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你可以贪心一点
“等、等一下……”
被轻轻放在床上后，立花流浑身都僵硬着，在降谷零俯身准备压住他时，立花流连忙伸出手抵住他的胸口，企图拉开两人的距离不让他靠近。
“和景就可以，和我就不行吗？”
降谷零眉眼都耷拉下来，特别委屈，也很失落，他起身准备失意离去，立花流一着急急忙拽住他，降谷零根本没有用力，轻易地顺着他的力道几乎压在了立花流的身上，两人之间亲密贴合一起，脸与脸之间只隔了两个拳头的距离。
突然拉进的距离让立花流措手不及，他根本没有想到只是轻轻用力一拉竟然会有这么的效果，难道是他因为着急用了劲？
“不、不是的。”
不管怎么说，立花流连忙先否定，否定完后又一脸纠结和苦恼。
啊啊啊他在说什么啊！他、他都和景光那样了，怎么可以跟零也那样……！
可是、可是……
他不忍心看到零那样失落和委屈啊。
立花流捂住脸不敢看降谷零的脸，微微侧过身把自己团成虾米蜷缩起来，“很、很晚了，睡觉吧。”
“嗯～～～睡觉啊……”降谷零故意拉长音调，立花流的反应很可爱，虽然别扭纠结，但是并没有要拒绝他的意思，这是个好的现象，降谷零也没打算逼迫的很紧。
“那就睡觉吧。”
降谷零把埋起来的人连同被子一起抱在怀里，闭上眼没多久就呼吸平稳。
立花流愣了，他小心翼翼探出头，接着窗外晒进来的月光仔细观察了一番。
脸超好看的，身材也很棒，金发在月光下仿佛会发光一样，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摸摸。
立花流想摸，但是他被圈的很紧，降谷零像个八爪鱼一样把他紧紧搂在怀里，呼吸平稳，睡着后的五官也褪去了一些严肃和认真，配上这几乎从大学就没什么变化的娃娃脸，显得有几分可爱。
他睡着了。
立花流有些懵懵的，这说睡就睡啊，真睡觉啊？
呸呸呸！就应该是睡觉！嗯！睡觉！
立花流利索闭上眼，房间内的钟表声滴答滴答，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一直迟迟没有睡意。
呜！睡不着！
都怪零！刚才营造出那样奇怪的氛围，然后说睡就睡！他还以为会被发生些什么呢！
立花流脸色有些古怪，他在想什么啊，怎么感觉好像在期待被做些什么一样，他怎么可以这么想！他不能对不起景光！
立花流闭上眼唾弃自己，睁开眼看到零的睡眼后又露出几分迷恋。
可是，这是零啊。
如果是零期望的话，他什么都可以做的。
脑海里又浮现出景光的面庞，立花流又开始低落了。
他也可以为景光做任何事，但他不可以让那样温柔包含他所有任性的景光难过。
取下美瞳的金色眸子里有挣扎，纠结和痛苦，最后闭上眼唾弃自己。
＊＊＊
立花流失眠了。
他几乎是双目出神地盯着降谷零的脸看了一宿没合眼。
降谷零早上生物钟醒来的时候，睁眼就是立花流浅金色呆滞的眸子，这让他吓了一跳，瞬间清醒了。
“早、早？”
立花流无神的眼珠子转了转，他有些幽怨和委屈，“嗯……早。”
“你怎么起这么早？”降谷零觉得奇怪，这家伙平时可喜欢赖床，以前每天早晨都很难把他喊起来，总是在被窝里蛄蛹着，撒娇地喊再睡五分钟。
不对。
立花流皮肤白皙，混点别的颜色就格外明显，那大大的黑眼圈明晃晃昭示着答案。
降谷零难得地沉默了。
他也没想到啊，只是故意坏心逗弄了一下，竟然让小流失眠了，看这幅模样一个晚上可能都没合眼。
他的举动，真的那么让小流难以接受吗？
“对，对不起？”总之先道个歉吧。
立花流的小眼神幽怨委屈，他转了个方向哼了一声。
早晨的降谷零没什么防备，他的小心思全都曝光了，特别是在得知昨晚故意逗他的时候，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明明应该松口气的，心里却有点空落落的。
“难道……其实小流是在期待？”
立花流身体轻颤，有些生气的回头瞪他，却落入了降谷零那仿佛要溺死人的眼神下，又变得拘谨和尴尬。
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他啊，他会误会的！
“景跟你告白了？”
“没，没有！”
下意识地就回答了，立花流咬着下唇，零难道都知道了吗？他和景光的关系。
难道是那天避开他的谈话？
