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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愉悦的日常

 

立花流凭借着一头热突然叫了两人,但真的要说出口时,又很犹豫和退缩,所以一时半会没能进行下去。

不安的情绪被放大,立花流甚至在想算了吧,随便找个话题岔开过去,就当做不知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然后忽然就意识到,零和景光都没有催促他,只是静静地等待,好奇,以及鼓励。

立花流呼吸一滞,紧绷地神经逐渐软了下来。

既然无法直接开口,那就——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瞳孔微缩,大脑里凭空多出了一段信息,很快意识到了情况。

把自己的心情和想法传递给两人,立花流低下了头,他不敢去看,可是【声音】却是传递了回来。

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否定和拒绝,立花流小心翼翼抬起头,看到了降谷零微微扬起的唇角,诸伏景光倒是有点忧郁,因为自己而又回想起了心里的阴影。

“……对不起,景光。”

诸伏景光在难过,在痛苦,都是他的问题才让他回想起了不愿回想的往事。

“不怪你,小流。”

立花流一直都知道,诸伏景光是个非常温柔的人,就像现在,他明明自己也很难过,却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反过来安慰他。

气氛一时间变得消极,降谷零强硬的插入打破这样的氛围,“笨蛋。”

“根本是完全不必要的担心好不好。”降谷零没好气地伸出食指戳在立花流的脑门上,“那句话说了是想让你放宽心,以免你胡思乱想产生过多的忧虑。我们当然知道人不可能没有秘密,可能将来某天我会因为一时的情绪激动说出一些话,所以我想提前对你说——”

“对不起,请原谅我。”

说完,降谷零低头在立花流额头上落下轻轻一个吻。

一触即离。

立花流完全呆住了,下意识地摸了摸被亲的地方,柔软的触感像是棉花糖一般,若非还残余一丝感觉,他都要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诸伏景光也瞪大眼,他仿佛不可置信地看着降谷零,降谷零做完这个举动后脸都红了,也多亏了他蜜色的肌肤不显眼。

“干、干嘛都看着我。”

“零好狡猾啊。”诸伏景光也凑了过来,在同样的地方亲吻了一下,“我也要亲亲小流。”

“喂!!”

“噗。”立花流忍不住笑了。搞什么啊,被亲的是他,为什么炸毛的反而是降谷零。

听到笑声后,打闹的两人也都笑了,然后他们一左一右挨着立花流坐下。

“所以没事的,你做你想做的事就好,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嗯?”见人点了头,降谷零伸手揉乱了他的头发。

诸伏景光逐渐摆正了脸,头微微垂下,双手不自觉握紧,“我知道你本来就因为超能力很痛苦了,所以没有想要对你说。”

立花流伸出手握住了那紧握的拳头,然后慢慢的打开不让指甲继续陷入肉中。诸伏景光这才发现自己用了很大力,手心已经能看到指甲盖的半月痕迹。

“对不起,刚才是我的问题。但是……正如你们担心我一样,我也想要替你们分担。”

诸伏景光心口一颤,立花流的眼眸中的坚定传递给他,差点就下意识的坦然了。嘴唇动了动,他喃喃道:“这样太不公平了……我无法与你共情并分摊你的痛苦,但却让你背负本不该属于的痛苦……”

他的所思所想会被立花流读取,他只是偶尔的回想,就已经能让小流感受到了,如果自己将其说出口,那他的脑海中必定会对那日的事情回想起更多的细节,那些噩梦,会同样影响到小流。

“以前一个人的时候真的很痛苦,我时常在想那时候跟着母亲一起去了可能会更加幸福。”

握住的手忽然猛地被反握,立花流感受到了两人的紧张,他笑了笑也更加用力我回握,“但是我遇到了你们,你们会愿意听我说,一次又一次的安抚我,还不顾自身危险的救我,是你们把我从黑暗中拉出……”

立花流感觉自己太煽情,脸都红了,“我觉得我们不仅仅是分担痛苦,也是相互治愈,所以……”

实在是有些难为情了,立花流满脸通红,好在他知道不是他自己一个人在害羞。

“其实当年……”

诸伏景光缓缓说起了自己的过去以及……那个事故。

诸伏景光出生于长野县,有一个哥哥,原本是幸福美满的一家四口。但是在7岁时亲眼目睹父母被人杀害的惨剧,自己被母亲临死前藏在衣柜里才逃过一劫,但凶手最终未能抓获。他因此受到极大刺激,并患上失语症和轻度失忆。父母离世后,他和兄长被分别收养,景光被东京的亲戚收养,之后就遇见了降谷零,成了竹马之交,失语症也逐渐好转。

“……再之后我们就遇见了你。”

诸伏景光长舒一口气,他看向认真倾听的立花流,忽然笑了一下,“很奇怪,这件事以前也和零说过,那时候断断续续很痛苦,但是这次……我觉得很平静。”

相互承担,相互治愈,让诸伏景光感觉那些笼罩的阴影在此刻似乎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我们一定会抓到那个凶手的。”降谷零用力拍了拍竹马的肩膀,“你为了抓到那个凶手,我为了找到那个女人,为此我们不是都打算好了以后要去当警察吗!”

