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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落天使(三)

 

齐玉露看见郭发的耳根狠狠地搐动了两下,紧接着,咔滋一声折断手里的木筷子,箭步冲出门去,衣袖生风。

“发哥!”崔海cha0喊道,“g啥去?”

齐玉露稳稳坐着,托着下巴,对崔海cha0说:“你知道郭发以前的事儿吧?”

“略有耳闻,杀人越货流氓头子,b我这小偷恶劣多了,犯罪分子嘛。”崔海cha0撇撇嘴,原来刚才的崇敬都是装的,起身就要去看热闹,“走啊,看看去?”

齐玉露坐在原位上:“不了,我晕血。”

“又不一定见血,走啊,我扶你呗!”

齐玉露的瞳孔剧烈地抖动,一抬眼,血丝盈眶:“有郭发在的战场,还能有不见血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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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的包房里,大门敞开,中央的铁锅上热气蒸腾得老高,透过那白茫茫的雾气,郭发看见桌边几张熟悉的脸——白康宏、秃子三图裕民、阎小玲,曹微则躲在角落里,抱着正在啼哭的白忆楚。

图裕民站在白康宏身后,用那根上了年头的台球杆勒住白康宏的脖子,白康宏被锁着脖子,像坐军姿一样定住,喉咙上下蠕动:“你说谁都行,就是不能说郭发。”

刚才的话中人赫然就在眼前,如此荒谬而诡异的巧合,郭发默默拄着门框,忍俊不禁。

图裕民打了个酒嗝,弓着腰努着劲儿,露出拔了罐儿的后腰和隐隐的gug0u:“你taade骂我妈啊!我图三儿这辈子没人敢骂我妈呢!”

毛血旺、溜r0u段、尖椒g豆腐、凉菜、小j炖蘑菇,红红绿绿,一大桌子,像是年夜饭那么丰盛,看来本应是一场和气的晚间聚餐,因为一句关于郭发的玩笑而掀了桌,翻了脸。

寥寥几句狠话,以及白康宏痴痴的眼神,郭发猜出两个人起冲突的原因,但是却不由得纳闷,他们四个是如何搅在一起的?刚才那热烈的划拳声浪,可见他们原本的关系不赖。

“小菜儿整挺y。”郭发嬉笑着,轻咳一声,这才开了腔。

图裕民转过头,一眼看清来人,额前的r0u褶儿腾地展开:“c,你哪儿冒出来的?”

“三儿,你胖了,但是你这扁铲脑袋我可忘不了,”郭发笑着跨步进去,自来熟地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来,翘起二郎腿,悠悠点燃一支烟,“刚才划拳划得不是挺乐呵么?呜嗷儿喊叫的。”

此时,一个用筷子绾着发髻的nv人快步赶过来,红唇yan丽,眉目凌厉,应该是菜馆的老板,刚要说话,就被郭发拦住:“这样,老板,别报警,没啥大事儿,老爷们儿耍酒疯,马上就好。”

“小本儿买卖,轻点儿折腾。”老板被他脱口的江湖气说服。

曹微的目光紧盯着他,获救的感激里仍有化不开的敌意,像是带了玻璃碴子,郭发笑着回她一个眼风:“巧了,听见你叫唤,我就过来了。”

“没你的事儿,别掺和。”角落里的阎小玲往嘴里送了一粒儿花生米,剜了郭发一眼,她和小时候相b,没什么太大变化,还是挑眉吊梢眼,仿佛下一秒就要揪人耳朵。

五个已届而立之年的大人在如此尴尬的场面久别重逢,剑拔弩张地梗着脖子,却不由想起年少的岁月,心中幽幽发笑,暗藏着几分不宣于口的柔软和无奈。

“怎么了,同桌儿,现在还ai揪耳朵不?你瞅老图那耳朵,让你揪那老大,肥头大耳的。”郭发望向阎小玲,语调轻松如叙旧。

“你狗日的没si里头?”阎小玲白他一眼,没好气儿地说。

白康宏瞧准了图裕民放松的空当,他是个中等个子,四肢灵巧,顺势从他笨重的臂弯里头钻将出来,抬脚踢掉台球杆,反擒住他两腕,只听哐啷一声,局势扭转,图裕民已经被他顶在身下:“c!”满桌哗然,杯盘狼藉。

白康宏嘴里的叫骂决堤而出:“a!我就a!我taade还要1全家!”

