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遗忘之地(上)
隔天，两人收拾一下返回了飞行机场。
罗伊熟练的c作控制台锁定夏弥已经设定好的定位，让飞行器自动驾驶，离开了边境区域。
一驶离被森林围绕的国家，挡风玻璃便显露出略为荒芜的大地，放眼望去可以看见零零散散的净化石碑以及净化图腾分散安cha，罗伊开启雷达以及望远侦测，确定航道目前没有任何阻碍，才呼出一口气。
「好了，来说正事吧。」他又从c作台上敲打了几个按钮，平面投影弹s了出来，看向抱着纳特的凯尔。
他弯起指关节稍微点了点萤幕上的资料，以及魔狼的图案，逐一说明。
「说起来会发现这种事大概还要感谢你父亲，本来我只是想单g的，刚好遇上了夏弥他们。」罗伊cha着腰，像是在感叹一般的说着，「那天其实她们是想要取得莱尔家族其中一栋建筑里藏的资料的，只是没想到抵达那里的时候已经没有活人了吧？」
「本来还以为她们跟莱尔有g结，真是感谢亚雷的牺牲啊，我拆了他之後才有了g0u通的空间。」像是想起什麽好笑的事，他0了0鼻子有些无奈，「总归来说，她们一直都在研究古代科技，还有魔狼的起源，会到莱尔那里，是因为夏弥发现了对方拥有大量魔狼的研究资料。」
罗伊回想着，又摇了摇头，有些不太甘心地哼了声：「哦，某方面她们也是救了我，要不是她们我还真不知道实验室就藏在底下，还没有等躲在地底的那群混帐把实验t放出来，我们就把他们给清除了。」
「实验t？」听到这里，凯尔终於迷惑地询问，罗伊又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瞅了过来，抛出了一句震撼弹。
「他们在研究人造魔狼。」
凯尔愣住，脑海浮现出了幼时宅邸的大火，还有魔狼张牙舞爪的丑陋样貌，罗伊的声音清清楚楚的传了过来，彷佛鼓声在耳膜咚咚作响。
「这里头也有你父亲参与，在莱拉普斯出现的魔狼，估计也是实验t没有错了。」
这个资讯过於庞大，凯尔脑袋有些转不过来，然而对方也不给他消化的机会，只是继续解释。
「莱拉普斯的遗址早就被莱尔的人接手，估计证据也毁得差不多了，之後的事你也知道了吧？我跟夏弥达成了协议，她们提供我资源，我负责摧毁莱尔家族的据点，顺带把他们藏起来的研究资料给带走。」
「不过做得太张扬了啊。」罗伊耸耸肩，一点都没有反省的意思，「他们很快就注意到了，那段时间大概就是抢夺研究资料的攻防战吧——不过我还是没打算让他们通通活着就是了。」
「你可别问我为什麽不留活口。」像是想要堵住对方的嘴，罗伊露出了狂妄地笑，刻意的讽刺着，「毕竟只要他们还活着一天，这破实验就会重新复活不是吗？」
「我没有打算反驳你。」凯尔沉默了一下，声音有些乾，听到对方毫无波动的阐述着过往制造的伤亡，还是让他有些不舒服，但至少他不会再去指责，只是紧紧抱着纳特，在动物高上一点的t温找回一点安全感。
「哼，进步了不少嘛。」罗伊打了个响指，也不知是褒还是贬的称赞了一句，继续说：「莱尔的实验规模很大，很难想像是一个家族能支撑的，所以在调查期间，我们还发现了他们跟九大家族的其他人有来往。」
罗伊又调出了资料，出现了三个某种家族的图腾，那是代表赫萨特神圣帝国九大家族的徽章。
「法利安、梅莉芮、西斯卡。」他的手指穿过了投影的影像，像是想把他们捏碎，「我没记错这三大家族是负责研究赫萨特人血脉发展的家伙，当然莱拉普斯的血脉想必他们也不会放过。」
他的声音有些不甘，又有些无可奈何，声音变得有些咬牙切齿：「而且除了魔狼实验，他们也协助莱尔他们觉醒真正的莱拉普斯血脉。」
他见到凯尔僵住的脸，难得笑容有些发苦：「至於提供觉醒样本的源头你也知道是谁了吧，莱尔那群家伙真的是很贪得无厌不是吗？」
「他们……成功了吗？」凯尔有些艰难的提问，脑中想起了北原石塔见到的那双眼睛，有点不愿去相信，却还是不自觉呢喃，「他们也许成功了。」
「哦？何以见得？」罗伊被挑起了兴趣，扬眉看着陷入思考的人。
「石塔上面有人，也许我真的没看错。」他的声音带着犹疑，「我看见跟我一样产生变异的眼睛。」
