费,我真的很难过,我从来不觉得这样有什麽错,也不认为这样会让他丢脸到哪去。」我垂下眼。
「你是他nv儿,你还会不了解他吗?从国小认识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爸个x大概是怎样了,我外人都明白了,更何况你是他nv儿?他不过就是个x冲了点,想到什麽就说什麽,心直口快而已。」
「嗯,也是。」
牧佳慈真的很了解我,她一定是全世界最了解我的人。
我跟爸仍旧没有开口和对方讲话,我花更多时间在打工上,跟公司的人渐渐熟捻。
打工的地方环境还不算太复杂。但时间久了开始发现,有些人会偷懒还是照领跟我一样的薪水,有些人表里不一,在经理面前是不同的样子,而我试着笑着沉默着听着一切。
以後出社会会更可怕吧?现在提早见习也不算太差不是吗?
原本想到北部後继续去同一间公司工作,但妈妈坚决不准我打工。
她希望我把重心放在课业,希望我假日能常常回家,叫我不要担心钱的问题。
开学前两个礼拜,我离职了,离开待了快半年的地方,觉得有些舍不得,又觉得有些轻松。
开学前,我、妈妈和姊姊随意搭火车走走逛逛,去了不少地方。而我还利用这几个月打工存的钱,买了一台新机车。
虽然妈妈不希望我那麽早买车,但我还是任x的做了。
原来,我的任x一直建立在妈妈的包容,在买完机车後,我才好迟钝的发觉。
看着日历,好快就要离开家,再次住宿生活了。
这一年,好长却也好短,好快但也好慢,就这样走入尾声。
重考,让我再次拿起教科书,重新认识许多以前忽略的知识,整理没有被我好好整理过的题库。
打工,赚到的不只是那几个小时的薪水,还有经验。第一次清楚的明白,社会的缩影是怎麽一回事。第一次发现,事情并不能依照自己喜欢的方式走。谁先来,就是老大,谁待的久,就有资格管事。
我从来都没办法知道下一秒、下下一秒将有什麽事情会发生,不过这也挺有趣的,大家都一样,都过着未知的人生。
我相信这从来都不是在浪费时间。
也许我照着原本的路,会走的不错,但那只是也许。
每个选择,带着我通往不同的路,选择的当下,就已经替未来累积了。
也许眼前这条道路,不是通往最好的自己,却是自己最梦寐以求的,至少不违背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渴望了,这样就够了。
这一年,我得到好多好多好多。
谢谢自己勇敢了,做了一个好重要好大的决定,这一刻,我没有跟谁b较,而是突然觉得我是穆双允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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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哲煦的制服已经挂在我宿舍的衣橱里一个礼拜了。
这几天在学校都没遇到他,他似乎很忙,传讯息给他,他都说有空再来找我拿,结果他似乎都没空,制服就一直挂在衣橱里。
不过我其实一点都不介意,偶尔田清媛不在,还会把他的制服从衣橱拿出来,确认有没有皱掉。
待会就会见到他了,要不要索x假装忘记带?这样之後还有更多机会和张哲煦接触?算了……这样实在太奇怪了。
今天是直属聚餐的日子,罗亦棻提议家族一起吃饭,所以晚上的聚餐田清媛、罗亦棻、白松还有大三大四的学长都会到,不会只有我和张哲煦两个人。
虽然有点失望,可是同时又庆幸。如果只有我跟张哲煦的话一定会超级紧张,而且那样说不定会很尴尬。
下课的时候,我跟田清媛一起走回宿舍,打算快六点的时候再出发去要聚餐的地方。
我们在走回宿舍的路上,遇到白松,他很热情的与我们招呼,走到我们面前,「学妹!要不要来看我们打球?」
「我们?」田清媛表示疑惑。
张哲煦也会去吗?虽然想这麽问,但问不出口。
「哲煦也会来哦,还有一些大三、大四的学长也在。」白松讲第一句话时,还对我眨眨眼,我心虚的撇过头。
「双允,你要去吗?」田清媛侧头看我,她的表情很明显,她想去。
还没回答,白松接着又说:「晚上不是要一起去吃饭吗?等我们打完球再一起去啊!」
「那亦棻学姊呢?她有去球场了吗?她好像也是经理对吗?」
「罗亦棻?没有耶,她嫌天气热,跑去图书馆了吧。」白松耸肩,有些受不了的说:「明明就当球经还嫌在球场会热。」
「我们去吧,好吗?双允。」田清媛拉拉我的手臂。
「好啊。」我已经好久没有看到张哲煦打球的样子了。
从高三没有社团课後,就几乎没有看到张哲煦打球了,最後一次看到,似乎是他跟严则毅b赛那次。
我们跟着白松来到篮球场,球场上有许多人,我马上就在人群中找到张哲煦。
他流了不少汗,正跟一个b他还高的男生在讲话。
「有些是其他系的同学,偶尔会跟我们一起练球。」白松说完,指向不远处坐着的三个nv生,「她们是电机系的球经。」
「要当球经需要什麽条件吗?」田清媛问。
「嗯……就会计分就可以了,如果愿意的话很欢迎你们加入哦。」
白松又跟田清媛聊了一会儿,才走上球场。
张哲煦从刚刚就一直再跟那个男生讲话,直到白松走过去拍拍他,他们才没有继续交谈。
他们打起b赛,我的视线从头到尾都追着张哲煦在跑,应该只有我看b赛不是看球是看人吧?
中场休息的时候,几个系上的学姊拿舒跑去给他们喝,突然一道轻柔的nv声传来,「哲哲!」
几乎所有人都把视线转向发出声响的人,也包括一直看着张哲煦的我。
那个nv生有双漂亮的大眼,头发短短的烫着微卷,是亚麻se的,整t有种优雅的感觉。
下一秒,她扑向张哲煦,很亲昵的g住他的手。
……这是什麽情形?要不是现在坐着,真怀疑自己有可能会腿软摔倒。
这个nv生是谁?张哲煦不喜欢潘晓雅了?张哲煦早就交了nv朋友?
也是啊,没人说他会一直喜欢潘晓雅,没人说他不能交个不是潘晓雅的nv朋友。
凡事不到最後都不知道答案啊。
所以答案到底是什麽?谁能替我解答?
「哇呜!」一旁的田清媛惊呼,「好漂亮的nv生哦!是哲煦学长的nv朋友吗?」
是啊……她的美丽丝毫不亚於潘晓雅,而且b起潘晓雅,她更亲近张哲煦呢。
「我身上都是汗。」张哲煦语气无奈,他虽然稍微要把手ch0u离,但那个nv生看起来没有要放开他的样子。
在场的人似乎都见怪不怪,只有一些大一的同学发出哎唷的声响。
「不觉得他们很速配吗?」一旁的田清媛兴致b0b0。
很速配吗……
「穆双允,那是学长的nv朋友吗?超漂亮的!」其他班上的人向我搭话。
我没有回答,只是盯着眼前终於放开张哲煦的nv孩,他们不知道在讲什麽,那nv生漾出一抹开心的笑。
突然有双手挡住我的视线,回过神,田清媛正伸手在我眼前挥,「双允,你是怎麽了?怎麽都不讲话?」
我摇摇头,「我想去一下厕所。」
「要陪你去吗?」田清媛微微皱眉,一脸担忧。
我摇摇头,站了起来,以最快的速度离开球场,往其中一栋大楼走去。
虽然一再告诉自己,重考从来都只是为了自己的事,从来都只关乎梦想。
可是我忘记了,张哲煦也在我的梦想里啊,我内心总有一个地方装着他,总会想着要是哪天和他变得熟悉就好了呢。觉得如果能跟他在一起就好了,即使知道是妄想,仍会想啊。
我内心一直根深蒂固觉得,他喜欢的人大概就是潘晓雅吧?可是今天怎麽出现一个人,她跟张哲煦的互动如此亲昵,如此熟捻。
一直平衡的世界突然倾向某一头,这重量我无法负荷。
这一年,我心境上变了很多,更加明白大人的世界,明白职场的生态,觉得自己变得成熟了,可是我怎麽忘了,时间是一直走的,从来不是只有我在改变而已。
张哲煦也变了。有谁说他一定要一直喜欢潘晓雅?一定就不能跟其他人在一起?
觉得手脚渐渐无力,迟钝的意识到心情有多影响自己的状态。
我在大楼的楼梯台阶坐下,期望能缓解这种yu哭无泪的情绪。
单恋?暗恋?失恋?这样到底算什麽?这几年来的这些又要怎麽解释?
我以为我会马上拿起电话打给牧佳慈,但我没有,只是将手机握在手中,发呆。
过了几分钟,从旁边的包包拿出皮夹,张哲煦的照片仍好好地躺在那。
人从来学不会满足。
高中的我,只要坐在教室位置看着走廊的张哲煦就觉得够了。
去年的我,有了张哲煦的照片,带着勇气与决心,踏上重考路,一路上的挫折,他的照片起了好大的鼓舞作用。
现在的我,好不容易靠近张哲煦了,却也因为这样,越来越贪心了。
从变成直属,就更渴望能有更多的接触,能让自己更了解他一些。
那如果更了解呢?岂不是会变成想占有他?可是这件事情哪有那麽容易?怎麽可能注视一个人久了他就真的会到自己身边?
牧佳慈曾经告诉我,不要羡慕其他人。
可是我还是没办法做到,我不得不承认,就算离目标近了,我的自卑感仍在作祟,我仍会左顾右盼,仍会迷失。
我羡慕潘晓雅,因为张哲煦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可是现在更羡慕那个nv生,她站在离张哲煦最近的位置。
原来我还是没什麽长进,原来我还是只会一直羡慕着别人。
好傻,真的好傻。
「学妹。」
愣了一下,手一松,张哲煦的照片掉了下去,还没反应过来,有个人以很快的速度将照片捡起,递给我,是白松。
但这一瞬间,他也注意到那张照片上的人了。
「学妹你……」他瞪大双眼,表情写满讶异。
「谢谢。」我接过照片,拿在手上也不是,赶快收起来也不是,气氛变得尴尬。
「你不是还在打球吗?」试图转移白松的注意力,随口问。
「嗯,後来学长先发,我就想说来洗个脸。」白松伸手指向不远处的洗手台。
我点头,低头看了张哲煦的照片一眼,然後把它收进皮夹。
「你怎麽会……有哲煦的照片?」白松还是问了,他在我隔壁坐了下来,中间隔了一个人的距离。
我犹豫了一下,最後缓缓开口,「我是重考生。」
这个回答有点答非所问,但为什麽有张哲煦的照片这件事真的说来话长。
没听到白松回答,侧头看他,他瞪大双眼看着我,似乎在消化「重考生」是什麽意思。
「我跟你们是同届的,如果没有重考的话。」我开口解释。
「所以你……跟哲煦是同届从东文毕业的……这个意思吗?」白松总算理解我的意思了。
我点点头。
「那你……」白松yu言又止,但没有继续说下去,隔了一下他才打破沉默,「照片呢?」
「偶然间拿到的。」
「你喜欢哲煦,对吗?」白松问,他还是问出口了。
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但这样答案更清楚了。
「你是为了哲煦来读的吗?」白松又问。
虽然他一直问问题,但却没有觉得反感,也许是因为话题里的人是你,也许是因为这种惆怅感实在难排解,有个人听我说也好。
「一半是吧。」我不安的握紧拳头,觉得有些焦躁,「我可以问你问题吗?」
「说吧。」
「刚刚那个nv生……是张哲煦的nv朋友吗?」
「刚刚?」白松呆了几秒,才一脸恍然大悟,「哦,你说全若唯哦。」
我嗯了一声。
全若唯,好好听的名字,为什麽可以这麽美?跟人一样。
「我也不知道呢。」白松的回答像是在开玩笑,可是他却一脸认真。
「什麽意思?」为什麽白松会不知道?
「很多人都说是,但哲煦说不是。」他一脸认严肃,看起来真的不像在开玩笑。
如果张哲煦说不是,那应该就不是了吧?那为什麽那个全若唯会和张哲煦如此亲昵?
「你之前说……」我将想讲出口的话打住,因为注意到罗亦棻朝我们走来。
「打完球啦?」罗亦棻看着白松问。
「学长在打球,轮不到我。」白松耸耸肩。
「少来,是你不想上场吧?」罗亦棻显然不相信白松讲的话。
「真的啦,今天硕班的学长也有空,人超级多。」
「是吗?他们还要打多久?我们餐厅是订六点吗?」罗亦棻已经走近,在我跟白松前停了下来。
「我又没看b赛,怎麽会知道呢?」白松站了起来,「应该快结束了吧,而且餐厅是你学长订的。」
「我学长?明明也是你学长。」罗亦棻翻了一个白眼,接着视线落在我身上,「那你们怎麽在这边讲悄悄话?」
「这边没太yan,我怕晒黑。」白松又耸肩。
「听你在唬烂啦!」罗亦棻哈了一声笑了出来,他们一起爬上台阶,我跟着在他们後面,准备回球场。
我很刻意的放慢脚步,因为没办法预测到待会会看到什麽使我心痛的画面。与他们的距离越来越遥远,就算走的再慢,但沿着这个方向,终究还是会回到球场。
田清媛先是热情的和罗亦棻寒暄,看到我後,露出欣慰的笑,「双允,你去好久哦,我还以为你迷路了。」
乾笑两声,罗亦棻用有些狐疑的表情看了我一眼。
我将视线转向坐在不远处的张哲煦,那个叫做全若唯的nv生坐在他旁边,那距离绝对不是普通异x该有的距离,太过靠近。
就算张哲煦和她不是男nv朋友,但她对张哲煦一定有意思,而可以肯定的是,至少张哲煦一点也不排斥。
「学长,我们是订几点啊?」罗亦棻朝一个个子最高的男生喊。
「六点半啊!学妹好健忘!」
「那你们要打到几点?」
「要休息了!」另外一个学长才刚讲完,突然将球丢了过来。
还以为罗亦棻会伸手接球,结果她没有,她很直接的闪开,站在她身後的我想都没想的伸手摀住脸。
「学妹,我不是在跟你玩躲避球啊!你这样躲开会打到人啦!」丢球的学长哈哈大笑。
慢慢把手从脸前面移开,身前站着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张哲煦怎麽会突然出现在我前面?他帮我挡掉球了?