图裕民一头杵在毛血旺里,眼睑里灌进了热汤,怎么也睁不开眼,他不服输地拱了几下,双腿狂蹬不止,白康宏擎受不住,两人扭打起来。

“你俩有病吧!”阎小玲为他们伴着奏,“纯taade吃饱撑的。”

台球杆在混乱中被踢了出来,正好飞到了郭发脚下,他捡起来在手里挥舞,不停给白康宏支招:“二白!踢他下三路!”

“二白!小心后脑勺!”

曹微从旁轻笑,想到了以前四人同行的岁月,这样的一唱一和的戏码时常发生,十年真快,他们一下子就老掉了。

“就因为你,你还看热闹。”阎小玲用花生粒仍郭发,郭发一闪,手接住,索x扔在嘴里大嚼起来。

两个醉醺醺的男人终于在激烈又笨重的厮打中疲惫起来,并排瘫倒在地,大口穿着粗气,肚腹起伏,酒味儿四溢。

“裕民!差不多得了!服个软吧!”阎小玲说道。

曹微也开了口,但明显更凌厉,更不容情:“白康宏!喝点酒儿不知道自己是谁了!逞什么能耐?孩子在这儿呢,你给我耍!”

白忆楚继续放声大哭,忽然,一瓶健力宝汽水儿跌落,橙se的yet刷拉拉漫过郭发的脚面,他吐出重重烟圈,不紧不慢地撸起袖子:“曹微,带孩子出去!”

地面sh滑,图裕民企图站起身,却脚底拌蒜,摔了个狗吃屎,两人紧接着又抱在一处撕扯,难解难分,阎小玲忍无可忍,作势要去劝架,却被郭发横起台球杆拦住:“你也给我出去!”

郭发不自觉地一回头,忽看见齐玉露站在门口很远的地方,他心里猛地添了分量,她焦迫地绞着手,紧紧接住他的目光,一手抬起,俏皮地朝他敬了礼,郭发抿嘴一笑,睫毛轻轻颤,盯她许久,嘴里对曹微喊:“把门给我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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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玉露递给哭叫的白忆楚一碗香芋冰淇淋:“吃吧。”

曹微搡了搡白忆楚:“想啥呢,给你你就接着。”

白忆楚看着塑料碗里那温柔梦幻的紫se,吃上一口,必定鲜甜浓郁,这一次,妈妈没有因为蛀牙而阻止她吃冰点,她如蒙恩典,颤巍巍的接过,惊魂未定的眼活泛过来中,立马回归到日常的客套和调皮中去:“谢谢姐姐!你咋知道我最喜欢香芋味儿!”

“啥姐姐,阿姨了都。”齐玉露拍了拍白忆楚的肩。

曹微打发走孩子,和她一起在隔壁坐下:“你多大?”

“快三十了。”齐玉露局促地扣着桌沿。

“长得挺年轻,我以为郭发这是找了个学生小妹儿呢。”曹微听八卦,直到郭发最近找上了一个瘸腿nv人。

齐玉露低下头不说话。

“你们挺好?”曹微又问。

“对,挺好的朋友。”

“别不好意思,我最知道郭发了,认真起来,掏心出来给你都行,其实啊,坐过牢的,未必是罪人。”

两个nv人漫不经心地说话,其实是共同等候,耳畔时不时传来皮r0u相击的闷响,不到十分钟之后,郭发眼角挂彩,架着白康宏出来,阎小玲尖叫着进去,秃子三正倒在鲜红的血泊中!

“郭发!我a!”阎小玲跪地惨叫。

“1taa谁都想c!”郭发冷笑着回头,血从眼角滑落,如一滴泪,“你taade仔细看看!”