罗伊皱起眉头，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似乎想起了什麽般呢喃着：「这可真是最糟的消息，我在摧毁莱尔血脉的时候还没看过类似的家伙，只有怎麽觉醒莱拉普斯血脉的研究资料，难道说……」
他没有继续说明，只是走回了c作台，灵活的敲打着键盘，将得到的新资讯回传给合作夥伴，看着对面回传的讯息，顿了一下又重新组织出句子：「遗忘之地最近有传出魔狼实验的谣言，夏弥已经查出了可能的实验据点。」
「——也许这次不是单纯的魔狼实验也说不定。」
他边猜测的嘟嚷，又敲了一下c作台上的按钮，遗忘之地的地图显露了出来，标示出了一个地点。
「总而言之，地点在萨拉克巢x，位在遗忘之地正中央——哼，真是很好的实验地不是吗？」罗伊点开了巢x的位置，里面显现出了建筑里头的详细地图，还有几个房间之外被圈出的地点，「也不知道你有没有走到那麽远过，巢x的资料夏弥发给我了，顺便标上了可能潜藏的密道。」
「b较麻烦的还是得到那儿先做一番调查，她真会给我找麻烦，那里可是赫萨特人建立的补给据点啊，要套出什麽还真得多费点力气，」他边抱怨着，边走到了储物柜挑挑拣拣的，似乎在找什麽东西，「要进到那儿必须做点伪装，喏。」
翻出了要找的东西，他不客气地抛给了对方，凯尔接过，仔细一看，是深蓝se的眼睛变se片。
「你已经无法控制眼睛的异变了吧。」这句是肯定句，罗伊指向了自己的眼睛，「变se片能遮住你眼睛里面红se的东西，要知道在遗忘之地任何像堕落象徵的人都是无法进入据点的，更何况谁会知道那里有没有九大家族的人。」
他又觉得麻烦的叹了一口气，抹了把脸抱怨：「啊啊、这简直是把你送进虎x，我总有一天一定要跟夏弥她们算帐！」
接着罗伊又拿出了一罐奇怪的东西，走到了凯尔面前，y影垄罩住了他，「你的脸还需要做点伪装，以免有人认出了你，别动。」
他从罐子里挖出了一点肤se的膏状物，就要往凯尔的脸上抹，还不等人反抗立即补了一句：「这是可以捏塑的人皮面具，我帮你捏一个，等它乾了可以自行拆卸下来，要出门的时候记得再戴回去。」
碰触到肌肤的东西很冰凉，凯尔不太适应的僵起身子，忍耐着对方在脸上的动作。
「放松点，不然面具可没办法贴合啊。」
「麻烦。」他轻轻哼了声，但还是努力的照做，花了一小段时间，凯尔才适应抹在脸上的东西，任由对方捏塑。
先是额头，对方的指尖抹过了鼻尖，在脸颊上打转了几圈，又来到下唇摩娑，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慢悠悠的动作让他有些不耐的动了动手指，忍耐着想把人扒开的冲动。
过了一阵子，罗伊的手才离开了脸蛋，他松了一口气，就听见对方满意的称赞：「行啦，你现在看起来挺路人的。」
脸上感觉被一层薄膜覆盖，他不太习惯这种感觉，下意识地想要0上脸皮，就被对方抓住了手。
「还没乾呢，你要是0上去脸可就毁了。」
凯尔不满的啧了一声，施了点力甩开了对方的手，重新0上纳特的毛皮，柔软的触感彷佛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而怀抱里的白狼也乖巧地趴在了他的大腿上，享受着抚0。
「动物还真吃香啊。」罗伊又不咸不淡的吐了一句，白狼咧了咧嘴，打了个呼噜，彷佛是在得意地炫耀。
凯尔没理他。
罗伊也懒得自讨没趣，将投影关闭，ch0u出了储物柜里的斗篷甩开，悠闲的坐在了椅子上开始检查隐藏在内的暗器。
距离目的地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没事做又得等脸上的人皮面具乾燥的凯尔只能转动眼珠子，观察对方的作业。
罗伊的动作十分熟练，从暗袋里一个一个ch0u出了锐利的暗器，检查一下那冰冷的刀光是否有所缺损，又放了回去，他能清楚看见红se斗篷底下被系着两三圈的皮带，密密麻麻整齐排列的暗刃cha在其中，不一会儿又看见对方伸出手，在每个暗刃间格隐藏的口袋里ch0u出了好几根看不懂的管状机械。
简直是百宝袋。他沉默地盯着那个藏着一堆东西的斗篷，心不在焉地想着这衣料还可真坚韧，丝毫没有因为里头东西的重量遭到拉扯，至少在他记忆中，对方穿上红袍的样子可没有任何不自然之处。