「学长!你不要突然丢球过来!」罗亦棻语气不悦,走近丢球的学长,捶打他。
「学妹,篮球不会咬人,接起来就好了。」张哲煦回头对我说。
愣然的点点头,连要谢谢他都忘了说出口。
「哲哲,你的直属是谁?有来吗?」那个叫全若唯的nv生凑了过来,手臂几乎要黏到张哲煦的手臂。
「穆双允。」张哲煦伸手指我,接着再指向全若唯,「全若唯,我朋友。」
「你好,我是全若唯,是应英系大二的学生。」全若唯露出牙齿笑,她的笑好好看,牙齿好整齐。
我向她点点头,没有多说话。
「走啦,快六点了,我们差不多该出发了吧?」罗亦棻走近我们,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看向全若唯的眼神竟然带有敌意。
「那我先回去罗。」全若唯向张哲煦说完,就往另一头走去。
「学长!那个nv生是不是你nv朋友啊?」全若唯刚走掉,一群大一的同学围了过来。
「她好漂亮哦!没想到有人可以把短发驾驭的那麽好看耶。」田清媛跟着答腔。
张哲煦耸肩,「只是朋友。」
「哦!不单纯哦!」一群人在瞎起哄,张哲煦只是笑了笑,没有反驳。
这个反应又让我陷入低落。
「好了,学弟不要闹,你们没有直属聚餐吗?」罗亦棻打断他们。
「我不是今天啊!学姊要不要收留我们?」有三个大一学生凑了过来,说要一起去吃。
「我们有订位耶,说不定去了也没你们的位置。」罗亦棻微微皱眉。
「不会啦,那家店生意没有那麽好啦!」乱丢球的学长哈哈大笑,拍拍那三个人,「走罗,一起去。」
一群人闹哄哄的往校门口走去,我却觉得心很无力。
张哲煦还喜欢潘晓雅吗?张哲煦喜欢上全若唯了吗?真的只是朋友吗?
「双允,你没什麽jg神耶,还好吗?」田清媛忧心地问。
「没事啦,可能是有些想睡觉吧。」
「那晚上要早点睡吗?」
我点点头,罗亦棻拉着田清媛走到前头,说要介绍她认识刚刚乱丢球的学长。
「你刚刚要问我什麽问题?」白松的声音从一旁响起,我愣了一下,才发现他刻意放慢脚步走到我旁边。
看着只离我约两大步距离的张哲煦,然後摇摇头。
他站在这麽近,完全问不出口,白松没有继续问下去,我很感谢他没有再追问。
吃饭的餐厅离学校走路约五分钟的距离,是间外观颇豪华的简餐。
我、田清媛、罗亦棻和白松的直属学弟曹天群坐一桌,剩下那群男生把桌子并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聊了起来。
田清媛的大三大四直属都是学长,曹天群他们也是,所以整个家族只有三个nv生。
「吃饭也不好好吃,y要聊篮球。」罗亦棻语气很受不了,她把菜单转给我跟曹天群看。
曹天群意外的安静,我才发现完全没听过他讲话,看他的样子就是完全不会打球的样子,难怪白松ch0u到他当直属的时候很失望。
我视线时不时飘向坐离有段距离的张哲煦,却因为被白松挡住,几乎看不到他。
「怎麽了吗?」一旁的曹天群突然开口。
大概是一直往旁边看,他以为我在看他,所以觉得不自在吧,我赶紧摇摇头,「没有,我只是随意看看。」
他似乎不相信我说的话,看了我一眼,把视线转回桌面。
吃完饭已经九点多了,有学长提议要去夜唱。
「好啊!好啊!我要去!」田清媛第一个跳出来赞成。
「水哦,谁要加一?」一群人很热络的讨论起来,包括根本不是我们家族的三个同学。
「双允,你要不要来?」田清媛兴奋地问,她声音很大,大家突然把视线都转到我身上。
「我、我不去了。」我唱歌超级难听,加上只要一熬夜就会头痛,这种花钱自nve的行为我不想做。
「好吧。」田清媛看起来有些失望,「那天群,你要不要来?」
曹天群似乎因为没预想到有人会叫他而没反应过来,直到与田清媛对上眼瞬间,他的耳根子突然红了,「不、不了。」
「怎麽大一的只有我要去啊!」
「喂喂!我们三个也是大一的啊!」那三个来cha花的同学马上出声抗议。
他们一群人闹哄哄地继续交谈,在简餐馆前,分两群人各自离开。
还以为依照白松的个x一定会参与,没想到他也跟我、张哲煦和曹天群一起走回学校。
我跟曹天群走在白松和张哲煦後面,他们两个不知道讲到什麽,笑了起来。
好喜欢张哲煦笑的样子,即使那与我无关也没关系。
「那个……」在我旁边的曹天群突然开口,语气带有迟疑。
「怎麽了吗?」看了他一眼。
「你朋友……她一直都那麽活泼吗?」
我朋友?听到这三个字我脑海第一个想到的是牧佳慈,但很快意识到曹天群根本不认识牧佳慈。他在说田清媛吗?可是他这个问法有够诡异,我们明明就同班有必要这样问吗?
「你说清媛吗?」
「嗯。」曹天群点头,露出一个有些腼腆的笑。
他喜欢田清媛吗?这个眼神不会错的,张哲煦是这样看着潘晓雅,严则毅是这样看着牧佳慈,我应该也是这样看着张哲煦的。
还不知道该说些什麽的时候,走在前头的白松突然停了下来,回过头,啧啧两声,「学弟,你不喜欢打球,喜欢追nv生倒是跟我一样。」
「学、学长!」曹天群表情很是困窘,「我只是觉得她很可ai而已。」
张哲煦也停了下来,回过头,露出一抹玩味的笑看着曹天群。
「我……」曹天群被他们逗得不知所措,整张脸都胀红了。
「你学弟其实挺可ai的。」张哲煦用手肘撞了一下白松,语气有调侃的意味。
「别调戏我学弟啊,我可宝贝得很呢。」白松说完,走近曹天群,g上他肩膀。
是谁当初坚持要换直属的?
「呵,是,很宝贝。」张哲煦似乎跟我想到一样的事情,他g起一抹笑,笑得有些坏,接着他耸肩,「很抱歉,我对男人没兴趣。」
张哲煦亲口回答了我想问白松的问题,这句话让我松了好大一口气。
「那很好啊!我要带着我的男人去讨论nv人了!」白松说完,g着曹天群离开,就算走远,隐约还是可以看到曹天群的耳根子泛红。
「那、那个。」现场只剩下我跟张哲煦,我开始紧张,「你的制服我现在拿还给你吗?」
「哦,好啊,反正我还想去打一下球。」
我们并肩一起走往nv生宿舍,不知道该不找话题,张哲煦就开口了,「上课还习惯吧?」
「呃、嗯。」我只能猛点头,在喜欢的学校上喜欢的课,没有什麽b这更好的事情了。
「是哦,志愿是自己选的吗?」
我又点点头,张哲煦在一旁轻轻笑了,接着转头看着我,「学妹,你呆呆的。」
「啊?」我瞪大双眼。
明明知道不可能有别的可能,张哲煦的眼神在我身上的时候,还是觉得好开心、好幸福。
我好紧张,好怕自己被他发现心意,却又希望能一直这样跟他对视。
「很多人啊,志愿是被爸妈决定的,所以读的不快乐,就会想转系,转学,甚至不想读了。」张哲煦把视线从我身上移开,继续往前走。
「那你呢?」我调整好呼x1,让自己不再结巴。
「我,综合版吧。」
「综合版?」
「爸妈决定一些,我决定一些罗,读起来是不会不快乐,但也没有多快乐。」张哲煦耸肩,「我有一个朋友是家庭问题,所以被决定了,他一直想重新开始,又没得到认同。」
我愣然的点头,很同情张哲煦的朋友。
重考的路上很辛苦,想起被爸爸责怪、碰壁和承担压力时,都会好想大哭,可是当离目标近时,一切又好值得。
「有一个朋友则是追着喜欢的人决定的,还有人是用ch0uch0u乐决定的,他们班导做了一桶签,里面有很多学校的校系,ch0u到分数够的话,就填了。」
听到张哲煦前面讲的那个朋友,我心跳莫名的快了起来,那个人跟我一样。
好想问张哲煦,他觉得这种行为怎麽样?是深情,又或者不理智?
张哲煦说的第二个作法也太荒唐,我不记得学校有那麽奇怪的老师,还是他说的朋友是其他校的?
「真的假的?」
「假的。」他呵了一声,眼睛微微眯起。
「……你。」这难道就是牧佳慈当初说的「真正的张哲煦」吗?
「总之,恭喜你可以到自己喜欢的科系就读罗!」张哲煦gg笑,我们一起在nv生宿舍前停了下来。
「谢、谢谢。」能听到张哲煦这麽讲,心情真的很激动。
张哲煦没有回答,笑了笑将手cha在口袋。
「等我一下,我马上出来!」我用最快的速度跑进宿舍爬上楼梯,将钥匙拿出来并打开门,将衣服从衣橱拿出来的时候,整个人才慢了下来。
突然又好不想把制服还给张哲煦了。
走出宿舍的时候,张哲煦背对着宿舍大门,双手仍cha在口袋。
「谢谢你的制服,不好意思那麽久才还你。」我开口。
「哦,没关系啦,也没有急着要穿。」张哲煦回过头,挂着浅浅的笑。
好想多说些什麽,让张哲煦可以留下来,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麽。
好讨厌自己这样子,有了机会却没有行动能力和勇气。
「那我去打球罗。」
我点点头,将提袋交到张哲煦手上,张哲煦说了声早点休息,就转身往球场的方向走去。
愣然地看着他离开,直到他消失在我的视线。
回到寝室,一gu难以言喻的疲惫涌上,我赶紧拿了换洗衣物,走向浴室。
张哲煦跟全若唯,真的只是好朋友吗?
洗完澡,我将头发吹半乾,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门禁都快到了,不知道田清媛要回来了没?
我打了通电话给她,她却没有接。看了一眼摆在桌上的课表,明天早上八点就有系上的必修课了。
传了封讯息提醒她,我便翻shang准备休息。
脑海一直浮现全若唯亲昵地搂着张哲煦的画面,我又要失眠了。
刷完牙洗完脸後,回到房间,看到田清媛趴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清媛?」我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
「双允,我好累哦。」田清媛的脸仍埋在棉被中,「但是好好玩哦。」
「你要去上课吗?」看了一眼手表,已经七点半了。
「我懒得去……双允,可以帮我请假吗?」田清媛的声音越来越小,我怀疑她可能随时会睡着。
「好,你赶快休息吧。」
田清媛没有再回答,她可能真的累坏了吧。
离开寝室,正巧遇到几个同班的同学,基於礼貌下我主动打了招呼,接着跟在他们後面离开宿舍。
不只田清媛,昨天有去夜唱的那三个男生也都没有出席。
因为昨晚没睡好,好几度差点不小心睡着,终於等到下课了,教授离开教室後,我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
「那个……」有道声音从我背後传来,回过头,是表情带有迟疑的曹天群。
「怎麽了吗?」
「她怎麽没来上课?」
「她早上才回来,太累了,所以请假。」边回答,边上下打量曹天群。
「知道了,谢谢。」曹天群颔首,转身往教室外走去。
如果是去年,现在一个人在校园走着,一定会觉得很孤单,觉得大家都用奇怪的表情看我,可是现在,却觉得好自在。
我没有马上回宿舍,随意在校园走动。走上某一栋教学大楼时,想起上次张哲煦曾坐在楼梯那边,跟他朋友讨论着他放不下的人。
是全若唯吗?感觉不太可能,那是潘晓雅吗?
我突然觉得可悲,对张哲煦的认识少之又少,根本不清楚他身旁到底还有谁。
「穆双允。」有人喊我了,声音从後方传来。
回过头,看到一个陌生的男生朝我走来,我只能疑惑的看着他。
为什麽他会知道我的名字?他是谁?拚命的从脑袋寻找关於这个人的资讯,却一点线索也没有。
我开始怀念高中时,穿着制服在走廊上碰头,一看学号和名字就能知道对方的底细,哪像现在,完全不知道这个人为什麽会知道我的名字,然後叫住我。
「请问你是……?」
「锺敏良。」他没什麽表情的回答。
隐约觉得这名字好像在哪见过,却想不起来是在哪,只有b模糊再更模糊的印象。
「我们……认识吗?」我边问,边偷偷观察他,他和张哲煦差不多黑,b张哲煦稍微高一些些。
「嗯,不认识。」他很直接的回答我。
「那你……有什麽事吗?」看他回答的这麽爽快,我哑口无言。
难不成……这是搭讪?我穆双允活了十九年从来没有遇过这种事。
一直以来都只有我单恋张哲煦,从没有男生主动想要搭理我过。难道在这一年内,我有了b较特殊的气质了吗?
总觉得他讲话的调调与张哲煦有些相似,可是神情并不像张哲煦温暖好看。
「你为何,」他突然眯起眼睛,表情轻浮,「一脸受宠若惊的样子?」
我瞪大眼睛,没想到他竟然说出如此不要脸的言论,真後悔刚刚有那个念头,他跟张哲煦一点也不像!
跟他多说无益,我没继续说话,转身准备下楼梯。
哗的一声,天空突然飘起雨,停住脚步,翻了翻包包,很好,我忘记带伞出门了。
「你生气啊?」他声音从後方传来。
「你为什麽……知道我的名字?」
「因为,我们算是同学罗?」他扬眉,似乎觉得我的反应很有趣,g着戏谑的笑。
同学?所以他也是东文的吗?不可能是跟我同班的吧?才毕业一年我不至於把班上同学都忘了,那他是谁?