“好酒!接着喝!”秃子三吧嗒着嘴,鼾声大起,脑海里醉梦连连,原来是躺在了一地毛血旺的菜汤里。

齐玉露上前,抓住郭发的衣角:“郭发,走吧,我想去溜冰。”

郭发也,把人交给曹微,没有多余的交代,胡乱拿袖往脸上子一抹,转头对齐玉露一笑:“这时候又想溜冰了?刚才怕没?”

齐玉露付之一笑,眼角笑纹如波:“怕?你以为全世界就你一个人经历过风风雨雨血腥大场面?”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包餐巾纸,替他擦血。

“太帅了,发哥,你是真能平事儿,”崔海cha0扑上来:“发哥,咱们撤吧,趁乱也不用买单了!”

这几年来,食yu越来越差,每天都在掉秤,已经到了无可奈何的地步,曾经ai吃的零食小吃,b如锅包r0u,常常变成无法下咽的蜡块儿。可是,x1nyu却以一种互补的方式每夜激增。

——2000912齐玉露随笔

红星室内旱冰场,闪烁一片幽蓝的霓虹,耳畔的音乐震耳yu聋,放着《brotherlouie》,棚顶挂着红姐婚姻介绍所联谊活动的横幅,一屋子无伴的“牛鬼蛇神”凑在一起,像一群游魂一样,来回穿梭,这些人里,最大的可达五十岁,最小的也就三十来岁,无论男nv,能看的没几个,歪瓜裂枣,各有各的丑态,其间气味混杂,廉价香烟和香水味儿,更有隐隐的脚臭和汗臭。

郭发x1了x1鼻子,从袖子里ch0u出那半截台球杆,算是战利品:“诶,打你的凶器是这个吧?”

崔海cha0鞋带儿没系好,便站了起来,睁大了眼睛:“就是这个!”

“拿着吧,留个纪念。”

“有什么可纪念的,耻辱这是,谢谢发哥,给我报仇!”崔海cha0摩挲着那台球杆,“发哥,你刚才在里面都舞旋啥了?给我说道说道呗。”

“不说不说,少儿不宜。”

“哎呀!这不是想知道发哥的雄风吗?”

“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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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玉露姗姗来迟,她临时回了家一趟,到溜冰场的时候,两个男人已经穿好冰鞋,看见郭发倚在栏杆上闷闷地ch0u烟,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崔海cha0回头看见她:“小齐!你俩先聊,我去外头一趟,马上回来!”

“喂,”齐玉露走过去,点了点郭发的肩膀头,把包里的一条蝙蝠烟递给他:“给你。”

郭发眼睛一热,她从头到脚换了新行头,头上多了个白se蕾丝宽发箍,一身淡紫se印花裙,露出x脯的一点白r0u,脸上倒还是素面朝天:“哪儿弄的?”

“我托我爸从省城带回来的。”

“太贵,我不收,”郭发塞回去,“去换鞋去。”

“你今天为什么来找我?”

“谁找你了,赶紧换鞋。”郭发把烟喷她一脸。

“行,不要我给崔海cha0。”

“那小白脸不ch0u烟吧,你给他有啥用。”

“那我给他爸妈呗。”

郭发又从她怀里夺过来:“给我,不要白不要。”利索地撕掉包装上的塑料外皮,ch0u出烟盒,分散揣在p兜、k兜、上衣内兜里。

齐玉露端着手臂看他笑:“我很高兴,郭发。”

郭发带她往入口的鞋库处走:“你taade喝多了。”

齐玉露兀自捧自己的脸,冰冷的手,滚烫的颊:“还真是。”她租了一双粉se的四轮旱冰鞋,坐在长凳上脱下x带凉拖,白se的尼龙丝袜,洁净不染尘。

郭发空洞的眼像长了焦点一样,忽闪起来,有意无意地低着头扫她的腿,她弯下腰去,淡眉蹙起来,大概是因为腿痛,手上的动作迟缓。

“我不怎么会,从小就肢t不协调。”

“那有什么学不会的,三岁小孩儿一学就会。”郭发故意昂起头,看着天花板。

齐玉露抬头,看见他一滚一滚的大喉结:“喂,眼睛往旁边看!说不定这里面,能遇上你喜欢的人呢!”

