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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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犬笑【中】

 

李承恩恍惚间听见了乌鸦的哭号,再细细一听,不,不是乌鸦在哭,是她乾乾在鸦号。

她浑身湿透地跪在湖边,身畔躺着毫无声息的年幼二皇子。

就在不久前,她亲手将蹲在湖边观赏鲤鱼的李承泽推了下去,直到那求救的呼喊沉默在水中,李承恩才如梦初醒地回过魂,连忙跃入湖中。

二皇子是不被疼爱的皇嗣,身边自然没有其他想将前途埋葬的宫女太监陪伴。当李承恩把李承泽拖回岸上的时候,为时已晚,孩童的身体早已凉透。

李承恩抱头发出崩溃的哭叫,泣了血似地悲恸。

这时一道冷淡的声音从她的脑海中响起。

──让赤蛇与他融合,他就能活。

李承恩死死地瞪大眼,咬牙切齿:“黑──蛇──”

──你怨不得我,同命蛊,是白卿对你施加的控制,而我只是旁观罢了。

“你早就算计好了这一切,是吗”李承恩凄然一笑,绝望地呢喃道,“让赤蛇获得肉身,又能保护他的万全之计就是利用我对承泽的情感,因为被逼到死路的我别无选择,所以你才沉默地注视这一切发生。

──赤蛇与李承泽融合并无不妥,赤蛇会继承李承泽的记忆,届时他依然是你心爱的胞弟,何乐不为?

李承恩撑起身子,下一瞬五指并拢成刃,毫无犹豫地捅向自己的左胸膛,一翻搅动,一条蜷成一团,宛若红蛇的蛊被她捧在染满鲜血的掌心之中。李承恩彷佛感受不到剧烈的痛楚,只是静静地注视着沉眠的赤蛇,半晌,她扒开李承泽湿漉漉的衣裳,裸露出了左胸口,将那小小一团的赤蛇放到了二皇子的心脏位置。

“我死都不会原谅你,黑蛇。”李承恩轻声说。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沉睡的赤蛇竟真如黑蛇所言,在逐渐与失去性命的李承泽融为一体,最终那团艳丽的红终是消散无踪。

李承恩俯下身,把耳朵贴在了李承泽的胸膛上,惊喜地听见了微弱但清晰的心跳声,她的李承泽死了,她的李承泽活了。

身後忽然传来清脆的鼓掌声,李承恩顿时如坠冰窖,下意识地回过身,映入眼帘的是一名身穿华贵帝袍的男子,以及站在男子身边,文质彬彬的白衣青年。

被看见了、被看见了。李承恩的大脑一阵空白,她顾不得思考为什麽白卿会跟庆帝站在一块,为什麽两人会那麽恰巧地出现在此处。她像个寻常的小宫女一样伏首叩拜,过载的资讯量快击溃她的理智:“奴婢、叩见陛下”

“陛下方才也见着了。”白卿温和地说,“同命蛊可逆转生死,治癒百病,颠覆常理。如今赤蛇入体,二殿下便是最佳的炼蛊之材,只消七年,便能炼出完整的同命蛊,届时自然也能治癒陛下龙体。”

闻言,李承恩的脸色骤然刷白,白卿折磨她一人还不够,现在还想把主意打到李承泽身上。她猛然抬起头:“陛下,您虽不爱二殿下,可二殿下终究是您的子嗣,奴婢恳请陛下三思,放二殿下一条生路!”

然而庆帝只是冷冷道:“朕的二皇子,已经为你所杀。”他伸手指向呼吸微弱的李承泽,“如今躺在那的,只是一个怪物。”

一股浓厚的无力感霎时间袭向李承恩,当她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冲向庆帝使出杀招,却被一旁的白卿轻易挡下,单臂反折压制在地。

庆帝居高临下地睥睨着挣扎的她,彷佛看着的不过是只轻易就能捏死的蝼蚁。

喀擦一声脆响,李承恩的手臂被白卿折断,白卿笑意温和:“乖乖别乱动,不然我折了你另一只手。”

像是看够了无聊的余兴节目,又或是已经打定了主意,庆帝欲待转身离去,李承恩不知从哪生出一股狠劲,猛地挣开白卿的箝制,扑上前,死死抓住庆帝的衣角。

“陛下,陛下!”对上庆帝视线的李承恩弯起一抹笑,带着孤注一掷的绝望与疯狂,“奴婢也能够孕育同命蛊,求您放过二殿下使用奴婢吧、陛下,奴婢还精通暗杀之术,一定能帮上陛下对,陛下,奴婢愿意当您最听话的一条狗,求您三思!”