大概是太久没有讲话,他啧了一声,「我跟哲煦同班哦。」
「啊!」我瞪大眼睛,模糊的印象开始渐渐清晰。
「冲不冲啊,就只敢站在这。」
那有些低沉又挑衅的语气,跟刚刚他调侃我的语气一模一样,真的是张哲煦班上的人。
「想起来了吧?」他拨了拨自己的浏海,「哲煦上次还来跟我借制服,说他的要借人。」
对!张哲煦那天穿的制服,上头的名字就是锺敏良。
「那你……有什麽事吗?」
「跟你聊聊天罗。」锺敏良的语调好轻浮,反正他也不可能对我有兴趣,大概本来就是这种人吧。
「g麽?你不会以为我对你有意思吧?」他一脸嘲讽,这表情真的很讨厌。
「……咳。」不小心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了好一下子,才狼狈地开口,「你讲话挺讨厌的。」
「哦,那你怎麽不讨厌哲煦?」他扬眉。
「他才不会这样!」我瞪着他。
「你又知道他没有这样了?」
「他就是没有这样!」
「你可以问问看牧佳慈,他以前是怎样。」锺敏良语气颇不以为然。
他也认识牧佳慈?他指的「以前」也许就是牧佳慈跟我说的,国中的张哲煦吧?可是从高中认识他以来,他从来都没有表现出锺敏良刚刚那种差劲又无礼的行为。
「你为什麽要讲张哲煦坏话。」我皱眉。
张哲煦会找他借制服,他们交情应该不算太差才对。
「没有讲坏话,讲实话而已。」
「可是……你们说的都是以前的事了,我才不想透过你们的话去认识张哲煦。」我无力地说,而且牧佳慈後来也发现张哲煦跟她说的不一样了。
「没错耶,你真的很喜欢哲煦。」他轻笑两声,但这次表情不是嘲讽,看起来有些落寞跟凄凉。
「是谁……跟你讲这些?」我看着他,感到疑惑。
这个人到底想怎样?一下高傲没礼貌的批评别人,一下又露出这种表情。
「则毅罗。」
我想打电话叫牧佳慈修理严则毅一顿,原本以为他守口如瓶,结果竟然是大嘴巴!
「我跟则毅,都挺羡慕哲煦的呢。」锺敏良视线转向前方的雨,这句话说得很小声,我却听得很清楚。
虽然想知道後续,却没有继续问下去,因为不知道他会不会等下又用轻浮的语气调侃我。
「g麽不说话?」他侧头看我。
「羡慕他什麽?」
为什麽严则毅也羡慕张哲煦?是因为看到牧佳慈捡张哲煦的照片吗?
「我国中跟牧佳慈同班,喜欢我们班一个nv生,张哲煦有段时间常来我们班,那个nv生就喜欢上张哲煦了。」
想起牧佳慈曾经告诉我的那些。
「那个nv生,好像现在还喜欢哲煦吧。」
我啊了一声,突然觉得跟那个nv生惺惺相惜。
「哲煦是很好的朋友,但是我还是忍不住忌妒他啊,有时候想想,他追不到潘晓雅,是不是一种报应呢?」
「你这样讲很过分!」我瞪着他,原本还稍微t会他会羡慕张哲煦的缘由,没想到他後面会说出这麽过分的言论。
「呵。」他笑了,感觉却一点笑意也没有。
「张哲煦後来根本就不是那样了,那个nv生一定也知道,才会继续喜欢张哲煦。」
「哇咧,你怎麽讲的好像都知道呢?真厉害呀!」他扬眉。
还没继续讲话,熟悉的声音传来,「敏良!」
张哲煦朝我们走近,他身上有些sh了,注意到我後他开口,「学妹,你们认识啊?」
这样算认识吗?他是个会讲张哲煦坏话的大混蛋!
「唷,哲煦,我跟她是透过特殊方式认识的。」锺敏良挥手跟张哲煦招呼。
什麽特殊方式?不过就是他来喊我名字,我们闲聊几句而已,被讲成这样很讨厌。
张哲煦看起来一脸不解,但他没有继续问,「你会参加明天的练习吗?」
「考虑吧。」
「g麽最近都不参加?建平说你这学期都还没去。」
「有点麻烦。」锺敏良表现的不太在乎的样子,「呐,哲煦,你学妹挺不赖的啊?」
锺敏良的话让我全身起了j皮疙瘩,没办法想像他後面会继续说些什麽。
「嗯?」张哲煦表情变得错愕,他转过头看了我一眼,又看向锺敏良。
「她满有正义感的,会替自己在意的人讨公道。」锺敏良看向我,那挑衅的模样欠揍指数爆表。
「一般人都会吧?你在讲什麽鬼东西?」张哲煦皱眉。
这时我的电话响了,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牧佳慈。
「我先走了,再见。」我对张哲煦说完,头也不回地赶紧往另一头走去。
「双允,开学一阵子了,这几天好吗?」
「还好。」想到刚刚锺敏良莫名其妙的言论,我叹了一口气。
「怎麽了?」
「佳慈,你记得锺敏良吗?」
「锺敏良?怎麽会突然提他?」牧佳慈听到这名字感觉很错愕。
「我刚刚,遇到他。」
「那家伙考得上你们学校哦?」她语气很是不可置信。
「嗯,他还跟我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我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牧佳慈。
「他现在还喜欢那个nv生?」
「我也不知道。」想起刚刚他那凄凉的表情,「也许吧。」
「张哲煦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吗?锺敏良发神经讲了那些。」
「没有。」我又叹了一口气。
不可否认,我其实满失望的,因为内心偷偷的渴望张哲煦能够关注我,就算是小动作也好。
「也许他早就知道了?你是同届的。」牧佳慈隔了一下说。
「应该不可能吧。」
「谁知道,别看张哲煦那样子,感觉他心思颇细腻的。」
「那样子?」
「呵,我也不会讲啦,反正每个人都会有一些反差的嘛。」牧佳慈在电话另一头轻轻笑出声。
想起全若唯和张哲煦亲昵的互动,又叹了一口气。
「怎麽了啦双允?从刚刚到现在你总共叹了三口气了。」
「昨天有一个系的nv生,来找张哲煦,还很亲昵地搂住他。」回想起昨天的画面,仍觉得心如刀割。
「真的假的?」牧佳慈拉高语调,「是……nv朋友?」
「我也不知道,我问他朋友,他朋友说不是,张哲煦本人也说不是。」
「那就不是啦,难道他交nv朋友他会不敢承认吗?」
「可是……总觉得是朋友而已不会这样吧。」
「我承认,我以前的确挺瞧不起张哲煦的,但後来他对潘晓雅的态度让我改观,我想他就算低调,也不至於会不承认。」
「算了,随便吧。」我看着越下越大的雨,转移话题,「佳慈,你跟严则毅最近怎样?」
「普普通通罗。」牧佳慈笑了两声,「有时候都怀疑自己当初怎麽会答应跟他在一起。」
我愣了一下,「你们吵架吗?」
「没有呀,只是他有时候真的很幼稚。」牧佳慈语气透露一丝无奈,但我知道她并不讨厌严则毅的幼稚。
差点又脱口而出,说好羡慕她。赶紧打住差点说出口的话,我必须要改掉自己这种习惯,一直看向别人,一昧羡慕别人。
「你这礼拜会回台中吗?」电话另一头的牧佳慈问。
「会呀,你会回去吗?」
「会,所以想问你要不要吃个饭,感觉已经好久没有看到你了。」
「好!当然好!」
和牧佳慈讲完电话,一丝暖意滑过心头。
真的好幸运,有她作伴,有她鼓励,让我这一路看起来都不算什麽。
这场雨看起来短时间不会停了,我把手机塞进口袋,回过头,打算看看张哲煦和锺敏良还有没有在那边,顺边听听他们说些什麽。
一回过头,在眼前的是白松有些惊慌心虚的脸。他刚刚一直在旁边听我和牧佳慈说的所有话吗?
他朝我尴尬一笑,那表情更证实了他似乎已经听了一阵子了。
「你……」我也不知道该有什麽反应,最後只吐出这个字。
「抱歉。」他不好意思地抓抓头。
看着他愧疚的表情,又看向地板sh漉漉的还有绵绵细雨,一gu烦躁上心头。
为什麽全世界的人都察觉我喜欢张哲煦了,他却不知道呢?还是其实他知道,只是心照不宣?
我觉得好疲惫。
我为什麽会喜欢张哲煦那麽久呢?明明我们前阵子才算认识,明明我对他的了解少之又少,为何我又如此无法自拔了呢?
没有回应白松的道歉,也没有离开,留在原地,任由一gu悲哀上心头。
电话又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是田清媛。
「喂。」
「双允,你去外面吃饭了吗?怎麽下课那麽久还没回来?」
「下雨了,我忘记带伞出门了。」
「要不要我送伞去给你啊?」
「不用啦,没关系。」
「那……如果需要帮忙再跟我说一声哦。」
「知道了,谢谢你。」
想起好几年前,张哲煦曾经在下着雨的时候在球场上跑跳,那一天的他看起来好快乐。
他会不会跟锺敏良讲完话又跑去打球了呢?
这个念头滑过,我直接走下楼,楼梯的积水溅起让鞋子表面立刻sh透,雨洒在身上涌起阵阵凉意,但刚刚的烦躁感已经不见了。
这是我第一次不讨厌下雨天。
往球场的方向走去,越靠近球场,我的脚步越快,k管也都sh了。
球场一个人都没有。呆立在那里三十秒,才回过头往nv宿的方向跑去。
「双允!」一道轻柔的nv声传来,愣了一下停下脚步,却不知道喊我的人是谁。
「你怎麽都淋sh了?」那个声音离我更近了,我抬头望去,是全若唯,她撑着一把鹅hse的伞,朝我走来。
从没想过会跟全若唯有交集,更何况是在这种情况,我现在一定狼狈不堪。
她走近我身边,将伞拿近我,「我送你回宿舍吧,你住学校吗?」
好想拒绝她,可是她眼里是满满的好意,让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我也太可笑了吧,因为嫉妒她跟张哲煦好,所以一点都不想接受她的好意。
「怎麽了吗?」她疑惑的看着我,眼神好纯真,「你会冷吗?我外套借你吧?」
「不、不用。」我赶紧阻止她正要脱下外套的动作,「麻烦你送我回去吧。」
我刻意加快脚步,想赶快脱离这种窘境,一旁的全若唯不疾不徐地跟着,她没有再开口跟我说话。
走近宿舍的时候,一旁的全若唯突然开口,「是哲哲!」
愣了一下,将视线转向全若唯看出去的方向,张哲煦撑着一把黑伞朝我们这边走来,他的表情先是错愕,然後是不解,他疑惑的看着我,「你怎麽全身都sh了?」
「我忘记带伞了,我要赶快去洗澡了。」不等他回答,也忘了要跟全若唯道谢,转身就往宿舍的方向跑去。
我现在一定狼狈到不能再跟狼狈了。
跑回寝室,推开门,踏进去前赶紧停住,要是就这样进去,里面一定会被我弄sh。
「双允你回……你怎麽了?」田清媛瞪大眼睛,接着跺脚,「怎麽不叫我送伞啦!」
我乾笑两声,请田清媛帮我拿浴巾後,稍微整理一下才进入寝室,准备冲热水澡。
有时候我会很想知道为什麽自己会如此疯狂,做出一些自己想都不敢想,看起来不理智的事情。
有时候好想好想叫自己再勇敢一点,明明就有了机会跟张哲煦多说几句话,却又什麽都不敢多说。
我是一个超级胆小鬼。
淋雨事件隔天,我正式感冒了。
一开始先是鼻塞,再来喉咙发痒,接着所有感冒症状都来了。
我提不起劲,只能拖着疲惫的身躯去上课,等到礼拜五的课上完,终於可以回台中找牧佳慈了。
我们约在东文高中附近的豆花店见面。
「双允,你怎麽了?」一见面,牧佳慈见我戴着口罩,皱起眉头。
「我感冒了。」浓浓的鼻音,让我一点都不想开口说话。
「前几天讲电话不是还好好的?」
「我还以为是相思病之类的。」一旁的严则毅答腔,牧佳慈很果断地给了他一拳,他闷哼一声。
「跟你讲完电话就跑去淋雨了。」
「笨蛋双允。」牧佳慈叹了一口气。
「你跟哲煦最近到底怎麽样啦?」坐在牧佳慈旁的严则毅继续发言。
「是能怎麽样?」我承认我恼羞成怒,我跟张哲煦就只是直属,能怎样?
「你再讲话我把你赶出去。」牧佳慈捏了一下严则毅。
严则毅表情很是无辜,「慈慈好凶。」
我跟牧佳慈依旧像往常一样交换彼此的日常,严则毅则是安静的坐在一旁滑手机。
「啧啧啧,真是难得啊。」我跟牧佳慈愣了一下,同时将视线转向发出声音的人,是锺敏良。
遇到他感觉就没什麽好事。
「唔,敏良,多久没见啦?」严则毅把视线从手机上离开,看起来很开心。
「很久了啊,等下要不要回东文打球?」
「好耶!很久没b三分了!」严则毅的话,让我想起去年,张哲煦跟他的三分球b赛。
锺敏良很直接地在我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还向老板娘挥手,说他的豆花送到我们这桌。
「你们继续啊,我在这里应该没关系吧?」锺敏良看了一眼我跟牧佳慈,他神情很自在。
超级有关系好吗!我跟牧佳慈刚刚讨论的话题还包括他耶!