“去你的吧。”郭发看着她憋红的脸,像忽地单膝跪地,捧起她的脚踝,掀起碍事的裙摆,让她的双足搭在自己的大腿上,他野蛮地解开她系的蝴蝶结,重新把那有些泛h的劣质鞋带捋顺,绕过鞋底,又在鞋面上绑了个牢固的si结,而换另一只残腿,手上的力道明显轻了一些。

齐玉露有些窘,四下里看看,人们都忙自己的,倒没什么人注意他们,她不知所措地低头看,他蓬乱浓黑的头发里有晶莹的东西,她伸手去拈,竟然是玻璃碎屑。

郭发屏住呼x1,不明白自己怎么就ch0u风似地蹲下了,她的脚真小,好像还没自己的巴掌大。

齐玉露盯着他手上的动作,看见他虎口和指缝上遍布细小的伤口:“你身上还有别的伤吗?”

郭发埋头苦系,生怕把她的零件弄坏:“有个p。”

“那两个人是曹微和白康宏吧。”齐玉露轻声问。

“少打听,”郭发猛地抬起头,嘴里喷出淡淡的酒气,把她的腿轻放在地面,总算大功告成,“租的这老破鞋都不稳,嘎吱嘎吱响,你那么系等着狗吃屎吧。”

“谢谢。”齐玉露盯着他有些耷拉的眼,“真没事儿?”

“两天就长上了,”郭发眨了眨眼睛,炯炯有神了起来,“玻璃碴子划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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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海cha0是个讲究人,门口买了三根糖葫芦,一人一根,郭发给他递烟,他秀才似地掩面:“尼古丁伤害嗓音,我不x1烟,发哥。”

郭发任他叫自己哥,已经懒得纠正,又把烟递给齐玉露,试探地问:“ch0u吗?”

齐玉露扶着栏杆,有些站不稳,犹豫地看了看了崔海cha0,又看了看郭发:“我也不ch0u烟。”

怎么在他面前就不ch0u烟了?郭发恼怒地把烟塞进自己嘴里,心里嘀咕:“行啊,装纯。”下一秒,迸发出si了十年的孩子气,使坏地拉起齐玉露的手臂,飞奔着往前滑行,她轻飘飘的一个人,羽毛般飞出老远,裙摆生风,百褶顿开。

“啊啊啊!”她的尖叫隐没在轰鸣的dis中。

郭发望着她的眼睛,sh漉漉的、像是受惊的小鹿,她手腕细若无骨,只有那串珍珠手链硌人,他不忍心,又把她扯到眼前:“刺激不?”

齐玉露吞下惊惧,故意睁大眼睛:“刺激!”她sisi抓住他,将残腿的重量都压在他的肩头,直到找到了平衡。

“等我一会儿啊!”崔海cha0也追上来,抓住她另一只袖子。

他们三个掉在队尾,说些漫无边际的话。酒jg的作祟,齐玉露如添两翼,整个人如同飞了起来,亢奋、飘逸,时不时侧过头看郭发,他嘴巴紧闭,唇角下垂,一直在往前看去,睫毛猛颤,像是不安,目光不知落在什么地方,始终含着化不开的忧郁和空洞。

“郭发?”

郭发r0u了r0u眼睛,不说话。

“郭发?”

“g啥,叫魂儿呢。”郭发还是不看他,不是不耐烦,是不好意思。

“喜欢我吗?”

郭发叹了口气:“我膈应si你了。”

“你家里有人吗?”

“没有人,有鬼。”

“我想去你家看金鱼,你家里有人吗?”

郭发猛地想儿什么,跟她说一会儿自己得去大世界买点鱼粮,家里的受cha0成粉面子里,已经两天没喂食了。

崔海cha0愕然地看着两人携手滑走,手里拄着那根台球杆,真是怪咖,竟然因为几条金鱼把自己撂在这儿。

齐玉露不忘回过头朝他挥手:“再见!我们去拯救生命了!”