想到那天难免会想起那晚失去的八音盒，立花流胸口一痛，眼眶微微泛红。
“那我是不是还有机会？”
立花流下意识点头，意识到零的意思后瞪大眼，又拼命摇头。
唇上柔软的触感一触即离，像羽毛扫过般，缺乏睡眠的脑袋嗡嗡响个不停。
被…零亲了？
“零、零……？”
立花流声音都是颤抖的，金色的眸子瞪大，他清楚的听到降谷零在心里说喜欢他。
这样的话完全就无法装作不知道了啊。
但是降谷零却像是个没事人一样，他熟稔的拿起桌上的眼镜给立花流带上，隔绝了透视，立花流眨眼的频率也降了下来。
“在考虑景的时候，也稍微考虑一下我？”
“……知道了。”
立花流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回答。
降谷零不忍心，他在床边坐下，把喜欢的人圈在怀里，“抱歉，我并不是想让你为难。”
【要是更早的认清了自己的感情就好了。】
“我只是想争取一下，不想放弃。”降谷零亲昵地用额头碰了一下立花流的额头，他的笑容很体贴，“无论你最后选谁都好，我和景都不会为难你。”
立花流内心十分动容，嘴唇动了动，低喃地喊出零的名字。
然后卡在了一半。
“啊，你也可以贪心点，两个都选哦。”降谷零朝立花流眨眼。
【反正景也知道，也没反对。】
“你们……？”
立花流瞪大眼，不敢相信刚刚自己听到了什么。
但降谷零已经放开他去换衣服洗漱了。
听、听错了吧，两个都要什么的，呃？诶？
他这样的人，能有一个就不错了，他真的可以贪心一点，两个都选？
不不不，果然还是幻听吧。
嗯，一定是他没睡好的原因。
立花流一脸恍惚的下床穿衣，洗漱，吃早餐的时候与景光撞上的时候他默默移开了视线。
可恶，根本不敢与景光对视啊！
察觉到立花流的异常，这次诸伏景光把降谷零强硬地拖走了。
“你做什么了？”
“没什么。”即便是面对感情很好的幼驯染，降谷零在追求对象时也毫不手软留情，“我只是在小流昨晚来找我的时候睡了一下。”
像是得意炫耀一般的口吻，故意用暧昧不清的词汇。
诸伏景光沉默了片刻，捏紧了拳头，忽然露出一个明媚的笑脸。
“好吧，我不知道他昨晚为什么突然来找我，他看起来好像在害怕什么。”降谷零露出一抹担忧，“然后我就把他留下了，表露了一下心意。”
一般遇到一些心事，立花流更愿意与贴心细腻的诸伏景光袒露，很少会来找他。
在安抚方面，他降谷零的确比不过景，但这并不表示他就不会安抚人，但立花流似乎对他有非常厚重的滤镜，对于这点，降谷零也很无奈。
所以昨天遇到了，又发现立花流意图退缩，他的态度就强硬了一点，也没有走那种怀柔策略。
反正肯定是在胡思乱想些有的没的，不如多想想他和景好了。
于是降谷零大胆进攻，成功把立花流的思绪搅乱，但没想到竟然让他困扰了一整夜。
也可以说是想了他和景一整夜，虽然对小流有点抱歉，但这是不是代表小流心里其实有他？
这个想法让降谷零情绪稍微变得有一点激动。
降谷零说完后诸伏景光感到无语，他像是第一次认识降谷零一般上下打量，“没想到zero的性格竟然这么恶劣。”
“别说了，hiro。”降谷零举双手投降，一脸无奈，他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竟然有这么恶劣的一面。
不过总归来说结果不算坏，诸伏景光也没有真的生气。
“结果呢？小流是什么态度？”
“和你说的一样，他根本没考虑过拒绝我。”降谷零说这句的时候颇为得意，似乎感觉已经胜利在握，但很快又有些泄气，“但他也同样不会拒绝你，所以……”
“他困扰了一整宿。”诸伏景光先他一步说出了结果。
降谷零噎住了，然后点头。
虽然他们两人已经达成了共识，但也不能把这点强加于立花流身上，所以诸伏景光保持了沉默，降谷零也没有进一步逼迫。
先让立花流知道他们的心意。
然后呢？
谁都无法肯定将来的事情。
但总归两人都不会轻易放弃。
就像降谷零所说的那样，无论立花流的选择是什么，他们都不会让立花流为难。
不过大概会被小流躲一阵子吧。
果然如两人所料，立花流这几天都不敢看他们，尽量保持一定距离低头绕着他们走。
“你们吵架了？”
萩原研二侧身把躲在他身后的小立花露出来，一双桃花眼笑盈盈地，“小诸伏走了哦。”
“没有吵架！”立花流迅速地反驳。
“那你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