他跟严则毅很快地就聊了起来,牧佳慈和我分享她直属学妹的事,她学妹是南部人,似乎在社群网站上是小有名气的红人。
吃完豆花後,我们四个一起回东文高中。
已经好久没有回东文了,站在校门口还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高中好几次因为段考成绩单感到挫折,曾经向妈妈说,要是我读的是高职就好了,我根本不适合读书,高中的东西好艰深。
毕业一年多,现在的我却万分庆幸自己有进到东文。
因为进到东文,更加深了我和牧佳慈之间的感情,因为进到东文,我遇到了张哲煦,因为有在东文的一切,才有现在的我。
好怀念穿着东文制服在学校上课的日子,那些苦涩和考验,现在想起来都不算什麽。
「真怀念呢,我好久没回来了。」牧佳慈仰起头,看着校门口大大的东文高中字样。
「我也是。」
「慈慈,你们不进来吗?」严则毅和锺敏良早就进到校园,他回过头看着我们。
「你们先去球场吧,我跟双允随便走走。」
「好哦。」
等到严则毅和锺敏良的背影消失在我们的视线,我跟牧佳慈才一起走进校园。
「双允,我想回练舞的教室看看。」
「好呀。」
「以前社团课的时候,你总会先跑来看我练舞呢。」牧佳慈的语气有些感慨。
「对呀,好怀念那段日子。」虽然那时候,我只能远远的看着张哲煦,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可是现在跟张哲煦虽然算认识了,却也没有b较亲近,他跟全若唯那种暧昧的关系反而让我难受,b以前看到他看着潘晓雅还难受。
「高中b大学单纯多了,虽然还是有些不可ai的人。」牧佳慈g起淡淡的笑。
听到牧佳慈这麽说,我转过头看她,「佳慈你……」
「不用担心,没什麽。」我们相视一笑,一起走往c场。
也许是因为天气还太热,c场没其他人,只有严则毅跟锺敏良在投篮。
多希望站在那里的不是锺敏良而是张哲煦。
「好快,感觉前一秒还跟你坐在这边看班上男生打球。」牧佳慈在司令台坐了下来。
「我还曾经好笃定得觉得你不会喜欢严则毅。」
「是啊,我怎麽会喜欢他?」牧佳慈嘴角g着温柔的笑。
我又怎麽会喜欢上张哲煦?匆匆一瞥,就那麽多年视线离不开他了。
「ai情呀,真奇怪呢。」牧佳慈轻声说,我们没有继续交谈,也不觉得尴尬,就这样两人坐在司令台上吹着风看着他们打球。
忽然他们两个都停下打球的动作,朝我们走来。
「喂,穆双允。」锺敏良手一撑,上了司令台,在我旁边坐下来。
「g麽?」
「礼拜三有课吗?」
「礼拜三?」我想了想,脑袋跑过课表,似乎只有早上有课,「早上要上课。」
「所以下午有空的意思吧?」
「敏良?你要找穆双允约会啊?」严则毅早就上了司令台,在牧佳慈旁边坐下,他侧头看着我们。
「呵,怎麽可能。」
「锺敏良。」牧佳慈跳下司令台,抬头看着她,眸光锐利,「你别欺负双允。」
「什麽意思啊?」锺敏良摆摆手,扬眉,神se间轻浮至极,「则毅,你nv朋友凶巴巴的。」
严则毅叹了一口气,从司令台也跳了下来,「你要这样慈慈当然会生气。」
「我怎样了?」锺敏良不以为然,还好直接的伸手搭上我的肩膀,「穆双允,不给约啊?」
「你要g麽?」我皱眉并打掉他的手,往旁边移开。
「你们一群人防备心怎麽都那麽重啊?」锺敏良哈地一声笑了,跳下司令台,「礼拜三,篮球场见,不见不散。」
说完,他没等我回答,也没跟我们说再见,就往校门口的方向走去。
「就跟他说穆双允喜欢哲煦啊。」严则毅嘴上碎念着。
「严则毅,你嘴巴真的很大。」牧佳慈打了他x口一下,转过头看着我,「双允,你要去吗?」
摇摇头,依据这两次相处,他的轻浮个x我实在连一分钟都不想多相处。
和牧佳慈又聊一下天,直到天黑,我们一起离开东文後才各自回家。
thgsareiportantthattheyforcetoovereourfears
系上篮球练习时间在每个礼拜一跟礼拜三傍晚,田清媛每次要去前都会找我一起去,基於张哲煦可能也会到球场打球,我答应了。
礼拜三中午,跟田清媛一起在学校附近的自助餐店吃午餐。
「双允,你下午有空吗?」
「怎麽了吗?」
「我想去看他们打球,你可以陪我去吗?」
「可以啊。」田清媛真的很热衷看系上男生打球。
会愿意跟去的理由只有一个,就是因为张哲煦,那田清媛呢?是单纯喜欢看篮球吗?
「谢谢。」田清媛笑得很开心。
吃完午餐後,我们一起到图书馆吹冷气打发时间。也许是因为快下雨了,天气很闷很热,待在图书馆吹冷气舒服多了。
四点一到,田清媛拉起我的手,带着我跑离图书馆。
「他们会那麽早到吗?」
「应该会吧,大二不是上到三点半而已吗?」
跑近球场的时候,已经有一群人在打球了,张哲煦也在,他在旁边热身。
「学妹!」白松注意到我们,朝我们挥手。
田清媛举起手朝她挥舞,笑得好开心,等白松将视线转回球场的时候,田清媛将手放下,侧头对我说:「我很喜欢白松学长笑的样子。」
「是吗?」想起上次白松听到我讲电话,觉得尴尬,想到曹天群看田清媛的眼神,总觉得这段感情变得特别复杂。
「你觉得学长不好吗?」田清媛一脸纳闷。
「没有,他人很好。」我回她一个笑。
「穆双允。」低沉男生从後头传来,回过头锺敏良站在我背後。
田清媛错愕的看了我又看看他,压低声音,「双允,你朋友吗?」
看到锺敏良才想起回台中时他莫名其妙丢下篮球场见就走人,我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他现在想g麽?他这样有什麽目的?
不知道该怎麽回答田清媛,因为根本不觉得锺敏良是朋友。
「我有话要跟你说。」锺敏良现在又在假什麽正经了?我根本没有话要和他说。
一旁的田清媛似乎误会了,她嘴角g起一抹暧昧的笑,接着往旁边走去,离我越来越远。
「锺敏良。」觉得无力感很重,「你到底要讲什麽?」
「g麽这麽反感?我要讲哲煦的事耶。」锺敏良一派悠闲,还把手抱在後脑勺,打量着我。
「……他的事?」我转过身往张哲煦的方向看去,他正巧看过来。
远远的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他看着这边让我心脏越跳越快,接着有个人走到他旁边跟他讲话,他就将视线转走了。
「嗯,走吧。」
「去哪?」真的猜不透锺敏良想g麽,可是听到他要讲张哲煦的事又很不争气的想知道。
锺敏良往离球场最近的大楼走去,我犹豫一下,跟了上去。
「你,想不想引起哲煦注意?」他忽然停了下来,幸好我跟他保持一段距离,不至於会撞上他。
「什麽?」
「我有一个办法。」他g起嘴角,笑容背後不知道在打什麽主意。
「你有什麽好处吗?」
锺敏良绝对不是那种善良的人,也不会闲闲没事做跑来帮我。
锺敏良耸耸肩,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说:「跟我交往,哲煦就会注意到你。」
「你疯了吗?」他讲的话让我感到匪夷所思,明明就不喜欢我g麽还要这样?
「没有啊,我很正经在提议呢。」明明一脸不正经。
「我才不想靠这样引起他注意。」我咬住唇。
用这种手段让他注意到我,他也不过想着,原来学妹是锺敏良的nv朋友之类的,然後就不会再注意我了啊。就算张哲煦现在不注意我也没关系啊,一直以来他本来就没有将视线放在我身上。
「欸,你到底为什麽那麽喜欢哲煦?」锺敏良双手环x,弯腰问我。
我怎麽会知道?要是可以自己好好决定就不会那麽折磨了,要是可以控制不再喜欢他,我大概也不会在这里了。
「你跟张哲煦……」讲到这里打住,迟疑一下继续问:「他会跟你说他的事情吗?」
「你想知道什麽?」锺敏良扬眉。
明知道问出口可能会被他调侃,会被他落井下石,但还是想问,因为好像除了他没有人可以回答我了。
「全若唯……那个应英系的nv生,她跟张哲煦……」
明明张哲煦就否认了他们在一起,可是他们的互动间还是亲密的太夸张了。虽然牧佳慈说,张哲煦不至於会不承认,但是会不会有什麽理由让他这样隐瞒?
锺敏良哦了一声,「那nv生挺喜欢哲煦的,我是不知道哲煦怎麽想啦,但她是少数能靠近哲煦的nv生吧。」
「……什麽意思?」我感到失落。
「哲煦不知道发什麽神经,大一刚开学那阵子还挺活跃的,马上成为系上红人,开学没多久跟一个别系的nv生交往,没多久就分手了,那之後就变得很低调。」
张哲煦跟别系的nv生交往?所以他已经不喜欢潘晓雅了?
「你表情真丰富。」锺敏良呵了一声,「那之後他好像就不大喜欢跟nv生有接触吧?其实好像满多人喜欢他的,但他都会回避,所以也不少你们系上的nv生由ai生恨呢。」
他这一年到底怎麽了?跟那个nv生交往的时候碰到什麽事情了吗?
「不过现在他不排斥而且会主动接触的nv生,大概就你跟全若唯吧。」
「我?」虽然不知道锺敏良是认真的还是随便说说,还是因为这样有点开心。
「嗯哼,就我观察是这样,虽然正确原因我还不是很确定。」
我看着他,还是无法全然理解他现在的目的是什麽,想要问他关於张哲煦这一年来的所有事情,又开不了口。
我怕无法承受,怕知道後b预期的更难过。
我们没有继续交谈,锺敏良打量着我,g着玩味的笑。
「敏良。」声音一传来,心脏开始不规则跳动。
「唷,怎麽啦?不是在练球?」锺敏良转过头,看着张哲煦。
「你今天终於要练习啦?」
「没有啊,我要回住的地方了。」
「g麽?都开学一个多月了。」张哲煦走近我们。
「懒得去啊,我要回宿舍了,掰。」不等张哲煦回覆,也没有打算要继续我们刚才断掉的话题,锺敏良直接往另一个方向走。
脑袋仍旧不断想着刚刚锺敏良讲的话,转过头看着张哲煦,他也正巧看着我,因为这样,心脏跳得更快了。
「学妹。」
「嗯?」
「敏良在追你吗?」
「啊?」为什麽张哲煦会有这个感觉?他这麽问的意思是再关心我吗?
「敏良他……虽然感觉轻浮,但其实人还不错。」张哲煦沉思一下後开口。
我的脸瞬间垮掉。
这个言论是他在支持我跟锺敏良吗?先不论锺敏良根本不喜欢我这件事,喜欢的人跟自己讲这种话特别难受。
「你……为什麽要怎麽问?」哑着喉咙开口。
张哲煦当然没听出弦外之音,他看着我还很认真的回答,「我国中就认识他了,所以如果你……」
「我不喜欢他,他也对我没兴趣。」打断张哲煦要讲的话,觉得心好痛。
怎麽我们开始好好聊天是建立在谈论我跟其他男生的感情事?
大概是一直以来没有那麽大声跟他讲过话,他瞪大双眼看起来很讶异。
「哲哲!」全若唯的声音传来,他朝我们跑来,看到我後露出一抹笑,好看却刺眼的笑,「嗨,双允。」
y是挤出一抹笑回应她,我现在的表情一定难看至极。
「哲哲,你练完球了哦?」
「没有,等等还要练。」
「双允,我等等要跟哲哲去吃饭,你要来吗?」
我愣了一下,用力地摇摇头,觉得好难受。
「不来吗?今天哲哲生日耶。」
今天是张哲煦生日?
看了张哲煦一眼,他也正打量着我,表情很疑惑。
我啊,对张哲煦的了解真是少之又少啊,还是说我根本就不能算是认识他呢?
「你……还好吗?」全若唯的声音转为担忧。
「学妹?」张哲煦也发出声响。
「生日快乐。」抬起低下的头,看着他挤出这句话,然後转头就往宿舍的方向跑。
差透了,这种感觉。
想着这一年啊,对我人生好关键呢,我一定长大了,不管哪一方面。
但是并没有啊,我还是停在原地的那个穆双允,还是那个根本没有离张哲煦b较近的穆双允啊。
回到宿舍放下包包,坐在椅子上,冷静下来的时候,才想起来忘记回去找田清媛,也忘记跟她说一声了。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最後决定再回去球场找她,顺便跑步让现在紧绷的心情放松。
走到球场的时候,田清媛人已经不见了,还有一些人在练球,但张哲煦不在人群中。
他大概跟全若唯去吃饭了吧。
又看了一眼球场,然後迈步往c场的方向走去。
没会意到自己早就饿了,跑完几圈c场後忽然感到筋疲力尽,坐在一旁的椅子觉得没有力气走回宿舍了。
「学妹。」愣了一下,抬起头,是白松。
「啊。」他忽然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应该直接叫你名字的,你是不是不太喜欢我叫你学妹?」
为什麽白松会知道?我扯了扯嘴角,「其实也没关系,我本来就是学妹了。」
只是想到这些喊我学妹的人原本都应该是同学,应该会和我同届,就觉得有点别扭。
「我可以坐你旁边吗?」
嗯了一声,点点头,觉得今天的白松特别客气和见外。
「我还没跟你道歉,上次不小心听到你和朋友讲电话了。」他扯扯嘴角。
「噢,没关系啦。」反正白松在那之前早就知道我喜欢张哲煦了。
「你感觉心情不太好耶。」
「有点。」
被锺敏良一堆话ga0到思绪混乱,又被张哲煦的「关心」弄到很想哭。
「跟哲煦有关,对吧?」白松侧头看我。
我真的很好懂也很容易看穿吧?为什麽张哲煦都不会发现?大概是他的视线不会在我身上多做停留吧,他的心思也不会放在我这吧。
「张哲煦他……大一的时候是不是有和一个nv生交往?」
「咦?你怎麽会知道?」白松的表情真夸张。
「锺敏良。」不知道白松认不认识,还是直接提起这个名字,「也是东文的,他高中和张哲煦同班,他跟我说的。」
「哦……刚刚来找你的那个男生喔。」
我点头,「他说……张哲煦大一一开始很活跃,认识很多人,跟那个nv生分手後变得很低调了,我想问你知不知道这些事。」
「略知一二吧,毕竟跟他同班,很多事情就算眼睛没看到,耳朵也会听到啊。」白松耸肩,「但我觉得哲煦会变不是因为他前nv友,有其他原因,但原因我就不晓得了,那阵子他真的很失落。」
是吗……他到底怎麽了?如果那阵子很失落,那之後呢,感觉他也不像之前那样了。
「你……真的很喜欢哲煦耶!」白松盯着我,「没有其他人让你心动吗?你这麽可ai,应该也有其他男生喜欢你吧?」
我就是真的很喜欢张哲煦呀,自己也不知道原因那种,一直以来就把视线只停留在他身上那种。
不过真没想到会有男生说我可ai,一直都是那种异x缘很差的人,班上男生要马就是像严则毅那样是为了牧佳慈接近我,要马就是像锺敏良那种自恋又莫名其妙,从没人跟我告白或赞美我。
「双允!学长!」
原本想开口回覆白松的我打住,将视线转向喊我的人,是田清媛,她跟罗亦棻正朝我们走近。
「你怎麽没去练球?又偷懒?」罗亦棻皱起眉头,视线对着白松。
「什麽偷懒?你自己还不是一样,没有去纪录。」白松站了起来,直接反驳罗亦棻。
「双允,我以为你已经回宿舍了。」田清媛看着我说。
乾笑几声没有回答,站起来的时候感到腿软,真的太久没有进食了,「我想去便利商店买个东西。」
「我陪你去吧。」田清媛露出一个笑,我们和罗亦棻跟白松讲讲几句话,就一起往便利商店走去。
「你刚刚跟白松学长在聊什麽啊?」等走离一段距离的时候,田清媛开口问。
犹豫了几秒,最後随口说:「就……随便讲讲学校的事情啊。」
「是吗?」田清媛的语气很显然是不信。
并不想直接坦承我跟白松在讲张哲煦的事情,高中喜欢张哲煦的事情之所以能一直守着,是因为只告诉牧佳慈,而她并不是那种会大嘴巴的人,秘密理所当然没有传出去。
我不是要质疑田清媛,但跟她的交情似乎没必要交代的那麽清楚。
因为真的是饿到快虚脱,一结完帐就马上打开饭团的包装开始啃,也马上把x1管cha入豆浆里。
「你……喜欢白松学长吗?」田清媛又开口,从她的眼神,知道了她这麽问的目的。
她喜欢白松。
立刻摇头否认,这点我倒是可以毫无心虚的回答。
「是吗?感觉学长好像很喜欢找你讲话呢。」田清媛垂下眼。
不知道该怎麽回答,只能抱持沉默,想起去年跟室友发生的事情。
会不会又跟田清媛闹得不愉快,会不会又让自己处境变尴尬?