“警察?”立花流眨了眨眼,这倒是第一次听说,“零,你心里竟然有女人?”

“那可是零的初恋。”诸伏景光调侃道:“我第一次知道的时候也很吃惊哦。”

“喂……别调侃我啦。”降谷零不好意思地扭头,他在听到初恋时,下意识地看了眼充满好奇和八卦之心的立花流,内心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说起来小流你将来打算做什么?”

诸伏景光也对此产生了好奇,“你和小翔都不打算继续日舞了吧?”

“你的日舞是那么美,又很有天赋,我记得之前还有知名的老师邀请你吧?就这么放弃了岂不是很可惜?”降谷零感觉很惋惜,他对日舞并不是很懂,但小流的舞姿让他一个外行人都目不转睛,可见若是朝这方面发展,将来必定是顶尖人物。

“日舞从来就不是我的梦想。”只是因为出生在日舞世家,理所应当的学习日舞,又恰好有天赋,他不讨厌日舞,但这也不是他的梦想。

“我……暂时还不知道。”立花流叹了口气,“我想先多尝试一些再决定,而且还需要找一个赚钱的工作,虽然宅子卖了还算富余,这几年也不愁吃穿用度,但总不能坐吃山空。”

“我们会帮你的。”

“好哦。”

在想要尝试更多之前,立花流遇到一个问题。

一个入学测试全优,让老师备受期待的他竟然挂科了。

成绩公布的那天,降谷零任然是雷打不动的年级第一,诸伏景光紧接第二,但从第三名一直到第一百名都没有立花流的名字。

立花流的名字拍在第二百八十九,除了第一场考的数学以外全部挂科,震惊了班主任和两个竹马。

但考的一塌糊涂的立花流本人倒是反应平稳。

理所应当的,放学后立花流被班主任叫去谈话了。

“奇怪,你这不是都会吗?怎么写的乱七八糟,还有那么多空的。”

入学测试是她亲自监考的,面试的时候提出的问题也能对答如流,她当时还跟高兴自己班里又要多一个天才学生,怎么考试的时候竟然不及格。

“对不起,第一次考试我很紧张。”

班主任听了后倒是松开了紧拧的眉,露出一副‘我理解’的表情,不但没有责怪反而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也是,你以前都没上过学,也没经历过考试,会紧张也是难免的。”

“这次假期补习我就不留你了,但是回去还是要好好温书,下次考试一定要调整好心态知道吗?”

“好的老师。”

出了办公室的门,立花流就被突然上前的竹马君一左一右给架住。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一脸严肃,不由分说就把人拖回了家,一把按在书桌前。

立花流一脸懵逼,然后就看见降谷零十分严肃地从书包里掏出书。

“小流,哪里不懂?我们给你补习!”

“哈……?”

“你上课是不是头疼都没有听讲?没关系,我们会帮你复习的。”诸伏景光温声细语。

“那个……”立花流忍不住道:“我入学测试可是全优。”

降谷零反而敲了他一脑瓜子,“用超能力作弊是不可以的!”

“哈?”

作弊?谁?他?

立花流瞪大眼不可置信,但降谷零脸色看起来比平时还黑,这是在……生气?他又默默扭头看向诸伏景光,竟也是一脸不赞同。

“……我没作弊。”立花流颇为头疼,“我只是因为考试的时候太吵了,答题的时候被影响,到后来干脆就没写了。”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都愣了一下。

“那我检查一下。”降谷零出了几道题,发现立花流都很快写出了答案,刚想夸他又忽然想起什么,眯起眼盯着不放,“你没有偷听我内心的答案吧?”

题是他出的,他的所思所想,甚至解题步骤和答案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虽然是一个人的下意识反应,但绝对会被【心灵感应】给读取到的。

立花流哭笑不得,他干脆提起笔在草稿纸上刷刷写着。诸伏景光看了一会,发现他在默写课本的知识重点,甚至表明了页码,他立即翻书对照,一字不差竟然连标点符号都没错。

“这次出题有些题是历年出过的题型,只是换了个数字,具体参考两年前a卷……”

降谷零掏出手机开始搜索历年题目,发现竟然与立花流说的完全一致。

为了证实自己的真学实才,立花流还掏出手机随手找了张网上的模拟试卷挑了几道题,写完往降谷零面前一推,“喏。”

这么多年来降谷零对【心灵感应】也有不少了解,这个能力只能同步一个人当下实时的内心所想,如果在知道这个能力人为前提,可以故意想些别的来误导或者隐瞒,亦或者是利用一个不知情的人来做的一些事是无法被读取和预防的。

如果说一开始还有可能被读取到,那么后面就完全是自证,所以降谷零信了,并松了一口气。

“这个题……是高年级的题目吧。”诸伏景光感到意外,“小流以前的家教水平很厉害?”