全数检查完毕後，罗伊将斗篷放到了椅子上，手一甩，袖箭从右手窜出，他细心的将使用一段时间的箭头重新打磨成锐利的模样，才又收起，而後脚轻轻一踏，暗刃从鞋底弹出，他又将其替换上了新的刀片。
「你到底在身上藏了多少东西？」看到这里，凯尔忍不住提问。
「嗯？」利刃收起，罗伊饶有兴趣的瞅了过来，露出了玩味的笑，「要不猜猜看？」
「算了。」凯尔毫不客气地回绝。
对方耸耸肩，终於把身上的东西逐一检查完毕，半靠在椅背上颇为悠闲的说道：「哈，其实我也没算过，不过武器越多越好，毕竟要去的地方可不是什麽小孩子的游乐园。」
滴滴滴，c作台上的显示萤幕发出了雷达探测独有的滴滴声响，两人没有再继续说话，空气安静了下来，倒也不怎麽尴尬，凯尔轻轻阖上眼小憩，想要在抵达目的地前进可能的补充好t力。
然而这样轻松的氛围并没有过多久，很快他便从耳边捕捉到机器的异音，平稳的飞行器传来了不自然的震动，睁开眼就见到罗伊已经站到c作台前。
「啧，果然没那麽顺利啊。」对方不意外的感叹，将飞行的高度调低，调整了一下光学迷彩，贴近陆地的飞行器立刻蒙上了一层与地面相符的颜se。
「我们进入磁暴范围了，真是一个接着一个来啊，能不偏离航道就该偷笑了。」他的语调丝毫没有碰上麻烦的感觉，凯尔往窗外看去，现在虽是偏午後的时段，却因为y云让光线变得有些黑暗，更要命的是，外头的雾气逐渐浓厚，缩减了他们的视野。
很快雾气几乎填满了整个视线，雷达因为电磁波的影响发出杂乱的波线，无法再继续前行，罗伊乾脆降落在地面，加强了防护术式，让飞行器接近於近乎停机的状态。
「好啦，现在也只能等磁暴过去或是雾散掉了。」他无可奈何的摊了摊手，纳特则是跑到了窗边，好奇的抓了抓玻璃看向了外头。
浓稠的白se雾气轻轻压在了玻璃上滑过，光线从缝隙溜了出来，反shej1n了飞行器内，在幽暗的空间点亮了微微的光，少了机器运转的声响，凯尔可以细微的捕捉到外头些许的风声，以及在里头混杂的野兽低语。
敏感的神经被挑了起来，他微微眯起眼转向了声音来源，另一人注意到自己的行为，便走往视线的方向，敲了一下玻璃发出了清脆的声音，短暂压制住了外头的杂乱响动。
「别太紧绷了，外头的动物感觉不到我们的，就算魔狼来了也是，顶多就把我们当成块大石头。」罗伊似笑非笑的看了过来，像是在警告，「当然，只要别动静太大的话。」
他轻轻哼了一声，别开了视线，看着纳特又重新小跑步到他的身边，凯尔很乾脆地把白狼抱起，埋在软软的白毛上，试图转移自己对外头的注意力。
偏偏不希望来什麽就来什麽，很快，他又感觉到脑袋传来充满恶意如尖刺般的疼，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十分熟悉，他抬眼又往玻璃窗口望了过去。
黑se朦胧的巨大身影挤开了浓雾，红se不详的眼睛散发着危险的光晕，野兽咧开了充满利牙的嘴，从飞行器旁缓缓擦身而过。
没有发现他们。还没有松一口气，一个掌印便砰的砸上了玻璃外的防御术式，因堕落变形而变得丑陋的魔狼的脸贴了上来，让他一瞬间放开了纳特弓起身子进入了备战模式。
然而罗伊下一秒便跨步挡在那张丑脸身前，扬起一指在唇边轻轻点了点，要人安静不要有动作。
飞行器里的人都没有行动，因为敌人被遮挡的缘故，凯尔只能看见罗伊在外投s入微弱的光线而攀升过来的y影，暗se的金眸静静的看着他，透露出喝止的意味在。
野兽粗哑的喘息从外头传进来，利爪刮着防御术式的罩子发出尖细的声响，不一会儿，他能看见魔狼早已放下爪子，从罗伊身旁经过，消失在了雾气之中。
这段期间凯尔完全无法放松，偶尔经过的普通动物还能忍受，但相b起一般的物种，擦身而过的魔狼更是多上了一成，甚至还出现了逃命的动物慌乱的撞在了他们的防御术式上，被袭击而来的魔狼咬穿了喉咙，大片血迹溅上了术式作用中的薄膜，慢慢滑落。
他不确定鼻尖闻到的血腥气是不是错觉，血r0u的咀嚼声有一下没一下的挠抓着耳膜，让他愈加烦躁。
「凯。」忽地，罗伊的声音贴近，他愣了愣，回过神便发现对方不知道哪时已经站到自己面前，金眸平静地看着他，耳边传来了对方手指触碰的热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