假如真的又发生一样的事情,这次绝对不能哭着逃避,这里是我梦寐以求的地方,不能说走就走。
「你都跟学长聊些什麽呢?我也想跟学长好好讲讲话,但都不知道该怎麽开口。」田清媛双手合十,表情写满恳求,「拜托你告诉我。」
也许是饿太久,又或者是她的话,让我早就失去胃口,将饭团放下,才缓缓开口,「我们在讨论的是我喜欢的人,所以我才会跟他那麽有话题。」
啊,还是讲出来了,後果会怎样呢?算了,随便吧,反正与其让她在继续猜疑,不如直接摊牌吧。
「咦,你喜欢的人?」田清媛瞪大眼睛,「是张哲煦学长吗?还是刚刚那个来找你的男生。」
「……张哲煦。」声音小到不能再更小了。
「竟然是张哲煦学长!」田清媛因为惊讶发出好大的声响,引来一些附近的学生注意,我想摀住她的嘴已经来不及了。
「抱歉,双允。」田清媛吐吐舌头,「看来我误会了,对不起。」
「你没必要道歉啊。」我乾笑几声。
我很能理解她的心情,看到喜欢的人和其他nv生谈笑风生会有多羡慕,会有多想知道是什麽话题。
但我并不具备她的那种勇气,直接询问那个nv生他们的话题是什麽。
高中的时候在图书馆看到潘晓雅和张哲煦在讲话,好想知道他们聊些什麽,彼此都笑得那麽开心?虽然我知道张哲煦会笑的原因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他正在跟潘晓雅讲话。
现在张哲煦跟全若唯的互动和关系几近暧昧,即使他本人否认,却还是让人怀疑,全若唯和他如此亲昵,感觉对他绝对有好感。
锺敏良跟我讲了那些,却没有b较了解张哲煦,从白松那里也没有问出更多事情,还在没有完全心甘情愿的状况下,告诉田清媛我喜欢张哲煦。
今天真的糟透了,明明感冒好不容易全好了还有太yan,明明已经去跑步了却没有让心情b较舒爽。
田清媛也许是感到抱歉,她拉着我聊着其他话题,那种刻意要拉近距离反而让人感到不太自在。
她去洗澡後,我整个人才能真正放松,拿出手机传讯息给牧佳慈。
「佳慈,今天真的糟透了。」
瞪着萤幕几秒,始终没有显示已读也还没回覆,我关上手机,将皮夹拿出来,盯着里头张哲煦的照片发楞。
「敏良在追你吗?」
「敏良他……虽然感觉轻浮,但其实人还不错。」
「我国中就认识他了,所以如果你……」
张哲煦讲的话和他的神情浮现,我感到好痛好痛。
我完全没有拉近跟他的距离,怎麽感觉还让距离越来越远了。
电话响起,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姊姊。
拿起手机和钥匙离开房间,接起姊姊的电话,「喂。」
「小双,最近好吗?」姊姊的心情听起来很好。
「呃……」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忽然觉得超级不好。
「好想小双喔。」
「我明明上礼拜才回家啊。」听到姊姊这麽说,我g起嘴角,竟然有点想哭,忽然很想家。
「不知道啊!就会很想念高中的时候,和小双一起去上学,虽然要好早起,但那时候真好。」
「有时候我也会很怀念高中的时候。」我慢步走出宿舍,在宿舍旁花圃前的砖块坐了下来。
「现在课好少,都觉得很无聊。」
「这麽好,我还有好几年要熬。」
「不好呢,现在一直烦恼之後到底要g麽呢?从事科系相关行业?还是参加公职考试?喔,大人的世界真麻烦。」姊姊讲出的话,让我好讶异。
在我心中姊姊一直是完美,不管是人际处理还是考试,从没看她碰过什麽麻烦,没想到现在她竟然会有这种想法。
「唉唷,姊怎样都可以啦,你那麽厉害。」
「少来,我看起来虽然都没烦恼,其实还是有在担心的好吗?」
我一直都很羡慕姊姊的顺遂,也许也因为这样一直没有注意姊姊是不是也曾在哪碰过壁。
「姊,你会不会觉得交朋友很麻烦?」
「啊?」
「我在想,我是不是处理人际有障碍啊。」想起去年跟室友的相处,还有今天面对田清媛的事情,「每次我都不知道要怎麽办,最後处理的方式事後想起来都会後悔,我真的很蠢耶。」
「傻小双,绝对不要失去自己的立场喔。」姊姊语调转为严肃,「也不要想说有佳慈这个好朋友,就不需要其他朋友了,朋友有分不同等级啊,不一定要全部交心,不一定要将所有心事都诉说啊,不要因为怕被讨厌就委屈自己做不想做的事情,不然这样当朋友也不会快乐。」
姊姊真是一针见血。
我不只一次的想着反正有牧佳慈,没有其他朋友也无所谓,反正还有家当避风港,所以就算没有朋友,有家人和牧佳慈就好了,但又常常想着不想被讨厌,委屈自己的立场。
「傻小双,这礼拜回不回家啦?」
「我这礼拜要念书啦!快期中考了。」
「真没想到大学有人那麽早在准备考试的。」姊姊笑了,但我明白她没有要嘲讽我的意味,「好啦,那认真读唷。」
「会啦,姊也加油喔。」我们讲完电话,我的心情舒爽不少。
姊姊的优秀并没有剥夺我的ai,一直以来是自己拼命的拿她做b较才产生自卑感,事实上姊姊对我一直很好,考过驾照後常常我想去哪就带我去,有时虽然嘴上说麻烦却还是没有因此拒绝我。
原来姊姊也有烦恼啊,而且还是大烦恼。
果然跟牧佳慈说的一样,事情从来都不能只看表面而已。
答的一声,一滴水珠打到手机萤幕,我抬头,水珠接二连三的落下,又下雨了。
好烦,怎麽又下雨了。
拿起手机走回宿舍,回到房间时,田清媛已经洗好澡出来了,她正在吹头发。
手机萤幕正巧亮起,牧佳慈回传讯息,「还好吗?」
坐在书桌前的椅子,隔着手机萤幕开始敲打今天发生的所有事,全部报告完已经占满不只一个萤幕。
「佳慈,谢谢你总是听我讲这些。」最後补上这句话。
现在回首望去,已经想不起来我跟牧佳慈怎麽成为朋友的,只知道在回忆里,她总是挂着笑鼓励我,偶尔会很直接的点出我的弱点,让我改进。
在太多事情上面,我总是一再迷失,而她总是在旁边陪伴我,偶尔安静偶尔出言提醒。
从来都没有把这些当做理所当然,知道自己很幸运,就算我的其他地方一点都不完美,但我有个完美的好朋友。
「傻双允,谢什麽?」我能想像出牧佳慈打出这句话的时候,挂着怎样的表情。
「你跟锺敏良,都很痴情,都是傻子。我这礼拜有份报告要忙,可能没办法那麽常回你讯息喔!但你打的讯息我一定会看。」
牧佳慈短短一句话,让我恢复jg神,关上手机,拿起换洗衣物,打算洗掉整天的不愉快和疲惫。
这几天我没有再陪田清媛去球场看系上球队练习,而是都到图书馆打发时间。
大学的图书馆就是不一样,b起高中的图书馆更大也更气派,里面看书的人不多,每次去都能找到位置。
不想在像以前那样到後头才想着早点努力就好,决定在考试前就开始准备。
也许是因为这次有了目标又下定决心,读起书并没有感到疲惫和厌烦,相反的还有点开心。
读到一个段落打算休息,往窗外看去才发现天早就黑了。其实时间还不算太晚,也许是因为快要冬天了,才让天黑的特别快。
把文具和手机全部收进背包,将椅子靠上准备离开图书馆,才发现自己早就肚子饿了。
高中的时候常常抱怨营养午餐感觉不营养又难吃,上大学离家後才又再次意识到有人替自己决定有多好。
去年一整年都待在家,三餐都有妈妈帮我准备,现在离家两个多月了,每天想着要吃什麽都觉得好麻烦,最後又随便吃吃果腹了。
没有受到太多的委屈,却忽然好想家,好想念妈妈煮的菜和饭,虽然一点都不喜欢吃米饭,现在却有种想直接搭车跑回台中的冲动。
快步走出图书馆,异常的闷热和雨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等等可能又要下雨了吧。这个味道将我拉离思念,却仍旧烦恼着晚餐到底该吃些什麽好。
「学妹。」我身t一僵,回过头张哲煦正朝我走来,不只他一个人,锺敏良也走在他旁边。
看到锺敏良g起意味不明的笑,我几乎要起j皮疙瘩。
「很认真耶,不是还没要考试?」锺敏良指着我手上的原文书。
「你们考试日期提早?」张哲煦的视线也转向我手上的原文书。
呃……不能先预习和复习吗?大学跟高中的差异真的那麽大吗?
「要不要一起去吃晚餐?」大概是一直没有回答,张哲煦又开口。
张哲煦邀请我一起去吃晚餐!看了一眼锺敏良又看向张哲煦,他们身上都穿着背心和运动k,应该是刚打完球的样子吧。
「可、可以吗?」
「都问你了当然就是可以啊。」张哲煦轻轻笑了一声。
「白痴。」锺敏良很没礼貌的说。
瞪了他一眼,又将视线转回张哲煦,「那……要吃什麽?」
「吃小火锅好了,想喝热汤。」张哲煦想了想後开口。
「神经病啊,刚练完球满身大汗的。」锺敏良皱眉。
「不然你想吃什麽?」张哲煦捶了锺敏良一下,接着看着我,「走吧,学妹?」
「呃、嗯。」我点头,跟在他们两个的後面。
经过nv生宿舍的时候,他们两个忽然停了下来,我愣了一下也停了下来。
「你要不要先回去放东西?这样拿着很重吧?」张哲煦回过头问我。
「喔、好,等我一下。」说完,旋身往宿舍里跑去。
傻了,一看到张哲煦跟他讲几句话我就整个人都傻了。
回到宿舍的时候,田清媛已经在里面了,她一看到我便站了起来,「双允,你晚餐要吃什麽?」
「我跟学……跟高中朋友一起去吃饭。」想了想,最後改口。
「哦……好吧。」
放下东西便往外走去,张哲煦和锺敏良注意到我後,便继续往校外走,我跟在他们後面。
张哲煦今天心情似乎很好,他跟钟敏良从刚刚到现在嘴巴都没停下来,一直讲话。
我只能默默的坐在他们的对面安静的吃晚餐,边听着他们的对话猜想对话里的人是谁。
「对了,学妹。」张哲煦忽然抬起头喊了我。
「嗯。」我赶紧放下筷子跟碗,动作狼狈又不俐落。
我的反应似乎让张哲煦觉得很好笑,他嗤的一声,笑了出来,「g麽啊?又不是在跟长官讲话。」
一旁的锺敏良呵的一声也笑了,我觉得血ye似乎全充到脸上,「怎麽了啦!」
「我有一些笔记上次忘记给你了,你要吗?我觉得应该对考试挺有帮助的。」
「你会做笔记,怎麽可能?」我还没回答,锺敏良抢先开口。
「怎麽不可能?我笔记都马很认真做。」
「你高中的时候就没有做,上课还常常心不在焉咧。」
「都那麽久以前的事情了。」张哲煦耸肩,「我没做笔记还不是一样学测就考上大学了。」
「用什麽方式考上不都一样,殊途同归?」锺敏良哼了一声,看向我的时候似乎还挑眉。
「所以学妹你有需要吗?要的话我可以等等拿给你。」
「好啊,但下次再给我就好了,没关系。」想到要是张哲煦还要刻意去拿笔记给我,会很麻烦,而且下次再拿就表示我们还有机会再碰头。
「期中考完再给她。」锺敏良又说。
「无聊。」
看着他们斗嘴,感情应该很好吧?
第一天见到钟敏良,他讲了一些张哲煦坏话的话让我很生气,他表情却很凄凉,前阵子牧佳慈在简讯里说我和锺敏良都很痴情都是傻子,这表示钟敏良可能还在喜欢那个nv生,所以对张哲煦的评价才会那样吧?
「我知道我很帅,但你不用这样看着我。」锺敏良g起一抹痞笑。
「谁觉得你很帅了。」我瞪了他一眼。
「对了,学妹,你是考学测还是指考?」
「……学测。」
「哦,跟我一样,东文都不太管有学校的人,到毕业前那阵子超无聊。」张哲煦耸肩。
张哲煦果然没发现呢,发现我跟他是同届的,发现我是重考生。
锺敏良的表情很微妙,他g着笑将话题转开,我们没有继续讨论东文的事。
吃完火锅後他们说要回学校骑车,跟在我的後头往学校的方向走。
在宿舍前我停了下来,朝他们挥挥手。
目送张哲煦的背影越来越远,觉得开心又感到失落。
到底怎样才算离你近一点?