“听说是知名大学毕业的,不清楚。”家庭教师除了每天固定来上课以外,也没什么交流,立花流都没放在心上。

也不知怎么的,两人忽然对立花流的学习状况感起了兴趣,几番追问后降谷零一脸复杂问道:“你就没想过你可能有【过目不忘】的超能力?”

“……?”立花流微愣,迟疑半响,“我一直只觉得自己记性比较好?”

“普通人记性再好也做不到只看一遍就能连标点符号都记住哦。”诸伏景光善意提醒,“就算是零也只能记个大概。”

立花流沉默了,因为从小就很容易记住东西,所以他一直觉得这是件很正常的事情,而且他唯二的玩伴,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也很聪明,他还以为所有人都是这样的呢。

是一开始就有的能力,还是随着年龄增长而后觉醒的能力,立花流自己也无法确定,超能力于他来说,就跟喝水一样太过自然了。

超能力会随着时间日益增加,今后应该也还会觉醒其他超能力吧。

只要别像【心灵感应】那般狗屎,其实超能力还是很好用的。

“不过看来我们也要加快进度了。”

这次两人把立花流也拉入一起讨论。

立花流意识到自己的能力后,接连几个月几乎泡在图书馆,他看到速度又快,记得又牢,还能很快能从脑海中抓到知识,有了立花流的加入,历经半年他们的设计终于有了一个初步的雏形。

但真正开始动手制作的时候,却发现立花流的动手能力不是一般的差。

明明能设计好程序,也能明白机械运转的原理,但让立花流动手组装的时候,他总是装不好。

“真奇怪。”立花流组装了半天仍然是一堆散落的零件,到后面干脆的放弃了,他扭头对着电脑敲敲打打,确认代码没有问题后拔出u盘递给了降谷零,“组装还是拜托你和景光了。”

降谷零笑着应下,“好。”

“你们俩干嘛笑成那样啦。”立花流不满撇嘴。

“因为意外发现了你的不擅长点?”诸伏景光也笑了,“毕竟小流之前做什么都能做的很好嘛。”

“动手能力意外的差,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和景学会做饭的。”

降谷零的调侃让立花流摆出半月眼一脸无语。

“装好了,你试试看。”

诸伏景光的手很巧,他性格本就比较静,不一会功夫就组装好了,降谷零也把程序导入进去,然后两人一人拿着一只耳部挂件给立花流带上。

“怎么样?”

两人紧盯着,难得露出了紧张。

他们设计的屏蔽器是黑色的,机体挂在耳朵上,透明的耳塞头轻轻贴在耳孔,外表看起来像是一款助听器。

立花流眼睑微颤,屏蔽器带上的一瞬间,那些远处的嘈杂声顿时无影无踪,一下子世界清净了好多。

“有效果,现在还能听到一些。”

他们测试了一下,目前立花流的感应范围是直径200米,带上屏蔽器后为150米左右,虽然不能做到完美屏蔽,但有效果这点来说足以证明他们的研究方向是对的。

“有效果就好,我们再继续改进改进。”

接下来又花了几个月他们不断改善,机体越做越小巧轻便,还运用了太阳能充电来延长整体待机时间,最终他们的直径范围控制到直径5米,考虑到将来可能会有用到的可能,还增加了滚轮调节范围在5~100米之间。

能把范围压制于此已经是极限了,对于立花流来说虽然不能完全避免,但目前的状况大幅度改善了他的处境,已经让他感到十分舒适了。

【只要一直跟在那个孩子身边……】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最近测试范围的时候,偶尔会听到一些重复的声音。”

立花流并没放在心上,有些人一心想要做什么的时候,经常会在内心反复提醒自己,被自己读取到同样的内容也很正常,所以立花流并没有太过在意。

他现在整个人都十分轻松,有了个这个屏蔽器,可以说是大幅度改善了他的生活。

“我还想做一副眼镜,看看能不能隔绝【透视】。”立花流忍不住吐槽,“每次超过3秒不眨眼或移开视线就会开始透视,经常看电视的时候看到隔壁家客厅。”

前几天他看电视有点沉迷,一不小心透视到看到隔壁邻居和女友在客厅打啵,他都尴尬死了。

听了立花流的苦恼,竹马们笑的上气不接下气,降谷零揶揄道:“你没偷窥别人私生活吧?”

立花流露出一个从电影里学会的一个阴森笑容,“我看过你洗澡信不信?”

降谷零当然是不信的。

“虽然我们关系很铁,但你在外面过夜还是不要裸睡了如何?”立花流下了一剂猛药,降谷零顿时露出惊恐的表情。

立花流咧嘴一笑,“零,你的屁股可比你脸白多了。”

诸伏景光也瞪大眼,并双手默默抱紧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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