牛鬼蛇神们的目光纷纷落在她身上,郭发低头看她,安全出口荧绿的光照在她的脸上,像个刚出浴的水怪一样,她伸出粉红的舌头,一点一点,极认真地t1an着山楂晶莹剔透的糖皮,露出孩子般的贪馋。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种怪话,一定是喝多了。“快走,我的鱼饿si了找你算账!”郭发说。

人其实是最寂寞可怜的动物,需要被包裹,被安放,被填满,被滋润。

——2000913齐玉露随笔

夜se深了,金鱼们终于要得救了。

郭发在卫生间换下沾满了菜汤和汽油的脏衣服,又对着镜子洗去脸上的血渍,慢腾腾走到房间里,发现齐玉露已经脱得溜光,倒也不是an0,只是过分清凉,碎花短衬k下两条伶仃细腿,真空紧身的白se背心,两个玲珑的尖尖突出,侧面露出粉白的副r——原来裙子之下,是这样的打扮。

陌生神秘的nv人揭开雾一般的薄纱,袒露在他面前,他却不敢细看。

郭发眼睛飘向别处:“你taade在我家耍流氓啊?”

她似乎不怎么在意,笑着瞥他一眼,便转过身去打开鱼食,弯腰撅pgu,一颗一颗地投喂,水里的鱼儿骤然蜂聚,咕噜一声,斑斓一团,有些壮观。

“有你这么喂的?”郭发走上前去夺,却被她猛地环住脖颈。

郭发一双手不知道往哪儿放,他不说话,也不反抗,仿佛这个拥抱,已经等待了很久,他张口想问她为什么脱衣服,可喉咙一下子涩哑起来,失了灵。

“你家太热了。”她的耳语带着缱绻黏腻的醉意。

郭发的腰眼忽地酸痒起来,他警觉地后退:“把衣服穿上。”可她执着地揽着他,像水一样柔软,无可抑制地流向自己。

“来嘛,让我看看你行不行?”这话是没停顿的,重音落在后三个字,绝对是带有x暗示的。

郭发呼x1很重,眼皮上的伤登时灼热起来:“不行。”

齐玉露的足尖点上他的大腿根:“相信自己好不好?”

郭发忽然说:“你上次说的是真的吗?你真是因为那件事知道我的?”

“对呀,那有什么不信的。”

“我咋信呢?每次都编谎,次次都不一样。”他埋怨她,声音低弱,是一个男人能做到最低程度的娇嗔。

设了谎的语言看不见0不着,ch11u0温热的肢t却真诚可感。

齐玉露蹙着浅淡的眉,潋滟的眼底里闪着光,也许是泪,晶莹得让人不忍长视,更无法抗拒,郭发翻遍匮乏空洞的大脑,却怎么也找不出准确形容这眼神的语汇,他只能想起小狗,好久好久以前,在条子还是一只流浪的小h狗的时候,也向自己眨着这样一双注定忠诚、没有杂质的眸。

郭发猛地拥她入怀,双臂囚住她的骨r0u,将她整个人捧起来,沉重滚烫的鼻息都扑在她的侧颈,他还是说不出什么话来,只闻到柔柔淡淡的皂香:“你真没骗人?”

齐玉露好久也不做声,他的拥抱那么鲁莽,让她生疼,她慢慢盘住他的腰,手指伸入他的发丝之间:“后背还疼不疼了?”

郭发把她放在窗台上,幽怨地向前拱着她的身t;“你还是别说话了,全是废话。”全是很让他受用的“废话”,就是这样的废话,这一辈子,也没有几个人对他说过。

齐玉露轻轻地应叫:“就光抱抱么?”尾音如蛛丝黏腻,侵袭着他的耳膜。

郭发只能这样本能地、笨拙地予她拥抱,一个成年男子,面对这样的引诱却做出这般反常的回应,他无能为力地低垂着眼帘,望向yan台,母亲的小木槿正闪着晶莹的水光,“帮我浇花了?”

齐玉露轻轻啄他的耳尖,很快活地抚弄他的腹背:“你把我的洋桔梗放在最显眼的位置上,一定每天都看吧?每天都想起我吗?”

“你闭嘴。”郭发说。

她挂在他身上,慢慢地往下坠,野兽一样吐出舌尖,t1an了t1an他眼皮上的创口,就像是t1an糖葫芦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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