「双允双允,等等就没课了,要不要一起去唱歌?」老师一宣布完下课走出教室,坐在旁边的田清媛便兴致b0b0的询问我。
「不了,我想去图书馆。」
「你每天都去图书馆了耶,偶尔放松一下应该还好吧?」田清媛仍旧试图说服我。
「不用,谢谢你的好意。」我站了起来。
「好吧。」田清媛也站了起来,一群班上的nv生在教室後面喊着她的名字,她朝她们走去。
如果是以前,我大概会怕被排除在外而点头答应吧?但是去了大概也很无聊吧,唱歌又不好听,也不是那种能在大家面前放得开的个x。
往教室外走去,一个熟悉的人影站在那,我瞪大眼睛,是张哲煦,他靠着走廊的围墙滑着手机。
他又盯了萤幕几秒,才将手机收进口袋抬起头,看到我後他站直身t,露出一抹笑,将他的後背包弄到前方拿出一叠纸,「学妹,笔记。」
「谢、谢谢。」我接过笔记。
「写得有点乱,别介意。」
「不会。」拿着这叠纸,有种踏实感,我鼓起勇气,对着张哲煦的眼睛讲话,「那我考完试後还你吗?」
「哈哈哈,傻学妹。」张哲煦忽然好像很开心的大笑,让我除了不知所措外还有点开心。
这不是第一次被说傻,但是第一次被张哲煦说,好开心。
「不用还我啊,就跟那些书本再一起传承下去就好了。」张哲煦耸肩,嘴角仍旧g着笑意。
「喔……好。」这大概是开学那麽长一段时间以来,觉得自己与他最接近的时候了。
「对了,上次的事,抱歉啊。」张哲煦伸手挠挠他的後脑勺,他的笑变得有些不好意思,但不是害羞的那种。
「上次?」呆了几秒,才会意到张哲煦说的大概是他误会我跟钟敏良的时候,说的那些话。
老实讲张哲煦根本没有做错什麽,那天他也只是善意提醒,而我会那麽生气是因为我喜欢他,这点张哲煦当然不会知道。
「喔,没事啦。」赶紧在张哲煦要开口解释前又说。
「是吗?那就好。」
「哲哲!」听到这声音我就知道谁来了,将视线转向发出声音的人,全若唯正朝我们跑来。
即使浏海已经因为跑步和流汗而变得凌乱,看起来却一点也不狼狈。
「呼,好累喔。」她停了下来,弯下腰将手放在大腿上喘了一口大气,过几秒才抬头,「嗨,双允。」
「……嗨。」
「哲哲,那家烧烤好像开幕了!我们去吃好不好?」
「学妹,一起去?」张哲煦将视线转向我,从他的表情看不出他是客套还是真心邀约。
「对啊,双允,一起来吧!」全若唯的表情看起来好真诚,她自然的喊着我的名字好像我们已经认识很久一样。
「不用了,我还要去图书馆。」我摇摇头,「再见。」
啊,好烦啊,明明好不容易有机会跟张哲煦多些互动的,全若唯却出现了。
她跟张哲煦那麽好,应该要很忌妒她很讨厌她的,可是却一点都没办法讨厌她,也许是她那看起来无辜的神情,或者是骨子里很明白她根本就没有做错什麽。
今天图书馆的人b前几个礼拜都还多,也许是因为期中考越来越近了吧。
找到空位坐下,拿出张哲煦刚刚给我的笔记开始读。
他的字,跟照片後方的字并没有太大的不同,不算漂亮,但却工整。
啊,怎麽办,张哲煦给的课本和笔记,我才不想继续传承下去,想要自己留下来好好珍藏。
拿着张哲煦的笔记让我心神不宁想东想西,到外头天全黑了都还没有读到平常读的一半。
到了晚餐时间肚子却一点也不饿,打算回宿舍放完东西去跑步再去吃晚餐。
刚走出图书馆,我便看到曹天群了,还在犹豫要不要主动跟他打招呼,他便朝我走来。
「嗨。」
「你跟她……最近吵架吗?」
我呆了几秒,瞪着他没有回答。
「感觉你们最近很少在一起。」
什麽嘛,原来是在讲田清媛,g麽不讲名字就好,还在那边她她她。
「没有,只是下课後安排活动不一样,怎麽了吗?」我打量曹天群,真心觉得他是个怪人。
「不,没事,那再见。」说完他便转身离开。
又看了一眼,才往宿舍走去,里头是黑的,田清媛还没回来。
在跑步的时候,仔细回想这几天的事情,确实跟田清媛的互动变少了,晚上回宿舍也只是各做各的事情,没有多交谈。
那天和她坦承後,忽然感到极度不自在,不知道她怎麽想,只知道我一直尽量回避各种可能的话题。
刚开学的时候想着要是能当好朋友就好了,就算没有最起码不要交恶,这样我们应该不算交恶吧?
ai情让人无所不用其极,连看起来无害的田清媛,为了要确认我到底喜不喜欢白松,当初还有点咄咄b人。
不讨厌她,但总觉得跟她相处有点累,忽然期待能赶快结束住宿的生活。
回到宿舍洗完澡後,她还没有回来,我没有读书的兴致,便shang休息。
大学的第一次大考终於结束,写完考卷我还敢到恍惚,感到不真实。
这就是大学和高中的差异啊!
虽然没什麽把握能拿到太好的成绩,但至少知道结果应该不至於太差,这都多亏了这段时间有坚持。
考完期中考,终於可以回家了,也可以和牧佳慈见面了。
我背起书包,打算去搭公车到转运站,搭乘客运回台中。
「双允,你要回家吗?」田清媛朝我走来。
「嗯,对啊。」
「搭高铁吗?」
「没有,要搭客运。」
「你有订票吗?」
「上礼拜不确定今天什麽时候考完,所以没有订,现在要去补位。」我看了一眼手表,公车应该快来了。
「那……你……」田清媛支支吾吾的,「可以等我吗?」
在心里啊了好大一声,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麽开口处理这件事情。
看田清媛的样子,应该是打算将东西拿回宿舍放後再去搭车,可是这样一来,一定会错过准备要发车的这台公车,下一班最快也要二十分钟,再一下子就是交通尖峰期,一定很容易塞车,到时候要上客运补位说不定要排很久。
「不要因为怕被讨厌就委屈自己做不想做的事情,不然这样当朋友也不会快乐。」
姊姊讲的话忽然在耳边响起,我终於鼓起勇气开口,「清媛,对不起,我想去搭车了,我怕补位会补到很晚。」
「那……没关系啦,下礼拜见喔。」田清媛挤出一抹笑。
回过头往公车站牌的方向跑去,跑到的时候公车刚好来了,幸好来的及上车。
想到刚刚的状况,感到庆幸自己终於开口说了,却又感到有点过意不去。
不想让自己沉浸在这种状况,拿出手机和耳机听音乐,打算转换心情。
沿途上车的人不少,到转运站的时间b预期还晚了半个小时。
找到售票处买票,在补位的等候区等待,四处张望的时候,熟悉的背影马上被我注意,是张哲煦。
会不会我们等下搭同一台车回去呢?
我心跳越跳越快,犹豫几秒後还是决定朝他走去。
张哲煦正低头滑手机,注意到有人接近後抬起头,看到我时他轻g嘴角,「学妹,回家啊?」
「嗯。」我点头,这时注意到张哲煦手上的票,是不同客运的。
「多久回家一次?」
「一个月。」
「喔,我也是,下次可以一起搭。」张哲煦的眼神放向我手上的票根。
「嗯。」听到这句话,我的心脏跳的好快好快。
「我要去买饮料喝,你要吗?」
我摇摇头,打算回到等待区去等待,避免错过。
虽然和张哲煦只有短短讲几句话,还是让我很开心。
上了车,我马上传讯息进家里的群组,「我要回家了!上车了!」
「太好了,快到的时候跟我说喔,去接你。」过没几秒,姊姊马上回覆。
「有记得订回学校的票吧?」妈妈的讯息也传来。
呃。
很好,我忘记了,顾着想终於能回家,完全忘记要订票这件重要的大事情。
等想起来去订票的时候,只剩下中午时段和深夜时段有票,原本想着要像今天一样到现场补位,但妈妈要我先买票,避免到时候回到学校太晚。
问牧佳慈这礼拜有没有要回台中,没想到她上一个报告忙完了,却有下一个要忙,没有空回来。
回到家时间感觉过特别快,还没有好好跟妈妈姊姊说些什麽,又要回学校了。
回到宿舍的时侯时间还很早,田清媛还没回来,放在桌上的卫生纸被移到桌子正中央,下方压着一张纸。
「双允,你是不是讨厌我了?」是田清媛的字。
为什麽她会这样想?是因为没有一直待在一起吗?还是她觉得我不陪她回宿舍拿东西?
不想让她有这种感受,因为我知道不管是被谁讨厌都不会有多好受。
拿起手机想传封讯息给她,犹豫几秒後放下手机,决定等她回来,亲口告诉她,我并没有讨厌她。
这件事情让我感到心烦,我打算离开宿舍在学校随意走走。
经过某一栋教学大楼,忽然听到有人提到张哲煦的名字,我停下脚步。
「所以张哲煦其实没有喜欢过她?但是却跟她交往?」是罗亦棻的声音。
「不知道,但他感觉真的很渣。」听不出来这个声音是谁,但她的指控让我很生气。
「现在不是还有一个nv生一直黏着他?他新nv友?」另外一个nv生开口。
「全若唯?张哲煦说她不是nv朋友。」是罗亦棻。
「最好不是nv朋友还这样形影不离啦!跟前nv友都没这样。」
「我一开始超羡慕亦棻跟他同系,结果没想到他才刚跟nv朋友交往没多久就变冷淡,感觉只是玩弄别人感情吧。」
「他现在应该是知道自己形象不好,才在那边装高冷吧?」
「虽然不怎麽看得惯他,但他应该没那麽过分吧。」是罗亦棻,幸好有她帮张哲煦讲话。
「亦棻,你喜欢他吗?」
「怎麽可能!」
「别被他骗了,他绝对是那种huax大萝卜。」
罗亦棻没有再开口帮张哲煦辩解,另外两个nv生很开心的你一言我一语,张哲煦被他们批评的难听至极。
凭什麽?他们真的就知道事情的真相吗?他们难道认识张哲煦很久了吗,凭什麽这样w辱张哲煦的人格?
愤怒被燃到最高点,我没有想後果,直接转身朝她们走去,「你们又有多了解他了?这样在背後讲别人才渣才过分吧!」
她们三个同时傻住,过了几秒其中一个染着金发的nv生站了起来朝我走近,抬起下巴,「你谁?在这边偷听人家讲话。」
我没有时间害怕,只是打量着眼前b我高一颗头的nv生,想着她为什麽要这样抹黑张哲煦。
要马就是太八挂,以讲别人坏话为乐,要马就是她ai不到张哲煦由ai生恨。
「怎样,不敢讲话了?」她推了我一下,我站不稳,後退一步。
「你认识张哲煦的前nv友是吗?这些都是她跟你说的吗?」我瞪着她。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她也瞪着我。
「你们别吵了,为了张哲煦吵架没意思吧?」罗亦棻走了过来,语气很无奈,她站在我们旁边,想将我们的距离拉远。
「别理这妹子,大概又是哪个被张哲煦骗的吧。」另一个nv生也走了过来,她留着一头长直发,看起来好像很有气质,但都是假象。
「也是,你跟我们道歉你偷听我们讲话,我们就不跟你计较了。」金头发的nv生仍旧用下巴对着我。
「学妹,你走吧,别待在这。」罗亦棻皱起眉头,我明白她是想帮我解围。
「亦棻,不能放她走,她还没好好自我介绍呢。」长直发的学姊眯起眼睛打量我,她看人的眼神让我感到毛骨悚然。
罗亦棻叹了一口气,看着我挤眉弄眼,我明白她在暗示快跑。
我怎麽能就此退缩?跑了不只代表我怕了,而且还会没有达到我出来找她们讲话的目的。
「张哲煦一点都不huax!」用尽好大的力气,我吼了出来,「一点也不……我不懂你们对他有什麽误解要那样说,他伤害了你们吗?」
金发nv孩挑了眉,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嘴角g着玩味,「你很喜欢他?别傻了,你不是全若唯的对手。」
我当然知道自己不是全若唯的对手,但又怎样?喜欢张哲煦难道要别人认可吗?
「真傻,呵呵。」长直发的nv生语气充满轻蔑。
是啊,我真傻,g麽做出一连串有点自取其辱的举动呢。
「我听你们讲话,不应该,这点我道歉,对不起。」金发nv和直发nv的脸上写满得意,「但是……你们有发言自由不代表就应该这样在公共场合大声讨论他人的事情,尤其还是这种没有证据的恶意指控,这种行为真的很糟糕。」
「欸,学妹,你是以为我不敢打你啊?」那个金发nv面目狰狞,我感到恐惧却不想畏缩。
罗亦棻忽然粗鲁的扯了我一下,拉着我的手迈步走,走了好长一段路她才停下来。
「穆双允,有正义感不是什麽坏事,但能不能挑时间点?」罗亦棻的眉头紧紧皱着。
「谢谢……」想到刚刚的一切,好想大哭。
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张哲煦被他们抹黑,是因为他们没看到张哲煦的专情和优点就把他批评的如此不堪。
「我说,你以後小心一点,讲话再这样,下次没人能保证谁能救你。」
「为什麽?」我对上罗亦棻的眼睛,「你也觉得张哲煦那样吗?为什麽後来不帮张哲煦讲话了,张哲煦没那麽糟不是吗?」
「总之,她们对张哲煦的感情有点复杂,我不想跟你解释那麽多,我是要你好自为之。」
「为什麽要跟那种人混在一起。」我垂下眼。
「唉,学妹,你好难g0u通,不想跟你多说了,今天的事我会让她们不再追究的。」
但他们还欠张哲煦一个道歉。
想这麽说,但最後没有说,因为要是说出口跟罗亦棻大概会没完没了,她可能会白眼翻到後脑勺甚至想揍我。
罗亦棻拍拍我,转身往刚刚的方向走去。
往前走了几步,在楼梯坐了下来。
糟透了,真的真的糟透了。
她们凭什麽这样抹黑张哲煦?她们不知道高中的时候张哲煦有多喜欢潘晓雅,他的眼光始终没有离开。
跟nv朋友分手不行吗?他们的感情还要向外人报备吗?他们明明感觉跟张哲煦没有关系,却又ga0得自己好像有多了解一样。
想到这里,忽然觉得我好可悲,我是不是也是这样,根本一点都不了解张哲煦?