“你精通暗杀术?”

“是、是的。”李承恩摀着正在癒合的断臂爬起身子,伏跪在庆帝的脚跟前,“陛下让奴婢杀谁,奴婢就去杀谁。”

白卿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但笑不语。

“朕只问你一句,你杀得死叶轻眉吗?”

李承恩愣了下,她听说过这个如雷贯耳的名字,却从未见过其人,仍应道:“奴婢,必全力以赴。”

庆帝淡漠地嗯了一声,权当允了这一桩事,大步流星地离去。白卿似笑非笑地瞥了跪在地上的李承恩一眼,也跟着离开。

李承恩握紧拳头,非人的竖瞳收缩到了极致的一条线,她要保护李承泽,为此杀再多人都无所谓。

这天宫里发生了一件事,二皇子李承泽意外落水,被救起後高烧不退,经过淑妃的彻夜照拂後才终於好转。

退烧醒来的李承泽眨了眨眼睛,下意识唤了承恩的名字,却未得回应。李承泽呆了呆,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他大声呼唤着承恩的名字,进入房中的却是陌生的宫女。

这一刻李承泽已经预料到发生了什麽事,巨大的失落感席卷而来,他落寞地垂下脑袋,这样啊,承恩也离开他了。

除了面对李承泽的时候,李承恩向来没什麽表情,但是来到太平别院後的每一天,她冷淡的表情都有破碎的迹象。

叶轻眉如今身怀六甲,素日闲来无事,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逗弄被派来照顾她的冷面小宫女承恩。躺在床上的叶轻眉朝李承恩招招手,正在擦拭窗棂的李承恩放下抹布,用清水洗了洗手,走过去,两根手指毫无预警地抵住她的唇角,把她弄出一个微笑的表情。

“我就说嘛,承恩你笑起来多可爱。”

“谢谢小姐夸奖。”

“你是唯一一个来伺候我的宫女,不用喊我小姐,乖,喊声轻眉姐姐让我听听。”

李承恩:“这样不合规矩。”

叶轻眉理所当然道:“这里又不是皇宫,才没有那麽多规矩呢。”

李承恩的额角一跳,默默地往後退开,在心里默念了三遍“现在还不行动手”,才终於按捺住她差点暴躁起来的情绪。

叶轻眉的身边始终有一个瞎眼护卫五竹守着,李承恩对自己的实力有自知之明,她打不过大宗师级别的人物,所以她只能继续按兵不动,等哪天五竹不在了再下手。

但平心而论,这是李承恩地发生了。

新帝亦不曾知晓缘何如此。

当新帝回过神时,李承泽已经无力地趴卧在他身上,被他扣住腰枝,随着他的律动而颠簸。

这场性事是惩罚,不是欢爱,所以新帝不可能同往常那般,尽心尽力地服侍李承泽,让李承泽的四肢百骸皆因欢愉而酥麻,疲软。

新帝要让李承泽意识事情的严重性,所以他近乎粗暴地贯穿了李承泽的蜜穴,李承泽痛苦的呜咽回荡在空旷的浴堂之中,往昔的温柔与怜爱荡然无存,如今只剩下刻骨铭心的惩罚与训诫。

李承泽被新帝操到哭着泄身时,新帝没有释放,依旧将自己的柱身深埋于李承泽的体内。

接着他朝门口朗声呼唤,一名太监端着托盘,垂着脑袋走了进来。也幸亏李承泽如今目不能视,否则教他见了盘中之物,只怕会发出天鹅般濒死的惨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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