不,但张哲煦绝对不是她们说的那样,这点是无庸置疑的。
将脸埋进膝盖,眼泪开始宣泄,我哭出声音,反正这附近没什麽人,就哭吧,尽管哭吧。
「学妹。」张哲煦的声音忽然从前方传来,愣了一下抬起头,看到张哲煦眼里闪过讶异,才意识到自己现在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一定异常狼狈。
糗si了,我到底在g麽?
没有问他要g麽,也没有多想张哲煦怎麽会在这,只是赶紧摀住脸低着头。
张哲煦没有继续讲话,但感觉到他走近後,似乎就那麽停了下来。
用慢动作让中指和食指渐渐分开,只见张哲煦蹲在前面看着我,嘴角g着玩味的笑。
天啊!这大概只有二十公分吧!这距离是怎麽一回事!
「g麽靠那麽近!」我几乎是用尖叫的,手还因为一时吓到而忘记摀在脸上挡住狼狈。
「脾气真大,你还好吧?」张哲煦挑眉。
他近到我觉得讲话的气会喷到他脸上,而他似乎不以为意,没有要移动的意思。
我呆了几秒,接着站起来,转身就跑。
「别跑啊。」张哲煦速度b我还快,他赶到我前面停了下来,我紧急停住才没撞上他。
「你要g麽?」我低着头,觉得超级困窘。
「问你话,你还跑啊?」
「我脾气没有很大,我现在一点都不好。」说完我想绕过他,手腕却被他用手扣住。
「等我一下,别走。」张哲煦说完放开我的手,我抬起头,张哲煦往楼梯下跑去。
他要g麽?刚刚他的语气真的好帅啊……
我的心跳跳得很快,总觉得刚刚被他握过的地方还在隐隐发烫。
过了一会儿,张哲煦回来了,他递了卫生纸给我,「眼泪擦一擦吧。」
「谢谢。」接过卫生纸後低着头,抹掉自己的狼狈。
「晚上直属聚餐。」
「啊?」直属不是就只有我跟他吗?
「我七点去宿舍门口找你,不准迟到。」
「等一下,为、为什麽?」我完全无法消化到底怎麽了,为什麽他会突然这样。
「没为什麽,我要先回去洗澡,现在全身都是汗。」张哲煦耸肩,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一下!」
「对,等等见喽。」张哲煦头也不回的跑掉,留我呆在原地。
这、这是什麽情况?
我进到教学大楼的厕所洗脸,被自己狼狈的样子吓了一跳。
丑si了
亏张哲煦还能从头到尾表情都一样的跟我讲话,自己这样子自己看到都避而远之了。
回到宿舍後,田清媛已经回来了,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正坐在书桌前哼着歌。
「你回来啦,双允,你晚餐要吃什麽?」听到她的声音,我想到刚刚那张纸条。
「清媛……我没有讨厌你,只是有时候习惯有自己的空间。」我不知道该怎麽措词,「希望你不要误会。」
田清媛转过头看着我,「是吗?那就好,我真的很怕被双允讨厌呢。」
「没有啦。」看到她的笑容我放心了不少,「那个……我等等要和张哲煦去吃晚餐,所以……」
「喔,好好喔。」田清媛双手一拍,「我也要主动出击才行。」
乾笑两声,没有多讲话,拿了件衣服到厕所换後,看了看手表才六点半。
决定先到外头等待,走到宿舍门口的时候,发现张哲煦已经换了套衣服,他坐在花圃边缘的磁砖上看着花,走到他前面不远处停了下来。
「我有记错时间吗?」
「没有啊,你怎麽那麽早?」这是我要说的吧?
我没有回答,只是盯着他,他嘴角g着浅浅的笑,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这种有点像约会的两人相处,让我很是紧张。
他抬起头和我对眼,我们就这样四目相交,看不透他想表达什麽,只知道自己心跳很快很快,几乎要爆炸了。
「下次要直属聚可以早点讲吗?」我紧张的撇过头。
「哦,我好像提早了两个小时吧?」张哲煦看了一眼他的手机,站了起来,「走吧。」
「要吃什麽?」
「夜市。」
「夜、夜市?」
「什麽反应,你没逛过夜市吗?」张哲煦嗤的一声笑了。
「我以为会是那种餐馆类的。」我低声回答。
「你想吃那种?」
「没有啊。」能跟张哲煦一起,吃些什麽都好,都开心。
跟在张哲煦後面往夜市走去,我们一前一後的走着,没有多做交谈。
我们在一家有卖蚵仔煎、炒面和关东煮的摊子停了下来,张哲煦转头看着我,「吃这家?」
点头,我们各自点了想吃的东西,找到位置坐下。
等坐定後,餐点也送来了,张哲煦却没有要开始吃的动作,只是上下打量我,嘴角还g着一抹笑。
「g、g麽?」被他看的紧张,拿筷子的手还微微颤抖。
「你帮我讲话,她们骂你啊?」
「蛤?」愣了快十秒才意识过来张哲煦在讲什麽,惊慌的差点破音,「你、你怎麽知道?」
张哲煦看着我没有回答,嘴角却g着玩味的笑,手轻轻敲着桌面,「真没想到会有人帮我讲话耶。」
「我只是看不惯有人在背後讲认识的人的坏话。」张哲煦持续盯着我,我眼神飘移了一下。
「哦,记得之前敏良说过你会帮在意的人讨公道,就是这样吗?」
嗯了一声,头低到不能再低,这样承认不就表示我真的很在意张哲煦吗?
张哲煦轻轻呵了一声,「学妹,你怎麽确定我不huax?」
我心脏跳得很快很快,疑惑着为什麽张哲煦会连我讲了什麽都知道,难道他在场吗?谁跟他说的?
「学妹?」
「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绝对不是。」我抬起头看着他,一瞬间张哲煦眼里闪过诧异,但真的很短,几乎没有。
「绝对不是吗?」张哲煦有自嘲的意味,他拆开免洗筷的塑胶套,开始吃东西。
当然不是,因为我看过你最认真的一面,而现在你做的每件事也跟huax扯不上边。
就算我不了解你,却能肯定你没有那麽糟那麽坏。
「你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很久?」等东西吃得差不多了,张哲煦突然问,而因为问的人是他,我马上被呛到。
我一直咳嗽,赶忙从一旁的包包拿出水,又咳了一下才停,我的眼角因为这样又有泪,而张哲煦从头到尾盯着我,仍在等回答。
「g麽问这个?」我的声音很低,不知道在心虚什麽。
「g麽一脸防备?」张哲煦挑眉。
今天的张哲煦,跟一直看着的那跟张哲煦不太一样,反而跟牧佳慈曾经说的有点像。
她说如果我见识到这样子的张哲煦,一定就不会那麽喜欢他了,可是怎麽办,他现在这样还是让我觉得魅力无法挡。
「有,你呢?」我回答,顺便把话题丢回去,看他怎麽说。
他微微颔首,我们没有继续讲话。
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不管你还喜不喜欢潘晓雅,全若唯离你很近是事实,你有个前nv友也是事实。渴望知道,却没有太多的勇气去接受那些。
我们没有再多交谈,离开这家摊子後,我们一前一後走着。
「还想吃什麽吗?」张哲煦微微侧过头问,我摇了摇头。
走回学校的路上,张哲煦的手机响了,不知道是谁,张哲煦将手机从口袋拿出来看了一眼,又收回口袋。
迟疑一下後,我开口,「你不接电话吗?」
「没什麽急事。」张哲煦耸肩。
「说不定有呢。」不然g麽打电话?
「那你接。」张哲煦将手机从口袋掏出来递给我,上头显示全若唯三个字,我愣了一下後退两步,「哪有人把电话给别人接的!刻意不接别人电话很没礼貌耶。」
张哲煦轻轻笑了两声接起电话。
向他打个手势表示要先回宿舍了,他点点头,我迈开步伐往宿舍走。
应该要心情很糟的,和金发nv孩起了冲突,现在全若唯又要找张哲煦,但是我却难以抑制嘴角扬起。
也许是因为跟张哲煦两个人一起吃晚餐了,而今天的他感觉心情很好。
他忧郁的时候很酷,但像今天这样子也挺好的,有满满的笑容,显得b较有活力。
喂,你还喜不喜欢潘晓雅?你喜欢全若唯吗?你跟你前nv友分开的原因是什麽?
我真的很喜欢张哲煦呢。
听到身後传来脚步声,迟疑了一下回过头,发现张哲煦已经挂掉电话,在後面走着,嘴角g着笑,见我回头,张哲煦索x加速走到旁边,「走吧。」
「你今天很奇怪。」我忍不住开口。
「有吗?」
「有。」
张哲煦没有问为什麽奇怪,我们就这样一起走着,到宿舍前他停了下来,「学妹,晚安。」
「晚安。」看着他转身往校外的方向走,我心跳越跳越快,他是刻意陪我回来的吗?
这一刻的我,还顾着开心,完全没想到一时的冲动会引起大麻烦。
thebestfeelgiswhenyoulookathiandheisalreadystarg
「营养系一年级的穆双允杠上心理系二年级的石蕾。」
隔天一早马上迎来这个晴天霹雳的大新闻,我竟然成为八挂的主角?
是谁传出来的?是石蕾吗?话说到现在才知道她的名字,应该是那个金发的nv生吧?
班上原本没跟我有任何互动的人,因为好奇这件事情的真相,开始跑来找我搭话。
有些人甚至很直接的问,「欸,所以你喜欢张哲煦学长?」
对於这些问题,我一律笑而不答,想要让风头快点过过就算。
但事情没有想像中的容易,我的沉默让许多人变本加厉,最後直接传出我喜欢张哲煦这件事。
从没想过我的小秘密有一天会变得那麽高调,ga0到众所皆知。
这几天田清媛找我去看球我都没去,因为怕遇到张哲煦,不知道他知道我喜欢他後会怎麽看我。
就算他看起来像什麽都不知道,我也不会b较好受。
没有去图书馆看书,也没有去c场跑步,而是走往已经好久没去的机车停车场。
开学快三个月了,这段时间骑车的次数手指头都数得出来。学校的交通算方便,根本不需要机车,当初坚持要买机车的我真的很任x又很傻。
大人的话不一定总是对的,却一定有他们的道理,当初爸妈会阻止我,也是这麽一回事吧。
跨上机车,骑出校园,才骑一小段路很明显感受到天黑了,冬天真的到了。
帽子的镜片多了水珠,一滴、两滴……下雨了。
我懒得穿雨衣,加快骑车的速度骑回校园的停车场,雨又停了。
看了一眼仪表板,油剩不多,反正也不常骑,下次再加油就好了。
从停车场走回宿舍的时候,看到全若唯,天气明明转凉了,她却穿着短裙,看起来不冷,站在风中的她一点都不狼狈,感觉好像模特儿在拍意境照。
「双允!」她注意到我,朝我挥手大喊。
我感到尴尬,也微微抬手向她招呼,还没想好要赶快回宿舍还是怎样,她已经走近,挂着好看的笑,「双允,你好勇敢,敢为喜欢的人出声。」
我没回答,揣测着这句话是讽刺或是真心。
「哲哲明明就是那麽好的人哪!讲他坏话真的很过分呢。」全若唯噘嘴。
噢,你不知道那时候你也在话题里呢。
没有答腔,只是想着要是全若唯喜欢张哲煦的话,应该要对我有敌意吧?还是她觉得我对她而言没有杀伤力。
「你还好吗?」全若唯眉头一颦,「不舒服吗?」
「如果是你呢?」会帮张哲煦讲话吗?
「嗯……」全若唯沉y一会儿,「会吧,我听到的话,一定会很生气的。」
那你喜欢张哲煦吗?想这麽问,却又没有勇气说出口。
「哲哲他,其实很温柔,很──」
「我有事要回宿舍了,再见。」不想听全若唯继续形容她眼里的张哲煦,那一定会使我忌妒。
「喔,好,晚安罗。」全若唯没有因为被我打断而露出不悦的表情,她仍旧挂着好看又有气质的笑容。
我犹豫一下,最後没有往宿舍的方向走去,而是走往c场。
「佳慈,你有空吗?」听在c场边,我想了好久才按下传送键。
不想要在牧佳慈很忙碌的时候打扰到她,可是又只想跟她说我现在的心情。
闭上双眼仰起头,风刮在脸上冷冷的,将手机放入口袋後我踏上c场,快走几步後开始加快速度,跑了起来。
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是牧佳慈。
「双允,刚好用报告用的好心烦啊,你最近好吗?」好久好久没有听到牧佳慈的声音了。
「佳慈,事情越来越失控了。」想起最近发生的事情,真的只能用失控来形容。
「嗯?」
我开始详细的讲着这几天发生的每件事,包含和田清媛前阵子的尴尬,也包含跟石蕾的冲突还有和张哲煦的晚餐,他问的问题,跟刚刚遇到全若唯的事情。
「我好像说过了…但我还是要再讲一次,双允,你好狂。」
「张哲煦也知道了吧,知道我喜欢他。」我声音放得很低,讲出这句话的时候,好想哭。
「没什麽不好吧,有些心意让对方知道,这样多年後想起来才不会觉得遗憾吧?」
我叹了一口气,张哲煦会不会因此感到尴尬呢?
「如果有机会让你跟张哲煦在一起,你会因为害怕而却步,还是像以往一样勇往直前?」牧佳慈忽然问。
没有想太久,就有了答案,而且这个答案也没有让自己怀疑,「如果有机会,我怎麽可能後退?」
与其想着要是拥有了哪天有可能失去,我更希望能好好拥有过。
牧佳慈在电话另一头轻轻笑了,也许她是觉得我很傻吧。
「你跟严则毅呢?」
「普普通通罗。」电话另一端传来笔撞击桌面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我的直属学妹很ai找他。」
「咦?」我愣了一下,没想到牧佳慈会有这种感觉。
nv生的第六感是很准的,这样子……
「算了,可能是我想太多吧?跟你讲讲电话jg神又恢复了,我想再写一下报告。」
「好,加油喔。」没看到牧佳慈,却大概能想到她现在是笑着的。
挂上电话,我吐了好长一口气,又继续跑步。
八点多了,没想到拖拖拉拉的拖到那麽晚,感觉到气温降低,我搓搓手,想让手不那麽冰冷。
经过篮球场的时候,还有几个人在打球,我没多看就继续往宿舍走。
「学妹。」
呆了几秒回过头,张哲煦只穿着短袖短k,看起来刚打完球的模样。
已经好多天没有看到他了,他是不是也听到了,听到我喜欢他?
「你知道了吗?」我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竟然就这麽开口。
啊,好蠢啊,但是来不及呀,我开口了。
「哦?」张哲煦扬眉,他g起一抹笑,我从没看过的笑,有点痞,有点坏,超级帅。
「我……」
「你?」
「没什麽。」我用力的摇头,「我要去休息了,晚安。」
没等张哲煦回答,也没多注意他的表情,我跑了起来,往宿舍的方向大步的跑。
张哲煦知道我喜欢他了,他知道了,但他也许希望我不要继续开口了吧,免得他尴尬,无法继续好好的维持直属关系。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当然不会想要退缩啊,可是张哲煦看起来并没有要给我机会啊。
能不能哪天我鼓起勇气亲自告诉你,而你亲自回覆我呢?
那天之後,我没有再遇到张哲煦,谣言八挂仍旧在班上传着,班上的人已经不会再来问我事情,但看我的眼神仍旧藏有好奇。
好几天的雨,让田清媛都没办法去看系上球队打球,而我因为雨天感到烦闷,好几天没有去图书馆,也已经超过一个星期没有好好运动了。
下课後,不想多逗留的赶快回到宿舍,身上的衣服和k管仍旧被雨水溅sh,鞋子也变得有些脏。
回到宿舍後我将晾在床边的衣服收了下来,打算洗个热水澡。
「双允,你要洗澡罗?」田清媛看到我在收衣服,瞪大眼睛。
我点点头,全身变得shsh黏黏的,反正晚一点应该也不会出门了,「是呀,一直下雨好麻烦喔,晚餐吃泡面好了。」
边洗澡边听着外面的雨声,雨大到连在浴室冲澡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回到房间後,发现田清媛不在房内,我拿手机播放音乐,边擦拭着头发。
什麽时候雨才会停?好想要跑个步或在校园内走走也好,不想踏得整个鞋都泥巴,也不想鞋子每天都sh掉。
「双允。」这时门被推开了,田清媛走了进来,边将她的手机和一些东西放进她的包包,「学姊约我一起去吃饭,所以我要出门了。」
「现在下雨耶。」往窗外看了一眼,雨下得挺大的,声音很明显。
「还好啦,只在学生餐厅那里而已,你有要什麽吗?我可以帮你买回来。」
我摇摇头,「不用,你小心一点喔。」
罗亦棻真奇怪,什麽日子不挑,偏偏跳下雨天。
吹好头发後,将吹风机摆在桌上,拉开ch0u屉看着里面的泡面,吃完这包泡面该补货了。
因为下雨的关系,吃了一星期的泡面当晚餐,午餐和早餐都吃面包果腹,我已经快忘记白米饭的味道了。这时候特别想家,想念妈妈煮的晚餐。
我只用了一半的调味包,将从饮水机装好的热水倒进碗里,盖上盖子,又看着窗外发呆。
听姊姊说,台中的天气很好,虽然天气凉,但很舒服,不像这边又sh又冷。
想起在交出志愿表时,姊姊曾问我要填那麽远的学校吗?面试上了会来读吗?她知道我一直以来都不喜欢雨天。
「这次决定了,就不能後悔了。」
牧佳慈也这样告诉我,她是所有人里面,最明白我为什麽要填这间学校的人。
雨一滴一滴的从窗上缓缓滑下,我边看边想,自己到底是为梦坚持还是自nve。
将放在一旁已经洗好的衣服晾了起来挂在床边,走回窗边的时候,已经没听到外面的雨声。将脸贴近窗户,确认外面没有下雨,忍不住兴奋起来。
雨终於停了,出去走走也好,至少不用撑着伞碍手碍脚。
从衣橱挑了件运动穿的薄外套,把手机、钥匙和钱包塞进束口袋的包包,将房门锁上往c场的方向走去。
明明刚刚走回宿舍的时候还没感觉,现在出门竟然觉得很冷。
c场没什麽人在运动,也许是因为太sh滑了吧。走过草皮的时候,还把鞋子的前头溅sh,让我不禁懊恼,刚才g麽还刻意换了布鞋。
走了几圈的c场,身t完全没有热起来,下过雨後好像让风吹起来更冷了。
往篮球场的位置看去,那里空无一人,不知道张哲煦现在在g麽?
「双允。」後方传来白松的声音,回过头,他带着笑走来,我点个头向他打招呼。
「出来运动啊?」
「雨终於停了,所以出来走走。」
「是呀,我跟哲煦想打球想很久了,这样看来明天应该可以打球了。」
听到张哲煦的名字,心脏莫名的ch0u了一下。
「对了,哲煦没找你吗?」
「找我?」听白松这麽问,我有些错愕。
「对啊,今天是系上的直属日。」
「直属日?」
「好像是为了增进直属间的感情吧?前几年定的,这天直属学长姊通常会找学弟妹一起去吃饭。」
「是喔……」
听白松这麽讲,才恍然大悟,原来不是罗亦棻找麻烦,只是为了要配合直属日。
那张哲煦呢?好几天没看到他了,是不是觉得尴尬不想找我?
「那你有找曹天群吗?」
「有呀,刚吃完。」白松拍拍我,「哲煦应该等等就会来找你啦,别失望。」
没想到白松竟然看出我的情绪,我讶异的打量着他,他露出一个笑,「好像变冷了耶,我要回去洗澡了,晚安罗。」
「晚安。」
又刮来一阵冷风,把外套拉链拉上,往宿舍的方向走去。
张哲煦会不会是忘记有这个叫做直属日的东西?还是他觉得并不重要?还是他觉得和我相处太尴尬?毕竟要和一个喜欢自己,自己又没兴趣的人相处,想起来就不轻松。
唉。
这时忽然听到啜泣声,愣了一下,停下脚步,以为是幻听,但那个声音一直存在,没有消失。
环顾四周,最後在不远处看到全若唯,她坐在椅子上,看起来在哭。她只穿着一件短袖,身影看起来很单薄,虽然不是很喜欢她,但看到这种景象觉得有些不忍。
她怎麽了?需要过去吗?可是过去要g麽?我又不认识她。
她跟张哲煦,到底是什麽关系?
但是她曾经帮我撑过伞。
脑海忽然闪过这个念头,天人交战好一阵子,最後还是朝她过去,并从包包ch0u出一包卫生纸,将卫生纸递给她。
她感觉到我的靠近,抬起头看着我,泪眼汪汪的看起来好无辜,眼神还闪过讶异。
为什麽有人可以连哭都哭得那麽好看?我那时候哭得那麽狼狈,还全被张哲煦看在眼底。
她接过我的卫生纸,从里面ch0u出一张,擦拭着眼泪。
风一直吹,我穿三件衣服都觉得冷,她穿得那麽少,会不会冷啊?
「你这样会着凉吧。」我真是无聊,g麽j婆。
她摇摇头,「我不怕冷,谢谢你的卫生纸。」
我没有再讲话,也没有离开,只是盯着她优雅的擦掉眼泪,抿着下唇看起来心事重重。
「还好有你。」她突然这麽说。
「什麽?」
「哲哲一直不接我电话,所以我还不知道怎麽办呢。」
我没有回答,只是觉得很难受,这看起来就像吵架的情侣。
「你很依赖他吗?」我声音好低,还沙哑。
她点点头,很坚定的那种,「要是没有哲哲,我还真不知道该怎麽办呢。」
「这样啊……」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她眼神闪过喜悦,我猜打电话来的是张哲煦。
「哲哲,你都不接我电话,噢……那,可不可以顺便帮我买,拜托嘛!耶!谢谢哲哲!」
听到她那带有撒娇的语调,让我觉得心如刀绞,瞥了她一眼,转过身,打算回宿舍。
「双允,哲哲要买宵夜,等等要不要一起吃?」全若唯突然拉住我外套的袖子问,我摇了摇头,手轻轻的挣脱她。
「我要回去了。」
「好吧,谢谢你喔。」她露出好看的笑,我却觉得刺眼。
走回宿舍的路上我看到张哲煦了,他的头发被风刮得有些乱,手上提着一个袋子,我想那应该是全若唯口中的宵夜。
刻意绕路,不想跟他擦身,结果他竟然开口喊我,「学妹。」
我盯着他没有回答。
「这个蛋糕请你吃。」他走近我,伸手进袋子要拿东西。
我摇了摇头,看了一眼他手上的袋子,很想哭,「我吃饱了。」
「你晚点可以──」
「不要!」我很大声的直接打断张哲煦要讲的话,自己也吓了一跳。
他瞪大眼睛看着我,表情是错愕和不解,「你怎麽了?」
我在g麽啊?有什麽资格这样对张哲煦闹脾气啊?
明明从喜欢他的时候,就知道他有喜欢的人了,也这样默默追着他的背影那麽多年,为什麽越接近他,让我越不满足了。
明明想过只要他能幸福的露出微笑,我也能发自内心快乐,怎麽自己那麽小心眼。原来,只要让你快乐的人不是我,我就会觉得难过、惋惜啊。
我没有回答张哲煦,直接往停车场走去。
「学妹?」他又喊,声音从後方传来。
「不要跟着我。」我停下来。
是不是乾脆什麽都不要,这样心就不会那麽痛了。
他没有回答我,也没有再跟上来。
我真是太任x了,如果当初不是自己太贪心,就不用忍受现在的心痛。但是又能怎样,我喜欢他,我真的喜欢他。
我跨上机车,忘了要感到冷,就在sh漉漉的街头,骑着车漫无目的的绕。
等等,机车怎麽怪怪的?
看了一眼仪表板,要没油了!从学校骑出来骑了多久了?上次好像想说下次要出门再加油,结果忘得一乾二净了。
很好,现在呢?找加油站?对,就是找加油站。
将机车停在便利商店门口前的停车格,坐在机车上滑着手机。
嗯,最近的加油站,大概要三公里的路程,用走路去要多久啊?
看了手机显示的时间,竟然已经九点半了。
我到底这样子骑了多久,又骑了多远?
穆双允,你是个超级大傻瓜。
这时手中的手机开始震动,来电显示是牧佳慈。
「喂,双允,我终於忙完报告了,可以好好休息了,这几天还好吗?」
「这几天一直下雨,刚刚才雨停。」但是变成心在下雨了,还是滂沱大雨那种。
张哲煦大概不会再理我了吧?谁叫我那麽不识好歹,明明没有资格却对他态度那麽差。
我倒不懂刚刚为什麽要忽然对张哲煦发脾气,明明他什麽都没做,甚至还好意要拿蛋糕请我吃。
大概是想到全若唯的表情和话语,忽然觉得我是顺便的,不是刻意的。即使没理由这样,却还是让自己这样,我真的任x透了,也糟透了。
「下雨啊……很久没跑步了吧?」
「是呀。」我看了一眼鞋子,已经脏了。
「你这礼拜会回台中吗?」
「会呀。」这次总算有记得买回程的票了。
「那我们一起吃个饭吧,好久没见了。」
「好哇。」
也许这几天除了下雨让我烦闷,没有和牧佳慈通电话也是原因之一吧。
「双允。」牧佳慈突然喊了我,语气听起来有些严肃,跟刚刚完全不一样。
「怎麽了?」
「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我愣了一下开口,「你怎麽知道?」
「我怎麽会不知道,我们都认识多久了。」听到牧佳慈这样讲,隐忍的情绪终於爆发,酝酿的眼泪开始失控。
「佳慈……我觉得我真的很傻,觉得我很糟……」我眼泪已经填满眼眶。
「张哲煦做了什麽吗?」
「没有……」
他不过就是跟全若唯很好,不过就是我嫉妒而已,不过就是刚刚对他口气很不好,坏了我们的关系而已……
牧佳慈沉默了一会儿开口,「其实我觉得……」
这时电话传来嘟嘟声,有cha播。
「你有电话。」
「佳慈,我回台中再跟你说。」吞了吞口水,想让鼻音听起来不那麽明显。
「好,如果真的很难受可以随时告诉我,知道吗?」牧佳慈语气温柔。
「好。」
打电话来的是田清媛。
「双允,你去哪了?怎麽那麽晚还没回来?」
「想散散心,所以出门晃晃。」
「你还好吧?」可能被她听到鼻音了吧。
「嗯。」
「那你要快点回来,已经好晚了,门禁时间快过了。」
「知道了,不用担心。」
挂掉电话後看着时间,已经快十点了。
我真的太傻了,到底在g麽?
一阵冷风吹来,打了个冷颤,看着手机萤幕显示现在温度十一度,让我觉得更冷了,无力的看了没油的机车一眼,不知道再来要怎麽做b较好。
「哲哲,你练完球了哦?」
「双允,我等等要跟哲哲去吃饭,你要来吗?」
「哲哲,那家烧烤好像开幕了!我们去吃好不好?」
「哲哲明明就是那麽好的人哪!讲他坏话真的很过分呢。」
「哲哲他,其实很温柔,很──」
「要是没有哲哲,我还真不知道该怎麽办呢。」
全若唯的话在耳边想起,她的那些话让我想哭,每句话都逃不掉张哲煦,每次见面看着张哲煦的眼神显而易见就是喜欢,而张哲煦一点都不排斥,这不就表示全若唯是最有机会的人吗?
我的眼睛又开始有水,觉得鼻子酸酸的。
就算张哲煦没有跟全若唯在一起,但他愿意给全若唯机会靠近他和依赖他啊!
这时电话又响了,看了一眼,竟然是张哲煦。
犹豫了一下,却没有接电话,明明该感到很开心和激动的我,现在却只想哭。
刚刚这样对他讲话,他怎麽想?为什麽会突然打给我?
电话又响第二次,我迟疑了一下,在最後一刻接了起来。
「你在哪?」他的声音b平常更低沉。
我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